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章节目录 ------------ 第1章 肖飞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飞行的时候开小差。 阳光、蓝天、云海,没有什么比在这三者的环抱之中小寐一会儿更美妙的事情了。肖飞自己开工作机出去的时候就曾经因为躲在高积云后面偷懒偷过了头,结果飞机差点飘出母舰的感应范围。 差点而已,自身没有动力的雏蜂工作机一旦离开母舰的以太场就直接变成一块废铁,连滑翔的能力都没有,所以真飘出去了肖飞就要和失去动力的飞机一起消失在无尽云海深处了,根本不可能熬到预备飞行队毕业。 现在肖飞开着一家尾舵上涂着菜鸟标志的半旧踏云机,正在进行自己的第一次远程单飞。 说是单飞,但其实肖飞并不是一个人,因为他独自一人可搞不定踏云机上的以太炉。 “我说,你听说了吗?”肖飞耳机里传来搭档苏芳的声音。 “听说什么?”肖飞回过头,看见苏芳正在吃薯片,“哪儿来的薯片?” “藏在衣服里偷偷带上来的,”苏芳晃了晃头上的附耳,似乎在像肖飞夸耀一般,“不说这个,你听说了吗?我们这一届的头牌好像是个基佬哦。” “真的假的,top-gun的搭档可是相当有姿色的美人呢,真可惜啊。” “就是说啊。男人不能操作以太炉还真是够呛呢。” “一些粗糙的操作还是可以做啦。” “可是一旦要精细操作就抓瞎了呢,毕竟你们没有附耳嘛。” 肖飞叹了口气:“只有这个饶了我吧。大老爷们长附耳,怎么想都怪怪的。” 长在女性头顶上的附耳虽然也叫“耳”,但却完全听不到声音,它接收的是以太波动。凭借附耳女性能对大型以太设备进行高精度调整,相应的,女性没有男性那样的强力的“空感”,对飞行的控制力要弱于男性。 因此使用单独的以太炉提供动力,能远离母舰单飞的踏云机往往是一男一女两人一组操纵。 肖飞感觉到座椅稍微动了动,他估计苏芳刚刚换了个姿势。[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分配给肖飞的这架踏云机的座椅是背靠式的,这样搭档的两人就能分别警戒飞机的前后半球,缺点也相当明显,没有了女孩的精确调整,飞机主武装的射击精度往往差强人意。 所以这飞机一般像现在这样用作侦察。 苏芳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肖飞这一届预备飞行队头号王牌飞行员的事情,好像是她的姐妹被头牌挑中了,狂喜之中跑去表白,结果被狠狠的拒绝了。 “所以,”肖飞打断苏芳的话,“她就恼羞成怒开始散播头牌是基佬的言论了?” “真过分,小薇才没有这么说。但是你看,一般头牌这种有权利首先挑搭档的家伙,肯定会挑自己喜欢的妹子不是吗?选完之后妹子主动去表白他却拒绝了,这不是很奇怪吗?这里面……” “苏芳小姐,”打断苏芳的同时,肖飞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操作杆,踏云机随着这个动作稍稍倾斜,开始以柔和的弧线切向背光面,“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可是本届第二,top-gun指名完了就到我了,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向我表白啊?” “少来,你分明是知道指名别人都会被拒绝,才指名的我。”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肖飞大笑,“说到底,我在妹子们当中的坏风评,还不都是你传出去的,好好负起责任来啊!” “是是是,所以我才没拒绝你的指名啊笨。” 预备飞行队毕业后的搭档分配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飞行员方面虽然能先提出指名,但被指名的女孩并不一定要答应。而当双选过去情投意合的飞行员和妹子都完全配对后,舰船管理委员会将以抽签的方式安排剩下的人。 一轮交谈之后,机舱里暂时陷入了沉寂,但就在肖飞以为自己终于能如愿以偿的对着眼前的蓝天白云发会儿呆的时候,苏芳又开口了。 “头牌绝对是个基佬啦。” “还要说这个话题啊?” “可是,你看小薇多漂亮的女孩啊,换了你你会拒绝吗?” “当然会啊。”肖飞毫不犹豫的答道。 “诶?”苏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讶异,“为什么?” “附耳的形状我不喜欢。” “……这算什么理由,你给我认真一点啊。” “真的啊,”肖飞把操作杆的卡榫锁死,在座位上扭过身子,伸手摸了摸苏芳头顶上高高竖起的附耳,“我比较喜欢你这种像猫耳和兔耳的混合物的耳朵,长长尖尖的很好看。” 苏芳一把拍掉肖飞的手,然后推了他的脸一把,让他重新把身子转了回去,同时不高兴的说道:“说了多少次了,别乱动我耳朵。” “可你没说是哪一对耳朵啊。” “头顶上那对!明显的嘛!” “那脸两边那对就能随便动了?” “不行!你头转回去,坐好!乖!”苏芳的手把又要转向后座的肖飞的脸硬顶了回去,然后女孩叹了口气,附耳也随着这口气垂了下来,“真是的,你这人,整天毛手毛脚,还贫嘴,会有女生愿意和你搭档才怪了!” “后座的怪人小姐你好。” “我是不想让最后抽签分给你的姐妹倒霉,才答应的好不好?笑毛啊,我……等一下,我听见了什么……” 苏芳头上的耳朵再一次竖了起来,转向可疑的以太波动传来的方向。 片刻之后她拍了拍座椅,同时对肖飞说:“把座舱盖升起来。” 肖飞赶忙戴上风镜,然后拉下了液力杠杆的启动闸。座舱盖和机体之间的缝隙开启的瞬间,呼啸的狂风猛灌了进来,把肖飞的脸扯得生痛。 从后视镜上肖飞看见苏芳头上的附耳像一堆杂草被狂风直接吹倒。 “我说,这样真能增加附耳的感应精度吗?还是……” 肖飞话说到一半,就被女孩的声音打断:“是龙群,十一点方向,负二度,不少于百只的大群落。” “真的假的?”肖飞一听也来了精神,也不等女孩发话就将液力闸拉回原位,舱盖合拢的瞬间肖飞猛的拉动操作杆——却发现卡榫还卡着。打开卡榫之后肖飞猛的拉动操作杆,踏云机以整个翻过来的架势切入左盘旋。 下一刻肖飞将喷射阀一脚踩到底,于是踏云机发动机尾部的以太射流陡然增强到肉眼可见的地步,强劲的推力推着飞机就这么以横轴几乎与水平面垂直的飞行姿态,向着苏芳指示的方向扎过去。 后座传来苏芳的悲鸣:“我的薯片啊!” 大概肖飞加速的时候她没拿稳手里的布袋,薯片散掉了。 肖飞完全没理会后座的悲鸣,而是操作着踏云机一头扎进了云层之中。 “我们入云了,视野很差,小心警戒可能的飞行物。” “不用你说我也会警戒的,我的薯片啊……” 肖飞撇了撇嘴,此时他手里操纵杆抖动渐渐变得剧烈起来,估计是襟翼上稍微结了点霜什么的。 “给襟翼加点温。” “已经在做了!” 虽然这是肖飞和苏芳两人第一次搭档单飞,但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之间的默契完全不像刚组成的搭档。 操作杆渐渐平稳下来后,肖飞问:“龙群的状况?” “正前方,冲出云层应该就能看到了。” 话音刚落,座舱玻璃外的漆黑就在刹那间褪去。 天光再现,景色豁然开朗的瞬间,一只飞龙呼啸着从踏云机前方冲过。 肖飞手疾拉了一个高攻角,靠着以太发动机的强劲推力硬生生的将飞行轨道推高,然后飞龙的背鳍在踏云机外壳上擦出一串令人浑身鸡皮疙瘩的刺耳噪音。 但没等肖飞喘口气,另一只飞龙又冲到了眼前!它的腹部几乎紧贴着座舱盖掠过,一些翘起的鳞片碰在玻璃上发出一连串的声音。 肖飞操作的小小的踏云机,在一大群成年飞龙之间辗转腾挪左冲右突,终于杀出重围爬升到飞龙大队的正上空。 少年长舒一口气,一抹头上的冷汗,同时不忘奚落后座搭档一句:“瞧你指的路,要不是我飞行技术高超我们早跪了。” “是是,好厉害,不愧是本届第二。”苏芳敷衍着,整个人都趴到座舱盖上,透着玻璃俯瞰下方的龙群,附耳都贴在了玻璃上,“好大一群龙!这下我们可立大功了!这么一群龙,全舰整个冬天的粮食都有保证了!” “没错,”肖飞拿着望远镜,一面观察着刚刚发现的猎物群一面赞同道,“不但有肉吃了,我还看见好几条年龄正合适的幼龙,应该能收获不少以太炉的炉芯,这回我们发了。” 苏芳兴奋的扭动身子,把脸整个转了过来,手越过座椅的靠背拍着肖飞的肩膀:“我说我说,这一次应该会给我们很多功绩点吧?” “何止功绩点,”肖飞放下望远镜,“说不定用新的炉子制造的新踏云机里面就有一架是我们的,要知道就连top-gun现在都只是开一架翻新机而已,我们直接超过他了。” “哼哼,所以说你不懂女人心啊。”苏芳对肖飞竖起食指晃了晃,“对女人来说,功绩点比新飞机重要多了,因为功绩点可以跟生活部换奢侈品和甜点。” “奢侈品?”肖飞皱了皱眉头,“那些只有‘被光照到会闪’这一个用途的垃圾?多浪费啊,你还不如把你的绩点借给我让我换个新工具箱……” 苏芳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肖飞,脸上的表情清楚明确的传达出“这人没救了”的信息,而肖飞则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看着她。末了苏芳叹了口气,重新对肖飞露出笑容。 “总而言之,找到龙群真是太棒了。” 说罢,两人在狭窄的座舱里击掌庆祝第一次单飞的巨大收获。 “啊,”两人正准备开瓶偷偷带上踏云机的啤酒庆祝,苏芳突然拍了拍脑袋,“忘了第一时间给母舰发报了。” “别忘啊!”肖飞忍不住冲不见得比自己靠谱多少的搭档咆哮。 ------------ 第2章 将追踪龙群的任务转交给赶来的老猎手之后,肖飞开着自己那架白尾巴的半旧座机踏上了返回母舰的归途。 据说,肖飞他们的母舰曾经有个响亮的名字,可现在这个名字谁也记不起来了,毕竟那都是好多代人以前的事情了。 肖飞觉得现在的母舰看起来就像一个夹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热狗,他的搭档则把它形容为一只飞行在天空中的打满补丁的裤管——肖飞对此持反对意见,谁家的裤管中间还裂开的…… 肖飞操作踏云机灵巧的避开一系列伸出甲板外的“废铜烂铁”,稳稳的落在母舰中间那像三明治夹层一样的叠在一起的起降甲板上,连阻拦网都没用上,于是甲板上响起了一片掌声。 肖飞打开座舱盖后,冲围观的技师们比了个v的手势。 他的老朋友,分到技师组的戚海华推着梯子跑过来,可肖飞没等梯子过来,就直接跳到了甲板上。 戚海华松开梯子,不重不轻的给了肖飞肩窝一拳。 “行啊你,第一次单飞就找到大龙群,今晚请客,必须要放你点血。” “我说……” 肖飞正要答话,头顶上传来苏芳的声音。 “我跟前座的猴子不一样,没有舷梯下不去,你们难道想让我在座舱里一直呆到下次飞行吗?” “哦抱歉抱歉,”戚海华推着舷梯猛跑两步,让梯子上方的卡榫和踏云机座舱的边缘锁死在一起,“大小姐,请。” 说这话的时候他装模作样的退到一边,像电视里的古代人那样把身子弯成九十度,脸冲甲板目光低垂。 “谢谢。”苏芳也学着古代大小姐的派头,把右手递给戚海华,从舷梯上款款走下。 “那啥,”肖飞抬手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古代的女人可没有附耳。” “啰嗦。” 苏芳白肖飞一眼的同时,戚海华直起身子,加入对话:“不觉得,没有附耳的女人很难看吗?真佩服古代的男人,竟然能和这样的女人滚床单。” 苏芳一脚踢肖飞小腿上。 “为什么踢我?”肖飞一脸委屈。 “废话,你是我搭档,我有权管教的只有你而已啊!姓戚的是你的基友吧?好好管教你的基友啊!什么滚床单,床单只能用来铺好吗?” 这时候聚集在周围打算祝贺肖飞他们发现大龙群立下大功的技师们都开始摇头,自从肖飞他俩的座机进驻这一层飞行甲板后,像这样吵吵闹闹就成了他们的日常,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就在众人准备散去的当儿,甲板上的汽笛响了。 紧接着,蒸汽将一个长筒子从送信管道里吹出来,滑进甲板调度桌旁的命令分类槽里,代表最高优先级的红色标记看起来相当的显眼。 当然除了值班甲板官之外的其他人看不到筒子的优先级标记,但只有高优先度的命令过来才会提前有汽笛通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甲板官身上,大家看着他拆开筒子,拿出里面的命令卷。 甲板官拿起放在桌子角落的扩音器,扯开嗓子对偌大的整备甲板宣告:“肖飞、苏芳机组奖励功绩点200点,机体保障等级提升到甲级,舰船管理委员会宣。” 话音未落,甲板上就再一次响起掌声和口哨声。 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焦点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笑容,击掌庆祝。 ** 和苏芳分别后,肖飞回宿舍冲了个澡,小睡了一个小时,才在蒸汽闹钟的催促下穿好常服前往最后轻语酒吧。 一进酒吧肖飞就明显的感受到气氛和前两天不一样。 前几天整个酒吧里都弥漫着食物补给即将耗尽的小道消息带来的愁云,每个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在喝闷酒。 而现在老天空们都在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大围猎,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透着满满的兴奋,和肖飞一样刚毕业甚至没毕业的菜鸟们则讨论着发现龙群的幸运儿——也就是肖飞他们机组——会怎么使用那两百功绩点。 不管什么季节,母舰上都实行严格的物资配给制度,每人能无偿拿到的只有保证生存的最低限度的物资,其他东西会由舰船管理委员会进行分配,功绩点则是管理委员会用来调整个人欲求和舰船整体利益之间平衡的道具。想要给飞机装更好的发动机,想要穿更好的补丁更少的衣服,那就老老实实的奋斗,挣功绩点来换——这就是这艘船上大多数人努力工作的最直接理由。 肖飞想要个新工具箱,毕竟侦察机和只需要担负猎杀和护航任务的战斗机不同,经常需要离舰单飞,有时候一出去就三四天,经常需要在浮游岛之类的地方停下处理紧急故障啥的,而肖飞的工具箱是从父亲那里传下来的老古董,缺件不说,很多工具都相当老旧,不好使了。 而肖飞知道,后勤部那里有上次“错船”的时候,从科学者那里交换来的新工具箱,里面有能把螺丝钉拧到人力根本拆不下来的地步的以太螺丝刀,以及其他一些神奇的玩意。肖飞做梦都想要一个这样的工具箱。 可是各种补给里面,最珍贵的就是工具,肖飞手里的“积蓄”就算加上刚刚分到的这一百点,那也完全不够换的。 要不要先换个活口扳手—— 肖飞一面认真的考虑着这件事情,一面坐到酒吧里最后一张空桌子边。 没想到立刻有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第一次单飞收获不错嘛。” 肖飞抬头看了眼声音的主人,咧嘴露出一个笑容:“哟,top-gun。” “少来,虽然我毕业考核的成绩最高,但你第一次单飞就找到龙群,现在你才是我们这一届的top了。我还不知道要在猎杀队飞多久才能攒到100绩点呢。”有着俊朗面容的男孩冲肖飞笑笑,“还是像在预备飞行队的时候那样,叫我东明好了。” 肖飞微微皱了皱眉头。 预备飞行队时代他就和这位一直排在自己前面的庞东明不对付,“东明”这个称呼他就没用过几回,全是当面的时候做做样子,私下里肖飞总用top-gun来指代庞东明,多少有点不服气的意思。 不过庞东明也是个明白人,从来不踏足肖飞的领域,两人就像预备飞行队里的两条平行线,各自维持着一个互相没有交集的朋友圈子,除了对抗飞行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接触。 肖飞搞不太懂为什么他突然坐到自己跟前来。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发现龙群前和苏芳的闲聊,随即菊花一紧——这货不会真是个基佬吧? 这个想法一产生,肖飞当时就打算从这桌旁逃离,可酒吧里貌似其他桌子已经坐满了。无奈之下肖飞决定先确认苏芳的情报的真实性。 “听说,你指名做你搭档的那个女孩跟你表白了?”肖飞一面问,一面对酒保做出“啤酒两杯”的手势。 庞东明微微皱了皱眉头,说:“你说小薇?没错,她是跟我表白了,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多漂亮的女孩啊,你指名她不也是因为看上她了吗?” “照你这么说,你指名苏芳也是因为看上她了?”庞东明毫不犹豫的反问道。 肖飞耸了耸肩,坦然答道:“我指名她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某个英俊潇洒飞行技术又好的小帅哥不一样,我这张土匪脸女孩子里只有苏芳才能受得了了。” 没想到肖飞这话让庞东明露出了苦笑。 “我到了猎杀队以后,”庞东明说,“老鸟们都说我太秀气,不像个走天空的料。我想你这样粗犷的长相到了那边反而更受欢迎。” 肖飞一听这话心想坏了,这货该不会真的是基佬吧。 就在这时候酒吧的小妹端着啤酒来到两人桌边。 两个半大小子的目光一起集中到年轻女孩胸前大片裸露的洁白上。 女孩向庞东明莞尔一笑,理都没理肖飞。 看着女孩扭着屁股离开的背影,肖飞咂了咂嘴,拿起啤酒啥也没说就喝了一大口。 这个瞬间,嘈杂的酒吧里忽然响起一声口哨。 这就像某种信号,酒吧里雄性生物同时放弃了正在谈论的话题和正在喝的啤酒,以整齐划一的动作扭头。酒吧里的口哨蕴含的意义基本就等同于“门口有个辣妹大家快看”,所有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门口集中…… 肖飞一口酒喷了庞东明一脸。 他刷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门口那明显正用目光在酒吧中寻人的女孩。 “你……你真的去生活部换奢侈品了啊!” 一看到肖飞,苏芳脸上就绽放出笑靥,她伸开手,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晃着头上那形状漂亮的附耳,用充满期待的声音问肖飞:“怎么样,生活部说这套衣服本来规定要三百绩点的,但是一直没人换,放了几年了,所以就优惠给我,一百绩点拿走,还送我一个装饰品。” 说着苏芳指了指右边附耳上挂着的红色金边缎带。 肖飞瞠目结舌的看着苏芳那一身只能用华丽来形容的衣服,肖飞他们的母舰上没有染坊,所有衣服都是原色,像这种多层印染的衣服根本做不出来。 “那面料,”酒吧里有人说,“那是丝绸吧?这种布竟然真的存在?” 随即酒吧中响起一片议论声。 女孩站在门口,一副美滋滋的表情。 肖飞这时候却在想着其他事情:“就为了这些没用的货色,就浪费了一百绩点?还不如借我换工具箱呢……” 一时间,酒吧再次陷入寂静,所有人都用带着杀意的目光瞪着肖飞。 肖飞缩了缩脖子,乖乖坐下拿起啤酒杯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这时候他才发现庞东明的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迈开步子开始往这边靠的苏芳。 ** 虽然刚刚立了大功一件,但肖飞依然像往常一样在酒吧待到九点多就开始往回走,平时就很少往酒吧跑的苏芳理所当然的就跟着出来了。 从酒吧里回宿舍区的路上,苏芳那身华丽的衣服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搞得走在她身边的肖飞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好在两人从预备飞行队时代开始,就喜欢半路抄近道,走一条平时没什么人走的维修通道,托了这个习惯的福,拐上维修通道后,肖飞总算是从路过的雄性生物那混含着嫉妒和杀意的目光中解脱出来。 苏芳低着头,从刘海的缝隙里悄悄的盯着肖飞疲惫的侧脸看了几秒,又垂下目光打量自己身上那和周围秀吉斑斑的地板墙壁格格不入的漂亮衣服,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应该把绩点借给你换工具箱啊。” 女孩的肩膀整个垂了下来,头顶上的附耳也耷拉着。 “这怎么了又是?”肖飞有些奇怪的看着苏芳,“事到如今又后悔了?可惜绩点换了东西就不能换回来,后悔也没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可以抽你吗?”女孩没好气的打断肖飞的话。 “根据以往的经验,”肖飞斩钉截铁的说,“你会这样说,那我百分百不会挨抽。” 苏芳一拳砸肖飞背上。 说实话,虽然平时苏芳常常对肖飞又打又踢,但女孩力气其实不大,打在肖飞那平时干力气活锻炼出来的结实肌肉上根本不痛不酸。 承受了女孩一拳之后,肖飞回头看着女孩身上华丽的衣服,半晌之后他低声说了句:“其实也挺好嘛,这衣服蛮漂亮的,虽然我还是觉得,只要头顶上那个缎带就已经够好了,整套衣服弄回来太浪费了。” 苏芳一听来了精神,她稍微靠近肖飞,在几乎肩并肩的距离问:“这是在夸奖我长得好吗?” “这是在夸你的附耳很漂亮,笨。” “是是,我就只有头顶的耳朵能看。”嘴上这么说着,但苏芳的心情看起来已经完全好转。 窥视着女孩重新明朗起来的侧脸,肖飞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候,肖飞突然想起刚刚庞东明的表现。 “那啥,记得我们中午的时候在座舱里聊的东西吗?” “什么?”苏芳一副惘然的模样。 “top-gun啊,top-gun。你不是说他是个基佬吗?但我觉得他性取向蛮正常的。” “那怎么解释他选了小薇又拒绝小薇的告白?” 肖飞看了眼身边的女孩。 “他真正想要选的女孩不是小薇,但那个女孩,绝对不会答应和他组队,他知道这一点,才指名的别人。” 肖飞刚说完,苏芳八卦属性就完全彻底的被激发出来。她一把抓住肖飞的手腕,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头顶上的附耳左右晃动个不停。 “听这意思,你知道庞东明本来打算指名谁?快告诉我快告诉我!那位被头牌看中的幸运女孩是谁,最后又成了谁的搭档?” 肖飞看着苏芳的脸,眨巴眨巴眼,最后清咳两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脸。 “那个女孩,成了我的搭档。” “哈?”苏芳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固,可没过一秒钟,她就受不了似的叹了口气,“别傻了,庞东明要是指名我的话,我肯定屁颠屁颠的就答应了。” “啊,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所以你少自我感觉良好了。”苏芳说得异常的肯定。 而肖飞只是耸耸肩。 ------------ 第3章 第二天一早,肖飞从睡梦中醒来。 昨晚这一觉肖飞睡得并不是很好,头一次以飞行员身份参加围猎比较兴奋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昨晚他做了个梦。 肖飞穿好裤子,来到自己的桌前,拿起摆在桌子上的木相框,借着穿衣灯那微弱的灯光看着相框中围绕着自己的那对男女。男人长了一张和肖飞很像的粗犷脸,结实的肌肉把衣服撑得整个鼓起来,女人看起来有种文质彬彬的感觉,鼻梁上的眼镜和那一双麻花辫更是加强了这种印象,但仔细看会发现女人的肌肉也同样结实,充满了劳动妇女的力量感。 三人背后是一架保养得油光发亮的踏云机,高耸的尾舵上喷着一对交错的翅膀——那叫“自由之翼”,是授予侦察机队最优秀机组的最高荣耀。 肖飞的父亲母亲是一对搭档——实际上同一个机组的两人组成伴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像庞东明那样的反而凤毛麟角。 这样的飞行员家庭一般都非常的和睦,很少像其他船员家庭那样闹矛盾,毕竟两人在天上建立的默契实在太过深刻,很难被俗事影响。 所以飞行员家庭的孩子一般都会在父母的关爱中茁壮成长,大多数都会成为舰船需要的栋梁之才。 不过,飞行毕竟是个有着巨大风险的活儿,每年都有相当数量的飞行员飞出去就再也回不来,所以每年总有那么些飞行员的孩子中签,成为孤儿。 肖飞就是中签的倒霉蛋之一。 他依稀记得最后一次出发前爸爸对自己说的话。 “我们要去寻找人类的未来。” 说这话的时候,父亲脸上的表情虔诚而坚毅,而母亲站在身后,用一如既往的温婉笑容守护着丈夫的背影。 然后他们登上舷梯,进入座舱,启动了引擎,踏云机以轻盈的动作滑出飞行甲板,拖着长长的以太尾迹,消失在蓝天云海之间。 肖飞的记忆到此为止,从那以后这两个人就从肖飞的生活里永远消失了。 昨天晚上肖飞又梦到了和父母诀别的那天。 “我们去寻找人类的未来……”肖飞嘀咕着父亲最后说的话,最终摇了摇头,把相框重新摆到桌上,开始穿飞行夹克。 ** 从宿舍里一出来,肖飞就看见苏芳靠在门外过道的墙壁上。 女孩穿着平常那套装备,看见那洗的发白的飞行夹克和长裤的瞬间,肖飞下意识的回想起昨天女孩身上那套漂亮的裙子。 他突然觉得苏芳那一百功绩点花得似乎有那么点值得。 接着肖飞注意到昨天那套衣服的“赠品”正挂在苏芳的附耳上。 “你还戴着啊。” “因为我是只有附耳可以看的女人嘛,当然要好好装饰下附耳喽。”苏芳冲肖飞吐了吐舌头,随后换了副关切的表情,“你昨晚没睡好吗,看着一脸菜色。” “一想到今天第一次参加围猎,就兴奋得睡不着。” “你是小孩子吗?” 苏芳没好气的吐槽的当儿,两人脚下的甲板猛的抖了一下,随后加速的g力重重的拍在两人身上,肖飞左手一把抓住通道边上的扶手,同时右手扣住苏芳的大臂。 苏芳几乎和肖飞同时动作,伸手拽住了肖飞的皮带。 两人就这样互相支撑着度过了最初的颠簸,直到脚下的甲板再次平静下来。 “开始加速了呢,现在龙群一定已经被第一梯队逼到了母舰航线前方。”肖飞说着松开扶手和苏芳的大臂,这个时候虽然加速的g力仍然压在两人身上,但却非常平稳,不至于影响两人站立——不过往前走还是比平时更吃力就是了。 苏芳晃动着头上一对附耳,看起来好像在卖萌,但脸上却是一副苦逼的模样。 “无论多少次我都没办法习惯主机加速运转时候那陡然增加的‘背景噪声’,周围的以太全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活跃,对我的耳朵简直是一种折磨。” “谁叫你的附耳长得比一般人长。” “是是。”苏芳一边敷衍,一边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肖飞赶忙三步并两步追上她。 两人并肩而行时,苏芳再一次开口:“昨晚真的是太兴奋没睡着?” “不,当然不是,又不是小孩子。”说着肖飞神秘的一笑,“其实,让我没睡好的原因直到刚刚还躺在我的床上,一丝不挂……” “这种玩笑我会当真的哦。” “别,千万别。其实是晚上又梦到爸爸妈妈最后一次起飞那天了。” 苏芳闻言看了肖飞一眼,啥也没说,只是伸手拍了拍肖飞的肩膀。 母舰上孤儿的数量其实还蛮多的,和那些以种植或者生产为生的船不同,肖飞他们的母舰主要靠猎杀飞龙和各种云鲸为生,飞行员损失率比别的船更高,船上差不多十分之一的儿童是孤儿,由舰船管理委员会统一抚养。 苏芳也是其中之一,她的父母在生下她之后不久就失踪了,正因为这样,她完全没有和父母一起生活的记忆。肖飞有些羡慕她,觉得没有记忆也就无从悲伤,但苏芳却羡慕着肖飞,至少曾经体验过拥有家人的滋味——这种想法上的差异,让小时候的两人狠狠的打了一架,最后肖飞被女孩骑在肚子上抽成了猪头,这便是两个人孽缘的开始。 就在肖飞想到过去发生在两人之间的那场“殊死搏斗”的同时,苏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怎么了?”肖飞问。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我们打架,现在回想一下,简直不敢相信那时候我竟然能赢得如此彻底。”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肖飞感到自己的脸颊在微微发热,“你那时候比我高两个头好吗!男孩发育慢又不是我的错!”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有过能俯视你的时候。”女孩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高高伸起,在肖飞天灵盖附近比划着,“现在我就算把附耳完全竖起来也没有你高了。” “是啊,现在你在我眼里也就比冬瓜高一点。” “谁是冬瓜啊!” “嘘,好像开炮了。” 说着两人都安静下了下,聆听透过厚厚舱壁传来的沉闷炮声。 围猎的第一步就是用母舰的主炮发射榴散弹和声光弹惊吓龙群,迫使龙群开始加速飞行,这样那些体弱病残的龙和体力不行的幼龙会渐渐掉队——这基本就意味着落入在后面等着的机群的围攻。 这样一方面可以降低捕猎的难度,减少危险性——虽然目标是较为温和的杂食龙,但贸然对整个龙群发动攻击还是太危险了。另一方面,这种做法能为龙群留下强健的幼龙,并且剪除老弱病残,这样反而有助于龙群的发展——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至少肖飞的母舰上的人们非常的清楚。 听着耳边隆隆的炮声,肖飞和苏芳继续向着机库移动。通道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和肖飞他们一样排在第二波次起飞的机组之外,几乎看不见其他的人影——为了今天的围猎和之后的猎物处理,整艘船的人都被动员到了各处的工作岗位上。 第一轮炮击渐渐停息的时候,肖飞和苏芳终于来到飞行甲板。 甲板上忙碌的情景瞬间就让前一刻还略显悠闲的两人进入了状态。 一片喧嚣中,依稀有人在喊他们俩的名字。 肖飞循声望去,看见戚海华正在肖飞那架外表焕然一新的座机旁边冲他俩挥手。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踏云机旁,肖飞一脸赞叹的说道:“只是提高了一下维护等级,差距竟然这么大……” “当然,”戚海华拍了拍胸脯,“为了对得起昨天你请的客,我可是今天早上四点多就在弄你这宝贝疙瘩了。我跟你说,一等润滑油和之前那些代用品根本不一样,今天你这伙计性能最起码提升百分之二十。” “哦,真的吗?”肖飞一脸兴奋。 苏芳一副“这俩又来了”的表情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随后丢开两人独自爬上舷梯钻进座舱。 戚海华看苏芳不在旁边了,立刻就把脸凑近肖飞,神秘兮兮的问:“昨晚怎么样?爽吗?不过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看你这一副肾亏的样子我就都明白了。” “明白你妹啊!我昨晚一个人睡的!” “骗谁啊,大伙儿都知道了,昨晚苏芳专门换了一套超级漂亮的衣服让你爽,你……” 这时候甲板官的声音通过大喇叭在整个甲板上响了起来。 “各战位最终检查!人事官记录还没就位的机组,快!” 戚海华撇了撇嘴,用目光向肖飞传达“回来看我不好好拷问你”的信息,嘴上却开始交代驱龙烟雾的挂载情况。 片刻之后,肖飞对过来点人的人事官竖起大拇指,然后爬上了自己的座驾。 座舱盖合拢的同时,巨大甲板上响起短促的汽笛声。 由于此时母舰处于高速飞行状态,所以平时半开放状态的甲板此时处于完全封闭状态,汽笛声得到密闭空间的加强,听起来更加刺耳了几倍。 戚海华在外面拍了拍肖飞的舷窗,用嘴型对两人说了句“祝你们好运”,就跳下舷梯,飞奔到整备工作台旁蹲下,随后从皮带上拉出固定索挂到地板上。 其他机械师也在做着差不多的事情,一名学徒工模样的年轻人推着小车不要命的奔向甲板侧面的舱口,舱门边上另一名壮硕的技师拼命的吹着哨子催促少年快跑。 很快少年冲进舱口,壮硕的技师动手关上厚重的舱门。 接着长长的汽笛声再一次回响在甲板上。 甲板侧面的齿轮开始转动,外侧的装甲板一面接一面的向外倒去,母舰高速航行形成的狂风呼啸着横扫整个甲板。 肖飞手中的操纵杆猛的一震,差点从他手里脱出,之后他再摆动操纵杆,方才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这说明踏云机的各个舵面都被加上了“载荷”,切实的有了舵效应。 他看了眼座舱外,戚海华正蹲在地上,竭力不让自己被外面灌入的狂风吹飞,挂在地板上的固定索早就拉得笔直。 这时候,后座的苏芳说:“以太通讯,让我们带头起飞。” “这么给面子?”肖飞撇了撇嘴,一推动力阀一踩脚舵,开着座机冲入舰外湛蓝的天空。 ------------ 第4章 飞出母舰的瞬间,肖飞一头扎进母舰主炮射击形成的烟尘,船上应该有从科学者那里弄来的新式无烟火药,但显然舰船管理委员会不打算随便消耗这种无法自行生产的珍贵资源。 肖飞猛的提升以太喷射引擎的出力,用引擎射流吹开烟雾,为后续机开辟航路——和单独出发的先导机不一样,集群起飞的踏云机如果一出来就撞进低能见度的烟雾中很容易出岔子,所以吹开部分烟雾开辟安全通道就成了先导机最重要的任务之一。 冲破烟雾的刹那,被驱赶奔逃的龙群映入肖飞的眼帘,主炮射击的榴散弹在空中炸成一朵朵橘红色的礼花,已经有几只倒霉的龙落在了龙群后方,母舰的战斗机群就像闻到鲜血味道的肉食龙群一样,全都聚集在它们后方。那几条可怜的龙只能用各种剧烈的动作驱赶打算靠上去发射鱼叉的踏云机,但这毫无疑问增加了它们的身体负担,每一次挣扎都让它们显得更孱弱。 “这么快就有掉队的了?”苏芳看起来很惊讶,“虽说是老弱病残,但这也太快了吧?” “不,这些大概是被榴散弹刮伤了翅膀的龙。”肖飞单手握着操纵杆,用望远镜观察着几只掉队的龙的状况,同时开始给没有修过飞龙生态学的搭档讲解猎龙的战术,“直接使用杀伤弹攻击龙群可能导致龙群陷入狂暴状态,而且被杀伤弹重创的龙会堕落,没办法拖回来割肉。使用榴散弹就能有效避免这两种情况,榴散弹的破片无法穿透龙的鳞甲,只会对它们那薄薄的翼膜造成损伤,受伤的龙飞行速度就会下降——就像现在这样。” “原来如此。”苏芳说,“收到以太通讯,要我们去替换a4位置的驱龙剂散布机。” “了解。” 肖飞操纵踏云机拉起机头,进入爬升航线。 猎龙过程中位置的分配采用一套以母舰为基点的方格坐标体系,肖飞作为预备飞行队第二名,早就对这套坐标体系烂熟于心。 肖飞的座机逐渐爬升到能俯瞰整个围猎过程的高度,不管是母舰的舰炮射击声还是飞龙群的尖啸都变成了细腻的低吟,座机发动机的引擎声和后座搭档的呼吸再一次回到肖飞身边。 这才是肖飞熟悉的飞行的感觉。 肖飞要接替的那架踏云机出现在视野中,他一推操纵杆一个加力猛冲飞到和它并行的位置上,然后开启了信号灯。 在像这样的大型联合行动中,为了避免以太通讯混乱,以太通讯的使用受到了严格的限制,只有母舰的管制室和负责全局掌控的指挥机有主动通讯的权力,像肖飞这样的普通一兵要和别人通讯就只能使用灯光信号了。 肖飞的摩斯码才打到一半,对方就晃了下翅膀,然后切进脱离航线,把位置让给了肖飞。 关上信号灯后,肖飞打开了机翼下方缓释喷罐的阀门。 “目视确认驱龙剂喷出。”后座苏芳按照操作规范向肖飞报告,接着女孩送了下安全带,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工作结束啦!接下来就是无聊的一个小时~” “你的工作是结束了,我这边可要聚精会神的顶着领航机喂。” “少来,说是那么说,可是领航机只会一直往前飞不是吗?” 肖飞也笑了。他们这些挂着驱龙剂的踏云机在围猎中的任务就是在龙群前方散布这种化学试剂,这种试剂会刺激龙那敏感的嗅觉,让它们觉得不舒服,从而驱使龙群按照人类计划的路线飞行。 肖飞早就听前辈们说了,和猎杀队的各机担当的任务比起来,这个任务可是相当的无聊。所以他听从前辈的建议,在飞行夹克里塞了本书。 把操纵杆的卡榫锁死后,肖飞掏出书,刚翻了两页苏芳就把脑袋伸过椅背和座舱盖之间那不算小的空间。 “喂,”肖飞微微皱眉,“别这样,你在后座无所事事就无所事事,但把安全带扣好。” “安全带扣好的话怎么把脑袋伸过来看你在干什么?” “你这样遇到乱流会受伤的。” 女孩完全无视了肖飞的忠告,她伸出手,翻了几页肖飞手里的书,说:“这就是上次你用配发的烟草和圣职者换的书?” 肖飞点点头。 圣职者的船比科学者的船还要难遇到,但母舰上的人们并不像期待科学者那样期待和圣职者们的“错船”——所谓的错船,字面上看是两船交错而过,实际上两艘偶遇的船会同行数日,进行商品和情报的买卖与交换。科学者们拥有各种奇特的装备,还能为母舰的引擎提供检修和升级,自然大受欢迎,因此每次确认相遇的舰船是科学船,母舰上都会像过年一样。 但比科学者还要难遇到的圣职者们的待遇则完全不同。 圣职者的船也会生产谷物和布匹,但他们的谷物种类单一,酿造的酒味道也非常清淡,而他们的布匹永远都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圣职者们最多的是各种石头雕塑、木质的乐器和肖飞手上这种手抄本——圣职者从来不用印刷术,据说抄写书本能净化心灵,彰显自己的虔诚。 唱诗班甜美的童声和神父们精湛的风琴技艺,大概是圣职者手中最受欢迎的商品了。 但肖飞喜欢书,这大概是受他父母影响。 所以每次和圣职者错船,肖飞都会拿出自己平时一点点攒积下来的配给品,换上几本手抄本,现在他手上这本便是几个月前错船时的战利品。 “真奇怪,”苏芳说,“你不一直嚷嚷着要工具箱吗?为什么不直接和科学者换呢?” “你是笨蛋吗?我能攒下来的配给品一般都是烟草,别的东西要不就不适合长时间贮藏,要不就我自己都不够用的,只有烟草,又不容易变质,储存起来又省空间,更关键的是我不抽烟。可以的话我也想用烟草和科学者们换工具啊,问题是他们也全都不抽烟好吗?据说那是因为他们船上随便抽烟有可能引发爆炸……” “原来如此,”苏芳歪着脑袋,似乎在回想自己和科学者接触的经历,“确实,我好像从没见过科学者抽烟。不说这个了。” 苏芳的目光回到肖飞手中的书本上。 “这书讲的什么?” “这是一个探险家的回忆录,”肖飞把书翻到扉页,将书名亮给苏芳看,“这名探险家在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就借着错船的机会离开了母舰,溜到别人的船上去了。后来他不断的换船,然后记录下不同船只不同的风俗,以及航行中遇到的各种奇观。” “诶,这家伙挺厉害的嘛。” 肖飞点点头表示赞同。 “后来,这个家伙换到了一条和鬼船战斗过的船上……” “和鬼船战斗过?”苏芳的惊呼打断了肖飞的话,“我以为……遇到鬼船的船全都沉了……” 肖飞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苏芳说:“小姐,你预备飞行队的课是不是一路睡过来的?” “差不多吧,反正和以太操作不相关的课程都不会影响委员会对我们女孩子的评估……”苏芳一脸坦然的面对肖飞的惊诧。 肖飞叹了口气。 “按课堂上的说法,鬼船这种东西虽然破坏力惊人,但行动方式非常死板。它只会按照固定的路线巡航,挂在预备飞行队集合大厅墙壁上那张空域图你看过吧?那些红色的禁航区就是这么多年来人们摸索出来的鬼船巡航区,它们不会离开这个区域。而在和鬼船遭遇之后,只要你判断出鬼船原来的航线,并且和航线拉开足够的距离,它就不会追击。所以遇到鬼船的船虽然很多都悲剧了,但逃出来的船也很多。” “感谢科普。”苏芳一边说一边用手摸着肖飞的脑袋,那感觉好像大人在摸着孩子的头称赞“好厉害好厉害”。 肖飞又叹了口气,没理她,而是把话题转回手中的书本。 “写这本书的探险家在那艘和鬼船战斗过的船上呆了一段时间后,对鬼船产生了兴趣。在之后的旅程中,他一直在努力收集这种神秘船只的信息。他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比如说,鬼船其实有很多艘,而不是像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全世界就一艘鬼船在捣鬼,再比如说鬼船搭载的‘乌鸦’曾经毫无预兆的坠毁,看起来像是机械故障,诸如此类的。后来他亲眼见到了鬼船,再后来成为他老婆的妹子是这样描述鬼船的以太波动……” “他老婆是不是说,那波动像人的心跳一样?” “对,你怎么知道的?”肖飞讶异的回过头,却发现刚刚还伏在椅背上脸都快贴着自己后脑勺的女孩此时正神色凝重的看着窗外,头顶上的附耳完全竖了起来。 女孩视线那头是像山峰一样耸起的高积云,过不了多久这山峰大概就会扩展成大号仙人球一般的风暴云。 “怎么了?”肖飞狐疑的看着女孩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终于,女孩扭头和他对上了眼。 “最初我以为那是一只云鲸的心跳,”说话的时候,女孩的嗓音微微的发颤,“但是,云鲸是用肺把呼出的空气向后喷射来前进的吧?它身上没有别的会发出以太波动的器官。但……我听到的心跳后面藏着别的波动,那波动被心跳和其他‘背景噪声’掩盖住了,我也听了好久才确认,但我想……那是推进器的以太波动。” 肖飞后脑勺一阵发凉。他望向手中的手抄本——苏芳的描述和书里简直一模一样。 “不可能,”肖飞下意识的想要否认面前的状况,“这里离禁航区很远啊,鬼船不会……” 肖飞话音刚落,机翼下方一直在按照人类划出的航路奔逃的龙群突然着了魔,发疯似得开始拉升,驱龙剂在这一瞬间似乎失去了作用。飞在肖飞下方的一架踏云机躲闪不及直接撞在一头壮硕的成年龙的鳞甲上,爆炸的闪光瞬间压过了头顶太阳的光芒。 肖飞条件反射想拉操作杆用横滚躲开群龙的暴走,却发现卡榫还锁着。解开卡榫只用了一秒钟,但肖飞的踏云机已经掉进了狂暴的龙群之中。 “抓稳啦!”肖飞对后座大喊。 后面苏芳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安全带扣不上了……你别太剧烈,轻呜哇哇……“ 肖飞剧烈的机动换来的是苏芳的惨叫。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龙群的速度比上次他误闯龙群时快得多,他使出吃奶的本事才擦着飞龙的鳞甲和锐利的翼稍躲过了几次致命的碰撞,但相应的飞机储备的能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手上的操纵杆有点轻飘飘的感觉,襟翼和尾舵的舵效率已经丢得差不多了。 情急之下肖飞按下了射击键,装在座机机鼻下方的以太炮连续射击,把好几只拦路的飞龙打得血肉横飞。 几秒钟后,他终于驾着座机冲出了狂乱的龙群。 接着他首先回头确认妹子的状况:“没事吧?” “咬到舌头了……”苏芳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不等肖飞松口气,机翼下方原本平静的云海突然向上喷起一大股云的喷泉,紧接着黑色的巨影仿佛巨鲸一般跃出云海,在阳光下展露自己那棺材一般的轮廓。 那便是龙群畏惧之物,天空不详的阴影,死神的化身。 一时,天地之间万籁俱寂,仿佛连声音都已经臣服于死亡的威严。 肖飞俯瞰着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巨大舰体,突然小声对搭档说:“你知道圣职者怎么称呼鬼船吗?” “这种事情……”相比还算淡定的男孩,女孩的声音明显在颤抖着,“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他们叫它‘来自遥远过去的亡灵’,”肖飞顿了顿,吞了口口水,“顺带一提,我老爸在私下里和我老妈聊起鬼船的时候,都叫它们‘守护者’。”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苏芳刚开了个口,鬼船动了起来,它那正方形的头部有某个部分向上滑起,接着绿色的能量束喷涌而出,直接打在母舰的侧装甲上。 代表死亡的烈焰从母舰上喷涌而出,同一时刻,肖飞后座的苏芳则捂着自己的附耳发出痛苦的悲鸣。 ------------ 第5章 透过座机的下视窗口,肖飞眼睁睁的看着母舰被鬼船喷出的光束划出一道可怕的伤口。 他看了眼情急之中被他胡乱塞进座舱仪表盘缝隙里的手抄本,那上面的内容涌入他的脑海:所有从鬼船跟前逃生的船的遭遇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鬼船没有使用“绿光”。回忆录的作者在总结了大量幸存船只的状况后认为,没有使用这种死亡射线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单纯是因为鬼船发生了机械故障。这些游荡在天空中的亡灵似乎早已失去了维护自身机械的能力。 不过现在这条在不合常理的区域出现的鬼船显然一切运转正常。 第一波照射之后母舰的速度明显下降,浓烟和烈焰从横向的伤痕中涌出,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每一声巨响每一次闪光就有新的装甲模块跌落下方的无尽云海。 母舰开始缓缓的转头,但肖飞很快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它逃不过第二轮照射。 肖飞看见鬼船头部再一次浮现出绿光。 同时后座的苏芳大叫:“又要来了!” 肖飞心想完了,自己就要回归无尽云海了。 可绿光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像是炮口一样的东西里冒出滚滚的浓烟。 它好像遇到机械故障了。 可还没等肖飞庆幸一下,苏芳大吼:“鬼船身上出现复数波动,感觉像是小型机的以太炉。” 肖飞的头皮一阵发麻,他对后座吼了回去:“是乌鸦,你给我扣好安全带。” “已经扣好啦,”苏芳用紧张的声音反问,“要怎么办?你要做什么?” “你还真是一点课都没听啊。鬼船有着固定的行为模式,它会优先对付威胁最大的目标,它放出的小型机乌鸦也是这样。对乌鸦来说,我们这些小型机的威胁远比母舰大,只要我们还在天上飞,它就不会攻击母舰。” 鬼船的设计者肯定是遵循母舰打母舰小型机打小型机的思路来设计的这一套机制,却没有考虑到母舰主武装机械故障的可能性——从这一点看,设计制造鬼船的肯定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至于是人类还是恶魔那就不好说了。 也许是像恶魔一样的人类也说不定。 肖飞想着这些的当儿,鬼船左右两舷的装甲向外开启,蝗群一般的黑色飞翼型小型机涌入天空。 肖飞一踩脚舵,猛摆操作杆,在空中拉出一个大过载的转弯,然后打开挂在机翼两侧平时不太用的辅助引擎,家加力全开夺路而逃。 “那啥,”由于加速的缘故,苏芳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怪,“舰船管理委员会命令空中各机开始和乌鸦交战,为母舰逃脱争取时间……” “不用管,我们只要全力逃跑就能吸引足够多的乌鸦!”说着肖飞竖起大拇指指了指后面,“和那种东西战斗,根本就是找死!” 说话间已经有五六只乌鸦咬上了肖飞留下的以太航迹,凶神恶煞的追了上来。 与此同时正在向着背离鬼船的方向转弯的母舰接连不断的放出新的踏云机,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用飞行员来争取母舰的存活。 大多数飞行员都听从了舰船管理委员会的命令,勇敢的迎击数量远比自己多得多的乌鸦,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过去无往不利的以太炮面对乌鸦完全不起作用,这种小型机似乎包裹在某种屏障之中,以太能量团打在屏障上就爆散成无害的以太云。 指挥机的怒吼通过以太通讯回响在整个战场上:“使用实弹兵器!用机枪和鱼叉!你们以为战斗机上装备这些就是为了让你们吓唬飞龙玩的吗?” 但指挥机的指挥被各种惨叫吞没——这种时候已经没人理睬以太通讯管制,濒死的机组尽情的用以太通讯发出自己最后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谁也无暇顾及背向战场猛跑的肖飞。 不过从结果上看,带着一堆乌鸦越跑越远的肖飞反而最充分的履行了分散迟滞敌人对母舰的攻击的职责。 这时候,舰船管理委员会总算是注意到肖飞的行动了,他们立刻醒悟过来,命令还活着的踏云机尽可能的和乌鸦周旋,保证自己的存活——每多一架踏云机存活,母舰就多一分逃出生天的希望。 ** 说回逐渐跑远了的肖飞两人。 绿色的离子束雨点一般的从肖飞座舱外飞过,肖飞似乎能听见高能以太离子电离空气发出的滋滋声。肖飞打赌此时如果升起座舱盖,肯定满鼻子都是臭氧的味道。 肖飞驾驶着座机,在暴风骤雨一般的弹幕中穿行。他的座机就像暴风雨中的漂流瓶,不管浪头再大也能独立浪头之上。 这并不是因为肖飞的飞行技术高超,在这样稠密的火网中,飞行技术再高也没用。只不过肖飞摸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乌鸦的射击永远有个三秒钟的提前量,只要保持飞行状态三秒钟就一定会被击中,相应的只要不断做出机动动作,哪怕只是规律的左右摇摆都一定不会被打中。 唯一的问题是飞机残留的能量。 空战中所说的能量并不是支油量之类的硬指标,直观一点理解就是飞机的“可操作性”,保留的能量多,飞机可操控的余地就大,能做出更复杂的机动。 而现在肖飞左右腾挪了那么长时间,早就把能量丢得差不多了,全靠发动机强劲的推力来维持各个操作面的舵效率。 这种情况下一旦失去动力就彻底完蛋了,连最后的挣扎都做不了。 肖飞不由得祈祷,祈祷所谓的甲级维护状态真的如传说中那么给力,祈祷戚海华赞叹不已的一等润滑油真的能把飞机的性能提高百分之二十。 “我们要跑到什么时候啊?”后座苏芳的声音整个都尖了,和肖飞不同,背向前进方向坐的她必须直面乌鸦的视觉压迫。 “乌鸦和鬼船一样,有固定的活动范围,只要离开鬼船一定距离,乌鸦就会放弃追击。” “一定的距离是多远啊?” “你觉得那些侥幸逃脱的人有余裕去记录吗?” 后座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苏芳爆炸了。 “可恶啊!追你妹啊!老娘不发威你就以为老娘是病猫吗!” 下一刻,不断照亮座舱的绿色光芒中混入了亮蓝色的光,肖飞立马意识到那光芒来自装在踏云机后方,归苏芳操作的遥控武器站上安装的小型以太炮。 “没用的,以太武器对他们不起作用,需要用实弹。” “重要的不是有没有用,而是老娘的心情啊!” 肖飞一愣,随后一股奇特的情绪从胸口涌出。 他按下了射击键,一边摇摆机身一边用以太炮向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天空猛射,同时他张大嘴,将一直积压在胸口的紧张用大喊统统倒了出来。 两人就这样发疯似的大喊着,做着毫无用处的事情,同时没命的向前逃窜。 突然,肖飞手中的操纵杆抖了一下。 肖飞条件反射的扭头确认机翼的状况,结果发现一具辅助引擎冒出了黑烟。 显然,上苍兵没有听到肖飞刚刚的祈祷。 “去你妹的一等润滑油!” 肖飞猛的回过头,看着同样因为突然的震颤而愣住的搭档。 他凝视着女孩那张脸,完全无视了后面咄咄逼人的乌鸦机群。 减速也是一种“机动”,肖飞还有三秒钟。 他伸出手,摸着苏芳头上的附耳,平时女孩一定会躲开或者拍掉他的手,但这一次女孩停在那里,任凭肖飞抚摸那介于兔耳和猫耳之间的长耳朵。 “我喜欢你很久了,苏芳同学。”肖飞说。 这仿佛是一句魔法之语。 就在这个刹那,肖飞的座机越过了那条界限。 刚刚还咄咄逼人的乌鸦突然停止射击,在肖飞的机尾后方四散转向,接着它们的尾喷口在肖飞视野里留下一群亮斑。 肖飞和苏芳就这样傻愣在那里,看着黑色的机群远去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反应过来,然后欢呼着、隔着椅背拥抱在一起。 这个过程中,肖飞不慎提到了没有固定好的操纵杆,飞机一斜,一头向着无尽云海载了下去。 尖叫和手忙脚乱之中,肖飞用了一分多钟才重新稳住飞机,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跌破对流云层,飞行在无尽云海上方,天空已经被黑色的积雨云彻底覆盖。 以农业生产为主业的船舰据说经常航行在对流云之下,以便获取雨水,但肖飞他们的母舰很少飞这么低——生活用水只要汲取空气中的水汽就能获得,何必淋雨,雨水会加重舰体表面的腐蚀不说,舰船还有可能被雷电击中。 豆大的雨点开始敲打座舱盖的时候,刚才一直在尖叫的苏芳用略显嘶哑的声音问肖飞:“呐,你说母舰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会没事的,你看连我们都逃掉了。”说是这样说,其实肖飞心里也没底,“就算……就算有什么万一,侦察机也和战斗机不一样,我们可以长距离飞行,机舱里还有常备的干粮储备。我们会找到另一艘船接纳我们的。” “嗯。” 沉默了片刻,女孩再次开口的时候口气开朗了许多。 “我说,刚才快要逃离乌鸦追捕的时候,我是不是听到你说了什么很重要的话?” “呃……” “哼哼哼,原来二号王牌你选我动机不纯!我以后要留个心眼了!” “对,我看上了你那对附耳,你一定要随时小心,不要让我割去卖了哦。” 面对肖飞的白烂,女孩却没有像过去那样立刻反唇相讥,片刻之后她再次开口:“知道吗,搭档指名的当天,我紧张得胃都快痛死了。庞东明上台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他如果指名我我该怎么拒绝,到你上台的时候我就想,如果你不指名我,甭管最后结果怎样,我都要拿刀捅你一家伙。” “喂!” “你对我可能只是喜欢而已,我啊,可是抱着要当你老婆的觉悟,才同意和你搭档的哦。” 肖飞回头想看苏芳的脸,却被早有准备的女孩推了回去。 于是肖飞就只能握着操作杆,一个人品味心中的悸动。 末了他说:“你知道吗,听了你这些话,我突然觉得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嗯,”苏芳的声音从极近的距离传来,“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 第6章 “不过,现在还不能大意。”肖飞说着从自己座位旁边的固定架上拿下应急箱。 箱子第一层放着六分仪和以太钟,肖飞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确认两个仪器没有问题,这样待会回到云上就能定位自己的位置。以太钟在离开母舰的以太场之前都和母舰的时间同步,而肖飞的身上带着的飞行图在起飞前刚刚更新过,上面记录着母舰当时的经纬度。 有了这些,肖飞可以通过观察太阳夹角大致推算出经纬度,然后比照飞行图,便可以飞向那些只在固定区域巡航的农业船。 说是这样说,但世界如此的巨大,要凭借一架侦察机飞越广阔的空域谈何容易。以太炉随着运作时间的增加出力会变得不安定,需要停下来调整,而肖飞他们还要吃喝拉撒。 相比从鬼船的攻击下逃生,这漫长的飞行将会是另一场冒险。 检查完定位用具,肖飞打开应急箱的第二层,开始清点里面的压缩饼干——水不是问题,只要钻到雨云下方,雨水可以随便接。 这时候肖飞无比庆幸自己开的是侦察机,战斗机上可不会准备这些压缩干粮和六分仪。 确认完应急箱的状态,肖飞才突然发现后座苏芳安静得有些奇怪。 他回过头,看见女孩一脸凝重的看着远方,附耳竖得笔直。 “你听见什么了?”肖飞不由得紧张起来,心说该不会自己又倒霉的撞上了鬼船吧? 但女孩的话让他放下心来:“那个方向的背景噪声有些奇怪,我觉得,可能是某种大型物体的存在,干扰了空气中以太的分布……但是我不是很确定……” “……不是鬼船就好。” “嗯,完全没有以太机械的波动,也没有飞龙和云鲸之类生物的波动,所以……这不是很奇怪吗?要真是什么大型物体,它怎么浮在空中的?” 肖飞愣了一会儿,最终只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据说科学者们有使用液体燃料做动力,依靠空气‘升力’来飞行的机械装置……” “那只是传说吧?” 肖飞耸耸肩,说:“不管怎样,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是科学者的船。来,指路吧,小姐。” “嗯。西北方向,大概和我们同高度。” “在云下?”肖飞诧异的反问,但依然操作踏云机开始转向。 ** 飞了一会儿,肖飞离开了雨云。 这样说并不准确,因为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可以清楚的看见雨云的范围其实相当的大,只是中间这一块被专门空了出来,乌云环绕之中露出一片湛蓝的天空。肖飞觉得从高空俯瞰下来,这片雨云说不定是个甜甜圈的形状。 而在这片圆形天空的正中央,让苏芳疑惑的那个东西就漂浮在那里。 “农业船?”肖飞说出自己的第一印象。这样覆盖了一层绿色植物的大型飞行物体,怎么想都只能是农业船了。 “我也觉得……可是,完全没有以太炉的波动啊,那么大的东西要怎么才能浮在天上?而且不觉得造型太怪了吗?虽说农业船都是些造型古怪的船,但整个船做成西兰花的样子也太个性了吧?” 女孩说话的当儿,肖飞拿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那个悬浮物。 “不对,”他低声呢喃,“那不是西兰花。” “我当然知道不是!”苏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这只是比喻……” “那是一个盆栽。” “哈?” 肖飞把望远镜递给后座的女孩。 “你自己看。那所谓的西兰花,是一颗大树的树冠,下面那个花盆才是这飞行物的本体。”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树,”苏芳低声呢喃,肖飞注意到她拿着望远镜的手在微微颤抖,“我都快忘了我上次看见树是什么时候了。等下,我好像看见那个飞行物舷侧有文字一样的东西,你来看看,那大号文字旁边好像还有个入口。” 肖飞从女孩手中接过望远镜,按照她的指示一看,果然看见文字一样的标记和入口。 “我们靠上去看看。” 说着肖飞方向望远镜,操纵座机向着那个带平台的入口靠了过去。 在平台上停稳后,肖飞打开座舱盖,率先跳了出去,可还没等他回头接苏芳,一个熟悉的图案闯入他的眼帘。 肖飞当场怔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确认墙上那已经开始褪色的涂鸦,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那确实是曾经画在父亲座机尾舵上的荣耀的象征,肖飞在那张泛黄的照片上看过无数次的自由之翼。 肖飞迈开腿,向着那面墙飞奔,把苏芳的呼喊直接丢在脑后。由于跑得太仓促,他一个没注意脚下摔了个狗啃泥,却飞快的爬起来,毫不在意的继续奔向那标记。 到了标记跟前,他才看见标记下面刻着一行字。 “致勇敢的开拓者:不是由我自己来擦掉这个标记,那就说明我失败了,没能抵达最后的目的地,所以,人类的未来就交给你了,这里便是伟大航路的开端。——你前面的开路人,肖如鹤” 那一瞬间,肖飞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曾经无数次在他梦中出现的场景,男人和女人登上踏云机,消失在遥远的云端,只给年幼的孩子留下一句“我们去寻找人类的未来”。 和这景象一同涌上心头的,是某种难以名状的感情。成为孤儿之后肖飞几乎没有哭过,但此时此刻,面对父亲留下的字迹,他的鼻头酸的可怕,温热的液体已经充满了他的眼眶。 苏芳的脚步声从后方接近,最终停在肖飞身边,来自女孩身上的汗香终于让肖飞止住即将决堤的热泪——果然,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哭泣,还是会觉得很没面子。 苏芳看了眼肖飞的侧脸,然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住了肖飞的手。 直到肖飞深吸一口气,自己抬手抹了抹眼睛后,她才指着墙壁上的文字问:“肖如鹤,这是肖飞你父亲的名字吗?” “嗯。”肖飞点点头,然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用刻刀刻在墙壁上的名字,“是我最最尊敬的父亲,侦察机队有史以来最棒的王牌。” “那,人类的未来是怎么回事?伟大航路的开端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肖飞摇摇头。 “我不知道,爸爸妈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我偷听他们谈话也只听到人类希望啊,守护者啊,薇拉希拉啊女神啊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词。” “女神?和圣职者有关?” 肖飞再一次摇头:“我在和圣职者错船的时候问过他们了,他们坚信世界上只有唯一的至高神,那个神是个男的。至于薇拉希拉什么的,他们也完全没有听过。” “这不是根本什么线索都没有嘛,”苏芳双手叉腰,对着墙上字大皱眉头,“要我们开始什么伟大航路,至少留下个藏宝图什么的啊。” “我爸是空贼吗?”肖飞没好气的吐槽道,“我想,我爸刻这行字的时候,认为看到这行字的飞行员也和他一样做了足够多的前置工作,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才来到这里。他多半没有想到看到这字的是逃亡中慌不择路撞进附近空域的家伙。” “而且还是他儿子。”苏芳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了句,“和儿媳妇。” 肖飞看着苏芳的侧脸,女孩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给肖飞一个后脑勺。 肖飞撇了撇嘴,继续说:“你刚刚不也说了吗,这个东西根本没有机械性的以太波,只是我们刚好在这附近,你又有一对规格外的长耳朵,才发现它。” “嗯,确实。”女孩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说,这行字,根本就不是给我们准备的,会觉得毫无头绪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面对女孩的问题,肖飞摸了摸脑袋。 “怎么办……”说实话,他完全没想这事儿,支吾了半天只好说,“就先看看这里有什么好了,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苏芳盯着肖飞看了几秒,轻轻叹了口气:“完全靠不住的感觉呢。” “啰嗦,虽然我刚刚开着踏云机逃过了乌鸦的追击,但我依然是个才执行了两次任务,十八岁生日都还有两个月才过的菜鸟好不好?经验这东西,要慢慢积累的呀。” “诶,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了不起了不起。”苏芳用哄小孩一样的口吻说,同时伸手拍了拍肖飞的背,随后她换了副感叹的口吻,“不过,这还真是巧了,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碰到你失踪的父亲的线索,如果是圣职者的话,大概已经在为至高神的安排而感激涕零了吧?” 肖飞笑了笑,口气相当的轻松:“我现在也处于感激涕零的状态啊,一想到老爸老妈可能没死,脸上的肌肉就会控制不住的摆出笑容来。” “我这边可是为了见公婆而紧张得要死呢。” ……可能是因为暂时脱离了危险,两人的对话和方才相比轻松了许多,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踏云机上取下一些随身的装备,开始摸索着向这未知飞行物体的内部走去。 ------------ 第7章 进入未知飞行物内部的瞬间,肖飞觉得自己整个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的木头。”苏芳坦白的表达心中的想法。 肖飞和苏芳曾经见过专门生产木材的船,那船像拖网一样拉着一大片绿色植物,木农们开着工作机不断的将植物的枝丫剪下来,送到船上的机器里生产成三合板,天空世界的木头大多都是这样来的,所以很容易碎裂。用一整棵树制作的木材可是非常珍贵的一等品,肖飞只在舰船管理委员会的听证室里见过。 “这样一棵树不知道能做多少桌子椅子啊。”苏芳的感叹听着很有妹子的味道。 肖飞拿着应急灯走在前面,一路走一路照着墙壁,注意上面有没有留下什么字迹或者标记,却很遗憾的什么都没发现。好在一路基本都是直路,岔路口也都是非常规整的十字路口,两人只管一路直走向前深入,完全不用担心迷路。 走了有五分钟,两人同时听见奇怪的响动。 “什么声音?” 苏芳害怕的拽着肖飞的衣袖。 肖飞手握手枪,维持着戒备的姿态,过了一会儿才逐渐放松下来。 “我想,这应该是虫子的叫声。” “虫子?” “嗯,上次和农业星球错船的时候,我看他们有人拿养在小笼子里的虫子来换东西,说是到了晚上能叫,很好听,那虫子好像叫‘蛐蛐’来着,这名字读起来是不是和现在这声音挺像?” 苏芳“嗯”了一声,但表情看起来还是不太放心。 “这个蛐蛐,有多大?” “大概一截指头那么大吧,别担心。” 肖飞的安慰换来苏芳狐疑的目光:“你怎么确定那就是成虫?” “这……” “如果成虫有搜查犬那么大呢?” 母舰上用搜查犬来检查管线的破损,那种狗站起来有一人高,能把成年男人扑倒,然后咬断他的喉咙。 这下肖飞也变得不太确定了,他重新把枪握稳,对女孩说:“那我们悄悄的摸过去,不要被它发现。” 继续往前隧道开始向下延伸,喧嚣的虫鸣渐渐的被两人抛在身后,与寂静一同降临的是黑暗,虽然有应急灯的光,但肖飞觉得这灯光反而更加凸显出黑暗的存在,但没有这灯光的话,自己大概会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浓墨中举步维艰吧。 苏芳死死的抓着肖飞的手,用这个行动向肖飞传达着自己的紧张与不安。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现柔和的蓝色光芒,肖飞和苏芳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光源位于一座圆形的大厅中,除了母舰的飞行甲板,肖飞再没见过如此巨大的室内空间了。整个大厅地面平坦,只有正中央有个突兀的凸起,看起来像个小号的桌子,桌子后面一道蓝色的光柱从地面直达大厅的穹顶。 苏芳松开肖飞的手臂,向那光柱走去,动作恍惚得仿佛丢了魂一般。担心之下肖飞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她。 “那是……”女孩回头看了肖飞一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那是以太,纯净的以太流。但是它们非常安定,只散发出很微弱的波动……这不对,这和课堂上教的完全不一样,以太不可能这么安定,因为安定意味着失去能级,失去能级的以太就会变成我们人类观测不到的基本粒子,课堂上明明是这样讲的啊!” “别看我,”肖飞连连摆手,“我只上过机械维修相关的课,以太学只在公共通识课上学了点皮毛。” “可是,这……”苏芳说道一半放弃了,又扭头一副狐疑的模样盯着那纯净的蓝色光柱,一对附耳在头顶上竖的笔直。 肖飞也在看着光柱,他觉得这光柱似乎有种安抚情绪的感觉,光是凝视着那柔和蓝色就能让人的心绪逐渐变得平和。 “我们靠近一点看看,”他说,“不管这是什么,老爸和老妈一定是为了它而来的。” 说着他大步流星的向着光柱前方那小桌子走去,苏芳赶忙跟在他身后。 那个小桌子看起来是用石头做成的,上面有个手印一样的凹陷。而在这凹陷旁边,肖飞找到了父亲留下的字迹:“我认为这是某种记录装置,安定的以太流通过不断循环的方式记录了某种信息,但是我们没能找到获取它内部信息的方法。” “记录装置什么的,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装置存在。”苏芳一边嘀咕,一边把手放在那个手印上。 手印的轮廓线突然散发出光芒,几乎同时苏芳尖叫着想要抽开自己的手,却发现手被牢牢的吸附在了石桌上。 而石桌后面的光柱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安定的以太流开始荡起圈圈波纹,柔和的光芒突然变得强烈。 有光点顺着苏芳的手开始向她身上爬。 肖飞大吼一声,抓住苏芳的手,打算把她从石桌上拽开,可是在肌肤互相碰触的瞬间,他的意识就跌入了纯白色的深渊之中。 片刻之后,白色褪去,金色占据了肖飞整个视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夕阳下金黄色的天空,以及和天空相对的—— “大地?”肖飞下意识的说出那个只在古老传说中存在的名字。 有风扫过,布满肖飞大半个视野的金色植物随风摇曳,形成一道道金色的波涛滚向遥远的地平线。 “这是什么啊……”肖飞身边有人在轻声呢喃。 他转过头,果然看见苏芳就在自己身边,少女似乎也刚刚发现肖飞,她伸手抓住肖飞的袖子,用稍显尖锐的声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 肖飞吞了口口水。 “我也不知道,但是,像这样一望无际,又长满了植物,怎么想都只能是大地了。” “那是传说吧?” “可是……等会,有人。”肖飞往旁边挪了一小步,用身体护住苏芳,直面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前方的人影。可他绷紧的肌肉马上又松了下来,因为那人影看起来是个女人。 她有着和苏芳几乎一模一样的耳朵。 女人对两名闯入这片金色世界的陌生人露出甜美的笑靥。 接着女人轻轻的抬起右手,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一指。霎时间,金色的世界潮水一般的褪去,然后陌生的画面走马灯一般的从女人手指的方向汹涌而来,又迅速的退到后面去,完全不给肖飞看个清楚的空挡。 肖飞只记得自己一瞬间看到了十七八艘鬼船组成编队航行的骇人场面,以及激烈的空中大战。 就在肖飞觉得有些头晕想吐的当儿,画面定格了。 肖飞发现自己悬浮在黑色的虚空当中,脚下是混合着土黄色、褐色和白色的超巨大物体——肖飞觉得应该是个球体,他目力所及只能看见一部分的弧度。 而在肖飞面前,虚空之中悬浮着某种人造物体,看起来像个大蘑菇。 女人正指着那个蘑菇。 肖飞看见蘑菇的外壁上有黑色的文字,但那显然并非肖飞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 这时候,悬浮在肖飞身边的苏芳低声呢喃:“薇拉希拉……” “你说什么?” 肖飞扭头看着苏芳的脸。 而女孩显得异常的茫然。 “我……我也不知道这么回事,看着那几个字的时候读音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子里了……我、我应该不会读才对啊,我就连圣职者用的如尼文都不太会读呢。” 肖飞皱着眉头,他知道苏芳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他再一次望向引领他们的那个女人,打定主意要开口问下状况,就在这个瞬间画面崩溃了,不管是黑色的虚空还是脚下那颜色复杂的圆弧都悉数消失,肖飞的意识再一次被纯白色的深渊吞没。 视野再一次恢复的时候,肖飞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周围是一片漆黑。 他起身的时候正好摸到应急灯,便拿起灯打开。 还是那个圆形大厅,灯光照到带手印的石桌,苏芳正靠坐在石桌旁边,抱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模样,而石桌后面的光柱已经消失了。 肖飞手脚并用赶到苏芳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关切的问:“怎么了?” “头疼……不过,逐渐不疼了。”说着苏芳深吸一口气,随后放下手,抬头看着肖飞问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恐怕这就是贮存在那光柱里面的信息。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我偷听老爸老妈的对话的时候,就听到过薇拉希拉这个词。” “嗯,”苏芳还是一副难以释怀的模样,“可是,你爸爸不是说他们没有找到启动这个记录装置的办法吗?为什么我把手放在上面去之后,它就一下子启动了呢?” “是啊,这很奇怪……我不认为老爸老妈会漏过这么简单的方式,他们肯定试过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没能启动它,才留下这段话。”肖飞站起来,俯视着石桌上父亲留下的话语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个激灵闪过他的脑海。 “是耳朵!” “哈?”苏芳大张着嘴看着肖飞。 “是附耳!” “不,我完全搞不定你的意思,为什么突然会扯到附耳?” “你不记得了吗?刚刚在那种幻觉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里面引导我们的女人,有着和你一样的附耳!一模一样的!” “可是……” “你见过还有别人的附耳长得和你一样吗?” “但小芳那种圆圆的附耳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啊,这太牵强了吧?” 肖飞蹲下来,把灯放在地上,双手抓住苏芳的肩膀,看着她的脸认真的说:“是这样没错,附耳除了普通的猫耳形状外,还有可能是各种样子,因人而异。就因为这样才没人对你附耳的形状过于在意,大家反而觉得这样的耳朵很漂亮,很羡慕……” “你说重点啦。”女孩脸稍微有些红。 “但这就是盲点所在!反过来想,如果建造这个记录装置的种族中,像你这样的附耳才是最普遍的呢?现在这个种族毫无疑问已经消失了,他们技术都失传了,而他们仅存的后人就像你一样混入现代人类的社会。所以我老爸老妈使劲浑身解数都没办法启动这个装置,而你只是轻轻一按就启动了它,因为它设计制造的时候就是要让你和你的同族来使用的!” 女孩大张着嘴巴,看着肖飞,半天才憋出一句结结巴巴的话:“可是……我确实生在母舰上,也是在母舰上长大的啊。” “所以说,建造了这个东西的种族的幸存者已经混入了现代人类的社会,我们母舰上有一只血脉也不奇怪不是吗?不,”肖飞顿了顿,像是在捋思路,片刻之后才继续说,“说不定正是因为母舰上有你这支血脉,老爸老妈才会和这遗迹扯上关系。” “那也就是说,”苏芳这时候似乎终于跟上肖飞的思路,“我的父亲母亲……” “很可能在我老爸老妈之前就出发来寻找这些了。” 接着,寂静暂时笼罩了两人,他们就这样对视着,消化着自己发掘出来的信息。 突然,苏芳的附耳动了一下。 “这个感觉……”女孩挺直身子,将脸转向肖飞他们来时的通道,数秒钟后她的脸色变得非常严峻,“鬼船!鬼船正在向这边来!” 肖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把女孩从地上拽起来,一手提灯一手拉着他开始向着来时的路飞奔。 正跑着,肖飞突然再一次灵光乍现。 “是守护者!鬼船在守护这个飞行物!它在保护这个遗迹!鬼船之所以只在固定的区域巡航,是因为这些遗迹都不会动!” “可是,这里不是远离航路图上标明的禁区吗?如果真是守护不会动的遗迹的话,”苏芳看起来体力有些不行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说话断断续续的,“如果,是不会动的遗迹的话,鬼船也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这时候两人已经跑到外界的自然光能照射到的位置,踏云机就停在不远处。 肖飞一把抱起苏芳,把她举上座舱,然后自己麻利的顺着机翼爬了上去。 在座舱里,肖飞一面检查仪表准备起飞,一面继续说:“但是航路图上那些禁区,是上千年来人类不断汇总幸存的船提供的信息,才渐渐确立的,可你要知道,还有数量巨大的船根本没能逃出来,如果有某一艘鬼船的巡航区从来没有船从中逃离,那航路图上就绝对不会有相应的标记。” 话音落下的同时,肖飞放下座舱盖,启动了引擎,踏云机像脱缰的野马冲入天空。 “鬼船从哪边来?” “七点钟方向,仰角十度。” 肖飞果断一扭操作杆,架着座机向着相反的方向夺路狂奔。 ------------ 第8章 飞了一会儿,肖飞听见苏芳说:“它转向了,不再追着我们跑,新的方向……我觉得它可能真的在环绕那个遗迹巡航。” 肖飞长舒一口气,在坏了一个辅助引擎的状况下,他可没信心再一次从乌鸦的追捕中逃脱。幸运的是,鬼船并没有放出乌鸦,看起来课堂上教官传授的经验并没有错,鬼船只会在进入一定距离之后放出子机。 “不觉得奇怪吗?”苏芳说,“如果遗迹是由鬼船负责保护,那你爸爸他们是怎么进入遗迹的?” 对这个问题,肖飞颇有些不以为然:“既然我们都能钻进去然后再这样安全的脱离,那我老爸绝对能轻而易举的做到同样的事情。” “……嗯,说的也是。” “喂,我怎么觉得我被损了,你至少先恭维我一句……” “别吵!我好像听到了什么……” 苏芳的声音让肖飞又紧张起来:“鬼船又回来了?” “不……”苏芳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肖飞快按耐不住的当儿,女孩以非常不确定的口吻说,“应该是人类船只的波动……但是很微弱,我不太确定。” “我们过去看看吧。”肖飞刚这么说,苏芳的声音再一次闯进他的耳朵。 “以太通讯!我收到以太通讯,是来自母舰的以太通讯!它在呼唤逃脱了踏云机前去汇合!” ** 母舰进入视距后,肖飞倒抽一口冷气。 虽然距离还很远看不清细节,但已经可以想象得出母舰的损失有多么的惨重。 靠近了一看果然如此,肖飞估计至少一半的舱室被摧毁,外壳上那触目惊心的灼烧痕迹让肖飞不由得佩服起同胞们的损管控制能力。不过,看这架势,灭火剂的存量估计不多了,再遇到火灾就只能冲进云层下方靠大雨灭火。 看起来母舰的电力还没有恢复,不过没有灯光信号引导在舰上着陆这种事情可难不倒肖飞,他操纵着踏云机,灵巧的滑进被烧毁了差不多一半的飞行甲板。 刚一打开座舱盖,熟悉的声音就闯进肖飞的耳畔。 “哟,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戚海华头上包着绷带,冲肖飞挥手,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以及那排尽显爽朗之气的大白牙和周围凄惨的景象那样格格不入。 “你小子竟然还活着,这真令人遗憾。”肖飞一面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一面跳下驾驶舱,落地之后对着戚海华的肩窝就来了一圈。 接着肖飞才注意到来迎接自己的不光是戚海华一个——庞东明站在稍远的地方,双手抱胸看着肖飞。 苏芳从座舱跳下来,在肖飞身边站定,劈头就问庞东明:“小薇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庞东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用阴郁低沉的声音答道:“脱离追击的前一刻,后座被打中了,小薇当场被汽化,然后那些乌鸦没有继续攻击掉头就走了,我勉强滑翔回了母舰。” 说着他白了肖飞一眼,嘴角微微上弯,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早知道我当时也该扭头就跑,让同伴甚至母舰为自己挡枪。” 庞东明的话在渐渐聚拢过来的飞行员中引起一片参差不齐的赞同声,这让肖飞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身旁苏芳一脸不服的模样上前一步争辩道:“后来管理委员会不也下达了尽可能逃离的命令吗!因为这样更能吸引敌机!我们可是被一打以上的乌鸦追了几条街,你们又拖住了多少乌鸦?我的搭档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这有什么问题吗?” 苏芳的话让许多人心虚的错开目光。 大部分人都很清楚,自己幸存并不是因为技术高超,更不是因为自己力挽狂澜,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而已。很多人刚刚在空中只是开着踏云机到处乱撞,胡乱开火,发挥的作用实在有限。 这时候,庞东明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对着苏芳怒吼:“我们可是浴血奋战了啊!无数的人在战斗中死掉了啊!所以收起你那无用的结果论!然后对战死的前辈们道歉!” 苏芳一下傻掉了,而刚刚动摇了的那些人现在又向他们俩人投来锐利的目光。 戚海华插进苏芳和庞东明之间,笑嘻嘻的开始打圆场:“好啦好啦,苏芳她应该没有对英雄不敬的意思啦,大家都逃过了浩劫,开心一点不好吗?” 肖飞正打算说什么,一队戴着黑色袖章的舰船管理委员会直属监督员分开渐渐聚拢的人群,来到他和搭档面前。 “侦察大队飞行员肖飞,以太操作员苏芳,委员会传讯你们二位。” ** 肖飞不是第一次来舰船委员会的听证厅了,预备飞行队的时候他就因为打架进过这小房子,直面简直就是由“威严”这唯一元素组成的委员会委员们。 现在那么些年过去了,肖飞已经从毛头小子变成真正的小伙子了,可还是无法习惯听证会的压迫感。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肖飞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没做错。 所以陈述的时候他的声音显得铿锵有力,底气十足:“考虑到我机只装备了无法对乌鸦造成伤害的以太武器,我认为夺路而逃,尽可能吸引乌鸦前来追击,才是最佳的应对。” “这听起来更像是根据结果反推回来的答案,不是吗?”发话的是坐在最左边的委员,战斗机队的老队长,曾经的王牌,现在老了开不动踏云机了,进入委员会负责舰船管理,老人用威严的目光盯着肖飞,“我们想知道的是你当时真正的想法。” “当时的想法就是没想法,那种情况下只能完全凭借本能来采取行动,”肖飞毫无惧色,因为自己说的确实是实话,问心无愧自然底气足,“还是说,您认为处于惊恐之中的人能逃过那么多乌鸦的追击安全回到母舰?” 老飞行员盯着肖飞看了数秒,随后“哼”了一声,来了句:“不愧是那个不务正业的家伙的儿子。” 老飞行员说完,坐在中间委员长席位上的年过花甲的妇女稍微往前靠了靠,看着肖飞的脸说道:“也就是说,在面对突发状况的时候,你根据本能采取了行动,并且认为你的行动并没有错,对吗?” 肖飞点点头。 委员长也点点头:“确实,在注意到你的行动后,委员会和空中指挥官都得出了这样更能拖延时间掩护母舰脱离的判断,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赞同你的看法。但是,飞行员肖飞,你如此干脆的丢下朝夕相处的同僚和母舰上的同胞,我们据此怀疑你对本舰的归属感。今后在面对突发状况的时候,比如说,面对空贼和劫掠者们的时候,拿什么保证你不会在判断状况不利于本舰的情况下,倒向敌人呢?” 肖飞不说话。 委员长等了一会儿,看肖飞确实没有为自己辩护的打算,才继续说道:“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我们急需有才华的飞行员,但又不能百分百的信任你,所以我们决定,暂时终止你和以太操作员苏芳的搭档关系,由委员会指定值得信赖的操作员作为你搭档,对你进行监督,有异议吗?” “有,”肖飞说,“我和苏芳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 “是吗?恭喜你们。”委员长面不改色,“我立刻通知宿舍管理部给你们分配双人宿舍,带独立卫浴的哦。至于生育名额,现在我们的状况巴不得你们多生,但要在我们获得补给之后。” 肖飞撇了撇嘴,没辙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肖飞本想摇头,却突然想起在那个遗迹上和苏芳讨论过的话。 “有个问题,委员长您和我父亲很熟对吧?” 委员长顿了顿,点头道:“是的,我是他学生时代博物学的老师。怎么了?” “那苏芳的父母呢?您和他们熟吗?” 肖飞注意到委员长那张已经爬满皱纹的脸稍微抽动了一下。 她给其他委员递了个眼色。 于是老战斗机队长率先站起来,说:“既然大问题已经定下来,我们就先退场了。” 待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肖飞和委员长之后,老妇人轻轻摘下自己的老花镜。 “老实说,这个问题由你先提出来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会是苏芳那孩子自己跟我提。”老人放下眼镜后,目光顿时慈祥了几分,“经过了那么长时间,舰上的大家好像真的认为苏芳是牺牲机组的遗孤,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你知道苏芳的生日是花月十六号,对吧?” 肖飞点点头。 “其实,那并不是她的生日,我们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十七年前的花月十六号,你父母巡航归来,把还是婴儿的苏芳带到了我们舰上。你父母两人口径一致,说是有一艘船在距离我们数百里外遇到了鬼船,只有一架踏云机逃了出来,但踏云机的驾驶者受了伤,已经没气了,就把这唯一的婴儿托付给了他们俩。” 肖飞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这表情似乎引起了委员长的兴趣。 “怎么了?”老妇人问,“看起来,我的话似乎让你领悟到了什么,对舰船委员会有所隐瞒可不行哦。” “没什么,”肖飞倒也淡定,冲老妇人露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只是一些细节问题,像是某些大人在面对苏芳时不自然的态度什么的。” 肖飞的回答显然没有让委员长满意,不过她只是盯着肖飞看了几秒,随即摇了摇头:“这样就好,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就先这样吧。现在这种状况,我还有很多事情要操心。” 说着老妇人指了指肖飞身后的门,示意“你可以走了”。 肖飞一出门,就看见本该在另一个房间接受闻讯的苏芳正站在走廊里等他。 两人对上目光后,苏芳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我们的搭档关系被强制解除了呢。”她说。 “相应的,舰船管理委员会委员长批准我们使用双人宿舍,生育许可也顺手批了。” 肖飞的话让女孩睁大了眼睛。 “这……负责主持我这边的委员没告诉我这些啊!” “这可是我争取来的。”肖飞冲苏芳竖起大拇指,一脸“快来夸奖我”的表情,“顺带一提,我还问了你的身世。” “咦?” 待肖飞把从委员长那里获得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诉苏芳后,女孩脸上的表情微妙而复杂。 “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你的推论很可能是正确的……” “没错,”肖飞伸手摸着苏芳那明显比别人要长的附耳,“我老爸老妈一定是在调查遗迹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发现了你,但老爸以为你只是对遗迹感兴趣的人的遗孤,根本没想到你是遗迹建造者幸存的血脉。” “嗯。”苏芳点点头,“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呢?就这样在船上待着,还是……”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肖飞稍稍压低声音,“我老爸老妈可能还活着啊!我无论如何都想去找他们。” 苏芳看着肖飞的脸:“那我要和你一起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肖飞笑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这事还要从长计议。现在,我对滚床单更感兴趣。” 苏芳一脚踢肖飞小腿上。 “死样!” 但看起来女孩并没有真的生气。 “不说这个,”突然,女孩好像想起了什么,“我有件事挺在意的。刚刚接到以太通讯前,我说过我有听到船的波动吧,收到通讯之后我以为那是母舰,只是距离太远所以波动有些失真什么的。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怪,那个波动,不太像我们的船……” 肖飞右眼皮开始跳。 “你确定吗?” 苏芳略一犹豫,随后连连点头。 肖飞心中不好的预感开始发酵,变得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候,巨大的爆炸声突兀的响起,紧接着代表紧急状况的汽笛声响彻整条过道。 肖飞第一时间扑向通道侧面的传声管,打开其中一个管口把耳朵贴在上面。 然后他果然听见了急促的声音:“各单位注意!是劫掠者!我们遇到劫掠者了!他们已经悄悄登舰!准备肉搏战!” 一瞬间,肖飞脑海里一条新的逻辑线被打通了。 “是航路图!”他对苏芳说。 “哈?”女孩一脸莫名其妙。 “航路图上之所以没有把这块空域标为禁区,是因为劫掠者就守在这附近,然后袭击每一艘侥幸逃脱的船。他们当然不可能让人活着出去,将这里有鬼船巡航的消息散步出去了,那等于断他们的财路!” 肖飞刚说完,脚下的甲板就像打摆子一样剧烈的晃动起来,与此同时,走廊一侧的舷窗被巨大的阴影挡住,黑暗瞬间降临了没有点灯的狭长空间。 肖飞扑向舷窗向外望去,发现遮挡阳光的是漆着骷髅和交叉的刀剑图案的另一艘大型飞船。 苏芳也冲过来和肖飞挤在一个舷窗上往外望,然后女孩大喊起来:“看那里,那个东西我在课堂上见过构造图,那是光线扭曲装置!原来是这样,扭曲光线的力场干扰了以太炉的波动,所以我才会觉得那波动怪怪的……” 苏芳话还没说完,肖飞就一把将她扑倒在地,紧接着排枪射击的声音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一同响起,走廊上所有的舷窗同时被密集的铅弹击碎,飞散的玻璃渣掉了肖飞一身,有几块还滑进了他的领口。 一轮威慑射击之后,浑厚粗暴的男中音从劫掠者的船上传来,充满了走廊的每个角落:“你们已经被木法沙三世大王俘获了!不想死的话全员到飞行甲板上集合!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后还在飞行甲板之外的人,发现一个杀一个!” ------------ 第9章 十分钟后飞行甲板上挤满了人。 敞开的侧装甲外能清楚的看见劫掠者的母舰,这艘船一看就知道是用来自不同船的舱室拼接起来的怪物简直丑得令人发指,而那些涂在外壁上的难看标志更是尽显船只所有者糟糕的品味。丑到这种地步,其实也挺难能可贵的。 肖飞握着苏芳的手,站在人群中看着满脸横肉的劫掠者们。肖飞曾经遇到过一个研究人种的问题的科学者,根据他的说法,不同的船不光文化风俗有所不同,在人的体态特征上也有相当大的区别,劫掠者古铜色的皮肤并非一般认为的那样是涂抹的油脂,他们的皮肤天生就这个颜色。另外,劫掠者们一般还具有眼睛细长等外貌特征。 现在肖飞盯着登船的劫掠者们,发现那个科学者似乎说得蛮对的。 肖飞打量这些强盗的当儿,大腹便便的首领模样的人发话了,他的通用语带着一种浓重的鼻音,让肖飞不由得皱起眉头。可听完这首领的话之后肖飞脸上的表情比皱眉头还要难看。他指着飞行甲板的一头说:“年轻的女孩全部站到这边来。” 肖飞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可苏芳马上用双手合拢,把他的拳头包了起来。女孩仰望着肖飞的脸,轻轻摇了摇头。 作为狩猎飞龙为生的一族,肖飞的母舰不管是舰船自身的武装程度,还是搭载的舰载机数量,都完全可以和劫掠者一战,一般来说劫掠者们不会来啃这种硬骨头,肖飞这十几年的人生中劫掠者几次出现,但都在试探了一下母舰的武力之后就明智的选择了撤退——显然他们也不想碰个两败俱伤。 而现在,母舰被鬼船打得元气大伤,所有人都处于极度的疲惫当中,就被这帮守在鬼船巡逻范围外的家伙抓了个正着——这帮家伙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所以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高傲的猎手们都成了待宰割的羔羊,聚集在飞行甲板上等待未知的命运。 以肖飞一人的力量,反抗基本等于找死。 其实不用苏芳提醒,肖飞自己也很清楚这点。 胖首领看没人相应他的命令,眉头一皱,随即一挥手。于是劫掠者们冲向人群,用枪托强行砸开道路,将年轻的姑娘一个个拽出去。 一时间,惨叫和悲鸣充斥着整个甲板,然后一声不高不低却充满魄力的声音强行压过了一切。 “请停止伤害我的同胞,我们会按照你们的指示行动的!” 肖飞循声望去,看家舰船管理委员会的委员长不知何时站了出来,用矮小的、略显佝偻的身躯直面凶神恶煞般的强盗们。 “姑娘们如果自己愿意走出来,那当然好,我们也不愿意对姑娘们动粗。我们是绅士。”胖首领用嘲讽的口吻说出了“绅士”这个词,在他的手下们当中引起一片笑声,“绅士,是文明而仁慈的。所以,刚才你们无视了我的命令,对我的冒犯,我完全可以原谅,前提是,你,老太太,你要为此负起责任。” “没问题,”委员长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挺直了佝偻的身板,昂首挺胸,“有什么就冲我来吧。” “好!”胖首领抚掌大笑三声,随即拔出手枪,对着老太太的脑门就是一枪。 委员长血溅三尺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紧接着尖叫响彻整个甲板。 苏芳本来没吭声,只是死死的抓着肖飞的手臂,这个时候才发出高分贝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肖飞脚下的甲板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猛的一摇,烈度之猛让甲板上的踏云机都向着摇摆的方向滑出了相当的距离,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和工具箱翻到时的嘈杂一刹那盖过了女人们的尖叫。 这时候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就是现在!” 在这个吟游诗人口中传奇冒险的标准翻盘台词响起的刹那,肖飞和许多人一同扑向距离自己最近劫掠者。 肖飞一拳放翻那个因为甲板晃动而分神的倒霉蛋,正打算夺下他手中的枪械,却猛然发现旁边的另一名劫掠者已经把武器对准了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苏芳整个人撞在那劫掠者身上,射偏了的子弹擦过肖飞的肩膀,留下灼热的触感,然后打中了刚刚被肖飞一击重拳打懵了的倒霉蛋胸口。 苏芳冲撞的力度如此之大,竟然直接把开枪的劫掠者撞翻在地,女孩骑在他腰上,随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扳手左右猛拍他的脑袋。 而肖飞也抢下劫掠者的枪,一扣扳机放倒另一个敌人,然后一拉枪栓顶上新的子弹,这时候他的目光落到正挥舞着手枪大吼大叫的胖首领身上,他平端枪械向着首领瞄准。 第一枪打中了首领的肩膀,肖飞拉枪栓,弹壳被抓弹钩从枪膛中拉出,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时,首领转过脸,扫了肖飞一眼。 随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到在地上,同时用肖飞听不懂的语言高喊了几声。下一刻所有还在和肖飞的同胞们搏斗的劫掠者都丢开枪,不顾一切的趴到地上。 紧接着,架在劫掠者母舰上的机枪开火了。 肖飞扑向还在暴扁劫掠者的苏芳,将女孩按倒在一架踏云机的阴影下方。 子弹构成的金属风暴从肖飞头顶扫过,弹头敲打踏云机外壳发出的尖锐呼啸让肖飞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射击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一切安静下来好一会儿之后,肖飞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 他被迎面而来的大脚板踹翻在地。 “你竟然敢打伤我!”胖首领对着肖飞怒吼,他身后,大量的全副武装的劫掠者正通过小型滑翔翼从他们的母舰赶来。 “你会付出代价的!”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后,胖首领的目光才落到苏芳身上。他那像一条细缝一般的眼睛里面,眼珠子骨碌一转,随后满脸的横肉都扭曲起来挤成一团。 “你的妞不错呀。”这样说着,胖首领伸手抓住苏芳的附耳,把她拽起来。 苏芳发出凄惨的悲鸣,可这让胖首领笑得更欢了。 “怎么,现在是不是在心里期待着你的那什么,白马王子来救你啊?可惜啊,他谁也救不了了。” 说着,胖首领举起手枪,对准挣扎着要坐起来的肖飞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苏芳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比刚刚还要剧烈的震动席卷整个甲板! 肖飞感到自己的左耳一热,他立刻意识到刚刚的震颤让胖首领的子弹打偏了。 一个念头闪电般的掠过肖飞的脑海:只要挟持了这首领—— 就在他打算从地上跳起的刹那,他看见劫掠者的母舰身上闪现爆炸的光芒。 那艘丑陋的飞船像醉汉一般摇摆了几下,便拖着滚滚浓烟向着肖飞所在的母舰撞了过来。就在它撞上的前一瞬间,飞行甲板天花板上布设的管线爆炸了,高浓度的以太蒸汽眨眼间就烤熟了几个准备四散奔逃的劫掠者,紧接着恐怖的碰撞开始了。 金属摩擦扭曲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一根被压折弯了的横梁直接压在胖首领身上,把他那臃肿的身躯变成了一堆名副其实的烂肉,已经昏厥过去的苏芳随即跌倒在地上,肖飞滚过去抱住女孩,用身体把她压在地上护住。然后肖飞也闭上了眼睛。 于是肖飞很快后悔了,闭上眼睛之后那些充斥着耳畔的声音变得分外真切,让人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扭曲的金属所吞噬。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声音终于消失,流淌的风再一次抚摸肖飞脖颈的当儿,他睁开眼睛,然后发现原本就被鬼船毁了大半的飞行甲板现在消失得差不多了,而在目力所及的地方,母舰的舱室结构仍然在继续崩坏,钢材和各种装备接二连三的脱落,向着下方的无尽云海跌落。 而那艘劫掠者的母舰正拖着浓烟,在时不时亮起的爆炸闪光中栽向云海,都快看不见了。 刚刚还在天空中巡逻的劫掠者踏云机也全都不见了踪影,真个天空除了劫掠者母舰留下的浓浓烟柱之外显得辽阔而晴朗。 虽然没有什么理由,但肖飞总觉得那些踏云机就像它们的母舰一样,不能给自己和自己的同胞造成什么麻烦了。 肖飞站起来,环顾残存的部分甲板。 由于劫掠者基本都站在船舷那边,这撞击和随后的崩落似乎把他们一股脑儿都解决了,残存的几个也都丢掉了武器,现在正被反应过来的肖飞的同胞痛扁中。 可肖飞他们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刚刚扫射制造的尸首躺满了剩下的甲板,鲜血盖过了油污和锈迹,让地板都变了颜色。 肖飞等了一会儿,看没人号令,开口道:“清点伤亡,紧急救治伤员,轮机和损管部门的人到船舱去查明情况,舱里可能还有劫掠者残余,多去点人,带上武器!”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余力顾忌其他事情了,肖飞这个半大小子的命令竟然没有遇到任何质疑就被执行了。 这时候,苏芳醒了,她坐起来,看看周围,然后一脸茫然看着肖飞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话的同时,苏芳的目光落到肖飞的左耳上。 “你流血了……啊!他没有打中你!”女孩捂着嘴巴,喜极而泣,“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肖飞蹲下身子,伸手将女孩搂进怀里。 ------------ 第10章 “包含伤员在内,甲板上幸存人数五百三十一人。”大约十分钟后,一名不认识的女孩向肖飞报告道,“推测舱室内部仍然会有人幸存,同时我们缺少药品,伤员中有一些前景堪忧。所以这个数字应该还会波动。” 女孩的话让肖飞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身边一边胳膊缠着绷带的戚海华说:“上次我记得那谁说过,我们船上有将近两万人,一瞬间就只剩下五百多……” 肖飞摇摇头,然后问来报告的女孩:“幸存者中年龄和职务最高的是谁?” 女孩没答话,而是直接把脑袋转向旁边,冲聚集在不远处的一小群人努了努嘴。 肖飞一看没一个他认识的,而且人数实在有点少,不由得皱眉反问:“就这么几位?” “在甲板上集合的时候,大人们就将大部分孩子保护在后方,而刚刚暴动大人们几乎都冲锋在前,所以……”女孩摇了摇头。 肖飞叹了口气,迈开步子朝聚集在一起的大人们走去,一直没说话的苏芳快步跟在他身后。来到大人们跟前后,肖飞按着飞行队的礼仪立正敬礼:“侦查飞行队飞行员肖飞,向各位交接现场指挥权,请指示。” 几个年长者面面相觑,然后一个满脸麻子的长脸男结结巴巴的对肖飞说:“我、我看你干得挺好,就、就你来吧。” 肖飞一愣,下意识的答道:“可是,我连十八岁都没到,在飞行队也是菜鸟,踏云机尾巴上还带着白条,相比之下经验更加丰富的……” “经验丰富又有什么用。”冰冷的嗓音冷不丁的传来,肖飞循声望去,看见庞东明正半躺在地上,一名少女正蹲在他身边往他身上那恐怖的伤口上缠绷带。女孩的手法很生疏,而且还手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随时都会丢掉绷带落荒而逃。 刚刚向肖飞报告的女孩马上赶过去,接过绷带开始包扎。 庞东明的脸因为疼痛或者别的什么理由扭成一团,但他仍然继续对肖飞说:“睁开你的眼睛看好了,这些孬种已经被这种状况吓傻了,本来刚刚那种混乱的情况,他们应该第一时间承担起责任控制场面不是吗?那种情况下必须有人站出来下达指示,但他们没有出来,你出来了。你开口之前难道没有意识到吗?从那时候起你就已经是这艘船的实际指挥者了!” “真意外,”戚海华说,“头号王牌竟然会心甘情愿的让二号王牌指挥自己!” “心甘情愿你妹啊!”庞东明突然激动起来,“我伤成这样怎么可能……” 话语突然中断,庞东明整个脑袋歪向一边。 接手了包扎的那位女孩淡定的把速效镇静剂的注射针管从他大腿上拔出来——肖飞突然觉得这姑娘好可怕。 在麻利的收拾完手尾之后,女孩站起来,转向肖飞:“为了不让他的状况恶化,我给他注射了镇静剂。但是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刚刚你开口的瞬间就确立了幸存者中的领导地位。虽然只是暂时的,可是这对眼前的状况来说是必要的,我们需要一个拍板的人,否则大家会陷入混乱之中。别担心,我会尽我可能帮助你的。” 说着女孩伸出手来:“大你两届的师姐谢娜,多多指教了。” 肖飞看了眼苏芳,这才握住师姐的手:“飞行员肖飞。要不,师姐你来挑这个担子好了,我觉得你一定行。” “嗯,如果你不行我会把担子接过去的,所以那就放手干好了。”谢娜倒也不客气。 “以太通讯,”苏芳插进两人之间,“船舱搜索组报告,船内可能发生了以太暴走事故,目前没有发现活人,残存动力炉运转安定。” 肖飞看了看苏芳的脸,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再派点人到舱里去确认补给品的状况,因为已经确认安全了,可以多组织点女生。” “了解,我这就去安排。”谢娜说着冲肖飞行礼,转身离开了。 苏芳盯着谢娜的背影,直到她走远。 有人捅了捅肖飞的腰窝,肖飞扭头一看戚海华正对他挤眉弄眼,同时用嘴型说:“吃醋啦。” 肖飞捅了戚海华一肘子。 这时候苏芳回过头,戚海华马上收起脸上猥琐的表情,换了一副认真的口气说道:“说起来,还真奇怪,回想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明显是以太炉暴走事故。可是,光我们母舰就有二十四台以太炉,劫掠者船上估计也不会少,再加上劫掠者们的踏云机的炉子,这么多以太炉同时暴走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是啊,”肖飞说,“这一点我也在纳闷。” 说着他扫了苏芳一眼。 肖飞清楚的记得暴走是在自己马上要被击毙的时候发生的,当然一般来说没人会把人的情绪波动和以太暴走联系在一起,从常识的角度看这一定是巧合。但万一不是呢? 不过现在一切都没有证据,说出来只会被当做笑柄,所以肖飞叹了口气,将这种推测埋在心底。 他这一连串表情变化让苏芳一脸的莫名其妙。 “干嘛啦,”少女皱着眉头看着突然成为全舰临时指挥官的搭档,“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肖飞耸耸肩,转身看着戚海华:“瘦子你老爸老妈呢?” 瘦子是肖飞他们这帮伙计对骨瘦如柴的戚海华的称呼。 肖飞的问题,让一直保持着乐观情绪的戚海华的神色黯淡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偏过脸去:“我刚刚转了一圈,活人里面没看到他们。要不是跟那半边甲板一起掉进深渊了,就是躺在来不及收拾的尸堆中吧。” “……抱歉。”肖飞伸出手,拍了拍戚海华的肩膀。 ** 虽然此时的状况非常严峻,但肖飞在大会议室上首位置坐下的时候,新奇的感觉还是压过了其他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心头。之前肖飞只坐过旁听席,当时很是yy了一番自己在上首位高谈阔论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这个愿望就实现了。 只是实现的方式比较令人难过。 谢娜站在肖飞左手边的位置上,手里拿着记事板。 “舰船损害方面,目前确认d4舱段之前的所有舱段全部失去,其他舱段中,有百分之四十严重破损。以太炉只有四台还能运作,不过由于本舰失去了大部分质量,因此损管和轮机部门认为只要三台以太炉就能维持舰船浮力,采用轮换运作检修的方式暂时可以不用担心舰船动力。” 谢娜报告的同时,围在桌边的人的目光全都转向坐在会议桌后半段的损管和轮机部门负责人。那是一对看起来和谢娜差不多大的男女,脸上还带着方才那浩劫的余悸,看起来很不可靠的样子。 “人力方面,目前幸存人数增加到770人,但是新发现的两百多人是劫掠者刚出现时被藏起来的孩子,不但不能承担劳动作业,我们还必须分出人照顾他们。另外,我们损失了医疗舱段,药品严重不足,近百重伤员会在未来几天内死去。” 肖飞觉得自己真心佩服这师姐,竟然能如此淡定的说出这么可怕的话。他看了看会议桌旁其他人的表情,发现大家似乎都有同样的想法。 谢娜对肖飞他们怎么想一点不关心,只是继续盯着手中的记事板报告: “人员方面最大的问题是飞行员几乎损失殆尽,剩下的差不多都是预备飞行队都没有毕业的菜鸟中的菜鸟。损管和轮机部门姑且还有干了几年的‘老手’,医疗部门只剩下一些护士,唯一的医生是外科的杜医生,他现在身受重伤,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谢娜的话让作为飞行地勤机械师代表列席会议的戚海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作为在场唯一的伤员,他抚摸着自己受伤的胳膊,一副忧虑的模样。 “物资储备方面,由于这一天当中大规模的减员,我们突然不用面临粮食危机了。而饮用水因为循环系统被破坏,基本损失殆尽,但我们前方就是积雨云,可以降下去接水,所以问题不大。但是,我们几乎没有零件来维修舰船,踏云机也丢得差不多了,可以这么说,凭我们这些人,是不可能再继续父辈们赖以为生的狩猎。” 说完,谢娜就拉开椅子坐下,扭头看着肖飞。 肖飞稍微整理了一下想法,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道:“这一天,我们经历了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 “开场白就省了吧,”谢娜打断肖飞,“我不太喜欢委员会那套官腔。趁这个机会把这陋习革除掉如何?” 肖飞挑了挑眉毛。 “好吧。那我直说了,我认为当务之急是立刻处理堆在战舰各处的尸体,避免传染病。那些尸体里面可能有你们的家人、友人、恩师,但是我们必须为活着的人着想。这是第一优先要做的事情,第二,全舰离开原定航路,向航路图上最近的农业船巡航区靠拢,我们需要别人的援助。船上减员么多,应该多出了不少物资可以用来交换。” 说着肖飞看了眼谢娜,后者点点头,然后问:“之后呢?在获得补给和维修之后,我们作何打算?” 肖飞,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下定了决心。 他站了起来。 “和农业船汇合后,想要获得安稳生活的人可以离舰。” “然后?” “我会率领剩下的人寻找同为狩猎者的船合流。” 这当然是假话。肖飞可没有把握开着一架踏云机就闯遍这片广袤的天空,但一艘船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个残破不堪,只有四个以太炉可以运转的破船,也比踏云机靠谱多了。 苏芳显然猜到肖飞作何打算,而谢娜大概是凭借本能,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不过她并没有指出来,只是用冷静平淡的口吻接过话茬:“明白了,确实是值得肯定的想法。那么我这就去安排尸体的清理作业。” ------------ 第11章 夜幕降临的时候,损管部门终于恢复了飞行甲板的照明。[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可是这并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堆满甲板的尸首,涂满地面的鲜血,所有这些都在提醒着幸存的年轻人们,刚刚过去的一天中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肖飞站在甲板上,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操作工作机将尸体推向飞行甲板的边缘——由于尸体的数量实在太多,以现在残存的人力根本没办法按以往的规矩来举行葬礼,光是整理容装一项可能就要耗去几周时间,那样尸体早就腐烂了,活着的人也将处于瘟疫的威胁之下。 所以只能用这种对死者非常不敬的方式,将尸体直接从飞行甲板边缘推下去。 据说有些科学者的船和部分农业船会把死者投入再循环系统中,圣职者的骑士团还对有这种习俗的船只发动过围剿,但大部分的船只都遵循天空世界的惯例,在人死后将尸体投入天空,让逝者的灵魂重回天空的怀抱。 肖飞看着工作机在飞行甲板边缘堆起的高高的尸堆,心中五味陈杂,虽然肖飞早就没有血亲在船上,但这些年来受了很多人的照顾,也有很多的朋友,这些人早就成了肖飞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现在,这些人全都不在了。 回荡在心中的苦闷让肖飞不由得奇怪,当鬼船出现的时候,为什么自己能如此干脆的操作踏云机开始跑路呢?明明母舰上还有着这些难以割舍的人在不是吗? 有抽泣的声音充斥着肖飞的耳廓,女孩除了以铁面女强人的姿态占据了母舰二号头目位置的谢娜之外全都在哭,男人和男孩们则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谢娜咳嗽了一声,示意肖飞可以开始了。 于是肖飞走上身旁那用工具箱搭成的临时讲台,扫视着站在甲板上数百名年轻的男女。虽然飞行甲板损失了超过一半的面积,但肖飞还是觉得眼前空旷得可怕。 “同胞们,”肖飞开口了,可声音却显得有些苍白,谢娜轻咳一声,这是在提醒他要让声音听起来更可靠一点,于是肖飞深吸一口气,“同胞们!刚刚过去的一天,我们经历了比吟游诗人口中的传奇故事更加曲折、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如你们所见,这次连锁浩劫夺去了我们大多数同胞的生命。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失去了大多数的家人和朋友,每一个人心中想必都有化不开的悲痛。” 肖飞说完,人群中一位女孩突然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身边看起来像是朋友的女孩蹲下去劝她,可不一会两人就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其他人都默默的看着她们,没人去制止。 肖飞稍微等了一会儿,等哭声稍稍减弱,才继续说道:“但是,逝者已去,生者的生活还要继续。所以我们在这里,将逝者的身体和灵魂归还给天空,愿他们在天空之神的胸怀中得到永远的安宁,他们曾经存在过的记忆,将永远留在我们心底。” 说完肖飞跳下工具箱,转向甲板边缘,右手握拳放在左胸胸口处。其他人效仿着他的动作,数百名幸存者就这样看着工作机将同胞们的尸体。 这时候有个女孩冲出队列,哭着奔向甲板边缘,然后滑到在未清理干净的地板上。下一刻人群再也按耐不住,全都冲到船舷边。可是漆黑的夜空里,早已看不见逝者的踪迹。 这时候,突然有人大叫:“你们看!” 有光点在船舷下方游动,和天空中的星辰遥相呼应,仿佛星空在云海中的倒影。倒影游动着,汇聚成光的河流,一边上升一边涌向远方。幸存者们的母舰就航行在这光之河上。 “是云雀。”不知道谁轻声呢喃。 那是这个世界最神奇的鸟儿,从没有人成功抓到过云雀,目击记录倒是有很多,可每一次当人们试图接近出现在眼前的云雀群时,它们就会像烟雾一样消失无踪,一如它们出现时那般突兀。 有人说,云雀就是这数千年来这片天空中逝去之人的灵魂,他们依依不舍的徘徊在蓝天与云海之间,守望着的后人。 船舷下方的云雀群似乎无穷无尽,光的河流已经延伸到目力极限处,让人不禁产生一种它直接与天上的星河相接的错觉。 船上的幸存者们就像被石化了一般,安静的在甲板上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绝景,感伤的氛围被这唯美的画面彻底冲散。 ** 一个小时后,云雀群才渐渐消失。 谢娜最先反应过来,她一边拍着手,一边说:“好了,刚刚这奇迹,一定是长辈们对我们的鼓励,他们想让我们鼓起勇气,将我们的血脉延续下去。我们一定不能辜负亡者的期望。现在,解散,大家好好休息。” 肖飞刚打算回宿舍,就被谢娜拦住了。 “你准备去哪里?”谢娜一脸严肃的问。 “回宿舍啊。”肖飞挠了挠后脑勺,“难不成你想让我驾机起飞担任警戒?师姐,今天晚上大家都很累了,尤其是飞行员们,就不用派侦察机出去警戒了,安排好母舰的瞭望就够了。我们飞高一点,没有云层遮挡有瞭望其实已经足够应对大多数状况……” 其实要真的再遇到什么突发情况,现在肖飞他们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应对了,只能祈求老天保佑。 谢娜看看肖飞,又看看肖飞身旁如临大敌的模样瞪着自己的苏芳,随后叹了口气。 “我可没有不近人情到现在派你们出去警戒,说到底,就算派出侦察机,以现在大家的疲劳度,也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瞭望也是一样,所以今晚我只准备安排以太炉和引擎的轮班。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你刚刚打算回自己原本的宿舍,对吗?” “是啊,”肖飞一脸茫然,“不然还能去哪?” “从今天开始,你搬到g舱段二层的套间去住。” 肖飞愣住了。 苏芳的表情也差不多,她疑惑的反问道:“那里不是高级船员的宿舍吗?” “没错,舰船管理委员会委员也住在那里。” 肖飞皱了皱眉头:“这意思是要我搬进舰船管理委员会委员住的地方?” “我检查过了,委员会不久之前除名了一位委员,顶替的委员还没来得及选出。所以刚好有一套无人使用的套间,你可以携带个人物品住进去。” “这……”肖飞还是一脸搞不懂的样子,“这样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当然有。人类是社会动物,社会动物就意味着,人类会本能的遵守某些规则,并且在潜意识中承认某些形式化的东西。所以,你作为舰船的临时领袖,住进比一般舱室豪华的套间是一种形式上的确认,这会让大家把你当做特别的人,帮助你确立你的权威,即使你的能力有所不足,有这种形式化的东西存在,大家依然会接受你的领导。” 面对谢娜堂而皇之的正论,肖飞一时没了言语,片刻之后他决定还是听从谢娜的建议——不,这感觉已经不是建议而是命令了。 “那啥,”肖飞摸了摸后脑勺,“我还是觉得,师姐你来当……” “这是不可能的。”不等肖飞说完,谢娜就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 “为什么啊?”肖飞看了眼周围已经清理了大半的飞行甲板,“你看这甲板,太阳下山之前还是一片狼藉,要不是有你的组织,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收拾成现在的样子,反正我肯定做不来这种事。” “你当然做不到,”谢娜很干脆的点头,“虽然有对亡者不敬的嫌疑,但即使和长辈们相比,我的组织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不发生今天的事情,我也总有一天会进入舰船管理委员会。” 听了这话,肖飞突然非常不想让贤。 而苏芳也露出一副“这家伙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吗”的表情。 谢娜完全无视了两人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 “但是,劫掠者们杀死委员长大人的时候,我除了在原地瑟瑟发抖之外,什么都做不到。暴动发生的时候,我心里想着‘必须要加入进去’可身体却完全无法移动,而你却打伤了劫掠者的首领。我看见了哦,你打倒面前比你高大许多的劫掠者,抢过步枪对那个肥胖的猪射击的样子。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意识到,我只能成为管理者,却不能成为领袖。” 说着,谢娜顿了顿,看着肖飞用比方才缓慢许多的语调说道:“这种时候,大家需要英雄,而我不是英雄。这种程度的自觉我还是有的。” “刚刚还在自夸的家伙就不要扯自觉这个词啦!”苏芳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那对漂亮的尖耳朵竖的笔直。 “正确评价自己的优势也是自觉的一部分呢,请分清楚妄自浅薄和自觉的区别。” 肖飞凭着对苏芳那么多年的了解,知道这姑娘要暴走了,赶忙插进两人中间。 “我明白了。总之就是我负责在前台给大家信心,你来负责具体的事物,是这样吧?” 谢娜点点头。 “那今天就这样吧。”肖飞说,“我去收拾下行李,就搬到那个空的高级船员套间去。” 说完他拉起显然还想说话的苏芳的手,拽着她离开了飞行甲板。 ------------ 第12章 一进套间,苏芳就发出了直白的感叹:“比想象中还要大呢。” 肖飞环顾房间,随后补充了一句:“家具的数量也更多。” “是啊,只是住一家人而已,摆那么多桌子椅子有什么意义啊?”苏芳一脸的疑惑。 肖飞的父亲也算是高级舰员,家里的桌子有三张,现在住惯了宿舍都觉得三张桌子好奢侈,因为宿舍只有舱壁内嵌式的写字台,连桌子都没有。可现在这个套间里,书桌、梳妆台、茶几、饭桌一应俱全,墙角甚至还有专门用来摆花瓶的小桌子! 最初的惊讶过后,疲倦就卷土重来,将身体的控制权从好奇心手中抢了回来。肖飞一面解飞行夹克的扣子,一面往卧室里走,却被苏芳拽住了。 “去洗澡!”苏芳斩钉截铁的说,“我可听说了,你这家伙曾经因为训练很累回宿舍就睡几天没洗澡,结果熏得和你同宿舍的人向教官投诉。” 被揭短的肖飞脸上一阵燥热,只好乖乖的去洗澡。 洗完澡之后,肖飞穿着大短裤和背心,进了卧室就往床上一扑,脸埋进枕头里。 “该死,我这辈子第一次用这么软的枕头。” 接着他身后响起苏芳兴奋的声音:“我研究了一下这个带镜子的桌子,这好像是专门用来打扮的哦,抽屉里面备有梳子和其他东西,还残留了一些粉底的样子。感觉管理委员会的人过着和我们完全不同的生活呢。” “是啊。”肖飞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句,倦意让他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快去洗澡啦,我要睡了。” 说着肖飞翻了个身,摆出他最喜欢的侧身睡姿,背对着苏芳,随后闭上了眼睛。可还没等睡意将他的意识拉入深渊,苏芳脱衣服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就钻进了他的耳廓。 肖飞这才意识到,今天晚上自己就要和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互相认识的女孩同床共枕这件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令人震惊,导致他都快忘了自己和苏芳已经成为伴侣。明明之前他无数次幻想和苏芳结为伴侣时的情景,幻想两人互诉心意之后的缠绵,认为那将是值得铭记一辈子的头等大事,可现在,在如脱缰野马一般的现实面前这一切好像突然变成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肖飞这样想着,就翻了个身——其实他只是突然想看看苏芳的脸,感受下自己已经成为有妇之夫这个事实。 结果苏芳刚好脱衣服脱到一半。 对上目光的瞬间,正在解辫子的女孩当时就僵在原地,散开了一半的头发随意的落在她的肩上,几缕发丝就这样顺着胸部的曲线一路垂下,刚好挡住左胸前的豆点,和几乎全裸的右胸互相呼应。 也许是因为那缕发丝的加入,女孩明明整个上半身全裸,却不会让人觉得淫靡,反而能感受到属于人体的美。 肖飞大张着嘴巴,脸上的表情和苏芳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短暂的停摆之后,肖飞那一片空白的脑海中飘过一个念头:完了,要挨揍。他不由得又回想起下午在甲板上苏芳骑在那个倒霉的劫掠者身上,用扳手痛殴对方时的样子。 可下一刻,苏芳的反应出乎肖飞意料。 女孩别开目光,然后用僵硬的动作继续解辫子,于是在肖飞的注视之下,她另外一边的头发也散开来,接着女孩把只是畅怀的飞行夹克脱了下来,让窄而单薄的肩膀完全裸露了出来。 这下女孩身上就剩下股间的那一小块布片,几乎所有的部分都暴露在肖飞的目光之下。 女孩双手交叠在胸前,似乎想要遮一下胸部,却遮得不坚决,犹抱琵琶半遮面,反而更诱惑了。 肖飞看够了胸部,视线开始下移,滑过她腹部那肌肉匀称的腹部,最后落到形状极佳的大腿上。虽然不像整天干重活的男孩子那样能清楚的看见一块块肌肉的轮廓,但苏芳的身体依然透着属于劳动者的美感,和她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别看啦。”苏芳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哀求道,她的目光斜着看着地面,脸上浮着两抹红霞,一对附耳整个耷拉下来,“被这样看还是……很不好意思。” “呃……”肖飞这才移开目光,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抱歉,忍不住就一直盯着了……” “没、没关系,我们已经……我们已经是……”女孩支吾了半天,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了”就逃也似的跑掉了。 而肖飞看着天花板,片刻之后才用力深呼吸了一次。 虽然这些年来身体接触什么的也有过不少,也没少跟损友们吹嘘吃豆腐的时候苏芳的身体多么的柔软诱人,但直到看到裸体,肖飞才深刻的认识到,那个当年和自己打架的丫头已经成长为丰满诱人的女性了。 听着浴室里隐约传出来的水声,肖飞不由得想,自己如果是在更正常的情况下和苏芳互诉爱意,该多好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听着隐约的水声,肖飞的意识沉入了深渊之中。 ** 擦干身体之后,苏芳站在浴室的门边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境地。 她刚才跑得太急,忘了带换洗的衣服。 ——如果被认为是个淫荡的女孩子怎么办? 女孩非常认真的担心着这个问题。 ——可是刚刚都已经给他看得差不多了,估计早就被当做淫荡的女孩了吧…… 一想到这女孩就连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刚才果然应该揍他的。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苏芳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门把手,却在最后一刻犹豫了。 ——还是应该把底裤穿上吧……可是今天出了那么多汗,委员长血洒当场的时候好像还稍微漏了一点…… 女孩猛的摇摇头,小声对自己说:“那一定是错觉。” 她转过身,从洗衣篮里捡起底裤,然后又放了回去。 ——豁出去了,实在受不了就踹他好了。 这样想着,苏芳一咬牙打开门,就冲出了浴室,那架势像极了一只竖起全身毛发的猫咪。 然后她发现让她光着屁股在浴室里纠结了那么久的罪魁祸首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还流口水。 女孩愣在原地,盯着肖飞的睡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来。 “我真是个笨蛋。”低声呢喃的同时,苏芳走到那个带镜子的桌子前,伸手拿起刚刚备在那里的衣服。 穿好衣服后,女孩绕道床空着的那一侧,爬床的时候肖飞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怎么了,扭了扭身子,结果女孩整个僵住。 过了一会儿,看肖飞没动静,她才松了口气。 “我自己瞎紧张什么啊,像笨蛋一样。” 苏芳躺在床上,和肖飞背对背,然后闭上了眼睛。 可没过一会儿,她就扭动着身子,往肖飞那边靠了靠,两个人的背就这样贴在了一起。 感受着男孩的体温和心跳,苏芳柔声自语:“今天发生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我恐怕会做恶梦吧。这种时候,你能抱抱我该多好。” 这时候,肖飞翻了个身,伸手搂住女孩的腰,将她拉进怀中。 “是这样吗?”肖飞的声音从紧贴后脑的地方传来。 苏芳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痛。” “叫你装睡。” “我是真睡了,你爬上来的时候才醒了。你该减肥了,上个床动静那么大。” “是是。”苏芳嘴上像往常一样敷衍着,嘴角却不听话的向上弯曲着,连酒窝都跑了出来。 肖飞的声音听起来是真困了,有点迷离的感觉:“不过,即使你胖成个球,只要……” “只要还有耳朵你就依然会喜欢我,对吧?” “嗯。不行了,睡了,晚安。” 听着后脑的呼吸声渐渐变得低沉,苏芳轻轻的回应道:“晚安。” 说完她的意识也被倦意俘获,现实就这样渐渐的远去。 ** 第二天一早。 肖飞一睁开眼睛,首先对着陌生的天花板发了一分钟的呆,然后大脑才终于恢复了运转。他首先扭头寻找苏芳的身影,却发现双人床的另一侧整个空了出来。 肖飞大吼:“谁动了我的姑娘?” 接着卧室外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很快苏芳出现在门口,双手叉腰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啊?” “你在啊。”肖飞以夸张的动作松了口气。 “不然呢?你希望我走吗?”苏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伸手一指窗边的凳子,“那位谢娜师姐一早差人送来的衣服。人家对你的事情可上心了,不要愧对人家哦。” 再明显不过的醋味儿让肖飞直想笑,但苏芳一直用“敢笑就杀了你”的眼神盯着他,所以最终肖飞挠了挠后脑勺没笑出来,而是下床拿起椅子上的衣服。 “这衣服……”肖飞微微皱眉,和圣职者们不同,以狩猎为生的肖飞的同胞们都把工作装当做正装,飞行夹克、缝满袋子的帆布裤子和深色经脏的围裙才是这船上的日常服饰。所以肖飞对眼前这光鲜的衣服抱有疑惑也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情。 “别看我。”苏芳耸耸肩,“你师姐的说法是,昨天她和档案部门的实习生一起查看了委员会的卷宗,在里面找到了祖先们定下的在母舰上层成员全灭时候的应急对策,其中规定,在非常时期可以任命一位‘舰长’全权负责舰船的指挥,衣服是按照卷宗里记载的式样用舰船管理委员会的正装临时改的,那对舰长的肩章则是存放在委员长办公室保险箱里的老古董。” 肖飞翻出衣服上的肩章,由金星和交叉的羽毛构成的图案确实有点复古的感觉。 “好啦好啦,别看啦,”苏芳催促道,“赶快穿好我们去吃饭,我肚子都扁了。” 就这样,属于肖飞他们这群年轻人的伟大航路,在惊涛骇浪之后开始了。 ------------ 第13章 以潇洒的动作划下最后一个句号后,肖飞放下笔,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接着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以纪念自己负责写航行日志三十天整。 翻看着桌上的航行日志,肖飞感慨万千,那满是惊涛骇浪的一天,竟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日志里清楚的记录着这一个月来幸存者们经历过的一切,现在肖飞翻看着这些由自己亲手留下的日志,不由得感叹人类的适应力真是太强了。 最开始船上确实笼罩着一股抑郁的气氛,尤其是伤员接二连三的因为药品缺乏死去的那段日子,船上的空气简直沉闷阴森得令人难受。所有人都闷头工作,似乎打算用繁重的劳动让自己忘记现实的残酷。 当然,大家都这么拼命也不全是这方面的原因,本来以五百多的人力要维持母舰的运转就已经非常勉强,船上到处都是干不完的活儿。如果母舰的大小没有缩水的话,谢娜恐怕不得不下令炸毁一部分舰体来减少舰员们的劳动强度。 伤员们死得差不多之后,舰上的空气开始渐渐好转。很多人后知后觉的发现,舰上的物资储备竟然处于如此宽裕的状态,啤酒之类平时需要功绩点来“购买”的东西现在处于不限量供应的状态,而每日的伙食中肉类的供应也比平时要充足得多——只不过供应的都是早就不新鲜的腌肉罢了。 此外像衣服、装饰品之类的奢侈品只要去申请就会给,结果就是酒吧里姑娘们突然都漂亮了,姑娘们漂亮了小伙子们自然士气会提高。 顺带一提,姑娘们不知道为什么都学着苏芳在一边附耳上挂个缎带,就连谢娜都在抵抗了几天后随了大流,挂上了一条绿色的印花缎带。 物质生活的丰富,加上充实的劳动,到了三十天后的现在,船上的生活氛围给肖飞的感觉已经渐渐的恢复到了“那一天”之前的程度。肖飞甚至觉得在活跃度方面,现在反而更胜一筹,这可能是因为幸存者都是年轻人的缘故吧。 肖飞阖上航行日志,从桌边站起身来,他决定还是去喝一杯。 今天早上母舰就已经进入航路图上记载的农业船巡航区,所以从早上开始母舰上就洋溢着错船前特有的气氛,这会儿酒吧里肯定已经闹成一团。 就在肖飞走到门口,将手放在门把上的瞬间,挂在舱壁上的电铃响了。 肖飞随手接起挂在墙上的电话:“我是肖飞,怎么回事?” “你最好马上来一下舰桥。”谢娜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我们收到以太信号。” “来自农业船的联络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只给你电话,而是用全舰广播宣布这个好消息了。” 肖飞的表情不由得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我们收到求救信号。” “我马上来。”肖飞挂上电话,转身开门。 开门的瞬间苏芳闯进他视野,女孩似乎吓了一跳,然后马上开口说:“我说,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这附近空域的以太波动有点怪……” 肖飞盯着苏芳的脸,无比认真的确认道:“你确定吗?” “呃……”女孩反而犹豫起来,“我……我不太确定,只是感觉,感觉啦,类似女人的直觉什么的……” 肖飞一把抓起苏芳的手,说:“你也一起来。” 随后他拽着苏芳快步向着舰桥赶去。 这一个月来,舰上的大家没少议论“那一天”彻底摧毁了掠夺者母舰和所有踏云机的以太暴走,尤其是在大家都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后,“我们到底怎么得救”这个话题就一直是酒馆里最火的话题,没有之一。 而关于这个话题,肖飞自己有一套独门的见解,但这个想法实在太扯谈连肖飞自己都不太敢相信,所以就一直藏在心底里没说。 这个独门的见解源自一个巧合:肖飞整理记忆中当时的情况,发现以太暴走正好发生在劫掠者首领准备击杀自己的时候,当时苏芳的情绪正处在剧烈的波动之中。 但是人的情绪波动能影响以太活动这实在太扯了,如果不是在劫掠者登场之前,肖飞刚刚确认苏芳很可能是建造了那遗迹的古代人的后裔,肖飞早就把这个猜测丢到九霄云外了。 现在肖飞不得不把这当做一种可能性来考量,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一直在注意自己的伴侣的情绪波动和以太的活跃度之间的联系,却很遗憾的没有任何新发现。 尽管如此,苏芳说“以太的波动很怪”的时候,肖飞的大脑毫无道理的就认定这空域中的以太波动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肖飞拉着苏芳一路狂奔到舰桥,劈头就问:“求救信号的来源查清楚了吗?” “已经命令空中值班的侦察机前去查看了。”谢娜回头看了肖飞一眼,“估计还要一会儿才会收到回复。” 肖飞点点头,随后扭头对苏芳说:“你去接手以太侦听仪。” “咦?哦。”虽然有些惊讶,但苏芳依然跑向舰桥左侧的操作台,冲给她让座的女孩微微鞠躬,才坐上专用的椅子,把侦听仪的感应部件套在附耳上装好。 “这样好吗?”谢娜看起来有些担心,“她的擅长方向应该是以太机械学不是吗?” “相信她好了,她可是单凭附耳就抢在所有人之前‘听’到了鬼船的动静。” 肖飞说完,谢娜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但这个时候负责以太通讯机的女孩开口了:“侦察机报告,确认一艘破损舰船。已经无法辨认船型和所属。使用以太通讯没有获得回应,他们询问是否接近目标使用灯光通讯。” 谢娜看着肖飞,从表情看她已经有了打算,只不过她认为这样的决定应该交给舰长来拍板。 肖飞没有立刻决定,而是扭头问苏芳:“周围的以太状况如何?” 苏芳皱着眉头,憋了半天才答道:“背景噪声比往常要高得多,而且有些奇怪的回声混在里面。我觉得,可能之前有龙群或者超大型的云鲸从这片空域通过,不过,不管那是什么,我想它们已经走远了。” 肖飞点点头,对谢娜说:“让侦察机靠过去,我们也转向。” 稍微顿了顿后,肖飞补了一句:“发战斗警报,全员就战斗位置。大的东西过去了,说不定还有小虾米留着。” “明白。战斗警报。”谢娜一挥手,随即汽笛声响彻整艘船,“航海长,请转向。” 伴随着航海长的口令,肖飞脚下的甲板开始倾斜。 作为这一届预备飞行队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肖飞仅凭感觉就能察觉自己所在的飞行器所有细微的姿态变化,他曾经蒙着眼睛单靠苏芳的口头指令完成飞机的着舰。就因为这样,他立刻察觉到母舰发动机功率的微弱起伏。 “让动力部门检查引擎,”肖飞指着通讯兵,用急促的口吻命令道,“现在,马上。” 肖飞能根据飞行姿态察觉到引擎的不正常,但仔细的检查引擎确认以太机械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有附耳的妹子们的任务。 片刻之后通讯兵报告:“左二引擎动力管线出现小故障,已经切断故障管线进行维修。” 航海长:“动力下降,速度降低百分之五,不影响正常航行。” “明白。”谢娜说,“向舰内通报减速原因,让大家不必惊慌。” 这时候肖飞注意到苏芳正用手势向他比划着,看样子是要他过去。 肖飞走过去:“怎么了?” 苏芳还在那儿比划,看来是想他把耳朵凑过去。 虽然肖飞不太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得太亲热,不过老让苏芳在那儿比划好像也不太好——看肖飞没靠过去,女孩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肖飞叹了口气,弯下腰把耳朵凑了过去,同时原本负责侦听仪的女孩似乎觉得两人要说什么情话,很知趣的躲到了远处。 “好奇怪,”苏芳说话的时候,湿润温热的气体吹在肖飞的耳朵上,让他的耳根酸酸的,“我戴上侦听仪的感应套之后,可视化数据的样子很奇怪。” 肖飞皱了皱眉头。 作为一个大老爷们他对女性感受以太波动的能力的认知完全来自生理课上老师的讲解,也就是说,这是一种纯粹的知识性的认知。肖飞知道女性以一种“通感”的方式来感受以太波动,她们天生就能“听”到以太的“声音”,而在机器的辅助下,她们则可以“看”到更加具体的信息。 这种现象叫做“可视化”。 但具体是怎么回事,肖飞完全不懂,实际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懂,这就和女性永远不可能知道怎么样靠着感觉操作无动力的踏云机乘风滑翔类似。 所以肖飞此时才要皱眉头,不过也不能放着不管,所以肖飞小声反问:“你说怪……是怎么个怪法?” “首先颜色不一样,”苏芳也和肖飞一样皱着眉头,看起来她也在烦恼该如何描述自己看到的东西,“然后……然后,还有很多文字一样的东西在飞快的掠过,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文字,因为实在太快了……” “你……以前看到的不是这样?” 肖飞的问题似乎让苏芳有些生气:“就是因为和以前不同才要叫你过来啊!” 肖飞咂了咂嘴,这个时候他的大脑已经拿出一个符合逻辑的推测:导致这种不同的原因,很可能是那个遗迹里的记录设备。 “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这个变化。”肖飞小声跟苏芳说,“我觉得这可能和你的血统有关,等我们掌握多一点线索再说。” “嗯,我知道。” 得到苏芳的回答后,肖飞直起身,于是发现谢娜正看着这边。 不等肖飞开口,舰桥前方窗口负责瞭望的男孩大声报告:“右舷发现光源!” ------------ 第14章 肖飞快步来到舷窗前,从瞭望的男孩手中接过望远镜,开始观察天边那个微弱的亮点。[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片刻之后,他眼睛离开目镜,看了同样赶到舷窗前的谢娜一眼,说:“看起来像农业船的一部分。” 农业船为了种植作物,船体都造得扁而平,不像肖飞他们的母舰这样,做成便于高速机动的长条状。农业船一般会分成很多个版区,每个版区由一到两个以太炉提供升力和必要的能源,动力系统则装在前部的主船体中。 大多数农业船看起来像几根排在一起的铅笔,拖着一排饼干在飞。 而现在出现在肖飞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块“饼干”。 肖飞仔细观察“饼干”边缘应该是和其他板块连接部的位置,结果看到了非常清晰的灼烧痕迹——同样的痕迹在肖飞母舰那残破的外壳上比比皆是。 “鬼船……”肖飞低声呢喃。 人类的船只大部分都使用火药主炮,因为人类能制造的最大功率的以太兵器只能用来装备踏云机。功率超过一定程度的以太流,人类就无法精确控制,喷出炮口之后很快就会变成一大坨无序飞行的能量团块,近距离毁伤效果还不错,远了就不行了。 只有鬼船才能将高功率以太射流当做远距离射击武器来使用——也就是说,这种伤痕只能是鬼船的主炮射击造成的。 大脑得出的结论让肖飞皱起眉头。 这可是长期在固定区域巡航的农业船啊,肖飞他们的母舰已经不止一次在这片区域这这艘农业船错船了,这说明它在这可能已经呆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按照肖飞掌握的知识,农业船的巡航区就等于安全区,就算劫掠者也不愿意冒着惹火贸易联盟和骑士团的风险在农业船巡航区作恶。 鬼船袭击了本该作为航路上灯塔和避风港湾存在的农业船,这也就意味着…… 肖飞不由得皱起眉头,刚刚被逻辑的丝线牵入他脑海的想法让他后脑勺泛起一阵凉意。 谢娜看着肖飞的侧脸,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刚刚你说鬼船,那个伤痕,果然是……” “没错,鬼船的主炮才能造成这样的伤痕。” 肖飞听见谢娜倒抽一口冷气。可随后从她口中吐出的话却再一次刷新了肖飞对这位师姐的智商的认知。 “这样一来,就能串起来了……”谢娜托着下巴,“之前我们的结论是,劫掠者会劫掠那些从鬼船魔爪下逃生的船,并且封锁消息,所以我们的航路图上才没有更新这片危险区域。咋一看很有道理,但其实站不住脚,因为劫掠者们无法保证抢的船上一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可能一直没有符合他们需要的船经过,也可能那些船被鬼船击沉了,就算逃出来了,也很可能刚好失去了运载有劫掠者短缺物资的舱段,像我们就丢掉了全部的药品。 “也就是说,劫掠者肯定会和贸易联盟的贸易船有联络,这样才能把多余的物资换成他们需要的物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可能做到完全封锁信息,只能尽可能的利用商人的趋利特性来拖延信息的传播。所以合理的推断就是,那艘鬼船,并不是一直在那里,它最近几年才突然出现在那儿,而那些劫掠者很可能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误闯了它的巡航区,损失惨重,然后才想到埋伏在巡航区外围劫持那些被鬼船打残的可怜虫。” 肖飞斜眼看着谢娜,这位师姐的附耳比较短,和肖飞喜欢的那种长长尖尖的造型差别略大,身材更是和苏芳差远了,但相应的她个人的感觉比苏芳可靠得多,似乎不论任何事情交给她,都能被漂漂亮亮的完成。 这时候谢娜注意到肖飞的目光,她轻咳一声,肖飞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盯得有点太紧了。 肖飞重新将视线转向渐渐接近的光源,同时对谢娜说:“继续。你话还没说完吧?” “没错。先是有鬼船出现在从未发现过鬼船的空域,现在农业船又遭到了袭击,这两者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因果关系。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定发生了些什么,导致鬼船们开始改变原来的行动规律。” 肖飞不由得撇了撇嘴。 他很赞同谢娜的推论,这个世界肯定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千百年来人们所熟悉的世界正在改变。 而且他父母很可能在这里面扮演了某些很重要的角色。 另外他隐约有种预感,苏芳很可能是正在进行的这场巨变中关键的一环。 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必须要保护好苏芳,肖飞暗自下了这样的决心,然后深吸一口气。就在这时候他发现谢娜正在看着他。 “我总觉得,”谢娜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大家。” 肖飞想了想,觉得实在没办法完全瞒过聪明的师姐,便点点头:“嗯,确实。但是我觉得这种时候不应该进一步增加大家的恐慌和混乱。” “明白了。” 谢娜点点头,看起来很干脆的放弃了探究。 这反而让肖飞有些惊奇。 “你……不生气吗?” “不知道就不用担责任,现在管理全舰就已经够让我头疼了,鬼船啊世界的安宁啊这种程度的大问题,还是交给舰长你来担心好了。” “……”肖飞顿了顿,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你其实在生气吧?” “当然,竟然没有被自己亲手推举出来的领袖所信任,换了谁都会不太爽快吧?但是我不会让情绪影响工作,放心好了。” 肖飞咂了咂嘴,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实情告诉谢娜,多一个人来分摊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负责通讯的女孩大声报告:“侦察机传来以太通讯,目视确认目标飞行物上的活动物体,他们似乎……正在对侦察机招手。” ** 伴随着操作手的口令,母舰上仅存的一座连接桥挂在了农业船(的一部分)的侧舷舱门上。 肖飞领着舰上几乎全部没有当值的男生,在桥这一边严阵以待,连劫掠者留下的一台装了机枪的工作机都用上了。 结果连接桥的晃动刚刚结束,所有男生们都傻眼了。 一大群脸上还惊魂未定的女生呼啦一下就从桥上涌了过来,那架势包括肖飞在内的男生们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而姑娘们看到这边全副武装的样子也愣住了,一时间两边大眼瞪小眼,就那么对峙上了。 肖飞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还没开口呢面前的女孩子们就一下子往后退了一大截,投向他的目光里全都包含着恐惧,每个人的附耳都像受了惊的猫一样竖得笔直。 肖飞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我就这么像坏人吗?”说着肖飞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同时冲身后的男生们做手势要他们放下枪。 可男生们刚要垂下枪口,谢娜那充满威严感的声音在这小小的连接桥甲板上响起。 “且慢!” 谢娜快步来到最前面,直面农业船上过来的女孩子们。 “你们谁是头?” 农业船上过来的女孩子们面面相觑,半天没人答话。 谢娜皱起眉头,继续追问:“那么现在谁能出来代表你们全部人说话?” 女孩们继续面面相觑。 肖飞拍了拍谢娜的肩膀:“她们吓坏了,还没恢复过来。” “可是……” “姑娘们,”肖飞打断谢娜的话,“随便谁都好,简单描述下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谢娜主动扮黑脸的举动让她们把肖飞当做了好人,妹子们当中有人怯生生的开口了:“我、我们是学生,正在做以太炉维护的实习,整个片区除了我们这个实习班之外,所有的人都下班了。然后……” 那声音低了下去,完全听不见了。随着那声音的消失,农业船的姑娘们全都下意识的垂下目光,脸上的恐惧肖飞看得一清二楚。 “然后鬼船就来了是吧?”肖飞这么说的瞬间,距离他最近的几个女孩明显缩了下脖子,显然她们再次回忆起那时的恐怖。和经常需要闯荡不安全空域面对各种威胁的肖飞一族不同,农业船的住民们显然更加的脆弱。 肖飞叹了口气。 “既然是实习,那总得有老师带着吧?”他的目光在妹子们当中扫视,没看见气质特别成熟的面孔,“你们老师呢?站出来说话。” 回应肖飞的是抽泣的声音,好几个女孩就这样当着陌生男生们的面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虽然没人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肖飞这时候多少也猜到发生什么事了。甲板上其他人显然也都猜到了,毕竟他们三十天前也经历过差不多的事情,虽然没有得到肖飞和谢娜的命令,但大多数小伙子已经垂下了枪口,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挤在一起哭泣的姑娘们。 肖飞摇摇头,对谢娜说:“先让她们上船吧,给她们安排休息的地方和食物,处理伤口,还有让她们好好洗一洗,换套衣服。” 谢娜点点头,冲身后做了个手势,早就在待机的女孩子们立刻推开男生们冲了上来。 女孩们离开得差不多之后,肖飞对还呆在他身后等待指示的小伙子们做了个手势:“你们跟我来,我们要彻底搜查她们的船,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武器都给我上膛,以防有诈。” ------------ 第15章 肖飞提着手枪,走上农业船的甲板。 空气中满是大火留下的焦糊味儿,让肖飞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肖飞他们登船的舱段照明仍然在运转,可一道舱门之外的通道就一片漆黑,看起来船上的照明系统遭到了相当的破坏。肖飞从部下手中接过油灯,探进漆黑的通道。 通道一侧的舱壁上有个巨大的长条形豁口,透过豁口可以看见另一侧的舱室。一具浑身焦黑的尸体瘫倒在通道的墙角,看到尸体的瞬间,肖飞猛然意识到从刚刚开始充斥着自己鼻腔的恶心味道的来源。 肖飞回过头,看了眼背着工具箱一副忐忑的模样站在持枪的男生们当中的几个女孩,随后对等在他身后的戚海华说:“你带人护送妹子去动力室检查以太炉,剩下的人跟我上顶层甲板,一层一层的往下搜。” “妹子全都归我?”尽管是这样的场合,戚海华一开口还是不该那副轻浮的调调,“你不带一个负责以太通讯吗?” 手提式以太对讲机这种东西男生也可以用,但以太机械都不太稳定,没有妹子随时微调在效能上会大打折扣,所以舰内的固定通讯一般会使用电话或者传声管。据说科学者们正在研究不通过以太就进行远距离通讯的机械,叫无线电还是什么的,不过肖飞目前还没见过实物。 肖飞想了想,觉得还是稳妥一些好,就随手指了个胸部最大的妹子:“你跟我来,其他去以太炉。” 戚海华上下打量了一轮那妹子,然后冲肖飞竖起大拇指:“明智的选择,我会跟苏芳报告的。” 肖飞白了他一眼,没理他,提着油灯一马当先进了残破不堪的通道。 沿着通道前行了一会儿,肖飞就找到了上行的楼梯间,在那里肖飞看见了第二具尸体,和刚刚那具不同,这一具尸体基本保持完好,肖飞稍微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脖子已经折断,大概是在奔逃的过程中滚下楼梯摔到了。 “……这位应该是老师吧?”跟着肖飞负责通讯的女孩子指了指她袖子上的标记,“和刚刚转移到我们船上去的女孩们标记不一样,而且年龄看起来也更年长。” 肖飞把油灯凑近死者的脸,看了半天,才回头疑惑的问道:“这个看起来更年长一些吗?” 通讯女孩点点头答道:“她有化妆,如果是正常运转的舰船,年轻的女孩子应该没有那么多功绩点来换化妆品。那些化学制剂都是昂贵的一等品呢。” “这样啊。”肖飞一时间想伸手去试一试看是不是真的有化妆,但最终还是觉得这样对死者不敬而作罢。 他站起来,对担任前导的两名男生做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 沿着楼梯继续攀登的同时,肖飞随口问跟在他身后的通讯女孩:“说起来,你面对尸体还这么镇静,能去注意她脸上化的妆……” “这没什么啦,”妹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感伤,“毕竟,我们已经见过那么多尸体了。” 肖飞回头看了女孩一眼,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时间整个楼梯间里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加固过的舱门,不过此时舱门大开,灯光从门外漏了进来。 “舰长!”率先出门的男生的声音透着兴奋,“是农田!” “镇定,这是农业船,没有农田才奇怪。”肖飞说着也出了舱门。 甲板上的照明系统还在运作,满眼的绿色从肖飞脚下一直延伸到远处。湿润的空气中混着陌生的味道,肖飞想那大概就是书本上说的“泥土的芬芳”。虽然经历过很多次和农业船的错船,但肖飞从来没有踏上过农业船最上层的农业甲板——就好像肖飞他们一族绝不会让人参观打猎和处理猎物的现场那样,农业船上生活的部族也不希望其他人掌握部族赖以为生的技术。 “看,那是黄瓜!”在肖飞之后迈出舱门的男生突然指着舱门左边那排看起来像是低矮的篱笆一样的东西,他把枪往背上一甩,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一把扯一根棍状果实,一口咬了下去。 随后他的脸上挤满了愉悦。 “真棒!这口感!不愧是新鲜的黄瓜啊!和腌黄瓜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肖飞看着又摘了一根黄瓜开心的大快朵颐的那位,又扭头看了看明显跃跃欲试的其他人,叹了口气。 “想吃就过去摘吧。” 话音未落小伙子们就以百米冲刺的劲头杀向那边,只有被这以太通讯机的女孩还留在肖飞身旁,可她也完全是一副口水就要流出来的表情。 肖飞耸耸肩,对摘黄瓜吃得正欢的男生们喊:“别光顾着自己吃,给人家姑娘家也送几根过来嘛。” 姑娘一听脸上笑得可开心了,她一边举起右手对男生们挥手,一边喊:“挑根脆的给我哦!” 部下们大啖蔬菜的当儿,肖飞自己一个人提着手枪,沿着农田间留出的小路一直往前走。田地里几乎没有中弹的痕迹,不过肖飞并不感到惊奇。鬼船也好,乌鸦也好,都会选择最有效率的攻击方式。 像农业船这种扁平的船体,从侧面开火贯穿无疑是最有效的杀伤方式,就好像用锥子扎人的手掌,从掌心处贯穿最多也就伤到个把骨头和神经,如果从侧面横着扎进去,一下子就能把整个手掌都废掉。 所以鬼船母舰的主炮只会从侧面横向照射农业船的舰体,至于乌鸦群,它们应该将火力都倾泻在农业船的防御炮台和起飞的战斗机上。 所以现在的状况,完全符合肖飞过去学到的知识,以及亲历鬼船袭击积累下来的经验。 “一块完整的农业甲板……” 这样呢喃着,肖飞环顾四周,那郁郁葱葱的翠绿着实滋润了他的眼睛——整天面对天空和云海,毕竟色彩还是太单调了一点。 而这块农业甲板,带给肖飞他们这群幸存者的可不仅仅是绿色那么简单。 之前谢娜曾经跟肖飞商讨过错船的时候用什么东西来交换货物的问题,贸易联盟的货币并不总是那么管用,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依然占据相当重要的地位,尤其是那些没有定期贸易船造访的空域,大家基本都只接受以物易物。 正因为这样,在正常情况下,船上应该随时都储备着一些用来交易的东西,比如各种飞龙的鳞片——这些鳞片可以用来锻造高质量的舰船装甲,几乎所有船都愿意买一点来保护自己的关键部位。再比如飞龙和云鲸的心脏,用这些心脏制造的以太炉比纯人造的以太炉性能要更加稳定,而且更容易调整,是非常走俏的大型商品。 但问题是,在遭遇那血腥的一天之前,肖飞他们一族已经两个月没碰到大规模的飞龙群和个头适合狩猎的云鲸了,船上的库存早就拿出来换东西,一点都不剩。 另外,按谢娜的报告,船上剩下的贸易联盟货币已经不多了,可以用来做交易物的期货单更是全都被烧了个精光。 这也就意味着,错船的时候肖飞他们只能用船上的机械设备之类的东西来换取需要的物品。 而现在,他们白捡了一块农业船的甲板,还是个种植蔬菜的甲板。 新鲜的蔬菜在船只众多的发达空域也许不算什么,但在这种偏僻的空域却是最受欢迎的商品。这艘农业船的先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巡航,八成就是考虑到在这边农产品的价值远远高于发达空域,能换到更多更好的商品,从而让族人过上更加优越的生活。 肖飞看着眼前这足够全船人吃上一个月的蔬菜,不由得暗自揣测,那些做了在这里定居的决定的祖先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一族的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样? 大概有想过吧,肖飞撇了撇嘴,机遇总是和风险并存。 不过多亏了他们的决定,肖飞他们现在有了可以用来交换的物资。接下来只要把这块残破的农业船片区用某种方式装到母舰上带走,再让那些幸存的女孩子照料这些农田,下一次错船的时候就有新鲜的蔬菜瓜果可以用来交换生活必需品,同时还解决了日常饮食搭配的问题,简直一石二鸟。 不对,肖飞托着下巴,飞快的打着心里的小算盘,是一石三鸟才对,那些女孩子能有效的补充舰上劳动力的不足,错船的时候还有可能和其他船只上的男性擦出火花,进一步的…… 这时候肖飞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一回头,看见他的临时通讯随从正晃着一对大胸部向他跑来。 “来自引擎组的联络,他们已经检查了第一个以太炉,一切正常,现在正在向位于船舱另一头的第二以太炉进发。” “了解。”肖飞再次扫视农田,“这些低矮的农作物中想必也藏不下人,我们也开始往下一层搜索。” 说罢肖飞转过身,正要向还在大快朵颐的人群走去,却被通讯女孩拽住了。 “等一下,”女孩皱着眉头,“来自舰桥的联络,嗯……咦?” 一瞬间,女孩的脸色整个都变了。 “怎么了?”肖飞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女孩看着肖飞,脸上满是恐惧,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说、说是……苏芳小姐她、听到了鬼船的以太波动……” ------------ 第16章 肖飞冲进舰桥。 “情况怎么样?” “它直冲我们来了。”苏芳高声回应道,“再有十五分钟左右就能进入目视距离。” “十五分后进入目视……”肖飞撇了撇嘴,“这时间还真长……” 人类历史上,很少有在目视距离之外就发现鬼船行踪的案例,至少课堂上教官是这么教导肖飞的。而肖飞从圣职者那里换到的手抄本上,则有更加详细的记录:鬼船的波动和云鲸实在太像了,所以还发生过狩猎部族开着母舰追着“大猎物”跑了半天,好不容易追上了才发现那是一艘鬼船的惨剧。 像这样在目视距离之外那么远就清楚的识别出鬼船,恐怕在人类历史上都非常罕见。 肖飞特意瞥了眼苏芳那比平常人更长更尖的附耳,随后向比他更早一步赶到舰桥的谢娜下令道:“召回侦察机,我们要跑路了。” “侦察机已经和鬼船遭遇了。”谢娜的声音透着自责,“是我让他们前去确认的,这是我的责任。” 肖飞微微蹙眉,他大概猜到在他赶到舰桥之前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命令戚海华清点人数,”肖飞对通讯席上的女孩说,“确认登上农业船的人都回来了。动力部门开始检查引擎状态,接下来我们要全速狂奔,可不能掉链子。” “是。” 女孩开始操作通讯系统下达指令的同时,航海长转过身来看着肖飞,抬起手用袖子擦了一把汗,袖口上留下一大片深色的痕迹,接着他用颤抖的声音对肖飞说:“舰长,我有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如果苏芳小姐提供的鬼船航行数据没有错,我想,我们跑不过它。” “你胡说!”谢娜抢在肖飞之前高声喝道,“之前我们不就从鬼船的追击下逃脱了吗?现在我们虽然损失了两具引擎,推力只有那时候的一半,但我们损失的质量更多,所以加速性能会比那时候更好!怎么可能……” “因为敌人更快了。”航海长打断了谢娜的话,可随后他被谢娜狠狠瞪了一眼,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用求救的目光看着苏芳。 肖飞也把目光转向苏芳:“敌人真的更快了?” “不但如此,”苏芳说,“感觉核心炉的波动强度比上次我们遭遇的那艘要小得多,航行时候对周围背景噪声的扰动也更小。” 苏芳的话,没来由的让肖飞想到刚刚“捕获”的农业船残骸身上的毁伤痕迹。从那痕迹看,攻击农业船的鬼船的主炮在威力上比攻击肖飞母舰的鬼船的主炮要差一些。 “是巡洋舰。” “哈?” 肖飞看了眼一脸不明所以的谢娜,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说那是巡洋舰。骑士团也好,贸易联盟的佣兵团也好,他们的舰只会分成大小不同的几种,战舰跑得慢重火力重装甲,舰载机也多,小一点的巡洋舰牺牲了火力和装甲,换来高速航行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谢娜摇了摇头,“算了,这不重要。如果敌人跑得比我们快,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反正不能等死,”肖飞说着挺直了腰板,面色平静的整了整上衣的衣领,“战斗警报,主炮装填!” 肖飞的母舰一共装备有五座发射火药武器的主炮炮塔,舰艏的一、二号炮塔三十天前第一次遭遇鬼船的时候被鬼船主炮照射发生弹药库爆炸,将编号a到c的舱段连同七台以太炉一道全数炸毁。 随后鬼船主炮发生故障,没能继续照射位于中部的三、四号炮塔,而在之后逃跑的过程中,用来发射散弹进行对空防御的尾部五号炮塔被乌鸦摧毁。 从那天之后的三十天里,为了保证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能有最低限度的自卫手段,谢娜下令对三号和四号炮塔进行了彻底的检查和维修。 “所谓的突发事件,”肖飞冲谢娜眨了眨眼,“就是指的现在这种状况吧。” 谢娜叹了口气:“我可没想过要面对这种状况。但是,我也不想就这么等死。” 苏芳大声报告:“进入目视还有十分钟!” 谢娜抬起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随后打开她面前的总传声管,用毫无迷惘的声音高声下令道:“我方遭遇高速型鬼船!依靠航速无法逃脱,所以我们准备战斗!全员,第一种战斗配置!主炮班进入战位,破甲弹装填!飞行甲板开始给踏云机挂载实弹武器!” ** “只有十分钟!”戚海华扯开嗓子大吼,“五分钟之内要完成实弹的挂载和出击!所以都给我跑起来!” 吼完之后戚海华大口大口的喘气,同时嗓子眼里那火辣辣的痛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老爹他竟然能一整天都这样吼,真厉害。” 戚海华呢喃中的这位“老爹”是母舰飞行甲板资格最老的技师,曾经是战斗机队的top-gun,手臂残疾之后就当了技师,全舰所有的机械师都得到过他的指点。 可是现在老爹已经不在了,飞行甲板的指挥权也落到戚海华这种刚刚获得单独检修踏云机资格的菜鸟肩上。 戚海华觉得,自己没有老爹的技术,至少可以代替老爹吼一嗓子,可现在看来,就连这吼一嗓子也不简单。 戚海华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刚要继续吼,一把声调不高却存在感十足的声音一下子压过了忙碌产生的嘈杂。 “不能这样!”庞东明一边推着轮椅进入甲板,一边大吼,“战斗机,不能用!” 由于缺乏药品,大部分伤员都因为感染和并发症死在了病床上,但也有少部分人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和生命力,硬生生的活了下来,庞东明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没有药物来抑制再感染,他的腿被截肢,就算这样他也仍然三天两头发低烧,一直都没有好转的迹象。现在他自己推着轮椅,汗水早就浸透了他那白色的病号服,整张脸都已经血色全无,看起来随时倒下都不奇怪。 戚海华赶过去抓住轮椅和后面的把手。 前预备飞行队王牌如释重负的倒向轮椅的靠背,同时继续用满是疲惫的声音说:“不能用战斗机,乌鸦太灵活了,上战斗机要吃亏。用轻便的侦察机,而且不要带实弹,没有用的,战斗的话交换比太低,我们这点飞机根本换不掉几架乌鸦。” “可是,舰桥下了带实弹的命令。”戚海华一脸迟疑的说道。 “肖飞那家伙!乱下命令!”这声怒吼半途变成剧烈的咳嗽,然后庞东明抬起手抓着戚海华的衣袖,“就算侦察机的以太武器无法威胁乌鸦,只要我们对乌鸦开火它们就会把侦察机视作威胁,进而追击。所以,和乌鸦周旋,要开着灵巧的踏云机,一边开火一边尽可能的逃,想活下去就照我说的做!” “这……”戚海华犹豫了几秒,随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直起身,大手一挥用已经嘶哑的声音下令道,“把战斗机都推到旁边去!给侦察机让出起飞空间,快!” ** 母舰第二宿舍甲板,从残存的农业船上收容来的女孩子们聚集在这层甲板的餐厅中。 本来在安抚她们的女孩在第一轮警报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只剩下这些从出生开始就习惯了农业船四平八稳的生活的女孩们惊恐的挤在餐厅里。 随后谢娜的全舰通报更是让几个胆小的女孩子直接大哭起来。 而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女孩子们也满面的愁容的互相对视。 “我不要这样,”有人在小声哭诉,“我才17岁,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为什么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神明大人要让我们碰上这么残酷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餐厅的舱门被人打开了。 附耳上带着装饰物的女孩闯了进来,用急促的语调大声说:“我们需要学过以太机械学的人来帮忙,你们既然都在以太炉实习了,应该学过相关知识吧?” 没人回答。 女孩一脸焦急的重复自己的话:“我需要学过以太机械学的人帮忙!看你们年龄和我差不多,应该已经学过相关的课程了吧?” 还是没人回答。 门口的女孩急得直跺脚:“你们怎么回事啊!我们现在急需人手!想要活命的话就过来帮忙!” “可是……”终于,一名看起来很文静的农业船女孩站了起来,“我们只是学过相关的知识,遇袭的时候正在进行第一次实操……” “没问题的!”门口的女孩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文静妹子的手,“我们刚开始也是赶鸭子上架,现在不也做得那么熟练,人都是逼出来的。好了,走吧!就算只有你一个也帮大忙了!” 女孩正要离开,又有好几个农业船的女孩站了起来。 “你们也要来?太好了,跟我走!” ** 舰桥。 “三分钟!”苏芳大声报告,“还有三分钟进入目视距离!” “主炮弹头装填完成,主炮班询问射击诸元!” 肖飞扭头看着守在计算机旁边的谢娜,而谢娜正在专心的解读计算机吐出来的打孔纸带。 “射击角,右舷717,仰角25,发射药装填单位2……” 通讯员复述谢娜念出的射击诸元。 从舰桥的窗户俯瞰前甲板,可以看见正好位于舰桥前方的三号和四号炮塔缓缓的旋转,六门联装主炮渐渐指向鬼船将会出现的方向。 确认主炮炮塔转向后,肖飞扭头看着苏芳。 不等肖飞开口,苏芳就报告道:“目标维持原航向航速,没有变化。” “发射药装填完成!炮身开始上扬!” 谢娜掏出怀表,确认时间后对肖飞说:“发射窗口还剩二十秒。” 肖飞回头,目光在舰桥成员的脸上挨个扫过,随后一句“开火”掷地有声。 ------------ 第17章 肖飞第一次在这样的位置观看主炮开火。 只有一层薄薄的玻璃,玻璃那一侧就是仿佛能灼烧一切的炽热火焰,夜晚的星空刹那间暗淡无光。不光是视觉上的震撼,射击时的威力更是通过玻璃共振的声音以及脚下剧烈抖动的甲板以直观的方式传达给肖飞,将冲击深深的刻印进他的脑海。 显然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感受。 “在舰桥上看主炮射击竟然比以前看过的要震撼这么多,”谢娜双手扶着空图桌的边缘,出神的看着窗外正在渐渐散开的烟雾,“光看这射击的声威,没体验过鬼船的恐怖的人说不定会自大的以为我们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能轻易的战胜鬼船的程度了……” 谢娜的话让肖飞从震撼中醒悟,他转向苏芳:“敌舰状况呢?” “没有变化!” “攻击无效,再装填,快!” 肖飞话音刚落,通讯妹子就报告:“主炮班开始再装填作业,预计完成时间两分钟。” “目视距离,一分钟。” “下一轮炮打不到怎么办?”谢娜用只有肖飞和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 肖飞耸耸肩:“能怎么办?不就是死吗?推迟了三十天已经不错了。” 航海长:“目视确认敌舰!” 肖飞和谢娜一齐扑到舷窗旁,用望远镜观察那恶魔。 “比上次我们遇到的个头要小不少。”肖飞眼睛稍微离开望远镜目镜,“喂,装填还没好吗?” “还要三十秒!” “敌舰数据更新完毕,”苏芳一边报告一边按下操作台上的按钮,“开始计算射击诸元。” 装在舰桥后部的计算机主体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精密的齿轮阵列正将苏芳输入的数据换算成火炮的射击参数,随着一声短促的电铃,打孔机开始运转,不急不缓的吐出纸带。 谢娜赶过去开始解读纸带,同时通讯兵报告:“主炮装填完成!” 肖飞瞥了眼谢娜。 “等一下!马上就好!”谢娜一副恨不得把纸带整个从打孔机里拽出来的样子。 肖飞叹了口气,转向通讯控制台:“转入手动瞄准,定标8,发射药装填单位2。” “等下,这样……” 谢娜的声音被通讯兵的报告打断:“发射药装填完成,枪炮长要求确认手动瞄准的命令。” “告诉他,交给他了,开炮时机自行选择。” “可是……” “没什么可是,”肖飞回头看了眼还在嘎达嘎达吐打孔纸带的计算机,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舷窗外正在调整仰角的主炮,“战场情况瞬息万变,看不到目标的时候那没办法,只能依靠那个慢吞吞的机器,现在的话……” 主炮的射击打断了肖飞的话,甲板剧烈的颤抖让肖飞差点一个趔趄摔个屁股墩,谢娜则被晃出去好几步,抓住空图桌的边缘才稳住阵脚,她手里还没解读完的打孔纸带干脆的被撕成两段。 传声管里传来桅杆上瞭望手兴奋的声音:“命中了!我看见敌舰外壳上有闪光!” 肖飞一听整个人都扑在舷窗上。 望远镜中鬼船周围开出了一系列白色的花朵——那是炮弹附带的延时烟雾弹喷出的荧光粉末的杰作,炮手可以根据这些烟雾弹爆炸的位置来校准火炮。而瞭望手所说的闪光肖飞毛都没看到。 “不行,没打穿。”肖飞顿了顿,马上修正自己的判断,“不对,应该只是擦到了鬼船的外壳启动了延时引信,是近失弹。” 说着他扭头对通讯兵大喊:“再装填,动作快!” “目标分离小型波动源!”苏芳的声音盖过了通讯兵的回应,“是乌鸦!” “现在就放出来了?”谢娜一脸讶异,“这不符合我们学到的鬼船活动规律!在我们没有放出舰载机的时候它会首先以……” “那是因为它的主炮还打不到我们。”肖飞说,“但它已经挨了一发近失弹了,所以它认为应该立刻采取行动。” 谢娜皱着眉头看着肖飞:“判断的根据呢?” “猜的。航海长,引擎启动!动用所有加力燃烧室,两舷全速!和鬼船保持距离!” 航海长高声应答的同时将自己面前的两个车钟的把柄推到尽头,随后清脆的铃声响起,车钟的指针也转向两舷全速的位置——那指针和轮机舱的车钟同步,代表动力部门已经收到了命令。 下一刻,发动机喷射的震颤通过甲板传来,加速度像一击重拳同时打在所有人身上。 与此同时,从飞行甲板起飞的第一架飞机划过舷窗外的天空。 “为什么起飞的是侦察机!”谢娜的眼睛非常尖,“这……” “贤明的判断,”肖飞打断谢娜的话,“刚刚下令的时候没有指示机型是我的失误,做这个决定的人得提拔。” 话音刚落,起飞的侦察机队和乌鸦在空中发生了遭遇,蓝色和绿色的以太射流马上在天空中拧成一团,仿佛黑色的幕布上泼了一大堆有生命的色彩。 乌鸦的数量远比上次要少,这进一步肯定了肖飞的推论,随之而来的是获胜的希望。 主炮的第三次齐射,远处的天空中亮起肉眼可以确认的闪光。 “打中了?” 舰桥上有人问,声音里混合着希翼和怀疑。 肖飞都快把望远镜的目镜按进自己眼眶里了,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乱作一团的夜空中分辨出鬼船那纯黑色的舰影。 这时候苏芳报告:“目标减速!” “我们打中了!”航海长兴奋的高呼。 “不……”这时候肖飞终于在夜空中锁定了鬼船的身影,“不像是被打中的样子,鬼船也是会起火的,受到必须减速的损伤还完全没有燃烧的痕迹这不太可能……” “但它确实减速了啊!”苏芳说。 肖飞放下望远镜,托着下巴想了一秒钟,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功率!它的核心功率不足以同时支持高速机动和主炮射击!航海长,左满舵!拉开距离!以太炮要来了!” 话音刚落,绿色的以太射流贯穿夜空,直接命中舰桥前方的装甲板,高温瞬间融化了厚重的装甲,鲜红的铁水就像鲜血一般流进船舱,点燃碰到的一切可燃物体。 肖飞心想完了,以太射流贯穿弹药库的瞬间,就是全部人的死期。 就连舰桥上,都已经能感受到以太射流的高温…… 苏芳捂着自己的附耳,发出痛苦的悲鸣——对带着侦听仪感应元件的她来说,以太炮的射流应该就像紧贴着她的耳朵全功率放送中的高音喇叭。 就在这个刹那,以太射流戛然而止。 所有人面面相觑,就连肖飞也一脸意外的模样。 “目标……”苏芳用虚弱的声音报告,“目标再次开始加速。” 肖飞眼珠子骨碌一转。 “是射程,”他说,“它只有在特定的距离内才会使用主炮。” 如果鬼船是人类在指挥的话,它一定会选择继续照射,因为就算略微超过规定的有效射程,以太射流依然会给肖飞他们造成严重的损伤,只是毁伤效率会下降一些。 但鬼船显然不是由人来指挥,它遵循一套死板的战术准则,三十天前那场突如其来的遭遇中,肖飞对鬼船和乌鸦的这套行事方式已经有了切身体会。 如果人类拥有和鬼船同等的技术力,这些黑色的亡灵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 “主炮装填完成!”通讯兵大声报告,“但是由于本舰机动,目标超出主炮射界!” “通知主炮班,敌舰会再一次减速,到时候我们会横过舰体,”肖飞一边说一边跑向苏芳的操作台,“预瞄度数0516,标尺七,一旦开始转向就手动修正,开火时机由枪炮长掌握!” “目标减速!” “全舰紧急回转!” “目标这个波动……”苏芳猛的摘下附耳上的感应元件,“以太炮要来了!” 话音未落绿色的光芒点亮了整个夜空。 肖飞闭上眼睛,却没等来弹药库的爆炸。 “他们打偏了……”谢娜趴在舰桥侧面的舷窗上,伸长脖子往后看,“不,是因为我们的机动所以才打到后面的装甲板上……” 就在这个瞬间,主炮开火了。 同时,被以太炮贯穿的后部船体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泄露的以太介质从装甲破口汹涌而出,将后半截船身向下猛推了一把。 船上所有没有固定的小物件一齐向上跳起。 苏芳直接从椅子上滚了出来,撞在肖飞身上,两个人就这样扭成一团沿着大幅度倾斜的甲板一路滚过去,狠狠的撞在舱壁上。 打摆子一样的震动持续了有十秒钟,钢铁发出的悲鸣和爆炸声一道充斥着所有人的耳廓。 震颤过去后,肖飞推开苏芳坐起来。 “报告状况!” 没人回答。 负责通讯的女孩下半身还被安全带捆在椅子上,上半身却整个歪倒下来,脑门上一片鲜红,看起来是被舷窗的碎片划伤了。 航海长正抓着操作台的边缘,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拉回座位,看起来也不像是能立刻报告的样子。 肖飞扭头看谢娜,却发现她整个滚进角落里,也已经不省人事。 苏芳抬手抓着肖飞的肩膀,也坐了起来。 “我们已经升天了吗?”女孩看来是被摔懵了,一脸的迷惘。 肖飞拍拍她的肩膀,站起身来向外看去。 船体后部如预料一般升腾起滚滚浓烟,烟柱的根部还能看见赤红的火舌。 然后—— 肖飞迟了半秒才意识到眼前的画面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没有以太炮的绿色射流! 就在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刻,夜空被远处突然爆发的光芒照得如同白昼。 苏芳的悲鸣钻进肖飞的耳廓,随后才是滚雷一般的爆炸声。 肖飞视力足足十秒钟后才恢复,但强光留下的青斑依然覆盖他的整个视野,给世界镀上一层绿色。 “那是什么,那强光……”苏芳扯着肖飞的裤腿问,“那光亮起来的时候,以太就像炸锅了一样,我的附耳都快失聪了……” 肖飞低头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孩,用自己都不太确定的口吻说道:“我们……我们好像打中了。” 寂静笼罩舰桥。 肖飞和苏芳就这样对视着,像石化了一般。 终于,女孩的朱唇轻启,用非常不确定的语调问道:“我们……赢了?” “好像是。”说着肖飞又扭头扫了眼天空。 那可怕的黑色舰影已经消失了。 下一刻,他和苏芳同时大叫起来,拥抱在一起。肖飞情不自禁的将女孩整个抱了起来,在一片狼藉的舰桥上转起圈来,女孩的裙角和长发随之散开,这让他们两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超大号的陀螺。 “竟然赢了!我们活下来了!” 笑声就这样从肖飞的喉咙里涌出来,根本停不下来。 苏芳也大笑不止,两人就这么转着圈儿,逐渐失去重心,最终再一次摔倒在舰桥的甲板上。 ------------ 第18章 起先,戚海华的反应和所有人一样——呆若木鸡。 要不是一架失去动力的乌鸦带着尖啸冲进飞行甲板,戚海华估计还要和他的部下们一起多石化一会儿。 那只乌鸦撞断了两根飞行甲板的支撑柱,在飞行甲板上一路滑行,擦出的火星甚至溅到天花板上,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所有人都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 最后,这浑身黑得仿佛夜色的大家伙终于在距离戚海华数公尺的地方停下,乌黑外壳上那亮着绿光的纹路闪烁了几下,完全黯淡了下去。 短暂的寂静之后,震天的欢呼响彻整个飞行甲板,刚刚还在提心吊胆的关注空中战况的技师们统统把手中的帽子和工具丢向天花板,女孩子们也纷纷摘下附耳上的各种感应器,大笑着拥抱在一起。 每个人眼角都笑出了泪光。 戚海华挠了挠后脑勺,他也想找个人拥抱,最好是个妹子,能趁机吃一轮豆腐,来个酣畅淋漓的深吻。但脑海里总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自己已经是地勤长了,要注意形象。如果是老爹的话,这种时候铁定会板着一张脸,给大家迎头一盆冷水:“战斗还没有结束!天空中还有受伤的战机在等待降落维修!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不过,戚海华虽然想要学老爹,但实在狠不下这个心来。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侧舱门里冲上飞行甲板,焦急的大喊:“火马上要烧到动力舱了,损管部门需要人手帮忙灭火!” 戚海华看了眼还在大喘气的报告者,又看了眼摊在地上不动弹的乌鸦,接着他一边撒开腿跑向飞行甲板通向内舱的大门,一边大声招呼大家:“男生都跟我去灭火!女孩子们留在甲板上准备引导舰载机降落!” 稍微顿了顿,戚海华又加了一句:“打败了鬼船却被大火烧死,怎么可能容忍这种蠢事发生在我们身上!” 下一刻,甲板上响起一片激昂的应和声。 ** 舰桥上,苏芳正在给负责通讯的妹子包扎头部,醒过来的谢娜现在负责通讯。 “空中的乌鸦全部失去动力坠毁,没有发现漏网之鱼。在爆心附近确认大量残骸在向云海跌落,侦察机队正在想办法用网兜收集部分碎片。” “嗯,”肖飞站在谢娜身后,单手扶着谢娜的椅背,“舰体的火势呢?” “舰体前部中弹区域的火势已经控制,这个区域离弹药库较近,本来就没有什么容易燃烧的东西。后甲板的火势则比较严峻,动力部报告我们很可能会失去仅剩下的四台以太炉中的一台。” “这样的话本来就够呛的浮力分布就更成问题了,”肖飞转身看着舰桥后方舱壁上挂着的母舰示意图,在三十天前的浩劫中失去的舱段已经被白色的涂料抹去,剩下的部分当中可以明显看出,四台以太炉的分布并不均衡。 肖飞走到示意图前,拿起铅笔在舰体后部画了个圈。 “这里是着火区域,如果大火烧掉了这个炉子的话,”肖飞在图上打了个叉,然后回头看着谢娜,“我们可能不得不再放弃五分之一的舰体,才能保证重量和浮力的配平。” “这真糟糕。”谢娜将椅子转过来,对着墙上的示意图,“这部分舰体中有我们最大的空气滤水设备,放弃掉的话我们只能钻在雨云下面用雨水来满足我们的用水需求了。” 谢娜也许对飞行相关的事物不太理解,但对这艘船的补给状况和资源分配大概没人比她更熟悉了。 一个月前的那次浩劫中,母舰损失了所有的饮用水,为此肖飞不得不命令战舰在积雨云下方航行了两天,淋了整整两天的雨,以便快速恢复母舰的饮用水存量,如果此时再失去宝贵的空气滤水设备,那未来的航程母舰就只能全天候在云层下面航行了。 “这可不好办。”肖飞托着下巴嘀咕道,“云层下方的世界很危险的。” 云层下方和无尽云海之间的这一段高度,在全世界范围都被视为危险区,不但鬼船喜欢在这个高度游荡,一些超巨型的云鲸和其他凶猛的飞龙种也喜欢在这片区域生活。除了这些,最大的威胁来自以暴雨做掩护的劫掠者部族,他们最喜欢这种能见度极差的环境了。 “必须把火扑灭,”肖飞对谢娜说,“命令还在空中的侦察机,看附近有没有正在下雨的云,我们到那下面去……不,就算有,在这样的夜里也很难确认,而且夜间在云层下面飞行实在太危险了。” 擅自发出又收回命令后,肖飞双手抱胸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长出一口气。 “我也去火场。” “哈?”正在缠绷带的苏芳抬起头,“你去的话我也……” “你留在舰桥,包扎完了就继续负责侦听仪。” “可是……”苏芳和肖飞对上了眼,仅仅一瞬间,她就改口道,“好吧,我明白了。小心点。” “没错,我可不希望领导我们战胜了鬼船的英雄舰长死在救火抢险中。”谢娜也看着肖飞说,“以太炉也好空气滤水系统也罢,都可以补充,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肖飞笑了:“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我过去的目的之一就是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说罢肖飞离开了舰桥。 谢娜把椅子转回正面,轻轻叹了口气。 “嘴上这么说,其实是去逞强的吧,我们的舰长大人。” “嗯。他总这样。”苏芳脸上那不自觉的笑脸,看起来有点自豪的感觉。 **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刚刚结束一场殊死战斗的空域上方,一只飞龙孤独的盘旋着。 任何一个以狩猎为生的部族,都会惊叹于这条龙那几近完美的体型,它那充满金属光泽的鳞甲和矫健后腿那鲜美的肉质,全是让猎人们垂涎三尺的存在,而它那颗上颚带着一根尖锐独角的脑袋,更是彰显猎人实力与荣耀的不二之选,任何一位猎手都想把这样的龙头挂在自家房间的墙壁上。 而研究飞龙种生态的科学者们大概会彻夜不休的争论:这样一条龙为什么会孤单的徘徊在远远高于一般飞龙种活动高度的高空——龙是群居动物,而且和大多数飞行生物一样,不喜欢生活在高空。 也许飞龙背上的骑手能解释科学者们的疑问。 那骑手穿着红白两色的服装,那服装有着宽阔的袖口,在飞行的时候就像翅膀一般张开,随着风上下翻飞。 同样随风翻飞的还有骑手那长长的辫子——她那黝黑得快和夜幕融为一体的长发扎成束,发束尾部那白色的缎带就像一只蝴蝶在风中起舞。 在她那黑发之中探出的长而尖的附耳上,用红色的绳子系着一串金黄色的铃铛。 骑手驾着胯下的飞龙,绕着下方那燃烧产生的红色光芒飞翔,清脆的铃铛声在风中若有若无的回响。 “真奇怪,”少女像是在和自己的坐骑对话,“那样一艘船竟然能打败轻巡级神使,铁之民中也有能干的人呐。” 飞龙用一声嘶鸣作为回应,也不知道少女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它的意思。 她拍着坐骑的脖子,继续说道:“这样有意思的铁之民,必须带回更多的情报,神巫大人也会开心的。” 她再一次拍了拍坐骑的脖子。 “去吧,飞近一点!铁之民只能用眼睛来看东西,他们发现不了我们的。” 飞龙长嘶一声,用力一拍翅膀向上拉起,随后一俯脑袋就要朝铁之民的船只俯冲,却被骑手拽住缰绳,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有种奇怪的感觉……”骑手柳眉微蹙,俯瞰着下方的火光犯起寻思。 ** 苏芳的附耳突然直了起来,套在附耳上的感应器元件因为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怎么了?”正在调度舰内人员和资源参与灭火的谢娜抬起头,“又有情况?饶了我们吧,再有情况我们就只能干脆的举手投降了。” “不不,”苏芳连连摇头,“不是鬼船的波动,只是……我刚刚好像捕捉到一丝奇怪的波动,但它一下子就消失了。” 苏芳困惑的歪着脑袋皱着眉头,看着舰桥的天花板继续呢喃道:“我从来没接触过那样子的波动,感觉……和背景噪声之间太和谐了,鬼船的波动虽然酷似云鲸,但还是能分辨出其中的机械感,这种波动……呃,也许是我的错觉吧,反正只是一闪而逝,应该不用在意。” 听完苏芳的话,谢娜的表情反而变得狐疑起来。 “如果是昨天,我可能不会在意你说的话,”谢娜若有所思的转着手中的铅笔,“但是,现在我总觉得应该去确认一下。虽然我找不到支持这种看法的理由,可在当前的情况下,小心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说罢谢娜开始麻利的操作以太通讯机。 “鹰巢呼叫雏鹰,鹰巢呼叫雏鹰。” “这里是雏鹰三号,请讲。”通过以太回路传回来的声音明显透着兴奋——实际上此时此刻除了正在灭火的人之外,其他人的情绪都异常的高涨,都处在兴奋得找不着北的状态。 “我们听到奇怪的波动,请你们立刻前去查看。坐标是……”谢娜扭头看着苏芳,做了个手势询问刚刚的波动从哪儿来。 苏芳找了张纸用铅笔写了个坐标亮给她看。 谢娜照着读完之后,侦察机回复:“了解,现在立刻前去确认。” “小心点,如果有什么问题请立刻撤退。” “明白。” ------------ 第19章 铁之民们拥有技术,因此他们失去了和风共舞的能力。 很久以前,在静还是小女孩的时候,神巫大人这样告诉静。 神巫大人还说,虽然失去了与风共舞的能力,但技术的力量让他们在短时间里拥有比风的眷属更强的力量。 那是粗暴、毫无优雅可言,却相当实用的能力。 现在静对这种能力有了直观的认识。 虽然比不上鬼车鸟(这里是风之民对乌鸦的称呼——作者注),但铁之民的飞行器展现出来的加速力和爬升力让早已习惯了骑龙飞行的静非常的惊讶。 确实,光凭飞龙的翅膀,身为风祝的静绝对会成为铁之民们的俘虏吧。 但是,作为一名风祝,静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轻轻拉扯缰绳,让胯下的坐骑改变了盘旋的方向,在空中拉出一道新的弧线,铁之民的飞行器就这样呱噪着,从距离静不远处的空中掠过。 铁之民只能依靠光来认知世界——神巫大人是这样告诉静的,所以只要欺骗了光,就能欺骗铁之民的认知,而欺骗光正是风的拿手好戏,只要改变空气的密度,就能在空中形成折射,从而隐藏静和坐骑的身形。 作为风祝,这样的基础技能静玩弄起来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风并不能抹消光,只是将映照出静的光影投射到铁之民的飞行器捕捉不到的地方,但这已经足够了。 千百年来,风的眷属们正是靠着这个能力,隐藏在铁之民看不到的地方,安静的生活着。 铁之民的飞行器在静附近徒劳的转了两圈,随后静的附耳“听”到他们通过机器向那艘大船报告。 静稍微学过一些铁之民的语言,因此知道他们在向大船报告没有发现异常。 这勾起静的兴趣。 明显铁之民发现了自己,才派出飞行器来确认。 “他们到底怎么做到的?”静的呢喃让她的坐骑侧过脑袋,用左眼奇怪的看着她,“铁之民的机器应该没有办法从风的喧嚣中分辨出我才对啊……” 静刚成为风祝的时候,前辈们曾经警告过静,要她远离那些背面支着看起来像大锅的东西的船,说那是铁之民中被称为科学者的部族的船只,那些船只往往都拥有一些奇怪的技术,在面对他们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但眼前这船怎么看都不像是科学者的船。 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的呢?静双手抱胸,右手食指轻轻点着自己的嘴角,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就在这个当儿,她的坐骑突然发出“咕咕”的叫声,静从思考中猛醒,于是发现铁之民的飞行器已经闯进了结界的“盲点”——也就是静投射自身的光影的区域。 “惨了!”静连忙调整结界的朝向,但显然为时已晚。 她那长而尖的附耳捕捉到铁之民的通讯,同时那架飞行器拉起机头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径直冲着她呼啸而来。铁之民飞行器那令人震惊的加速性,让它一瞬间缩短了和静的距离,冲进静的结界的最小半径中。 在这样的距离,以静的能力,已经无法玩弄光影把戏来欺骗铁之民的视觉了。 静一踩脚蹬,让坐骑向下俯冲。 “末九!”她低声呼喊着坐骑的名字,“全力冲!” 只有在俯冲的时候,飞龙才有能力和铁之民的飞行器一较高下——前辈们这样教导静。 可前辈们忘了告诉静,就算在俯冲的时候,铁之民的飞行器相比飞龙也有着相当的优势。 眨眼间,铁之民的飞行器已经和静齐头并进,她能用肉眼看到铁之民的脸。 让静震惊的是,她看到的竟然不是古画中那宛若般若恶鬼一般的丑恶面容——铁之民的长相,竟然和风的眷属相差无几。这个事实造成的冲击,使得静慢了半拍才注意到另一个情况:铁之民的飞行器竟然是两个人一起操作的,这种事情不管前辈们还是神巫大人都从未对静说起过。 另外,他们也没说过铁之民能击败巡洋级。 静仔细的观察坐在后面位置上的铁之民,发现除了附耳的形状之外,她和自己的姐妹们几乎没有差别…… “原来铁之民也有巫女啊……” 自言自语的当儿,静突然想起来当务之急是摆脱铁之民的追逐。 可是,要做到这点看来相当不简单。 说白了,光靠飞龙的机动力,要摆脱铁之民的追逐基本不可能,只能尽可能的周旋,期待铁之民的飞行器自己出现故障或者耗尽燃料。 在持久性方面,飞龙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但静不打算指望这种优势。 她猛拉缰绳,于是胯下的坐骑高高拉起头颅,原本收束在两侧的翅膀全力张开,霎时间翼端的低压湍流形成的水雾在夜空中拉出一片白色的区域。 改入平飞之后,静从龙鞍上取下长弓。 铁之民的飞行器如预料那般冲过了头,在它重新拉起爬升的这段时间,静从容不迫的给长弓挂上了弓弦。 静深吸一口气,张弓搭箭,瞄准了正处于左旋回转中的飞行机械。 “愿风指引你的道路。” 伴随着静的祝词,箭矢头部雕刻的纹路亮起蓝色的光芒,照亮了静的脸颊。 静松开弓弦,这蓝色的光便化作夜空中的流星,飞蛾扑火一般冲向铁之民的飞行器。 命中的瞬间,推动飞行器在空中狂奔的光芒消失了,飞行器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着漆黑的夜空以及隐藏在夜色之下的无尽云海滑落。 静注视着渐渐远离自己的飞行机械,默默的送上自己的祈祷,希望那上面的两人能够获救。 ** 肖飞赶到火场的时候,火势已经被初步控制住了。 “我把火场和动力舱之间的几个舱段全都灌满了氮气,”戚海华冲肖飞竖起大拇指,“快称赞我是天才。” 肖飞不由得扶额,液氮是动力部门维修管线和以太炉时重要的冷却剂,尤其是处理突发事件的时候,使用液氮快速冷却暴走中的以太炉和以太输送管道至关重要。 “你用了多少?” “大概三分之二的库存量,动力部的妹子们脸都绿了。”戚海华耸耸肩,“不过她们没有阻止我,大概因为知道火烧到动力舱状况会更加糟糕吧。托了这些液氮的福,舱壁的温度降下来了,基本不再有闪燃的危险,火灾的扩散速度被减了下来。” 这种舰内火灾,最可怕的不是火焰本身,而是沿着钢铁舱壁传播的高温,就算把舱门封死,也无法阻止高温在钢铁中扩散,一旦其他舱室的可燃物达到燃点,就算舱室内完全没有明火,也会发生闪燃。 而现在,肖飞左侧的舱壁别说传播高温了,舱壁的表面都开始结霜了…… 这近在咫尺的低温区会大量吸收火灾的热能,起到阻止高温扩散和闪燃的作用。 “从结果来看,是相当妥当的处置呢。”肖飞拍了拍戚海华的肩膀,“看来你不光是个色鬼嘛。” “真过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懂我吗?” 肖飞一副“风太大我没听清”的表情,这时候别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喂,你们几个,”肖飞喊住推着装了以太喷泵的小车从他身旁经过的几个女孩,“你们几个……已经没事了吗?” 被肖飞喊住的女孩们皮肤都是健康的小麦色,头发的颜色也比纯正的黑色要浅一些——这些都是农业船船员的身体特征。 几个女孩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其中长得最高的一位冲肖飞莞尔一笑:“嗯,我们已经没事了。就在刚刚还害怕得不得了,好像被死神卡住了喉咙一般呼吸困难,除了抱在一起哭之外什么都做不到,可是……我们看到鬼船爆炸的光。然后……突然就觉得,什么都没做到的自己实在太没用了,所以……那个、那个,就是,想要做一点力所能及的……” 可能是因为被肖飞盯着,高个女孩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她垂下头,让刘海挡住了自己的双眼,小麦色的脸蛋上泛起红晕。 “舰长大人!”高个女孩旁边的小个子元气娘突然插了进来,“我被你们的勇气感动了!” 说着女孩啪的一下给肖飞敬了一个非常不标准的举手礼。 “在我们这里,敬礼是这样的哦。”说着肖飞给农业船的姑娘们示范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会跟苏芳打小报告的哦。”戚海华在一旁窃笑道,“你最好想个办法讨好下我。” 肖飞正打算给老朋友一圈,就听到通道尽头有人在喊他。 “舰长!舰桥呼叫你!” 肖飞伸手指着戚海华的鼻子,用嘴型说“你给我等着”,随后小跑着来到通道尽头的传声管旁边——电话这种东西只有关键战位才有配备,以太通讯则更多的用于舰外联络,像这样的舰内联络就主要由传声管来完成。 “我是肖飞。” “我们的侦察机遭到攻击。” 谢娜的话让肖飞眉头一皱,可他随即注意到谢娜的口气与其说是急促,不如说是困惑。 “怎么了?”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他们传回来的通讯完全没有逻辑……他们现在失去了动力,正在滑翔归舰,你最好去飞行甲板看看情况。” “了解。” 肖飞关上传声管的盖子。 守在旁边的小伙子非常担心的问:“又是鬼船?” 他的声音有点大,结果周围正在忙着救火的人全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瞪着眼睛看着肖飞,刚刚和肖飞聊天的那几位农业船的女孩更是像被老鹰盯上的兔子一样噤若寒蝉。 “不,不是鬼船。”肖飞摇摇头,“继续灭火!戚海华现场你来指挥,我去飞行甲板看看状况。” ------------ 第20章 肖飞急匆匆的赶到飞行甲板的时候,刚好看见失去动力的踏云机摇摇晃晃的向着飞行甲板飞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张开拦网!” 其实不用肖飞招呼,甲板上的技师们就已经在进行相关操作了。 由拇指粗细的麻绳编织成的大网在飞行甲板上张开,灭火器和救护组也全部准备完毕,甲板边缘操作站里的技师看了眼肖飞,随即打开了降落引导灯。 没有动力的踏云机摇摇晃晃的靠近甲板。 “他飞得太低了。”肖飞说着撒开腿跑向甲板边缘,一边跑一边挥舞着双手大喊,“拉起机头!拉起来!你这样起落架会受不住冲击断掉的!” 但是一切为时已晚,踏云机冲进了甲板,起落架就如肖飞预料的那样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断裂,踏云机就像一只被绊倒的鸭子一样撞在甲板上,首先触地的机头整流罩被撞得整个凹了下去。 第一次触地后,机头弹起来,又再一次落下,钢铁外壳和飞行甲板摩擦产生的刺耳声音折磨着所有的鼓膜。 最后摔得七零八落的踏云机撞进阻拦网,总算是停了下来。 肖飞领着人跑向踏云机的同时,座舱里的飞行员推开舱盖,想要爬出座舱,却一个没抓稳滚了下来,重重的摔在甲板上。 后座上的女孩发出尖叫,她一面呼唤搭档的名字一面爬出座舱,结果一不小心也摔了下来。 这时候肖飞赶到两人身边。 “怎么样?”他问。 趴在地上的飞行员翻了身,一副恍惚的表情看着肖飞,愣了半晌才举起右手摇了摇:“摔蒙了。我得躺会儿。” 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肖飞把检查两人身体的工作交给赶来的其他人,自己朝在甲板上趴窝的踏云机走去。 他一眼就看见插在外壳上的那个“异物”。 肖飞伸手把那根带着羽毛的长条状物体拔起来,拿在手里端详。[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弓箭?” 拿着这棍状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肖飞摇摇头,将注意力转向这东西造成的损伤——然后他脸上的疑惑更浓了。 这弓箭在踏云机的外壳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口子,根本都没扎透,更别提伤到踏云机的部件了。 肖飞转过身,轻轻推开正在给飞行员检查身体的女孩,神色凝重的质问道:“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这种攻击不可能让你们失去动力。” “我们……”飞行员吞了口口水,“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在做梦,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就出现了一条飞龙。” “飞龙?”肖飞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箭矢,“会射箭的飞龙?” “不,射箭的是飞龙背上的骑士。” “所以……你们被龙骑士一箭射了下来?”肖飞挠了挠后脑勺,“我们难道穿越进了吟游诗人讲述的奇幻传奇里?” 这时候飞行员的搭档插嘴道:“飞龙背上的是个女人,我很确定我看到了附耳!” 女孩的话提醒了肖飞,他立刻确认道:“附耳的形状是不是比一般人要长一点尖一点?” 结果女孩摇摇头:“那么黑,我也看不太清楚,但是她射箭的时候那箭上有光,所以我略微看到一点轮廓。” “箭上有光?” 这次轮到男生回答肖飞的问题:“蓝色的光,看起来就像点燃了那样。就因为看见有光向我们来,我才转入横滚想要规避,但它还是打中了我们。然后以太炉就停止了运转。” “啪的一下,以太炉的波动就完全消失了。”女孩补充道,“完全不像是机械故障,如果是故障,以太的波动会在大幅度震荡之后逐渐减弱。” 肖飞再一次凝视手中的箭矢。 难道说,是这奇怪的箭矢让踏云机的以太炉停止运转? 如果是三十天前,肖飞绝逼不会信这种事情,但现在不一样了。 “彻底检查这架踏云机的以太炉。”肖飞对围在自己周围的技师们下令,“起飞新的侦察机全面搜索周围的空域。” ** 这天夜里三点,肖飞才和舰上其他高级干部在会议室里碰头,汇总了一下情况。 谢娜很有个人风格的直奔主题,一面翻看手中的记事本一面开始汇总报告:“和鬼船的交战中又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机组,但大部分都是赶鸭子上架的菜鸟,从三十天前那‘地狱一日’中活下来的老油条差不多都挺了过来。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因为这艘鬼船携带的乌鸦不多——就像舰长预料的那样,它特化机动速度的同时弱化了装甲火力和载机数量,属于巡洋舰那样的快速舰船。 “恐怕正是因为如此,它才会在被贯穿之后立刻沉没。” “这里面多少有些运气成分,”肖飞说,“不,肯定有非常多的运气成分,但这已经足以说明我们的主炮能够对鬼船造成威胁。恐怕鬼船自己也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所以才会在近失弹爆炸后改变行动方针,在主炮射击前先出动乌鸦。” 肖飞刚说完,作为地勤部门代表列席会议的戚海华就接过话茬:“看来我们让鬼船害怕了。” 这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只有谢娜还板着一张脸:“但是我们的损失也相当惨重。两次被鬼船主炮照射,舰体严重破损,三十人死亡,六十五人受伤,算上机组的损失,这次我们的减员超过五分之一。当然,从农业船上过来的94名幸存者能一定程度填补空缺,但这些幸存者都是女性。现在我们的飞行员和机械师都处于紧俏状态。” 刚刚轻松起来的气氛这一下又变得凝重起来。 “说点好消息吧。”肖飞小声对谢娜说。 谢娜盯着肖飞看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好吧。确实也有好消息。和鬼船交战时被我们丢下的农业船残骸并未受到攻击,已经回收了。我们接下来准备……” “我们准备把它固定在母舰后半段舰体的上方,”戚海华插嘴道,这让谢娜不太高兴的白了他一眼,但他毫不在意,“母舰后段主要是发动机的燃烧室和喷管,表面没有什么突出物,和农业船扁平的造型比较合拍,再者农业船上的两个以太炉的浮力能够改善母舰整体的浮力分布,检修也更容易安排。” “但是那样会影响气动外形吧。” 对于肖飞的问题,戚海华只是耸耸肩:“这没办法,估计母舰的速度会下降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样子。再碰到鬼船连跑都不能跑了。” 之后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直到谢娜再一次开口。 “但是相应的,从明天开始船上将会有蔬菜供应。农业船的女孩子们答应负责照料田地,不过我认为我们应该让她们传授农业技巧给其他人,以防万一。另一个好消息是我们缴获了一只完整的、没有受到任何破坏的乌鸦,如果遇到科学者的船他们一定会出个好价钱。” 于是,刚刚的轻松气氛再一次回到会议室。 “那么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肖飞把那根箭矢放到会议桌上,“你们怎么看?” 戚海华耸耸肩。 谢娜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其事的答道:“在获得更多决定性证据之前,我不发表意见。现在我觉得我的常识已经不可靠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能力无法对现状进行判断。” 说罢她瞄了肖飞一眼。 “我呢,”肖飞往前靠了靠,上半身前倾,左手压到会议桌上,“我倾向于完全相信侦察机机组的说法。他们遭遇了突然出现在空中的飞龙骑士,然后在追击的过程中被飞龙骑士射出的很可能带有自动导向功能的箭矢几种,随后踏云机失去了动力。发生了这一切之后,这名神秘的龙骑士再一次消失,任凭我们派出多少侦察机,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肖飞的目光依次扫过会议室中每个人的脸。 “诸位,我们已经迈入了完全未知的领域,我希望诸位和你们的部下,对今后可能面对的状况,有个心理准备。” 沉默再一次降临会议室,然后再一次被谢娜打破:“本来还要商量一下今后的方针,但我看大家都累了,就先休息吧。” “嗯,”肖飞也点头赞同道,“放心的睡,不要再考虑鬼船之类的事情了,反正现在遇到了我们也铁定打不过,认命好了。” ** 会议结束后,肖飞和谢娜两人最后离开会议室。 “呐,舰长,”走廊上谢娜一边走一边对肖飞说,“回想刚刚的会议,我多少有些感慨。” “怎么,感受到我的领导魅力,所以迷上我了?” “那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明明就在几个小时前,又有几十名同胞失去了生命,我们开会的时候气氛却能变得那么轻松,提到有蔬菜供应的时候,人人脸上都是一副‘赚到了’的表情,回想一下三十天前,这个对比真是太强烈了。” 肖飞想了想,赞同道:“没错。其实不光开会的时候,整艘船的气氛都和三十天前不一样,说不定我们已经开始习惯同胞的逝去了。” “这算是成长吗?” 肖飞耸了耸肩:“谁知道。” 这时候,两人走到了岔路口,谢娜的住处在前方通道的尽头,肖飞则需要拐弯进入楼梯间。 “睡个好觉吧。”肖飞冲谢娜挥挥手,“明天还有的忙。追悼会和新成员的欢迎会什么的都得搞起来,另外,可能还有一个探索任务在等着我们。” “探索任务。”谢娜一脸疑惑。 “明天再告诉你,今天先休息吧。” ------------ 第21章 第二天。 浮游岛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舰桥上所有人都没了言语。 这浮游岛比上次肖飞他们碰到的要小不少,形状也从不规则圆形变成了长方形,但它的面积依然比肖飞他们的母舰要更大。 岛上没有上次那样的巨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低矮许多的灌木组成的树林。 “这些树,这些木材……”谢娜的声音在微微发抖,“这能换多少物资啊,这下我们的补给问题就彻底解决了啊!” 谢娜兴奋的同时,肖飞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苏芳,”肖飞轻唤侦听仪前的搭档的名字,“上次我们遇到那个岛有在移动吗?” 苏芳摇摇头。 几乎同时谢娜转过头来看着肖飞,一脸狐疑的问:“上次遇到?” “啊,第一次被袭击后,我和苏芳在逃亡的过程中闯进一个类似的岛。鬼船应该是在守护这些巨大的浮游物体。” “原来如此,”谢娜将目光投向舷窗外的长方形浮游岛,“而空域图上的禁区大多数上千年来都没有变过……啊,所以舰长你在早上的会议上才管它叫‘岛’而不是‘船’,是因为它不会动……那这个又怎么解释?” 眼前的浮游物体正在以50节的航速向着前方飞行,正因为这样肖飞他们早上派出的侦察机都快飞出肖飞估计的鬼船巡逻区了,才找到它。 肖飞也不知道它为啥会移动,所以对谢娜的问题他只能耸耸肩。 “不管怎样,”肖飞一挥手,拿出下命令的口吻,“先派人上去再说。就算什么都搞不明白,砍点树也赚到了。” ** 二十分钟后,肖飞亲自带着人在浮游岛上登陆了。 谢娜对肖飞执意带着苏芳这个行为非常的不解,现在苏芳那敏锐的以太感知能力,对于全舰来说都至关重要。如果各地的鬼船真的都开始离开原本的巡航区四处流窜的话,苏芳的感知能力将会极大的提高母舰的生存能力——以现在的状况来说,不碰上鬼船就是对付鬼船的最佳方式。 所以谢娜认为,应该优先保证苏芳的安全,带着苏芳在一切都处于迷雾当中的浮游岛登陆,实在不妥。 但肖飞完全不为所动。 登陆之后肖飞下达的第一道命令是:“寻找手印形状的雕刻。” 谢娜立刻狐疑的瞥了肖飞一眼,但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开始组织登陆的船员去了。 “呐,”苏芳拉了拉肖飞的裤子,小声说道,“这地方和之前不太一样。之前那个岛,是完全感觉不到以太的律动,这个岛的感觉更像是它的以太波动和背景噪声融为一体了,登陆之后我更加确定了,这个岛上有以太机械在运转……” “这也在预料之中,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不会动,在同一个地方呆了至少十五年。这一个可是在以五十节的航速前进中。如果没有机械运转的话,它这稳定的航速和航向反而难以解释。” “原来如此。”苏芳点点头。 这时候,谢娜插入对话:“先头部队报告,发现手印形状的雕刻。” 肖飞和苏芳对视了一眼,随后挥手下令道:“我们走。” 可能是岛比较小的缘故,这次手印并没有安装在舱室内部——实际上肖飞他们就没找到可以进入岛内部的入口。 这一次手印位于一面刻满了不知道是文字还是花纹的奇特图案的墙上,而且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果然这个岛有机械在运转。”肖飞遮住阳光让身体的阴影覆盖手印,于是淡蓝色的幽光变得明显起来。 苏芳用力吞了口口水,小声说:“那,我要摸了。” 肖飞一把拉住她:“等等,我先试试。” 说着肖飞把自己的大手按在手印上。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肖飞抬起手,又按了一次,还是完全没反应。 “好了,你来。”说着肖飞稍微站开了一点,然后伸手按住苏芳的肩膀,“别怕,我和你在一起。” 苏芳对肖飞笑笑,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了手印上。 众人脚下的地板猛的抖了一下。 可很快肖飞他们发现这一下只是开始,紧接着地面就像遭遇了乱流的踏云机一样震动起来,肖飞他们一行不论男女都不得不蹲下身子或者扶住周围的东西来稳住身形。 背着通讯机的女孩对着肖飞大叫:“母舰的通讯!他们看到我们所在的岛的外表正在解体!” “解体?” “等下,还有通讯!现在他们观察到岩石和泥土崩落之后露出的疑似金属光泽!” 这个时候,肖飞的眼睛也看到了所谓“岩石和泥土崩落之后露出的疑似金属光泽”——接着,地面的震动停止了。 肖飞刚站起来,伸手要拉苏芳,一个陌生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那是一种死板生硬的声音,但重复出现的固定音节和韵律性,让肖飞觉得这可能某种语言。理所当然的,肖飞从没听过这种语言。 但他觉得苏芳可能懂。 “好奇怪,”苏芳一脸惘然的看着肖飞,“我……我明明没听过这种语言,我很确定没有听过……但是……” “它说的什么?”肖飞抓住苏芳的肩膀,一脸严肃的问道。 肖飞的表情让苏芳稍微缩了缩脖子:“呃,我也不是很明白,‘自律行动结束’什么的,还有‘指挥权移交’……” “自律行动……”肖飞复述着苏芳的话,突然天空中奇怪的现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有一部分蓝天发生了不自然的扭曲,看起来就像有人在那里摆了一面透镜。 说时迟那时快,巨大的飞龙突兀的出现在肖飞的视野里,龙背上那骑士的身影让肖飞张大了嘴巴。那骑士手一挥抛出了些东西,看起来像纸,但下一刻纸上就亮起文字般的符号,随后那蓝色的光芒化作火焰,将纸片整个吞没。 几乎同时,以太震荡波以那飞龙为中心扩散,席卷周围的一切。 肖飞被震荡波整个掀翻在地,一路滚出好几米远,最终撞在一截树干上。他强忍着疼痛,支起身子,第一眼就看见随队的步行起重机整个瘫痪在地上,显然驱动它的以太机械已经停止运转——和昨天遭到攻击的侦察机一样! 肖飞赶忙转动脖子,搜索攻击者的身影,于是他看见飞龙掠过那面有手印的石墙上方,骑龙者从龙背上跳下,翩然落地。 那毫无疑问是一名女性,而且相当年轻,她的衣服色彩对比十分强烈,上半身的衣服纯白如雪,裤子却红得有些刺眼,而不管是上衣还是裤子都有些过分宽大了,尤其是那袖子,挥动起来铁定像在手臂上缝了两面旗子,让人觉得纯粹是在浪费布料。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肖飞将注意力转向她头顶上的那对耳朵。 长而尖的附耳,错不了,这货是苏芳的同族。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女骑士一侧的附耳上和苏芳一样挂着装饰品:一对铃铛被红色的缎带系在她的附耳根部。 肖飞正打算琢磨这其中可能蕴含的意义,谢娜的声音钻进他的耳廓:“举起手来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闪光划过肖飞的视野,同时谢娜的话语变成了悲鸣。 接着女孩把手按在刚刚苏芳按过的手印上,随后一串意义不明的音节从她嘴里冒出来。 肖飞判断那应该是刚刚他听过一次的陌生语言,只不过音调没那么生硬,更有人类语言的感觉。 骑龙少女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串红色的字符凭空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上面一串较长的字符肖飞完全看不懂,可下面那串较短的字符肖飞却看明白了:那是数字,而且数字在逐渐减少。 肖飞有种不妙的预感。 肖飞想要爬起来,可身子就是不听使唤。 他就这样维持着半趴在地上的姿势,看着骑龙少女把苏芳从地上拉起来。她对苏芳说了句什么,就扭头吹了声口哨,似乎在呼唤自己的坐骑。 就在这个当儿,苏芳突然大喝一声,拽着女孩的手,使出一击漂亮的过肩摔。 骑龙少女脑袋着地的刹那,肖飞的身体忽然就能动了,他站起来,抽出腰间的手枪,就要往苏芳那边去。 天空中传来飞龙的尖啸。 强健的飞龙俯冲而下,擦着浮游岛的地面掠过,掀起的风压和烟尘让肖飞不得不眯起眼睛压低身体。 飞龙撞开苏芳,一口叼起摊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骑龙少女,扑腾着翅膀向着天空飞去。 “通讯兵!”肖飞大喊,“让天上的踏云机跟上去!不能让它跑掉!” “这玩意不起作用了!”背着通讯机的女孩声音里满是无奈。 肖飞狠跺地板,扭头往苏芳那边赶,可他刚跑出几步女孩就自己爬了起来,指着浮在地面上空一米多位置的那两行字:“这个是倒计时,这东西要自毁!” 肖飞刹住脚步,瞥了眼那两行字——如果古代人的计数方式和现代人没什么差别的话,剩下的时间不到五分钟了…… 肖飞一把抓住赶过来的苏芳的手,扭头对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部下们大吼:“回母舰去!把手中的装备都丢掉!跑起来!” 然后他拉着苏芳,撒腿狂奔起来。 ------------ 第22章 肖飞领着人刚撤退到船上,那块浮游岛就解体了——幸亏它是解体不是爆炸,不然的话上爬上母舰还在船舷上挤成一团的肖飞他们铁定又要产生相当大的伤亡。 肖飞和所有人一道就这样看着那古代人的飞船分解成一块一块,跌向无尽云海。 “这船真奇怪,”肖飞身边,戚海华在小声嘀咕,“解体的时候零件这么少,只有各种方块和长方体,简直就像用一块块积木砌起来的。” “我听科学者讲过类似的概念,”肖飞对老朋友说,“好像叫做模块化建造,整艘船都是由一系列的模块组合起来,每个模块在功能上都是独立的,所以这种舰船甚至可以做到不同的船只之间互换模块,换完就能用。” “看起来科学者们的想法古代人早就实现了。突然觉得我们这些现代人好可怜。” 随着戚海华的话音落下,古代舰船的解体也到了尾声,刚刚还横亘在众人眼前的纯黑色流线型船体彻底变成了大大小小的方块,与大量的泥土和树木一起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外。 谢娜最先转过身,一面整理奔逃路上乱掉的发型,一面拿出管家婆的气质开始确认状况:“各单位负责人对照登陆时的人员名单清点人数,报告伤亡和装备损失。” “你的手不先包扎一下吗?”肖飞指着谢娜那还在流血的手说道。 “咦?” 谢娜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受伤了,随后整张脸就扭曲起来——看起来一度被她忘记的疼痛也一起回来了。 谢娜一咬牙,把还扎在手上的东西拔了出来,捏在手中仔细端详。随后她发出了惊讶的声音:“针?” 肖飞伸手拿过那东西,凑到眼睛跟前。那看起来很像机械师们用来缝补帆布的大号钢针,但针的中间多了一个球状物,那球状物外表分成红白两半,红与白之间有一条明显刻意为之的弯曲的交界线。 肖飞觉得这个造型略眼熟,便在记忆中稍微搜寻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我在圣职者的手抄本里看过这个图案,这叫阴阳鱼,代表光明与黑暗的调和。”(肖飞他们没有接触过阴与阳的概念,所以这样说。作者注) “光明和黑暗还能调和?”谢娜皱着眉头,“真意外,圣职者的书里还会有这些内容,这不是和他们信仰的教义有矛盾吗?” “圣职者也有很多种,有些隐修士只专注于知识的传承。” “这样啊。”谢娜不置可否的应道,这时候提着急救箱的女孩来到她身边开始给她包扎伤口。 肖飞从急救箱里拿出一截纱布,将这根奇怪的针包好,重新交到谢娜手中:“找个地方妥善保管这枚针,说不定之后还会派上用场。另外通知还在外面的侦察机,让他们小心一点。” “不追踪那个龙骑士的动向吗?”谢娜问。 肖飞摇摇头:“太危险了。以现在的状况来判断,她能够使用箭矢远距离停止以太机械的运作,在近距离则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来停止自身周围一大片区域的以太机械的运转,另外,她还有办法欺骗我们的视觉。贸然追踪这样的对手过于危险,昨天晚上那架侦察机运气好,还能滑翔回到母舰,万一在滑不回来的距离遭遇她那可就糟糕了,说不定连通讯都发不回来。” “可如果对方袭击母舰的话怎么办?” 对于谢娜的担心,肖飞只是耸耸肩。 这时候苏芳开口了:“我想不需要担心这点,我给她过肩摔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手碰到她的皮肤的时候有某些东西跑进了我的脑子里,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反正,我现在很确定,她没有办法让母舰级的以太炉停止运转。” “原来如此。” 肖飞和谢娜异口同声道。 随后谢娜叹了口气:“比起那意图不明的龙骑女,我觉得我们还有其他更加迫切的问题需要面对。” 说着谢娜看了眼正在帮她包扎的女孩,那姑娘一直在偷偷瞄着苏芳。 其实肖飞甚至苏芳自己都已经注意到这点了。 “这位小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肖飞采取了正攻法。 “咦?啊,呃……”女孩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被发现了呀……那个,苏芳姐姐,您是……是传说中的圣女对吗?” “哈?”苏芳看起来被吓了一跳。 肖飞也一副惊讶的模样,他瞥了眼谢娜,后者对他耸耸肩,似乎对这种状况早有准备。肖飞撇了撇嘴,正要开口解释,护士姑娘却发起了连珠炮攻势。 “在舰桥的姐姐说了哦,苏芳姐姐您能在超远的距离就分辨出鬼船的声音,昨天晚上发现异常要求侦察机去确认状况的也是您!还有还有,我的搭档刚刚跟我说,因为您的警告,登陆的人才能及时撤回母舰,他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呢!” “您什么的……”苏芳看起来尴尬无比,“不、不要这样称呼我啦,很不好意思……” 在肖飞的母舰上,人们很少使用“您”这个敬称,狩猎民族把这些视作繁华空域的繁文缛节,对之不屑一顾。反过来说,如果狩猎民族对某个人用上“您”,那就说明他们真的认为这个人值得尊敬,非要用敬称不可。 昨天击败鬼船后,很多人已经开始用“您”来称呼肖飞,现在轮到肖飞的妹子了。 谢娜对肖飞眨眨眼,用嘴型说:“现在怎么解释?” 苏芳则朝搭档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肖飞叹了口气,其实他根本没想好。 事到如今想要保密不太可能,问题是,就算想要跟全员解释,他肖飞也解释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到处都是谜,真相躲藏在厚重的迷雾之后,他肖飞只是抓住了冰山一角——说不定连一角都没抓住。 但这时候他总得说点什么,不但眼前这双眼放光的姑娘在等着他的解释,周围那些看起来都在做自己事情的部下此时估计都竖着耳朵呢。 “今天下午,会召开全体大会。”肖飞挠了挠后脑勺,“那时候我会跟大家简单的解释一下我们现在面临的状况。” ** 这天舰上时间1400,除了值班人员之外,母舰上所有乘员都聚集到了飞行甲板。 肖飞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直面台下数百双眼睛。谢娜上前把话筒塞给他,小声说了句:“一切准备停当,加油。” 肖飞点点头,他再一次扫视聚集在甲板上的舰员们,随后将话筒拿到嘴边。 “三十天前,也是在这里,我为在与鬼船和劫掠者的对抗中逝去的同胞致悼词。那个时候,我们噤若寒蝉,狼狈不堪,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与彷徨,葬礼也非常的简陋,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云雀群,那个葬礼简直就是对死者的不敬。” 肖飞顿了顿,第三次扫视甲板。 “而三十天过去了,现在我们至少能为逝者准备一个稍微体面一点的葬礼了。死者的离去果然让人悲伤,但是在挥别死者的同时,作为生者,我们要坚定活下去的信念。我们悼念死者,是为了获得继续前行的勇气。前路依然充满了艰难险阻,想必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在这里悼念新的逝者,但我们没有驻足不前的理由,原地踏步才是对逝者的不敬。” 说完,肖飞对谢娜点点头。 于是谢娜下达了口令,临时挑选出来的仪仗队高举手中的步枪。空包弹发出的声响在飞行甲板上回荡。 肖飞以标准的动作转身,对着整齐的排在船舷边上的遗体立正敬礼。 苏芳领着一群女孩,为遗体献上花圈——用农业船上采摘的蔬菜花制作的花圈并不大,仅仅是走个形势,但这已经足够了。 接着,随着谢娜的口令,遗体被推出船舷,落向下方无尽云海。 仪式结束之后,肖飞再次面对众人。 “接下来,我要跟大家简要的介绍一下我们面临的情况。”肖飞说完才注意到所有人,包括农业船上的女孩子们都保持着立正的姿势,“稍息。大家放松一点,安静的听我说。首先,关于我们找到的那个浮游岛。根据我从圣职者那里获得的文献,那是鬼船的守护目标。空域图上的每一片禁区中央,都必然会有一个这样的岛,越大的禁区岛就越大,守护它的鬼船就越强。” 其实这些基本都是肖飞的推测,他看过的手抄本中没有任何一本提到这些。但肖飞觉得,这样解释更容易让大家信服。 “这本手抄本的内容,三十天前我们第一次遭遇鬼船的时候,我就确认过了。当时我和苏芳在逃亡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那艘鬼船守护的浮游岛。也正是在那里,我发现我的搭档的附耳比其他人要更管用,她能在更远的距离发现鬼船的踪迹。当时我们正是靠着这点,从逃过了鬼船的追捕,再次和母舰汇合。” 肖飞担心大家知道真相之后,会对苏芳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尤其是现在,那名龙骑女——不,那名苏芳的同族的出现,让肖飞基本确定三十天前消灭了劫掠者的那次以太暴走的原因是苏芳。那次以太暴走中,母舰上可没少死人,虽说就算苏芳不引发暴走,劫掠者也会杀掉大多数人,但谁能保证知道真相的众人会不会如此理性的思考呢? 所以肖飞在这里扯了个谎,反正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那个龙骑女的附耳的形状,毕竟当时的状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基于同样的原因,”肖飞继续说,“在接到农业船的求救信号之后,我才第一时间让苏芳负责侦听仪,事实证明,她的‘天赋异禀’确实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肖飞在“天赋异禀”四个字上刻意加了重音。 “那,在浮游岛上找手印的事情呢?”台下有人问。 肖飞对此早有准备:“手印的事情,是我在和科学者闲聊的时候听来的,他们曾经获得过鬼船的残骸,上面就有类似手印的标记,经过长时间的分析和研究,认为那是类似启动装置一样的东西。在找到手印之后,我自己首先试了一下,果然毫无反应,然后就让对鬼船特别敏感的搭档来试了一下。说实话,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也很惊奇。” 肖飞的话引来一片议论。 “果然是圣女吧?” “所以,我们能战胜鬼船不是偶然?” “突然觉得我们牛逼起来了。” “早一点发现她的才能就好了,说不定就能救更多人……” 肖飞双手平摊,学着以前看过的,舰船管理委员会的大人物们演讲时那样,做了几次下压的动作。 没想到这个举动真的管用,大家的议论声很快就低了下去,整个甲板又恢复了寂静。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关键是未来的打算。”说着肖飞冲谢娜做了个手势,于是一副世界空域全图在肖飞背后展开,“大家看,这是我们大多数人都很熟悉的世界空域全图,农业船的女生们可能比较生疏一点,不过没关系。图上这块黑色的区域,是被称为伟大风暴的巨型旋风,人类历史上有记录的最大半径达到5万公里,目前长年维持在两万五千公里左右,世界的这一部分是完全的禁航区,任何船只都不可能在伟大风暴的范围内航行,像农业船这样不适合航行的船型,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 “剩下的部分,红色的区域,就是所谓的禁航区,因为鬼船出没,敢于穿过禁航区的船只大多凶多吉少。从图上可以很直观的看出来,伟大风暴之外的世界,大约一半属于禁航区。现在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来自这些红色的区域。” 肖飞故意停下来,清了清嗓子,以提起大家的注意。 “我们已经两次,在禁航区外遭遇鬼船了。第一次尚且不论,刚刚这次遭遇,让我们得到明确的情报,那就是作为鬼船巡航区中心的浮游岛正在移动。而且,我们还遇到了只会出现在吟游诗人的传奇故事里的龙骑士,这龙骑士拥有我们不了解的力量,还能操控鬼船所守护的浮游岛。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浮游岛会突然开始移动,也不知道龙骑士的目的何在。但很明显,这个世界正在发生某些事情。我认为,空图已经靠不住了,我们必须做好随时遭遇鬼船的准备。今后舰上的一切都将采取军事化管理,对鬼船的作战准备将放在第一位。我们已经战胜过鬼船一次了,我们随时准备再来一次!” 肖飞的话引起一片赞同声,看起来刚刚的胜利给了大家巨大的信心,不论男女,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斗志。 肖飞再次平摊双手压下大家的声音。 “至于我们今后的航行目标,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将我们掌握的情报,传递给全世界的人类。所以,我们将会航向距离我们最近的繁华空域。” 说着,肖飞一挥手,手指对准世界空图上一大片无色的区域。 “这里有常驻此处的贸易联盟支部和骑士团地区总部,可以将我们掌握的信息传递给全世界。一旦完成母舰的维修,以及农业船和母舰的焊接工作,我们就立刻行,航程一万七千公里。” ------------ 第23章 静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压制了。 而且还是被一个没有刻下神印的人压制了。 只是过肩摔的话,对静那久经锻炼的身体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但在过肩摔的那一刹那,那个女孩的精神波动对静的神印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导致静的神通力疯狂逆流。(神通力就是感知和操控以太的能力,两个种族对这种能力的认知和称呼不一样,作者注) 那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孩有着在自己之上的天赋,这本身就让静十分的讶异。静作为神巫大人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对自己的神通力有着近乎自傲的自信,现在竟然被一名没有以神降术刻下神印的同龄女孩击败,这让她的自尊心多少受到了一些伤害。 更让静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名女孩似乎是凭着自己的意志留在铁之民当中。一开始静以为那是被铁之民俘虏的同族,才打破风神的戒律,向铁之民发起主动攻击,丝毫没有想到竟然会遭到营救目标的攻击。 如果不是坐骑末九及时冲上来护主,静现在恐怕就真的变成铁之民的俘虏了吧。 一想到这点,静就忍不住一阵阵后怕。据说铁之民生性放浪,除了摆弄机械和火焰,剩下的精力就都用在了乱交之上,每个铁之民的小孩都会有十几个妈妈和十几个爸爸——因为他们的生活太过混乱,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孩子…… 静靠在末九背上,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落入铁之民的魔爪。男女之间的交往应该是纯净无暇的美好之物,容不得半点亵渎。 静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挥出自己的脑海。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自己本来的任务是调查空岛异常移动,现在却目睹了铁之民击败巡洋级,启动了空岛上的神迹。 这是前所未有的严重事态。 如果那个天赋极高的女孩是以自己的意志生活在铁之民当中的话,那很可能铁之民已经得到了什么情报,说不定—— ——渐渐浮现在静脑海中的想法,让少女眉头紧皱。 说不定铁之民并非偶然遭遇巡洋级神使,而是刻意为之,他们知道守护面前空岛的是巡洋级而非战舰级,因此才主动迎战,最终的目的是登上空岛,启动神迹,夺取属于风神的秘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静记得神社藏书阁的典籍上有过类似的记载,获得风神的情报的铁之民有计划的袭击空岛,试图夺取遗迹,最后风的眷属们不得不出动多名神巫,联手发动大风暴,摧毁了这群侵犯禁地的铁之民的母舰。 可是这一次,铁之民当中有一位风的眷属,而且这名眷属天赋异禀。 就算神巫大人,也无法轻易让静的神通力倒流反噬,那名眷属在没有神印的情况下就做到了。她一旦通过神降术,获得了神印,恐怕连神巫大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可麻烦了。”静咬牙自语道,“我必须立刻返回神社,向神巫大人报告。” 说着她小声默念一句咒文,得到命令的坐骑立刻长嘶一声,扑打着翅膀转向,踏上了归途。 ** 浮游岛自毁后的第二天,戚海华被任命为工程部主任,指挥农业船与母舰的连接工作。 所谓连接工作,主要的内容就是将母舰和农业船损毁舰体的一部分拆下来,用分解的料件做介质,把农业船固定在母舰发动机燃烧室和喷管上方。 说起来很复杂,实际上只是纯粹的体力活——就算没有人监督指挥也没啥大问题那种。 “连升三级什么的,真没有实感。”戚海华站在母舰后部甲板上,一边看着刚刚成为自己部下的伙计们焊接临时拼凑出来的钢筋,一边百无聊赖的自言自语道,“给我升官还不如给我指定一个妹子。” 这时候在戚海华旁边守着以太焊枪的供能装置的女孩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笑着调侃道:“主任你没有妹子,还不是因为那轻浮的性格,少讲荤段子的话,姑娘们的好感度也会提高哦。” “你傻吗?”戚海华佯装生气的白了女孩一眼,“没了黄段子我还剩下啥?这是我的性格特点懂吗?只有满口荤段子,我这个角色在读者那里才会有认知度啊!” “读者……”女孩扑哧一下笑出来,“主任你是小说人物吗?” “说不定还真的是哦。”戚海华耸耸肩,“我们可是干掉了鬼船呢,而且是靠着这艘已经残破不堪的母舰,和那规模小得可怜的舰载机队,另外,我们全员的平均年龄,我怀疑都不超过二十二岁。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干掉了鬼船,你不觉得这种情节只会在小说中出现吗?” 女孩脸上表情一愣,随后她歪了歪头,乌黑的眼珠上下左右转了一圈,随后露出笑容赞同道:“这样一想,还真是这样。” “对吧?另外,我记得你叫易珊丽?你的笑容……” “抱歉,”女孩眯起眼睛看着戚海华,“我姓梁。” “咦?呃,这……”戚海华非常尴尬的收回已经出现在他手中的青菜花编成的小花团。 “真是可惜啊主任,说对名字的话我说不定会考虑今晚和你一起去酒吧喝一杯。” 戚海华撇撇嘴,这时候他上方不远处,一名用绳子吊在农业船底部的操作员冲他喊道:“主任,两舰间通道固定焊接完毕,请检查验收。” “不用了,”戚海华抬起右手挥了挥,“相信你们的工作。” 操作员点点头,随后转身冲其他人做了个手势,于是楼梯状连接桥上方的闸门被打开了。 看起来早就等在门那边的女孩们立刻拿起放在脚边装满蔬菜的篮子,踩上楼梯,一面下楼梯一面兴奋的交谈着。 戚海华小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些肤色比自己略微深一些的妹子,在她们快走到母舰这边的舱门时,他吹了一声口哨,引起女生们注意之后笑着开口问道:“小姐们,看起来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好事吗?” 他身后守着焊枪供能装置的姓梁的女孩一副“他又来了”的模样叹了口气。 面对戚海华的提问,农业船的女孩们稍微放慢了脚步,走在最前面的女孩看了看姐妹们,然后对戚海华露出笑脸:“也没什么,狩猎民先生。只是,我们从未去过繁华空域。” “真的假的?”戚海华一脸讶异不像是装的,“十几年来一次都没有去过?” “别说我们了,农业船上大多数人都没离开过这片空域。” “没错,我奶奶说她奶奶去过一次。” “也有姐姐就是为了看看繁华空域什么样子的才嫁到其他船上去呢。” 小麦色肌肤的女孩们开始叽叽喳喳起来,言语之间满是对繁华地区的期待,戚海华这个话题发起人却反而有种被晾在一边的感觉。 戚海华挑了挑眉毛,一副自讨没趣的模样,接着,他将目光转向别处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真羡慕你们,这么简单就从失去亲人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了。” 没想到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瞬间消去了女孩们的声音,沉默一眨眼统治了一切。 像是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一般,最先回应戚海华的女孩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走完剩下的楼梯冲进船舱,而其他姑娘也不发一言的追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舱门那一侧。 戚海华挠了挠后脑勺。 “搞砸了呢,主任。”他身后目睹了这一切的女孩揶揄道。 “是啊,我果然不会看气氛。” “那么,你看上了哪一个?” 这个问题让戚海华的脸瞬间恢复了朝气:“肤色最深的那个,那身材实在是棒。” 理所当然的,回应他的是妹子的叹息。 ** 戚海华忙着指挥部下固定农业船的同时,肖飞一个人来到临时开辟做病房的第三居住区,一号临时病房门口。 他敲了敲开着的门,不等里面回答就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病房里唯一的病人用一连串的咳嗽来欢迎他。 “你竟然还没死,真令人惊讶。”肖飞拉过一张椅子,在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庞东明床边坐下,“看你咳得,我都担心你把肺咳出来喷我一脸。” “哼,你就这么想我挂掉?”庞东明用虚弱到了极点的声音说道,“那样的话你干嘛不直接下令把我从船上丢下去,反正没有药也没有医生,我迟早要挂。” 肖飞看着天花板沉默着,过了老半天才说道:“本来想带点酒过来,但是听说你现在不能喝酒。” “哪个说的?”庞东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随时可能挂,喝不喝酒没啥区别。” “说的也是。” 简短的交谈之后,沉默再一次降临。 从预备飞行队开始,肖飞和庞东明就没什么共同话题,能搭上话大多数是庞东明主动勾搭。正因为这样,本来还算能说会道的肖飞这时候也开始为话题而伤脑筋。 寻思了半天,肖飞才再一次开口:“老实告诉你吧,预备飞行队时代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家伙。装模作样,满口对舰船的忠诚之类的场面话,做什么事情都把所谓‘正确’摆在第一位。我觉得你就是个伪君子,恶心到了极点。” “彼此彼此。”庞东明再次咳嗽起来,到了嘴边的话语也被强行掐断。 肖飞坐在他床边,安静的等着他咳嗽完。 终于,庞东明按着胸口安静下来,他用几次深呼吸调整气息,然后再一次开口:“彼此彼此,那时候我也觉得你讨厌极了,到处惹是生非,课程上总是开小差,飞行训练里总是摸鱼。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你和那个戚海华一样,一天到晚都是一副轻浮的调调,看着就碍眼。” 庞东明话音落下后,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肖飞打破了沉默:“听说是你去飞行甲板,要求飞行员们以侦察机出击。那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你弥补了我的过失,挽救了大家的生命,我代表全舰感谢你。” “你就是来说这个的?”庞东明瞥了肖飞一眼,“想不到你也有打官腔的一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肖飞笑了笑,站起身来,俯视着庞东明,目光在他那被截肢的腿部上扫过。 “你要是命够大,能从鬼门关里回来,我不介意给你个管事的职务。” 丢下这句话后,肖飞离开了病房。 ------------ 第24章 的日子,是肖飞接管航行日志后第四十二天。 只是把农业船焊接到母舰身上根本用不了十天这么长时间,导致肖飞他们在这片空域趴窝的原因是母舰的引擎。虽然成功击沉了那艘小号鬼船,但母舰也受到了相当巨大的伤害,前甲板弹药库差一点就被贯穿,而动力部虽然幸免于难,可引擎的以太传输管线依然受到了巨大的损伤,一半的引擎不能运转。 靠着剩下的一半动力拖着增重了许多的母舰航行实在有些乏力,就只能在原地趴窝维修了。这几天除了苏芳和负责照料农业船上蔬菜庄稼的女孩之外,全舰人都在忙着修理引擎,连肖飞都穿上帆布工作装,作为一名机械师投入到母舰的修补中去。 所以当肖飞再次回到舰桥,坐进那张他利用自己职权让工程部加装的舰长指挥座时,他真心实意的感叹道:“有特权真好,在舰桥上坐着什么都不用干真棒。” “哼哼,”侦听仪操作台前的苏芳转过身来,高昂着下巴摆出一副睥睨的模样笑道,“我可是连续两个星期都坐在这里无所事事哦,还不快来膜拜特权阶级。” 肖飞耸耸肩,然后冲苏芳操作台上的零食努努嘴道:“你这样不运动又猛吃零食,小心小肚子变成啤酒肚哦。” “我可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类型哦。”说着苏芳拿起一片薯片,塞进嘴里美滋滋的咀嚼起来,还故意把咯吱咯吱的声音弄得特别响。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谢娜突然开口道:“小肚子变成啤酒肚……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有小肚子咯?” “你这样就不对了,”肖飞对谢娜说,“她那不是小肚子,那是腹肌。” “才没有!”苏芳薯片一下喷了一操作台,紧接着她嗖的一下窜起来,结果忘了侦听仪的感应元件还套在她的附耳上,元件和操作台的连接线绷直的刹那,苏芳刚吐出的三个字就变成了悲鸣。 少女瘫回椅子上,往操作台一趴,双手抱头,一边呻吟一边痛苦无比的嘟囔:“我的附耳啊……” “你轻点啊。” 肖飞摇摇头,苏芳这丫头就这样,咋呼得夸张就说明她其实没啥事,所以他转向谢娜:“那么,大副小姐……” “别叫我大副,”谢娜打断肖飞的话,“大副在你出事的时候要负责指挥舰船,我可没有指挥舰船的本事。我的能力,更适合担任舰船书记官。” 肖飞看着谢娜,发现她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于是他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语调说道:“那你就给自己弄个书记官的职务呗,反正船上就连我这舰长都是你一手推举出来的。” “确实这样没错,但现在你在船上的威望已经很稳固了,所以我的书记官任命需要你的首肯。最近确实太忙了,没有空闲时间来做这些文书工作,但之后我会补一份书面任命给你签字。” “有这必要吗?”肖飞微微皱眉,“像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 初次遭遇鬼船到现在的四十多天,母舰上不管人事任命还是命令的传达,全都通过口头进行,书面文件之类的东西似乎已经销声匿迹,所以那套用蒸汽推送书面文件在全舰传递的系统也很久没有使用了,本来负责给这套系统提供蒸汽的锅炉都被动力部挪作他用了。 尽管如此,舰船各项机能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所以肖飞挺不理解谢娜要恢复文书工作的想法——当然本来肖飞就讨厌这套繁琐的文书程序,预备飞行队时代他可没少因为弄坏设备而写检讨和自我反思报告。 面对肖飞的质疑,谢娜酝酿了几秒,才郑重其事的答道:“我有种预感,我们将来只要不被鬼船击沉,就一定会陆续收容难民,所以正规化制度化势在必行。现在我们的体系没有出问题,是因为人少。另外,书面化的传达会比口头传达更加清楚可靠,实际上现在舰内就已经因为传达不清而发生了一些问题,有些活会莫名其妙的没人干,另外,出了问题之后互相推诿责任的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两起。所以我认为,应该尽快恢复制度化的管理。” 肖飞认真的听完谢娜的一通发言之后,深吸一口气。 “好吧,你说得对。这个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好了,我对这些一向很头疼。” “我也没打算交给别人做,”谢娜说着轻轻的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短刘海,“这种工作没人能干得比我更好了。不过相应的,我需要你的威望来保证新规章的推行。” 虽然最开始肖飞纯粹是因为因缘际会和谢娜的鼎力支持才当上舰长的,但经过和巡洋级鬼船的激战后,肖飞的舰艇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已经深入人心,现在船上除了苏芳,已经没几个人叫他肖飞了,就连戚海华那家伙在公开场合都改口叫肖飞舰长——当然私下里还是老样子。 这种威望,让肖飞在刚刚过去的十来天中有了全新的体验。 他跑到哪里帮忙哪里就会突然干劲爆棚,年龄比较小的孩子到了他面前都会特别的紧张,而女生们甭管认识不认识碰到了就会笑脸相迎——要知道肖飞的脸长得挺粗犷的,现在这种待遇他可从来没享受过。 “威望啊,”肖飞看着舰桥的天花板感叹道,“最开始的时候是觉得挺爽啦,虚荣心满足得紧,但习惯了以后也就那样。” “诶,可我看你被农业船的小姑娘搭讪的时候很兴奋啊。”苏芳摆出一张怨妇脸,看着肖飞。 “那是因为我对她们那健康的肤色感到好奇。” 谢娜咳嗽两声,打断这一对青梅竹马那刚开头的相声,随后,她用一本正经的口吻向肖飞报告:“舰长,舰内时间已经0910了,我认为我们应该了。” “嗯。”肖飞点点头,坐直了身子,拿出舰长的派头下令道,“通讯员,通知各部门最后检查。” “各部门的报告已经来了,舰长。”通讯员妹子回头对肖飞莞尔一笑,“全舰状况良好,随时可以。” “很好,引擎点火,两舷微速。” “引擎点火。”航海长大声复述肖飞的命令,同时操作车钟,清脆的电铃声和他复述命令的声音混在一起,“两舷微速。” 很快,第二遍铃声响起——那是动力部传来的回应。 肖飞的屁股感觉到椅子轻轻颤了下。 “引擎的状况好像不错嘛。” “你们男生仅仅通过震动就能判断?”谢娜问。 “不光是震动,”回答谢娜的是航海长,“还有感觉到的加速度。” 谢娜眨了眨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似乎放弃理解男生们的感觉了。 就在这时候,通讯员突然报告:“侦察机来电,发现一只飞龙正在向母舰飞来。” 刚刚才向后倒靠在椅背上的肖飞再一次直起身,大声问道:“真的吗?” “嗯,”通讯员回答的同时,双手按着自己的耳机,“等一下,他们目视确认龙背上有人。” “有人?不,这不对劲。”谢娜大声说,“十天前袭击我们的龙骑士明显有办法干扰目视侦查……”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肖飞的声音盖过:“苏芳,周边空域的状况如何?有没有异常?” “没有,”苏芳像拨浪鼓一样摇头,“周边空域一切正常,连大型生物的波动都没有。” “怪了,”肖飞嘟囔着,“难道说她们不是和鬼船一起行动的?” 之前遇到那个龙骑士的做法,实在太像是给鬼船收拾手尾,肖飞私下里还以为她们就是背后控制鬼船的人呢。 这时候通讯员还在继续报告:“侦察机发回新的消息,他们正在接近飞龙,看起来飞龙似乎受了伤。” 另一边苏芳高声报告:“捕捉到我方侦察机和目标飞龙的波动,航向……等下,飞龙在修正航向,它冲我们来了。” 十几秒后通讯员的声音印证了苏芳的话:“侦察机报告,目标转向。” “十五分钟后进入目视距离。”苏芳说。 肖飞从自己那张舒适的指挥座上站起来,拿起望远镜,同时下令道:“全船戒备,通知飞行甲板,准备接收重度损伤机体。” “重度损伤?”谢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准备让那龙骑士降落?我反对!这样太危险了。” “她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肖飞看了谢娜一眼,继续说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当前的形势,我们对现状多一份了解,就多一份生存的可能。” “可我不觉得对方会那么简单就与我们合作。” “她的坐骑现在受伤了,如果她自己不能飞的话,她就得找个地方降落,刚刚她变向,明显是发现了我们,才径直冲我们来。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个陷阱,但风险从来都和机遇同在。” 肖飞话音落下后,他和谢娜就这样互相瞪着,僵持了有三分钟,终于谢娜让步了。 “你是舰长,这是你的决定。” ------------ 第25章 “我去飞行甲板,舰桥你守着。” 说完肖飞就转身向舰桥的舱门走去,谢娜看着他的背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肖飞的身影消失后,谢娜转过身,对舰桥上其他人说:“保持原航向,注意戒备鬼船。对了,记得通知飞行甲板,说boss下去了。” ** 升降梯门打开的时候,戚海华已经等在外面了,一见肖飞他立刻开口问道:“怎么回事?突然搞什么鬼?你要跟我说这是紧急演练我跟你没完,舰长大人。” “发现一个龙骑士,他的龙受伤了,看起来想要在我们这儿迫降。”肖飞一边说一边走出升降梯,于是他看到飞行甲板上已经空出一块空间,阻拦网也已经竖了起来,几个妹子操作的以太水泵也已经就位。 于是肖飞拍了拍戚海华的肩膀:“干得不错嘛老伙计,动作很快。”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不过,你说龙骑士要迫降?它能看得懂我们的降落信号吗?” 肖飞耸耸肩,回了句“天知道”。这时候谢娜的声音通过传声管在飞行甲板上响起:“还有五分钟进入目视距离,飞行甲板,请做好准备。” “打开外舱门,”肖飞对戚海华说,“灯光信号就别弄了,直接用颜色最显眼的信号灯弄个标志让人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冲进来。” “了解,要不水泵也撤掉吧,能多点地方给它降落,飞龙这东西总不会着火吧?” “就这么办,另外武器都拿出来,记得要上实弹。” 肖飞话音落下,戚海华就开始大声下达指示,很快,飞行甲板左侧的所有舱门都在机械声中缓缓向外放下,蓝天白云进入视线的同时,清凉的风灌了进来。此时母舰航行速度不高,所以小风儿一点不刮脸,用圣职者的诗歌来形容就是“仿佛姑娘的手轻抚脸颊”,肖飞一向很喜欢这种小风,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就这么站在飞行甲板上,一面看着戚海华指挥机械师们奔忙,一面享受这和风。 “我看见它了!”飞行甲板最边缘的引航站里,操着炮队镜的引航员大喊,“成年飞龙种,飞行非常不稳定,看起来在流血。” “灯光信号!”戚海华下达口令的同时,装在飞行甲板外侧的信号灯一齐打开,预留给飞龙迫降的甲板外缘信号灯全都是红色,其他地方则亮起了普通的白色信号灯。 戚海华看了眼肖飞,低下头一面擦汗一面说道:“希望那个骑手的智商能够理解这灯光信号的意义。” 肖飞没答话,而是盯着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的飞龙。 就像引航员说的那样,它的飞行非常不安定,经常抽风似地向下一沉,再拼死拉起来。肖飞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猎过龙,但也看得出来那龙快不行了。 “准备绳枪。”肖飞猛的拍了拍戚海华的肩膀,“它可能没法对准母舰飞行甲板。” 绳枪其实是一种机械弓,发射的箭矢头部带有弹出式的逆齿,尾部则连着坚固的缆绳。这种装备一般用来回收那些已经无法独自着舰的飞机,虽然显得粗暴了一点,但总比直接损失机体和机组要强。 肖飞打算在龙骑士无法正常降落的时候,用绳枪强行把它拖回来。 反正那龙已经活不了,多挨几发箭矢也没什么区别。 可这次肖飞显然多虑了,那飞龙虽然飞得磕磕绊绊,但依然完成了转向,将航线对准了飞行甲板的开口,冲着戚海华他们腾出的空甲板冲过来。 冲进甲板的时候,飞龙的后腿撞在了甲板边缘,于是整条龙一瞬间失去了平衡,一头载在甲板上,坚硬的鳞片和钢铁的甲板碰撞擦出一长串的火花,飞龙的左翅被体重和碰撞的冲击力折断,向上弯折成不自然的状态,龙血喷泉一般的从断面喷出,在甲板上甩出一个巨大的弧形。 飞龙在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中一路向肖飞和戚海华冲来,最终在碰上阻拦网的前一刻完全停了下来,然后一个红白相间的东西从龙背上滚了下来,撞上阻拦网之后重重的跌落在甲板上。 “是骑士!”有人这么喊了一嗓子,于是下一刻甲板上响起一片拉枪栓的声音。 肖飞非常有大人物派头的举起右手,竖起手掌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摔在地上的那个“东西”动了起来——就像肖飞预料的一样,那是个女孩子。 她扑向就摊在自己不远处的飞龙的脑袋,伸出手来抚摸着飞龙眼睛上方的鳞片,嘴里用轻柔的声音发出简短的音节——那听起来像是飞龙的名字。 飞龙发出“咕咕”的声音,随后缓缓的将长长脖子抬起一点点,用鼻头轻轻的拱了拱女骑士的腰,接着它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脖子和脑袋全都再次瘫倒在甲板上,只剩下“咕咕”的叫声还在甲板上回荡,却越来越微弱。 最后一抹生命的光彩消失在飞龙的瞳孔中。 女骑士的手一直按在坐骑的鳞片上,她缓缓的站起身,开始用轻盈的声音哼出缓慢悲怆的旋律。 这时候肖飞才最终确定,迫降的这位龙骑士,和十多天前袭击自己并且毁掉了浮游岛的是同一个人。 他同时确认了另一件事:这家伙头上的附耳果然和苏芳的很像,而且他依稀记得上次见她的时候,她的附耳上用红缎带系了一对金色的铃铛,和苏芳附耳上的装饰刚好呼应。不过这一次,那铃铛不见了踪影,但却无损她的姿色——光看外表的话,她和苏芳不相上下,而身材方面,女骑士明显比苏芳更高挑,可能正因为这样,她和苏芳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就在肖飞搜索脑海中的词汇库,想要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女孩的时候,她的哼唱到了尾声。 余音依然绕梁不绝的同时,女孩转过头,目光在甲板上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肖飞身上。 “哟。”肖飞上前一部,故作轻松的和女孩打招呼,“又见面了,龙骑士小姐。” 女孩不说话,盯着肖飞看了好久,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一副认命了的表情。 “你们不要一起上,”她用生硬的口气说,“一个一个来。” “哈?” 肖飞吓一跳,怎么回事?这是什么节奏? 不光肖飞愣住了,飞行甲板上其他人也全都愣住了。 在场面因为大多数人处于摸不着头脑的状态的同时,骑龙少女神色严肃的注视着肖飞,一言不发,场面就这样冷了下来。 片刻之后,就在肖飞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的当儿,骑龙少女深吸一口气,脸上严肃的表情随之变得像殉道者那般悲怆决绝,她就带着这样的表情,开始动手脱她那件构造奇怪的红白两色的衣服。 在少女的酥胸裸到一半的当儿,肖飞终于反应过来,他对女孩伸出右手同时大喊:“等一下!虽然我不介意饱饱眼福但是在那之前你可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肖飞的声音似乎吓了女孩一跳,她的动作整个僵在那里,随后她一脸莫名的反问:“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都是这样对待女俘虏的吗?” “啥?”肖飞脸上的表情更加莫名了。 ** 一刻钟后。 和飞行甲板一墙之隔的飞行任务简报室里,戚海华猛敲桌子,笑得惨绝人寰。 “听到没,我们这里盛行乱交哦!生下来的每个孩子都有几十个爸爸哦!所以将来苏芳生了娃也得管我叫爸爸……” 肖飞擂了这货肩膀一拳,但自己也笑得不行。 在他们俩对面,骑龙少女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缩着肩膀,整张脸涨得通红,长长尖尖的附耳整个耷拉着,几乎化作她额前刘海的一部分。 戚海华笑道咳嗽起来,咳嗽完了他终于止住小声,然后用一本正经的口吻问眼前的女孩:“所以,你刚刚是准备脱光衣服让我们上?还要是‘一个一个’的上?” 女孩猛的抬起头,狠狠的瞪了戚海华一眼。 “好啦好啦。”肖飞推了一把自己的工程部主官,“你笑够了一边去,别打扰我问正经事。” “好好。”戚海华一边应着一边站起身,向简报室的舱门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肖飞竖起大拇指,“你完了就到我。” 肖飞连连摆手让他快走。 舱门在沉重的金属声响中阖上后,骑龙少女很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这位真让人讨厌。” “他其实人不坏,只是喜欢开黄腔。” “开……什么?”女孩皱着眉头反问肖飞。 “黄腔。” 女孩摇了摇头,看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你们平时说的话和我们不一样对吧?”肖飞问。 女孩点点头。 “那你从那里学的通用语?” “我是风祝,没有掌握铁之民的语言,是不可能成为风祝的。” 肖飞想了想,认为‘风祝’应该是一种职业的名称,从女孩说这话时那自豪的表情来看,这职业在女孩的部族里地位还蛮高的。 “风祝小姐,”肖飞身体稍稍前倾,盯着女孩的双眼,以无比认真的语调问道,“我来理一下刚刚的对话。您因为对我们的不了解,认为我们会对女性俘虏做一些……一些非常粗暴的事情,尽管如此,您依然选择了在我们的船上迫降,并且打算忍受那些粗暴的事情,从而让我们允许你留在船上,对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红着脸点了点头。 “为什么?”肖飞追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不惜做到这个地步?” 肖飞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女孩的表情变得非常的复杂。 “因为……”她的声音里混含着难过与自责,“因为我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族人的期待。我从风祝,变成了叛逆者。” 说着,女孩已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 第26章 “背叛?怎么回事?”肖飞皱着眉头看着女孩,“难道是因为你对我们的袭击没有成功?” 女孩很奇怪的瞥了肖飞一眼。 于是肖飞继续解释道:“你应该是想带走苏芳吧?” “啊,原来她叫苏芳啊,”女孩点点头,“我以为她是别的神社的巫女,被你们抓住了。” “神社是什么?”肖飞疑惑的问。 而这个问题让自称风的眷属的女孩相当的伤脑筋。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那个,供养我们的神的地方。” “供奉。”肖飞小声纠正道。 “抱歉,我们没有学过这种生僻词。总、总之,神社就是我们信仰所在,也是部族的领袖机关。”说到这,女孩暂时停下来,看着肖飞,似乎在确认他是否明白自己表述的意思。 虽然女孩的表述依然存在问题,但因为不妨碍理解,肖飞就懒得去一一纠正了,而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有很多的部族,就有很多的神社。我以为那位苏芳小姐,是被你们捉到的其他神社的巫女,所以打算进行营救。但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她似乎是自愿留在你们当中……” “她是我老婆。”肖飞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 这句话让眼前的女孩停下叙述,一脸莫名的反问道:“她是……什么?抱歉,我不太懂那个词。” “呃,就是伴侣的意思。” 女孩小嘴微张,看来吃了一惊,然后她又自顾自的点头自语道:“原来是这样,为了爱人所以才……” 肖飞轻咳一声,当女孩的注意力重新转向他时,用严肃的口吻说道:“继续刚刚的话题吧。你因为营救失败,为了逃避那个那个,就是神社的惩罚,所以才……” “不,”女孩摇摇头打断了肖飞的话,“这事两码事。虽然营救没有成功,但我已经完成了神巫大人交给我的任务,营救只是我自己根据现状做出的判断罢了,我有十成的把握自己不会因此受到惩罚,正相反,如果我将‘铁之民中拥有一名巫女’的重要情报带回神社,神巫大人反而会大大的褒奖我一番。我之所以会落到现在的田地,是因为别的事情。在我结束任务回到神社之前,神巫大人做出的一个决定,我的命运因此而改变。” “打断一下,”肖飞像小学堂的学生那样在发言的同时举起手来,“这个神巫大人,是你们的宗教首领?” 女孩歪了歪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就是,类似主教……不不,就是你们信仰的最高代言人?” “呃,是这样。神巫大人是我们这个神社和神明最接近的人,也是我们的领袖。” “政教合一啊。” “什么?” “没什么,”肖飞摆摆手,示意女孩不必在意,“我们继续,那位神巫大人做了个什么决定,使得你不得不叛变呢?你要知道,我们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收留一个曾经袭击过我们的人,所以你最好把真实的情况毫无保留的告诉我。” “我明白,”说着,女孩调整了一下坐姿,如字面形容那样正襟危坐,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让我从头开始完整的说一遍好了。我的名字叫静,这是成为风祝之后神巫大人赐予我的法号,从那时候起,这就是我唯一的名字。而我的姓氏,早在我接受洗礼,成为巫女的时候便已经舍去。 “作为一名风祝,除了一般巫女的职责之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监视铁之民——也就是你们的动向,一方面防止你们发现风之眷属的存在,另一方面则必须避免你们和神迹接触。神使虽然强力,但并非不可战胜。” “你说的神使,应该就是我们十天前干掉的那东西吧?”肖飞插嘴道。 女孩——静点点头。 “神使守护空岛上的神迹,一旦神使不能履行职责,就由我们来摧毁神迹。因此,那一天——也就是十一天前,我在你们启动神迹之后突袭你们,并且使用了封禁咒,将蕴藏在神迹之中的神通力封印。” “说是封印,倒不如说是把那什么神迹连同它所在的岛一同摧毁了呢。”肖飞忙不迭的吐槽。 意外的是,静并没有否认。 “我也是第一次使用封禁咒,咒语的效果也出乎我的意料。不管怎样,我的任务完成了,因此我决定返回神社,向神巫大人报告。但是,踏上归途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家乡有什么在等着我。” 随着女孩的娓娓讲述,时间似乎渐渐倒回了十天前的那个午后…… ** 静驱使着坐骑不断爬升,同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自己的附耳上。 终于,她发现一块以太背景噪声有些微妙的区域,于是果断猛拉缰绳,让坐骑掉头向着那块区域飞去。 几分钟后,她穿过了结界。 一个大概只有十平方左右面积的浮游岛出现在静面前,岛中央那颗作为御神木的替代品的小灌木在风中摇曳着自己的枝丫,似乎在欢迎静的到来。 灌木周围用碗口粗细的注连绳围了一圈,在绳子的起点和终点相接的地方,朱红的鸟居伫立在和煦的阳光中。 静突然发现,那鸟居上真的挂了两个鸟巢,鸟巢还很新,却没看见巢的主人。静估计它们差距到了飞龙心脏的以太波动,就循着本能逃命去了。 绕着空岛转了一圈之后,静身上的神印已经和空岛上的式建立了联系,本来沉寂在空岛周围的以太开始活跃起来,岛中央的那棵“拟神木”的树冠上也腾起星星点点的光芒。 再次确认空岛上的术式运转正常后,静拍了拍坐骑的脖子,轻声说道:“我们走。” 飞龙长嘶一声,一扑翅膀改变航向,一头扎向空岛上的鸟居,却在碰触到鸟居之前消失在柔和的闪光之中。飞龙消失的同时,空岛周围的结界暂时失去了作用,小岛暴露在碧空之下,数秒钟后才再一次隐去身形。 另一边,静在短暂的眩晕之后渐渐回过神来,目力所及之处有另一个空岛,岛上的拟神木比方才她看到的那棵要壮硕许多,树叶的形状也不一样。但这棵树却让静倍感亲切——看到这树时,家乡已经不远了。 不等静发出指示,她的坐骑就径自开始俯冲——有拟神木的空岛总是在高空,而神社所在的空岛却在雨云可以触及的低空。 今天的云特别的厚,穿越云层的时候静闻到了闪电的味道。 ** “闪电的味道?”肖飞疑惑的问,“那是什么,电击产生的臭氧的味道吗?” “呃……”静一脸的困惑,“电击……产生的臭氧?这……我不知道,我们都是这样形容这种感觉。” 女孩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我肯定那味道一点都不臭。” 肖飞一不小心笑出来。 静歪着脑袋,莫名其妙的反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很抱歉打断你,继续。” ** 总之,穿过云层的时候闻到了闪电的味道,沾染到皮肤上的水汽也特别的厚重,这说明很可能有大雨即将到来——说不定已经来了。 静不喜欢被雨淋湿的感觉,头发会粘在一起,衣服会变得很重,更重要的是湿掉的羽织会粘在身上,而且变成半透明,会引来男人们色迷迷的目光。 带着对大雨的担心,静穿过了云层,却没有如预料的那样一头撞进雨幕中。 同时,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森林和翠绿色的农田的浮游岛群出现在静的视野之中。从上方俯视,保护岛群的八丁标组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将风之眷属生活的浮游岛全部囊括其中,而连接岛屿的阶梯桥则像一条条长长的细线将所有的岛屿连在一起。 静飞向位于岛群中央的大岛,这时候两骑龙骑士迎上来。静打开龙鞍上的小包,掏出自己的神牌。 “风祝大人,”领头的龙骑士瞥了眼神牌,就平举手中的武器向静行礼,“欢迎归来,您辛苦了。” 刚开始的时候静还不太习惯被人这样毕恭毕敬的对待,而现在她不但能坦然的面对他人表现出的敬意,还能顺便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并不是静想要高高在上,只是大家都认为风祝就应该和平凡人不同,静只是回应大家的期待罢了。 一脸默然的点头致意之后,静就从两名巡逻兵身边飞过,向着神社本殿所在的大岛降下。 随着距离的减少,隐藏在繁茂森林之中的鸟居和盖着青色琉璃瓦的屋檐一一进入静的视线。 “回家了。”静小声说道,胯下的坐骑用一串咕咕声回应。 在驯龙场着陆后,静见到了第一个熟面孔。 “欢迎回来,姐姐大人。”穿着见习巫女那略显朴素的羽织的女孩双手按住膝盖,向静弯腰鞠躬。 “好久不见,琉璃。” 琉璃并非静的亲姐妹,而是神社里的后辈,在静成为风祝之后,她就被指派来服侍静。不过此时见到自己的侍女让静觉得很奇怪:“你怎么跑到驯龙场来了?啊,是看上哪只幼龙了吗?” “不,”琉璃摇摇头,“我是来专程来迎接姐姐大人的。” 琉璃的话让静更加疑惑了,巫女虽然也有神印,但那是洗礼的时候刻上的浅层印记,和风祝身上那经由神降术获得的神印等级完全不同。琉璃不可能察觉到八丁标之外的以太波动,她会专程来迎接只有一个可能…… “神巫大人感受到到了姐姐您归来的波动,”琉璃接下来的话印证了静的猜想,“所以神巫大人就让我来迎接姐姐了,说是务必让姐姐尽快沐浴更衣,然后去神宫见她。” ------------ 第27章 静在琉璃的伺候下,很快完成了沐浴更衣。 琉璃将静送到里山门之下,随后毕恭毕敬的站在山门前目送静沿着长长的石阶拾级而上。从里山门到神巫所在的神宫一共要经过一百一十个鸟居,整整一千级台阶,对任何人来说走完这些台阶都需要相当多的体力。 所以,外出的风祝归来一般都会先向当班的神官口述报告,然后休息到第二天一早,才沐浴更衣前往神宫觐见神巫大人。 静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沿着石阶上行,她一向对自己的体力有信心,但在外巡行的疲惫让她的步子略显沉重。而代表风祝身份的阵羽织带来的闷热,更让静的心情变得愈发糟糕起来。 静一边走,一边寻思神巫大人究竟为什么传唤自己。 “难道说,神巫大人已经知道铁之民当中有天赋秉异的巫女的事情了?”静低声自语道,可随后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等静终于走到石阶尽头时,她脑海里所有的念头都被疲惫赶走了,据说这便是当年神宫的建设者设置这长长石阶的用意:攀登的过程能净化攀登者脑海中的杂念。 穿过最后一道鸟居,神宫正殿就在眼前,静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走过最后一段两侧插满幡旗的石板路,穿过宽大的、画着神宫印记的帷幔,进入宽大的正殿内部。 熏香的味道一下子将静的疲劳全都激发了出来,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地方躺下,痛快的大睡三天。 可她现在不能这样做,统领整个部族,并且能直接聆听风神教诲的神巫大人就坐在大殿正中的神座上,满脸威严的俯瞰着刚刚进入大殿的静。 当静在大殿中唯一的坐垫上跪下后,神巫大人那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便在大殿的每个角落同时响起:“辛苦啦,静。” “承蒙关照。关于这次巡行中遇到的……” “那些稍后我会看神官呈递的文书。”神巫大人打断了静的话,随后她在静惊讶的目光中从神座上站起,一步步的走下祭坛,来到静面前,伸出手按住静的头。 这个动作代表祝福,静赶忙面颊微垂,闭上双眼。 神巫大人就这样按着静的头,用一贯的不急不缓的语调宣布道:“孩子,你是幸运的,在你归来之前风神降下神谕,你被选作下一位神嫁。” ** “神嫁?”肖飞忍不住打断静的话,“你们所说的神嫁,难不成和我们这边的神嫁是一个意思?” 静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反问道:“铁之民……不,你们这边也有神嫁?” “嗯,不过那是在教会依然有势力的时候的事情了。我也只是在圣职者的手抄本里了解过那段历史,教廷以神嫁的名义将年轻漂亮的女孩选入教堂,但实际上那些女孩都成为了红衣主教们的玩物。这种行为泄露之后,引发了名为粉红革命的叛乱,叛乱者打着解放神嫁的旗帜冲进教堂,然后把无辜的修女全都拖出来轮了……” 肖飞说着说着发现静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还下意识的远离自己,赶忙刹住话头,回到原本的话题上:“这是上千年前的事情了,在那之后,科学技术持续发展,人类的船只逐渐离开教廷能支配的空域,在全世界生根发芽,世俗势力的不断强大导致教廷衰落,当骑士团宣布脱离教廷自主行动之后,教廷就彻底成为一种象征性的存在了,而神嫁这种东西,也理所当然的不复存在。” 静深吸一口气,随着表情的缓和,她的好奇心悄悄的在她脸上露出了小尾巴。 “你们,不信神吗?” “有人信,有人不信,而在我们船上,大部分人都是科学主义者。” “科学……”静似乎不明白科学这个词的意思,不过她很快摇了摇头,看起来不打算深究,“我们风之眷属所说的神嫁,和您刚刚描述的有些不同。成为神嫁的女孩并不会变成上位者的玩物,但是……至少在我看来,我们的神嫁的命运更加悲惨。” 肖飞心想:“那当然了,所以你才不惜被轮也要叛逃到我们船上,不是么。” 但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而是继续听女孩的诉说。 但女孩却沉默下来,从表情上看,肖飞觉得她在犹豫。 肖飞耐心的等着女孩天人交战,并不急着插话。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肖飞的耐性快到极点的当儿,女孩叹了口气,说道:“把接下来这些告诉铁之民的话,我就彻底触犯了风之眷属的规矩,再也不可能回到故乡了。” “所以你也可以选择不说。”肖飞冲女孩耸耸肩,“你现在已经没有飞行的手段了,我们又不能强行把你从船上踢出去。当然你要是个男的那就难说了。” 肖飞最后一句当然是开玩笑的,但静却一副完全当真了的样子。 “果然还是要我献出身体……” “不,最后一句是玩笑。”肖飞赶忙打断她的话,“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说不说由你自己选择。” “可你刚刚还要我拿出一个可以让你信服的说法……” “也就是说,你的表现已经说服了我。”肖飞坦然表态,“不过,我虽然是舰长,但也不能完全无视他人的意见。说服我之后你还得想办法说服另一个比我更难缠的对手。先不说这些,现在,你还打算告诉我那些会让你彻底触犯族规的事情吗?” 女孩想了想,然后看着肖飞的眼睛用真诚的口吻答道:“我想,我还是拿出更多诚意为好。你们收容了我,我不应该对你们有所隐瞒。更何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背叛部族和信仰的苗头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根植在我的脑海里了。” 说完女孩扭过头,双眼转向舷窗,透过舷窗的玻璃注视着外面那一望无际的碧空。 “我们风之眷属,没有你们铁之民的技术,我们没有办法像你们这样建造钢铁的大船,也造不出那些威力强大的武器。正因为这样,千百年来我们都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踪迹,幸好有神使的存在,你们的船只无法深入我们居住的区域,但神使并不受我们支配,所以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 “为了应对这些意外,同时也为了维持我们一族赖以生存的神迹的运转,风祝和巫女的力量不可或缺,这种力量可以支配你们口中的以太,来完成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叫这种力量‘神通力’。但是,自然降生的婴儿,觉醒神通力的几率非常的小,每年可能只有一两个新生儿被发现这种力量的端倪,这显然是不够的。 “这种时候就要依靠神嫁了。被选中的风祝放弃人类的身份,成为神的新娘,自己的意志前往神国,留下的肉体将和神木共生。随后,神官们会将每年比武大会上表现最优异的男性的生命精华注入成为神嫁的女孩体内,接下来的数十年,她会不断的生育,每年四胎甚至五胎。神嫁产下的女孩,有相当大的几率拥有非常优异的神通力,所以神嫁对我们一族的延续与繁荣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正因为这样,失去生育能力之后的神嫁,一律被供奉在神殿最深处,随时接受族人的朝拜,死后也会以和神巫同等的规格下葬。 “被选作神嫁……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我应该为能承担这种重任而欢欣鼓舞……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我在巫女时代,曾经负责照料上一位神嫁居住的神殿。所以我看到了,我知道神嫁们在进入神殿深处被供奉起来前的样子。每天早上我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神嫁船上的排泄物,然后往她脖子上的开口里灌入流质的食物。她的胃功能非常的孱弱,所以食物都进行过预处理,有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还知道,神嫁是没有手脚的,因为生育时的剧痛可能让手脚抽出乱舞,和神木共生之后神嫁的肌肉力量得到强化,四肢抽搐起来极其危险,所以手脚就这样被去掉了,我们在神殿深处看到的那些结束任务的神嫁,衣服下面的手脚都是赝品。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非常害怕自己被选中成为神嫁。在负责其他工作的姐妹们对我表达羡慕之情,并且期待成为神嫁的同时,我却在祈祷千万不要选上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已经……” 静停了下来,目光低垂,放在桌上的双手握在一起,似乎这样才能止住指尖那不受控制的颤抖。 肖飞隔着桌子伸出手,轻轻握住静的手。女孩的手冷得可怕,而且因为出汗而显得有些油腻,但肖飞对此完全不在意,倒不如说,那层细密的汗珠反而凸显了女孩肌肤那充满弹性的触感。 肖飞轻轻捏着女孩的手,对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有了更加直观的认知。 “说实话,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颤抖,我不知道什么东西让你觉得如此害怕。”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静任凭肖飞握着自己的手,用比刚才纤细许多的声音说道,“但是,一想到我背叛了族人的期待,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我的身体就会像这样不受控制的颤抖……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肖飞撇了撇嘴,这时候很久以前和一位科学者的闲聊闯进了他的脑海。 那位科学者在研究一个肖飞闻所未闻的领域,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研究人心的构成”,因为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肖飞就和他聊了起来。现在肖飞依稀记得那位科学者说过,人类对既定的社会规范会抱有本能的敬畏,一旦某个人打算违反规范,就会产生紧张、自责甚至恐惧的情绪。通过这种方式,人类社会才得以维持和运转。同时那位科学者还提到,可以通过暗示之类的方法来强化这种对规范的敬畏。 现在看来那位肖飞早已忘记姓名的科学者并不是胡说八道,眼前这位少女的颤抖八成就是因为这个。 不过肖飞并不打算向静解释这些,而是用温柔的声音对她说:“你现在在我们铁之民的大船上,你的族人也好,风神也罢,它们再也不能伤害你了。你也看到了吧,我们连神使都杀掉了。” 静怔怔的看着肖飞,整个人都傻掉了。她就这样和肖飞对视了数秒,才猛然醒悟过来,局促的挪开目光,脸上红霞漫天。 “……谢谢。”女孩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道。 “不客气。那么,接着讲吧,你怎么逃出故乡的?” ------------ 第28章 静瞥了的将目光移开。 “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开……” “抱歉。”肖飞松开手,一脸遗憾。 静松了口气。 把双手往自己这边缩了缩之后,她继续说道:“神巫大人的话吓了我一跳。当时我动摇得非常厉害,但神巫大人似乎以为我是高兴得六神无主了。察觉到这一点后,我就利用它来掩饰动摇,随后向神巫大人告退。离开神宫的时候,我非常担心神巫大人会突然下令将我抓起来,因为我竟然在神宫这样神圣的地方想着背叛从小开始就信仰的神明。 “但是,我安全的离开了神宫。这让我确定,神巫大人并非全知全能。当然,我也怀疑这是神巫大人给我设下的圈套,为的是考验我对风神大人的信仰心和忠诚度,可我还是开始计划逃跑。” ** 从浴池里出来时,一个完整的逃跑计划已经在静的脑海里成型。 她拉开浴室的拉门,侍女琉璃早已拿着浴巾等在外面。 静像往常一样张开双臂,让琉璃擦拭身体。 琉璃一边用比往常更加细致的动作擦拭静的每一寸肌肤,一边用惋惜的口气说道:“能像这样擦拭姐姐大人的身体的机会已经所剩无几了呢,不知道姐姐大人成为神嫁之后会不会继续让我照料……不过,我想应该没戏,我这种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风祝的普通巫女,不可能有这样的光荣……” 静下意识的想起自己的巫女时代,被选中负责照顾神嫁的时候,姐妹们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自己,她的闺蜜们还开了一个小小的庆祝会,几个人一起偷偷的犯了禁喝了清酒。 当时喝到摇摇欲坠的自己,大概没想到仅仅几天之后自己的想法就会发生那样巨大的改变吧。 被选中成为神嫁的人真是倒霉透了——这样的想法一度让那时候的自己害怕不已,时时刻刻都处于被当做叛逆的恐惧之中。 即使现在,这想法也让静的指尖微微的颤抖。 “姐姐大人,您怎么了?”琉璃敏锐的发现了静的异常,一脸关切的询问道。 静抬起左手,抚摸着琉璃的脑袋。 “抱歉,琉璃。” 突然从静口中冒出来的话语,让琉璃一脸莫名:“姐姐大人您在说什么?您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没错,”静在心里答道,“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把你卷入其中,说不定会对你造成巨大的伤害。” 虽然抱着这样的想法,但静依然决定实行自己的计划。 她左手从琉璃的头顶滑到她的肩膀,轻轻一用力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 “姐姐大人,这……” 静竖起右手的食指,轻点琉璃的上唇,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的话语堵了回去。 “呐,琉璃,帮我个忙好吗?我呢,马上就要成为风神大人的新娘了,但是我还没有尝过情爱的滋味。” “不行呀姐姐大人,神嫁不是处女的话,神明大人会生气的……” “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忙啊。”静的腮帮子几乎贴着琉璃的脸颊,说话时呼出的气息直接吹在可爱后辈粉嫩的肌肤上。 琉璃的脸已经红透了,她双手轻轻推着静的肩膀,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这、这……” 静继续用话语魅惑琉璃:“女孩和女孩作的话,神明大人也会网开一面呀。” 这句话,让琉璃双手那本来就不强的力道完全消失了。巫女之中本来就流行这种同性间的游戏,虽然巫女和风祝都是可以嫁的,但在准许出嫁的年龄之前,她们被禁止和男性过多的接触,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青春的欲火。 不过一般情况下,女孩子们不会做得像现在的静这般露骨就是了。 静把手伸进琉璃的巫女服,轻轻抚摸着那尚未成熟的胸部,在琉璃的呼吸渐渐变得娇艳起来后,她吻上了琉璃的嘴唇。 这突然的行动让琉璃神智恍惚,而静等的就是这个瞬间。 她的神通力趁着这个间隙灌入琉璃的身体,夺取了琉璃的神印的控制权。强烈的精神冲击让琉璃瞬间失去了意识,瘫倒在静的怀中。 静抱着琉璃,竖起头上的附耳仔细的聆听周围的动静。 过了大概五分钟,她才长出一口气。 静也想过用其他手段弄晕琉璃,但都不现实。窒息之类的手法需要时间太长,而且琉璃多半会挣扎,怎么说她也是有神印的巫女,挣扎起来多半会下意识的使用神通力,那样的话很可能被住在附近的其他巫女甚至风祝察觉。而打击类的手段,静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掌控好力道,既不伤害琉璃,又让她瞬间晕倒。 想来想去,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在琉璃精神懈怠的时候瞬间夺取她的神印,让神通力逆流冲击她的精神。为了减少神通力造成的波动,实行这计划的时候静最好要和琉璃有大量的身体接触,静的神印应该尽可能多的贴着琉璃的身体。 权衡之后,静便决定色诱自己可爱的后辈。 得手之后,静把琉璃抱进主屋,二话不说开始脱她的衣服。琉璃虽然是后辈,年龄也比静小不少,但身高却和静差不多,她的巫女服静穿着基本合身——除了胸部之外。 穿好巫女服之后,静在穿衣镜前稍微检视了一下自己,发现胸部的违和感比预想中大,正打算脱了一副缠几圈裹胸布,光溜溜的躺在地上的琉璃发出了一声可爱的娇喘。 静吓一跳,确定琉璃没有醒来之后,她决定就这样落跑。 临走之前静给琉璃盖上了被子,然后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了,琉璃。” 接着,她穿过主屋,拉开玄关的门。 结果迎面碰上奉行所的夜巡队。 “哟!”领头的代官竟然还和静打招呼,着实把静吓得不清,以为他认识琉璃。好在男人接下来这样说的:“照顾未来的神嫁大人辛苦啦。” 静点点头,随后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巫女,对奉行所的代官不能用风祝的架子,便双手按住裙裤,向代官鞠躬。 “这是我职责所在,代官大人巡夜也辛苦了。” “哪里哪里,小妹妹你工作结束了吧?要不待会和我们一起去乐一乐?我们不会让你违反神社的禁律的,只是找点乐子……” “抱歉,”静再一次鞠躬,“我必须赶回神社,向神官大人做例行报告。” “是嘛,那就没办法了。” 告别了夜巡队,静快步赶往驯龙场。驯龙场的守卫看她亮出琉璃的神牌之后还挺惊奇:“我们已经接到通知,将静大人的坐骑转到骑兵队名下了啊……” “静大人明天还想最后飞一次,所以派我来传达,同时要我查看一下飞龙的状况。” “呃,这……”守卫犹豫的时候静简直紧张死了,生怕他认出自己,毕竟她完全没有乔装。不过,普通人面对风祝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垂下目光,而静犹豫还没到能正式出嫁的年龄,平时就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所以那守卫和奉行所的代官一样没有认出她来。 “好吧,”守卫说,“未来神嫁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明天让静大人悄悄来驯龙场就是了,我会跟场主打招呼的。” 守卫似乎自顾自的对静的话做了一些脑补。 托了这脑补的福,静终于进入驯龙场,来到陪伴自己近十年的坐骑身边。 飞龙一下子就认出了静的味道,马上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站起身子,用鼻头拱着静的腰肢。 “奇怪,它……过去有和你这么亲昵吗?”跟在静身后进来的守卫相当的诧异,“这条龙的忠诚度可是数一数二的高,平时我们靠近都要小心……你装龙鞍干什么?” “测试龙鞍的状况,如果明天静大人从龙背上摔下来怎么办?”静一边用语言拖延时间,一边用灵巧的动作快速安装龙鞍。 “可是这让我很难做……等下,你的长相我怎么觉得……” 静一抬手,神通力产生的冲击波就将守卫直接打飞出龙屋的栅栏,撞在通道另一侧的石壁上。 接着,她用了十几秒钟完成最后的安装步骤,稍微拉了拉龙鞍确定没问题之后,她一纵身跨上了鞍子,然后一抬手打穿了龙屋那木头和琉璃瓦组成的屋顶。 “冲啊,末九!” 静大声呼喊着坐骑的名字,坐骑则以一声长嘶作为回应,随即猛拍翅膀冲上天空。 由于没有时间安装缰绳,静只能双手抓着龙鞍的边缘,同时用脚蹬和话语来操控飞龙,好在她的坐骑和她搭档那么长时间,早已有了默契,一人一龙就这样向着天际蹿升。 这时候静才注意到,夜空中早已乌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突然,一道电光窜过天空,电光之中静注意到有一队飞龙正快速向自己的方向赶来。 静心中暗道不好,因为仓促逃跑,她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连发动术式所必须的纸符之类的道具都没带。没有术式的引导,神通力的用途有限,能用作武器的就只有刚刚那种冲击波而已。 这时候,飞龙已经追近了,一只响箭呼啸着撕开静身边的空气。 ------------ 第29章 静习惯性的拉龙鞍想做一个横滚躲避接下来可能的箭雨,却猛然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上缰绳。 好在那支响箭的作用并不是指示攻击方向,而是单纯的警告——这个时候静才发现响箭的尾巴上没有带指引目标用的荧光。 后面有人喊话,但都被风声和时不时响起的雷声盖过,这让静长出一口气。没有使用神通力喊话,说明追击的骑兵中没有风祝,只是一般的巡逻队。 就算没有携带弓箭和纸符,静面对一般巡逻队的时候还是相当有底气。 这个时候静无比庆幸风之眷属没有铁之民那样的技术——静全副武装的情况下尚且要对铁之民手中铁与火的力量畏惧三分,现在这种状态对上铁之民只有投降和死两个选择罢了。 一想到这点,静的心情就变得抑郁,仅仅几个小时之前,她还怀着风祝的骄傲,对铁之民不屑一顾,更遑论投降了,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见警告无效,追击的骑兵队开始发射箭雨。 静启动神通力,不断的形成冲击波向后发射,极力吹开袭来的箭矢,同时不断的用脚蹬撞击末九的背部,催促它加快速度。 这时候,一发焰火从中央神社的正殿发射升空,在静背后炸出一片璀璨的红色火花,那是代表紧急事态的信号,静知道接下来不光是风祝,就连普通的巫女都会跳上坐骑,前来追击自己。 不过,现在前来追击已经太晚了,只要静不被追击的骑兵队射中,现在才向驯龙场赶去的风祝们肯定没有办法追上静。 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神巫大人的神通力。 那是静的部族所拥有的最强大的力量,传说神巫大人年轻的时候曾经一击击沉铁之民的船只。 但是,部族的人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神巫大人亲自出手了,至少静的记忆中她从未见过神巫大人亲自上阵使用能力,风祝前辈们上一次目睹神巫大人展示力量,似乎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当然,普通人在每年元旦祭典上还是会看到神巫大人展现风神的权能,但静知道那些都是糊弄人的把戏。 但静依然忌惮着神巫大人的力量,因为在接受神巫大人的赐福时,静不止一次直接接触神巫大人掌心的神印,她能感受到力量的涌动,她知道神巫大人比自己更强,却不确定是否强到传说中地步——这也是现在部族里年轻巫女和风祝们一致的看法。 正想着,静感受到周围风的躁动。 不会错,有神通力正在影响着自己周围的空间。 她回头瞄了一眼,发现追击的骑兵队早就被甩开了相当的距离,队伍中也根本看不到启动术式的光。 静暗叫不好。 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使用神通力,怎么想都只有神巫大人一人了。 静下意识的望向神巫大人所在的神宫,却没有看到任何可以辨认的光影,只有代表告警的红色焰火填满了整个视野。 然后她和坐骑一起冲进了电光滚滚的乌云之中。 进入乌云的瞬间,静身上就带上了一层静电,风一吹就发出各种噼里啪啦的声音,来不及扎起来的头发也散开来,在带着浓重水汽的风中狂舞不止。 与此同时,周围涌动的神通力开始变得汹涌,让静的附耳开始隐隐作痛,身上的神印也开始共鸣,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灼热和剧痛汹涌而来,那个施术者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继续灌注力量,静就会因为剧痛而晕倒。 静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只要冲过乌云,就出了结界的范围,就算是神巫大人应该也没有办法影响到这么远的地方,只要再坚持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静骑着飞龙冲出了云层,视野豁然开朗的瞬间,夺目的电光就盖过了璀璨的星空。 电击直接命中末九的翅膀,飞龙发出惨叫,坐在它背上的静虽然有龙鞍绝缘,也被电晕过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杀死好不容易选出的神嫁,神巫大人电击的强度显然经过精确的掌握,静只是晕了不到十秒钟便醒转过来,然后她发现末九正挣扎着飞向高处那竖着鸟居的小空岛。 但是,末九的扑翼的动作非常的僵硬,刚刚电击显然大大拖延了它爬升的速度。 静担心的一回头,果然看见追兵冲出云层。 这一次有神通力将话语送入静的耳廓。 静毫不犹豫的将这些话语甩到脑后。 只要到了鸟居旁,启动上面的术式,静就能立刻摆脱追兵。就算神巫大人亲自来调查,也需要一天以上的时间来定位静的去向。 那艘和神使交战的铁之民的大船,应该会停在交战的空域进行修复才对。 只要上了那艘连神使都能战胜的船,就没有人能把自己抓回来了——静这样相信着。 空岛就在眼前了,静都能用肉眼从夜幕中区分出鸟居的轮廓。 后面的追兵发动了攻击。 静无比清楚射向自己的箭矢的特性,她甚至能区分出附加在箭矢上的术式出自谁之手。风祝之间的关系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融洽,看静不顺眼的风祝大有人在,静甚至能从她们编织的术式中,感受到满满的恶意和幸灾乐祸。 那些箭矢毫无疑问会直取自己的要害,她们才不会顾虑失去神嫁之类的事情呢。 在箭矢触及到自己前的刹那,静强行连上了空岛的术式。强行启动术式产生的闪光照亮夜空,闪光消失后,夜色中已经没有静和坐骑的影子。 ** “因为我强行启动术式,我的坐骑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我反到只是被自己的神印烫了一下。”静的表情非常的难过,“杀死末九的是我。但它直到最后一刻都毫无怨言。你们铁之民可能会认为飞龙种没有智能,但在我们看来,龙都是有灵性的。” “关于这点其实因人而异,我们当中也有人觉得狗是有灵性的,甚至认为它能听懂通用语。” 肖飞换了个姿势,活动一下坐麻了的腿,随后问眼前的女孩:“你的故事还有多长?” 女孩摇摇头:“就这么多了,本来我打算找不到你们的话就再移动一次,直接移动到有很多大船聚集的空域找人收容我,那样也能增加神社追踪我的难度。但是末九已经经不住另一次移动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在这片空域徘徊,希望能碰到你们。” “最开始的时候就往繁华空域移动不好吗?”肖飞一副不解的模样,“那地方随便都能碰上船,何必一定要找我们。” 静看着肖飞,坦白的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们这里有我的同族,相比孤身一人,还是这样比较令人安心,不是吗?” “说得也是。那么,静小姐,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请你务必如实回答。” 静点点头,正襟危坐,一副“你尽管问”的态度。 “首先,你们所使用的那套移动用的术式,最多能传送多大的东西?” “在有风祝引导的情况下,通过一个小队的骑兵队没有问题,我想再大的东西应该就过不去了。” 肖飞撇了撇嘴,看来不可能通过那些空岛来进行母舰的移动了,要不然的话相关的情报卖给贸易联盟绝对能大赚一笔。 “第二点,你可以带我们去作为术式载体的空岛吗?” 这个问题静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点头答道:“可以,不过我昨天晚上使用的移动,到现在时间已经不短了,神社随时可能完成定位,派来追兵。” “一个飞龙小队的武力大概能有多强?”肖飞问。 “应该无法威胁到你们的大船,但是过来的可能不止一个小队,两次传送之间的间隔最少十五分钟,我不认为你们能在十五分钟内消灭一支有风祝的飞龙小队。” “我们可是连你们的神使都击败了。” 对于肖飞的说法,静轻轻摇了摇头:“那不一样,面对风祝,你们铁鸟不起作用。而你们的大炮打不中飞龙。” “我们还有防空炮。” 肖飞话音落下后,女孩不再说话,而是用眼神和肖飞对抗。片刻之后,她叹了口气。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防空炮到底是什么,有多强的威力,但是,只要神巫大人不亲自过来,单凭几个风祝和几对飞龙应该奈何不得你们的大船。我会引导你们去空岛,可我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了。”肖飞笑道,“实际上我们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很好,未来我们需要和贸易联盟的贸易船以及碰到的其他船只交换各种补给和装备。因此我们必须收集一切可以用来换东西的筹码,包括空岛上的树、鸟居和你们风之眷属掌握的各种秘密。” 静看着肖飞,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浮现出失望的表情。 她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们……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贪婪。” 接着她用更小的声音嘀咕道:“我还以为遇到了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最后这句由于声音实在太小了,肖飞完全没听清,只是隐约猜到这是一句抱怨。他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走吧,”他站起来,对静说,“我们去舰桥。” ------------ 第30章 肖飞领着静一出房间,门边的两个卫兵首先吓到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舰长……”其中一个来回看着肖飞和静,犹豫不决的问道,“这……审完了?” “审完了,话说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味儿不太对啊?”肖飞皱着眉头看着比他还要年轻的小毛头,结果对方拧过脸,和同伴交流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肖飞怎么会不明白这什么意思,他损友里面就有个超爱开黄腔的主儿,于是他拿出前辈的口吻教训道:“别没事就往那方面想,不然将来活该自己撸一辈子。” 说完肖飞才想起来旁边还有妹子在,下意识的就瞥了妹子一眼,结果看见妹子一脸困惑。 “撸一辈子?抱歉,这……什么意思?”从静那完全没有半点羞涩意味的表情看,她是真的不懂,至于是语言隔阂还是风之眷属全都不撸管,肖飞就不得而知了。 肖飞思考了一秒钟,决定还是不跟她解释为好,就敷衍道:“这是我们一族单身男士的一种娱乐活动,不必在意。” 两个卫兵一副憋笑憋得好辛苦的样子,肖飞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转身沿着通道向前走去。 静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卫兵小子,就在这时候刚刚说话的那位瞄了眼肖飞的背影,随后转向静,用手比划了一下撸管的标准动作。 静刷的一下脸就红透了,她非常窘迫的移开目光,紧赶两步追上肖飞,默不作声的低着头跟在肖飞身后,很快走远了。 两人身影小时候,两个卫兵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完刚刚一直没说话的那小子终于开口了:“你还别说,这大姐确实漂亮。” “轮不到你的,撸过就算了。”他同伴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 肖飞刚推开通往舰桥的最后一道舱门,几双眼睛就一同转向他。 “审讯进行得怎么样?”谢娜的话刚出口就刹住了,她惊讶的看着跟在肖飞身后进入舰桥的女孩。 “静小姐同意与我们进行合作。”肖飞忙不迭的对谢娜说道。 这个时候静正好奇的环视舰桥,然后目光毫无意外的和苏芳对上了。 两个人可能同时想起十几天前在浮游岛上初次见面的情景,表情一时都有些尴尬,但最后,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静仔细的打量着她曾经试图营救,最后却算计了她一把的陌生女孩,苏芳则神色复杂的注视着静头顶上的附耳。 两个可能血管里流着相同血脉的女孩对视的当儿,肖飞和谢娜已经迅速统一了意见。 “去看一看也好。”谢娜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异民族的技术是极好的交易筹码,科学者和圣职者都会感兴趣的,骑士团的话……” 谢娜苦笑着摇了摇头。 狩猎民族普遍对骑士团印象不怎么好,实际上大多数人对掌握繁华空域事实上的统治权的骑士团都没什么好印象。 既然统一了意见,肖飞果断扭头对还在和苏芳互相打量的静说:“好了,接下来就靠你了,引导我们去找那个浮空岛吧。” “咦?诶?哦好。”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着她往前走了两部来到肖飞和谢娜身边,也不看罗盘,就伸出手看似随意的那么往天上一指,“大概是这个方向。” 肖飞不由得皱眉头。 “就……没有什么更确定一点的说法吗?方位、坐标和距离什么的……” 静一脸为难,支支吾吾的说道:“距离的话,末九……就是我的坐骑飞十盏茶那么长时间的距离……” 肖飞只想扶额,十盏茶是多长时间啊! 他摇了摇头,根据刚刚静指的方向报出了一个大概的航向,然后向航海长下达了转向新航向的命令。 随着航海长复述命令,脚下的甲板向着左边微微倾斜。 “工程部询问为什么转向。”通讯兵报告,“动力部也发来了同样的询问。” “告诉他们,我们去寻找宝藏。” “工程部还询问,飞行甲板上的飞龙尸体怎么处置。” 肖飞扭头看着静,女孩深吸一口气答道:“根据我们的习俗,死去的坐骑将化作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与我们同在。” 肖飞和谢娜对视一眼,发现后者和他一样闹明白女孩的话什么意思。 于是肖飞只好一边挠后脑勺一边问静:“就是说,我们该怎么处理?” “吃掉,”静神色平静的答道,“鳞片和心脏你们如果要拿去做原料就尽管拿去,我们把这视为天地之间循环的一部分,所以你们不需要顾虑我的感受。在我的家乡,族人们也是这样处置死去的飞龙的。” “这样啊,”肖飞点点头,对通讯兵说,“通知工程部,按照一般的飞龙种猎物处理流程处理甲板上的飞龙尸体,同时要戚海华组织一队精干的男生,准备登岛。除了武器之外,要他们准备好锯子。” 肖飞的话让静皱起眉头:“锯子?” “树木可是珍贵的奢侈品资源。” “你们不能锯断神木……这是我们风之眷属的……”静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停了下来,卡了一会儿之后,女孩叹了口气,“算了,我已经不是风之眷属了。” “需要我们举行一个欢迎会,欢迎你加入铁之民的行列吗?”肖飞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就在这时候,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苏芳突然皱起眉头,把身子完全转向侦听仪操作台,同时抬起双手按住装在她附耳上的感应元件。 片刻之后,在肖飞注意到苏芳的异样的同时,女孩高声报告:“我听到奇怪的波动,像是龙群,但数量太少了,也太分散了。” 肖飞不由得蹙眉。 而静则斩钉截铁的说道:“是追击的骑兵队!他们来的比我预料的要快!” “我们应该立刻转向!”谢娜一脸紧张的建议道。 航海长也看着肖飞,一副随时准备扭舵盘的模样。 “不,”肖飞摇了摇头,“维持原航向。” “我反对贸然将母舰置于危险的境地!” 肖飞看了眼面色铁青的谢娜,随后扭头盯着静的脸再一次向她确认道:“骑兵队能威胁到我们的母舰吗?” 而静也给出了和刚刚几乎完全相同的答案:“只要神巫大人没有亲自过来,骑兵队就没有办法威胁到你们的大船。” “很好,”肖飞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战斗警报,全舰战斗配置。让工程部派人去操作防空炮。” 肖飞话音落下的瞬间,通讯兵就扳下了战斗警报的拉闸。 片刻之后,通讯兵扭头问肖飞:“工程部问,操作哪组防空炮?” “全部防空炮都去人!”肖飞有些不耐烦的一挥手,“就算飞行甲板没人负责也无所谓。” 现在母舰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人,男生们全用上也不一定够操作剩下的那些防空炮位的。 通讯兵传达肖飞的命令的同时,苏芳继续报告:“还有一分钟进入目视距离,方位910。” 肖飞看了眼静,发现女孩相当的紧张,身体绷得笔直,脸色异常的严肃。 “放轻松。”肖飞忍不住开口安慰道,“你不也说了你们的骑兵队威胁不到我们的船吗?” “可是,万一神巫大人亲自出动来追捕我的话……”说着静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谢娜皱着眉头瞄了肖飞和静各一眼,看起来她在寻思“神巫大人”究竟是个啥,但她并没有开口询问。 这时候一直握着舵盘的航海长报告:“910方位,目视确认目标。” 肖飞伸手抓起摆在空图桌上的双筒望远镜,两步来到舷窗边,观察着从天边逐渐向母舰接近的龙骑兵队。 “瞭望哨报告,他们一共看到33只飞龙。飞行甲板的引航站也报告观察到目标。” “主炮塔开始转向,”肖飞说,“依靠目视手动追踪飞龙群。” 几秒钟后,舷窗外面,舰桥正前方的两座主炮炮塔开始缓缓转动,蒸汽动力机关运转的同时,大股的气体从炮塔座圈上的盘气孔中喷出。 肖飞满意的从主炮塔上收回目光,同时问通讯兵:“防空炮的情况呢?” “没有报告。” 肖飞撇撇嘴,不过毕竟在过去的几十天里基本没什么功夫理会母舰的副炮,工程部会手忙脚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扭头看着静,一本正经的确认道:“追来的人里没有那位神巫大人吧?” 静轻轻摇了摇头。 肖飞刚打算说什么,通讯员的声音再次响起:“飞行队问需要起飞迎敌吗?” 肖飞看着静,用目光询问她的意见。 “最好不要起飞,追来的骑兵队里肯定有风祝,虽然她们对你们的大船没什么威慑力,但停止那些铁鸟的心脏易如反掌。”静一脸肯定的对肖飞说。 于是肖飞果断下令:“告诉飞行队,让他们听从戚海华安排上防空炮位帮忙!” 这时候飞龙已经接近到可以用肉眼分辨骑在龙背上的骑士的地步,他们分成两队左右包围了母舰,然后为首的一骑向天空连续射出了三发焰火。 “那信号什么意思?”肖飞问。 “合作或者开战,你们选一个。”静平静的答道。 ------------ 第31章 “铁之民!”闷雷一般的声音在舰桥外的空气中炸响,震得舰桥的玻璃嗡嗡直响,“立刻交出我族叛逆分子,我们可以网开一面。” “既然都要喊话为什么打信号弹?”肖飞一副不解的模样,但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要求各战位报告状况。” 通讯员立刻回应道:“主炮班装填完成还要30秒,工程部……等下,工程部主官要和舰长通话。” 肖飞撇了撇嘴,两步来到通讯控制台前,从通讯员妹子手中接过电话的话筒。 “我是肖飞。” 不等话音落下,戚海华的声音就在那边响起:“我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那么不识相要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解释,但我必须告诉你,现在防空炮的状态非常差,大部分炮位从第一次遇到鬼船那天起到现在就没进行过维护。更糟糕的是我们润滑油的库存已经不够了,我打算调用龙的脂肪油来润滑但是那该死的管仓库的妹子……” 就在戚海华以极高的语速连珠炮一样的把问题扔给肖飞的同时,舰桥外面风之眷属的骑兵队再一次开始喊话,这一回他们大胆的靠近了一些,声音震得玻璃都快碎了。 在肖飞的脑袋被这双重魔音弄成一团浆糊的同时,静不知何时走到舷窗边,隔着舷窗看着外面和母舰保持同向飞行的龙群。 在肖飞来得及反应之前,她拉开舷窗的卡榫,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狂风瞬间从敞开的舷窗灌入,撕扯着碰到的一切,通讯台前的妹子发出惊叫,抬起双手按住突然狂乱起来的长发,肖飞也不得不抓住通讯控制台的边缘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手中的话筒传来戚海华的声音:“怎么回事?哪来的杂音?喂,舰桥,出什么事了?” 肖飞没管他,丢开话筒一个箭步窜到舷窗边缘。 他看见静站在下方主炮炮塔上,长发和她的衣服那奇特的浪费布料的宽大袖子一起在狂风中飞扬,奇怪的是她没有依靠任何东西,就在这强风中战得笔直。 到底如何才能在战舰全速航行的时候如此优雅的站在舰体外部啊? 那还不是甲板,是主炮炮塔的顶部,不但有着不规则的斜面,还完全没有防滑措施…… 看来这帮异民族自称风之眷属确实有他们的道理,风祝什么的也不仅仅是个职业名称。 肖飞在舰桥上俯瞰炮塔上的少女,她那红白两色的衣服在母舰那灰色涂装的映衬下显得鲜艳异常,而她那飞扬的黑发则为这副图景增添了第三重色彩。 钢铁与女性的柔美竟然能如此和谐的融为一体,若不是此时情况紧急,肖飞真想再多欣赏个几分钟。 这时候谢娜也赶到了舷窗边。 “她逃了?啊……她去那儿干嘛?” 仿佛故意回应谢娜的话,静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响。 “请回吧,各位风祝姐姐。我内心对尘世的依恋尚未革除,以这样心怀杂念的状态成为神嫁,一定会惹恼风神,为部族带来灾祸。待我外出云游,革除杂念,洗净心灵,一定回到家乡,向风神大人献出自己的肉体。” 听了静的话,谢娜扭头瞪着肖飞——刚刚肖飞为了省时间没有对她说神嫁的事情。 就在这个当儿,飞龙队中一骑离开队列,飞到母舰船首正前方,滚雷般的声音再次在天空中炸响:“大胆狂徒!风神大人怎么可能会将一个有叛逆之心的人选作神嫁!神巫大人让我代为传达,你若立刻投降,跟随我等回神社受罚,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不死,只拔除你的神印。” 静站在炮塔顶上,没有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舰桥里面肖飞小声自语道:“不会选择有叛逆之心的人……原来如此……” 全知全能的神是不应该出错的,所以那位神巫大人准备将神嫁的事情埋葬在黑暗之中,将静的出走完全归咎于她的“叛逆之心”。 “真令人不爽。”说着肖飞撇了撇嘴,过去他读那些描写教廷只手遮天的黑暗年代的小说时,就非常憎恶教廷颠倒黑白歪曲事实的做法。 就在这时候,龙骑士群看静没反应,便再次开始喊话,不过这换了个人,回荡在天空中的声音比刚刚要柔和许多。 “静妹妹,回来吧,就算没有神印,我们这些姐妹依然会好好待你。而且,你走了的话,琉璃怎么办?你就忍心辜负可爱后辈对你的敬仰和期待?” 肖飞注意到,静的身体有动静了,看来那个叫琉璃的小女孩的确是静的软肋——其实在方才审问的时候,肖飞就有这样的感觉了。 就在这时另一骑飞龙脱离队列,径直向肖飞他们飞来。 “警告射击。” 肖飞果断下令,可他等了十几秒钟才听到空包弹射击的声响,这时候飞龙早就飞到母舰前甲板上方。 射击的声光让龙背上的骑士紧急停止向静靠近的动作,随后他向甲板垂下绳索。 这时候肖飞才注意到飞龙背上骑着两个人——除了骑士,还有一个娇小许多的人影坐在骑士的怀中,从肖飞的角度看去正好被骑士的身影当中。 那个娇小的身影顺着绳索,滑到了母舰的前甲板上,看起来是一名年轻的女孩子。 肖飞拿起望远镜,在这样的距离,女孩的一切都一览无余。面对阶梯布置的两座三联装主炮炮塔,女孩表现出相当明显的畏惧,脖子都快整个缩没了。她看起来废了老大的劲,才鼓起勇气抬头面对站在炮塔顶部俯瞰着自己的静,藏在薄薄的刘海后面的眼睛混合着恐惧与期待。 肖飞拿开望远镜,将焦点转向静的背影。 “琉璃?”静的声音穿过还在呼啸的风声,传入舰桥,传进肖飞的耳中,“你……你怎么来了?” 肖飞再次拿起望远镜看着前甲板上女孩。 他看见她的嘴巴在一开一合,看起来在回答静的问题,只不过她的声音没能穿过风的呼啸。不过,女孩脸上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肖飞到是看得异常的清楚。 “琉璃!”静大喊着,从二号主炮炮塔顶部跳下,落在一号炮塔上方。 与此同时,肖飞望远镜里少女的神色陡然大变。 紧接着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随后她那洁白通透的肌肤上开始浮现发光的纹路——肖飞立刻回想起之前静说的话,巫女身上也是有“神印”的,她也可以支配以太,只是力度不如风祝那样强。 肖飞正要推测少女打算支配以太做什么的刹那,饱含少女决意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响。 “别过来!我身上有……” 下一刻,少女的声音被轰雷般的爆炸声压过,闪光过后那血肉横飞的景象让已经看惯了尸体的肖飞都下意识的将双眼从目镜旁移开。 肖飞再次把目光投向前甲板时,原先少女站立的地方只剩下破碎的布片和肉块,一朵硕大的血花绽放在灰色的甲板上,红得妖冶异常。 静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天空中炸响,她全身的肌肤上都出现了发光的纹路,骤然亮起的光芒几乎将她的身影完全吞没。 同时舰桥上苏芳一面发出呻吟一面摘下附耳上的感应原件。 而肖飞在转身,高举右手向下一挥,随后并不高的声音穿透舰桥外传来的哀嚎:“主炮开火。” 随后肖飞脚下的甲板猛的颤抖起来,早就通过手动瞄准对准天空中龙群的主炮发出怒吼,炮口焰形成的光芒填满了舰桥的舷窗,射击形成的热风卷着硝烟味儿从静留下的舷窗灌入舰桥。 静的哀嚎戛然而止,肖飞猜测她被射击形成的旋风掀起,撞到什么东西上晕过去了——她的位置离炮口那么近,不被波及才奇怪。 这也正是肖飞下令主炮射击的目的之一,他可不想刚刚收留的风之眷属因为复仇欲望和力量的暴走而嗝屁,更何况她在主炮炮塔上暴走,说不定会将主炮甚至弹药库卷入其中,让母舰受到严重的破坏。 主炮射击形成的大量烟雾将前甲板挡住了大半,完全看不到静的身影。肖飞也不等风吹散烟雾确认状况,便接连下达一连串的命令:“副炮群开始对空射击,主炮继续装填榴散弹,另外让主炮班分几个人带着武器到前甲板上去,务必给我把晕厥的俘虏妹子拖回来!” 这一次,副炮的反应很快,爆豆子一般的机炮射击声立马响成一片,主炮射击的榴散弹制造的烟雾之花附近迅速开除一大片繁茂的花丛。 风之眷属派出的骑兵队显然低估了一艘母舰的火力密度,他们飞得离母舰实在太近了,因此尽管主炮齐射的瞬间他们就训练有素的散开阵型四散规避,但依然为时已晚。 开始射击后不到三秒,副炮群获得第一个战果,一只飞龙被炮弹破片撕裂了翅膀,原本的规避机动动作立刻变成了向下弯曲的弧线,它拼命扑腾着翅膀想要恢复高度,但收效甚微,只是用行动来诠释了一遍“回天乏术”这个词的字面意义。 “告诉戚海华,不要理会被击伤的龙,它们是生物不是踏云机,被击伤就废了。” “了解!”通讯员顿了顿,报告道,“主炮班报告找到昏迷在前甲板上的俘虏。” 肖飞扭头透过舷窗向甲板望去,果然看见两名男生正拖着不省人事的静往炮塔方向跑,另外一名端着轻机枪的男生在他们身后一面警戒着天空一面小步退向同一个方向。 肖飞刚舒一口气,谢娜就猛拉他袖口,指着舰桥一侧的舷窗大喊:“他们俯冲下来了!” 肖飞顺着谢娜的指尖望去,果然看见两头身上的披甲颜色和其他骑士不同的飞龙正向着前甲板俯冲,连续有几发炮弹在那两骑身边爆炸,却都没能阻挡它们的俯冲。 肖飞冲通讯员大吼:“左舷的弹幕太薄了,炮手都在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两骑突破火网的飞龙冲到了前甲板左侧上空! ------------ 第32章 断后警戒的男生果断开火,轻机枪喷出火舌,子弹在飞龙的鳞甲上打出一片火花。 骑手一拉缰绳,飞龙猛抬头的同时用力扑翼,强筋的双翅掀起的气浪瞬间将机枪射手掀翻在地。 趁这个当儿,紧随而至的第二骑抢到前甲板舷侧的位置,隔着不到一链的距离,和母舰并排飞行,骑手将早已拉满的长弓对准被两人拖着向主炮座圈上的舱门移动的静。 弓箭的头部亮起蓝色的光芒,就连在舰桥上的肖飞都看得一清二楚。 骑手脸上已经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胜利的微笑,她松开弓弦,弓矢离弦的声音在排山倒海的炮声中那样微不足道,却毫无疑问的能带来胜利。 ** 戚海华在副炮射击指挥所里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把火力集中到并行飞行的那一骑身上!”他对着传声管大叫。 随后那边毫不客气的吼了回来:“不行!那在射界之外!本来那个位置是c舱段的副炮群负责的……” 四十多天前,肖飞他们的母舰被鬼船炸掉了一多半,现在是前甲板的地方本来是中段甲板,原本负责覆盖这个位置的炮群随着那前半段船体一起消逝在无尽云海之中了。 “可恶!”戚海华猛抓脑袋。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龙骑士的弓矢头部发出蓝色的光。 一个念头猛的闪过他的脑海。 他立刻掀开另一个传声管的盖子,不由分说对着就吼:“打开三号四号锅炉的应急阀!” “什么?”那边的人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打开三号四号锅炉的应急阀!”戚海华又重复了一次。 “可是那样的话主炮炮塔就趴窝了……” 这时候那蓝色的光离开长弓,向着前甲板激射而来。 “别废话!开!” 蒸汽的洪流从母舰左侧的紧急排气管中喷涌而出。 蓝色的光芒一头撞进气浪的之中,仿佛误入暴风的扁舟,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之后失去了前进的势头,被气浪卷着远离了母舰舰体,最终跌向无尽云海。 戚海华刚松了口气,却看见那骑士已经摆脱了那一瞬间的错愕,又抽了一支箭出来…… 这个关键的当儿,多名主炮班的男孩拿着长枪短枪从炮塔的舱门里涌了出来。 戚海华见状一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了——他放了驱动炮塔的锅炉的蒸汽,主炮炮塔没法转动了也没法抬起炮口了,锅炉的压力恢复前主炮班整个都失业了…… 所以他们出来了。 呼啸的枪弹迫使龙骑士开始规避动作,离开了舷侧的位置。 这个空档静被拖进了舱门。 仿佛为了泄愤一般,被逼走的龙骑士射出了已经在弦上的一箭,蓝色的光芒划过天空,钉进一名主炮班射手的胸口,小伙子像个装满米的口袋一样一头栽倒在甲板上。 接着,两骑龙骑士就沿着来路飞快的离开,其中一骑向天上射出三发绿色的焰火,于是原本还在副炮的弹幕中左冲右突的龙骑士们如释重负一般调转航向,头也不回的向着防空炮的射程外逃去。 ** 最后一只飞龙的身影消失后,肖飞放下望远镜。 “全舰维持警戒态势,上下了望所都给我打海长,保持原航向。主炮班高爆弹装填,待发状态。另外,让他们把静——把那俘虏带上舰桥来。” 对于肖飞的命令,谢娜看起来相当担心:“贸然追击这种能力不明的势力不好吧?” “我们已经有伤亡了,”肖飞冷着脸,看着谢娜,“如果不多获取一些情报,那怎么对得起牺牲的同胞。” “我们已经有一名俘虏了,而且从现在的状况看她应该非常愿意向我们提供情报。继续追击风险和回报不成比……” “不会的,”肖飞打断了谢娜的话,“因为根本就没有风险。刚刚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舰炮火网对他们相当有效,就算从火力薄弱的地方突入也非常的勉强。而且那俘虏……静也说了,只要那个叫神巫的家伙不来,他们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威胁到我们的母舰。” “可是……” 肖飞完全不给谢娜插嘴的机会,稍微提高声调继续说道:“他们需要那个浮空岛,才能在他们的领空和这片空域之间往返。如果他们已经返回,破坏岛上的设施能够阻止他们回来,如果他们没有返回,设施被破坏了之后。” “他们就只有和我们决一死战了不是?”这次换谢娜打断肖飞的话,“我不认为会做出将一个人活生生炸碎这种事的宗教狂热分子会投降。” “这我同意。”肖飞说,“可是你也说了,静没有理由骗我们。而且你也看见了,那样的飞龙根本带不了能穿透我们装甲的重型炸弹,这样的话,要孤注一掷他们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说着肖飞抬起手往舰桥前方一指,继续说道:“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前方有一片防空火力空缺了,所以他们多半会从这里着陆,然后用他们那神奇的‘魔法’来和我们打肉搏。因此我们只需要将计就计就可以了。” “将计就计?”谢娜看起来有些将信将疑,“你要怎么做?” “你觉得这些宗教份子见过电吗?”说着,肖飞指了指舰桥天花板上的电灯。 以太虽然是非常好用的能源,但稳定性欠佳,所以在科学者们制造出能生产电能的机械后这五十多年间,大多数船只都配备了锅炉驱动的发电机,生产电力来驱动电动升降机和照明设备。 “你准备……电死他们?” “不,”肖飞摸着下巴,“因为龙也可能一起落下投入肉搏战,在电死他们之前有可能会先让我们的线路出问题,我可不想在主炮弹药库附近引发火灾。所以我们只是用电击制造混乱和空档,然后用枪弹来解决问题。” 谢娜盯着肖飞,直到有人敲响舰桥的舱门,她才摇了摇头:“这太乱来了,不过,你是舰长。” “你最近好像特别喜欢强调这点。”肖飞用打趣的口吻说道。 谢娜没理他,而是扭头对舰桥舱门喊了句:“可以进来了。” 于是两个看起来比肖飞还要年轻不少的半大小子打开舱门,抬着昏迷不醒的静进了门。可能是第一次碰触妹子身体的缘故,走后面那小子脸上一副淡定不能的模样,眼睛就一直在妹子领口附近打转。 这让谢娜很不爽,她一指肖飞那张舰长座,冷冷的命令道:“把人放那儿你们就可以走了,放的时候小心点。” 两个小子把人放下之后,一直色迷迷的那一个还有些恋恋不舍,被同伴捅了一下腰才转身跟在同伴身后离开了舰桥。 谢娜叹了口气,然后瞪了肖飞一眼,道:“今天开始舰上的长官们要以身作则,以正风纪。” “你瞪我干嘛,去跟戚海华说啊!”肖飞一副无辜的口吻,然后又被谢娜瞪。 肖飞耸了耸肩,就在这时,椅子上的静醒转过来,她抬起右手按住脑门,发出介于呢喃与悲鸣之间的声音。 接着她努力撑开眼皮,用依然混沌的目光扫视周围。 “这里是哪里?” “舰桥。”肖飞靠近一步,开口答道。 听到肖飞的声音,静浑身一个激灵,随即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大喊:“琉璃!” 她的目光再次四下扫了一圈,最后定位在肖飞身上:“琉璃呢?她……她……” “很遗憾,你的侍女已经不在了。”肖飞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而谢娜则垂下了目光,似乎在为惨死的无辜少女默哀。 静怔在那里,就这样像一尊石像一样僵了好几秒,随后满腔的悲痛与愤懑占据了她的脸颊,充满恨意的话语和泪水一道迸发而出:“那帮天煞的厩众!” “天杀的什么?”新名词让肖飞皱起眉头。 但肖飞的问题没有立刻得到回答,完全陷入愤怒之中的静用她的母语连珠炮一般的狂吼一通,虽然肖飞完全听不懂她在说啥但从她的语气和神态中不难猜想那一定是这个女孩能拿出的最恶毒的咒骂。 好不容易说完了,静大口大口的喘气,胸部随之剧烈的起伏着,她的衣服看起来并没有扣子之类的结构,刚刚这一连串的折腾让她的领口大开,沾着汗珠的白色山峦大半都暴露在肖飞眼前,让肖飞这种已经登上成人阶梯的汉子的思维都暂时性的陷入停摆状态。 谢娜轻咳一声。 肖飞这才猛醒过来,他移开目光,结果发现苏芳正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把“我在吃醋”这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肖飞脸不由得有些发热,这时候静再一次开口道:“厩众……谁也不能肯定厩众真的存在,但关于他们的传闻一直都在我的家乡流传,成为风祝之后,在外出巡逻的时候,我有碰到过其他神社的风祝,他们的家乡也流传着差不多的传闻。根据那传闻,我们风祝负责监视铁之民,厩众则负责监视风祝,甚至神巫大人也被监视着。他们为了守护风神定下的教条,无所不用其极,只要发现有人背叛,就会用残忍的手段杀害背叛者和她身边的人。” 说道后面,静显得有些激动,通用语中混入了她的母语。 “一定是他们!因为我的背叛,所以他们就用这种方式杀害琉璃!竟然将无辜的人卷入其中,这绝不能饶恕!” 肖飞和谢娜对视了一眼,谢娜用嘴型在向肖飞说着什么,虽然肖飞不会读唇,但他依然很快领会了谢娜的意思,因为他也在想着同样的事情。 ——说不定,下令用琉璃做诱饵想炸死静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子虚乌有的厩众,而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巫大人。 不过,不管怎样,可以肯定母舰上又多了一名可靠的盟友,静身为风祝的能力,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异常的珍贵。 就在肖飞斟酌欢迎静加入的字句的当儿,苏芳开口了,少女捂着附耳上的感应元件,皱着眉头报告道:“航线前方背景噪声异常,很像我们第一次遇到的那个浮游岛……我想我们找到目标了。” ------------ 第33章 “开始计算主炮射击诸元。” 肖飞刚下完命令,苏芳就输入完了位置数据,机械计算机的马达声和齿轮转动声随即在舰桥上响起。 静瞪大了眼睛,转动脖子寻找声音的来源。当机器开始吐出打孔纸带的时候,她脸上残留的悲愤终于完全被好奇所取代。 她刚把目光转向肖飞,还没张嘴后者就开口解释道:“那是计算机,正在计算射击参数。” “计算?你们连计算这种事都需要用机器吗?还是说,你们不会做乘除法?” 肖飞吓一跳,不会做乘除法那是有多智障啊。可他发现静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用了一秒钟时间来发现问题所在:“等下,在你们家乡,数学就只学到乘除法吗?” “数学是指‘数数的学问’?那不就是加减乘除吗?” 不但肖飞,舰桥上除了正在解读纸带的谢娜之外所有人都一副撞鬼的表情看着静,航海长嘀咕了一句:“那你们不是连伯努利方程都搞不定?你们的踏云机的气动外形一定很糟糕。” “他们就没有踏云机。”肖飞说。 这时候谢娜开始报射击诸元,肖飞暂时闭上嘴,等她说完。 在射击诸元通报完毕,舷窗外的主炮炮塔开始转向后,肖飞才对静解说道:“我们所说的数学,是一门复杂的技术,它可以计算弹道让大炮命中视距外的目标,可以用来设计踏云机,可以……可以做很多很多其他的东西,总之它并不是你所知道的加减乘除那么简单。正因为它很复杂,所以为了能快速的完成那些复杂的运算,我们制造了用来计算的机器。” “这样啊。”静嘴上这么说,看起来一点没理解,对于完全没有任何数学知识的人来说,要理解弹道运算的复杂性,估计很难吧。 “主炮瞄准完成。”通讯员报告。 谢娜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怀表,提醒道:“射击窗口还有十秒。” “开火。” 随着肖飞一声令下,全舰响起提示主炮将会开始射击的铃声,提醒大家抓稳。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炮声震撼着母舰那伤痕累累的舰体。这一次目标的距离比前几次主炮开火都要远,主炮的装药量也因此而远高于之前和巡洋级鬼船交战时,强大的反冲力甚至让母舰的垂直轴偏离了法线近二十度。 舰桥上静发出小小的惊叫,她整个人被甩向一边,腰狠狠的撞上了椅子的扶手;谢娜抓住空图桌的边缘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其他人也被这意料外的晃动弄得够呛,只有肖飞只是抓着静的椅背,双腿叉开牢牢的钉在甲板上,维持着标准的站姿。 脚下的甲板差不多完成复位后,肖飞转向苏芳。 “目标状况?” 苏芳继续高举双手抓着附耳上的感应元件,一脸凝重的聆听着,没答话。 肖飞摇摇头,收回目光的同时命令道:“再装填!航海长,关闭引擎,向前制动,制动完成后升起稳定帆。” 从静止状态的舰船上射击,命中率会大幅度提高,而稳定帆则能有效的提高舰船射击时的稳定性,缩小主炮齐射的弹幕落点分布范围——主炮齐射时其实每门炮开火有短暂的间隔,舰船如果不稳定的话第一门炮开火后其他火炮的射击都会受到影响。 航海长启动前方的小型引擎开始制动喷射的同时,肖飞上前几步来到通讯控制台前,对通讯员妹子说了句“接戚海华”然后就拿起了电话话筒。 刚把话筒放到耳边,他就听到戚海华的声音:“什么事,说!” “你带人去前甲板,调整一下前甲板的线路,准备给甲板通电。” “喂!你说得简单,战舰整个外壳都是导电的好吗。” “那就给整个外壳通电,反正有防雷击的保护措施,电不到船里的人。” 话筒里传来绵长的“嗯”声,肖飞猜戚海华这时候正在挠他的后脑勺。 这边谢娜开始报新的射击诸元,舷窗外第一门完成装填的主炮正在缓缓抬起炮管。 终于,肖飞听见戚海华叹了口气:“好吧,我带人去搞定它,只要给前甲板通电就好了吧?” “不是现在通,等我命令,另外你组织一批男生武装好了在面向前甲板的舷窗前埋伏,电击过后让他们立刻开火。” “有没有搞错啊!”电话那边传来戚海华的嚷嚷,“我只是工程部主管,这个位置还是看你的面子才坐的,现在我又要管副炮,又要管肉搏战,这些是枪炮官和水手长管的事情好吗!” “你不愿意那就我下去指挥。” “不,还是我来吧,你记得赶快找人专门负责这些事情啊,不然我真要累死了!” “我还以为你会要求我找几个漂亮妹子露胸部给你看呢。”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说完戚海华那边喀拉一声挂断了电话。 肖飞放下话筒,从舷窗往外看去,主炮二号炮塔正在抬起最后一根炮管,一号炮塔看起来已经准备完成。他回头,和谢娜对上眼的时候女孩立刻尽职的提醒道:“射击窗口还有十五秒。” 航海长也来凑热闹:“稳定帆张开完成。” 肖飞再将目光投向窗外,看见主炮全炮管都已经抬升到位。 他伸手抓住舷窗边缘的扶手,同时下令:“开火。” 巨响和震荡如期而至,肖飞发现自己越来越适应主炮射击的声威了。 脚下的甲板再一次稳定下来后,肖飞又把脸转向苏芳。少女依然一脸严肃,凝神听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冲肖飞轻轻摇了摇。 这种超视距射击本来就有摸奖的意思,命中的几率比斗地主的时候抓到十三张黑桃同花顺的几率还要低,更何况现在肖飞还没有侦察机提供校准和炮弹飞行沿途的风向。 “再装填。” 肖飞刚说完,苏芳就高声报告:“飞龙群!他们突然从背景噪声中冒了出来,然后冲我们来了!” 话音未落静就从肖飞的舰长席上跳起来,大喊:“就是他们!他们刚刚隐蔽在浮空岛的结界里。” 肖飞一听立刻拿起电话,然后通讯台前的妹子马上告诉他:“工程部长现在不在电话能联络的位置。” 肖飞撇撇嘴,放下话筒掀开传声管的盖子:“全舰全员,防雷击准备!工程部,等我命令就接通电路!” “还有十分钟飞龙队进入目视距离!” “主炮班询问是否继续射击。” “继续射击,不要等我命令,装填好了就开火。”肖飞毫不犹豫的下令道,“我们要逼他们和我们战斗。” 静走到肖飞身后,一脸严肃的建议道:“我也到前甲板去吧,我的能力应该能派上用场。” “不,”肖飞摇了摇头,“你是他们的目标,你过去正合他们的心意,你就呆着这里看着好了。” 静犹豫了短短几秒钟,然后点头答道:“好吧,我服从你的命令。” 这时候,主炮第三次齐射,静没站稳眼看要摔,肖飞一伸手把她拽住了。 “谢谢。”女孩有些腼腆的对肖飞道谢。 苏芳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在这时候响起:“目标区域背景噪声紊乱,我们可能打中了。” “很好,就以刚才那组射击参数为基础,急速射。” 接下来数分钟,主炮次第开火,形成持续弹幕——在面对运动状态相对稳定的目标时,持续的急速射效果比齐射更好。 急速射进行到第六分钟时,舰桥顶部瞭望哨报告发现敌人飞龙群。 肖飞再一次打开传声管,下达了准备进行肉搏战的命令,同时命令副炮群象征性的进行威慑射击。 下完命令后,肖飞拿起望远镜,表情严肃的观察着敌人的动态,片刻之后他放下望远镜,扭头瞥了谢娜一眼道:“他们来了,和我们预测的几乎一模一样。” 谢娜看着舰首前方越来越大的飞龙的轮廓,有些担心的问:“我们不做点应对吗?比如舰体转向什么的,这样等着他们过来不会被识破吗?” “他们不可能没料到我们会有准备,所以那些伪装没什么意义。”肖飞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们必定不会料到的是,我们会用电来招待他们。另外,我命令主炮持续开火的意义就在这里,他们就算知道我们有准备,也不得不硬上。” 通讯员:“主炮班询问是否更换榴散弹进行对空攻击。” “不,让他们继续对原目标发射高爆弹。” 其实现在再换榴散弹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天空中的龙骑士队已经接近到能用肉眼分辨背上的骑士的地步,一分钟后,第一支飞龙掠过前甲板,丢下龙骑士之后飞龙发出长啸扑动翅膀拼命拉高,就在这时候设置在舰桥装甲塔周围的副炮炮位开火了,这些专门用来保卫舰桥的副炮覆盖不到前甲板,却能完美覆盖舰桥周边的空档。钢芯弹头在近距离命中飞龙的身体,径直穿透了它的鳞甲,将鳞片和下面的肌肉纤维一起撕裂。飞龙发出惨叫,向旁边猛的一歪,撞上了舰桥装甲塔那厚厚的垂直装甲,鳞片和装甲摩擦的声音在舰桥上回响,让所有人背后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虽然坐骑惨遭不幸,但落在甲板上的龙骑士看起来并没有动摇,他右手拔出长刀,左手一抖张开一张泛着幽光的盾牌,放低身体用盾牌护住前方,就向着舰桥方向快速前进。 在他身后,剩下的龙骑士的坐骑鱼贯越过前甲板,然后无一例外都撞进舰桥装甲塔周边的火网中。 但龙骑士们仍然迅速在最初那一骑后方组成战斗队形,前排持盾,后排张弓,一名穿着显眼红白两色衣服的人坐镇中间,一群人飞快的沿着甲板向着主炮炮塔和舰桥的方向移动。 肖飞把这些看在眼里,他冷笑一声,对着传声管下令:“通电。” 当先那一人首当其冲像打摆子一样抽搐起来,紧接着后面的战斗队形也整个被钉在原地。 就在这个空档,原本埋伏在舷窗后面的船员们刷的一下都站起来,把枪口伸出窗外,顿时枪声大作。 肖飞还看见戚海华带着两人,推着从劫掠者那里缴来的带轮子的重机枪,从舱门里跑出来,架在甲板上就开始扫射。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一边倒的战斗,站在肖飞身边全程目睹这一切的静低声呢喃:“这就是……铁和火的力量吗?” “不,”肖飞摇摇头,昂起下巴看着曾经的风神的信徒,“这是科学的力量。” ------------ 第34章 肖飞一出现在前甲板上,戚海华就迎了上来。 “还有一个活着的,似乎是个头目所以其他人帮她挡住了大多数子弹,她的衣服和投诚的那姑娘挺像。”正说着戚海华的目光就落到肖飞身后的静身上了,“啊对,就是这身,红白两色的,不过装饰更多看着更华丽,估计用了不少功绩点来换吧。” 肖飞点点头,迈开脚步向还是一片狼藉的屠杀现场走去——前甲板可相当长呢。 还活着的那名风祝躺在一圈尸体之中,从那场面判断她能活下来确实得归功于部下舍生忘死挡子弹,但她的伤势依然很严重,就连肖飞这种只有基本急救技能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情况不妙。 肖飞问守在那风祝身边的护士打扮的妹子:“她还能撑多久?” “咦?这……”妹子似乎没料到肖飞会突然发问,一时显得有些慌乱,“这我也不太清楚啊……” 戚海华捅了捅肖飞的腰说:“别为难人家了,我们船上连个正儿八经的医生都没有,护士都全是半路出家的,就算她还有救我们也没办法救。” 戚海华话音未落,瘫在地上的风祝就一口血痰吐戚海华裤腿上,然后她用惊人的毅力,挣扎着说道:“我们风之眷属才不需要你们的救助,你们这些被风神放弃的可怜虫,我们……” “你说的风神,是不是叫薇拉希拉?”肖飞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他也说不清楚为啥,总之就是突然觉得有可能是这样。 没想到那风祝双眼圆瞪,死死的盯着肖飞,而肖飞身边的静也满脸诧异的看着他的侧脸。 “放肆!”风祝大吼着,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力量,竟然撑着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坐了起来,将占满血的双手伸向肖飞,周身的血污之下有某种光芒开始流转…… 静上前一步抓住那风祝的手腕,裸露在那过分宽大的衣袖外的手臂上亮起同样的光芒。 “放弃吧,前辈。”静沉声说道,“以你现在的力量,无法和我对抗。” 那风祝瞪着静,而静也以冷漠的目光回应。 终于,风祝放弃了,整个人软瘫在地,在放弃的那一瞬间,她身上的生命力就有连肖飞都能察觉的速度飞快的流逝,属于生命的光华迅速的从她的双眼中退去,瞳孔也因此渐渐变得昏暗无光。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拼尽残存的力量,一字一顿的对静说:“你……也听到了……你,会后悔的……” 随后她头一歪,不动了。 戚海华蹲下身,摸了摸她脖子,然后对肖飞两手一摊:“翘辫子了。” 这边肖飞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死人身上了,他转身面对静,一脸严肃的问:“她最后那话什么意思?为什么听到薇拉希拉,你会后悔?在你们的文化中,薇拉希拉到底是什么?” 静犹豫了几秒,才答道:“薇拉希拉,是恶神的名字,风神击败了它,世界才有了现在的安宁,当年风神和恶神交战的战场,至今仍然是生命的禁区。” “生命禁区?”戚海华挠了挠后脑勺,“是说伟大风暴?” 静点点头:“虽然我没听过这个词,但我想应该是那个没错。毕竟,这个世界上提到生命禁区首先想到的就是它……” 肖飞沉默了,然后他听见周围有人在小声讨论: “你听见了吗,邪神啊,不知道舰长从哪里知道这个薇拉希拉的。” “俘虏告诉他的吧?” “你笨吗,明显刚刚那俘虏也很惊讶好吗!” “我觉着吧,这事肯定内有玄机……” 肖飞在心里暗自摇头,看起来自己铁定会被传成掌握什么惊天秘密的人了,说不定静的投诚也会被加上各种和事实严重不符的解读,不过这样说不定是件好事,能提升自己在舰上的威望。 肖飞想着这些的当儿,一名船员从舰桥装甲塔的舱门里钻出来,一边向肖飞这边跑,一边高喊:“了望所在前方发现目标。” 肖飞和戚海华对视一眼,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将目光转向母舰航行方向的正前方。 起先前方云海和碧空的交界线上如往常一样空无一物,但很快肖飞就看到了异常——侦察机飞行员的眼睛可不是徒有其表。 而其他人只比肖飞慢了半拍,也都看见传令所说的目标了。 那是一道黑色的烟柱,在蓝白两色之间相当的显眼。 随着母舰逐渐接近目标,火焰燃烧的光也清晰起来,浮游岛上的一切都在燃烧,岛上的那棵被静称作“拟神木”的大树已经变成了大火炬,光是看着就能让人产生热浪袭人的错觉。 在跃动的火光中,肖飞隐约分辨出一个像门一样的东西,他猜测那大概就是所谓的鸟居了。肖飞仔细观察那矗立在火中的人造物,猜测它没有被火焰烧焦之前的样子。看了一会儿他转过头,像跟静聊一聊那东西,却发现静脸上满是不安和恐惧。 “怎么了?” 肖飞关切的问,同时抬手按住女孩的肩膀。 女孩吓了一跳,脸上那惊疑不定的表情看起来就像刚从噩梦中惊醒,她抬头仰视着肖飞,目光显得有些畏缩。 “我……”女孩有些结巴,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片刻之后她用只有肖飞能听到的声音继续道,“我想起了风神留下的训诫,我在成为风祝之前,每天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反复念诵这些训诫。其中有一条就是,‘当红莲之业啃噬神木,灾厄亦将归来’。” 肖飞皱着眉头,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盯着静的目光特别的不明所以。 静被盯得有些窘迫,她低下头,让刘海挡住自己的双眼,小声说:“我……我翻的不好吗?我觉得应该在传达出含义的同时,体现风神训诫特有的那种神圣感……好像做得不是很好的样子?” 肖飞耸耸肩。 “虽然不太明白你的翻译,不过我大概猜到你想说什么,就是我们把这岛打着了,按照你们的神的训诫这个世界就要倒霉了?对吧?” 静点点头。 肖飞撇撇嘴:“对你的同胞来说,说不定真的是从这一刻起才被卷进来,但对我们来说,浩劫可是早就开始了。” 静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肖飞已经转向戚海华,开始下达指示:“等火灭了,就组织人上岛,把能弄回来的东西都弄回来。树烧了弄不到珍贵的木材了,但木炭也是相当值钱的交易品。” 说罢肖飞再一次转向静。 “你待会和他们一起上岛,看能不能弄回来一些你们部族的法器之类的东西。” “法器?”静歪着头看着肖飞。 看来这姑娘没听过法器这个词。 “就是……”肖飞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解释道,“神器啊、祭祀用品啊、有神秘力量的物件啊,诸如此类的。” 看静的表情她似乎明白了。 “那岛上符合你要求的,就只有鸟居了。虽然被烧成那个样子了,但我想它的刻印应该还完好,只要补上八丁标和拟神木,就应该能再一次运作。” “很好,”肖飞对戚海华比了个手势,“你听到了?待会登岛把那个像门一样的东西完整的搬回来。” 戚海华冲肖飞竖起大拇指作为回应。 ** 夕阳西下的时候,戚海华指挥的工程部已经把那不大的浮游岛刮了个底朝天,所有能挖走的东西几乎都挖走了。 他并没有急着下令收队,而是领着部下在变得空荡荡的浮游岛上席地而坐,悠然的欣赏夕阳和晚霞。 虽然回到船上去做看夕阳其实没什么不同,但是戚海华告诉部下,能在浮游岛上看落日的机会,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了。 所以这帮人就这么放着谢娜的尽快归舰的命令不管,在浮游岛上喝着农业船的女孩子们送来的蔬菜汁,尽情的享受着人生中可能只此一次的落日。 戚海华手里的蔬菜汁喝到一半的时候,静顺着链接浮游岛和母舰的索桥来到岛上。 “哟!”戚海华立刻抬起手对静挥了挥,“专门来和我约会吗?” “呃,”静一脸抱歉的样子,“约会是什么意思?” 戚海华差点被蔬菜汁呛到,同时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 “去去!”戚海华佯装生气的瞪了手下的混小子们一眼,“笑什么笑,她是真不懂这意思,你们还以为是故意埋汰我?哼,像我这样的男人……” 戚海华跟手下吹牛的当儿,静走近浮游岛中央那个大坑——戚海华他们干得非常彻底,连树根都给刨了。 女孩站在坑边,轻轻闭上双眼,两脚拉开,抬起手,摆出了神乐舞的标准姿态。 然后她就那样,在坑边静静的起舞,既没有音乐的伴奏,也没有人对着她的舞姿献上虔诚的祈祷。 不过,工程部那一群人的喧闹迅速沉寂了下来,连同戚海华在内的几十双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起舞中的前巫女。 巫女就这样一直舞动,让散开的长发尽情勾勒风的轮廓,翻飞的水袖模拟着云的雍容,甩落的汗珠被夕阳映作点点金光。 戚海华听见身后的小子里有人轻声嘀咕:“真漂亮。” 他回头扫了眼,随后摆出在情场上身经百战的老前辈的调调,谆谆教诲道:“你们啊,这样的妹子远远的看着就好了,当老婆的话,还是那种糙一点的妹子好。” “比如你那长满老茧的右手吗?”有人打趣道。 “嗯?刚刚这谁说的?这么有幽默感我一定要提拔你当副手。” 工程部的人又开始喧闹起来的同时,静舞到了最后一拍,她以一个漂亮的“收式”作结,随后站在那里,一边用水袖擦汗,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就是最后的舞蹈了。”静对着剩下一半在天边的夕阳说道,“从此以后,身为风祝的静就不再存在了。” 说完,静凝视着夕阳,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这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内心除了对完全陌生的未来的不安之外,还很奇怪的怀着期待,这是她在过去十几年的修行生活中,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觉。 ------------ 第35章 铁之民的工具中,静最喜欢的就是玻璃镜子,效果和铜镜简直天壤之别。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然后很惊奇的发现铁之民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违和感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那个叫胸罩的东西虽然戴的时候很不舒服,但现在一看,静发现自己胸部的曲线变得比之前要好看多了。 风祝是可以结婚的,结婚了的前辈传授过一个经验给静:去和心仪的男人见面的时候,一定要缠胸,这样能让自己的体态变得更均衡,更容易吸引男人。 因此静悄悄的缠过几次胸,结果缠到一半就有些喘不上气,好不容易弄好了没过多久,就难过得受不了。相比之下这胸罩可是方便多了。 同样方便的还有扣子,有了这小小的部件,就再也不用担心干活的时候衣服松开被人看见了。 静再一次上下打量镜中的自己。 ——从今天开始,我也是铁之民中的一员了。 这时候,梳妆室的门开了,谢娜站在门外,看着静问道:“如何?合身吗?” “嗯,很合适。”静转过身,张开双臂,左右晃了晃好让谢娜看清楚一点。 “合身就好,跟我来,大家都在等你呢。” 说着谢娜就转身迈开脚步,走出了静的视线。静紧赶两步出了门,在走廊上追上谢娜,然后以相同的步速走在她身后一点的地方。 两人就这样沿着狭长的通道走了好一会儿,一路都没有交谈。一开始静还好奇的打量着通道里那复杂的管线和各种维修标识,偶尔遇到敞开的门还好奇的探头张望一番,可过了一会儿,她习惯了这些之后,就觉得有些闷的慌。 于是她向谢娜搭话:“这艘大船,是你们建造的吗?” “不,”谢娜摇摇头,“我爷爷出生之前,我们的族人就已经驾驶着母舰在云海之上飞行了很多很多年了。这些年来我们只是不断的修补它而已。” 静非常惊讶,便追问道:“所以这些大船也不是你们铁之民建造的?而是像神使那样从一开始就存在?” “不,”谢娜再次摇头,这次她回头瞥了静一眼,语气里稍微带上些自豪,“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母舰的诞生,但我很肯定它是出自我们人类之手,而不是神啊恶魔啊之类的超自然存在的造物。在繁华空域,我们有炼铁船,能从云海中喷出的液态泉涌中萃取金属,炼制钢铁,然后用这些钢铁建造新的大船。” “这样啊,”静一脸赞叹,“真想看一看呢,我还从来没有深入过你们的领空,那些地方只有老资格的风祝才能去。” 谢娜再次回头,看着满脸对未来的憧憬的静,随口说了句:“你恢复得还挺快嘛,我以为你要消沉一段时间呢。” “啊哈哈哈,”静干笑几声,随后沧桑的表情降临在她脸上,她用落寞的声音对谢娜说,“琉璃的死确实让我很受打击,但是悲伤并不会让琉璃死而复生不是吗?消沉也无济于事。我不知道在你们的世界是怎样,在我们的世界,死亡还蛮常见的。除了有神印的风祝和巫女之外,风之眷属的寿命都不长,就算不得病也只有三四十年。像我的父母,就在我成为风祝前便相继过世了。” “父母?”谢娜奇怪的看着静,“我还以为……” “我是自然降生的啦,所以才有资格被选为神嫁啊。”静顿了顿,然后回到了原来的话题,“就算是有神印的巫女,也并非高枕无忧。我还是巫女的时代,在薙刀练习时,有同伴对练的时候失手砍伤了对手,虽然师范立刻对那位被砍伤的同伴进行救治,但第二天她就开始发烧,很快伤口也腐烂了,敷多少草药都没用,最后她就那样死了。死的时候她一直在哭,那个景象连着好几年出现在我的梦中。” 谢娜一副同情的表情看着静,可随后她鬼使神差的问出了非常不符合现在气氛的话:“你们难道没有盘尼西林吗?” “那是什么?”静反问道。 谢娜摇摇头,答道:“一种药。真亏你们一族能一直活到现在。” “在见识到你们的技术之后,我也这样觉得。”静赞同道,“我想我的族人中,大部分只要体验过在大船上的生活,估计都不会愿意再回到家乡去过清贫的日子了。” 这时候,谢娜突然停下来,推开走廊旁边的门。 “我们到了。” 门的另一侧是空旷的飞行甲板,谢娜抄了近道,没有从主舱门进来。 没有当值的舰员全部集中在甲板上,肖飞正站在甲板中央用箱子临时搭建的台子上。他最先发现从小门进来的谢娜和静,便冲她们招了招手。 谢娜领着静,绕过人群来到台子旁,这时候静才发现人群前方摆着像是棺木一样的东西,上面盖着一面绣着交叉双翼的布。 “找不到有部族标记的旗子了,”肖飞对谢娜说,“所以就用侦察机队的旗子来代替。将就一下吧。” 谢娜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静趁这个当儿问道:“这就是那位为了保护我而牺牲的士兵?” “没错。所以待会希望你能为他做点什么,就像你刚刚在本舰上迫降时,对你的龙做的那样。”肖飞说,“不过,我不清楚这是否符合你们的习俗……” “没关系。”静说着走到棺木旁边——她这才发现这不是木头做的。 “我们实在缺木材。”肖飞似乎看出来静在为什么而惊讶,如此解释道。 静没有答话,她抚摸着棺材那不知道什么金属制造的盖板,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为逝者献上祝福。 肖飞轻咳两声,提醒静先等自己致辞。然后他转过身,接过别人递上来的话筒,开始主持短短两个多月来第三次追悼会,不管神态声音都显得那样轻车熟路。 “可能有的人觉得,我们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区区一个人的牺牲,不值得这样大动干戈的开追悼会。我认为,这是不对的。正因为我们现在正在习惯同胞的死亡,正在变得麻木,所以才更应该通过追悼会,来提醒我们死亡的恐怖……” ** 并不算复杂的仪式结束后,肖飞跳下临时搭建的台子,对谢娜说:“你到舰桥上看场子,让航海长转向原定航路,向繁华空域进发。” “明白,”谢娜点点头,然后拉开手中小公文包的拉链,拿出一叠文件,“从浮空岛还有那些死去的风之眷属身上搜刮的战利品清单都在这了,另外还有新的论功行赏制度。”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效,一个晚上就都弄完了。”肖飞由衷的赞叹道。 “当然,这可是我的强项。”看起来谢娜也不打算在这方面谦虚,“那么,我接下来就去舰桥,航行的事情就交给航海长就行了对吗?” “没错,他知道该往哪边开船。” “那么,测试加油,我等着你们弄清楚神通力的秘密。”说罢谢娜转过身,跟在解散的舰员后面,向着飞行甲板的主舱门走去。 “哟,”谢娜刚走,戚海华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传入肖飞的耳廓,“实验用的船舱和相关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那位漂亮的静小姐展示一下自己的绝活?” 从戚海华口中蹦出的称赞让静微微低下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肖飞也扭头看着静,关心的问道:“身体怎么样?可以帮我们进行测试吗?” 静点点头。 “很好,那我们立刻开始吧。”肖飞多少有些兴致勃勃的说道,他转身对戚海华做了个“我们走”的手势就迈开脚步,可还没走几步就发现,静并没有跟上来。 肖飞回过头,向女孩投去不解的目光。 静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着肖飞的目光问道:“呐,我问你,你们为什么对我的……对风祝的能力那么感兴趣呢?还有,既然你们知道薇拉希拉的名字,果然你们……” “你想多了,”肖飞打断静的话,“这只是单纯的求知欲。” “真的吗?”静不依不饶。 “我不否认有拿知识换补给的打算,”肖飞也不跟她隐瞒,“但求知欲也确实是我们的动机之一。” 静看起来依然没有释怀,她低下头,一副极端纠结的表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肖飞皱了皱眉头。 “你还在顾虑那段风神的训诫啊……” “不是!”打断肖飞的话之后,静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而她的表情更多的是茫然,“我……我不知道,我明明已经是个叛教者了,明明我的信仰之心早就应该不复存在了,但是我还是很担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肖飞看着女孩,短暂的思考之后,他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既然你已经加入我们一族,并且换上了我们的衣服,不如试着按照我们的方式来思考,立刻让你接受科学的理念可能有些困难,不过我们可以慢慢来,现在你只需要知道,不管未来发生了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和你同在。” 女孩和肖飞对视着,最终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 第36章 “三、二、一,开始。” 肖飞命令一下,静小巧的嘴巴就开始不断的开合着,似乎在念着什么,随后她抛出手中的纸符。 纸符上的标记随即像是燃烧一般亮起来,与此同时位于舱室中几台用来做目标的小型以太机械同时停止了运作。 肖飞扭头看着聚集在舱室一侧的机械部和动力部的女孩们,女孩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时对肖飞摇头,其中一个摘下附耳上的感应元件,对肖飞说道:“要不,让苏芳过来看一看?短时间离开侦听仪应该没问题吧?之前她睡觉的时候侦听仪也是由普通女孩操作来着……” 肖飞想了想,点头道:“把她叫来。” 就在这时候检查地上燃烧过后的纸符的戚海华站起来,对肖飞“喂”了一声。 肖飞转过头,戚海华便把手中残存的纸符碎片展示给他看。 “这是刚刚烧过的纸符,这是从那个死掉的风祝的包里拿出来的没用过的纸符。你看,没用过的纸符表面有一层蜡,但烧过的纸符表面蜡完全消失了,地上也没找到融化滴落的蜡。我想是不是蜡在纸符开始燃烧之前就被用什么方法消掉了。” 说着戚海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拿其中一枚钥匙在完好的纸符上用力擦了几下,说时迟那时快,纸符噗的一声就着了。 “喔哦!”戚海华伸开手臂,把纸符拿得离自己远一点,“我没猜错的话,这白色的符号其实使用白磷画出来的,这根本不是什么魔法,就是最普通的化学变化。” “确实,在纸符着火之前我感受到表面有以太流动,”一名动力部的女孩接过戚海华的话茬,“应该就是那时候表面的蜡被以太分解了。” 肖飞点点头,这时他注意到静完全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看来她没听懂刚刚肖飞他们的交谈。 这边戚海华还在嘀咕:“这样就能让机器停止运转?这太奇怪了吧?” 肖飞耸耸肩。 “等苏芳下来我们再试一次吧,也许能有什么收获。”说完肖飞问静,“这些纸符,都是你们风祝自己制作的吗?” 静摇摇头。 “有专门的工匠来负责制作,然后交给神社,由神官们配发给风祝。” “那有人跟你们说明过纸符发挥作用的方式吗?” “纸符只是引导神印力量的引子,我只知道这点。”静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另外,我一直有种感觉,觉得神印似乎……反正通过洗礼和神降获得神印之后,我就总觉得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加入了身体之中。神巫大人说那是风神的意志,每一个风祝都是风神手脚之一,但是……” 静没有继续说下去。 肖飞等了一会,见静确实没有再继续的意思,便换了个话题:“你说通过洗礼和神降术获得神印,可以描述下这个仪式吗?” “首先,要连续祈祷四十九天,然后沐浴净身,接着神巫大人会代表风神赐予我们圣水,大概过程就是这样,圣水会检验我们的信仰心,接近一半的姐妹在获得圣水之后很快就死去,而成功活下来的人就会成为风祝。”说着静摇摇头,“真是讽刺,我竟然通过了圣水的测试。当时我怕得要死,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信仰心并不坚定,可是我活下来了。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风神的信仰就已经变得很不牢靠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戚海华评论道。 肖飞则继续发问:“你说‘赐予圣水’,具体怎么做?” “就是用神器像这样……” 静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看起来像静脉注射。”戚海华很干脆的说出自己的感想。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肖飞和损友对视一眼,“看来蹊跷在这圣水里,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弄一点回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这时候苏芳把脑袋探进舱室:“你们叫我?” “很好,苏芳来了,把刚刚的测试再做一遍。”肖飞吩咐道。 “快,把那几个机器重新发动起来,”说完戚海华对肖飞耸耸肩,“说实话,我总觉得再测试也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老实说肖飞也觉得不会有太大进展,静和苏芳是同族,苏芳能看出门道来的话,静早看出来了吧。不过这种事情总得要试一下,万一真有新发现呢? 肖飞看了眼苏芳,确认他老婆戴好感应元件做好准备之后就对静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静立刻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过程。 肖飞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苏芳。 苏芳两手一摊:“我什么也没发现,以太突然就沉寂下去了,相当安静,但却依然能感受到以太的存在,就像……” 苏芳突然刹住话头,戚海华奇怪的看着她,关切的问:“怎么,有发现吗?” 苏芳摇摇头,看着肖飞。 肖飞明白了,她刚刚是想说“就像我们在第一个浮游岛上发现的记忆装置”,但肖飞对全船人隐瞒了这个发现。 “好了,看来这些纸符我们测试不出什么,”肖飞说,“我们测试下其他东西。” ** 第二件测试的东西是最初跳上船的那名骑士手拿的盾牌,盾牌的本体看起来就像个戴在手腕上的怀表,静往手腕上一戴然后手一抖,一块半透明的发光平面就出现在她的手腕上。 肖飞和戚海华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围上去,在极近的距离的端详这发光的同时还嗡嗡带响儿的玩意,脸上的表情像极了第一次看到妹子胸部的男孩。 肖飞还提了个和他此时表情巨相称的问题:“我可以摸一下吗?” 静点了点头。 于是肖飞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静的乳……不对,是碰了碰静手中的盾牌。指尖传来固体的触感,可是盾牌的表面却像水面那样泛起轻微的涟漪,这奇怪的特性让肖飞连连咋舌。 这时候苏芳说:“那个盾牌……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我想它发光的部分完全是由以太构成的。” “你开玩笑呢?”肖飞回头看着苏芳,却发现女孩的表情无比的认真,她身边的其他妹子们似乎也赞同这个说法,这下肖飞完全震惊了,“固体的以太?” “我们竟然狠狠的揍了能造出这种东西的部族?”戚海华挠了挠后脑勺,嘀咕道,“感觉我们惹上大麻烦了。” “不,”静摇摇头,“这盾牌是神社储备的神器之一,我们没有办法制造,丢一面就少一面,所以只有极少数神风烈士能够拥有。” “可是我们打死的骑士里只有一个女人啊。”肖飞皱着眉头,“这神风烈士难道男人也能当?” “只要有足够的信仰心和勇气,并且积累到定的功勋和资历,神巫大人就会授予神风烈士的头衔,并且赐予盾牌。”静对肖飞解释道,“相应的,这盾牌大部分人都能使用。实际上,风祝和巫女中从没有人得到过盾牌,其他人够资格拿盾牌的时候寿命往往都没剩下几年了,盾牌很快会回到神社手中。” 说着静关掉光盾,把盾牌的核心从手腕上摘下,递给肖飞。 肖飞学着刚才静的样子把盾牌戴在手上,然后看着静道:“接下来怎么做?” “集中注意力,想着要张开盾牌。” 肖飞照做,结果手腕上的“神器”很不给面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肖飞对静两手一摊,脸上的表情似乎再说“你逗我呢”。 “奇怪……”静抓住肖飞的手,拉到自己跟前检查盾牌的状况,她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让肖飞的手背轻轻贴上了她的胸部。 透过手背传来的温暖体温和柔软触感让肖飞有要一反手直接抓下去的冲动。 不过这时候静松开了肖飞的手。 “盾牌应该没问题,佩戴的方法也没错。我觉得你应该试一下用风之眷属的语言来思考。像这样……” 说着静吐出一连串奇怪的音节。 肖飞稍一愣神,然后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的跟着念了几个音节,后面就记不起来了。 静用比刚才慢得多的语速,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肖飞总算能完整复述了,但盾牌还是毫无反应。于是他再一次小声重复这串音节,同时脑海里也反复回放,可盾牌就是一点反应没有。 “我来试试!”戚海华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自己动手从肖飞手上取下盾牌,戴好以后大吼一声“嘿!”,光盾竟然应声而开! “这很简单嘛!就是在脑子里把刚刚那句‘啊酷拉马他他’什么的咒语过一遍就开了啊。”戚海华满脸得意的笑容拍了拍肖飞的肩膀,“你不行,机械这东西明显我更在行。” 这时候苏芳摘下附耳上的感应元件,跑过来说了句:“我也试试。” 就把盾牌从戚海华手中夺了过去。 然后苏芳也成功开盾,冲肖飞晃了晃:“很简单啊,你看。” 接下来被钓起兴趣的女孩子们都跑过来,叽叽喳喳的抢着要试异民族的神器。 静看着这幅景象,脸上表情相当的微妙。 而戚海华则把脑袋凑近肖飞,小声嘀咕道:“这个盾价值连城啊,科学者说不定愿意用他们手里全部的技术和我们换。” “换?”肖飞瞥了戚海华一眼,“不不,他们只能派人带着他们那些古怪的设备上船,在我们的船上研究这个盾牌,然后把结果和我们共享。从今往后这面盾牌是船上的特级机密,没有我、你还有谢娜三人中的两人允许,没人能把它从机密仓库里拿出来。” ------------ 第37章 除了这面盾牌,接下来肖飞他们又测试了那能自动导向的弓箭,但结果却让肖飞有些失望。 “以太团块根据状态不同,有时候会互相吸引,而人体——准确的说是大部分生命体都会发出以太波动,刚刚在射击前箭头被注入了特定波动的以太粒子,刚好和目标的波动相匹配。”苏芳说着走到当作标靶的老鼠跟前,拔出插在它身上的箭,“所以箭就被拉向目标了,只要有办法徒手给箭头注入以太,我们也能做到。” 苏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啊,还有,我们只靠附耳没办法精确辨识目标的波动类型,我想她身上的神印除了能给箭头注入以太之外,还有增强附耳能力的作用。” 说完苏芳昂起头,一副“快来称赞我吧”的得意模样。 “嗯,分析得很好。”肖飞也不吝啬自己的称赞,还伸手要摸苏芳头上的附耳,结果被女孩灵巧的躲开了。 “严肃点,现在是办正事的场合。”苏芳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训斥道。 肖飞撇撇嘴。 这时候静开口道:“真厉害,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没看出来这些门道。我只知道怎么使用穿云箭,不知道它是怎么……” “那是因为你没有学过以太工学。”戚海华在旁边说道,随后他上前从苏芳手里拿过那根羽箭,一面端详一面继续,“说实话,我本来还想着这说不定能制成传说中的制导兵器呢,比如在火箭武器上加装这玩意引导什么的,空战中这可是利器啊。” “是啊,”肖飞接过话茬,“结果只是吸过去而已……估计带不动火箭之类的大型弹药吧。” “当然,我昨天只是用蒸汽一吹,箭就飞了。不过用来坑科学者到时完全够了。” 听戚海华这么说,肖飞也笑了,他扭头看着舱室旁边拿着战利品清单的妹子,问道:“还有什么可以拿来测试的东西?” 妹子摇摇头。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肖飞说着拿过戚海华手里的箭,随手丢给守在旁边的小伙子,然后对苏芳说,“你带静去舰桥熟悉下侦听仪,毕竟今后你们两个要轮流值班。” “好。”苏芳点点头,然后对静莞尔一笑,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就转身向舱门走去。静分别向肖飞和戚海华弯腰鞠躬后,才追在苏芳后面,两人一起离开了舱室。 两人走后,动力部的女孩们也开始收拾东西,戚海华则看着肖飞问:“看这意思你不打算去舰桥?怎么打算和我好好缠绵一下?” “别傻了,现在有不少活要干吧?我来帮忙。” 理论上说肖飞身为舰长是不应该插手普通杂事,但现在母舰人手严重不足。 戚海华看着干劲十足的老友,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肖飞说道:“说起来,我之前就有个想法,但还没跟你说就又碰上这档子事,刚好现在你有空,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呗?” “行啊,走吧。” ** 舰桥上,苏芳把侦听仪的感应元件戴在静的附耳上。 于是静用力抽了口气,同时抬起手往空无一物的地方挥了挥,像是在摸什么东西。 苏芳扑哧一下笑出来,她把双手按在静的肩膀上,柔声说道:“那些只是仪器形成的可视化信息,并不是真的存在。” 静刷一下就脸红了,她窘迫的收回手,很有她个人风格的垂下目光,让刘海挡住双眼。 苏芳收起笑容,换了副正式的口吻对静解说道:“每个人看到的可视化信息都不尽相同,所以我没办法详细的跟你解说,不过这些信息呈现的方式本身就很贴近每个人的思维习惯和理解套路,所以应该不是很难明白它们的意思。[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说完苏芳拿起另外一副感应元件,装在自己的附耳上,随后她对通讯员说:“请通知飞行甲板起飞观测靶机。” “明白。”通讯员在操作台上摆弄几下,“飞行甲板,请起飞观测靶机。” 很快,苏芳就捕捉到靶机的以太波动,于是她拍了拍静的肩膀说:“现在你应该也捕捉到730方位的新以太波动了,那是放出的观测靶机。下面我会以靶机为参照标准,给你校准可视化信息,帮助你完全掌握看到的数据。现在靶机会运动到标准坐标系的起点……” “那个……”静打断了苏芳的话,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坐标系什么的……究竟是什么?” “诶?”苏芳愣住了,似乎没想到静会问这个问题,“这……就是我们用来表示方位的一套……一套……” “一套体系。”苏芳犯难的当儿,坐在肖飞的位置上写着文件的谢娜头也不抬的帮了她一把。 “对,一套体系。”苏芳对谢娜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者却依然埋首于文件。 另一边静仍然眉头紧皱:“我完全没有接触过这套体系啊,就算你要帮我……那啥,校准,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啊……” “没关系,”苏芳拉开侦听仪控制台旁边的折叠椅坐下,对静露出鼓励的笑容,“我就从最基本的开始教你好了,很简单的。” “嗯。”静有些不安的点点头,然后她看着苏芳的侧脸小声说,“谢谢。你人真好。” 收到这毫无做作的称赞,苏芳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用“啊哈哈”的傻笑掩饰着,说:“哪有,这种很普通啦。” “那个,我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合不合适……” “没事,你直接问吧。” “嗯。那我问了,为什么苏芳小姐你会生活在铁……生活在这艘船上呢?” “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肖飞他爸爸妈妈的飞机捡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在这艘船上长大。” “婴儿……”静看起来很惊讶,“婴儿和孕妇都会受到最严密的保护,尤其是有可能会有神通力的婴儿,会被集中到一起,由一名风祝统领的多名巫女负责照顾,他到底怎么……” “不知道啊。”苏芳摇了摇头,她抬起头,目光透过舷窗那厚厚的玻璃看着外面的天空,“当时舰上的人似乎都认为我是哪艘遇难船的遗孤,就没详细问肖飞的父母。然后十多年前的一天,他们两人乘坐踏云机从母舰上起飞,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想问也没法问了。” 苏芳脸上那淡淡的忧伤也传染给了静,她用轻盈的声音小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苏芳对静露出一如既往的充满活力的笑容,“来,我们赶快干正事吧,踏云机已经绕着母舰飞了一圈了,不能老让人白忙乎啊。” ** “看来你老婆在调教新人啊。”戚海华指了指正掠过装甲裂缝外的天空的踏云机。 肖飞扫了眼马上就要转到视野盲区里的踏云机,随意的答道:“为了我们的航行安全,必须尽快让她掌握侦听仪的使用。好了,回到我们的事情上,你要让我看什么?” “这不就在你面前吗,”戚海华冲眼前那巨大的外壳创面努努嘴,“之前那艘巡洋级鬼船主炮留下的伤痕,为了修补它,我检查了一下,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你看这裂口边缘。” 肖飞顺着戚海华的手指看去,第一眼没看出什么门道,便摇摇头等着戚海华继续解说。 “‘那一天’过后我也参加了修补母舰的工作,但当时光顾着忙了,脑子里又都是亲朋惨死的景象,所以我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现在我发现,鬼船主炮造成的损伤创面,和我们自己产的以太炮造成的创面不一样。你看,这么大一个裂口,边缘全都是金属融化之后再凝固的痕迹,完全找不到外力造成的扭曲和弯折。” 肖飞不是笨蛋,戚海华这么一说他也注意到了。 “这是很奇怪。” “对吧?我们都知道具有一定能级的以太运动起来后,就拥有动量,正是靠着这点,我们才能使用以太引擎推动舰船前进。” 以太没有质量,但具备一定能级之后,它一旦运动起来就会被带入到动量定理之中,成为动量守恒的一份子,人类飞行器的以太发动机全都是以这个原理来运作。 也正因为这样,人类的以太炮除了高温之外,也会对目标造成动能毁伤,和实体弹药命中的效果类似。 “就是因为我们发射的以太射流有动量,在运动过程中不断和空气分子碰撞导致动量的矢量方向改变,”戚海华继续说,“所以我们的大型以太炮射程才会这么糟糕。之前我们以为鬼船的主炮拥有某种在较长的距离上收束以太射流的技术,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它们发射的是没有动量的纯能射流,射程只取决于以太能级的衰减速度。我们以为鬼船只是比我们先进,现在看来它根本就颠覆了我们对以太的基本认知。” 肖飞沉默着,看来在消化戚海华的话。片刻之后,他抬头对戚海华说:“你的发现我已经了解了,相当有价值的发现,我记忆里没有任何一本书上有相关的记述,了不起。不过,我猜你叫我来不只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戚海华昂起头,摆出得意的表情,“根据刚刚那个发现,我想了个防御鬼船主炮射击的好主意。” ------------ 第38章 “哦?”肖飞显得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鬼船的主炮发射的是纯能射流,那么它毁伤效果的达成主要就靠瞬间的高温,对吧?” 肖飞点点头。 戚海华继续说:“那么我们只要想办法把散热,就能有效的避免它穿透我们的防御。我的想法是,在需要防护的目标周围,设置一系列的水槽,遭到鬼船主炮照射的时候,水槽里的水会沸腾汽化,把这些蒸汽排掉,并且不断的向水槽里注水的话,就能有效的增加装甲板的防御时间。” 肖飞皱着眉头,怀疑道:“这可行吗?” “理论上可行,不过看鬼船主炮这输出功率,我估计也就能多争取一两分钟的时间,但总是聊胜于无不是吗?” 肖飞想了想,点点头赞同道:“没错。而且鬼船的目标很好预测,只要我们主炮射击一轮,它就一定会打主炮,而且是瞄着主炮下面的弹药库来。你说的这套系统要保护大范围不太可能,但保护下弹药库还是没问题的。你完成设计图之后就开始干吧,需要什么材料直接跟谢娜报一下就好了,我会提前打招呼的。” 戚海华冲肖飞竖起大拇指:“了解。不过,说实话,如果可能的话我还真不想再次和鬼船交火。过去那是没办法,现在我们有了两个可以远距离发现鬼船的妹子,一定要好好利用才行。” “同感,可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啊。” “那是。我现在要测量下弹药库周围的船舱尺寸,你来搭把手吧。” “好嘞。”说着肖飞解开上衣领口处的扣子,然后开始挽袖口。 ** 就这样,时间过了一个多星期,到了肖飞负责航海日记的第五十六天。 这天下午,肖飞从主炮附近的施工现场离开后,回自己的宿舍洗了个澡,便决定到舰桥上去坐会儿,享受下身为舰长的感觉——这一周他净在戚海华手下干活儿,都快忘了自己是母舰的最高指挥官了。 肖飞刚走近舰桥,苏芳就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很惊讶的说道:“真稀奇,你竟然会到舰桥来,下面的工程快弄完了?” “还早着呢。”肖飞说着来到指挥席前,一屁股坐了上去,才继续说道,“谢娜呢?她怎么没在舰桥上看着?” “动力部的女孩子之间好像出了点小摩擦,她跑去调解了。”苏芳说着拿起操作台上的黄瓜,咯吱一声咬了一大口,一面津津有味的咀嚼一面继续说道,“动力部现在的主管声望不是很够的样子,管理手腕也不太好,手下的女孩意见不少呢,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她们在抱怨,而且完全没有隐藏不满的打算,一点掩饰都没有。” 肖飞撇撇嘴,没说话。 母舰缺人这点,不光体现在人力上,还体现在领导人才的匮乏上。 男生们倒还好,本来人就不多,舰上各种活儿都得干,所以像现在这种和平时期男生们基本都归戚海华指挥,每天热火朝天的维修母舰根本没那闲工夫闹矛盾。 女生们就不一样了,谢娜把女生分了部门和班次,按部就班的编排好了,却发现没有那么多有管理才能的人来管。加上妹子们本来就有小集团的倾向,不像男生们那么容易打成一片,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就渐渐出现了。 “我觉得,赶快找几个能帮着谢娜的女性管理者会比较好。”苏芳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说道。 “哪儿找,”肖飞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我凭空变出来吗?就算到了繁华空域,也不一定能找到肯上我们的船的人啊。” “这就是舰长大人要头疼的事情啦~”苏芳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肖飞,窃笑道。 肖飞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时候,舰桥的舱门口传来响动。 肖飞一回头看见静刚好迈过门槛,他瞄了眼挂在门楣上方的表,随后一脸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就上来了,换班时间还早啊。” “对啊。”苏芳的声音随即传进肖飞的耳朵,“你这才休息了不到七个小时,太努力了容易搞坏身子哦。” 静对关心自己的两人露出笑容,同时轻声答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来接班的,我来是想请示一下,肖飞舰长您在这真是帮大忙了。” 肖飞一听笑道:“能不能帮上忙还不一定呢,你要请示什么?” “我想坐一次踏云机。” 肖飞皱了皱眉头,然后对通讯员说:“问下飞行甲板,我们的四座教练机还有剩下没?” 稍等了一会儿后,通讯员回答:“没有了,在‘那一天’中损失殆尽。” 肖飞砸了咂嘴。 静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问道:“怎么……了吗?难道说,不方便让我了解你们的机器……” “不不,”肖飞赶忙摇头打断她的话,“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只不过踏云机的副驾驶并不只是坐在飞机上那么简单,她要负责调整以太炉和引擎,所以她必须具备完整的以太机械学知识,并且有相当的实操经验。” “这、这样啊……我明白了,都怪我提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忘了它吧。”静嘴上这么说,可表情看起来非常的遗憾,肖飞觉得她应该真的很想体验下乘坐踏云机飞行的感觉。 稍微纠结了几秒后,肖飞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让谢娜安排人每天给你上课,让你学习以太机械学和其他必须的课程,等你完全掌握这些之后,就让你上天。” “真的?”静一听眼睛都亮了。 肖飞一点头,她就露出一副感动的表情,连连向肖飞鞠躬道谢。 这时候一直不作声的航海长插了进来:“可是,就算那些课程都过关了,第一次上天还是要用教练机吧?头一回就放单飞,估计没几个飞行员敢带她出去啊……” 这一桶冷水,眼看着静的表情就黯淡了下去。 肖飞也没多想,随口说了句:“不用担心,到时候我带你飞。” 刚说完苏芳的声音就钻进肖飞的耳朵:“诶~好绅士啊,舰长大人。” “舰上我飞行技术最好,”肖飞赶忙转身跟苏芳解释,“所以……” “所以我才称赞你绅士风度啊。”苏芳打断肖飞的话,脸上完全是一副揶揄的表情。 肖飞叹了口气,继续试图安抚自己的妹子:“你看这些天我也有和别的妹子搭档飞啊,你怎么不反对。” 苏芳冲肖飞眨巴眨巴眼,一副惊讶的口吻说道:“我现在也没有反对啊,所以你到底在紧张什么嘛?” 肖飞十分的为难,虽然他和苏芳在一块那么多年了,但有时候他依然搞不清楚苏芳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在闹别扭。 就在肖飞琢磨老婆心情的当儿,苏芳将目光转向被晾在一旁尴尬得不得了的静,摆出严肃的表情告诫道:“一起上天的时候你要小心哦,他可是恋耳狂魔,尤其喜欢我们俩这种尖尖细细的附耳。喜欢到什么程度呢,他啊,每天晚上都要咬我的耳尖,用舌头摆弄我附耳中间那条脆骨,那种苏苏麻麻的感觉可是很容易上瘾的哟……” 静的脸渐渐的红透了,还下意识的抬起头捂住自己的附耳。苏芳见状脸上一副找到新玩具的新奇表情,说得反而更兴奋了:“然后啊,他会把舌头伸进附耳里面,舔着最里面那个小孔……我来给你示范一下……哎哟,痛……” 苏芳想要站起来,结果忘了自己附耳上还戴着感应元件,于是再次重演八个月前的一幕,被狠狠的扯了一下附耳之后痛苦不堪的趴在侦听仪的操作台上。 肖飞再次叹了口气——根据他这么多年的经验,苏芳如果开黄腔,那就一定是在开玩笑。 “你啊,以后别开些那么逼真的玩笑啊。”肖飞离开位置,来到苏芳身后,轻轻抚摸着趴桌的女孩的后脑勺,“我还以为你真的在吃醋呢。” “哼,吃谁的醋?就凭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除了我谁会看上你啊,哼。别瞧不起妹子们的审美啊!” “是是,感谢苏芳大小姐的赏识。” “没错没错,给我好好的感激涕零啊!” ** 看着开始互相打趣的肖飞和苏芳,静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羡慕——不是羡慕苏芳能和肖飞这样亲昵的交谈,而是羡慕他们之间表现出的那种羁绊。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发现坐在航海长位置上的男生正在看着她。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心中的想法被看穿了,但随后航海长的话让她放下心来。 “我们已经习惯了,”航海长小声说,“这两人闪光弹丢起来简直没有节制。” 航海长这么说的同时,通讯台前的妹子拼命的点头表示赞同。 静来回看着这两位她还不是很熟悉的舰桥同僚,片刻之后感叹了一句:“真好。” 这句感叹让另外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静继续小声说道:“在风之眷属之中,像这样下级毫无顾忌的谈论上级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出现。” “那很正常,本来我们这里也是这样。”谢娜一边说一边走进舰桥,“但是鬼船击碎了我们舰上的等级体系,新的体系还没完全建立起来,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当然,这里面也有领导人性格的原因在内,没有架子又比较有人望的领导就容易形成这种氛围。” “没错,”这时候肖飞也结束和老婆的调情,直起身来看着谢娜开玩笑的说道,“所以你一出现,气氛马上就严肃拘谨起来。” 肖飞刚说完,苏芳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肖飞很奇怪的看着苏芳:“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上回谢娜在舰桥上值班时候,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哼歌的情景了……” “真的假的?” “真的。”谢娜坦然的承认道。 肖飞下巴都快掉了。 而这时候,看着这些新同伴互动的静突然发现,自己嘴角竟然挂着笑容。 ------------ 第39章 肖飞负责航海日志第六十三天。 这天一早,肖飞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赶快到舰桥来。”电话那头谢娜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些许的倦意,肖飞估计她也是刚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 肖飞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慢条斯理的问道:“怎么回事?” 如果是发现鬼船了,那现在早就响起战斗警报了——虽然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但这种程度的判断能力肖飞还是有的。 “有船,”谢娜言简意赅的说道,“我们发现了一艘陌生的人类舰船,大小是母舰级的。” 肖飞一听来了精神,噌的一下窜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高了几个八度:“真的?” “我骗你干嘛?”电话那边谢娜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所以你赶快穿好裤子滚上舰桥来。” “就来就来。”说着肖飞一把挂上电话,拿起床边凳子上的衣服一股脑儿的就往身上套,却一不小心套错了方向。 肖飞手忙脚乱骂骂咧咧的当儿,床上苏芳醒转过来,女孩翻了个身,毛巾被随即顺着她那光溜溜的身体曲线滑了下来,姣好的身材裸露在从舷窗射入的微弱天光中。 “怎么了?”苏芳一边揉眼一边问,“天还暗着呢,你起来做什么?” 肖飞一边套裤子,一边扫了老婆一眼:“我们遇到船了,而且似乎是一艘没有遇到袭击的船。” “哈?”苏芳一脸茫然的看着肖飞,看起来她的大脑还没开始工作。 肖飞也没多解释,扣好皮带之后在床前弯下腰吻了吻苏芳的嘴唇,顺手捏了一把她的胸部,丢下一句“我先上舰桥了”就快步离开了房间。 被丢在房中的苏芳茫然的看着肖飞离开的门,就那么愣了几秒才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然后她似乎决定先睡个回笼觉再说,她翻了个身,伸手抓过肖飞的枕头,整个鼻子都贴在上面用力闻了闻,随后她把枕头抱在怀里,身体蜷缩成一团,不一会儿就沉进了梦乡。 ** 肖飞赶到舰桥的时候,坐在侦听仪前的静刚好报告道:“呃,较小的那一个还有大概五分钟会进入目视……” “是什么船?”肖飞张嘴就问谢娜。 “侦察机报告是一艘贸易船,他们已经用灯光信号和对方取得了联系。” “贸易船啊,”肖飞自顾自的点点头,“刚好可以和他们交易一些急需的商品。对了,没问他们有没有遭遇鬼船?” “似乎是没有。”谢娜摇摇头,“侦察机报告说贸易船外壳十分完整,不像是经历过战斗的样子,向他们询问也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肖飞继续连连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将目光转向静:“刚刚你说,较小的那一个,那是什么意思?对方的侦察机吗?” “呃,反正就是很像我们的踏云机的小型波动源。”静非常没把握的答道。 “那应该就是了。”肖飞说着看了眼谢娜,发现她也赞同他的看法——本来嘛,小型波动源除了踏云机就是乌鸦了。 这时候通讯员大声报告:“上部了望所发现目标,方位317。” 肖飞拿起望远镜,对准报告的方向,很快他就在空中捕捉到了那个黑色的小点,那流畅的气动外形让肖飞这飞行员出身的舰长禁不住连连咂嘴。 肖飞他们母舰上踏云机大多是半旧物,偶尔自己造点新机用的也都是一直用过来的老气动布局,科学者们捣鼓出来的新奇造型肖飞他们一族一般是不用的——那些外形的各项数据都要从科学者手中买,不买的话就只能自己凭着肉眼观察来仿制,那样的话必须做各种测试,保不准还要摔几架。 而贸易联盟的贸易船就不一样,他们的东西从来都是用最新式的,据说联盟和很多有名的科学船达成了协议,用技术支持换贸易上的便利和让利。 小时候肖飞不是没想过,要到贸易船上成为一名贸易联盟的飞行员,那样就能随便飞那些帅气的新型机了。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对母舰的感情一天天深厚,这样的想法渐渐的被抛弃,但在错船的时候面对别人那闪亮的新型机,肖飞依然各种流口水,羡慕嫉妒恨。 肖飞对着商人们的新型机发春的当儿,它进入了能用肉眼观察到的距离,然后切入了顺时针环绕母舰的航线,暂时消失在舰桥右侧的视野盲区里。片刻之后它从左侧转了出来,进入舰桥视野的同时开始打灯光信号。 “贸易联盟贸易舰荆棘谷号,向贵舰问好。”谢娜流畅迅速的解读那长短不一的灯闪,“希望接下来几天交易愉快。” 其实肖飞作为飞行员解读起灯光信号来差不多和谢娜一样快,但规矩就是规矩,在谢娜解读完了之后肖飞才点点头,拿出舰长的派头下令道:“命令了望所以灯光信号回复:期待着与贵舰的合作。” 这时候静好奇的问:“你们……我们不是有方便的以太通讯吗?为什么还要用灯光信号?” “这是一种礼节,”肖飞解释道,“两艘船遇到后,先用灯光信号互相问好,然后才用以太通讯进行真正的联络。这是一种仪式。” 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说话的当儿位于装甲塔顶部的了望所打完了信号,紧接着通讯员就收到了来自贸易船侦察机的第一条以太通讯。 “他们询问我们舰体外壳的损伤究竟是怎么回事,”通讯员一边报告,一边捂着耳机继续聆听对方的通讯,“还有,他们对我们后部舰体上背着的农业船模块感到非常的不解。” 肖飞瞥了眼谢娜,后者也一副担心的表情看着他。 错船前双方互相派出侦察机打招呼这个举动,除了是一种礼节外,还是一种确保安全的手段,侦察机要确认对方的身份,毕竟谁也不想被劫掠者借着错船轻易的接舷。 所以这架侦察机会提出这些问题太正常了,如何应对之前肖飞和谢娜也讨论得不少。 如果这艘贸易船路上没有遇到鬼船,也没有收到鬼船离开原来禁航区的信息,那要他们相信自己这边的说辞,可相当不容易。毕竟这实在太超脱人类的一般常识了。最坏的情况对方甚至可能把肖飞他们当作袭击了农业船的劫掠者。 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状况,肖飞才让戚海华不要把鬼船主炮造成的破坏完全修补掉,留几处下来当作证据。 但对方会不会相信这些证据那就另当别论了。 肖飞深吸一口气,来到通讯员控制台旁边,拿起话筒的同时吩咐道:“和对方建立直接语音联络。” “了解,正在向对方以太操作员发送请求。请求完毕,回路建立。” 肖飞再次深吸一口气,随后熟练的开始进行语音通话时约定俗成的寒暄。 ** 贸易船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谢娜担心的问肖飞:“你说他们相信我们的说辞了没?” “谁知道。”肖飞耸耸肩,“也许他们纯粹是冲着我们说的‘结构完整的乌鸦’这点来的,他们的掌权者大概认为值得赌一把。” 谢娜没答话,似乎默认了肖飞的说法。 这时候一直趴在舷窗边盯着渐渐接近的贸易船的静回过头来,一脸兴奋的说道:“这船的外形看起来和你们很不一样耶,感觉线条简洁洗练很多,为什么?” “因为贸易船任务单一,设计又是贸易联盟统一操刀,就变成这样了。像我们的母舰,除了基本的生活设施之外,还有飞龙屠宰和处理相关的舱段,有负责熔炼和锻造小型钢铁部件的作坊,还有大量的武器装备,自然就显得臃肿。而贸易船跑的都是固定航路,最多就离开繁华空域数月,所以完全不需要拥有自我维护和修复的能力,只要能装货就行了。再加上它的安全基本靠高速和贸易联盟的威慑力来保证,本身没什么武器,所以外形自然也就变得洗练了。 “同样的,骑士团的战舰的造型也很简洁漂亮,因为这些船只考虑在繁华空域附近的战斗和时间不长的远征,完全不具备单舰在世界各地长期巡航的能力。相对的贸易联盟的武装缉私船构造就要复杂得多,因为它们的任务是长时间在广袤的空域中巡逻,歼灭遇到的劫掠者。” 肖飞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然后才开始担心静到底能不能听懂,他看了静一眼,发现女孩的注意力果然已经不在自己的话上了。这时候,静突然反应过来肖飞说完了,她猛的回过头,刚好对上肖飞的目光,顿时满脸尴尬。 “呃,这,我、我没有走神哦!” 肖飞撇了撇嘴,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静你不去休息吗?我看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和此时坐在侦听仪前精神抖擞的苏芳不同,静刚值了一个晚上的班,现在脸上的疲惫及时面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心和兴奋都无法完全掩饰。 对于肖飞的建议,静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答道:“确实有点疲劳,但是……我果然还是想要多见识一下你们的世界。” “这样啊,”肖飞耸耸肩,“别太勉强。” 这时候,贸易船舷侧亮起接舷用的灯光信号。 ------------ 第40章 对接程序差不多完成的时候,肖飞也来到飞行甲板。 贸易船一般都配有一个折叠式平台,交易双方可以在这个平台上看货验货。本来母舰的飞行甲板是可以和这个平台无缝对接,但现在母舰的飞行甲板毁了一多半,所以贸易船只好改变对接方式,用绳索确定两船相对位置之后把肖飞他们这边的跳板固定在平台的边缘。 固定工作完成后,肖飞领着一堆随从,顺着跳板走上贸易船的折叠平台。 按常理来说,此时折叠平台上展现在肖飞面前的应该是琳琅满目的等待挑选的货物,贸易联盟的商人们都是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主儿。可现在肖飞一眼看过去,只看到寥寥几样东西,怎么看都是摆出来应付差事的玩意儿,相反守在货物旁边的商人们脸色都非常严肃,和肖飞以往印象中的商人们大不相同。这也难怪,在贸易船眼中,肖飞他们铁定可疑到了极点,换了肖飞自己处在他们的位置上,也会摆出这样戒备的姿态。 看起来像是船长的中年男人看肖飞领着一帮人过来,便迎了上来,送上热情微笑的同时伸出手,主动自我介绍道:“我是荆棘谷号的船长凯斯,很高兴能和诸位相遇,希望我们之间能有一次愉快的错船经历。” 肖飞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同时自我介绍:“我是这艘母舰现在的舰长肖飞,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你们。” 贸易船的成员和其他船不太一样,各种肤色发型的人种都有,毕竟他们需要和各种各样的船做生意,理论上讲成员的构成越丰富对他们的生意越有利。而这位船长有着即使在贸易船上都非常罕见的金发和白皮肤,加上他的名字,肖飞认为他成为贸易船船长之前,应该是一名圣职者。 圣职者们经常以学者的身份换到其他船上游历,其中不少都成了吟游诗人,从一条船换到另一条船,但圣职者成为贸易船的一员这相当罕见——贸易联盟早就对各繁华空域骑士团强征保护费的行为怨声载道,最近几年甚至发生过联盟纠结舰队和骑士团对峙以抵制增税的情况。 正是因为这样,松开握着的手之后,肖飞非常感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这中年人,猜测着他如何成为贸易联盟一艘贸易船的船长。而对方也用同样感兴趣的目光看着肖飞,脸上的表情却不全是好奇。 “恕我直言,”凯斯突然开口道,“我对您的船的遭遇非常的好奇,收到侦察机的报告时,我还以为你们强行干掉了一艘农业船,但是……” 凯斯抬起头,瞄了眼母舰主炮舷侧那个没有修补上的大裂口,又瞄了眼肖飞身后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平台上一切的静,才继续说道:“但是我想,农业船应该没有办法造成这种样子的伤害。” “是的,”肖飞也选择开门见山,据他所知贸易船的处事方式一向不太绕弯子,因为贸易联盟的信条是“时间就是金钱”,“我们遇到了鬼船,打了一场。” “哇哦,能让你们铤而走险追进禁航区,那一定是非常诱人的猎物。”凯斯的话多少有些嘲弄的口吻,毕竟不论什么理由,闯入鬼船的领域都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可肖飞下一句话让这位看起来颇有历练的商人都愣住了。 “我们没有进入禁航区。我们是在安全空域碰到的鬼船。” 凯斯皱着眉头盯着肖飞看了好一会儿,确认肖飞没在开玩笑之后,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原来如此,这么回事啊。”他自顾自的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眼就在折叠平台上方的那道伤痕,最后目光再一次落到肖飞身上,“这么说,你们把木法沙那伙人也给干掉了?” 这回轮到肖飞愣住了,屠杀了母舰近半数人口的劫掠者首领的名字,他怎么可能忘记? 随后他猛的想起此时在舰桥上坐镇的谢娜曾经说过的话:那些劫掠者不可能每次打劫都恰好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他们需要一个销赃并且换取必需品的手段。所以那些劫掠者肯定和贸易联盟有联系。 看来正是眼前这位凯斯大人和他的荆棘谷号给劫掠者们提供的支援,这样一想肖飞不由得怒从心中来。 看到肖飞的表情,凯斯抬起右手竖起大拇指,用丝毫感觉不到半点虚假的声音赞叹道:“真了不起,在从鬼船手上逃脱之后竟然能击败守株待兔的劫掠者。你们这样也省得我麻烦了,本来我还打算最后和他们交易一次就通报联盟,让联盟的缉私船去收拾他们呢。你们干掉他们之后,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吧?别的不说,他们船上那个我卖给他们的匿踪装置就非常值钱,如果你们把它还给我,我绝对会支付一个让你们满意的价格。” “你们这些混蛋!”肖飞内心的怒火终于突破了临界值,再也压抑不住了,他高声打断凯斯的话,“你们竟然隐瞒鬼船的信息,还和劫掠者沆瀣一气!” “我们可是商人啊,”凯斯两手一摊,摆出一张特别无辜的脸,“别人的死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肖飞上前一步就要抓凯斯的衣领,却被这大叔灵巧的多开了。 “冷静,和气才能生财,如果你们还想从我们这里获得补给和其他急需的物资,年轻的船长先生您还是好好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说着凯斯顿了顿,看肖飞开始调整呼吸,才继续说道,“当然了,我们的贪婪也是有限度的,我不是说了吗,我准备最后和木法沙他们作一次生意,然后就向联盟报告新的鬼船活动区,并且要求派出缉私船对付木法沙他们。” “你们总有一天要遭报应的。”肖飞咬牙切齿的说道。 凯斯却笑容回应肖飞的诅咒。 “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们可以免费送你们药品,食物和啤酒也能给你们打对折。” 肖飞双手捏着拳头,胸口大幅度的一起一伏,他突然有种冲动,要对凯斯大吼“谁他妈稀罕你们的歉意”之类的气话,但他身后的戚海华用力掐了他的腰一把,小声说道:“怄气没用的,死人又不会复活,能赚一点是一点。” 肖飞咬着嘴唇,最终叹了口气。 凯斯见状脸上的笑容更欠扁了,他从兜里掏出小号的烟斗,一面往里面填烟丝一面说道:“你们的船为什么受到这样的损坏我已经了解了,但是,你们船背上多出来的那部分是怎么回事?狩猎民族突然决定自己种点菜丰富下餐桌?” 肖飞看着凯斯的脸,决定给他个下马威。 “那是另一艘鬼船的杰作。”肖飞特别把重音咬在“另一艘”三个字上,“另一艘鬼船,在农业船的传统巡航区袭击了它。” 凯斯停下装烟斗的动作,皱着眉头看着肖飞,一脸怀疑的表情:“你的意思是,那艘鬼船摧毁了农业船其他部分,单单留下最后这块就被你们捡到了?” “不,”肖飞冷冷的答道,“在鬼船摧毁这最后的农业船区块之前,我们赶到了,并且摧毁了鬼船。” 虽然肖飞事先没和带过来的随从串词,但谢娜在接舷之前就提醒过全船人,为了防止节外生枝,船上的事情以及这段时间的经历,都必须严格对外保密。面对外人的时候如果不知道如何应对,就统一冷着脸做严肃状就对了。 所以现在肖飞带过来的随从全都严肃得很,而戚海华不愧是肖飞的老相识,这时候配合肖飞的话,摆出一张牛逼哄哄的脸。 凯斯盯着肖飞和他的随从们看了好几秒,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个笑话挺有意思啊。如果我还是当年那个吟游诗人,一定会对你们的传奇非常感兴趣的。” 说着凯斯回头看了眼自己的部下,下一刻他的部下们全都心领神会,一齐哄笑起来。贸易船因为错船的次数远远多于其他船只,船上的成员都是见多识广的老油条,他们才不会轻易相信肖飞统领的这群小毛头能干掉一艘鬼船呢。 肖飞冷笑一声,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然后他身后,母舰的飞行甲板上就响起机械的轰鸣。 安装在飞行甲板侧面的起重机将躺在甲板上的那台完整的乌鸦吊起来,转动吊臂将这五花大绑的黑色物体送到母舰和贸易船的折叠平台之间,戛然停止。 阳光从两艘船的船舷夹缝中倾泻而入,落在乌鸦那乌黑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表面上。 这时候贸易船上的笑声已经完全停下,所有人——包括凯斯本人——都直勾勾的看着悬在两艘船之间的黑色机体。 “之前跟你们说过的,”肖飞昂起下巴,“一台完整的乌鸦,这是我们摧毁鬼船之后缴获的战利品。” 凯斯的目光在肖飞和乌鸦之间来回移动了好几次,终于,他收起刚刚那副表情,用右手按着左胸,换上一副谈生意的恭敬口吻说道:“有什么能为贵舰效劳的吗,我的朋友。” ------------ 第41章 凯斯刚从折叠平台回到自己的船上,大副重锤就迎了上来,小声说道:“船长,这样好吗?就那么轻易的将这些贵重的商品用低价换给他们,联盟评议会不会高兴的。” 和很多人想的不一样,贸易联盟并非一群各自盈利的独立贸易船的联合,联盟也更不是什么“贸易家们为了自保而结成的组织”。恰恰相反,联盟崛起的过程是先有了联盟宪章和评议会,靠着评议会的不懈努力才渐渐的走向繁荣,最终垄断了整个世界的贸易。 那些给联盟交了份子钱从而享受联盟提供的庇护的船在联盟内部被统称为“外来者”,表面上看这些船享受包括联盟提供的制式舰船在内的一切福利,但实际上它们从未被纳入联盟真正的体系之内。 而凯斯的荆棘谷号,是一艘联盟货舰,它受联盟评议会的统一管理。 难怪大副会有这样的担忧。 但凯斯完全不以为意。 “你没听他们说吗?”凯斯看着自己的大副,绰号重锤的壮汉是个好打手和可靠的航海长,但其他方面并不开窍,“前面出现了鬼船,有完整乌鸦这个铁证在,我认为他们的话可信度相当高,也就是说我们如果继续剩下的旅程有相当大的几率碰上那些来自过去的亡灵。”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凯斯打断了大副的话,“把船上的东西原样运回第九区地区本部不会产生任何利润,但一架完整的乌鸦就不同了,它可以从科学者手中换来任何技术,而评议会甚至可能用乌鸦做筹码,和科学者达成协议,分享他们从中提取出来的技术。上一次科学者从鬼船残骸那里提取的技术,让我们掌握了以太通讯,这一次是一只完整的乌鸦!用下你的脑子,那些野蛮的猎人想不明白这乌鸦的价值,我们还想不明白么?” 大副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答道:“呃,是的,船长先生。你说得对。” “接下来让我们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在个人交易的时候多试探下看他们船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凯斯顿了顿,“等交易完成,我们就立刻全速返回第九区地区总部。如果他们所说是真的,鬼船开始离开禁航区满世界流窜了,那现在这块空域也不安全,我们必须尽快回到有骑士团舰队保护的空域。” “明白了,”这时候,壮汉开始展现出身为大副的职业素质,“我这就去组织人手检查引擎。” 在大副离开后,凯斯一个人向着自己的船长室走去,一边走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可是,为什么鬼船的活动会突然变得如此反常?” 根据联盟的记录资料,鬼船活动区小范围变动并不罕见,所以凯斯才会帮助那个叫木法沙的劫掠者首领隐瞒新的禁航区的事实,因为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但现在,鬼船深入安全空域,袭击了在传统巡航区巡航的农业船,这个事态可非同小可。 凯斯的后脑勺稍稍有些发凉。 没人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共游荡着多少黑色的亡灵,万一它们成群结队的入侵有大量人类聚居的繁华空域那一切不堪设想。必须立刻将情报带回地区总部,用总部的超远距离通讯网通知世界各地的地区总部。 凯斯确实可以为了利益置他人的死活于不顾,实际上整个贸易联盟都不太在意他人的死活,但全世界都被鬼船灭了,贸易联盟又该从谁身上赚取利益呢?唯利是图不代表愚蠢,否则贸易联盟也不可能成为垄断世界贸易的庞大组织。 ** “他们简直大方到让我怀疑这里面有诈。”谢娜重新出现在舰桥上时,开口就对肖飞说道,“不但同意用全新的引擎替换部件和新式踏云机来交换完整乌鸦,还向我们支付贸易联盟的代金券。我算了一下,按照档案室里的以往交易记录,这些代金卷足够我们在工业船那里把外壳翻修一次,顺便给主炮全都换一遍内膛。此外其他交易品也都给了我们非常良心的交换比……” “这不是好事么?”肖飞有些不以为意,“另外那可是一台完整的乌鸦,没有任何损坏,人类历史上从来不曾得到这样的样本,价值连城。我还觉得他们给少了,要我说他们就应该完全开放自己的货仓,让我们进去随便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拿到我们的船装不下为止。” “同意他们报价的貌似就是你吧,”谢娜没好气的看着肖飞,“当时你怎么没坐地起价。” “因为我觉得他们开的价码已经足够好了,太贪婪容易遭报应。”肖飞看了眼谢娜,“万一他们起了歹心,想要趁着两船接舷的状况摸上来搞我们呢?我们只有那么几百人,光船员数量就输了啊。更何况贸易联盟的船上大多都是老油条,接舷战的经验比我们丰富得多。” 经历了和鬼船的大战,母舰的船员们对舰炮战恐怕都有不少心得,飞行员们也是在乌鸦的火网中滚过两回的熟手,所以拉开距离对打肖飞有信心不虚任何人。可这接舷战就不一样了,不管经验还是人数肖飞他们这边都妥妥的落了下风。 错船前谢娜之所以反复强调不能向外人透露母舰真实状况的理由,便在于此。 谢娜也知道肖飞说得有道理,便耸了耸肩,然后向肖飞递上手里的文件:“物资交换清单我已经整理好了,你确认一下然后签个字吧。” 肖飞瞪大眼睛看着谢娜,一脸的讶异。 “‘确认一下然后签个字’?”肖飞的声音里满是不以为意,“没必要搞那么麻烦吧,我相信你啊师姐,你全都搞定就好了嘛……” 谢娜瞪了肖飞一眼,一脸的严肃:“你也认同了应该规范化舰船的管理吧?而舰船管理中,最重要的就是物资的管理了,所以我整理出账目之后必须要由舰长亲自过目并且签名确认。” 肖飞皱着眉头,盯着谢娜看了一会儿,确认她是不打算让步了,这才接过夹着清单的写字板,开始一条一条的确认上面的条目。 看了几条他准备摸个鱼直接翻到最后签字算了,结果被谢娜一个恰到好处的咳嗽声阻止了。 肖飞没办法,只好继续看那些枯燥的条目和数字,一边看一边嘀咕:“你这样会老得很快的……” “感谢舰长大人的关心,”谢娜丝毫不为所动,“不过,正是为了让我,以及全舰的女生都老得慢一点,你手里的清单里有二十桶化学护肤品,足够全舰女生敞开用四个月。” “真的?” “太棒了!” 舰桥上其他两个妹子——其中一个是苏芳——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来了。 身为男生的航海长也不甘寂寞的搀和进来:“这不公平!为什么你们女生有这样的福利!我们男生也很需要呵护!” “不用担心,护肤品男女通用,你们要的话我再加一些好了,反正贸易船那边的存货不止二十桶。” “这……护肤品就不用了。”航海长挠挠后脑勺,“我认为可以给我们弄点……弄点……” 航海长的话就那么卡壳了,他一脸为难的样子,看来是一时半会没想到应该给男生们换什么福利。 “男生不是只要有新工具箱就行了么?”苏芳说着瞄了肖飞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你看我多了解你”。 “这些也是因人而异啦,”肖飞说着翻过一页清单,“像戚海华就比较喜欢女孩子的热吻和激情拥抱……” “很抱歉贸易船似乎没有这些货物呢。”谢娜冷不丁的吐槽道。 肖飞只能耸耸肩,继续看清单,于是一行字进入他的眼帘。 “炮弹还补充了真不少啊,”肖飞小声感叹了一句,“这感觉还真复杂。” 就算贸易船也不会刻意带着一堆自己用不上的重炮炮弹满世界跑,所以之前肖飞他们母舰补充弹头大多是在繁华空域直接从工业船那里换。荆棘谷号上之所以会有那么些炮弹,明显是专为几十天前袭击了肖飞他们的那艘劫掠者准备的,现在这些炮弹落到了肖飞手中,着实让他有些难以释怀。 “世事的变化,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有些无所适从呢。”谢娜轻声感叹道,同时瞥了眼还在兴奋的小声讨论护肤品的苏芳和负责通讯的女生,“不过,感怀归感怀,实际上这批炮弹来得真的非常及时。不然的话,在前往繁华空域的路上再遇到鬼船,我们就只能用高爆弹对付它们的外装甲了。” “就算现在补充了足够的穿甲弹,我也不想再遇到鬼船。”肖飞撇撇嘴,“不知道戚海华捣鼓的那套新式防御系统能有多大的效果,没有效的话,遇到大战舰级的鬼船时,新补充的这些弹药就只会让我们从华丽的烟花变成更华丽的烟花。” “这话虽然没有什么大错,但千万记住不能在大家面前说。” “知道。”肖飞说着翻到了清单的最后一页,发现上面只有两项,便扫了一眼之后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第42章 和贸易船接舷后第五天。 静像往常一样在食堂吃过晚饭,就准备到舰桥上接替苏芳。就在这时候,她被食堂里一群女孩子叫住了。 “静,待会的舞会你会来吧?” “咦,”静瞪大她那玛瑙一样漂亮的眼睛,“舞会?那是什么?” 女孩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小声说:“看吧,我就说她不知道嘛。” 静的好奇心被女孩们的举动完全勾起来了,她的目光来回在女孩们的脸上徘徊,似乎在催促她们赶快做出解释好满足她的好奇心。 “救命……”女生们中的一个一面趴到桌上一面说,“她这人畜无害的小羊羔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连我身为女性的嫉妒心都没法抵抗。她怎么能这么纯天然……” “因为人家出生以后就一直生活在天然的环境里啊,难怪男生们都被迷得神魂颠倒。要不我们不要告诉她详情好了,不然舞会上就没人会关注我们了。” 静听得一头雾水,脑袋上似乎有一堆问号在那飘。 最初向她搭话的女生清了清嗓子,对静说道:“舞会其实就是大家一起玩的活动,年轻人会在会上联络感情什么的,你家乡应该也有类似的活动吧?” “你是说,祭典?” 女孩子们又对视了一眼。 “那是什么,某种宗教活动么?” 静歪着脑袋,右手食指点着嘴角,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这时候女孩们中又发出了“输掉了”“可恶资质差太远了”“我要不要试着喜欢女孩子”之类的声音),随后静用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应该算是宗教活动吧,不过祭典更多的是让人从繁重的劳动中暂时解脱出来,洗地心中的疲惫。祭典里虽然会有一些拜祭风神的活动,但大家更多的是在玩游戏、享受各种小吃还有看烟火……” “还有谈恋爱对吧?” 静点了点头,脸颊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 为首的女孩再次开口:“舞会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东西,不过没有祭祀的活动,我们的娱乐方式也应该和你们不太一样。大家跳跳舞,喝点啤酒,胡闹一轮联络联络感情。” 静再次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但她马上又问:“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举行这个活动?今天是什么节日或者祭日么?” “是错船啦错船,明天我们就要和贸易船分别了,在错船的最后一天举行两船成员都能参加的舞会是惯例啦。” “原来如此,”静一副超级想去看看的表情,但她的声音中却充满了遗憾,“可是我晚上要值班,所以看来是没办法去了。” 静说完,女孩们当中就有人小声嘀咕:“我就说了吧。” 为首的女孩叹了口气,一副消沉的样子:“我还想着你要去的话我就能好好的给你打扮一下了呢,贸易船上有个很漂亮的舞女,这几天把男生们魂都快勾掉了。本来想着静你要参加舞会的话,我们就能狠狠的反击一把了。” “反击什么的……”静的笑容有些羞涩,“我觉得你们也很可爱啊。” 静刚说完,和她说话的女孩子们就动作一致的伸出手,手心朝上张开,于是厚厚的老茧和长期接触以太造成的苍白色彩便展露无余。 静一时语塞,并且下意识的握起手,把自己那细嫩并且白里透红健康无比的掌心牢牢藏起来,但她手背和小臂那细嫩的肌肤就完全无法隐藏了。薙刀和射箭练习不是没在静身上留下烙印,但相比从小开始就一直在参加舰上各种劳动的女孩们,很小的时候就作为巫女脱产只把轻度劳动当作修行一环的静显然属于养尊处优的那一方。 “看吧,我们这些人打扮一下粗看还过得去,但经不起推敲啊。”最开始搭话的女孩一边说,其他的妹子就一边忙不迭的点头,“何况静你本身规格就高嘛。” “规格什么的……”静羞得都开始缩脖子了,还下意识的看周围,结果发现附近几桌的男生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过来,于是就更窘迫了,“没有啦,我很普通啊……” 这时候,静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在食堂饭厅中响起。 “哪里普通了?”戚海华一边咋呼一边高举双手比划,“有身高,有胸部!大眼睛,大长腿!” 话音未落饭厅里其他男生就开始起哄,口哨声响成一片。 本来这在船上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酒吧里几乎每天晚上都这么起哄,像苏芳这样经常被起哄的妹子早就练就了一身应对这种情况的本领。 但静到船上才一个月不到,酒吧也才去了几回,面对这种不带恶意的调侃和起哄完全没有抵抗力。 静涨红了脸,丢下一句“我要去换班了”,就飞也似的逃走了。 “你看看你们,”戚海华扭头对男生们摆出一副训诫的架子,“起什么哄,把人赶跑了吧?” 然后他毫无意外的得到了一圈嘘声。 ** 升降机快要抵达舰桥时,静脸上的绯红才完全消退。 “果然还是受不了那人,”女孩小声自语道,“明明肖飞先生偶尔也会开黄腔,可为什么感觉就差那么多呢?” 这时候升降机地板猛的一颤,然后机械运作声戛然而止,片刻的寂静之后升降机吊舱的铁门在气压机构的运作声中向两侧滑开。 静用手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迈步走出升降机,刚好看见熟识的通讯员妹子站在舰桥门口向里面鞠躬道谢。 静记得这姑娘应该是今晚和自己同一班执勤,正想打招呼,妹子却没有进舰桥,而是转过身来。 “啊,静小姐,晚上好。”妹子笑眯眯的和静打招呼,同时走向升降机那依然敞开的铁门。 “哦,晚上好。”静一面打招呼,一面用讶异的目光看着妹子从自己身边走过,在她进入升降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今晚……不值班么?” 女孩对静嘿嘿一笑,答道:“谢娜姐姐大人说,今天她代我的班,让我去参加舞会。” “啊,哦,这样啊。” 静的话音刚落,升降机的铁格子拉门在充气声中关上,女孩隔着铁栏对静摆摆手:“再见啦~” “玩得愉快。”静也抬起手轻轻挥了挥,女孩的身影就随着升降机的运作声消失了。 静放下手,对着黑咕隆咚的升降机天井愣了几秒钟,才叹了口气,一脸落寞的转过身,迈步走进舰桥。 “晚上好各位。” 静的招呼让舰桥上的三个人都回过头来,其他两人都像往常一样向静问好,只有苏芳,没说话,似乎在考虑什么。 “呃,有什么问题吗,苏芳小姐?”静一边说,一边低头检查自己的仪态。 苏芳摇了摇头,随后对静露出温婉的笑容:“今晚你晚点来换我吧。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晚上会有一个舞会,我们和贸易船上的人一起搞的,我觉得你一定会对这个舞会很感兴趣。” 静听完苏芳的话,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苏芳看着静,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已经知道舞会的事情了啊,既然如此就赶快去吧。女孩子们现在已经聚在一起开始互相化妆了,你到宿舍甲板晃一圈应该就能找到地方……” “在空闲的第三食堂,”谢娜头也不抬的加入对话,“我定的地方。” “嗯,你知道了吧,”苏芳麻利的接过话茬,“赶快去吧,我的几个闺蜜一定很乐意把你好好妆点一番。” 静一副很想立刻转身就跑的样子,但似乎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样不好吧,苏芳小姐你已经值班一天了,而且,这样的舞会苏芳小姐你也很想去吧?” “同样的舞会我已经参加很多次了,可对你来说这还是第一次吧?”说着苏芳抬起手,连连做了几个赶人的动作,“少废话快去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静双手按着小腹,向苏芳鞠躬九十度,披散的长发都直接垂到了地上。 静离开舰桥后,谢娜抬起头,看了眼苏芳。 “这样放舰长大人鸽子没问题么?” “没问题,他又不是第一次被我放鸽子,”苏芳耸耸肩,扭头看着谢娜,“倒是师姐你,就这样放过一个钓汉子的机会,不会后悔吗?” 谢娜笑了笑,扭头看着舷窗外渐渐降临的暮色。 “当年,我第一次参加舞会之前,确实非常的期待。”就在苏芳以为对话就这么结束了的当儿,谢娜突然拉开了话匣子,“我精心的打扮了一轮,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舞会的会场。可是直到舞会结束,都没有人来约我共舞一曲。我觉得满怀期待的自己简直蠢透了,简直就是个傻瓜。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参加这种娱乐活动了。” 苏芳半张着嘴,看着谢娜,一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样子,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航海长,结果后者果断扭头开始欣赏舷窗外的星空。 “那个,”苏芳硬着头皮开口了,“其实师姐你长得也……” “不必勉强来安慰我,”谢娜对苏芳露出苦笑,“每个人的人生价值都不一样,关键要找准自己的定位,我觉得我的定位还是蛮准的。” “呃……”苏芳一时没了言语,最后只能“啊哈哈”的干笑一下,掩饰过去。 ------------ 第43章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凯斯正把印章改在还没凝固的蜡封上。 “进来。”应门的同时,凯斯将封好的信投入办公桌旁的文件通道,然后他才抬起头看着推门进来的大副,“怎么了?舞会的准备出了什么问题么?” “我正是来报告舞会准备完成的。但是,船长,我还是觉得他们要把这种活动放在折叠平台上这点有些蹊跷。” 凯斯看着愣头愣脑的大副,心想这货在联盟里也就只能当个大副了。 这不是“觉得有些蹊跷”的等级,那个乳臭未干的年轻舰长阁下建议把舞会放在折叠平台上,肯定是为了隐瞒些什么。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凯斯基本已经确定那艘船上隐藏着某些秘密。凯斯观察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细节,比如船上完全没有比较年长的成员,全是精干的小伙子和姑娘,再比如他们的供给状况,完全不像是和鬼船两次遭遇后损失惨重的幸存者。 更让凯斯在意的是他对方年轻船员的闲聊,他几乎感觉不到这些年轻人对鬼船的恐惧,总觉得——凯斯自己也不确定,但他这些年走天空培养出来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些年轻人心中有某种宛如定心丸一般的东西,让他们有恃无恐。 最初凯斯在和对方舰长肖飞商谈那只完整乌鸦的交换事宜时,就觉得对方的要价有些不合理——低得不合理。一般人可能觉得对方已经获益颇多了,但凯斯这种深知完整乌鸦价值的人看来,自己是捡了个大便宜。 本来凯斯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对方太年轻不明白这乌鸦真正的价值,但现在看来很可能根本不是这样。 可能在对方眼中,区区一个完整的乌鸦,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船长?” 大副的声音让凯斯从自己的思绪中猛醒,他抬头看着自己忠诚的手下说道:“这确实有些蹊跷,我想他们的飞行甲板上有些不愿意让我们看到的东西。也许是另一只完整的乌鸦。这不重要,我们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利益,现在只需要和他们好好的道个别,顺便玩个痛快。” “可是,如果他们飞行甲板上有另一只乌鸦的话,下了那么大本钱把他们拿出来的那只乌鸦弄走的我们,不就成了冤大头?” 凯斯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副手——这大块头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他的智商的评价。末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听着你这木头脑袋,就算他们手上有另一只乌鸦,我们下的本钱也绝对是值得的,像这样的东西无论如何联盟都需要将它掌握在手中,这样至少可以保证我们不会落在别人后面,懂吗?如果我们因为觉得代价过于高昂而没有把它拿到手,别人下了本钱得到之后我们就会受制于人。所以说,你总觉得我们亏了,那是因为你看不到它的价值,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事情了,你这根木头!” 大副看起来多少有些不服气,他死死的盯着凯斯,嘴角一直在抽动着。凯斯坦然的面对大副,下犯上在联盟内是不可饶恕的重罪,除非你成功的让联盟评议会认为你比上司更有才华,否则任何犯上的举动,都将把你摆在整个联盟的对立面。 终于,大副弯腰向凯斯行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船长室。 凯斯叹了口气,小声说:“这次回去我一定要说服评议会,给我换个大副。” 说着他站起身,开始做参加舞会的准备。 ** 肖飞进入会场的时候,活动已经开始了——实际上这种活动就没有什么确切的开始时间,随便什么时候来了,拿起酒开始喝,抓到人就开始侃,万一来得太早那不好意思帮忙干活吧。 当然,姑娘们登场都不可能太早,肖飞到场的时候除了充作吧台的长桌后面那擦酒杯的大妈之外,一眼望去全是绿叶没有红花。 肖飞环顾会场,刚好看见戚海华坐在吧台前,已经喝上了,便靠了过去,在老友记身边坐下,点了一杯马丁尼。[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喝这么文艺的酒有意思么?”戚海华忙不迭的吐槽道,“入口都没有酒味,还是伏特加比较爽。” “就是因为喝伏特加,你才泡不到妞啊。” 说着肖飞的酒上来了,他拿起酒杯,装模作样的摇了摇,随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还挺像那么回事啊,不过现在这一个姑娘没有,你装给谁看啊?”戚海华拍了拍肖飞的肩膀。 这时候,有人跟肖飞打招呼,他放低酒杯,扭头循声望去,看见贸易船的船长凯斯正朝这边走来,便稍稍举起酒杯向他致意。 凯斯来到肖飞身边,点了杯杜松子酒,同时扫了眼肖飞他们母舰的方向,道:“看来,不管是哪边的妹子,打扮起来都非常花时间啊。” 戚海华喝了一大口伏特加,然后随意的接口道:“让男人等待,这可是妙龄少女的特权啊。” “你还真清楚啊,情圣大人。”肖飞毫不介意的埋汰损友,“那个愿意让你等待的妹子在哪儿,让我瞧瞧如何?” 戚海华正要反唇相讥,注意力却忽然被其他东西吸引走了,他吹了声口哨,冲肖飞使了个眼色。 肖飞扭头向戚海华目光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也吹了声口哨。下一刻起哄的声音响彻整个折叠平台,不管是肖飞这边的小伙子,还是贸易船上饱经风霜的老男人们,全都开始对着出现在跳板那边的妹子集团大呼小叫。 就连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情场老手的凯斯都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虽然看起来都很青涩,但这种未经雕琢的淳朴也别有韵味嘛。” 母舰上的女孩子们在男人的聒噪中走过跳板,进入舞会的会场,却没有立刻走向专门为女孩们准备的区域,而是很有默契的向两边散开,看起来就像谁的侍从那样毕恭毕敬的守在跳板两侧。 接着两名女孩推着一脸不情愿的静出现在跳板上。 静穿着一套全新的礼服,礼服纯白的质地加上黑色的蕾丝和静的气质简直浑然天成,而腰部那特制的束带更是将她那较好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礼服的露出度不高,却尽显端庄典雅,如果不是静脸上那略显窘迫的害羞表情,稍微破坏了礼服营造的气场,这身装扮就完美了。 肖飞听见旁边的凯斯在用力咂嘴,相比刚才那多少有些恭维意思的赞叹,此时他的自语显得情真意切多了:“这女孩很有公主的范儿,今晚不知道多少人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石榴裙下是什么意思?”戚海华小声问肖飞。 “这是高阶骑士赞美仕女时候常用的词,骑士小说里经常能看见。”肖飞也小声的回答道。 这时候凯斯转过脸,不着痕迹的问道:“说起来,这位姑娘我只在错船第一天看到过一次呢,当时我就很在意,为什么她的手上完全看不到劳动留下的老茧?” 看似随意的问题当中却暗藏玄机,这让肖飞的警惕性一下子就苏醒过来。他用戒备的目光扫了凯斯一眼,却发现对方等的就是这一瞥,这使得老奸巨猾的商人确定自己的问题戳到了重点。 就在肖飞为自己经验不足而自责的同时,凯斯用悠然的口吻继续说道:“看起来,这位漂亮的公主殿下,可不仅仅是长得漂亮这么简单呢。” “当然,她可是我们老船长的女儿,”这时候戚海华突然插嘴了,他看了眼凯斯,竖起大拇指往肖飞脸上一指,继续道,“这家伙要不是傍上了她,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当上船长?” “哦?是这样吗?”凯斯狐疑的看着戚海华,但看起来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工程部主管一点破绽都没留给他。 最终凯斯摇了摇头,放弃呃继续追问的打算。 狩猎部族的社会结构千奇百怪,凯斯当然找不到推翻戚海华的话的理由,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肖飞心里暗暗给损友记了一功。 这时候,被男人们的起哄和姑娘们的嬉闹弄得尴尬无比的静不知怎的就看到了肖飞,她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经历漫长漂泊的踏云机终于看见了舰船的灯光。 肖飞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同时他听见戚海华小声说了句“坏了”。 舞会的规矩,女生们要先去专门给她们准备的区域落座,等男生过去邀请,主动往男生这边跑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会被狠狠的捉弄,特别漂亮的妹子甚至有可能享受袭胸吃豆腐的待遇。 正是因为这样,这种行为也被看作妹子痛下决心之后的主动表白,被表白的汉子如果同意就得站出来保护妹子,然后享受一顿老拳,如果不同意,就会被狠狠的嘘一论,再享受一顿老拳——总之横竖这顿老拳都跑不掉就对了。 很清楚这个规矩的肖飞赶忙对静身边的妹子做手势,要她拦住静,可是这让静产生了误会。 女孩迈开脚步,快步向肖飞这边走来。 平台上的男生直接就炸锅了,凯斯更是抛下老奸巨猾的船长的作派,带头瞎咋呼:“是谁!那个幸运的混蛋到底是你们俩中的哪一个?” “他。”戚海华果断把肖飞给卖了。 凯斯直接抓着肖飞的衣服,拉着他站了起来,这下整个场面变得更混乱了,就连女生们都加入进来开始起哄。 静被吓到了,她停下脚步,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候,一名手臂上画着狰狞纹身的壮汉悄悄的从后面接近了静。 突然,那壮汉大吼一声“第一口豆腐我来吃”,同时蹿起来抱住静,双手扣在她丰满的胸部上。 静发出尖叫。 同时所有的女生都一齐发出高低不一的呻吟,并且抬手护住自己的附耳。 电光火石之间,壮汉那庞大的身躯整个飞起,然后被重重的砸在甲板上。少女右手按着已经被拍变形了的壮汉的头,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她裸露的小臂上流淌着神印的光芒。 ------------ 第44章 “怪物!” 可能是壮汉朋友的人大叫道,同时抽出手枪对准静。 然后他就向后飞出去,连着碰翻了两张桌子,最后一头撞在装酒的大木桶上昏死过去,黄色的啤酒从酒桶边缘裂开的缝里源源不断的漏出来,浇在他的脑袋上。 整个舞会会场暂时陷入了寂静之中,所以本来不大的酒水外漏的声音变得分外清晰。 这种寂静只持续了数秒,在静像个闯祸了的小孩一样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肖飞的同时,贸易船上的老油条们都动了起来,各种火器变魔术一样的出现在他们手中,对准了肖飞和他的船员们。 吧台后面的大妈也从桌子下面摸出一把又粗又长的鸟枪,对着肖飞的后脑勺。 戚海华也要掏枪,被肖飞一把按住了。 肖飞左手按着戚海华的枪套,右手拿着他那杯马丁尼,气定神闲的晃着。 贸易船的船员查看了一下倒在静跟前的壮汉,冲凯斯摇了摇头。 “舰长阁下,我的人一死一伤,你是不是得给个说法啊?” 面对凯斯的语气听着平和,但搭配上他那锐利的目光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 要是几个月前那还是个菜鸟的肖飞,铁定这里就要出破绽败下阵来。但这几个月的大风浪,肖飞经验也许还有欠缺,胆子已经练出来了。 “凯斯先生,舞会的传统我们大家都知道,这里面没规定姑娘在被捉弄的时候不能反击吧?退一步讲,大老爷们敢调戏妹子吃豆腐,就应该做好了被扇巴掌的准备,对吧?” 肖飞话音未落,贸易船的船员里就有人叫嚣:“这叫扇巴掌?人都死了!” 凯斯举起右手,示意自己的人闭嘴。 “舰长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把这当作一次事故?” “难道不是吗?我们的妹子扇巴掌的时候稍微狠了一点,仅此而已嘛。” 肖飞说完贸易船船员们中冲动的就按耐不住骂开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头顶上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 母舰舰桥前方的主炮炮塔开始旋转,放平了的炮身缓缓转向贸易船的船体——看来有人把这边发生的状况,报告给了舰桥。 肖飞看了眼缓慢转向的主炮,重新将目光投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凯斯,脸上的表情比刚刚还要淡定好几分。 其实现在母舰上应该凑不出可以给主炮装填的人手了,但肖飞认定凯斯不会知道这点。 凯斯沉默了,似乎就连他也不太确定应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肖飞等了一小会儿,决定赌一把,逼他一下,便把手中的马丁尼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凯斯先生,上一位用枪指着我的头的人,您应该认识。他是个长相凶恶的胖子,满脸横肉,名字叫木法沙……几世来着?” 但凯斯完全不为所动,他继续托着下巴沉思着,片刻之后才瞥了一眼站在原地一副等候发落的模样的静。 肖飞也顺势将目光投向静,看女孩那乖巧的样子他就在心里悄悄叹气:她要是有苏芳一半的机灵和应变能力,这会儿早就亮起全身神印在那儿虚张声势了。 现在只能尽可能祈祷凯斯高估静的战斗力了。 肖飞这样想着,又喝了一口马丁尼。 ** 这边凯斯的大脑正在高速的运转。 那位小姐显然拥有连自诩见多识广的凯斯都没见过的力量,这印证了凯斯之前的预感——眼前这位年轻的舰长手中握着比完整乌鸦更加有价值更加强力的底牌。 再看肖飞和他的部下,肖飞本人气定神闲这没什么参考价值,能当上一舰之长的人再年轻也不会是等闲之辈,但肖飞的部下们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就很耐人寻味了。 凯斯不知道,肖飞的部下们虽然经验不足,但和他本人一样,都是从鬼门关里溜了一圈回来的主,只看胆量和气魄完全不输凯斯的老油条们。 在这里老奸巨猾的凯斯翻了个错误,他没有因为外表和年龄错估肖飞,可在评价肖飞的船员们的时候,却被外表和年龄给骗了。 何况,鬼知道他们当中能徒手隔空打飞成年壮汉的妹子一共有几人,鬼知道这妹子除了能打飞壮汉之外能不能打飞别的……凯斯想来想去,觉得活捉把握不大,硬来很可能会变成你死我活的死斗——能活捉的话手里有人质对面一般不敢开炮,主动权在自己这边,万一打到最后对面死差不多了,那主炮糊过来可就亏大了。 对方的炮弹就是凯斯卖给他们的,他可清楚那些炮弹的穿甲能力和破坏力了。 凯斯是商人,商人是赌徒但不是亡命徒。 不过凯斯也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对方,不趁机敲他们一杠子有违商人的信条。 拿定主意之后,凯斯开口了。 “舰长先生,让我们重新理一遍事情的经过。你们的这位公主小姐打算穿过会场到你身边来,而我的人则根据舞会的传统,打算稍微欢迎一下这位小姐,不过他的行动过于激烈,导致公主小姐下意识的进行了抵抗。到这为止,都没有问题,如果那位公主小姐只是精通格斗将我的人摔在地上,那情况非但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们的弟兄们还会给这位烈女最热烈的掌声。” 凯斯顿了顿,盯着肖飞的双眼锐利如刀。 “问题是,你们这位公主小姐,显然不普通啊。作为一名曾经的圣职者,这位小姐的力量,总让我响起圣约中的异教徒,想起那些魔鬼的信众。” 教会早就没有数百年前那种影响力了,科学普及的现在,一般来说没人会相信魔鬼之类的鬼话,问题是,凯斯和他的船员们刚刚目睹了那女孩不可思议的力量。 凯斯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打算尽可能的套出关于那种力量的情报,在可能的情况下逼迫肖飞将犯事的船员交给自己这边处置——在不同船只交流的时候,这是惯例。 但惯例在某些时候并不管用。 凯斯盯着肖飞,自己已经出招了,接下来就看对方如何应对了。 可肖飞的应对,实在有些出乎凯斯的预料。 他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随后冲凯斯笑了笑,答道:“船长先生,如果时间倒退回一千年前,你能想象我们现在的以太通讯吗?对于那时候的人来说,能实现视距外的即时联络的技术,和魔法有什么区别呢?可是现在,你我都知道,这是科学的结晶。船长先生,有些事情看起来不可思议,只是因为我们还没能发现它背后的科学原理,和魔鬼啊、异教徒啊没什么关系。” 凯斯微微皱起眉头。 肖飞这番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能马上组织起这样的反论,这年轻的领袖果然非等闲之辈。 既然奇招无效,那就只能按正常的套路来了。 “舰长先生,您说得确实有道理。那我们再退一步,不管那位漂亮的小姐使用的是科学的力量,还是魔鬼的恩赐,我的人死了这一点都不会改变。你总得表示一下,好让我对船员们有个交代吧?” 凯斯话音刚落,他的船员们就很配合的爆发出一阵叫嚣,给船长壮声势。 肖飞看了眼喧哗的人群,微微摇了摇头。 “人是肯定不会给你的,你拿什么向船员交代我也不关心。”说着,肖飞从自己口袋里掏出装牙签的小盒子,拿出一根竹签一边剔牙一边继续道,“船长先生,你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好处,不是吗?你有一架完整的乌鸦,现在又获得了这么稀有的情报,只要回到贸易联盟的地区总部,将这些如实上报,你和你的船员全都能获得一大笔代金卷,到娱乐船上纸醉金迷几年都绰绰有余。如果你们在这里为了一个人,就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不说最后的输赢,反正这里大部分人是肯定没办法享受那纸醉金迷的生活了。” 肖飞顿了顿,又扫了眼会场上的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满意的弯起嘴角。 “船长先生,你这样想,天空这么危险,就算我的妹子不动手,他也不一定能活到你们这次航程结束,不是吗?尤其是现在,鬼船满世界乱窜,死一个人真不算什么事,过去两个多月,我们船上已经死了无数的人了,可能比你的船员总数都多。我说完了,船长先生。” 话音落下的同时,肖飞一抬手,把手中的牙签丢进凯斯的酒杯里。 这只是狩猎部族和部分劫掠者部族的规矩,但大部分贸易船也吃这套:丢牙签到你的杯里,说明我已经没什么可说了,你不接受要动手就摔杯,接受了就把酒喝掉。 凯斯盯着肖飞,试图向他施压,但肖飞就是一副“要打我陪你玩”的坦然作派。凯斯总觉得这位年轻的舰长试图用态度来告诉自己:商人不是亡命徒,但猎人就不一定了。 就这样僵持了十几秒,凯斯把手中的酒杯换到左手,伸出右手向肖飞竖起大拇指。 “你有种。” 说完他把酒杯里剩下的那一点杜松子酒一饮而尽,然后把喝到嘴里的牙签吐在地上。 ------------ 第45章 “对不起……”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极了犯错的孩子,“我……当时吓了一跳,就……” 那边戚海华还拿她开涮:“刚到我们船上的时候,你不还当众脱衣服,让我们一个个上吗?怎么现在别人只是吃点豆腐你就这么大反应?” 静低着头不说话,一副要找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肖飞看着她,怜悯之心妥妥的占了上风,便转向她身后那几个帮她打扮的女孩道:“你们几个,至少应该把基本的规矩告诉她啊,这样她有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闹这么大事。” 说着肖飞扭头看了眼以惊人的速度完成解缆作业和母舰分离的贸易船,商人们似乎担心肖飞出尔反尔对他们开炮,正开足了马力向着天边疾驰而去,发动机喷射的尾流在夜空中画下浓重的一笔。 几个姑娘也低着头,领头的妹子小声答道:“我们知道错了,对不起。” “还好没发展成最糟糕的状态。为了让你们好好的反省,罚你们洗一星期甲板。”肖飞看了眼一副有话说的样子的静,补了一句“你也和他们一起洗”。 于是静就露出安心的表情,再次低下头去。肖飞不由得感叹,这姑娘确实善良得有些过分。 “好了,就这样吧。”肖飞挥了挥手,示意姑娘们可以走了。 静身后那几个妹子马上就如释重负,话匣子也打开了,刚刚那安静的样子荡然无存。 “啊啊,居然要洗一星期甲板……肯定要累死了。” “没让洗厕所就不错了。” “不知道谢娜会不会体谅下我们,在排班方面网开一面。” “别想了。” 姑娘们完全无视了肖飞交谈着,转身就要离去,这时候她们的头儿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回来抓住静的手:“走啦走啦,今晚没玩成,到酒吧来我们姐妹几个给你赔不是。” “诶,可是我要去舰桥上面接替苏芳小姐……” “舰长!”为首的女孩看着肖飞。 肖飞叹了口气,对静说:“苏芳那边我去跟她说,你今晚就去好好玩。” 接着肖飞转向其他女孩,严肃的告诫道:“别灌她酒,她今晚要值班。” “知道,舰长!” 说完妹子就拽着静加入到等在不远处的妹子集团,然后一边喧闹一边走向飞行甲板的出入口。 肖飞转身准备从另一边的升降机去舰桥,却被一群妹子堵住了。 “舰长你刚刚帅爆了耶!” “没错没错!被枪顶着脑袋还能那么淡定,对你刮目相看了!” 女孩们兴奋的叽叽喳喳着,看肖飞的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 面对女孩们那异常的热情,肖飞有些尴尬,他抬起右手摸了摸后脑勺,刚说了句“这没什么啦”,就被身后男士们的起哄声打断了。 “舰长你吃肉,给我们留点汤啊。” “船上女比男多一百多人,舰长你开个百人后宫就好了,至少让兄弟们捞个一夫一妻啊!” 肖飞往旁边瞥了一眼看戚海华不在身边了,就知道这准是他在后面拱火。肖飞扭头摆出舰长的架子瞪了那帮小兔崽子们一眼,结果却让他们起哄起得更欢了。 而这边姑娘们又逼到了眼前,她们本来就是准备参加舞会,打扮得一个比一个花枝招展,还都洒了香水,各种香味混在一起撩拨着肖飞的嗅觉。 “我这还赶着去舰桥呢,”肖飞伸出手,想要分开妹子们,没想到却被胆大的妹子直接抱住了手臂——那妹子明显没有苏芳丰满,肖飞能清楚的感受到肋骨的坚硬。 “可以晚上再陪苏芳小姐啦,现在来陪我们嘛!”抱着肖飞手的平胸妹如此娇嗔道,同时拽着他就往刚刚静离开的出入口那边拉。[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其他妹子也合力推着肖飞的后背和肩膀,硬是让身材还蛮壮硕的肖飞反抗不能。 肖飞值得不情不愿的被女孩们簇拥着向出入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戚海华喊:“去舰桥给苏芳说明一下情况!拜托了!” “我可不干!”戚海华用开心的口吻回复,“你去逍遥让我给你擦屁股承受原配的愤怒,这种亏本买卖别来找我!” “你给我记着!”留下这种不入流小混混的标准台词,肖飞被女孩子们“卷”走了。 戚海华看着肖飞消失的方向,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虽然我从来不信教,不过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给你祈祷一下吧。希望你不要被那些如狼似虎的雌兽榨干。” “舰长真可怜,”戚海华身后一个瘦猴技师说道,“那群妹子里面好多恐龙呢。” “也有好多不错的不是吗?”立刻有人表示反对,“尤其是动力二班的那几个,能被她们这样围着,就算有几个恐龙我也认了。” “说起来,恐龙到底是个啥啊?” 戚海华“哼哼”笑了两声,转身面对自己的部下们,摆出一张臭屁的脸,得意洋洋的说道:“说你们才疏学浅你们还不承认!所谓恐龙啊,就是我们人类仍然生活在大地上的时代,一种……” “原来是幻想种。”人群中有人打断了戚海华的话。 戚海华佯装生气的瞪了部下们一眼,咳嗽两声继续说道:“虽然是幻想种,但它们和我们熟知的狼啊狐狸啊之类的幻想种不同,恐龙是和人类一样,用双足行走的幻想种!因为用双足行走,又丑得可怕……” “所以就被用来形容丑的女生了?这样的话丑的男生也能用这个词吧?” “别打岔!”戚海华再次瞪了部下们一眼,“老老实实听着,我会解释的。这些恐龙,都是雌的,出生的时候身体里面就带四万个已经完成受精的卵子,等它成年,这些卵就会分批变成蛋。现在懂了吧?男人又不能生孩子,当然不能被叫做恐龙了。另外,恐龙只是个诨号,这种生物真正的学名叫‘哥斯拉’……” 戚海华滔滔不绝当儿,下面有人小声嘀咕:“我打赌这又是吹的。” “不,应该有部分是真的,但大部分都是吹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些议论,戚海华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话题:“虽然大家期待已久的舞会泡汤了,我们没办法和贸易船上成熟的大姐姐们缠绵,但船上的丫头片子也是不错的嘛!所以,除了甲板值班的人之外,其他人听我号令,我们一起去酒吧闹个痛快,不能让肖飞那小子一人得了便宜!” “哦!”刚刚还在对肖飞起哄的小子们一起大吼,全然不记得方才自己有份推波助澜。 ** 另一边,贸易船上凯斯正在舰桥上无比担心的用望远镜关注着肖飞他们的动向。 凯斯不知道他们的炮术如何,但这样近的距离就算让新手来开火也有很大几率被打中。更重要的是,凯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杀手锏。在见识了那位名字似乎叫“静”的女孩那匪夷所思的超常力量后,凯斯认定这帮狩猎民弄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随着望远镜中的舰影渐渐缩小,凯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长出一口气,把望远镜丢给守在身边的大副:“接下来交给你,我们全速返回联盟地区总部。另外,注意瞭望,路上可能会遇到鬼船。” 大副沉默的点了点头。 凯斯知道大副对他刚刚的决定颇有微词,但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那个叫肖飞的家伙刚刚说的话大部分人都听见了,为了回去之后能拿到代金卷去纸醉金迷,在抵达地区总部之前船上都会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对凯斯来说,这就够了,反正这次回到总部他妥妥的要升官了,到时候他就不用再随着贸易船走南闯北饱受奔波之苦了。 现在,凯斯认为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正因为这样,他快步离开了舰桥,回到船长室。 进门之后,凯斯小心的把舱门锁好,还挂上了平时基本不会给挂的链子。然后他来到书架前,把手伸向一本羊皮封面的厚重脊,一用力就把周围几本书都一起扯了下来——原来这是一块做工精致的伪装板,板子后面藏着一个小盒子,盒子表面盖着教会的八角圣十字徽章。 凯斯把深吸一口气,把盒子拿出来,放在书桌上。 他打开盒盖,放在天鹅绒上的做工精致的三角形道具一接触到新鲜的空气,位于中心的眼睛壮浮雕就亮起微弱的蓝色幽光。 这便是教会和骑士团能维持到今天的真正的原因—— 这便是来自真神最大的馈赠—— 其名为—— 全视之眼。 凯斯盯着那流淌着蓝色幽光的瞳孔,他知道那边肯定有人注意到了这个新出现的节点,很快就会有牧师登陆这个新节点。 果然,瞳孔的光芒亮度陡然增加,向上射出的光芒在凯斯胸口处投射出一个套着帽兜的人的半身像,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清楚的表明了这人的身份。 凯斯仔细观察了一下十字架上的装饰,才开口道:“尊敬的司祭先生,我要和红衣主教康纳通话。” “master康纳不幸蒙主召唤,”牧师的声音冰冷呆板,“现在他的职位由master莱德取代。” “那就接通他!” “我要验证你的通讯资格。” 凯斯拔出随身的匕首,在手上拉了一刀,让自己的血滴到全视之眼表面上那唯一的凹陷中。 “前司祭凯斯先生,请稍等。” ------------ 第46章 莱德的脸出现在凯斯面前时,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用看见你那张丑脸了,看来我想错了。” 凯斯强行压下反唇相讥的冲动,直奔主题:“我这里有非常要紧的情报,我认为必须尽快让……” “你什么时候又回来为我们工作了?”莱德打断凯斯的话,他的半身像的身体向前倾斜,交叠的双臂支在画面外的什么东西上——大概是他的桌面,“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当你选择成为一名吟游诗人的时候你就被从牧师名单中除名,虽然康纳那个老家伙破例让你带着‘全视之眼’作为纪念,但你的通讯许可应该已经被取消了。这多半是康纳那个老家伙年纪大了出了纰漏……” “我这里有非常重要的情报!”凯斯不由得提高声调,咆哮声在回荡在他的船长室里。 莱德皱着眉头夸张的把脑袋向后缩了缩,还用手掏了掏耳朵,待凯斯的话音落下他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幸运的是,这个纰漏我已经发现了,从今天开始它将不复存在。” “鬼船在禁航区之外出现了!” “哦,你可能离开教会时间太久了所以忘了,让我提醒你一下,这样的消息我们每个月都要收到数十条,没有一条是真的,都是远远看到像是鬼船的东西,或者听到鬼船的波动……” “有一艘农业船被袭击了。” 莱德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他盯着凯斯看了几秒,然后摇了摇他那棵微微有些秃顶的大脑袋:“也许真的有一艘农业船被袭击了,也许那些亡灵真的离开了几千年来固定不变的巡航区,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会为这些情报拿出你的全视之眼,这种程度的情报还不值得你这样做,不值得。在我耐心耗尽前,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让我不把你从通讯系统中除名。” 凯斯深吸一口气。 “我目睹了一种……” 凯斯的话才说了个开头,漂浮在全视之眼上方的立体影像突然抖动起来,一边抖还一边闪个不停,莱德那张油乎乎的脸上满是雪花和噪点。几乎同时,立体影像中的莱德将目光转向别的方向,凯斯猜测应该有什么人进入他的房间。 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全视之眼的扩音器中传来:“怎么了?惊慌成这样成何体统!” 随后一个更加模糊的声音传来,凯斯集中了全部注意力,才勉强听清楚一点点:“遭遇了……舰队……” 这时候,画面突然恢复了稳定,看起来通讯干扰已经消失了,莱德的质问也清晰起来:“语无伦次像什么样子,整理好语言大声报告!” 说着莱德把手伸出画面外,凯斯认为他要暂时关闭全视之眼的收音通道,可就在这个当儿,那位被莱德呵斥的侍从——或者别的什么人——开口了,声音大到凯斯也能清楚听到:“骑士团的边检巡逻船发现了大编队的鬼船!确认大战舰级2艘,战舰级3艘,巡洋级11艘!” 莱德整个人愣住了,片刻之后他也顾不上关收音通道了,直接对报信的人大吼道:“你胡说!那些亡灵从来不会集群行动,就算是巧合,有史以来我们记录的同空域同时出现的鬼船数目也不过四艘!” “人家只是传话而已。”凯斯忍不住开口道,“不信的话就直接去问把这消息传回来的巡逻船船长如何?” 莱德的半身像再次将目光转向凯斯,当中满满的不屑:“难道当了几年商人你连基本的常识都失去了吗?” “如果是几天前的我,估计会赞同你的说法,但是现在我亲眼看到了离奇的事物。既然有人能凭借肉身直接操控以太,那么鬼船结群行动也不是什么太令人震惊的事情。” 凯斯话音落下的瞬间,莱德脸上的惊讶不亚于他刚听到鬼船结群出现在繁华空域边缘的时候,他看了眼在画面外的传令者,冷声道:“你出去!” 凯斯听到那边传来门的响声,随后莱德收回目光,一脸严肃的看着凯斯:“你看见了能直接支配以太的人?” “在场的女性是这么说的,那个人周围的以太突然活性化,并且像有了生命一样运动起来。” “拥有这力量的是个女人吧?” 凯斯点点头,没有答话,他突然意识到教会对此并非一无所知,于是便打定主意要试探一下,看看挤进教会高层莱德究竟知道多少。 “让我们再来确认一下,”莱德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凯斯的小算盘,“那个女人,支配以太的时候,身上是不是有某些纹路发出光芒?” “是的。”凯斯点头答道。 教会果然知道些什么。 莱德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他接着发问:“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三个乳头?” “不知道,”凯斯如实回答,“没有确认过。” “你连她的身体都没看过?那赶快去确认!” “她不在我手上。” “什么?”莱德看起来相当的震惊,随后他一脸愤怒的厉声呵斥道,“这种异端已经在你面前展示了禁忌的力量,你竟然没有动用一切手段将她拿下?” “听着,”凯斯冷笑一声,“我已经不是教会的爪牙,身上也不再佩戴盘蛇利剑十字架,我只是个商人,没有理由捉拿那个女人,更没有理由拿我全船人的生命去冒险。我能想到要向教会报告,就已经仁义尽至了。” 莱德盯着凯斯,半天之后才叹了口气。 “好吧,你的位置。那个女人在一艘什么样的船上?那船正在往哪儿走?” “一艘狩猎船,船上背着一块农业区块,非常好认。” “他们正在往哪儿走?” 凯斯看着心急火燎的莱德,轻轻摇了摇头:“你这样不符合规矩。在我们商人这里,情报也是可以交换的商品,我已经给你情报了,你必须支付对应的代价。” 莱德的嘴不住的抽动着。 凯斯完全无视了对方那能杀人的目光,继续说道:“现在,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对她的兴趣比航行在你辖区附近的鬼船舰队还要大?” 莱德沉默着,似乎在权衡利弊,终于他做出了决定,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开口答道:“因为那是魔女,恶魔的使者,那些亡灵背后的支配者。” “那些亡灵是指鬼船?” “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莱德冷冷的打断凯斯的问话,“他们在往哪儿去?” 凯斯耸耸肩:“别担心,他们正在往你的辖区走,这也是我首先要求接通康纳大师的原因。” “很好,”凯斯的话让莱德脸上的横肉抽动起来,露出一个大概算是笑容的表情,那表情总让凯斯想起看到尸体的食腐龙,“一艘狩猎船在骑士团舰队面前简直不值一提,简直手到擒来。” “那么,接下来换我……” 凯斯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抱歉,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和你交换的情报了。不过,还是感谢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我会驻贸易联盟地区本部的联络官向你的上司表达教会的感谢之情。” 教会、骑士团和贸易联盟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融洽,莱德这一招根本就是在阴凯斯,而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面对凯斯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莱德不由得大笑起来,随后他切断了通讯。 接着,全视之眼中心那幽兰色的光芒在一点一点的减弱,凯斯知道这意味着器械所的牧师们正在通过网络关闭他拥有的这个节点,取消它的连接权限。再过一会儿,这个三角形就只是一个单纯的装饰品了。 “该死!” 凯斯咒骂一声,向后一仰躺倒在皮椅中,看着船长室的天花板。 突然,刚刚压抑住的某种感情涌上他的心头。 康纳那个老头竟然死了,这太没真实感了,他成为吟游诗人离开教会的前一天晚上,老头和他拼酒拼到深夜,硬是把酒量不错的他给喝趴下了。那时候凯斯还觉得老家伙健康得能再活几十年,说不定等到他凯斯老得不能动了,这老家伙还活蹦乱跳。 现在那老家伙竟然死了,“蒙主召唤”了。 凯斯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到墙边的酒柜旁,打开柜子拿出一瓶珍藏的红酒和两个杯子。他倒满两杯酒,拿回书桌旁,又从抽屉里拿出老头和自己的合影,摆在桌上,前面放上一杯红酒。 “哟,老家伙。”凯斯向照片举杯,“没能去送你,我很抱歉。” 说完,凯斯一仰脖,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他就那样拿着空杯子,坐在皮椅里,沉默着度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随后他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电话。 “正事还是要干的。”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大副摸不着头脑的声音,“船长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立刻准备一架信使……不,把我们全部三架信使都准备好,我有特急邮件要送给地区本部。” “是的先生,马上准备好。” ------------ 第47章 肖飞负责航海日志第八十一天。[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这天一早,肖飞和苏芳一起进入舰桥,正好看见静正和几个女孩聊天——自从在贸易船的舞会上闯祸被罚洗甲板之后,静和那几个曾经与她同甘共苦的女孩就有了共同语言,这几个姑娘经常一大早趁着谢娜不在的时候,到舰桥上和值班的静聊天。 一看肖飞进门,姑娘们就整齐划一的向肖飞打招呼:“舰长好!” “好好,”肖飞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真难为你们了,每天都能起这么早过来和静聊天。” “这是友情的力量!” “其实我们是来看舰长你的!” 后一句让苏芳轻轻咳嗽了一声,于是女孩们发出一阵“计谋得逞”的笑声。苏芳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来到侦听仪旁边,对静说:“我来接班,昨晚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静也公事公办的回答,同时抬手开始解附耳上的感应元件,就在这个时候她脸色突然就变了,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等下,我听到奇怪的声音。” 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肖飞代表所有人问道:“鬼船吗?” “不,和我熟悉的波动不一样……那更像是我们的船只,但是又不太一样……”静皱着眉头,非常努力的描述自己听到的波动。 苏芳拿起侦听仪控制台上的另一副感应元件,套在自己的附耳上,双眼微闭凝神谛听,片刻之后她转头对肖飞报告道:“应该是一艘骑士团的战舰,但是推进器的以太输出非常不稳定,可能是机械故障。另外,它的以太炉感觉是相当大型的以太炉,应该是一艘大型舰,但是以太炉的数量太少了……” “一艘受创的大型舰。”肖飞替老婆总结道。 这时候通讯员也高声报告:“侦察机回报,发现一艘骑士团战舰正在向母舰方向航行,舰体上观察到明火,并且有浓烟冒出。” 肖飞撇了撇嘴,大声下令道:“战斗准备!” 通讯员二话不说按下了控制台上的按钮,战斗准备的电铃声响彻整艘母舰。然后这几周中经常性进行的战斗准备演练发挥了作用,舰员们冲出餐厅和宿舍,有条不紊的奔向自己的战位。而通过传声管在全舰回响的“这不是演戏”的通告,进一步加快了大家的脚步。 当然肖飞不可能亲眼看到这一切,他只能从通讯员那里听到“动力部准备完成”这样的报告——顺带一提静的几个朋友在战斗警报开始的时候就心急火燎的离开舰桥赶往自己的战位了。 突然,通讯员回过头,向肖飞递出电话话筒:“工程部主管找你,舰长。” 肖飞拿过电话,刚开口说“我是”两个字,那边戚海华就吼了过来:“怎么回事,鬼船吗?刚好这边散热防护系统已经弄完了,我现在正在往里面注水……” “不,还不确定是不是鬼船,我们发现了一艘受创的骑士团战舰罢了。” “那就是鬼船了吧,除了鬼船谁特么会主动攻击骑士团那些专门建造来打仗的船啊?” 其实不光戚海华这么想,肖飞也这么觉得。骑士团是专业的战斗集团,他们的成员除了战斗训练之外完全不承担其他工作,专业程度其他船根本没得比,再加上骑士团的战舰全都是只考虑战斗的特制舰,和骑士团正面开战非常不明智,就连劫掠者也不会这样做。 会对骑士团动手的,也就只有鬼船了。 “真是见鬼了,”那边戚海华还在继续,“本来想着离繁华空域已经不远了,进入骑士团的保护圈多少就能放下心来,结果鬼船先到了。” “其实我们早就想过鬼船已经对繁华空域出手的可能性了不是吗?”肖飞说话的时候,通讯员在纸上飞快的写了几个字然后展示给他看:侦察机和目标进行了灯光通讯,确认对方操舵困难。 肖飞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对戚海华说:“对方操舵困难,你们做好进行拖曳救助的准备。” “明白,我这就去准备。不过我要提醒你,我们只有那么几个以太炉,万一对方失去浮力我们根本带不动他们。” 说完戚海华就挂断了电话。 肖飞把话筒交还给通讯员,同时扭头看着侦听仪旁边两位附耳特别长的妹子问道:“如何?周围的空域有鬼船的波动吗?” “暂时没听到。”苏芳答道,旁边静连连点头。 肖飞看了静一眼,说:“让苏芳一个人来负责侦听仪就好了,静你去休息。” “诶,可是……” 静刚开口,就被急匆匆的进入舰桥的谢娜打断了:“舰长说得对,现在只有你和苏芳两人能在远距离上发现鬼船,你现在不休息,晚上值班的时候会吃不住的。” 静看起来还是有点想留在舰桥上,但苏芳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去吧,大家都是一片好心,何况这对母舰也有好处。” “我明白了。”静摘下附耳上的感应元件,站起来把位置让给苏芳,随后向着肖飞鞠了一躬,“那我就暂且告退。后面就辛苦大家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舰桥。 苏芳在侦听仪前坐下后没多久,通讯员便报告道:“侦察机报告,他们抵近观察目标,确认目标外壳上有鬼船主炮照射痕迹。” “果然如此么。”肖飞喃喃自语道。 谢娜叹了口气,一边坐进自己的位置,一边说道:“看来我们预想中最坏的状况已经发生了,就是不知道繁华空域的究竟遭到了多大的破坏。” “刚刚侦察机报告看到明火,”肖飞看了眼谢娜,“恐怕那艘战舰刚刚脱离战斗不久,说不定骑士团舰队和鬼船正在更前面的地方打得正火热呢。” “你觉得骑士团能挡住鬼船对繁华空域的入侵吗?” 对谢娜的问题,肖飞耸了耸肩答道:“谁知道,不过既然我们都能干掉一艘巡洋级,那骑士团应该能做得更好才对。我认为骑士团在被鬼船全灭之前,能击毁一定数量的鬼船,所以关键的问题就在于侵入了繁华空域的鬼船数量,以及质量。” 肖飞他们第一次遇到的那种大型鬼船和他们摧毁的巡洋级明显等级不同,虽然在那一次遭遇中,母舰的五座主炮炮塔几乎立刻就被打得剩下两座,但那些炮塔在被摧毁之前至少完成了一次射击,根据当时在舰上的戚海华的说法,有多发炮弹直接命中了鬼船的外装甲,造成的伤害却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这也和当时主炮装填的弹药有关,鬼船出现的时候母舰正在驱赶龙群,主炮中装填的都是榴散弹,几乎没有穿甲弹。 但是被这种大口径炮弹在那么近的距离直接砸到却毫发无伤,说明那艘鬼船的防护至少比肖飞他们的母舰高两个档次。 更何况大型鬼船还有那门毁伤效率高到惊人的主炮——俗话说得好,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被摧毁的主炮和战舰是没有办法发射炮弹的。 肖飞回想着第一次遭遇的大型鬼船的威力,用不太乐观的口吻说道:“我个人认为,那种大型鬼船如果同时出现四五艘,骑士团就有难了。在他们给鬼船造成足够的毁伤之前,他们舰队中最具威力的战列舰就会被鬼船的主炮扫得七七八八。” “幸运的是鬼船从来不结群活动。”肖飞的话音刚落下,谢娜立刻说道。 “是啊,但是一艘艘的出现也够呛。”说着肖飞转向通讯员,“还没和对方建立以太通讯联络吗?” “我们的呼叫没有回应。”通讯员答道,“侦察机报告说对方灯光通讯显示他们的以太通讯系统已经无法工作。” 肖飞叹了口气。 “那就只能等他们进入可以进行灯光通讯的距离了呢。” 仿佛刻意呼应肖飞这话一般,苏芳高声报告:“目标还有五分钟进入目视距离。周边空域一切正常,没有发现新的以太波动源。” 接下来几分钟,整个舰桥都处在安静中,直到通讯员报告:“顶部瞭望所目视发现目标,方位259。” 肖飞立刻举起望远镜,对准瞭望所报告的方位。一会儿功夫他就找到了目标。 “该死,”他咒骂了一句,“那是一艘前卫级无畏舰。” “那船有什么特别吗?”谢娜不解的问。 “那是骑士团最新锐的主力战舰,它的火力比完整形态的母舰还要强得多,舰体防护也是我们的数倍。”肖飞一边说一边继续观察,“它的主装甲带有一米厚,我们的主炮就算上穿甲弹,要击穿那装甲带也够呛,而且它采用蜂窝状结构设计,抗沉能力非常强……” 就在这时候,通讯员打断肖飞的话:“工程部来电。” 肖飞放下望远镜,接过听筒。 “那是一艘前卫吧?”戚海华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以这货的吨位我们拖不动,就算我们浮力够,也没有那么大强度的钢缆。” “还没决定要拖呢。” “不可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船完了,只是苟延残喘而已。我打赌它船上的火烧了至少三个小时,外装甲都熏成那个鬼样了。现在它船上的水和冷却剂估计都用完了,他们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用来救火了。” 肖飞撇了撇嘴,在过去的那么多天里,戚海华已经展现出他作为工程部主管的才能,他的判断有相当的说服力。 就在这时候,苏芳报告:“目标分离出小型以太波动源,应该是舰载机。” 苏芳的声音刚落下,通讯员就开口道:“顶部瞭望所报告,目标正在发送灯光信号。” ------------ 第48章 “我舰航行困难,迫于无奈只能弃舰,希望贵舰收容我舰幸存者。” 通讯员转述的灯光通讯内容,让肖飞皱起眉头。 前卫级是专门的战舰,由于没有庞大的生活和生产部门,它的舰员的数量远比一般的母舰级飞船要少,但也足有两千以上,就算和鬼船交战受到相当的损失,幸存者的数量也很可能与肖飞他们的成员总数差不多。更重要的是,前卫级上的战士肯定大部分都是成年人,来到基本都是小鬼头和比小鬼头大不了多少的“大鬼头”的母舰上,谁都说不准会出什么问题。 肖飞看了眼谢娜,心想她大概也在考虑着同样的问题。 可就这样见死不救有违一般道义,虽然常年游离在远离繁华空域的荒蛮区域的狩猎民族一直都不太待见骑士团,但是坐视他们去死这不符合肖飞一直以来所了解的狩猎民族的秉性。 这样想着,肖飞做出了决定,他又看了眼谢娜,用表情询问她有什么想说的没,但母舰的管家婆只是对肖飞点点头。 于是肖飞对通讯员下令道:“发送灯光信号,本舰同意接收贵舰幸存者,并将你们送到前方繁华空域骑士团总部。” 听通讯员复述完命令后,肖飞拿起望远镜,再一次开始观察距离比刚才更近了的前卫级无畏舰。 这时候谢娜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我对舰船不太懂,那艘船真的到了必须弃舰的地步吗?” 肖飞一面仔细观察目标,一面回答道:“目前看来确实如此。集中布置在前方的主炮炮塔几乎都消失了,最后剩下的d炮塔看起来也遭受重创,应该是弹药库大爆炸的杰作。另外它的动力部的外壳也被击穿,看起来引擎伤得不轻。另外舷侧的副炮群也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从创口大小看应该是乌鸦的杰作。这货现在还能浮在天上,完全是拜卓越的抗沉能力所赐。” 说着肖飞拿开望远镜,扭头看着谢娜开始比划:“前卫级的舰体采用蜂窝状设计,而且它抛弃了往常将以太炉集中在一起加上重装甲进行防护的思路,它的以太炉广泛的分布在舰体的各个部位,每一台以太炉的功率都很大,这样就算损失超过半数的以太炉,战舰都能保持浮空能力。在前卫级之前的战舰,由于以太炉集中布置在装甲壳体中,导致舰体的浮力过于集中,战舰中央龙骨受力极大,一旦遭到破坏强度下降,轻则船只断裂,重则……” “是是,感谢你的科普。”谢娜皱着眉头打断肖飞的话,“总之那艘船虽然没有沉但是确实遭到了重创,是这样呗?” “就是如此。” 肖飞点点头。 “那么,我们确实只能接收他们的幸存者了呢。”谢娜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相当的严肃,看来就算是对自己的管理能力非常有自信的她,也对这些幸存者的安置问题感到十分的头疼。 就在这时候,通讯员报告:“飞行甲板确认对方踏云机正在靠近,其中有运送人员进行接舷战的大型武装踏云机,他们询问如何应对。” 肖飞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下令将接受对方幸存者的事情向下通报,他刚打算弥补这个疏漏,谢娜就抢先开口了:“我到飞行甲板去吧。这次的性质和错船不一样,我们是伸出援手的一方,舰长亲自下去迎接太给他们面子了。另外,待会的安置行动,我在现场直接指挥会比较好。” 肖飞想了想觉得也对,便点头道:“那就拜托你了。” 谢娜离开舰桥后,肖飞继续用望远镜观察前卫级和它放出的舰载机。 骑士团的舰载机有着相当流畅的外形,以肖飞的航空工程学造诣,完全无法判断它和贸易联盟的新型机究竟谁的气动外形更好。不过,肖飞到时能凭借自己的审美观,判定骑士团的舰载机涂装要远远优于贸易联盟那花花绿绿的大杂烩涂装。 就在肖飞欣赏舰载机涂装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有几架飞机机身上的徽记不太一样。 那几架飞机身上的黑色涂装感觉比其他飞机要更深一些,肖飞也不知道自己如何产生这样的观感。他只是觉得其他飞机在阳光下都被镀上了一层明亮的光泽,唯独这几架飞机仿佛阳光都被它那黑色的机身吸收了一般。 正因为如此,他们那全黑色的机体上那和其他飞机截然不同的标记就更加显眼了。那是蔷薇包围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缠着一条深红色的毒蛇,而一把利剑刺穿了蛇的身体,把它钉死在十字架的中心位置。殷红的鲜血顺着十字架流淌,把十字架下方的蔷薇给染成了红色。 肖飞凝视着这处处透着不详的味道的徽记,竭尽全力在脑海里搜寻相关的知识。 终于,他想起来了。 这是异端审判庭的徽记,是教廷全盛时期最心狠手辣的鹰犬们的标志! 教会失去权势已经那么多年,肖飞还以为这个组织已经随着教会的权威一起消逝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肖飞感到后脑勺一阵发凉,他扭头高声对通讯员下令道:“接飞行甲板,直接找谢娜听电话。” 很快,听筒被送到了肖飞手中,谢娜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困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着,正在靠近的踏云机里面有异端审判庭的机体,你千万要小心应对,这里面说不定有诈。” “我已经让机枪和武装机甲就位了,”谢娜的声音依然四平八稳,“可是,异端审判庭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现在他又出现了,要么他复活了,要么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消失,只是退居幕后而已。总之小心应对,首先我们要确认他们的来意,那艘前卫确实被鬼船打残了,弃舰不像是假的,只是……” 突然,话筒那边传来什么人的惊叫,以及重型武器扫射的声音。 “干!”肖飞咒骂了一句,把话筒稍微拿远一点,同时对通讯员大喊,“命令副炮开始射击,把骑士团的踏云机都给我打下来!” ------------ 第49章 看见那些挂着异端审判庭徽记的踏云机突然加速冲到队列前方时,一等骑士马沙?阿兹纳布就知道要坏事。 “蕾!”马沙通过机内通讯呼唤自己的搭档,“提升以太炉出力,全部导入引擎!” “这样做的话我们就会冲出编队,这是严重违令行为!”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困惑,“到底发生了……哦我的天哪!” 作为战斗机,后座也是向前设置,这样更方便女孩根据战斗情况调整机体的以太机械的运转,正因为这样,后座的蕾和马沙同时看见涂着利剑盘蛇十字架的徽记的全黑色武装运输船开火的情景。那艘本来就是用来强袭跳帮的大型运输机贴着狩猎民的飞行甲板边缘横了过来,一面肆意的倾泻着火力,一面打开侧舱门让自己运载的成员跳上狩猎民的甲板。 按道理来说,所有的运输机里都应该装满了伤员、女性舰员和年级比较小的实习生,可那家全黑运输机里运载的显然是全副武装的成年人。 “那些审问官大人究竟在干什么啊!”马沙的耳机里传来蕾诧异的声音,“这样对方拒绝收容我们怎么办?而且对施以援手的人开火,这根本就违背了骑士团的美德啊!” “他们根本就不是骑士。蕾!提升以太出力!” 就在马沙感受到来自后方的加速度的同时,狩猎民的炮火铺天盖地的扫向马沙所在的机群。 马沙猛拉操纵杆,座机立刻相应他的操作,一个横滚翻到一半就切入俯冲。曳光弹的红光勾勒出的死亡之鞭就这样贴着座机的机腹扫过。 另一架采取规避机动的踏云机慌不择路撞进了他的航线。 马沙猛踩脚舵,让自己的机头向右方大幅度偏移,紧接着他就和那架踏云机擦肩而过,锋利的翼尖几乎是贴着对方机翼和机体的结合部扫过。 不等马沙松口气,狩猎民的防空炮的炮火就钻进那架踏云机的机身,剧烈的爆炸几乎立刻波及到马沙的座机,剧烈颤抖的操纵杆差点从马沙手中脱出! 几乎同时,马沙的视野里出现了好几朵踏云机中弹形成的焰火。 一架运输机拖着浓烟和烈焰从马沙视野左下角划过,它的机腹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身上包着绷带的伤员接二连三的从那裂口中滚落,跌向下方的无尽云海。 “这样不行!”后座的蕾拉高声音对马沙说,“我们要钻出火网也许并无问题,可那些运输机肯定跑不掉!” 狩猎民开火的时候机队已经非常接近他们的母舰,这等于是深入了他们的防空炮火网,在这样的距离要用防空炮击中笨重的运输机根本就和玩一样。 必须要做点什么——马沙这样想着。 这个时候他的座机已经从机腹绕到了狩猎民母舰的另一侧,他一拉操纵杆,让战机抬起机头进入爬升航线,后座的蕾立刻理解了他的用意,便将以太炉的功率提升到最大,并且将灌注了能量的以太全部导向喷射引擎。 马沙的座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迅速跃升到狩猎民战舰上方。 紧接着它机翼后端的襟翼附近腾起一片雾气,随后踏云机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直接“掉”进了俯冲机动。 切入俯冲后,马沙将紧贴着狩猎民母舰边缘飞行的异端审判庭的武装运输机牢牢的套入瞄准具的光环中——友机被炮火打得抱头鼠窜的时候,这架罪魁祸首正躲在对方防空炮盲区中拼命的向对方的飞行甲板倾泻炮火。 马沙一咬牙,扣下了扳机。 装在机翼根部的以太炮射出一团团蓝色的能量团块,风驰电掣的冲向目标。 马沙从一千米的距离一直打到20米,在相撞前的最后一刻才稍稍拉起机头从目标旁边掠过。 紧接着目标爆炸的光芒从后面追上了马沙的座机,把座舱映成一片橙红。 马沙再一次拉起踏云机,在空中划出一个完整的圆弧之后,直接对准了狩猎民的飞行甲板。 狩猎民的防空炮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在马沙面前交织出一片密集的火网,混在炮弹中的带延时引信的高爆弹接二连三的在马沙座机附近爆炸,细小的破片几乎把座机的表面蒙皮都给犁了一遍。 座机的翅膀被穿甲弹命中的刹那,马沙冲过了火网,一头飞行甲板开口附近的防空火力盲区。 可能是失去了右襟翼的缘故,马沙的座机对他的操作的回应突然迟钝起来,以至于他没能调整好冲进飞行甲板的位置,左侧的机轮率先着地,几乎立刻就被强大的扭矩力给折断了,随后踏云机的侧面就那样和狩猎民的甲板亲密接触,擦出一串火花的同时还把剩下的一边机翼给这段了。 剧烈的冲击和震动折磨着马沙,座椅的安全带死死的勒进马沙的身体里。 后座的蕾更是发出了极度难过的声音,马沙估计是安全带嵌进两个乳房之间,然后拉到其中一个了。 机体停稳的瞬间马沙一拳打在安全带的活扣上,然后整个人扑进座舱深处。 就像他预料的那样,暴风骤雨一般的枪弹马上就招呼到他的座机上,座舱盖的玻璃碎裂的声音被枪声完全盖过,玻璃渣和锋利的碎片就这样稀里哗啦的落满整个座舱,连着划了马沙好几下,锐利的疼痛感顺着神经侵入马沙的感知。 ——希望蕾没事。 马沙发自内心的祈祷着。 忽然,马沙听见枪炮声中似乎有人大喊“挺火”,虽然那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但密集的射击声还是迅速变得稀疏,最终完全消失不见。 马沙等了几秒,才松开抱着脑袋的双手,从座舱里抬起头来。 躲在各种被摧毁的飞行器和设备后的狩猎民的枪口依然对着马沙。 马沙扭头看着自己机体后方,发现早先跳帮的异端审判庭成员死了大半,剩下的这时候都乖乖的把枪举过头顶。失去了武装运输机的火力支援后,他们的突袭就正式宣告失败了。 马沙再次转向狩猎民,他发现有个女人正站在看似指令台的地方看着他,看起来像是狩猎民的现场指挥官。于是马沙放开嗓子对那女人大喊:“这是异端审判庭的独断专行!我们是无辜的!我已经亲手对他们施予制裁!希望贵舰能停止炮火攻击,放我的同袍们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马沙身旁就传来响动,他低头看了眼,发现他的搭档正笨拙的解着安全带——看来她降落的时候似乎被安全带勒晕过去了。这样毫无防备的躺在椅子上,竟然没有子弹找上门,只能说她的运气实在好得有些过分。 就在马沙安心的输了口气的当儿,指令台上的女人放下话筒。 甲板外的炮声戛然而止。 女人走下指令台,向着马沙的座机走来,一名狩猎民似乎打算拦住女人,可她只是抬了下左手,那狩猎民就闭上了嘴。 “看起来派头很足的样子嘛。”蕾一边揉着被拉疼了的胸部,一边评价道。 马沙没答话,他一纵身跳下踏云机,落地的当儿有狩猎民举着枪要上来,却被他们的女指挥官制止了。 女人就这样走到马沙面前。说是女人其实并不准确,马沙估计她的年龄比自己要小不少,即使她身上萦绕着一股成熟女性的气质,也无法掩盖她的年龄,以及与她年龄相符的青涩。论相貌的话她只属于中等水平,但马沙挺欣赏她举手投足间体现出的干练。 马沙对她敬了个标准的骑士礼,郑重的自我介绍道:“一等骑士马沙?阿兹纳布,代表‘勇敢’号全体幸存船员向贵舰致以最高的敬意。” “你们就是这样用炮火来表达敬意的?”女人不无讽刺的回应道。 对此马沙从容不迫的答道:“刚刚说了,攻击行动是异端审判庭的独断专行,我们并不知情。我们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对伸出援手的友好人士武力相向。而我个人,对他们的行动给同袍造成的伤害倍感愤怒。无论怎么看,异端审判庭的行为已经彻底的背离了骑士团的信条和骑士八德,因此对他们挥下了制裁的铁锤。” 女人看着马沙不说话,到是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套话说得倒是挺溜嘛。” 说话的时候,那男子的目光一直往马沙身后飘。 女人不理会男子的调侃,她稍稍沉思了几秒后,向马沙伸出右手:“谢娜,这艘船的首席人事官和总会计。” “诶?”马沙有点惊讶,他还以为这女人是这艘船的长官。 这时远处有人对马沙他们这边喊:“谢娜小姐,一架武装运输机正在接近!” 面对神情突然紧绷起来的狩猎民,马沙上前一步用略显焦急的口吻说道:“不要开火!那上面都是伤员和实习生!我们真的遭到了鬼船的攻击,必须弃舰。” “我们舰长也是这么判断的。”谢娜淡淡的说道,随后转头提高音量下令道,“让他们着陆。各人检查自己的武器,换好弹夹,如果他们敢乱来我们就给他们好看。”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说给马沙听的。 ------------ 第50章 接到肖飞电话的时候,谢娜正在飞行甲板指令台上调度人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谢娜把话筒夹在腮帮和肩膀之间,一面询问一面用手势继续指挥甲板上的众人把重要的机体和设备移动到甲板里侧,同时用各种不重要的器具搭建简单的掩体——肖飞他们母舰毕竟是民船,没有军舰那种专门的反跳帮支撑点。 “听着,”肖飞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正在靠近的踏云机里面有异端审判庭的机体,你千万要小心应对,这里面说不定有诈。” 谢娜不禁皱起眉头,她对历史的了解也许没有肖飞多,但也远多于常人。 “我已经让机枪和武装机甲就位了,可是,异端审判庭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谢娜曾经立志要成为舰船管理委员会的一员,因此她花了很多力气来学习历史和世界局势,尽管比不上本身就在这方面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和热情的肖飞,但异端审判庭这种曾经在历史上一手遮天的组织她还是比较清楚的。 对于谢娜的疑问,肖飞立刻给出了答复:“在他又出现了,要么他复活了,要么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消失,只是退居幕后而已。” 谢娜想要开口插话,但电话那头肖飞并没有给她这样的空档:“总之小心应对,首先我们要确认他们的来意,那艘前卫确实被鬼船打残了,弃舰不像是假的,只是……” 说时迟那时快,谢娜听见身后戚海华喊了一声:“卧倒!” 谢娜讶异回头一瞥,正好看见一架黑色的武装运输机冲出骑士团的踏云机阵列,越过骑士团的引导机来到飞行甲板的边缘,运输机机身上那透着不详的徽记清楚的印在谢娜的视网膜上:那是一个被蔷薇包围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缠着一条深红色的毒蛇,而一把利剑刺穿了蛇的身体,把它钉死在十字架的中心位置。殷红的鲜血顺着十字架流淌,把十字架下方的蔷薇给染成了红色。 这徽记给谢娜非常不好的第一印象,她觉得这徽章洋溢着一股邪恶而又妖冶的气息。 然后谢娜被人仆倒在地。 同时猛烈的射击声响彻整个飞行甲板,子弹撕裂空气的呼啸和打在铁板上的锐利嘶鸣充斥着谢娜的耳廓。 压住谢娜的男生在大喊:“别急着还击!藏好,等他们换弹夹!就算是链式炮子弹也有打光的时候!沉住气!” 那是戚海华的声音,可能是因为背景是那令人窒息的死亡呼啸的缘故,这声音反而被显得十分的靠谱,和戚海华平时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 突然,武器的攒射声中传来爆炸的声音,谢娜一瞬间还以为甲板上没完全清理掉的油料或者弹药被击中了,引发了二次破坏,可她立即发现敌人的射击声失去了底气,仿佛被人釜底抽薪了一般。 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了,谢娜抬起头,发现戚海华正趴在指令台边缘的护栏上,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张望。 “敌机被击中了!” 谢娜猛的跳起来,于是刚好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如闪电一般自上而下掠过飞行甲板边缘的空间,留下一道闪亮的以太轨迹。 刚刚还在倾泻火力的武装运输机的机体喷着熊熊烈焰,逐渐失去动力的机体在向甲板外侧倾斜,机上负责操作武器的骑士正心急火燎的往甲板上跳。 不等谢娜下令,刚刚还龟缩在掩体后的舰员中就有人探出头来,可这时候被武装运输机的坠毁震惊的敌人都反应过来,开始用手中的武器射击,谢娜亲眼看见几名最先探出头的技师被子弹打中身体,向后倒去。 这时候,一直隐藏在飞行甲板立柱后面的单兵机甲闪了出来——虽然只是在单人起重机加装挡板和重机枪的半吊子货色,但凶猛的机枪火力还是立刻压过了聚集在空旷的甲板上的骑士们的火力。 机甲(起重机)一边扫射一边前进,从抛壳窗中飞出的黄铜弹壳犀利啊哗啦的掉在地上。 对方的火力被压制之后,技师们再一次探出头,开始射击。 戚海华也拿着一把栓动步枪,一枪一枪的打得十分愉快。 “注意别都打死,留一个活口问话!” 谢娜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她的目光被再次出现在飞行甲板外的红色机影完全吸引了过去。 那红色战机在防空炮的火网中自由穿梭,将老实说相当密集的火力视若无物,眼看就要冲破火网撞进飞行甲板了。 “敌机来袭!”戚海华大吼,“找掩护!” 说完戚海华又要往谢娜身上扑,结果被谢娜一脚踹趴下,然后谢娜自己也趴在地上。 这时候,突然有光芒照亮飞行甲板,同时有人喊:“它中弹了!” 紧接着碰撞的声音就钻进谢娜的耳朵,碰撞声之后是钢铁与钢铁之间的摩擦声,仿佛用指甲刮铁皮一般的刺耳噪音让谢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切噪音消逝后,谢娜刚来得及从地板上爬起来,暴风骤雨一般的枪声便再次填充着整个飞行甲板。 所有人都在对着双翼折断瘫在地上的红色机影开火,子弹击碎了踏云机的座舱盖,在座舱周围打出一片闪亮的火花。 谢娜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想起来刚刚那艘武装运输船坠落之前,这红色的机影曾经掠过飞行甲板外。 “停火!”谢娜高举双手对疯狂射击中的大伙儿大叫,“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谢娜连喊几声,射击终于完全停止。 谢娜放下手,看着周围满是冒烟的单孔的踏云机,心想里面的飞行员的命运多半凶多吉少。 就在这个当儿,座舱里东西动了一下。 一个有着相当耀眼的金发的脑袋从座舱里探出来,向外窥视着。 确认安全后金毛男站起来,扫了眼依然严阵以待的技师们,又回头看了看几乎都倒在血泊中的骑士团战士,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谢娜身上。 “这是异端审判庭的独断专行!我们是无辜的!我已经亲手对他们施予制裁!希望贵舰能停止炮火攻击,放我的同袍们一条生路!” 谢娜皱着眉头,思考着他的话的可信程度。 就在这时候,男飞行员身后的座舱后座上有人动了起来,一名有着微卷的棕色长发的漂亮女孩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甲板上的一切,并且不知道为什么还一直揉着她那相当丰满的胸部,挑逗意味十足。 谢娜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男人脸上那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也让她决定相信男人的话。她拿起刚刚混乱中掉在旁边的话筒,刚好听见那边肖飞在喊:“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谢娜快回答!” “事情已经结束了。” 谢娜刚开口,肖飞就以心急火燎的语气打断了她的话:“我听见密集的枪炮射击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舰桥应该看不到接近飞行甲板边缘的地方发生的事情。 “异端审判庭对我们发动了攻击,”谢娜用最简单的话语说明道,“在其他骑士团成员的协助下,我们已经消灭了审判庭的突击队。另外,其他骑士对审判庭的行动毫不知情,他们是真正的幸存者,所以请停止射击,让他们登船。” 电话那边肖飞沉默了三秒左右,然后谢娜听见他在对其他人下令:“停止射击。” 于是,飞行甲板外那猛烈的射击声迅速平复下来。 “我会尽快查明情况,请舰长你继续坐镇舰桥总揽全局。”说完谢娜就放下了电话,向着指令台的阶梯走去。 戚海华伸手想要栏她,被她一抬手外加一个眼色阻止了,于是工程部主管只好紧握手里的枪,跟在谢娜身后。 谢娜走向踏云机的同时,踏云机的驾驶员也跳下机体,在甲板上立正站好,等着谢娜的到来。 两人都站定之后,飞行员向谢娜敬礼:“一等骑士马沙?阿兹纳布,代表‘勇敢’号全体幸存船员向贵舰致以最高的敬意。” “你们就是这样用炮火来表达敬意的?”谢娜不无讽刺的回应道。 对此骑士飞行员从容不迫的答道:“刚刚说了,攻击行动是异端审判庭的独断专行,我们并不知情。我们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对伸出援手的友好人士武力相向。而我个人,对他们的行动给同袍造成的伤害倍感愤怒。无论怎么看,异端审判庭的行为已经彻底的背离了骑士团的信条和骑士八德,因此对他们挥下了制裁的铁锤。” 谢娜在内心斟酌着自称马沙的骑士飞行员的话的可信度,这时戚海华嘟囔了一句:“套话说得倒是挺溜嘛。” 谢娜盯着马沙的脸看了几秒,随后向马沙伸出右手:“谢娜,这艘船的首席人事官和总会计。” 不知道为什么马沙看起来非常的惊讶。 可他依然握住了谢娜伸出来的手。 就在这时候,有人高声报告:“谢娜小姐,一架武装运输机正在接近!” 马沙脸色一变,上前一步用略显焦急的口吻说道:“不要开火!那上面都是伤员和实习生!我们真的遭到了鬼船的攻击,必须弃舰。” “我们舰长也是这么判断的。”谢娜淡淡的说道,随后转头提高音量下令道,“让他们着陆。各人检查自己的武器,换好弹夹,如果他们敢乱来我们就给他们好看。” ------------ 第51章 肖飞把听筒交给通讯员。 “发生了什么事情?”苏芳好奇的问,“我这边听到的对方机群动向有些奇怪,他们的行动严重脱节,看起来不像是一次策划周密的袭击。另外,有一架踏云机好像对他们自己的机体开火了。” 说着女孩头上的附耳下意识的轻轻晃动了一下。 肖飞也下意识的瞄了女孩那对套着感应元件而稍微显得有些累赘的附耳一眼,随后点头道:“看起来弃舰是真的,对我们发动突袭的是异端审判庭的人,其他人并不知情。然后有个骑士觉得这样下去他们要全灭,就动手帮着我们把异端审判庭最具威胁的武装运输机给做了。” “那啥,”肖飞话音刚落,航海长就挠着后脑勺开口了,“那个异端审判庭什么的,听起来就像从吟游诗人的英雄故事里跑出来的一样,原来真的存在这样的组织啊。”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组织竟然还存在,”肖飞耸耸肩,重新拿起望远镜,“不过你这样想,既然吟游诗人故事里骑着龙并且能够使用魔法的龙骑士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教会最邪恶的爪牙龟缩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也就不奇怪了,对吧?” “这么说来,”通讯员也加入了对话,“他们突然袭击我们,目标很可能是静小姐咯?” “很有可能。” 话音未落,远处那艘前卫级舰体上便腾起一个大号的火球,随后爆炸的轰鸣传来,让舰桥的舷窗发出一阵嗡嗡的共鸣声。 “似乎是引擎的以太增压室发生爆炸,”苏芳朗声报告,“现在那艘船应该完全失去了航行能力。” “就是说就算不沉,也会成为漂浮的棺材么。”肖飞喃喃自语的同时,用望远镜仔细观察那艘船,于是他发现那艘船上似乎还有不少舰员的样子。就算是无畏舰,也不可能带太多运输机,大概幸存者一个批次的运输机运不完。 这可有点不好办,刚刚肖飞下令之后那一轮炮火,大概打掉了不少运输机,在骑士团那边看来,自己这边就是杀害同袍挚友的凶手,是仇人。所以幸存者人要是过多的话,绝对是个隐患。 虽然也有把一切都丢给谢娜去处理这样的选项,但是…… 就在肖飞蹙眉沉思的当儿,苏芳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最近是越来越有舰长的自觉了呢。” 肖飞看了眼苏芳,发现女孩正对自己微笑。于是他挠了挠后脑勺答道:“毕竟负责航行日志已经快一百天了嘛,多少也会……” “如果是过去的你的话,这时候一定会说‘我一直都很有自觉’啊,或者‘你终于发现我在责任心方面的优点了’啊,诸如此类的话呢。所谓看着老公成长,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肖飞脸有些热,这时候他听见航海长在小声和通讯员说:“你有墨镜吗?” “没有,早知道带一副上来好了。” 肖飞重重的咳嗽一声,正打算说点什么,剧烈的闪光再一次从舷窗外倾泻而入。肖飞第一反应就是那艘前卫级又爆炸了,强光消逝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猜测正中红心。前卫级从中间断成两截,断面缓缓的对准无尽云海,可以看见各种零件设备正从断面中滚落,其中还能看见舰员挣扎的身影。 紧接着,蜂窝状的舰体架构开始缓慢的解体,已经千疮百孔的外装甲一块一块的脱落,肖飞还看见一座依然在提供浮力的以太炉冲破舰体结构和外装甲,变成一颗孤单的向上升起的星辰…… 整个崩坏过程持续了数分钟,最后战舰那威武雄壮曲线流畅的身影只剩下依然坚挺的漂浮在空中的头尾舱段。 “通知戚海华,”肖飞说,“准备回收前卫级的残骸,应该能有不少收获。” “感觉我们好像变成了拾荒者一样,看见什么都要回收一下。”苏芳评价道。 “现在这世道,没办法啊。”肖飞耸耸肩。 ** 战舰爆炸的时候,马沙就已经站起来。 在强光褪去之后,他举起右手,向着开始崩坏的战舰敬礼。虽然视野里没有蕾的身影,但马沙知道女孩一定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很快,分散在狩猎民飞行甲板上的骑士团战士和轻伤员们也都站起来,举手敬礼,这情景散发出来的悲壮气场,让甲板上忙碌的狩猎民们也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工作和嘴上的喧哗,静静的看着骑士团的骄傲、前卫级四号舰的终末。 一切结束后,马沙放下已经有些麻了的手,刚一转身就对上了那位名叫谢娜的人事官的目光。 “还真是见识到了相当悲壮的一幕呢。”谢娜的声音四平八稳,当中没有一点感动的味道,“那艘船上,应该还有等着运输机回去接他们的幸存者吧?” “啊,”马沙点点头,“包括蓝巴拉尔舰长在内的四百名老兵都在上面,首席飞行骑士曾经劝过他们第一批离开,但他们执意把机会让给伤员和年轻人。” 说着马沙扭头瞟了眼被归拢到一起的异端审判庭战士的尸体,用阴沉的声音继续道:“结果被这帮人这么一搅合,蓝巴拉尔舰长和老兵们的苦心就被糟蹋了大半。” “真令人火大,”马沙的搭档同样看着那些异端审判庭的尸体,不同的是她脸上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些尸体吊起来鞭尸的模样,“突然袭击伸出援手的友善人士,还欺骗同袍战友,骑士八德根本就没被这些人放在眼里!” 马沙注意到,谢娜看着女孩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新奇玩意一样。马沙下意识的弯起嘴角。 蕾的虔诚信仰——或者说理想主义——在骑士团当中也相当罕见,骑士团早就变成一个单纯的军事化集团,骑士八德也变得更像是宣传口号一样的东西,在骑士团内几乎只有初出茅庐的小毛头会当回事。 也正因为这样,纯粹的恪守骑士信条的蕾才会显得与其他人不同,正是被她的理想主义所吸引,马沙才会选她作为搭档,而不是像外人所想的那样看中了蕾的才能。 眼前这位狩猎民的人事官女士似乎也和马沙有着同样的感觉,她在盯着蕾看了数秒之后评价道:“您的搭档相当的理想主义呢。” 这个评价让蕾稍微显得有些不满,女孩右手拍着胸口,皱着眉头对谢娜说:“我可是骑士,遵守骑士八德是理所当然的,这和理想主义并没有关系!” 谢娜笑了,没有理会蕾,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马沙身上:“我对骑士团的军衔不太了解,请问现在在甲板上的人里有比您军衔更高的军官吗?还是说,我可以把您当作骑士团方面的代表来交涉?” 马沙回头扫了眼甲板上的同袍们,再一次确认过之后,才对谢娜说:“看来没有比我更高级的军官了,所以有事情要交涉的话,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谢娜点了点头,随后低头看着手里夹在写字板上的手写文件:“目前我们接收的骑士团幸存者总共六百九十一人,其中男性两百五十人,女性四百四十一人,重伤员一百一十人,轻伤员两百八十八人,这个数据没问题吧?” 马沙点点头,这个数字和降落的运输机数量十分相符。 得到马沙的确认后,谢娜继续说道:“由于刚刚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我们认为幸存者可能对我们怀有敌意,而我们的成员内部也有人因为挚友被杀害而心怀不满,再加上幸存者中有可能还潜藏着异端审判庭的成员,所以我们决定暂时将除了重伤员之外的幸存者软禁起来,直到我们抵达繁华空域骑士团总部,对此你们有异议吗?” “没有。”马沙摇了摇头,“妥善的处理。不过……” “不过?”谢娜皱着眉头,看着马沙,“不过什么?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是,我们战败了。老实说我不确定当你们赶到的时候骑士团本部是否还存在。” 谢娜盯着马沙,她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写字板,用严肃的声音追问道:“怎么回事?你说你们战败了?你们难道不是在巡逻的时候偶然碰到鬼船吗?一艘鬼船的话,以骑士团的战斗力应该能将它消灭吧?” “是啊,理论上确实如此,”马沙摘下墨镜,直接用自己那双碧蓝的眼睛注视着谢娜,“实际上几天前我们和多艘鬼船组成的编队交战并且获胜了。” “编队?”谢娜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没错,编队。我们在付出相当大的伤亡之后摧毁了它们一半的舰只,然后它们就撤退了。可还没等我们欢庆胜利,浩劫就开始了。” 马沙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严肃,蓝色的瞳孔中闪着冷峻的光,他注视着谢娜,用这模样和沉默告诉这位人事官自己并非在危言耸听。 出乎马沙意料之外的是,谢娜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惊讶。 “马沙先生,您飞进来的时候难道没看见我们外装甲上的伤痕吗?”谢娜说,“我们恐怕比骑士团更早见识到浩劫的开端。所以,请您直说发生了什么吧,我不会像个傻妞一样怀疑不止的。” “您确实显得非常聪明。”马沙发自内心的说道,“那么……” “等一下,”谢娜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我想我们的舰长也很想了解事情的始末,能请你到舰桥去吗?” ------------ 第52章 “我这就和骑士团幸存者中军衔最高的飞行员一起上去。” “了解,我等着。”说完肖飞挂断了电话。 肖飞并没有等很久,谢娜就领着生面孔的一男一女进入舰桥。肖飞在荷尔蒙的作用下目光首先落在那位棕色头发的妹子身上,在用眼睛把那位妹子从头到脚“抚摸”了一遍之后,肖飞夸张的叹了口气。 “输了。”他说。 “什么输了啊!”苏芳一面喊一面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结果再一次被感应元件拉到了附耳,不得已又坐回椅子里,趴在控制台上捂着耳朵发出痛苦的呻吟,“不是说这线加长了吗?怎么我还是被拉到了……” 棕色头发的女孩看了眼苏芳,却完全没有开口接茬的意思——如果是那些习惯于应付他人调侃的妹子现在多半都会说点什么,可这位看起来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脸的莫名其妙。 谢娜用力咳嗽几声,瞪着肖飞的眼睛似乎在说“你们俩严肃点”。 肖飞自己也知道这种时候开玩笑不太妥当,但看到漂亮妹子——还是发色瞳色都不常见的漂亮妹子,他就忍不住想要开点玩笑什么的,看来是和戚海华混久了被传染了。 当然肖飞本来也不是什么太正经的家伙就是了,飞行员们多少都有那么点不正经。 这会谢娜用咳嗽提醒过了,肖飞就顺势摆出一张严肃认真公事公办的脸,同时将目光投向骑士团的飞行员。 那飞行员出乎意料的年轻,本来肖飞还以为谢娜会带上来一个大叔等级的家伙呢,所以才会在看到“大叔”竟然配一个那么年轻漂亮的姑娘的时候选择开玩笑。 与此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肖飞,并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肖飞伸出右手,同时自我介绍道:“我叫肖飞,这艘船的舰长。” “一等骑士马沙,”金毛男握住了肖飞的手,“舰长先生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年轻啊。” 肖飞对马沙咧嘴一笑,坦然答道:“彼此彼此,马沙先生您不也是年纪轻轻就成为一艘无畏舰的幸存者代表了吗?我的情况和你差不多,老家伙们总认为不应该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认为年轻人拥有未来,所以自顾自的就挡在我们前面,结果就是幸存下来的年轻人必须用自己浅薄的经验去面对浩劫。所以像我这样的菜鸟才成了一舰之长。” “除了菜鸟部分,其他我都相当赞同呢。”马沙冲肖飞露出完全没有实感的笑容,“废话少说,还是让我们直入主题吧。在我讲述过去几天中繁华空域发生的事情之前,可否容我提一个问题?” 肖飞没答话,只是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于是马沙继续说道:“异端审判庭的人是在我们和敌人决战之前登上各艘军舰的,名义是‘督战’。但现在看来真实情况并不是这么回事呢,我很奇怪,为什么负责督战的异端审判庭的人,会这样不由分说就对贵舰发起攻击呢?你们对此,不会毫无头绪吧?” “抱歉,”肖飞两手一摊,毫不犹豫的扯谎道,“我们还真就对此毫无头绪,要不然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了。我可是一早就在舰桥上发现了异端审判庭的踏云机混在你们的机群里,那时候我没有立刻下令开火不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吗?”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目标可能是静,那肖飞自然更不可能把静的情报透露给底细不明的骑士团军官了。哪怕对方听出来这是谎言也没关系,反正这种时候撒谎是唯一的选择。 名叫马沙的骑士果然一副狐疑的模样看着肖飞,而肖飞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摆出一副“你瞪我吧,反正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跟你说”的模样。 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马沙选择了让步。 “这样啊,我明白了,”他说,“那么,现在你们可以提问了,有什么就尽管问,我会在我知道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回答。” “了解。”肖飞点点头,然后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几秒,才开口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空域?在遇到我们之前的那几个钟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你所见,我们和鬼船干了一架。”马沙轻描淡写的答道,“舰队几乎被全灭,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结果还是不得不下达了弃舰的命令。” “你说舰队?”肖飞皱着眉头,“既然都出动了无畏舰,这舰队的规模想必不会小吧?” 马沙点点头:“没错,总数超过一百艘的大舰队。” 说完,他满意的看着肖飞和谢娜脸上那震惊的神情,似乎在享受自己的话语带来的震撼效果一般。 不过这种震撼并没有持续很久。 肖飞皱着眉头,盯着马沙,怀疑的问道:“究竟什么样的鬼船才能击败总数超过百艘的大舰队?” “那是鬼船啊,这个结果不奇怪吧?” 马沙的话让肖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弯起嘴角,对马沙冷笑三声后说道:“正常情况下,你这个理由估计就蒙混过去了,遗憾的是,我们在来到这里的路上两次遭遇鬼船,我们还击沉了其中一艘小一点的。所以你想这样搪塞我们是行不通的,我们很清楚鬼船并非无敌,人类的武器能对它们造成非常有效的杀伤。” 这回轮到马沙面露惊讶了,肖飞也摆出金发男片刻之前那副模样,得意洋洋的看着他那惊讶的脸。 “好吧,”马沙耸了耸肩,“从刚刚那防空炮火的准确度来看,你说的话确实有一定的可信度。就当是这样好了。你说的没错,鬼船并非不能击败,面对超过百艘的骑士团舰队主力,鬼船也绝无胜算,需要考虑的只是舰队方面的伤亡罢了。最初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肥头大耳的指挥官们直到舰队出发前一刻,还在互相推诿责任,谁也不愿意担任先锋官,所有人都想着要活下来分享胜利带来的荣耀和财富。” 马沙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但是,谁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充当先锋官一马当先的蓝巴拉尔大人至少撑到了弃舰的前一刻,而那些废物们几乎都消失在了鬼船的炮火中。” 肖飞皱着眉头看着马沙:“到底发生了什么?鬼船如何消灭百艘的大舰队?你最好别买关子,我没有兴趣听你故弄玄虚。” “这有什么好故弄玄虚的?”马沙反问,“整个过程中就没有任何能用来故弄玄虚的素材。我们斗志昂扬的出航,准备痛扁天空中那些黑色的游魂野鬼,结果却碰上了百鬼夜行,就这么简单。” 肖飞在心里暗骂道“你这不还是故弄玄虚了吗”,脸上的表情却依然维持不变。 这时候马沙环顾了一遍舰桥,随后对肖飞说:“还是让我们从头说起好了,在此之前我有两个建议,其一,你们应该立刻打消去繁华空域的念头,其二,让我们找个有位置坐的地方,因为我想这应该会说很长时间。” 肖飞想了想,点头同意道:“就那么办吧。” 就在这时候,一直听着没说话的谢娜开口了:“和之前一样,换我在舰桥坐镇吧?” “咦,你不听吗?”肖飞有些惊讶的问道。 “舰桥总得有个能拍板的人吧?而且现在飞行甲板上都挤满了,不赶快把人安排到其他地方去,我们遇到紧急情况连踏云机都起飞不了。”谢娜叹了口气,“所以这位马沙先生的讲述,之后你总结一下重点转述给我听就好了。或者你可以让人录音。” “好吧。”肖飞想了想觉得谢娜说得有道理,就点了点头,“和上次一样,我带他们去飞行简报室,顺便再拉上戚海华旁听。” “他可能脱不开身。”谢娜说,“他这会儿应该正在准备执行你的命令去打捞天上浮着的那几个残骸,另外他好像对骑士团的武装运输机很感兴趣的样子。我另外给你安排警卫和陪同好了。” “拜托了。”肖飞说完转向马沙,后者正对他露出似乎别有深意的笑。 肖飞无视了那笑容,对骑士和他的搭档说道:“你们俩跟我来。” 说着肖飞率先走出了舰桥。 升降机上,马沙首先打破了沉默:“刚刚,你说‘和上次一样’,难不成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状况?” 肖飞刚刚说的‘上次’指的是静叛逃过来的事情,不过他不会告诉马沙这点的。 所以他这样回答道:“你应该看到我们船背上载着一段农业船的船舱吧?船员中也有一些肤色和其他人不一样。那艘农业船,就是我们击败小型鬼船之后救下来的,当时我和农业船幸存者们的领袖会面就是在飞行简报室。” “原来如此。”马沙如此说道,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否相信了肖飞的话。 肖飞也不打算深究。 就在这时候,升降机到了目标楼层,蒸汽声中吊舱的拉满向两边打开,紧接着意料之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咦,舰长先生?”静站在升降机外,惊讶的看着肖飞和他身后的人。 ------------ 第53章 肖飞只想扶额,为什么这姑娘偏偏这个时候跳出来啊! 也许是因为注意到肖飞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静自顾自的解释起来:“我回到宿舍根本就睡不着,加上之后枪炮声大作……我犹豫了半天,终于决定出来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肖飞第一反应是打发她回去休息,但转念一想现在的状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舰上人手不够,身后的骑士怎么可能对此毫无察觉,叫她回去八成会露馅。 于是他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改口道:“你上去问谢娜,看她有什么工作分配给你。” “了解。” 静点点头,这个时候马沙和他那没有告诉肖飞名字的搭档已经从升降机的吊篮里出来,于是静就说了声“抱歉”之后从他们两人之间钻了过去,进到吊篮里。 升降机的拉门合拢后,肖飞悄悄松了口气,目送着升降机带着女孩向上升去。 就在这时候,马沙的声音传入肖飞的耳朵:“那位小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在舰艇面对方才那种状况时回宿舍睡觉?而且还要堂堂人事官亲自安排工作?”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肖飞淡定的答道,“所以……” “她的通用语发音也同样特殊呢。”一直就没吭声的棕发女孩突然开口了,“见习骑士的时代,我的语言学可是aa判定,我很确定文明世界里没有人会那样说通用语。我想她的母语应该不是通用语,一些生活在偏远空域的蛮族还保留着自己的语言,他们的人说通用语就会有类似的古怪发音。” 肖飞撇了撇嘴,果然纸里包不住火,露馅就是那么简单。 不过肖飞打算用揭露部分无伤大雅的真相的方式来继续掩饰一下:“刚刚那女孩叫静,是阿贝特人,她的附耳特别的灵敏,所以现在是我们的侦听仪操作员,我们靠着她那灵敏的耳朵才多次避过鬼船的堵截,来到这里。” “原来如此。”棕色头发的女孩点了点头,很干脆的接受了肖飞的说法。 而她的搭档则依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肖飞。 肖飞完全无视了那目光,伸手做了个“这边走”的动作,便再次迈开脚步。 飞行简报室前已经有两名士兵和一名拿着以太录音机的女孩在守着了,让人不得不佩服谢娜的工作效率确实了得。 在简报室里落座之后,肖飞开门见山。 “和方才约定的一样,请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一遍吧。” 马沙看了眼守着门的小伙子,淡定的说了句:“没有水吗?这可是要说很久的,我要润润喉咙。” “给他水。”肖飞顿了顿,觉得对方又不是囚犯,只给水好像有点不妥,便改口道,“给他拿点茶来,或者啤酒也行,点心什么的也送点过来。” 肖飞说点心二字的时候,他注意到马沙的搭档的神色有些变化,还悄悄瞄了他肖飞一眼,果然妹子对点心没什么抵抗力啊…… 小伙子领命离去之后,肖飞回过头,看看马沙,又看看马沙的妹子,砸了咂嘴。 “你不介绍一下这位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你的漂亮姑娘吗?” 肖飞刚说完,就发现自己这个马屁貌似效果不对。 女孩皱起眉头,看着肖飞郑重其事的说道:“外貌无论美丑,都是上苍的恩赐,不值得夸耀,纯净的充满美德的内心才是个人修行的成果,骑士的八德才是吾等最为自豪的事物。所以,舰长先生,请您不要再用肤浅的赞美来玷污骑士的高贵。” 这番正论让肖飞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什么“充满美德的内心”啊“骑士的高贵”啊说出口,而他身旁的小伙子和姑娘显然也被吓了一跳,都用看新奇的目光看着棕色头发的女孩。 女骑士却毫无羞愧之意,坦然的面对肖飞他们的目光,她那态度让肖飞不由得开始相信,她心里真的是这样想,正因为这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才可以这样坦然的说出来。 “我的搭档就是这样的人,”马沙对肖飞他们笑笑,“所以我觉得把她一个人丢下肯定不行,就和她成为了搭档。” “我你的话不能认同。”女孩果断否定了马沙的话。 肖飞突然觉得他们俩相处的模式有点眼熟,看来这两位之间的羁绊恐怕不输自己和苏芳。 这样的想法一产生,肖飞便觉得眼前的两人多了几分亲近感。他笑着对女孩说:“刚刚多有冒犯,尊敬的骑士小姐。请您接受我的歉意。不知道现在我能否有幸……” 这时候门口响起一声“报告”打断了肖飞的话,刚刚离开的小伙子拿着茶和点心回来了。 点心摆到面前时,棕色头发的女孩的表情和贪吃的苏芳有着某种相似性,只不过骑士小姐显得矜持多了。如果是苏芳的话这时候肯定直接动手拿点心了,但骑士小姐拿起盘子旁边摆放的小叉子,轻轻插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理所当然的,她等到完全把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后,才开口赞赏道:“非常美味,舰长先生您有一位好厨师。” “当然,从农业船上救下来的姑娘们手艺都还蛮不错的。” 女孩点点头,又插起一块放进嘴里,吃完还喝了口茶,这才抬头看着肖飞,正色道:“刚刚没有机会自我介绍,多有不敬之处。我是一等骑士,蕾?布莱德(……),非常高兴能认识您,舰长先生。” 说着女孩伸出手,肖飞赶忙握住,一边上下摇晃,一边答道:“幸会幸会。” 这时候马沙加入对话:“现在茶水有了,点心也有了,让我们开始吧。” “好的,”肖飞对身边的女孩做了个“开始录音”的手势,“那么,我就洗耳恭听了。” ** “你在来的路上碰到了肖飞?”谢娜瞪大眼睛看着静,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她不由得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啊……那些异端审判庭的家伙八成是冲着你来的,现在对方要是没注意到你的口音那还好,万一注意到了这是要露馅啊。” 静看起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小心翼翼的问谢娜:“我、我又给肖飞先生添麻烦了吗?” “算了算了,”谢娜摆摆手,“你也别自责了,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肖飞他也见过不少世面了,应该能处理好。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把他们从软禁变成囚禁,仅此而已。” 这时候通讯控制台前的女孩往椅背上一靠,回头加入了对话:“上次在和贸易船的舞会上发生的事情,舰长简直帅爆了,好多女孩都被他迷倒了呢,说不定静小姐也……”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静涨红了脸,连连摆手,“虽然那时候看着他的背影有种安心的感觉,但、但是……” 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静,通讯妹子“嘿嘿”笑着,一个劲的给苏芳使眼色,看苏芳无动于衷她开口继续拱火:“呐,谢娜姐,你看我们船上现在妹子比男生多那么多,干脆就……” “不可能,”谢娜用肩膀夹着话筒,一面查看摊开在空图桌上的文件,一面断然拒绝道,“而且妹子多一些并不是问题,农业船的妹子会在和下一艘农业船错船的时候离开,骑士团的妹子们则会回到骑士团,我们将来也预定要和其他狩猎船合流。所以现在的男女比例失衡只是个暂时性的问题,不足为虑。” “切。”通讯妹子不甘心的撇了撇嘴,转回头开始专心的弄她的本职工作去了。 舰桥上暂时安静了下来。 可很快这安静就被静打破了。 “那个,”静看着谢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工作吗?” “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谢娜暂时把一直放在耳边的话筒拿开,扭头看着静,“现在情况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了,虽然人手依然不足,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紧迫的情况出现。我认为你还是应该回宿舍好好休息,今晚好来值班。” “可是……人手还是不够不是吗?”静似乎不打算放弃,“这些天我总是坐在侦听仪前,干的活儿远比其他人轻松,我……” “你这样说让我情何以堪。”苏芳回过头,看着静,“每个人的职责都不同,舰上只有我们两人能发现鬼船,这不是没办法吗?所以你就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好来接我的班。” 静看看谢娜,又看看苏芳,终于妥协了。 她向着谢娜一鞠躬,轻声道:“那,我就回宿舍了。” “好好休息。”谢娜说。 等静离开舰桥后,谢娜摇了摇头:“这姑娘人太好了,真亏她能做出叛逃这样的事情来。” “反过来讲,”苏芳趴在侦听仪控制台前,“能把这样好的姑娘都逼到那种地步,风神和他的爪牙们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同意。” 谢娜这样说的同时,舰桥上其他人也在连连点头。 “我说,谢娜师姐,”苏芳回过头看着谢娜,“你说这次的事情,和那些风神的眷属有没有关系?” 谢娜耸耸肩:“我不知道,要看肖飞和那位骑士面谈的结果了。” ------------ 第54章 “我们接到第一份鬼船出现的报告,是在十几天前。”马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当时传回来的报告表明在繁华空域附近出现了一支由多艘鬼船组成的编队,那时候我们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这报告一定出了什么差错’,因此没人把这报告当回事。可是按照骑士团的规章,我们还是向着传回报告的区域派出了侦察队。” 马沙放下茶杯,抬头看着天花板。 “那便是一切的开端。当时我隶属的巡洋舰短暂生命辉煌燃烧号就被编入了侦察队。” ** 坐进座舱的时候,马沙的右眼皮一阵猛跳,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按住躁动不已的眼睛。 “怎么了?”后座正在检查机体的蕾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马沙摇摇头,“不必担心。” 起飞前右眼皮跳被视作不吉利的征兆,飞行员私下里都说如果遇到这情况,一定要装病甚至弄坏机体,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击。 但马沙不信这个邪。 骑士团其实一年到头都很闲,真正需要他们出面解决的事情寥寥无几,撑死就是处理一些在繁华空域周边发生的治安案件——而这些案件最近几十年也因为贸易联盟更新了自己武装部队的装备而变得稀少起来。 骑士团预定对付的敌人有两大,其一是鬼船,但它几乎不会出现在繁华空域附近,如果是数百年前教会一手遮天的年代,骑士团还会发动大远征试图打通禁航区缩短人类控制区之间的航路长度,而随着教会的没落,这种行动也就绝迹了。 骑士团的第二大假想敌就是贸易联盟,可是贸易联盟最近百年都醉心于用经济杠杆来掌控一切,对骑士团的挑衅行为变得越来越少,最近更是开始缩编手中的专职战斗部队,缩减部署在繁华空域的固定武装力量,同时增加能在广阔的空域中独立行动的缉私船。 正因为这样,骑士们的晋升基本只能靠堆积资历和服务年限,连马沙这样的天才驾驶员也只能凭借天赋快速晋升到一等骑士,再往前就只能一点一点的慢慢熬了。 马沙对此很不满,在他看来那些大腹便便的百夫长千夫长全都是废物,被他们踩在头顶上简直是一种耻辱。 马沙不会放过眼前这难得一见的晋升机会。 虽然不知道鬼船们为什么突然改变自己的行动规则,出现在繁华空域边境,但是既然它们来了,就乖乖的变成他马沙晋升的筹码吧! 其实很多人都这样想,只不过没人说出来,大家一开口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痛斥这些亡灵竟然袭击了一艘商船和一艘农业船,顺带热忱的表达一番自己身为骑士要保护天下黎民百姓的崇高抱负。 恐怕只有自己后座上这位美少女,才真的把保护黎民百姓当作最终的目的,丝毫没有想过战功啊荣耀啊之类的世俗之物。 ** “你们果然是在繁华空域呆的时间太久了,”肖飞趁着马沙喝水的当儿插嘴道,“所以你们丝毫不知道鬼船的恐怖。” “没错。”马沙竟然毫不在意的点头同意了肖飞的说法,不但如此他还补充道,“除了在安稳的繁华空域呆得太久了之外,我们的另一个错误就是过分沉醉于科学技术带来的力量中,这让我们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 “我理解。”肖飞也连连点头,“之前我在舰桥上俯瞰主炮发射的情景,那个声威让我在那一瞬间认为鬼船也没什么可怕的。” 两名同样经历过和鬼船恶战的男人隔着桌子对视着,这情景让旁边负责以太记录仪的妹子轻轻捂着嘴巴,来回看着两人的双眼闪闪发亮。 最终,马沙摇了摇头:“虽然不想承认,但这都是年轻犯下的错啊。” 肖飞不由得想吐槽“你现在也不老”啊,但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自己吐槽的欲望。 然后,马沙继续他的讲述。 ** 作为巡洋舰上这只小小的航空队的topgun,马沙率先起飞。 骑士团的战舰和一般的母舰级不一样,它们为了整体的结构强度,并没有设置全通式的飞行甲板,战机被分散在多个小型甲板上,战斗前通过专用的弹射器从舰体内弹射出去。这样虽然增加了战斗机整备工作的复杂程度,降低了整备设备的利用率,却能有效提高舰体抗打击能力。 马沙的踏云机顺着轨道滑出战舰后,他的搭档熟练的启动喷射引擎,马沙猛踩脚舵的同时前推操纵杆,他的座机灵巧的沿着标准的起飞路径上升,越过战舰悬挂着彩色信号旗的桅杆。 舰桥装甲塔顶部的观察所向马沙的红色座机打出灯光信号:“祝各位勇创佳绩,得胜归来。” 只有战斗出击的时候观察所才会打这样的信号,马沙成为骑士快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受到灯光信号的祝福。他左手单手握着操纵杆,举起右手向观察所敬礼。 这时候他的僚机也从舰体另一侧的爬升通道中飞起,很快在他尾翼后方就位,于是马沙便带着僚机向着正在空中集结的大机群飞去。 而在他们后方,由五艘战列舰和若干巡洋舰组成的舰队正排成一字横队,沿着上风方向航行,新式战列舰上发电用的燃素锅炉产生的黑色烟雾在碧空中抹下好几笔浓浓的墨色。 “收到编队长机的通讯,我们在第三雁阵的左侧3号位。”后座蕾小声提醒马沙。 马沙抬起头,搜索第三雁阵的带头长机,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那架机翼上写着“查理”字样的踏云机。 长机左侧已经有一架踏云机跟着了,于是马沙一推加力,迅速抄到二号位的左后侧。 他的僚机反应慢了一拍,差点就没跟上他的动作。 很快其他飞机也就位,长机摇了摇翅膀,随即拉起机头开始拉升高度,其他各机也紧跟长机的步调。 就这样,数个雁阵一层一层的叠在一起,在蓝天下结成一张无懈可击的大网,马沙身在网中,隔着厚实的座舱玻璃都能听见机群的引擎轰鸣。 “编队长官开始讲话。”后座的蕾继续报告,“‘我等将在舰队之前突袭鬼船的队伍,期待各位奋勇作战,将鬼船消灭在我军舰队舰炮射程之外’,转述完毕。” “哼,我打赌我们突上去的时候,那位长官一定躲在远处瑟瑟发抖。” 蕾没有答话,只是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告诉马沙:“接敌前五分钟。” 马沙撇了撇嘴,这时候他的右眼皮又开始剧烈的跳个不停,刚刚才挥去的不详的预感,这个时候愈发的强烈起来。 马沙突然觉得口很干,便用力吞了口口水,却发现根本于事无补。 “呐,蕾。”马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开口,“这场战斗结束后,我们要还活着的话,你就……” “来了!”蕾突然高声打断了马沙的话。 “什么来了?”马沙猛的回头看着自己的搭档,却发现她正竖着头顶上那对额外的耳朵,神情严肃的聆听着什么。 紧接着,蕾对马沙大叫:“规避机动!红太阳!” 红太阳是骑士团航空队约定俗成的暗语,意思是“逆光方向敌机来袭”。 马沙来不及抬头确认逆光方向,便猛拉操纵杆转入横滚,这个动作让他的座机尾翼几乎擦到后面僚机的机鼻。 紧接着绿色的光撕裂了天空,马沙的僚机几乎立刻化成了一团火球,闪光和冲击波从后面追上了马沙的座机,让踏云机剧烈的颤抖起来。 多架乌鸦那黑色的机影冲过马沙的视野,这些造型古怪的飞行器浑身亮着暗绿色的纹路,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浅浅的以太划痕,绿色的以太射流接二连三的从它们头部喷出,将一架又一架骑士团的踏云机化作橙红色的火球。 天空中登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从乌鸦第一波突袭中幸存下来的踏云机作鸟兽散,平时训练中练出的阵型和战术此时全都荡然无存,所有人都像惊弓之鸟一样左冲右突,躲闪着到处流窜的绿色以太射流。 一架尾巴上漆着白条的踏云机慌不择路撞进了马沙的航向,把马沙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他反应快,让座机迅速向左翻转,机腹几乎贴着那架菜鸟的翼尖掠过,尖锐的金属摩擦声让马沙以为自己的踏云机被切了个洞! 不过马沙的注意力立刻被座舱盖北半球内那个黑色的机影吸引了过去,他干脆就势改进左盘旋,咬上了那架乌鸦的尾巴。 马沙的座机安装了加特林机炮,转轮机炮射击时那规律的震动通过脚舵传到马沙身上,让他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愉悦感。 混着曳光弹的弹幕扫过乌鸦的尾部,新装备的穿甲弹果然像整备司那帮人吹嘘的那样有效,一口就咬掉了乌鸦的尾巴。这天空的亡灵身上喷出橙红色的火焰,火焰的光盖过了它身上那令人不舒服的墨绿色光芒。 马沙继续射击,子弹组成的长鞭撕碎了乌鸦的机身,然后他一拉操纵杆,踏云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错开正在凌空解体的死乌鸦。 “哼!”马沙用只有自己和搭档能听到的声音说到,“让我来告诉这些亡灵,机体的性能并不能决定战争的胜负!” ------------ 第55章 “等一下,”肖飞打断马沙的话,“你的意思是,鬼船放出乌鸦对你们进行了拦截?” “就是这样。”马沙又端起茶杯,却发现里面的茶已经没有了,便无奈的放下杯子,然后负责以太记录仪的妹子赶忙拿起茶壶给他满上。 马沙看了眼那不断升腾的热气,伸手摸了摸茶杯试了试温度,随后就把茶杯晾在那里,抬起头看着肖飞说道:“在我接受的教育中,从来没人提过鬼船会这样做。” “没错,我们之前碰到的鬼船都是先进行主炮射击,主炮射击效果不好的时候才会出动乌鸦。”肖飞手指继续神经质的敲打着桌面,“之前我们一直在嘲笑鬼船的行为死板,但现在看来鬼船也有多套行动体系。” “没错,换个角度来看,也许之前鬼船那种主炮射击无效之后才出动乌鸦的做法,其实有它的理由。” 马沙刚说完,肖飞就接口道:“比如说,它是为了减少远比母舰要脆弱的乌鸦的损失。” 马沙盯着林有德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举起双手装模作样的鼓掌三声:“相当精彩的推论呢,看来肖飞先生您能当上舰长,并不仅仅是运气好而已。” 肖飞耸耸肩,自谦道:“随口说说而已。总之鬼船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头脑简单,这点我确实记下了。” “是啊,正因为这样,我们那时候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 击落乌鸦之后,马沙立刻切入爬升航线并且开满加力。在空战的时候占据了高度就占据了主动,有储备能量就有战斗的本钱。 很快马沙单机冲到了整个战场上空,他把座机倒过来,将视野良好的北半球对准下方,抬头“仰望”那由绿色的射线和橙红色的火光组成的战场绘卷。 乌鸦明显占了上风,骑士团机群本来在数量和战机质量上就落了下风,再加上被突袭,整个阵势都完全乱掉了,基本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虽然也有一些骑士像马沙这样奋起反抗,但意义似乎不大。 “在舰炮射程之外消灭鬼船的宏愿似乎是无法完成了呢。”马沙低声呢喃,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他正要把踏云机恢复水平状态,两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两只乌鸦以惊人的速度爬升,向着马沙的方向赶来,绿色的以太射流划过踏云机周遭的空气,让所有的以太都躁动不安起来。 马沙当机立断拉下手闸,将装在踏云机机翼下方的对舰攻击用火箭巢抛弃——面对两架乌鸦的追逐,马沙可不敢带着累赘飞行。 没想到他抛下火箭巢的瞬间,爬升中的两架乌鸦中的一架就掉头离开了,只剩下一架依然执着的向着马沙呼啸而来。 马沙一推操纵杆转入右盘旋,准备利用踏云机的盘旋性能来和乌鸦纠缠——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从刚刚乌鸦的爬升速度看,拼垂直机动没有任何优势。 乌鸦也非常干脆的跟进了右盘旋,死死的咬着马沙的尾巴的同时继续用以太射流进行攻击。 马沙不断的变向、翻滚,但乌鸦就是死死的咬着他的尾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渐渐的意识到凭借人类战斗机的机动性能,是没有办法在这种缠斗中胜过乌鸦,他必须想点别的办法才行。 这样想的瞬间,马沙的眼角余光瞟到了航行中的骑士团舰队——原来缠斗中马沙不知不觉回到了舰队上空! 马沙当机立断改进俯冲,带着乌鸦向着舰队冲去。 大量的血液随着俯冲的动作涌上马沙的头,导致他的视野开始渐渐变红,头脑也变得迟钝起来。马沙挣扎着控制操纵杆和脚舵,让飞机在俯冲的过程中做不规则的螺旋机动,躲避乌鸦的射线。 这对机体的强度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剧烈的振动让马沙觉得自己的座驾随时散架都不奇怪。 马沙的视野变得越来越狭窄,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开炮啊……”马沙小声呢喃,“快开炮啊!” 就在马沙忍不住大吼起来的瞬间,来自舰队的炮火扫过他尾翼后方的天空,乌鸦爆炸的光芒照亮了他的座舱盖的支撑骨架。 那个瞬间马沙猛拉操纵杆,用几乎让踏云机解体的剧烈动作改入平飞。 压在他身上的重负瞬间解除,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晕厥感,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同时回头看了眼后座的女孩,发现她正在用力擦拭嘴角泛出的白沫的痕迹,空气中稍微有点胃酸的味道。 “辛苦你了。”马沙用孱弱的声音对女孩说,而女孩只是点点头。 这时候马沙才发现自己已经飞过了舰队的最后尾,于是赶忙踩脚舵调转方向。以非常温柔的动作完成转弯之后,排成炮击纵队的舰队完全进入马沙的视野。 而在舰队前方,正是马沙刚刚逃离的空战区域,红色的火光和绿色的射线依然在天空中交相辉映,好不热闹。 “母舰询问我们是否需要降落维修和补给。”蕾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不需要。”马沙摇了摇头,可随后又改变了注意,“不,告诉他们我们这就降落,让他们准备给我们补充火箭巢和修理机翼上的传动部件,我觉得操纵杆有点钝。” “了解。” 蕾说完,马沙就看见一架拖着浓烟的踏云机摇摇晃晃的飞回舰队,可能那驾驶员觉得自己已经没法开着这机体在降落用的小型甲板上着陆了,便直接将航线对准了舰队中最大的战列舰的甲板。 本来战列舰上甲板留出那么宽的全通式空间,就是为了给那些无法精确操纵的踏云机做紧急降落用,那飞行员的这个决定毫无问题。 可就在他对准了甲板,开始降低高度的当儿,战列舰前方a炮塔上的防空炮开火了。炮火打在毫无防备的踏云机身上,将它变成一团亮眼的火球。 “这!”蕾惊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船上那个肥肠入脑的蠢货认为这架踏云机是要刺杀自己吧?”马沙皱着眉头,目光注视着散落的残骸,“或者他担心那踏云机机翼下挂在的炸弹在降落的时候脱落,给战舰造成损伤。” 由于骑士团的晋升基本已经僵化,只要混够了资历就一定能成为百夫长千夫长之类的高级骑士,很多蠢货都爬上了不该由他们坐的位置,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实说马沙并不觉得奇怪。 可蕾显然对此完全无法接受:“这样有违骑士八德!我要把这事上报骑士大会。” 听着蕾那愤愤不平的声音,马沙摇了摇头,沉声道:“没用的,我们都只是一等骑士,没人会因为我们的报告而处罚战列舰上下命令的高级骑士。” 马沙的话让后座的姑娘沉默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母舰的后方,马沙已经能看到引导降落的信号灯的灯光。 后座的蕾虽然心情不好,但依然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收到母舰的指示,要我们进入c1降落通道。” “了解。”马沙深吸一口气,松开操纵杆在夹克上擦了擦掌心的汗,“每次在舰上降落,我都会非常羡慕那些平民驾驶员,他们可能不知道有开阔的全通式飞行甲板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其实以马沙的水平,只要踏云机本身没大问题,不管是平民船的开阔甲板,还是骑士团军舰那狭小的降落通道,都没什么区别。关键是降落的时候那痛苦的滋味不太好受。 接下来几分钟,他遵照信号灯的指示,逐渐放慢速度,一点一点的向着母舰靠近,机鼻对准舰体外装甲上那狭小的开口。 冲进开口的刹那,机体猛的抖了下,马沙知道那意味着吊在开口上方的抓钩成功抓住了自己的座机。 抓钩的强制减速让马沙的身体向前飞出,座椅的安全带死死的勒着他的脖子。 好在减速的时间不长,痛苦很快就过去了。马沙长舒一口气,然后解开安全带,回头看着后座上的搭档。 蕾果然又瘫在位置上了,俊俏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注意到马沙的目光后,女孩才开始解安全带,解开以后就像往常一样揉着自己的胸部。 “这对赘肉真烦人。”女孩一脸认真的抱怨着,“真羡慕那些胸前清爽的姑娘……” ** 马沙的讲述突然就断了,英俊的金发骑士一脸痛苦的皱着眉头,看着身旁依然气定神闲的妹子。 而肖飞整个人都震惊了,他看着蕾的胸部:“你说真的吗?这话要被平胸的妹子听到,非削你不可啊!” 肖飞说话的同时,负责以太记录仪的女孩连连点头,看来异常赞同舰长的说法。而守在门边的小伙子也皱着眉头盯着蕾的胸部,小声嘟囔着什么。 蕾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看着肖飞反问道:“舰长阁下,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我们现在面对的可是前所未有的危机,浪费时间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 肖飞眨了眨眼,看了看马沙,随后一副泄气的模样答道:“好吧,马沙先生,请继续。” ------------ 第56章 马沙刚下踏云机,就听见急促的电铃声响彻小小的整备甲板。 紧接着舰长那浑厚得有些过分的嗓音通过传声管传来:“开始对空迎击!” 话音未落防空炮攒射的声音便顺着墙壁传来——马沙没记错的话在和整备甲板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有一组防空炮。 “哪里出了问题!”整备甲板的技师长扯开嗓子对马沙大吼,但在防空炮的炮声和就在头顶上的引擎轰鸣的夹击下,马沙还是差点没听清他的话。 马沙不得不提高声调,对着技师长吼了回去:“操纵杆的感觉有些钝,应该是传动系统出了问题!” 说着马沙还担心技师长没听清楚,抬起双手比划了几下。 技师长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卷起袖管向着被移动到整备架上的踏云机走去。 可还没等技师长走到踏云机旁,甲板就像疯了似的剧烈的摇晃起来,他一个没站稳栽倒在地上,顺手拉倒了摆满工具的移动推车,被扳手螺丝批之类的工具砸了一身。 马沙这边心急手快抓住了固定在墙上的铁架子,站稳了身体,但他的搭档蕾一下扑倒在他身上,双手扯着他的裤腰带,都快把皮带扯断了。 整备甲板上其他人也都被突然的晃动打了个措手不及,摔倒的摔倒撞头的撞头,最倒霉的是站在梯子上检查尾翼的二等技师,他直接撞在踏云机的机翼上,又顺着机翼的斜面滚到地上,最后撞翻了装机油的桶,气味难闻的机油洒了他一身。 晃动结束之后,众人惊魂未定的抬起头来,却看见甲板的照明已经切换成了红灯,呆板冰冷的警报声从甲板舱门外传来。 马沙把蕾拉到墙边,让她扶稳铁架,然后自己冲到距离最近的维修用舱门,一把拉开。 结果浓烟就这样窜了进来,呛得马沙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我们中弹了!”技师长一边推开压在身上的工具推车,一边站起来,同时对几个实习生模样的技师下令道,“你们马上拿灭火器!整备你们帮不上忙,但对着火喷干粉还是会的吧?” 几个实习技师虽然都一脸菜色,但还是爬起来,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灭火器和氧气面罩,冲进舱门外浓烟滚滚的通道。 “你这是在让他们送死!”蕾对技师长大喊。 “火场会有其他负责损管的人在,不用担心。”技师长拿起扳手来到踏云机旁边,“相反,如果我们去救火,让他们来给你们整修踏云机,那才是让你们去送死!” 说着技师长开始用扳手扭襟翼根部的螺母。 马沙回头看了眼似乎还有话想说的蕾,叹了口气,也到墙边拿了一组灭火器和面具,对蕾说:“我去看看那些孩子,放心好了。” 蕾看着马沙,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马沙带上面具,眼前的一切都因此而被镀上了一层茶色,随后他拿着灭火器冲进了浓烟滚滚的通道。 进入通道之后马沙立刻感到酷热难忍,即使有面具保护脸部,他的身体依然感受到了热浪的威力,就冲着热浪,他估计被打着了的部位就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位置。他沿着通道往前走了一小段,就看见明火从破碎的管线上喷出,灼烧着整个天花板,几个实习技师正用手里的灭火器向着熊熊火苗徒劳的喷射着。 马沙上去按住其中一个手,稍微拉起面具对他说道:“没用的!管线里面的东西在给大火提供燃料,凭我们手里的灭火器灭不掉的!要过去报信让他们关掉管线!你回甲板,用电话或者传声管告诉动力部……” 马沙抬头看了下管线上的编号,才低头继续说:“让他们关闭a3线路!” 那实习技师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后跑,却被马沙一把拽住:“灭火器留下来!” 技师身影消失在烟雾中后,马沙转向另一名实习技师:“你退后一点守着,看火势要往整备甲板蔓延的时候就用灭火器使劲喷!” 说完马沙把刚刚那个技师留下的灭火器塞给他,然后提着自己的灭火器,一猫腰就从熊熊火舌下面钻了过去,进入后方的通道。 除了那条管线之外,其他地方的火烧得并不猛烈,马沙沿着通道往前走了两步就连浓烟都变得稀薄起来,再往前行,他便看见舰体装甲上的裂口。 从裂口看,马沙估计这是乌鸦的火力打爆了防空炮的弹药架,然后把防空炮的舱门给炸成了现在这模样。裂口外面早就看不到防空炮的影子,只剩下基座下面转动机构的残骸,焦黑的传动齿轮之间夹着一根断裂的手臂,其他地方也能看见各种人体残骸。 马沙趴在裂口上,往外探出头,结果发现外面其实是一个防空炮群,爆炸的大概是给这个炮群供弹的弹药库。 除了靠近爆炸点的这个炮位比较倒霉之外,其他炮位多数看起来还算完好,只是负责操纵它们的人员都被爆炸波及,死伤惨重。 马沙眼尖的看见距离自己数米处,躺在标着i6字样的炮位上,有个炮手似乎还活着,便放下灭火器掀起面罩,爬出裂口来到他身边。 结果却发现那炮手虽然椅子上的上半身还完好,但下半身已经被炸得一塌糊涂了。 炮手抓着马沙的军服,结结巴巴的问道:“我、我下半身那活儿,还在吗?” 马沙看了眼,早碎了,可他还是点了点头。 炮手脸上露出孱弱的微笑,低声呢喃道:“太好了,太好了,我、打完这场仗,就要回家结婚了,没有那活儿的话……奇怪,你一说那活儿还在,我、我就开始觉得疼了,好疼啊,你有吗啡吗?长官?” 马沙摇了摇头,然后掏出手枪,对准炮手的头部。 炮手脸上的惊讶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随后他面露安详的表情。 “谢谢你,长官。有空的话,帮我照顾好我的未婚妻。” “我会的。” 随后马沙扣下了扳机。 送走可怜的士兵之后,马沙抬起头,看着依然在激烈交火中的天空。 由于发现己方的战力无法和乌鸦群抗衡,骑士团的残存机群龟缩到了舰队防空炮的火力圈中,现在勉强和乌鸦们打成均势——在最初的突袭中活过来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货色,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就被乌鸦们打败。 舰队防空火力洒出的密集曳光弹弹幕、两种颜色的以太轨迹,以及乌鸦射出的绿色以太射流和踏云机爆炸形成的夺目橘红色光芒——所有这些在蓝色的幕布上涂抹出一片色彩斑斓但却毫无美感的画面。 “这就是战争。”马沙低头看着手里还在冒烟的枪械,以及歪向一边的炮手的尸体,一时沉浸在对战争的主观感受和对死亡的品位之中。 ** 马沙喝水的当儿,简报室里暂时陷入了寂静。 首先打破寂静的是马沙的搭档蕾:“原来当时发生了这些事情啊,难怪你回来的时候表情就变得很不一样了呢。” “看得出来?”马沙小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搭档问道。 “当然,我们可是搭档啊。”说着蕾把目光转向肖飞,“可是,说这些不要紧吗?现在的状况,应该尽可能的概括才对吧?” “不,”肖飞摆了摆手,“这样正好,从细节中也许能发现什么有用的情报。另外,这样的讲述也更容易让我信任你们。” “可是,现在的状况……” 肖飞笑着打断蕾的话:“不用担心,鬼船的话,我们可有独门秘笈来应付,所以我们相当的安全,有足够的时间来听马沙先生慢慢讲述过去发生的一切。你们在和鬼船交战的过程中的一切经验,对我们来说都相当的宝贵。” “确实如此。”马沙竟然点头赞同肖飞的话,“多了解对手一分,在作战的时候就多一份胜算。” “另外,关于战争和死亡,我个人也颇有感触。”肖飞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别看我这样,到现在为止我已经为将近两万人主持过葬礼了。” “两万?”马沙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反问,而他的搭档则倒抽了一口冷气。 “没错,两万。如果算上农业船上的逝者,会更多。这艘船上你碰见的每一个人,都在鬼船的袭击中失去了亲人、挚友、恩师和其他许多重要的人。更准确的说,我们失去了曾经习以为常的整个日常生活,所以我们和鬼船不共戴天。” 这话说到最后,肖飞的声音变得比他自己预料的还要冰冷,而他身边的女孩,和身后看门的小伙子脸上的表情也都变得肃穆而富有杀气。 面对这样的表情,没有人会怀疑肖飞刚刚说的话的真实性,马沙和蕾自然也不会。 “但是,”蕾开口道,“鬼船只是一些没有生命的机械吧?和机械记仇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对此肖飞咧嘴笑了笑,回了句:“谁知道它们是不是真的机械体呢?” 马沙和蕾对视了一眼。 桌子这边肖飞催促道:“中场休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继续吧。你们和鬼船的第一次遭遇战最后战成什么样了?” ------------ 第57章 马沙的感慨,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一等骑士大人,火灭了。” 马沙回头望去,看见刚刚他留在通道里看着火势的实习技师正怯生生的看着他,眼睛时不时的往马沙手上的枪和脚下的尸体瞄。 马沙不记得自己当年有没有这么青涩的时代,不过刚刚上舰实习就碰到这档子事,这也情有可原。 “这人刚刚还活着,”马沙一面解释,一面收起枪,“但是他的下半身已经整个没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下来,我只是为他减少一些痛苦。” 就在这时候一架踏云机从巡洋舰舰体上空掠过,随后被后方追上来的绿光命中机背,化作一团飞散的碎片。爆炸声如惊雷一般,下得实习生猛的一缩脖子。 击落踏云机的乌鸦向右翻转机身,在巡洋舰后方划出一道极其规则的圆弧,随后一头撞进舰尾防空炮阵列的火网中,变成一堆零件。 马沙上前拍了拍实习技师的肩膀说道:“看到没,我们的武力对这些黑色的亡灵是有效的,不必害怕,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安全回到总部,等待我们这些活着的人的是胜利的荣耀和光明的前程。” “嗯。”大男孩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马沙刚要伸手去拿自己的灭火器,男孩就把那个其实并不重的罐子抢走了:“我来拿吧,一等骑士大人。” “那就麻烦你了。” 回到整备甲板后,技师长对马沙竖起大拇指:“我重新调整了传动装置,更换了几个损坏的部件,现在应该恢复到最佳的灵敏度了。” “明白了。” “机翼下准备挂什么?火箭巢?”技师长问。 马沙看了眼蕾,后者冲他点了点头,于是他扭头对技师长说:“给我挂从科学者那里获得的新型机炮吊舱吧。” 那是骑士团花费大价钱从科学者那里得到的新装备,坐在后座上的女孩可以通过最新锐的电传动装置和一面反射镜,来控制吊舱向咬上本机尾巴的敌机开火。当然吊舱的射界非常有限,在激烈的空战格斗中很难用好,飞行员和自己的搭档必须有着绝佳的默契,因此整个骑士团只有几个机组能充分发挥出这种装备的性能。 马沙和蕾便是其中之一。 装备这种武器之后,至少被鬼船咬尾巴的时候还有点反击的手段,要不然那就是直接被咬到死的节奏了。 得到指示之后,技师长立刻指挥技师们忙碌起来,开始在马沙那架全红色的踏云机的机翼下方安装机炮吊舱和控制用的线缆。 马沙则走向自己的搭档。 蕾正在喝热牛奶,红润的嘴唇上多了一抹白色的奶边,她看着马沙的脸,好奇的问:“怎么了,一脸严肃。” “没什么。”马沙摇摇头,“只是深深的体会到我们能从第一波攻击中幸存下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那是因为我们虔诚的信仰得到了神的祝福。” 马沙挑了挑眉毛,他并没有什么信仰,成为骑士也仅仅是因为老爸的缘故,另外,他知道蕾其实也不相信神,她内心的信仰其实是名为“骑士道”的理想主义。 但这都不妨碍马沙和蕾将神挂在嘴边,在需要的时候扛起信仰的大旗,这不就是神明这一人造偶像最大的存在意义吗? 说着蕾按住胸口,哼唱出骑士团那古老战歌的第一段和声。 马沙张嘴刚要唱第一段歌词,整备甲板的装甲侧壁就被爆炸蛮横的扯开,冲击波直接砸在马沙背上,将他退向自己的搭档。 但这反而让马沙和蕾都从鬼门关前逃了出来:一块三角形的装甲碎片就从他俩刚刚的位置飞过,直接插进整备舱内侧强度较低的甲板之中。 狂风从破口灌入整备舱,撕扯着它能碰触到的一切,就连堆放在桌上的工具都被吹下桌子,掉得一地都是。马沙抬手挡着眼睛稍微减弱一下风势,顺势从手指的缝隙中确认情况。 侧壁上的口子和方才他看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不少,看来又是乌鸦攻击了防空炮发射位,引爆了防空炮的弹药库。 了解了这点之后,马沙将目光转向舱内,开始确认其他人的状况,结果发现技师长身受重伤,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的副手正跪在他身边确认他的状况。 马沙继续移动目光,接着方才去叫他回来的那名实习技师正躺在角落,一根锐利的钢筋插穿了大男孩的胸膛。 马沙回头确认了一下蕾的状况,就拉着把手顶着风势来到那男孩身边。 男孩还有一口气,他看着马沙,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我……滑倒了。” 话音落下后,大男孩那双翠绿色的瞳孔完全失去了焦点,茫然的注视着马沙身后无限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满是错愕,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瞬间,他依然无法接受自己即将死去的现实。 马沙伸出手,轻轻阖上了男孩的眼睛。 这时候,负伤的技师长醒转过来,他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对马沙说:“一等骑士大人,换装已经完成,祝您取得丰厚战果。” “嗯,我会的。”说完马沙对蕾使了个眼色,随后就登上了座机的驾驶舱。待蕾爬进后座坐稳之后,马沙阖上座舱盖,然后举起右手对技师长敬礼。 技师长站在猛烈的风中纹丝不动,抬起右手对马沙回礼,随后向守在操作台前的技师挥了挥手。 马沙的座机被送入出击轨道,滑出舰体。 马沙抬起头,透过座舱盖观察自己的母舰,这才发现这艘巡洋舰已经多处受伤,滚滚浓烟正从舰体上的开口中一股一股的涌出。 看起来,这艘巡洋舰就要像她的舰名那样,短暂生命辉煌燃烧了。 就在这时候,蕾突然开口道:“171方位,有大型以太波动源正在接近!应该马上就进入目视了!” 马沙立刻将目光转向171方位,但一座高高的高积云形成的山峰挡住了他的视野。但下一刻,那山峰的表面就被什么东西从内侧冲破。 纯黑色的舰体从翻滚的白色雾气中脱颖而出。 和乌鸦同一设计风格的船体,尾部同样喷射着绿色的以太射流,船体上同样满是散发着暗绿色光芒的不知有何意义的图案,所有这些都清楚的表明新出现的这艘庞然大物的来历。 鬼船。 来自遥远过去的亡灵。 第二艘鬼船冲破云层,紧跟着头一艘向前航行,紧接着是第三艘…… 黑色的棺材组成的舰队向着骑士团的舰队全速前进! 骑士团的舰队旗舰上升起一发信号弹,血红色的光芒在天空中显得那样显眼。包括马沙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信号弹的意思是“死战到底绝不退后”。 发射信号弹之后没多久,航行在一字纵队最前方的先导舰开始转向,将舰体的侧面对准鬼船。前后主炮塔同时开始缓缓的转动。但是鬼船的队列却没有做出相应的变阵,它们依然将船首对准骑士团舰队。 “为什么它们还这样向着我们冲过来?”蕾似乎对此非常不解。 马沙摇了摇头。 “不知道,过去人类遇到的都是各自为战的鬼船,从没遇到过舰队。我们对这些亡灵的舰队战战法根本一无所知,因为过去都是我们排成炮击纵队绕着一艘鬼船打……” 仿佛刻意呼应马沙的话一般,鬼船舰队开始变阵了。 他们并没有转向,而是朝上下左右几个方向散开,以最先出现的几艘大型鬼船为核心,从一字阵变成了一个立体的纺锤阵。 马沙惊讶的张大了嘴,可他立刻意识到鬼船摆出这样阵型的原因:它们的主炮都安装在头部,主炮的射界就集中在头部的立体球面状区域内。 纺锤阵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主炮的火力。 这其实和骑士团的前卫级超无畏舰倡导的作战思想很类似,就是完全摒弃死板的战列线,以更加灵活同时着弹面更小的舰首对敌来作战。马沙认真的研究过这种战术,认为最正确的应对就是直接用正面对敌,以求以最快速度突破敌军阵型冲入敌人后方火力薄弱区,再利用自身有尾部炮塔和转向时能继续用前主炮射击的优势,攻击敌舰带有推进器的尾部。 当然,前提条件是突击的一方必须能扛住对面极端凶猛的正面火力,所以实际上这是一场豪赌,尤其是在面对鬼船的主炮的时候,更是如此。 但如果不采取这种应对,而是遵循传统的战术,用侧面对敌的话,基本上连赌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会输掉。 而显然,指挥舰队的那个大腹便便的提督,正打算继续遵循传统,用常规的纵队炮击战术来应付鬼船们的纺锤阵。 马沙在心中暗骂一声,开始盘算以自己的航程,能否撤退到最近的船只上,好在此处是繁华空域,到处都是人类的船只。 突然,马沙注意到围攻舰队的乌鸦开始撤退了,他立刻意识到鬼船的炮击将要开始了,这些乌鸦在给自己的母舰让出射击通道。 于是马沙一拉操纵杆,驱使着自己的座机飞快的向着高处爬升,尽可能的远离骑士团舰队。 就在这个刹那,位于炮击纵队最前方的舰队旗舰首先开火,从首尾的主炮炮管中喷出的巨大火球,照亮了马沙的座舱。 ------------ 第58章 在旗舰开火后,其他各舰接二连三的开火,主炮的炮口焰一遍又一遍的照亮天空——尽管太阳仍然高挂在天穹,但这个说法也并没有错。 齐射的闪光好不容易褪去后,火药没有充分燃烧形成的烟雾在骑士团舰队前方形成了一道白色烟尘组成的“墙壁”,几乎将舰队从鬼船的视野中隔绝开来。 马沙居高临下的眺望鬼船的纺锤阵,并没有看见任何一艘鬼船的外装甲上暴起代表中弹的闪光。第一轮齐射的炮弹最终全都靠着延时引信起爆,在鬼船的阵列当中炸出一朵朵橘红色的花。 混在战斗部中的发烟剂被点燃之后,释放出醒目的彩色烟雾,作为炮弹校准的基础。 有那么一瞬间马沙觉得眼前的景象有点老骑士口中所说的和贸易联盟对掐时代的感觉,舰队对射确实有着某种致命的浪漫,这种浪漫挑逗着马沙的内心。 就在这个当儿,鬼船舰队开火了。 位于纺锤阵中心的几艘大船首先发难,绿色的以太射流贯穿骑士团舰队齐射形成的白色烟雾,直接命中位于舰队炮击纵队中部的多艘战舰。 战列舰的装甲面对鬼船主炮的直接照射尚且可以抵挡一会儿,但被击中的巡洋舰就没这样的本事,高速和抗沉能力才是巡洋舰赖以生存的本钱,但这些在鬼船的以太射流面前几乎全都失去了意义。 巡洋舰的装甲被轻易的贯穿,随后高温的以太射流直接点燃了接触到的一切。 弹药库大爆炸的光芒和推进用以太泄露的蓝光混在一起,将马沙的座舱染上了一层奇怪的色泽。 这个时候骑士团舰队的副炮开火了。 主炮射击形成的白雾中,亮起一片新的光芒,比方才密集得多的炮声听起来就像在放鞭炮。但是马沙知道这根本没有意义,只是单纯的在浪费炮弹——鬼船的阵列根本就没有进入各舰副炮的有效射程,除了炸出一片新的焰火和烟雾影响主炮的校准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舰队的指挥官,那个胖提督,大概已经被吓破了胆吧。 相比之下,鬼船的阵列就显得有条不紊多了,它们继续维持着标准的纺锤阵,任凭人类的炮火在身边炸开,也毫不动摇。那几艘小型的鬼船根本就当人类的炮火不存在,只是继续跟着大家伙们机动,保持队形。 最初被照射的战列舰终于化作一团耀眼的光球,舰首弹药库大爆炸几乎将这艘中古老船的舰体折成两段,随后完全失去浮力配平的舰体在巨大的扭矩力的作用下开始解体,人和各种零件就像垃圾一样从舰体内部滑出来,稀里哗啦的落向下方的无尽云海。 鬼船的主炮并没有停止照射,而是就这样朝着下一个目标划了过去。 绿色的光柱扫过战列舰中滚落的倒霉蛋,天空中登时多了许多人形的焰火——看来战舰的其他零件在可燃性方面都比不上活生生的人类。 那粗大的光束扫到第二艘战列舰身上时,轻轻的拂过还在猛烈开火的副炮群,于是安装了多门副炮的炮廊就那样爆炸了,战舰的整个舷侧直接变成一条火龙。 马沙在高空俯瞰着这一切,心想鬼船要早用扫的,战斗估计早就结束了吧,毕竟就算是战列舰,也不可能处处的防护都和主炮弹药库一样坚挺。 这时候,鬼船舰队终于落入骑士团舰队的副炮射程,陆续有副炮的炮弹落到鬼船的装甲上。片刻之后骑士团舰队的第二轮主炮齐射终于开始了。 虽然声威比第一次齐射要弱了不少,但马沙还是满怀希望的将目光投向鬼船的纺锤阵。 他只看见一发主炮炮弹直接命中。一艘大型鬼船的外壳上出现醒目的明火,并且冒出浓烟,可这完全没有影响鬼船的航行,也没有让它停下主炮的照射。 第二艘战列舰化作火球。 与此同时,一直没有开火的小型鬼船也开炮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马沙猛拉操纵杆,驾驶座机转向全速逃离作战空域。 **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在担心被人以临阵脱逃的罪名拿下,但随后我又开始安慰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没人能够逃生。”马沙耸耸肩,“而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并没有错,骑士团派出的侦查舰队,就那样全军覆没了。而我成了成功将鬼船舰队构成带回骑士团本部的功臣。”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肖飞用一点也不悲伤的口吻说道,“然后呢,骑士团是如何摧毁了那只鬼船舰队的半数船只,并且逼得它们暂时撤退的?” 马沙看盘里还有最后一块点心,就拿起来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像他的搭档那样斯文的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才回答肖飞的问题:“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我当时在医院接受检查,医生说我身上有多处轻度拉上,建议我住院修养一段时间。我猜收到消息的头两天地区总部的大人物们在互相扯皮,毕竟谁也不想牺牲宝贵的战舰,那可是他们手中用来互相竞争的底牌。我猜不少大人物们甚至还抱着侥幸心理,想要等着鬼船自己离开繁华空域 “两天后,我听说那只鬼船编队已经入侵到繁华空域深处,多艘民船惨遭毒手,掏出来的幸存者联名向骑士团提出抗议,繁华空域中的其他船只也出现了恐慌的迹象。 “于是骑士团不得不集结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力量,进行了一次围剿作战。这一次的战果好得出乎大人们的意料之外。” 马沙顿了顿,似乎打算卖个关子,但肖飞麻利的接过话茬:“当聚集在一起的火力密度超过一定的量,就能抢在鬼船造成足够的伤害之前,有效的削弱它们。” 马沙再一次装模作样的为肖飞鼓掌。 “没错,就是这样。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次,鬼船在状况不利于自己的时候,选择了撤退。” 肖飞点点头:“这又是一个新的信息,这说明鬼船的战术选择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样化,他们并非只会死脑筋的死战到底。” 肖飞嘴上这么说,心里真正的关心的却是,鬼船的撤退,是否只是因为浮游岛远离了战场?可是要动用一整只舰队来守护的浮游岛,那块头恐怕相当大,在繁华空域这种船只密集到处都是踏云机在飞的地方,基本不可能不被发现。 也就是说,鬼船除了绕着浮游岛逛圈子之外,还有另一套完全不同的行为模式。至于这个模式究竟目的何在,肖飞就想不明白了。 肖飞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个疑问放在一边,再次将注意力转向马沙,然后他发现马沙正在专心的观察着自己。 “我认为,”和肖飞对上目光后,马沙开口道,“情报交换的基础,便是双方坦诚相对。” 肖飞也对马沙笑笑,回应道:“你说的没错,只可惜我们现在并非正在进行情报交换,而是你们正在用情报,来换取自己和同袍的生存权,请你时刻牢记这一点。我们可是‘野蛮’的狩猎民族,我们不介意把你和你的同袍都赶下船,让你们体验一把飞翔的快感。” 马沙耸耸肩,表示:“真遗憾,我以为我们可以建立一种更加互信的合作关系。” “暂且不讨论这些,”肖飞无视了对方话语中的讽刺语气,“让我们继续。你说后来骑士团出动了一支总数过百的大舰队,结果遇上百鬼夜行,这又是怎么回事?” “刚刚我说了,地区总部的大人物们发现了只要聚集足够多的战舰,足够凶猛的火力,鬼船造成的伤害就能得到极大的限制,他们觉得那个损失和歼灭‘史无前例的鬼船大舰队’的荣耀比起来,完全可以接受。所以在获得残存的鬼船舰队并未离开繁华空域的情报后,一只庞大的舰队很快就完成了编组,这一次几乎每个人都抢着要加入舰队,并且都以罕见的热情催促舰队出击,生怕鬼船又从舰队可以触及的领域逃走了。结果最后差不多整个地区总部的兵力都被编了进来。 “讽刺的是,当谈到让谁来担任舰队前导舰和先锋的时候,所有人又都沉默了,仿佛要求出兵清剿鬼船时的热情从未存在一般。 “这个时候,我在军校的时候的恩师大骑士蓝巴拉尔提督站了出来。” 马沙看着肖飞,一副“你一定能明白”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从他那里学到了一辈子都能受用的知识和经验,而刚刚过去的浩劫中,要不是他我根本没法活下来。他是真正的军人,性情耿直的真男人。” 肖飞不说话。 于是马沙继续道:“正因为我早就对蓝巴拉尔阁下敬仰有加,所以就申请加入他麾下。我的申请迅速得到了批准,两天前我就呆着自己的行李,和我那架全红色的座机一起,转到了蓝巴拉尔阁下指挥的前卫级超无畏舰上。” ------------ 第59章 骑士团总部是一艘体积大到难以想象的巨型飞船,拥有船坞的工业舰在人类文明中都算是庞然大物了,而能够同时停泊多艘母舰级飞船的骑士团本部比船坞工业舰要大许多倍。 算上那些伸展出去作为“锚地”使用的带小型以太炉的长条形联络桥,很多人甚至认为骑士团本部的大小足以匹敌传说中的“陆地”。 教会本身作为研究古代传说的权威,并未出面否认这种说法。 这天上午,整个总部彩旗飞扬,大量的人群聚集在码头和长长的联络桥上,目送“骑士团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舰队”出征。不在总部工作的民众如此,在鬼船肆虐的时候逃到总部附近空域来的母舰也都出现在总部周边,为骑士团舰队送行。 马沙作为飞行员的代表,站在作为舰队前导舰的蓝巴拉尔舰的甲板上,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坦然面对从船舷外射来的热切目光。 他的搭档蕾站在他身后,和其他妹子一起排成一排。作为有功的英雄的搭档,蕾被特许在附耳上系上一条蓝色的缎带,风扫过甲板的时候,这缎带的尾巴就和前排的男人们帽子的飘带一起随风飞扬。 当骑士团总部高塔上的大钟指针指向十点整的时候,雄浑的钟声响彻天空。 前导舰拉响汽笛作为回应,同时马沙深吸一口气。 “青花满开大地……” 马沙起头之后,沿着超无畏舰船舷排成两列纵队的年轻男女们一起高唱起来:“白银之歌响彻高傲光荣的故乡,神之加护光耀吾辈,祖国的胜利永颂扬!” 在高亢的歌声中,无畏舰舰体上的固定栓一个个解开,庞大的飞船在低沉的引擎轰鸣声中缓缓上升。 “胜利的意志威震寰宇,博爱的理想便是神的加护,钢铁的国家永存世!” 古老的军歌中满是现在无法解明含义的词汇,但这并不妨碍它通过旋律将那种气势传达给歌唱者和听众。 停泊在总部各个港口和锚地上的骑士团战舰纷纷解开固定锁,启动引擎缓缓升上天空。 一时间引擎喷射口的光芒密布天穹,仿佛星空提前出现在白昼之上,发动机的轰鸣让整个总部的每一寸甲板都产生了共振,每一块玻璃都发出嗡嗡的声响。 舰队的声威让雄壮的骑士团战歌迅速在人群中扩散,很快所有仰望天空中缓速前进的舰队人都张开嘴,用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无比热情,高唱战歌。 超乎想象的大合唱包围下,雄浑的钟声依然长鸣不止,紧接着礼炮的也在天空中炸响,礼花的包围下,舰队渐渐在天空中汇聚成一列纵队。 ** “光是通过你的描述,就能体会到当时场景的雄壮呢。”一直乖巧的沉默不语的负责记录仪的妹子突然开口了。 肖飞倒也不恼,而是笑着接口道:“没错,一等骑士先生很有当说书人的天赋呢。只不过,我听过你们骑士团的战歌,说老实话我总觉得那歌感觉挺微妙的,雄壮是雄壮了,但却让人觉得是……” “觉得是坏人那一侧的军歌是吗?”马沙接过话茬,“实际上我们很多人也这样想,但是出击的时候身处那样的环境,不知不觉就被旋律所感染,变得心潮澎湃起来。” “那音乐确实有这样的魔力。”肖飞耸耸肩,“言归正传,通过刚刚描述我很清楚你们出动的舰队有多么的强大了,也理解那些高阶骑士们为什么觉得荣耀触手可得。” 说着肖飞抬头看了下时钟,接着说道:“时候不早了,虽然我很想继续听你详细的说,不过还是改天吧。让我们跳过那些无关紧要的部分,直奔结局。” 马沙也回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身后墙壁上的时钟,然后点了点头。 “好吧,我也说得有些累了。我们从骑士团总部出发后,就直奔收到风声说有鬼船出没的区域,由于鬼船出没的消息早都传开了,繁华空域的船只差不多都聚集到了骑士团本部周围,所以这片空域相当的空旷,我们必须自己派出飞机和巡洋舰去寻找这些亡灵。很快,我们和其中一艘巡洋舰失去了联系。坐镇旗舰的地区红衣大主教莱德先生当机立断,命令舰队转向。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摩掌擦拳,没人想一想为什么巡洋舰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 从超无畏舰出发的时候,马沙理所当然的不能第一个起飞了——按照规定,资格越老职位越高的骑士起飞得越早。 因此马沙滑出轨道后注意力异常的集中,因为这个时候各舰都在起飞踏云机,一走神可能就机毁人亡。 不光自己不能走神,还要提防别人走神。 不过好在整个过程并没有发生任何问题,虽然机群相当的密集,但骑士们全都体现出了自己训练有素的一面。 在空中完成编队之后,机群得到的命令是为舰队提供空中掩护,于是机群一路爬升,在舰队上方的高空盘旋,随时准备俯冲下去给不知天高地厚的乌鸦群以重创。 爬升到位之后,马沙的右眼皮又跳了。 “该死。”他嘟囔了一句,他本来是不信这个邪的,但经过上一次,他开始觉得飞行队中一直流传的这些都市传说也许并非毫无道理。 马沙不由得握紧了操纵杆,同时身长了脖子,加倍专注的眺望着远方。 “快要接近巡洋舰发出最后一次联络的地点了。”后座的蕾提醒道,“指挥机要求各机保持警惕。” 马沙没回话,其实就算后座的蕾,也看得出来现在他绷紧了每一根神经,警惕性高得不能再高了。 正因为如此,他几乎比所有人都更早发现那个黑点。 “233方向!”马沙刚开口就意识到舰队和自己的飞行方向不同,报方位没用,便改口道,“舰队正西方,发现黑点,疑似鬼船!” 马沙话音刚落,蕾就操作以太通讯仪开始报告,马沙则晃动机身,让座舱盖北半球向正西方倾斜,好让他拥有更好的视野。他维持着这样倾斜的飞行状态,拿起望远镜观察着远方那个黑点。 他看见第二个黑点从云层中钻了出来。 还没等他开口向蕾报告,其他的黑点接二连三的跑了出来。马沙迅速数了一下黑影的数量,随后用急迫的口吻对蕾说:“还是舰队正西方!发现九艘鬼船!” “知道了,正在报告。” 得到蕾的确认后,马沙继续盯着鬼船的阵列,眉头拧成一团。 “为什么他们会排成一字横队?” 马沙困惑的呢喃道。 仿佛刻意回答马沙的问题一般,新的黑影钻出了云团。 第二道横队,同样九艘鬼船。 “舰队正西方,新的鬼船出现!”就算是马沙,声音也开始显得有些动摇,“总数增加到十八艘。” “十八艘?”蕾也吓了一跳,正在操作仪器的手直接停了下来,“看错了吧?” 马沙摇了摇头。 可就在这个瞬间,第三排横队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里。 马沙放下望远镜,回头看着蕾,脸上的表情说明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蕾声音显得有些焦急,“你别这样,说话呀。” “现在是二十七艘了。” 马沙看见搭档那张俊俏的脸明显抽动了一下。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会有更多。” 蕾皱着眉头,和马沙就这样对视着,如果不是踏云机此时还保持着微妙的倾斜角度,使得飞行不太稳定,说不定他们还要对视更长时间。马沙回过头,将踏云机改入水平,然后把望远镜塞回座舱侧面的小架子里。 与此同时,蕾也摘下了耳机和附耳上感应元件。 “通讯频道里面已经一片混乱了。” 蕾的声音传入马沙耳中的同时,他看见前方机队的几架踏云机兀自脱离了机队,转向正东方,开启了加力燃烧室。 几架隶属监察委员会的蓝色战机立刻冲了上去,一通炮火将临阵脱逃的踏云机打得凌空开花,可随后更多的踏云机离开了阵列,没命的向着正东方逃去。 而机队中发生的事情,几乎同时发生在骑士团的舰群之中,刚刚还整齐的一字纵队早已凌乱不堪,大批舰只正忙不迭的调转方向,开足马力想要逃离正在接近的鬼船大部队。 红衣主教搭乘的舰队旗舰连续发射了多发代表保持阵型的信号弹,但几乎完全没有效果。 混乱中有人向鬼船的阵列开火了。 “真是疯了,这样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打中。”马沙这句话刚说完,远处鬼船的阵列中就暴起刺眼的爆炸光芒。 一艘航行在阵列外侧的黑色舰影冒出了浓烟,开始缓缓的降低高度。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幸运总在它不该来的时候到来。 鬼船的阵列似乎受到了刺激,这一炮简直就像捅了马蜂窝,队列中那些稍小一些的舰船的引擎推进光芒骤然增强,随后它们展现出惊人的加速性能,向着人类的舰队风驰电掣的杀来。 几乎同时,那些依然维持原速度的大型鬼船开始放出乌鸦,铺天盖地的黑色机影就如字面上描述的那样“遮天蔽日”。 ------------ 第60章 “所以,”肖飞皱着眉头,“你们遇到了一只27艘鬼船组成的舰队?” “27艘?”马沙笑了,他摇了摇头,“不不,我们遇到了一支数量几乎和我们相同的鬼船舰队。” 肖飞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来回看着眼前两人,想从他们脸上找到一些开玩笑或者危言耸听的迹象,但却没能如愿以偿。 “我的天哪。”最终肖飞决定相信这两人的说法,或者说,部分相信,反正超过三十艘以上的鬼船大编队具体有多少艘战舰,那已经不重要了,它足以毁灭一切人类武力,“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肖飞的问题,马沙只是摇了摇头。 “那么,你知道这一大群鬼船都往哪儿去了吗?”肖飞换了个比较容易回答的问题。 马沙立刻答道:“当然,它们完全没有理会冲破它们阵列的我们,也没有理会那些四散奔逃的漏网之鱼,我的感觉他们只是顺手摧毁了拦在路上的人类舰队,仅此而已。它们的目标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地区骑士团本部。” 说实话,肖飞大致猜到会是这个答案,只是内心还抱着些微的期望。得到马沙的确认之后,他垂下目光,轻轻叹了口气。 他用低沉的声音自语道:“这些亡灵,终于开始要灭绝人类了吗?” “也许吧。”马沙平静的答道,“所以我才建议你们立刻掉头,不要往骑士团本部去了。” “不,”肖飞摇摇头,随后他注意到自己的反应勾起了马沙的搭档的兴趣,“正相反,我们会继续向骑士团本部的坐标前进。” “你疯了?”马沙打断肖飞的话,他整个人都趴到桌子上,瞪着肖飞,“这样不但是把你的船员送入危险的境地,也把在你们船上的我们给搭了进去,现在应该立刻掉头向其他繁华空域前进才对!” 肖飞看着马沙,脸上的笑容显得成竹在胸。 “一等骑士先生,刚刚你也说了,我们应该建立一种更加互信的关系,不是吗?所以现在我可以对您保证,我们拥有能够在鬼船的警戒圈外发现鬼船的能力,因此我们可以安全的避开任何鬼船。” “哼,”马沙冷笑一声,“可我记得,就在不久之前,还有人自豪的告诉我他和他的同胞在遭遇战中击败了一艘鬼船!” “没错,”肖飞面不改色,“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获得这种远距离侦测鬼船的能力。” 这一回轮到马沙用狐疑的目光来回看着肖飞和他的两个手下了。 终于,马沙摇了摇头,似乎是放弃了反驳。 于是肖飞继续说道:“因此,我们完全可以仗着这个能力,继续向骑士团地区总部前进。既然你们能逃出鬼船的炮火,那很可能有其他人幸存下来,尤其是那些驾驶踏云机逃跑的人,我认为应该会有不少,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的救助幸存者。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更多的人力,尤其是掌握技能的人才绝对是必要的。” 马沙看着肖飞,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暂且不提你们是不是真的有侦测到鬼船的能力,你的说法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而且,鬼船舰队很可能袭击完骑士团总部之后,就像丢下幸存的我们时那样,丢下其他幸存者,继续向着它们下一个目标开拔了。” “没错。”说着肖飞向马沙伸出手,“很高兴能和一等骑士大人达成共识。” “哼,”马沙握住肖飞的手,“我才是,很高兴能和胆识过人的舰长大人意见一致。这是我的荣幸。” 说完两个人维持着握手的状态,互相用目光较了一会儿劲之后,一起皮笑肉不笑的“大笑”起来。 “另外,”松开马沙的手之后,肖飞继续说,“本来我是准备按照我们的管家婆的安排,把你们都软禁起来,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应该都认同此时此刻应当同舟共济,对吗?” “是的。所以?” 肖飞向后靠在椅背上,一边敲打着桌面一边看着马沙说道:“我不准备软禁你们,因为舰上的人手确实严重不足,你们的技能都能派上用场。但是,主装甲塔d层以上的区域,在我完全信任你们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这样如何?” “很合理。”马沙翘起二郎腿,昂起下巴看着林有德,“这么说,能够在鬼船警戒范围外侦测到鬼船的秘密,就藏在主装甲塔d层以上的区域咯?” “无可奉告。” 肖飞对马沙两手一摊。 ** “所以,你就这样答应让他们在舰上乱跑?”谢娜一副无语的模样瞪着肖飞,“你知道这样会增加多少隐患吗?” “那就劳烦您老多费心了。”肖飞张嘴开了个玩笑,然后被狠狠的白了一眼,于是只能咳嗽两声正色道,“我认为问题不大,面对这样的史无前例的危机,他们不会图谋不轨的,至少暂时不会。” “那如果当中潜藏着异端审判庭的爪牙呢?这些疯子可是在当前的状况下都不顾一切的向我们发起了攻击。万一静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所以才要禁止他们进入主装甲塔啊。”肖飞一脸认真的向谢娜解释道,“尽管有危险,但当前我们需要人力,需要这些人的技能,不管是主副炮的射击,还是其他岗位,尤其是飞行员方面,他们可是相当及时的补充。” 谢娜盯着肖飞,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好吧,我姑且把他们排进轮班表,并且给主装甲塔安排守卫。另外,静今后的生活全都限制在装甲塔内部,安全起见你和你老婆也搬进来。” “哈?” 肖飞和苏芳步调一致的给出惊讶的反应。 “为什么?” “因为可能遭到暗杀的不光是静一个人。”谢娜满脸严肃的说道,“反正主装甲塔内本来就设有生活设施,船长室也能作为卧室使用,你们就将就着吧。对了,苏芳和静一样,今后都不能踏出装甲塔。” “诶?怎么能这样!”苏芳发出夸张的悲鸣,“这不公平,吃饭怎么办?” “会让人给你送上来的。”谢娜摆出一张完全不能妥协的脸,“这是你老公的决定造成的后果,要抱怨就找他抱怨去!” 苏芳撅着嘴,用怨念的目光看着肖飞,幽幽的说道:“亲爱的,这样下去我会变成小胖妞哦,至少让我可以到前甲板上跑跑步什么的吧?” “你就安心呆在主装甲塔里面好了,等到确认可以信任他们之后,你就能出来了。”肖飞耸了耸肩,一副“你就认命吧”的模样。 苏芳撅着嘴,转过身去趴在侦听仪控制台上不说话了。 肖飞对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确定她已经被说服了之后,才转向谢娜。 刚对上目光谢娜就开口了:“其实我到现在都不能相信,竟然有上百艘鬼船组成舰队侵入了繁华空域,我还是觉得那位马沙一等骑士在扯谎。” “我觉得不像。”肖飞坐上自己的指挥席,将身体沉进椅背和扶手的环抱之中,“在听他讲述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的恐惧。同样的恐惧我也曾经感同身受。不会错的,那个男人,和他的同袍们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浩劫,他知道鬼船的恐怖。” “就凭这个就断定他没说谎?” “这就叫男人的直觉。” ** 飞行甲板上,马沙刚刚对聚集在甲板上的骑士团幸存者们传达了和收容他们的狩猎民们的领袖会面达成的共识。 得知处置不是软禁之后,幸存者们大部分脸上的表情都变得轻松起来,许多人干脆直接站起来,开始动手帮着狩猎民们切割已经拖到母舰边上的超无畏舰残骸。 马沙作为一等骑士,这些体力活他是从不参加的,于是他就站在甲板上,看着行动起来的幸存者们和狩猎民的技师们通力合作将一块块切割好的残骸碎片运进飞行甲板。 蕾就站在他身边。 “就这样同意那位舰长的决定没问题吗?”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心,“一旦遭遇鬼船的大队,凭着这艘船,应该没办法逃脱吧?” “没问题。”马沙看了蕾一眼,然后自信满满的说,“那个男人没有说谎,他们确实有办法在足够远的距离上侦测到鬼船。” “男人的直觉?” “不,军人的直觉。”马沙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捋了捋他的金发,“那个男人身上,有种一流指挥官的气场,他既不会妄自尊大做出无谋之举,也敢于在机遇面前放手豪赌。他能拿捏好这个度。所以我决定信任他的判断。” “可是,你也不过才二十二岁,这样的直觉准确吗?” 虽然蕾嘴上这样说,可她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怀疑马沙的意思。 而马沙则撇了撇嘴,昂起下巴有些自傲的说道:“年龄这东西在天赋面前无关紧要,这是蓝巴拉尔阁下对我的教诲之一。” “这样啊。” 蕾点点头,不再说话。 ------------ 第61章 61 到了晚上,谢娜的汇总报告送到了肖飞桌前。 切割超无畏舰的残骸获得了上百吨的钢材,除此之外还收获了四个功能几乎完好的大型以太炉炉芯,以及两个还能运作的以太炉,此外还有其他各种小型设备若干。如果不是从马沙那里得到的消息太过富有冲击性,肖飞可能已经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看完报告之后,肖飞往后靠在椅背上,高举双手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然后他回头看了眼临时加在舰长室里的床铺,上面苏芳已经抱着枕头睡死过去,由于枕头被她抱在怀里了,她的脑袋就那样搁在褥子上,脖子的角度相当让人不安。 肖飞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明天又落枕我可不管你哦。” 巧的是,肖飞的话音落下的当儿,女孩翻了个身,然后用朦胧的声音呢喃了一句什么,肖飞没听清楚。 肖飞盯着女孩几乎半裸的背欣赏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拿起桌上的杯子,却发现杯里的茶早就凉掉了。 他端着茶杯站起身,来到墙边的水槽旁,把杯中的剩下的茶水倒进水槽,然后从保温茶壶里重新倒了一杯茶,回到桌前。 喝了几口茶后,肖飞放下茶杯,摊开那本厚厚的航行日志,拿起自来水笔,在新的一页上写下了今天的日期和天气,以及肖飞负责航行日志的总天数。 写完这些后,他停下笔,看着空白的页面陷入了沉思。 原本他以为母舰会遇到未标记的鬼船那只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意外,可现在看来那只是当前的浩劫的前奏而已。想必在过去的数年中,有无数像这样的先兆出现在世界各处,但却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也许自己的父亲正是发现了这些征兆,才下定决心要“寻找人类的未来”,但显然父亲并没有能成功。 说不定他已经死在寻找未来的道路上了。 这个想法让肖飞不由得悲从心中来,他抬头看着摆在书桌上的父亲和母亲的合影,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的复杂。 “老爸,”在内心涌动的思绪的推动下,肖飞不由得开口自语道,“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呢?虽然我在大家面前都表现出一副很有主意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会把他们引领向何处。” 本来肖飞就只是赶鸭子上架,成为了母舰的舰长,那个时候他想着只要把母舰带到繁华空域,和其他狩猎船汇合之后,就能卸下舰长的重担,继续去做一个和他的年龄相符合的飞行员,一面承担着和他的年龄相符合的义务,一面继续寻找父亲母亲的下落。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哪怕在今后的航程中遇到资格比他老经验比他更丰富的老船长,他也不可能交出指挥权,因为他和他的船员们已经知道太多的秘密了,肖飞他放弃指挥权,那就等于是对自己的同胞们不负责,对苏芳不负责,对静不负责。 现在看起来,这个舰长的担子他肖飞是必须一路扛到底了。 可是,肖飞完全看不到应该引领大家前往的未来,他连世界究竟怎么了都不知道,只能如盲人摸象一般,一边摸索一边前进,走一步算一步。 “真亏了大家能信任这样的我呢。”肖飞有些自嘲的说道。 这时候,一双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苏芳那柔软的胸部将他整个后脑勺都包裹了起来。 “你登场的还真是时候啊。” 肖飞说完,回应他的是女孩“嘿嘿”的笑声。女孩收紧自己的手臂,让肖飞的后脑勺和她自己的胸部贴得更加紧密,然后还把下巴放到了肖飞头上。 “我可是你的青梅竹马啊,这种时候自然应该飒爽登场不是吗?” 肖飞笑了,他放下笔,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女孩搂着他脖子的手腕的肌肤,一面感受着那光滑柔软吹弹可破的触感,一面柔声说道:“这种时候我才觉得,有你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什么叫这种时候才觉得,难道平时你很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嗯,那不是当然的吗?”肖飞故作惊讶的说道,“你看你,话又多,又八婆,整天说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又毫无意义的事情,然后还贪吃,零食就没停过……” “是是,我就是又八婆又贪吃啦,平时还真是难为你啦。”苏芳的声音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反正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在开玩笑。 接下来,舰长室暂时陷入了寂静,苏芳就这样维持着从后面抱着肖飞的姿势,身体轻轻的前后摇摆着。 包裹着肖飞整个后脑的柔软触感随着女孩的身体动作温柔的蠕动着,于是肖飞后脑的肌肤产生了一阵又一阵舒适的感觉,女孩的体温也顺势传到了肖飞这边。这温暖与舒适的感觉,让肖飞的疲惫像中了什么魔法一样,渐渐的烟消云散。 “我感觉有你的胸部在,我就还能努力拼一整个晚上。”肖飞突然来着这么一句。 女孩扑哧一下笑出声,左手轻轻捶了肖飞的肩膀一下:“那是什么,这说法太奇怪了吧?” “别停啊,继续摇身体,正舒服着呢。” “好好。”苏芳的双手再一次环在肖飞的脖子上,并且继续像刚刚那样前后微微晃动身体。 肖飞闭着眼睛,一脸愉悦的表情,他还不断转动脑袋,用后脑勺摩擦女孩的胸,这个过程中他的耳朵似乎碰触到了某些微小的凸起。 “你硬了啊。” “是啊,但你今晚还有精神来一发吗?” 肖飞撇撇嘴,叹了口气:“虽然我是很想啦,但是确实累得够呛,光晚上看的这堆数据报告,就够呛,打炮的时候说不定会突然想到回收来的前卫级碎片什么的。” “啊,以太炉芯四个,哦,以太炉两个——这样吗?” 说完苏芳自己先笑起来,肖飞也跟着一起笑。 笑完肖飞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抬起头,像看看苏芳的脸,结果却看到女孩的下巴,他就这样对着下巴说:“如果不发生这些鸟事,现在我们还只是一对普通飞行员搭档,一边斗嘴一边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没有负担,无忧无虑。” “可是,那样的话你很可能现在都还没有给我开苞。” “我说你最近黄腔开得略凶啊。被戚海华传染了吗?” “女孩子卸下矜持之后,可都是饥渴的猛兽哦。” “真的吗?”肖飞的口气惊讶得有些夸张,“难道说静卸下矜持以后也是这样?” 苏芳用了掐了一下他的肩膀,痛的他呲牙咧嘴嗷嗷叫。 接着,苏芳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有些生气了:“我承认,静确实长得好,胸部也比我大,最关键的是比我高,腿型更漂亮,这都没错。但是啊,你、已、经、有、我、了!” “这有啥,吟游诗人的故事里……” “那是吟游诗人的故事里!” 肖飞眨眨眼,用了半秒钟来决定是否继续作死,最终他说:“但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其实比吟游诗人的故事更奇幻不是吗?” 苏芳在肖飞头顶上“嗯”了半天,答道:“好像是哦。那我跟你约定,如果你能搞定静,并且让她接受我们三人一起滚床单,那我就没意见。” “你说的啊,我可不会把这当玩笑啊。” “没错,我说的!本姑娘不跟你开玩笑。” “哼哼哼,”肖飞装模作样的冷笑三声,“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现在在船上的小姑娘们当中人气可是很高的啊。” “那些女孩只是崇拜你,又不会和你滚床单。”苏芳耸耸肩,“就你这人老色衰的样子,除了我谁会看上你啊!” “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到,”肖飞转过上半身,伸出手抓住苏芳的肩膀,“看来有人要好好教训一下才行了。” 说着肖飞猛的把女孩往自己这边拽,整张脸都埋进了她那其实不比静小多少的胸脯。苏芳嘴上发出“呀”的惊叫,脸上却笑开了花,她虽然挥舞着手臂不断的打着肖飞的肩膀和背脊,却完全没有要推开肖飞的脑袋的意思。 肖飞把脸埋在苏芳双峰之间,用力吸了几口气,结果一鼻子肥皂味儿,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讨厌,你在哪里打喷嚏啊!” 肖飞也不理会,稍微抬起脸来,就隔着衣服一口含住了苏芳那早就硬邦邦的豆点。 “别吸啊,又不会有奶出来!” 可是这根本阻止不了玩心大起的肖飞,他抱着女孩的上半身,想把她从椅背那边强行拉过来。 “我的腰!”苏芳发出惨叫,“我的腰碰到椅背上了,好疼好痛……” 苏芳一挣扎,整个椅子的重心完全向后倒去,两个人就这样摔在了地上。 肖飞捂着自己的肩膀,苏芳摸着腰,两个蠢货一起在地上痛得滚来滚去。 苏芳还埋怨肖飞:“都叫你别硬来啦!” “你什么时候叫的啊?”肖飞也毫不犹豫的反驳道,“明明你刚刚就一副‘正面上我啊’的表情嘛!” “那你就从正面上啊!刚刚那是什么体位嘛!” 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地上,就吵了起来,不过此时房内只有他们俩,闪光弹没有波及到其他人,但摆在水槽边上的小桌上的茶壶似乎变得更加光亮了。 莫名其妙的吵了几分钟后,两人同时觉得这样确实太无聊了,就不约而同的住了嘴,可没过几秒两人就一起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肖飞手脚摊开,在地上摆了个大字形,看着天花板。 “我们俩总是这样呢。” “是啊,当年还打架呢。”苏芳说着从地上爬起来,来到肖飞身边躺下,脑袋枕着他的臂弯,身体整个靠了上来,右腿还勾起来压在肖飞的大腿上。 “我一直想问,”肖飞看了眼正在享受臂枕的女孩,“我嘎鸡窝真的就一点味儿都没有吗?” 苏芳猛的拍了肖飞胸口一掌:“说什么呢,真恶心。” 肖飞笑笑。 可不一会儿,苏芳自己爬起来了:“你一说我就总觉得不对劲。还是这样好了。” 下一刻,苏芳整个人趴到肖飞身上,脑袋枕着他的胸膛。 “不许说我重。” “你是该少吃点了。” 这简短的对话过后,寂静再一次降临不大的船长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芳开口道:“呐,亲爱的,你不用太烦恼诸如‘该把大家引领向何方’这种事情啦,因为我觉得,大家其实都知道现在是走一步算一步,能有个人站出来号令大家,就已经相当值得庆幸了。 “更何况你之前的表现,大家也都认可了,我想我们当中没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肖飞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背脊,她的长发顺着肖飞手指间的缝隙滑过,留下冰凉光滑的触感。 女孩看肖飞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而且,也不是所有的担子都在你身上啊,戚海华也好,谢娜师姐也罢,不都在和你分担么。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无论未来是什么样的惊涛骇浪,无论前路上有多么可怕的事情在等着,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我们是搭档,我们之间的羁绊只有死亡才能分开。” 说到最后,苏芳稍微有些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肖飞清楚的感受到女孩胸部的起伏,而她呼出的热气则直接吹在他脖子的肌肤上。 肖飞的手顺着女孩的背脊往上移动,拂过被秀发盖着的纤细脖颈,最终来到女孩的头顶。他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抚摸着女孩的头,用手指摆弄着她的附耳。 “真是的,你这死附耳控。”女孩娇嗔了一句,捶了肖飞的胸口一下,“我整个人都贴你身上了,胸啊腿啊屁股啊都随你摸,你偏偏要摸附耳,这对东西有什么好摸的嘛。” “我就喜欢,你管我啊。” 苏芳撅起嘴,又拍了肖飞胸口一下之后站起来。 “不管你了,我要睡觉了。” 说着女孩站起来,走到床边一下子扑倒在床上。 “舰长大人你就继续写你的航行日志去吧!” ------------ 第62章 肖飞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吵醒自己的是电话的铃声。 他伸手刚要接电话,这时候趴在他胸口的苏芳发出完全不知其意的声音,似乎也被电话的铃声干扰了睡眠,但她并没有醒来,只是调整了一下睡姿,又一边咂着嘴一边睡过去,这个过程中,肖飞清楚的感受到少女胸口的豆点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滑动了相当的距离。 昨晚到最后还是做了啊——抱着这样的想法,肖飞拿起直通舰桥的电话。 “舰长,监听到可疑以太波动。”大概是值班通讯员的女声从听筒中传来,“但是静小姐不能分辨那到底是什么,只能确认不是鬼船。” 听到不是鬼船的瞬间,肖飞放下心来,他甚至很有余裕的抬头确认了下时间,才慢条斯理的下令道:“叫醒舰上关键岗位负责人,确认值班岗位的状况,我马上就到。” “也要叫醒谢娜小姐吗?” 肖飞想了想,说:“不用了,她从昨天开始就忙得一塌糊涂,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好了。” “了解。” 肖飞挂上电话,这时候苏芳发出明显没睡醒的声音:“怎么了?” “说是听见异常以太波动。” “啥?”苏芳噌的一下坐起来了,胸前两块媚肉在舷窗透入的晨光中抖动不止。 肖飞伸手要捏,却被女孩打掉了,他只好耸耸肩,说:“不必担心,静明确的说不是鬼船。” 肖飞说完苏芳便长出一口气,然后直接倒回床上,一面打呵欠一面对肖飞说:“那么就拜托你了,我没睡饱,要先睡个回笼觉。” “好好睡吧。”肖飞轻轻摸了摸姑娘头上的附耳,然后站起身,拿起床边散落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 肖飞出现在舰桥后,通讯员妹子马上报告道:“值班的侦察机传回来报告,静小姐侦听到的可疑目标是一艘燃烧中的母舰级飞船。” “船上有幸存者的迹象吗?”肖飞一边问一边坐上自己的指挥席。 “他们正在接近,”通讯员报告,“不过,根据侦察机的描述,似乎整艘船都在燃烧。” “这样啊。” 以太炉的核心只要没有被冲击力破坏,本身就能提供一定的浮力,所以一艘船如果只是着火的话,也有可能到大火把船上一切可燃物烧光船只仍然浮在天上。当然,钢铁在大火的高温下很容易变型,应力结构比较差的船可能在燃烧的过程中就散架了,没有散架往往说明建造这船的工业船有着强悍的技术实力。 很可能前方这艘船便是这后一种情况。 “侦察机报告,他们近距离绕着目标飞了一圈,没有发现生还者的踪迹。” 通讯员的报告声落下后,整个舰桥暂时陷入了沉默。 末了,肖飞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通知戚海华,开始进行登船准备。告诉他组织的登船队要小而精锐,能在我们发现鬼船后第一时间撤回船上。” “了解。”通讯员一边回答,一边拿起电话听筒。 ** 戚海华在飞行甲板上,眺望着远处那仿佛火炬一般照亮清晨的天空的母舰级飞船。 “乖乖,希望上面的人都来得及坐踏云机逃跑,再不然也希望他们能有机会跳船。”戚海华如此自语道。跳船之后虽然也是个死,但至少不痛苦,而且——有这么一种说法,无尽云海下面其实就是教会鼓吹的天堂,所有落入无尽云海的人,都在那里享受着永远持续的幸福。 戚海华想着这些的当儿,陌生男子的声音钻进他的耳廓:“看船型应该是化学工业舰,所以火才能烧这么旺吧。而且化学工业舰本身就非常注重对火灾的应对,船体不容易被烧坏。” 戚海华扭头一看,发现是昨天上船的骑士团幸存者的头,好像叫马沙还是马萨的——戚海华他没太注意,本来他就对这些白皮肤头发颜色多种多样的家伙们的名字不太感冒。顺便,他对他们的脸也不太感冒,昨天晚上就发生了把想勾搭的骑士团妹子的脸弄串了的悲剧,所以他能记住眼前这货全靠那与众不同的服饰。 对于根本就脸名字和脸都记不太住的人,也就无所谓好恶了,所以戚海华拿出了他往常面对其他人的作派,很随意的耸了耸肩。 “不管是什么船,现在它只是一堆废铁和待回收的以太炉芯了。” “你说的没错,”说着马沙回头看了眼,才继续说道,“不过,我的搭档如果在场,她一定会提醒你要注意对死者的尊重。” “看起来她现在不在场呢,怎么,昨晚玩得太过火累着姑娘了?” 面对戚海华那肆无忌惮的黄腔,马沙只是大笑几声作为回应,丝毫没有在意,他上前几步,看着正在做登船准备的戚海华的部下,朗声说道:“工程部主管先生,待会登舰能带上我吗?” “可以啊,反正用的也是你们的武装运输机,”戚海华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不过你要先跟我们头儿打个招呼。” “没问题的,他一定会同意的。” ** 母舰跟着随风飘流的目标飞了一个多小时,那船上的火势才终于一点一点的减弱。大概两个小时后,戚海华领着精干的登船队,在目标那余温尚存的甲板上降落。 武装运输机的舱门一开,刺鼻的焦臭味就钻进戚海华的鼻孔,让他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该死,”工程部主管咒骂道,“如果有人讨厌肉食,或者对恐怖的尸体不适应,我劝你们留在踏云机上。” 马沙也从踏云机的舱门中跳到甲板上,着陆的同时他也抽了下鼻子,自语了一句:“真是令人恶心的味道,我们还是赶快行动,迅速完事以后拖到母舰旁边开始拆卸作业吧。” “母舰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戚海华充分发挥自己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能吐槽的天赋,“这么快就把我们看作一家人我是很感动啦,不过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有个过程才对吧?” 马沙完全无视了戚海华,他沿着甲板走了几步,随后指着甲板上层岛式建筑侧面的一扇舱门说:“把这弄开,我们从这进去。” 戚海华耸耸肩,扭头冲还在等他眼色的部下们撇了撇嘴,示意“按他说的做”。 在几名小伙子的通力合作下,因为燃烧和高温而有些变型的舱门在一阵嘎吱声中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的通道。 开门的小伙子里有一个往门里瞥了一眼,当时就往甲板上一趴,哗啦啦的吐了起来。 其他人还没往门里看,就被涌出的恶臭熏得退后了好几步,只有马沙一人依然站在舱门边,凝视着门内的景象,但就连他也脸色铁青,看起来相当不舒服的样子。 戚海华好奇的凑到他身边往里面一看,立刻咒骂道:“我靠,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舱门后面的通道中,躺了一地焦黑碳化的尸体,阵阵尸臭和烤肉味儿混在一起,构成了那疯狂摧残着众人嗅觉的恶臭。 马沙掏出手帕捂着鼻子,迈步走进舱门,低头仔细的检查哪些尸体,片刻之后他得出了结论:“这些人在被烧到之前就死了,肢体的动作不像是被火烧之后挣扎过的样子,反而大部分人都在抠自己的喉咙。我猜是鬼船的主炮点燃了这艘船上储存的化学原料和产品,产生了剧毒的烟雾,瞬间杀死了大部分人。这一批应该是死得比较晚的,他们至少已经逃到出口附近了。” 戚海华站在舱门口,遗憾的摇了摇头。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继续搜寻了。”他说,“如果你的推论正确,这船里应该不会有活人了,直接拆解就好了。” “同感,”马沙站在堆满尸体的通道中,伸长脖子向着通道尽头眺望,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有活人的可能性非常低了,相反船舱内还有未排出的有毒气体的可能性反而很高,继续搜寻没有必要。” 说完马沙就转身走出了已经化作阿鼻地狱的船舱。 站到甲板上之后,马沙用力吸了一口舱外的空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戚海华最后看了眼舱门内的景象,然后挥挥手做了个收队的手势。 ** 舰桥上,肖飞拿着话筒,脸色凝重的听着戚海华的报告。 末了,他说:“这样啊,辛苦你们了。” 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已经来到舰桥的谢娜看着他问:“怎么了?” “说是那是一条化学工业舰,着火的时候船舱内迅速充满了有毒气体,大部分人都死在了舱里,然后被烧成了焦炭。由于尸体太多,死状太惨,他们不准备将尸体回收了,就那样在切割的过程中丢下无尽云海。” 谢娜听完肖飞的话,阴沉着脸,老半天没有答话。 终于,她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面对现在这种严酷的状况,比起对死者的尊重,还是我们这边舰员的士气比较重要。” 肖飞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苏芳开口了:“如果鬼船大编队真的袭击了繁华空域的话,恐怕有数以千万计的人已经死去了吧?” 回答少女的,是舰桥上的死寂。 ------------ 第63章 舰桥上的死寂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苏芳打破了:“发现小型移动以太波动源,是大型踏云机。” “和它取得联络,引导它到我们舰上降落。” “明白。” 肖飞和通讯员的对话结束后,整个舰桥再次安静了下来。这一次还是苏芳首先将寂静打破:“目标转向,开始向我们飞来。不过它飞行不太稳定的样子,以太波动也有些紊乱,应该是机械故障。” “命令侦察机前去查看状况。”肖飞说,“同时通知飞行甲板有架故障机准备降落。” ** “有故障机要降落?”戚海华听到手下的报告,眉毛直接拧成了麻花,他回头看了眼身后那热火朝天的飞行甲板。 切割下来的化学工业舰的外装甲和回收回来等待验证是否能继续使用的机械和零件堆得满满当当的,工程部的技师和妹子们穿梭其间,几乎每个人都忙得满头大汗。要不是有骑士团的幸存者们帮忙,这工业舰估计切个两天都切不完。 但这并不是此时最困扰戚海华的事情。 “靠,这叫我从哪儿腾一块给大型踏云机降落的空间啊。” 皱着眉头犯了一会儿难之后,工程部主管叹了口气:“只能尽力而为了。那边的人,给我把你们正在弄的东西都归拢到旁边去!外面的暂时停手,不要再割新的部件进来了,回来帮忙!” 戚海华的新命令让整个甲板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各级头目不得不扯开嗓子大声吼,才勉强维持住场面的秩序,十几分钟后,戚海华才指挥着部下用起重机和叉车在整个甲板上弄出一片勉强够降落的空间。 然后他发现飞行甲板的救火推车被堵在碎片另一边过不来了。戚海华正打算指挥人在堆积的各种杂物中清出一条路的当儿,飞行甲板指令台上有人冲他喊:“舰桥的新联络,已经目视确认那架踏云机,五分钟内就会降落。” 戚海华砸了咂嘴,冲部下们一挥手:“拿灭火器,出了事跟我上。” “主管!”戚海华话音刚落,飞行甲板边缘的引导站上有人站起来对戚海华挥手,“看见那机体了!” 由于戚海华此时不在指令台上,引导站只好用这样的方式向他报告。 戚海华刚打算向那边喊回去,却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撒开腿向甲板边缘跑去,然后一纵身跳进引导站。 观测镜旁的技师立刻让出位置,顺便提示了一句:“在三点钟方向。” 戚海华眼睛贴上目镜,稍微调整一下放大倍数,很快就捕捉到了目标。那是一架双核心的大型机,机身外形看不到任何毁伤的痕迹,不像是中弹了的样子,但是它的飞行状态却像是中弹了一般,非常的不稳定,在空中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 这时候戚海华注意到大型机后面跟着己方的侦察机,便对身旁的技师说:“发灯光信号,询问侦察机近距离观察的结果,我这边看不到目标机的损伤状况。” 技师马上打开固定在引导站舷侧的中型射灯,扳动射灯的百叶罩开关,发出一连串的摩斯码信号。 很快,戚海华在目镜里看到侦察机的回复:未观察到明显损伤。 “那就是飞行员的问题了,撑住啊兄弟。”戚海华嘟囔着,双眼离开目镜,转向他的部下,“启动灯光引导信号。” 控制台前的技师立刻阖上电门,在轻微的嗡嗡声中,挂在引导站外侧的灯光阵列悉数开启。 “灯光全部亮起,”站在凸出在外的单人平台上的技师立刻报告,“没有异常。” 这时候,戚海华明显感受到来自灯丝和电路的热量,这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刚成为见习技师的时候,明明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极端遥远的记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戚海华挥去脑中不合时宜的浮现的感怀,再一次把双眼贴在目镜上。 踏云机的机影越来越大,细节也渐渐清楚起来,戚海华发现这架踏云机的机体上,舷窗的数量明显有点多,看起来这是一架专门运人的机体——货物可不需要舷窗。 也只有在繁华空域这种飞船密集的地方,才需要专门运人的机体,生活在繁华空域的人们大概无法忍受自己竟然享受和货物一样的待遇吧。而像戚海华的同胞们这种常年飞行在几个月不见人烟的广袤天空中的人们,更看重的是踏云机的通用性,在闷罐一样的货舱里待上一段时间根本无所谓。 “娇生惯养的人们这回也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暴风骤雨了吧?”戚海华小声嘀咕道。 踏云机继续接近,那上下摇摆的幅度让戚海华不禁担心它降落的时候会不会一头撞在母舰的船体装甲上,说不定一个运气不好它向引导站撞过来,自己这条命就交代了。 随着这样的担忧,戚海华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他双眼离开目镜,直接观察着已经非常接近的目标——这个时候就算用肉眼,也能清楚的看见它机体上的细节了。 突然,目标的飞行稳定起来了,它准确的对准了飞行甲板和顶棚之间的空隙,动用所有的襟翼调整机体的姿态,然后开始用逆喷射减速。 一直跟在它后面的侦察机一个喷射冲到它前方,投下了风向指示标,随后拉高机头贴着母舰的外壳向急升脱离。 “多此一举。”戚海华撇了撇嘴。 航行中的舰体附近会有强烈的风压,笨重的大型机降落的时候很容易被这风压吹偏然后撞上母舰,所以航行中的母舰回收大型机的时候往往会让灵活的小型机先行投下指示标,给大型机飞行员做参照。 可问题是,现在母舰正处于静止状态,以便能切割工业舰的残骸,所以投信标简直多此一举。 不过,这也说明侦察机驾驶员对目标能否顺利降落心里没底,那种哪怕是无用之举也想做点啥的想法,戚海华其实还蛮理解的。 毕竟他自己现在也处在类似的状态中。 他就带着这样的想法,注视着目标从他头顶上飞进母舰舰体。 引擎的气流吹得戚海华睁不开眼睛,可他还是在目标的机轮触及飞行甲板的同时跳出引导站,顶着气流向着靠着逆喷射迅速减速的目标跑去。 几乎就在大型机刚停稳的瞬间,戚海华就赶到了它机首附近,骨瘦如柴的工程部主管伸出手,就那样徒手爬上了机体,把脑袋凑到了驾驶舱的玻璃舱盖外。 于是他看见坐在前座上的驾驶员倒在椅子上,简单包扎的手臂和肩膀上的绷带早就被染成一片殷虹。随后戚海华将目光转向后座,却发现躺在后座上的女孩那空洞的双眼正注视着飞行甲板的天花板,她身体下方的飞行椅和座舱的地板全是红色的痕迹。 “把吊臂滑过来!”戚海华头也不回的喊,“他们没办法从里面开舱盖了!” 技师们立刻响应戚海华的命令,停在远处的机械吊篮开始顺着天花板上的轨道向着这边滑过来。 这时候,戚海华听见气压机构运作的声音,他循声望去,便看见运输机机体侧面的舱门打开了。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探出了脑袋。 戚海华冲滑过来的吊篮做了个“交给你们了”的手势,就从机头上跳下,来到敞开的舱门旁边。 那孩子盯着戚海华,迈了一步走出舱门外,然后挺起了小小的胸膛。 在他身后,更多的小脑袋出现了,每张稚嫩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孩子,”戚海华蹲下身子,对小男孩露出笑容,“没事了,你们得救了。现在告诉我,踏云机上有其他大人吗?” 男孩盯着戚海华看了几秒,才摇摇头:“老师说,自己块头太大了,浪费空间,不如多放几箱水和压缩饼干,就和生活主任一起留……” 强行开启座舱盖的声音打断了小男孩的话,小小男子汉似乎吓了一跳,整个脖子都往衣领里一缩,而他身后的孩子们都一起躲进了机舱里面。 “别怕,孩子们!”戚海华伸出手,一边抚摸小男孩的脑袋,一边对他身后的舱门说道,“带你们逃跑的叔叔阿姨自己开不了座舱盖了,我们帮他们开舱盖而已。” 说完戚海华抬起头,用目光询问吊篮里的部下。 负责操作吊篮的妹子一副沉痛的模样,对他摇了摇头。 “飞行员叔叔阿姨们怎么了?”男孩忽闪着大眼睛,抓着戚海华的衣袖问道。 “孩子,”戚海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我问你,开飞机的阿姨在上飞机前有没有受伤?” “她被砸了一下,自己不能走路了,是高年级的大哥哥把她抬进驾驶舱的。”孩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个大哥哥呢?” “他说他要回去救大姐姐,到时候会坐另外的踏云机走。” 戚海华皱着眉头,他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小男孩那纯粹的目光了,于是他收回抚摸男孩脑袋的手,站起身来,默默的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 他身后,所有在看着这一切的小伙子,都默默的摘下帽子,没戴帽子的姑娘们也纷纷解下附耳上挂着的缎带。 “叔叔,”男孩抓着戚海华的裤腿,昂着小脸,仰望着戚海华,“他们都死了,是吗?” 戚海华沉默了好久,才轻声答道:“是的,他们都死了,死在鬼船手里。” ------------ 第64章 接下来一直到夜晚的十多个小时中,就不断的有满载幸存者的踏云机在飞行甲板降落。 所有人都惊魂未定,所有人都一贫如洗啥都没有。 有架骑士团的战斗机一落地,副驾驶位置上的妹子跳出座舱就扑向分食物的手推车。她的搭档强行无视了肚子发出的咕咕声,向着看到骑士团机体就赶过来的马沙敬礼。 马沙皱着眉头,看着整个人趴在推车上稀里呼噜的吃个不停的妹子。 飞行员赶忙为搭档开脱:“我们昨天没吃饭就紧急起飞,和乌鸦激战之后一直在天上兜圈兜到现在,饿了快四十小时了。” 马沙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年轻骑士的肩膀说:“辛苦你们啦。” “不,这是我们的……” 马沙抬起手,示意年轻骑士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然后指了指分发食物的推车。 年轻人再次向马沙敬礼,转身正要跑向自己的搭档,却临时想起了什么,所以回头再一次开口道:“一等骑士大人,现在这艘船是被骑士团征用了吗?我在它的外壳上没看到骑士团的标记啊……” “没有,我们现在也是寄人篱下。”马沙对年轻骑士咧嘴一笑,“所以要记得时时检视自己的行为,不要给骑士团的荣耀抹黑。” “是!”年轻骑士第三次敬礼,这才扑向身后等待多时的美食。 马沙盯着狼吞虎咽的年轻人的背影看了几秒,这才转过身于是他看见戚海华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这边。 “‘时时检视自己id行为,不要给骑士团的荣耀抹黑’!”戚海华活灵活现的学着马沙的口吻,“不愧是骑士大人,竟然能如此流畅的说出这么严肃官样的话来。” 马沙似乎对戚海华的话完全不以为意,只是耸了耸肩。 就在这时候,踏云机的轰鸣声又一次在飞行甲板外响起。 戚海华看着在已经非常拥挤的甲板上降落的踏云机,不由得撇了撇嘴抱怨道:“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就没办法继续分解作业了啊。” 说着戚海华环顾四周,原本空旷的飞行甲板上停了大大小小五十多架新来的踏云机,各种机型一应俱全,大部分是没有武装的运输机——看起来鬼船和乌鸦对这些没有战斗能力的飞行器格外的开恩。 搭乘这些踏云机在母舰上着陆的幸存者们正在分散在甲板的各个角落,等待安置。 本来按肖飞的命令,这些人应该迅速被安置到舰船内部合适的舱位,但遗憾的是,降落的人一拨接一拨,很快就超过了两千人,谢娜发现母舰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现成的舱位来安顿他们。 如果是遇袭前的母舰,安置这两千人简直就不叫问题,但可惜在八十多天前的浩劫中,母舰损失了大部分的舱段,其中包括规模最大的几个居住甲板,残存的部分相当大的空间被引擎占据,除了引擎和各种机器之外的舱段又大部分是货仓。 再加上舰上本来就有一千多号人了,如何安置这突然多出来的两千人,就成了最令人头疼的事情。 在较为妥善的安置计划制定完成之前,就只能把这些人丢在飞行甲板上了。 “但愿那位眼镜师姐没有让这些人都在飞行甲板上打地铺的打算……”戚海华嘟囔着,再次将注意力转向刚刚降落的踏云机。 好像又是一踏云机的孩子,不过这次有两名二十岁模样的女性跟着孩子们,飞行员和搭档也好好的活着。 “我个人倒是比较担心飞船会变成一个超巨大的幼儿园。”马沙站在戚海华身边,表情严肃的说道,“孩子代表着未来,这种想法我很理解。但是,仔细想的话,孩子们并没有什么求生的能力,在危机面前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他们自己无法应对眼前的严峻状况,而对于那些救助了他们的人而言,根本就只是多了个累赘而已。相反,如果让二十岁左右,具备一定的技能和劳动力的年轻人获救的话,他们就能成为救助者的助力,渡过难关之后也可以通过互相结合的方式来产生后代延续族群。所以,优先救助年龄小的孩子的做法,虽然符合基本的道义,却不符合逻辑和求生原则。” 戚海华讶异的看着马沙:“喂,虽然我也是个经常不看场合摆烂的主儿,但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可不符合你身为骑士的身份啊,刚刚你不还那么一本正经的教导那年轻的骑士吗?” “所以我说了,我在情感上理解和支持这种做法,”马沙露出不以为意的微笑,“但这不代表这样的做法就是最正确的。啊,对了,刚刚这番话不能让我的搭档听到,上一次我试图和她交流我的想法,结果让她闹了很长时间的别扭,理想主义者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任何有悖于他们理念的想法都一概的予以否定……” “那啥,”戚海华看着马沙,“你要不要试一下和我们头儿聊这些话题?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看书非常多,各种理论一套一套的。” “有机会一定会的,但是如你所见,从我们相遇到现在,除了最初的那段问话之外,我们还没有任何机会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 “这样啊。”戚海华耸了耸肩,这时候他注意到甲板另一头有些嘈杂,就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去,“怎么回事?” “起争执了吧,我们过去看看。” ** “飞行甲板的电话。” 通讯员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时候,肖飞正在空图桌前研究从幸存者那里汇总过来的情报,他皱着眉头看了眼通讯员,然后又看了眼接替了苏芳位置的静,确认少女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之后才走向通讯员,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现在找我?这能有什么事?” 既然静没有报告异常,那就不是有新的踏云机摧突然出现,也不是踏云机失事,肖飞实在想不到飞行甲板还能有什么别的缘由要呼叫他了。 带着这疑问,肖飞从通讯员手里接过话筒:“喂,我是肖飞。” “你最好到飞行甲板来一趟。”电话那边是戚海华,“这边闹起来了,要见我们船上的头儿。” 肖飞更奇怪了:“谢娜不是在那儿吗?有什么安置的问题直接跟她说不就完了?” “在这儿也没用,带头的是个年龄挺大的飞行员,根本就不把我们的师姐放在眼里,就连那位一等骑士大人都镇不住他,他现在已经开始无理取闹了,还不少人跟着起哄。总之你快下来吧。” 肖飞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 “好吧,我下去一趟。”说完肖飞就把听筒还给通讯兵,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之后他回头对航海长交代道:“如果静发现了鬼船,就立刻响警报并且启动引擎,不用管还绑在船边上的那艘工业舰残骸,我会让戚海华组织人切断捆绑的绳索的。” “了解。” 得到航海长的回应后,肖飞刚要离开,却发现静正看着他。 “怎么了?”肖飞问。 “咦?”静吃了一惊,意识到肖飞是在问她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没、没什么,那个,舰长先生,您……不,你处理完那些事情之后,还会回舰桥吗?” “当然,当前这种鬼船随时有可能成群结队的出现的情况,我恨不得一直守在舰桥上。” “这样啊。”静露出温婉的笑容。 “怎么了?”肖飞小有兴趣的看着女孩那养眼的笑容,心说“难道有戏”,便暂时把赶去飞行甲板的优先度往后挪了挪。 可是静只是说了句“没什么”,就收回了目光,似乎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跟前的侦听仪上了。 肖飞撇撇嘴,离开了舰桥。 肖飞一走,通讯员妹子就立刻解除了正襟危坐的模式,把脸转向静。 “哼哼哼哼,我看出来了哦。” “看、看出来什么了嘛!”静用非常可疑的语气否认道,“什么都没有啦!”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否认耶,你这否认太急了吧,静小姐?”通讯员妹子一脸坏笑,可随后却话锋一转,“其实吧,这也没什么好否定的啦,上次舰长在贸易船上耍帅,被迷倒的姑娘可不止你一个哟,只不过大家拿自己和苏芳小姐一对比,立刻就怂了。但大家都说,如果自己有静小姐你这样的姿色,那一定会试着和苏芳小姐竞争一下。” “竞争什么的……这太、太不符合道义了!夺人丈夫什么的是会遭天谴的。” “咦?静你不知道吗?”通讯员妹子一副夸张得有些过了的惊讶表情,“苏芳小姐和舰长并没有结婚哦,他们在‘那一天’才确立的关系,然后一直都没举行婚礼,也没有带戒指什么的,所以他们还不算正式的夫妻哦。” 这话让静皱起眉头:“这是诡辩,就算没有举行过仪式,但是……” “有什么关系嘛,而且,”说着,通讯员妹子的脸色暗淡了下来,“现在这种状况,谁知道我们还能活多久?带着处女之身死去什么的,不觉得太悲哀了吗?本来船上就女多男少,看今天的情况估计比例会继续向女性这边倾斜,男人们也真是的,总是在这种时候把女士优先的原则贯彻得那么彻底。” 女孩的话音渐渐低沉,最终听不见了。 令人难受的沉默笼罩了整个舰桥。 这时候航海长咳嗽了一下,他似乎打算缓和下气氛,就拿出戚海华的那套调调说道:“那么,这位不像以处女之身死去的小姐,你就不考虑下我吗?” “好啊,”没想到女孩干脆的答应了,“一起值班的次数也挺多的,我觉得你还不错啦。” “咦,这……”男孩挠了挠后脑勺,反而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样。 “还是说你有其他喜欢的女孩?” “不,这倒是没有……而且,我也觉得你也蛮耐看的。” “那不就得了。” 自顾自的交谈起来的两人,谁都没注意到此时听着他们对话的静满脸通红,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第65章 肖飞一出升降机,就看见飞行甲板上聚集的人群了。 本来空间就被各种型号大小的踏云机占得差不多了,这人群一聚集起来马上就把甲板堵得水泄不通。 一看肖飞过来,离他最近的几个技师立刻立正敬礼,骑士团的人看这架势,也习惯成自然的立正敬礼,那姿势比肖飞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标准多了。 然后站在人群圈子外围的幸存者们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一看这架势都吓一跳,随后下意识的就给肖飞让出路来,有些人还伸手拉了一把没发现身后异常的同伴,结果被拉那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别人都让路自己也就随大流让路了。 肖飞就这样分开人群,渐渐进入人群的中心。 谢娜首先发现肖飞,于是二话不说丢开还在慷慨陈词的幸存者代表,转向肖飞,立正敬礼,口齿清楚的说了句:“舰长大人。” 谢娜这么干,旁边的戚海华和马沙也立刻依葫芦画瓢,齐刷刷对肖飞敬礼。 肖飞一看这架势,心想得了,这伙人是把担子都甩他肖飞身上了。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肖飞还是拿出了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派头,不紧不慢的走进人群当中最核心的圈子里,站到戚海华和谢娜之间。 接着,肖飞从头到脚的仔细打量了一遍幸存者的代表,也就是戚海华电话里说的那个年龄比较大的飞行员。那飞行员和肖飞的想象完全不同,瘦干干的身材,还有些驼背,脸上的眼睛细得像两条缝,周身没有半点肖飞所熟悉的那种飞行员的气质。这观感让肖飞脸上的表情产生了非常微妙的变化。 “你什么意思?”那人突然开口了,“舰长大人你瞧不起人还是怎么着?” 看来肖飞的不屑被他察觉到了,看不出来这人还挺敏锐。 肖飞撇了撇嘴,双手背在背后继续盯着那人看了几秒,没接腔,而是转身看着谢娜:“什么情况?这位先生提了什么要求?” 肖飞的做法似乎刺激到了对方,他一副要发飙的样子,可是瞄了眼站在戚海华身后穿着一等骑士军装的马沙,最终还是没吭声。 这边谢娜在向肖飞报告:“这位先生要求我们立刻离开这片空域。” “没错!”谢娜话音还没落下,中年人就高声喊起来,“这片空域可是有鬼船啊!数以百计的鬼船!留在这里简直就是等死!立刻转向全速逃跑才对!你们停在这里简直就是拿我们这么多人的生命在当儿戏!” 他最后一句声调特别高,围观的幸存者们当中也响起一片参差不齐的赞同声。 肖飞冷笑一声,随后用低沉平稳的声音反问道:“这位先生,我要提醒您,最先登上本舰的幸存者是马沙一等骑士和他的部下们,那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如果我们没有决定继续向着繁华空域中心的骑士团本部前进,而是因为畏惧鬼船掉头就跑,那你们现在还游荡在天上,饿着肚子,徒劳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是两码事!” “这是一码事!”肖飞丝毫不给这中年人反驳的机会,“你要是对我的决定不满,现在立刻滚出我的船!我已经送了你一顿饱饭,我还可以帮你彻底的维护一遍你的踏云机,然后你就给我圆润的从船上滚出去!” “这……”中年人一时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才强撑起气势,竭力瞪大那双小眼睛,一张嘴唾沫星子就飞了肖飞一脸,“我!我可是长辈!你凭什么让我离开,说到底你这样的小鬼……” “我这样的小鬼开着战机在和鬼船的恶战中幸存下来了,然后还指挥着这艘破船单枪匹马干掉了一艘鬼船!你看见我船员里那些棕色头发妹子了吗?她们就是我指挥这艘船从袭击农业船的鬼船手中救下来的!” 肖飞一边说,一边缓慢的向着那中年人逼近,冰冷如刀的目光盯着他那张脸。 中年人脸上冒出一排细腻的汗珠,肖飞逼近第一步的时候他往后退了一下,结果碰上了身后的人墙。 “你……你……干掉鬼船?这个牛皮你吹得有点大啊,说大话谁、谁不会啊!” 任凭谁都听得出来这中年人已经完全虚了。 肖飞不说话,只是盯着中年人那因为脱发而变高的发际线,他身后,几乎所有的母舰舰员都在用冷淡的目光盯着中年人。 一个人说谎确实很简单,一群人说谎也并不难,但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形成的气场却很难造假。包括肖飞在内,在场所有的狩猎民,和目睹了狩猎民们的战绩的农业船幸存者们,一起形成了将整个飞行甲板都纳入其中的气场,明确的让新来的幸存者们感受到他们内心的勇气和有恃无恐。 有这样的气场做后盾,肖飞完全不需要反驳中年飞行员的指责。 寂静暂时降临飞行甲板,这使得中年飞行员那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显得分外明显。 终于,他用力咽了口口水。 “就、就算你们曾经打跑了一艘鬼船……” “我们击沉了一艘鬼船。”肖飞轻声纠正道。 “……”中年飞行员再次吞了口口水,“好吧,就算你们曾经击沉了一艘鬼船,但是现在这片鬼地方可是有上百艘鬼船在游荡,你们留在这里……” “我说了,”肖飞打断他的话,“你可以自己走。” “你!你这和赶我去死有什么区别吗?” “那又如何?”肖飞冷笑着反问道,“说实话,我觉得像你这样没种没本事,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人,就不应该逃脱鬼船的杀戮。八十多天前,我们也经历过相同的浩劫,那个时候无数勇敢而又优秀的人死在了鬼船的炮火之中,所以我们知道,在你逃过的那一劫中,肯定也有无数勇敢而又优秀的人为了崇高的目的而牺牲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他们?” 肖飞伸出食指,戳着中年人那并不厚实的胸膛:“听着,我一点也不乐意为你浪费我船上本来就有限的补给资源,接下来你最好拿出实际行动来,让我觉得你还有那么点活着的价值。” 肖飞说完,发现对方正在微微发抖,于是轻蔑的弯了弯嘴角,转过身不再看他。 肖飞一路往前走,围观的人群自动给他分出道路。他走到指令台前,转身面对整个飞行甲板上的幸存者们。 “诸位!”肖飞顿了顿,环视人群,经过这几十天的历练,他对演说节奏的拿捏已经颇具火候,“面对如此的浩劫,我们人类必须团结起来,互助互利,才能有一线生机!任何自私自利的想法,都不被允许! “鬼船的强大我们所有人都早有体会!面对这种几乎无可违逆的巨大力量,唯有勇气、智慧和爱,才是我们人类致胜的法宝!没有了这些,我们根本无法和鬼船的强大相抗衡!” 这时候,肖飞听见台下的戚海华小声嘀咕了一句:“竟然这样堂而皇之的把‘爱’给说出来了……” 这话提醒了肖飞,让他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热,这个岔子直接打断了肖飞脑中的思路,刚刚已经到了嘴边的词儿就这样刺溜一下逃走了。 肖飞背后刷的一下起了一层冷汗,这要卡壳了那丢脸就丢大了,刚刚才营造起来的形象绝对会化作泡影。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高呼:“小心!” 话音落下同时,引擎的轰鸣在飞行甲板外侧响起,一架大型踏云机根本没减速,就直接撞进了飞行甲板,刚一落地就冲出了专门空出来的降落区,一头撞上了停在边线外的另一架大型踏云机。 火舌一下子就从撞瘪了的机头中喷出。 原本在那踏云机周围的幸存者们尖叫着想要逃离燃烧的踏云机,结果和拿着灭火器的技师们撞了个正着,一时间整个飞行甲板陷入了混乱之中。 尖叫声中依稀能听见技师们的喊声:“往旁边让,先让我们过去救火!” 可是根本没人听。 肖飞立刻用指令台上的扩音设备大吼:“往两侧让路!混蛋!你们这样堵着救火的人过不去,要是引燃了舰上别的东西我们大家都要完蛋!” 这一喊确实有成效,不少人开始往两侧躲,但陷入歇斯底里的人仍然严重阻碍着技师们前进的速度。 就在肖飞心急火燎的当儿,撞进来的踏云机头部突然喷出一大堆白色的雾气,那雾气迅速吞没了火舌,燃烧的声音也被雾气喷出的嘶嘶声彻底盖过。 肖飞立刻意识到那是踏云机里面的人启动了机体自带的灭火系统。 不过,机头撞成那个样子还能有口气,那飞行员不是一般的碉堡啊——这样想的瞬间,机头后方的舱门哐啷一声被人从里面踹开了。 紧接着装灭火剂的罐子被人从里面丢出来,摔在飞行甲板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随后,一个人影从舱门里跳出来,轻盈的落在甲板上,那人影拍了拍身上的白色粉末,然后非常潇洒的一甩脖子和脑袋,便在身后的空气中甩出一片金色的流光。 ------------ 第66章 一瞬间,肖飞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位绝色美女,但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绝色美女不假,只不过是过了保质期的,只能从周身散发的气场稍微窥视一下她曾经的国色天香,那怪最初那一下肖飞看走了眼。 肖飞听见有人在小声说:“那不是‘歌莉娅’号的‘阿妈’吗?” 肖飞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和船上的大多数人一样,从没去过繁华空域的风月场所,但这‘歌莉娅’和掌握了整艘船的‘阿妈’的大名他还是听过——这位从最底层的“雏儿”开始最终拥有了一艘自己的娱乐船的传奇大妈的故事,早就被吟游诗人改成歌谣传唱到了这片天空的各个角落。 连肖飞这种常年游离在几个月看不见人烟的地方追逐飞龙的人都听说过那妇人的名号,幸存者们更不可能不知道了,议论声很快在飞行甲板上扩散开来。 “这种传奇老婆婆果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挂掉啊。” “她还活着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歌莉娅的花魁们都活着?”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 “你的相好根本不是花魁吧?” 当然还有截然相反的声音: “什么啊,这个老妖怪竟然还活着!” “那些狐狸精千万给我死掉啊!” …… 就在众人议论的同时,刚刚降落的大型踏云机上其他的幸存者从舱门里鱼贯而出。 戚海华吹了声口哨。 因为戚海华的口哨声比较大,所以盖过了肖飞下意识吹出的口哨,只有离他很近的谢娜皱了皱眉头。 下机的女孩们虽然个个脸上多少都有些不安的影子,但她们的姿色和那处处都体现出长久以来的精心雕琢的举止,仍然让这副光景充满了桃色的气息。女孩们互相拥抱,庆祝终于从浩劫之中逃出生天,顺便发出些“肚子饿扁了”“吓死我了”的抱怨,这些本应及其平常的行为,不知怎的就让肖飞感受到了想象中的风月场所应有的氛围。 错不了,这些妹子都是如假包换的风尘女,是站在这个“行业”顶端的花魁。 最先下机的“阿妈”只是回头瞟了一眼,聒噪中的花魁们就全都安静了下来,并且迅速在‘阿妈’身后以几乎一模一样的姿势排成一行,训练有素得仿佛军队一般。她们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些破损和污渍,有几名妹子的连衣裙甚至近乎褴褛,但这丝毫不减她们身姿的约绰。 “阿妈”抬起右手,手掌向上翻起放平,然后马上有女孩上前毕恭毕敬的将白色的陶瓷烟斗放进她的掌心。 “阿妈”把烟斗含金嘴里,让身后的女孩帮自己点上,一面慢悠悠的喷着一个个烟圈,一面用目光扫视飞行甲板上的众人。 最终她的目光停在了肖飞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肖飞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摆一个酷一点的表情。 “阿妈”似乎是确定肖飞就是这里的大boss,她迈开脚步,完全无视了用各种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其他人,昂首阔步的向着肖飞走来。 她一开始移动,她身后的妹子们就迅速由横队变成两列纵队,紧跟在她身后。妹子们移动的时候步伐完全一致,而那双目低垂的谦恭模样,更是让她们看起来仿佛圣职者船上的唱诗班的修女们。 来到肖飞面前之后,“阿妈”站定,再一次用那似乎能贯穿世间一切的老辣目光打量肖飞。她没有说话。 肖飞等了一会儿,觉得她可能是在等自己先开口,便干脆的自我介绍道:“我是这艘船的舰长肖飞,请问您是……” “肖飞舰长,幸会。”风韵犹存的老女人开口答道,“名字早就忘记了,我只有卖身用的艺名,而我早已不再卖身。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和大家一样叫我‘阿妈’或者‘老婆婆’,如果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老贱人’,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 “这样啊,久仰大名了,歌莉娅的老婆婆。” “歌莉娅已经不复存在了。在覆灭之前它开出了十三炮,我为它感到骄傲。” 肖飞以前就听说过了,歌莉娅作为一艘娱乐船,很罕见的配有武装,谁要觉得娱乐船好欺负,就要做好吃大炮的准备。 “这样啊。”说实话,肖飞开始有点佩服这老妇人了。 另一边她还在继续说:“我的姑娘们都训练有素,每个人都是出色的以太技师,我想在当前的状况下,我们应该能为贵舰尽一点微薄之力。当然,如果舰长阁下希望我们在贵舰上重操旧业,负责振奋男性舰员的士气,我也没有意见,只要给我们提供可以开工的地方就行了。我不喜欢哀求别人的施舍,我和我的姑娘们会用工作来换取生存的机会。” 肖飞看着老妇人那张坚毅的、饱经沧桑并且满是皱纹的脸,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她身后的妹子们。 妹子们全都双手交叠在身前,低垂的目光对着地面,刚刚她们刚下机时那万种风情,此时只能从她们那依然约绰的身形中寻觅到点点蛛丝马迹。 不,肖飞发现不是所有女孩都保持着严肃,其中一位有着浅浅的亚麻色长发的妹子正透过额前刘海的缝隙,悄悄窥视着肖飞的脸,对上目光之后,她脸上依然保持着严肃呆板的表情不变,头上的附耳却俏皮的抖动起来。 肖飞赶快移开目光,少女那不知道为什么呈现红色的瞳孔让他感到某种危险的魅惑。 “歌莉娅婆婆,”肖飞一开口,老妇人就微微昂起下巴,她似乎接受了肖飞对她的称呼,“我不想自己的船上出现风俗场所,并不是因为我对风俗业有什么偏见,只是不能接受,我认为女孩子应该更加珍惜自己。不如这样,趁着这个机会,您就让您的姑娘们从出卖身体的命运中解脱出来如何?在这艘船上只要工作,就能获得生存需要的一切。” 歌莉娅婆婆看着肖飞,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过了好一会儿才呼哧一下吐出一大口白烟,然后对肖飞说道:“舰长阁下,之所以会存在风俗业,并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办法谋生,而是因为有这样的需求。风俗业是先存在需求,然后才出现提供产品满足需求的从业者的行业啊,你也看到我的姑娘们的素质了……” “关于这一点,”肖飞打断老妇人的话,转向谢娜,“现在船上的男女比例是多少?” “一比九。”谢娜答道,“而且女性阵营中除了少量怀孕的母亲以及飞行员们的搭档之外,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女孩子。” 肖飞回过头,对歌莉娅婆婆两手一摊。 老妇人在极其短暂的讶异之后,仰起脖子大笑起来:“哈哈哈,还真是有趣的舰长阁下啊。算了算了,既然如此,我就代替我的姑娘们收下年轻舰长大人的好意吧。” 说着她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二十名妹子:“姑娘们!你们都听到了!待会就让这位谢娜小姐为你们安排工作,别给歌莉娅丢脸哦!” 然后歌莉娅的花魁们发出整齐的、精神抖擞的回应。 ** 歌莉娅的幸存者们降落半个钟头后,肖飞终于处理完杂七杂八的事情,对谢娜说了声“后面就交给你了”,然后就转身走向升降梯。 直通主装甲塔的升降梯大门两侧,站着荷枪实弹警卫,他们的任务是阻止任何幸存者进入主装甲塔。 警卫向肖飞敬礼之后,便打开了升降梯的拉门,肖飞进入吊篮,将吊篮侧面的拉杆推到“舰桥”的档位。 负责关闭拉门的机械开始运作,就在这时候,吊篮外突然传来女孩子的声音:“等一等!” 肖飞一抬头,就看见刚刚悄悄对他送秋波的亚麻色长发女孩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冲来。警卫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想要用枪托挡住那姑娘,却被她身子一低躲了过去,紧接着她像条泥鳅一样钻进了升降机的吊篮。 然后吊篮的拉门就这样阖上了,机器运转的轰鸣声中,肖飞和女孩开始向着舰桥上升。 肖飞伸出手打算操纵拉杆停下升降机,却被女孩抱住强行推到吊篮远离拉杆的角落。 “呐,我说,”女孩踮起脚尖,用自己坚实的乳房压着肖飞的胸膛,几乎和肖飞同高位置的脸庞上带着透着邪气的微笑,她一面用纤细的指尖轻轻抚摸肖飞脖子和腮帮之间的位置,一面继续说道,“你明明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为什么可以成为舰长呢?” “你不也成了花魁吗?”肖飞淡然的反问道,他的反应似乎有点出乎女孩的意料,反而让她那红色瞳孔中蕴含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花魁这东西啊,虽然也需要自己的努力啦,但终归靠的还是天生丽质哟,在我们的世界里,人的地位在出生的时候就确定了。” “那还真是一个可悲的世界。” 肖飞的回答让女孩咧开嘴笑了,和刚刚那魅惑的笑容不同,这一次她似乎真的笑得非常的开怀,两个和她表现出来的风尘气息完全不搭调的可爱虎牙在肖飞的视野里晃来晃去。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就在这时候,升降机停止了运作。 机械运转声停下的当儿,吊舱外传来女孩子的假咳。 苏芳站在门外,隔着网格状的拉门,看着吊篮里的“狗男女”。 “这是怎么回事,给我好好的解释一下。”她说。 ------------ 第67章 亚麻色头发的女孩看着苏芳,脸上的表情让肖飞不禁觉得她此时正玩心大起。 肖飞打算推开女孩,可她搂着肖飞的动作相当有技巧,肖飞推了一下发现在不伤到她的情况下还真的挺难摆脱。 肖飞刚想再用稍微大一点的力气试一试,哪知道刚用力女孩就发出娇嗔,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借这个机会来撩拨一下苏芳的神经了。 “我说,”吊篮拉门打开的同时,苏芳双手抱胸,用冰冷鄙夷的目光看着女孩,“我是不知道你是哪儿跑出来的程咬金啦,但你在杀出来之前多少应该掂量下自己的斤两吧?” 说着苏芳两手收拢,用交叉在一起的小臂托起舰上第二的巨物。 “动作再怎么骚包,底子不行也白搭啊。” 肖飞小有兴致的来回看着苏芳和名字都不知道的歌莉娅的妹子,那么多年来他自诩对苏芳的脾气了如指掌,但这次却看走了眼——本来他还以为苏芳会吃醋然后河东狮吼呢。青梅竹马能这么快理解当前的事态,着实让肖飞刷新了对她的认识。 至于那针锋相对的发言也举动,肖飞反而一点不奇怪,苏芳可不是静,掉节操什么的她根本不在乎。 不,应该说,有戚海华这个共同的损友在,不掉节操那才不正常。 歌莉娅的妹子盯着舰上第二的巨物,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而又充满了魅惑味儿。 “原来如此,”她露出妩媚的笑,自己松开了肖飞的身体,稍微拉开一点距离,“难怪他对我的挑逗没有什么反应呢,我都快怀疑舰长大人喜欢男人了。” 这话让肖飞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用袭胸来向这妹子证明自己性取向正常,这样想的同时,他顺势就朝女孩的胸部望去。这时候肖飞才发现,虽然妹子的行动看起来好像她向苏芳胸前的双峰屈服了,但实际上她自己的大小一点都不遑多让,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胸托的缘故,明明她双手垂在两边,看起来却和双手托胸的苏芳一样挺拔。 仔细一想也是,这可是那个有名到能被吟游诗人收录到歌谣里的“歌莉娅”的花魁啊,“底子”怎么可能会差。 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肖飞的惊讶还是装作不在意,总之女孩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苏芳身上,用仿佛在朗诵一般的语调说道:“无论多么罕见多么能体现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原石,没有经过工匠的打磨和雕琢,那也只是原石罢了。工匠那巧夺天工的技艺才是化腐朽为神奇的精髓所在,就算是平淡无奇的玻璃,在经过工匠之手之后,也能成为璀璨夺目的艺术品。” “原石?”肖飞用惊奇的目光再一次上下打量女孩,“你还真是说了个罕见的词呢,歌莉娅的‘工匠’婆婆还教你们古文?” “不,”女孩冲肖飞莞尔一笑,“这是我个人的兴趣。阿妈只是教导我们,必须要培养一门比较高端的技艺,姐妹们都去摆弄乐器和舞蹈,去学西洋棋和围棋,或者跟阿妈请来的著名吟游诗人学唱歌谣……” “你就选择了翻看古文献?这样也能混成花魁?”肖飞突然发现,自己这个时候真的对这姑娘来兴趣了,她刚刚那一段话除了“原石”这个古代文献特有的词语外,还有一系列通用语中不太使用的四字词,能如此流畅的使用这些词,这说明她在文字方面确实有着相当的造诣。 “当然不是,前面那些我都会哦。” “诶,”一直被排除在对话外的苏芳开口道,“当个妓女还蛮多门道的嘛,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说话的时候苏芳刻意突出了自己的不屑。 但亚麻女孩脸上的笑容却依然如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并不能决定自己出生时候的境遇不是吗?” “但是你可以像历史上那些有名的烈女那样……”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歌莉娅的女孩昂首挺胸,用不吭不卑的声音回应道,“我不想给自己立牌坊,如果有更好的出路我也绝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但是我绝不会放弃追求希望与新生的权利。阿妈总是教导我们,‘死亡是懦弱的体现,歌莉娅的姑娘会勇敢的活下去’。” 肖飞看着女孩那不吭不卑的身姿,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一位熟人跟他说起歌莉娅时的情景。那是一名不知为何经常造访母舰的吟游诗人,一般的吟游诗人造访同一条船可能要间隔十来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可这位名叫“坦尼斯”的吟游诗人和他的搭档舞娘每隔一两年就要到母舰上来住上一两个月。肖飞脑袋里那些豆知识有一大部分都是他教的。 据说坦尼斯是肖飞那失踪的父亲的挚友,这样想来他经常造访母舰也就解释得通了。 坦尼斯曾经不止一次的跟肖飞说起过繁华空域的娱乐船,一遍遍的跟肖飞描述娱乐船上纸醉金迷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戚海华那性格大概有坦尼斯一份功劳——小时候的戚海华可是一度把为一位娱乐船的花魁赎身当作自己的人生目标。 而就是那个坦尼斯一本正经的对肖飞说:“赎人的话,一定要赎歌莉娅的姑娘。” 至于原因嘛,坦尼斯只是含糊的告诉肖飞“你体验过了就知道了”。而每一次涉及到这方面的闲聊最后,坦尼斯一定会抓着肖飞的肩膀强调道:“记住,你长大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一次歌莉娅。” 随着肖飞的回忆,女孩的自我表达也接近了尾声。 “虽然阿妈说得已经很好了,但我更喜欢这句:‘秉承自信而活吧,生命万物,无人不是戴罪之子’。” 女孩话音落下的同时,肖飞嘀咕道:“古籍活页文选j字卷的卷首么……” 肖飞的呢喃被女孩听到了,她有些惊讶的看了肖飞一眼,显然她没想到肖飞会立刻说出自己引用的出处,随后她那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舰长大人看来也是饱读之人啊……” “哪里哪里……” 肖飞正自谦呢,就注意到苏芳的表情十分的微妙,以他对青梅竹马的了解,这姑娘在听完歌莉娅的妹子的话之后,觉得自己刚刚的话确实过分了。 果不其然,苏芳突然向歌莉娅的女孩深深的低下头,鞠了标准的一躬。 “对不起,我刚刚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 “诶?”这下一直应对自如的歌莉娅的女孩也有些手足无措,她大概从来没见过会对妓女道歉的女人吧,“呃……这,我已经习惯了,没事的。” 说着,女孩也向苏芳低下了头:“我也是,看到舰长大人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太太,就玩心大起。抱歉了。” 肖飞看着毕恭毕敬的道歉的女孩那亚麻色的长发,不由得自语道:“看来坦尼斯大叔说的没错……” 亚麻色长发的女孩猛的直起腰,长发随着这个动作向上甩起来的同时,她的胸部也高高的弹起又落下,随后抖动不止,毫无保留的展现着那绝佳的弹性。 她扭头看着肖飞,一脸认真的确认道:“坦尼斯?你说的坦尼斯是不是个吟游诗人,身边总带着一个没事喜欢把话说两遍的漂亮舞娘?” “对,”肖飞点点头,“那舞娘叫卡娜,说话喜欢叠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这种独特的说法方式并不会让人觉得做作和别扭。另外坦尼斯总叫她卡娜呗,然后她也总是会纠正‘是卡娜,没有呗’。” “就是这两人,”女孩继续发问,“你父亲叫什么?” 肖飞觉得很奇怪,所以没有立刻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很久以前就在飞行中失踪了……” “啊,这样啊,抱歉。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他的名字。” 肖飞看着女孩那张认真的脸,她并没有活用自己身为女性的武器来从肖飞这里挖掘答案,只是用认真的口气和表情提问,红色的瞳孔中没有半点虚伪的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肖飞才决定如实相告。 听到肖飞口中的答案之后,女孩一把拉住肖飞的手说:“你要跟我去见阿妈。” “哈?见你妈?这……”苏芳显然还搞不清楚状况,“这怎么行!” 女孩没理她,只是扳下了升降机吊篮里的拉杆,机械声中拉门开始合拢,却被苏芳用身体顶住了。 女孩一看这样,伸手一把将苏芳拉进吊篮,然后拉门就这样阖上,吊篮在马达轰鸣声中向下沉去。 到了飞行甲板上之后,守在拉门旁的两个警卫很惊讶的看着肖飞,连敬礼都忘了:“舰长,这是……” 歌莉娅的红瞳妹子也不理警卫,伸长脖子找到歌莉娅婆婆的位置后,拉着肖飞就往那边跑,苏芳赶忙小跑着跟在两人后面。 “阿妈!”女孩一边跑一边叫,“阿妈!” “当众喧哗,成何体统!”威严的老妇人转过身,皱着眉头瞪了女孩一眼,厉声训斥道,说完才把目光转向肖飞,“那么,你把舰长大人拽过来有什么事情吗?你刚刚的行动,舰长阁下要没意见我就不追究,但像这样给人添麻烦可不行。” “呃……” 肖飞刚打算开口,女孩冲上去,在老妇人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老妇人脸色完全没有变化,只是对女孩说了句:“做得好,退下吧。” 女孩还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向老妇人鞠躬,然后就退到她身后了。 “舰长阁下。”歌莉娅的掌门人对肖飞说,“您的父亲失踪多少年了?” “十几年。” “这样啊。”老妇人看了眼周围,“有位友人一年前在我这里留了条信息给你,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 第68章 于是肖飞和苏芳一起领着歌莉娅婆婆进了飞行简报室。 进门的时候苏芳小声嘀咕了一句:“总觉得这两天总到简报室来。” “总来的是我吧。”肖飞很随意的回了一句,然后发现老妇人正用严厉的目光看着自己,看起来老妇人对肖飞这种随意的态度相当的不满。 不过老妇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径直来到距离门口最近的椅子前坐下,然后回头看着跟在肖飞身后进入房间的亚麻色长发女孩说:“你可以走了。” 女孩什么也没说,双手按在膝盖上,向老妇人鞠躬,直起腰后一直低着头,倒退着出了门。 亚麻色长发女孩刚走,一名携带武器的母舰的小伙子就进来站在门边,伸手要关门,这时候老妇人轻咳一声,却啥也不说,只是盯着肖飞。 肖飞回头冲小伙子做了个手势:“你在外面守着就好了,没事的。” 小伙子离开之后,歌莉娅婆婆看着肖飞身旁的苏芳,而肖飞也看着婆婆身后的一直以贴身侍女的姿态静立不语的年轻妹子。 “这位是歌莉娅的头牌花魁,我的接班人。”老妇人说完,那女孩就非常配合的向肖飞鞠了一躬,“舰长阁下您身边这位是……” “我的伴侣,青梅竹马,和坦尼斯的关系非常好。” 其实苏芳只是顺势就被拽过来了,但肖飞还是随口扯了个理由。当然坦尼斯对苏芳确实不错——实际上他对所有女性都很好。 歌莉娅婆婆用了沉默了数秒,才开口道:“这个消息是留给你的,如果你决定和其他人分享,那我无权干涉。” 肖飞注意到老妇人对自己的称呼从“您”变成了“你”,不等他思考这个变化背后的含义,老婆婆就继续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是谁留下的信息了,那位叫坦尼斯的吟游诗人,是我们歌莉娅的老主顾,而且差一点就上了我们的黑名单……” “黑名单……”肖飞大张着嘴,“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对每个接待他的女孩都许诺要为女孩赎身,好几个女孩都差点就信以为真了,说实话,我个人不喜欢这些靠着花言巧语讨生活的流浪汉,吟游诗人都是这样的货色,偏偏小女生们还特别憧憬这种家伙。就因为这样,我一度打算禁止吟游诗人造访歌莉娅。” “这、这样啊……”面对老妇人那相当强势的发言,肖飞只能干笑两声。 “可是,”苏芳突然说,“坦尼斯不是一直都有卡娜呗跟着么,他怎么会……” “那个舞娘,似乎非常喜欢歌莉娅的牛郎们。”老妇人身后的头牌代为答道。 这时候老妇人突然回过头,二话不说甩了那女孩一巴掌,直接把女孩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白皙稚嫩的肌肤上眼看着就出现了一个大号红手印。 打完这一巴掌之后,老妇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回头,看着肖飞:“总而言之,坦尼斯和他的搭档……” “等一下,”苏芳憋不住了,“你怎么能突然打人呢?” “正式的会谈中,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不能开口和我的客人说话。”老妇人淡然的瞥了苏芳一眼,似乎完全不把她的质问当回事,“这就是歌莉娅的铁律。当然,现在歌莉娅不存在了,只要她愿意,就可以离开,不用再忍受我制定的规则。” 肖飞抬头看了看又恢复了方才那副侍女的姿态,静立在老妇人身后的妹子,她白皙脸上那猩红的手印看起来那样的刺眼,那样的充满了违和感。 肖飞突然明白了,这姑娘选择了忍受这些,以此来交换这位强势并且意志坚定的老人的庇护。 苏芳还想说点什么,肖飞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歌莉娅婆婆看着这些,把烟斗凑到嘴边吸了一口,吐出一大片烟雾,然后继续最初的话题:“坦尼斯和他的搭档并不是特别令人欢迎的客人,而且他很抠门,别的吟游诗人到了店里怎么着也得打肿脸充一回胖子——实际上大多数来歌莉娅的客人都在充胖子,歌莉娅就是一个让他们以低廉的代价体验他们永远不可能享受到的生活的地方嘛。唯有坦尼斯,一掷千金这种事从来都和他无缘。 “就是这个坦尼斯,一年前突然拿出了一大捆贸易联盟的代金卷,向我提出了一个委托。” 肖飞和苏芳对视了一眼,后者小声问:“你见过坦尼斯同时拿出三张以上的代金卷吗?” “实际上我就没见过他身上有代金卷。” 简单的交换了一下意见后,肖飞转向歌莉娅婆婆:“他的委托,就是叫你……叫您给我捎个口信?” “不,他留了一个小包裹给我们,而包裹的收件人是你父亲,不过,他还告诉我们,如果在我们获得你父亲的消息前,你首先来到了歌莉娅,那就把这个包裹交给你。”老妇人说着把烟斗换到另一个手,空出来右手伸进衣领中,摸索了一会儿之后拿出一个小布包。 布包用的是紫色的绸缎,面料的质地一看就知道是非常罕见的稀有奢侈品。 肖飞看着老妇人手里的布包,非常惊讶的表示:“真亏您在逃亡的时候还记着这包裹。” “虽然我很想说这是因为我们歌莉娅从来都将顾客的要求摆在第一位,但是,”老妇人的眼神和脸色都变得非常的微妙,“但是,我之所以在出逃的时候还记得要带着这东西,是因为坦尼斯在把包裹和代金卷一起交给我后,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面对突如其来的浩劫,不得不放弃歌莉娅,请务必将这包裹带在身边。’” 肖飞下意识的咂嘴。 毫无疑问,坦尼斯提到的就是眼前这场浩劫了。 “我一直觉得奇怪,”歌莉娅婆婆看肖飞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她把包裹放到桌上,然后重新把烟斗换到右手,一面吧嗒吧嗒的吞云吐雾,一面继续说,“降落之后,看到甲板上的人群,一个疑问就萦绕在我心头。你们收容第一批幸存者的时候,就该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并没有立刻掉头逃走,而是留在这里继续收容幸存者呢? “我在甲板上稍微打听了一下,很容易就知道在我们降落前发生的事情。你对幸存者们的解释是,你们有办法侦测到鬼船,并且避开他们,所以要尽可能的救助幸存者,以便应对之后各种突发状况。这个解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在鬼船的侦测距离之外抢先发现鬼船。” 娱乐船因为人流庞大,各色人种众多,所以它是世界上情报交换最为频繁密集的场所,因此差不多所有的娱乐船都会有情报交易的副业,在船上工作的人会把偶然听到的各种情报汇总到“阿妈”处,然后卖给肯出价的人。 这些情报不一定准确,很多都是捕风捉影的东西,但反过来讲,如果娱乐船的当家都没听过的事情,那九成九都是假的。 肖飞正思量该怎么应对的当儿,歌莉娅婆婆继续说道:“但是,我觉得,你们可能真的有办法侦察到鬼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有我不知道的东西一点都不稀奇。不过,我想你们留在这里的原因,应该不是救人吧?” 不,肖飞在心里说,就是救人,虽然也有收集有用情报的意图在里面,但主要的目的确实是救人啊歌莉娅婆婆。 但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歌莉娅婆婆抽了口烟斗,才继续道:“你们留在这里,就是在等这个包裹,对吧?” 这时候肖飞展现出自己绝佳的表演天赋,他露出非常微妙的笑容,一言不发的把桌上的紫色包裹拉到自己跟前,悄悄掀开一个角,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这动作看起来就像自己知道里面是啥一样。 紫色绸缎包着的是个小木盒,盒子的锁扣上有封蜡,封蜡上的印章肖飞从未见过。 但他依然把绸缎抽走,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盒子的封蜡,然后才一边细心的将盒子包起来,一边对歌莉娅婆婆说:“包裹我确实收到了,非常感谢您能如此忠实的履行契约,坦尼斯先生果然没有找错人。” 说着,肖飞站起来,然后向歌莉娅婆婆伸出了右手。 老妇人依然坐在那里,她看了眼肖飞的手,随后目光又转到肖飞脸上。 “我无意去刺探你们的秘密,我只想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肖飞向老妇人露出坦率的笑容:“实际上,这也是我打算弄清楚的事情,因为不管坦尼斯还是我那已经失踪了十几年的父亲,都没有告诉我详情。他们只是留下了一些线索,真相都藏在他们心中。” “这样啊。”歌莉娅婆婆似乎接受了肖飞的说法,她把烟斗交还给身后的妹子,和肖飞握手。 “对了,”握手之后肖飞突然想起来什么,“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姑娘,她叫什么?” “你想问的是什么?”歌莉娅婆婆一边站起来,一边瞥了肖飞一眼,“是我赋予她的艺名,还是她真正的名字?” “呃,当然是她真正的名字了。” “那就无可奉告。自从她三岁被劫掠者卖到歌莉娅,所有人都用我给她的艺名称呼她,所有人也都只知道她的艺名。因此,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她本人。” “这样啊。” 肖飞不再说话,而是转身拉开了简报室的门。 ------------ 第69章 拿着坦尼斯留下的包裹,肖飞从简报室出来就直奔升降机,到了以后发现那亚麻色头发的姑娘正站在升降机前面。 守在门口的几个小警卫正偷偷瞥着她的侧影,看到肖飞过来才慌忙严肃起来——显然歌莉娅的花魁对年轻小伙子的杀伤力确实有点大,哪怕她只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站在那里。 女孩也发现了肖飞和苏芳,于是亮出灿烂的笑容,向肖飞招手。 “怎么了?”肖飞问。 “我等你来是想跟你道歉的,”说着女孩双手按着膝盖,向肖飞弯腰鞠躬九十度,亚麻色的秀发在随着弯腰的动作滑到了前面,向瀑布一样挡住了少女俊俏的脸庞,“我不知道有幸存者不能进入主装甲塔的规定,还以为升降机门口的警卫只是通常配备……” “没事,”肖飞刚开口,便改变了主意,“虽然我是想这么说啦,但是还是要给你一定程度的惩罚,具体谢娜会决定。” “嗯,我知道。”少女直起身,脸上的笑容依旧,“不管是鞭刑还是晒刑我都会接受,公开处刑也没问题。” 肖飞吓一跳,他看着女孩的脸,一丝困惑滑过他的脑海:为什么这姑娘能带着这样的笑容说出这些话来啊。 “不会鞭刑的啦,”苏芳已经受不了了,上前一步澄清道,“最多就罚你洗甲板什么的,一个人擦完整个上甲板在我们这里就是非常严酷的刑罚了。” “咦?”这回轮到歌莉娅的女孩诧异的瞪大眼睛,“这样就可以了?这种刑罚根本就不会有警示的效果吧?” 肖飞不由得皱起眉头:“歌莉娅的刑罚是怎么样的?” “嗯……”女孩歪着头,手指点着嘴角——肖飞突然想起来坦尼斯曾经说过,娱乐船的女孩们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她们知道什么样的动作能突出自己的哪一种特质,所以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她们很多动作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个女孩这副沉思的样子,究竟是不是严格训练的成果呢?如果是的话,肖飞想,那就真是太可惜了,明明看着那么可爱,还有点清纯的味道。 “举例来说,”女孩似乎没有发现肖飞在想什么,她竖起一根食指,向肖飞解释道,“如果一个女孩偷了顾客的钱财,不论多少,她都会被处以四十下以上的鞭刑,而且是公开行刑,全身脱光了衣服吊在歌莉娅的前甲板上打。” 苏芳皱起眉头:“这太不合理了,难道只拿了几块钱的代金卷都要被打吗?” “代金卷?不不,哪怕拿的只是顾客身上不值钱的小物件,都要被打,相反代金卷反而安全,因为不容易确认是哪个顾客给的,歌莉娅的女孩们小费可是很多的。”女孩神态自若的向肖飞和苏芳介绍在娱乐船上的生活,“像我这样的,只是陪客人跳一曲胸口就会被塞进大钞呢。”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歌莉娅的女孩脸色突然严肃起来,“你们常年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我必须提醒你们,生活在繁华空域的人可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淳朴,正相反,这里许多人自私又龌龊,非要严刑酷法才能恐吓住他们,让他们把内心的邪恶隐藏起来。” 女孩这番话声音并不算太低,所以不远处正一脸怨气的围坐在地上的几名幸存者中有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哼!区区妓女,装什么圣母。” 女孩并没有在意,大概平时这样的评价她听得已经很多了吧。不过她还是稍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歌莉娅的姑娘们也一样,你要以为船上都是可怜的好姑娘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是好姑娘吗?”肖飞突然反问一句。 但这招明显没有起作用,女孩只是淡然的回了一句:“完全没心计的好姑娘,在歌莉娅上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被算计到死,再天生丽质才华横溢也没用。” “这样啊。” 肖飞点点头,随后向升降机旁的警卫做了个手势,于是年轻人麻利的打开升降机的拉门。 肖飞刚打算迈步,女孩再次开口了:“还是给我严厉一点的惩罚好,不然的话飞行甲板上的这些人会越来越不把你们定下的规矩当回事的。” “放心好了,”肖飞对她笑笑,“你的情况属于误入,如果有人图谋不轨要硬闯,或者搞别的破坏,我们不会给他任何‘惩罚’,我们会直接把他从船上丢下去。” 女孩盯着肖飞,看了半天似乎觉得肖飞是认真的,便叹了口气,一副“随你们便”的表情,同时往旁边让了让。 肖飞走进升降机,在吊篮里转过身,看着女孩那亚麻色的长发,和长发中探出来的附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女孩似乎有些失落,但很快这种失落就被充满活力的笑容取代。 女孩轻轻向肖飞挥了挥手,张开的嘴巴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从嘴唇的形状,肖飞觉得她应该在说“再见”。 “我说,”肖飞对要关上拉门的警卫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你的名字叫什么?” “胡桃。” “我还夹子呢。” “那是平时伺候我的丫鬟的名字,我们合起来就是胡桃夹子。” “想不到歌莉娅的老婆婆还是个古代音乐迷。不过我问的不是这个名字,”肖飞一脸认真的看着女孩,“我问的是你的真名。” “没有,”女孩耸了耸肩,“我只有‘阿妈’给我起的这个名字。” “那么你现在可以自己想一个名字,然后把它告诉我。” 肖飞的话,让女孩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个……”女孩的嘴唇在微微颤抖,所以声音有些怪怪的,“保险起见我先问清楚,你,是从‘阿妈’那里听来的吗?就是真名什么的。阿妈跟你明说这些话的意义了吗?” “没有明说,但我大概猜到了。”肖飞对女孩笑笑,“时间还很充足,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所以现在……” “等一下!”女孩高喊一声,可警卫已经按照消费的手势启动了关闭拉门的机械,于是不久之前的那一幕再次重演,女孩刺溜一下从快要关上的拉门中钻了进去。不过这一次她钻得比上一次更匆忙,于是被拉门夹到了头发,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但她依然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肖飞说道:“其实,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等着能说出来的那一天。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叫自己‘梦’,因为这是和歌莉娅的女孩们最无缘,但又最吸引我们的东西。不过单名一个‘梦’太文艺,也不够可爱,所以我想叫自己‘梦梦’。” “你要不要再加个戴比路克做姓氏?” 肖飞忙不迭的吐槽道,梦梦?贝利亚?戴比路克是一篇叙事诗中的女主角,身为国王玄女的她一直饱受大姐和二姐的欺负,却和敌国王子相恋,最终两人逃过了两国的联合追缴,搭乘踏云机消失在广袤的天空中。两人的私奔使得世代仇视的两国言归于好,并且在最大的母舰上建立了他们两人的雕像(……)。 不过这个故事现在已经很少吟游诗人知道了,只有圣职者管理的典籍中能看到。 “不过,”肖飞说,“这个名字其实挺好的。” “嗯,”苏芳也用力点了点头,“很可爱。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戴比路克,但我也喜欢这个名字。” “嘿嘿。”亚麻色女孩——不,梦梦伸出手,一把抱住肖飞的手臂,“听到我的真名了,你可要负起责任来哦!” “呃……”肖飞头皮一阵发麻,他看着苏芳。 那边还处于搞不清楚状况的状态:“负起责任来?什么意思?还有,那个、梦、梦梦!我虽然同情你,但是你不能这样,肖飞可是我的……” “爱人对吧?可是现在,我也不是和肖飞大人无关的人了啊,他是我的主人。” “诶?”苏芳愣在那里,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怎么回事?主人?” 肖飞叹了口气:“果然变成这样了。那个老太婆说的话的意思,就是如果我问梦梦真名,梦梦又告诉我了,那么她作为歌莉娅的阿妈,就还梦梦自由的意思。” “不不,阿妈的意思是,如果贵舰决定为我提供庇护,那么就算作为我赎身。不过,结果而言都一样,细节就不要在意啦。主人,今后多多关照咯~”梦梦抱着肖飞的手臂,开心的用胸部来回摩擦着。 ** 看着升降机消失在竖井中,歌莉娅的婆婆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她回头看着自己钦定的头牌,歌莉娅的继承者茉莉。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管怎么样,心中一定要保留一片净土,哪怕只有那一点点,绝不能被野心和算计吞没。但是你显然没有理解,正因为如此,尽管你聪明、训练有素富于心计,充满野心又能将野心压抑在不会造成不利影响的程度,但到头来,你也就只能从我手中接过歌莉娅,仅此而已。‘被重力束缚的灵魂,永远不可能理解星空的美妙’。” 茉莉不说话,只是摸着自己脸上红色的手印。 ------------ 第70章 升降机里肖飞半边身体,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梦梦的存在。 苏芳指着她,说话口齿都不清楚了:“你、你,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也、也……等一下!” 苏芳的脑筋似乎终于摆脱了卡顿开始正常运转了,再次开口的时候她的话语变得连贯多了,逻辑也回来了:“赎身的话,并非买卖吧?你获得的是自由,而不是另一重所属关系吧?如果你把肖飞——把我丈夫当作新主人的话,那只是单纯的从歌莉娅的所有物变成了他的所有物,这不叫赎身吧?这从根本上就背离了他的意愿不是吗?你口中的‘梦’,难道仅仅是这样而已吗?” “欸~”梦梦发出惊讶的感叹声,“原来‘原配’你不是只有胸大嘛。” “原、原配?”苏芳头上的附耳竖得笔直,“为什么会用这个来指代我啊!而且你的胸不也很大吗?” “我可是经常被客人说胸大无脑天真无邪呢。”说着梦梦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额头,同时百分百刻意的“诶嘿”一下吐了吐舌头,“人家是笨蛋啦。” “你这样恶意卖萌可能男人会吃这套,但在女人看来只会觉得你恶心而已!”苏芳说话的口吻不由得尖刻起来。 但梦梦完全不以为意:“没办法呀,我一直以来学习的都是如何满足男人的需要嘛,讨好女人的技能我可完全不了解……” “你……”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开心的看戏的肖飞看马上到舰桥了,便开口道:“好啦梦梦,苏芳说得对,你现在是自由身,应该去……” 肖飞话还没说完,梦梦就松开了他的手臂,并且稍稍和他拉开了距离。突然从半边身体上消失的温暖触感,让肖飞一下子生出些许的不舍。 “没错,”梦梦抬起手,轻轻捋了捋额前的刘海,顺势把长鬓角弄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朵,“我确实自由了,今后可以作为贵舰——不,现在该叫母舰了,今后我可以作为母舰的一员生活下去。但是,有言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这种赎身的大恩。正因为这样,不管是歌莉娅,还是其他地方的女孩,在被赎身之后都会一辈子呆在恩人身边,哪怕他与全世界为敌,我们也只能一同赴汤蹈火。” 这时候升降机到了舰桥所在的楼层。 苏芳看着梦梦,大概是因为后者已经离开了肖飞的身体的缘故,苏芳的表情和语气都比方才缓和了许多:“这样的话,如果赎身的人辜负了你们怎么办?继续报恩吗?” “那时候就只能学杜十娘咯。”梦梦笑着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苏芳愣在那里。 肖飞轻咳一声,对梦梦说:“我老婆不知道杜十娘的故事,因为我没跟她讲过。” “呃……”梦梦似乎也吃了一惊,“我以为……” “哼!”苏芳双手抱胸,一副自暴自弃的口吻说道,“反正我就是胸大无脑的笨蛋啦!” “那个,我的胸也是不遑多让啊。” 梦梦刚说完,门口就传来谢娜的声音:“胸怎么了?” 母舰的管家婆双手叉腰站在升降机门口,昂着下巴看着吊篮里的三个狗男女,她用锐利的目光扫了突然进入乖乖女模式的梦梦一眼,然后瞪着肖飞:“给我说明一下状况吧,舰长大人。” “啊,这个,有个熟识的吟游诗人在歌莉娅的婆婆那里给我留了个包裹……” “这部分我知道,说我不知道的。”谢娜冷冷的打断了肖飞的话。 “呃,作为将我领到歌莉娅婆婆面前的报酬,我通过交涉,让歌莉娅婆婆恢复了梦梦——就是她的自由身。” “那是赎身的意思?”谢娜的问题总是那么简明扼要。 “就、就是那个意思。” 肖飞话音刚落,梦梦就双手按膝盖,毕恭毕敬的向谢娜行礼,动作仪态都完美到无可挑剔:“今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谢娜扭头看着苏芳,注视了大概三秒钟之后,目光再回到肖飞身上:“既然苏芳都认可了,那就没有我多嘴的地方了。” “咦?”苏芳看起来非常的诧异,“我哪里有认可?” “那就是不认可?” “呃,也不完全是,总之到恢复她自由身这部分我都是认可的,但后面的部分……” “那你需要向人士科提出仲裁请求吗?”谢娜打断还想继续解释的苏芳。 “呃,仲裁请求?”苏芳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那、那是什么?” “在遇到袭击前,对于类似的劈腿事件,舰船管理委员会的处理方式都是如果当事人不闹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尽管本舰理论上奉行一夫一妻,但通奸之类的行为基本都只会在当事人亲自提出交涉申请的时候,才会介入。虽然这是在‘那一天’前的惯例,但我认为从减少舰船管理成本的角度看,还是沿用这个惯例比较好,我可不想整天被类似的纠纷搞得焦头烂额,要知道,我们现在的男女比例已经到了夸张的地步。所以,让我再问一次,需要提出仲裁请求吗?” “呃,”苏芳犹豫了一下,“这就……算了吧,我们自己能、能解决。” “那就好。” “首先,”肖飞开口道,“我并没有劈腿。” 说着肖飞看了眼梦梦,似乎是有些顾虑梦梦的感受,但女孩脸上却浮现出相当精神的笑容,她很有元气的从肖飞那里抢过话茬:“没错!舰长大人只是从阿妈那里保了我的自由而已,只是我想要报恩。” “原来如此。”谢娜点点头,“既然这样,你就在主装甲塔里面担任专职勤务好了。” 面对谢娜这意料之外的决定,三个人都有些吃惊。 谢娜忙不迭的解释道:“她……叫梦梦是吧?我仍然不能排除梦梦是间谍的可能性,但是我也不打算那么不近人情的因为怀疑她是间谍就反对舰长的决定,所以只能将她软禁在主装甲塔中,保证她不能和外界接触。同时,她作为本舰的成员,不能吃白食,必须以劳动来换取舰上的补给,所以她必须负责装甲塔内的卫生清扫和其他杂务。” “是这样啊。”梦梦看起来很开心,她再一次向谢娜鞠躬,“非常感谢您的开恩。” “开恩谈不上。”谢娜摆摆手,“还有,与其在这里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恩,倒不如赶快开始工作,这几天由于人手实在太紧缺,装甲塔已经好多天没有打扫过卫生了。” “了解!”梦梦啪的一下立正,学着骑士团的派头向谢娜敬礼,但这动作她做出来完全没有那种庄严的感觉,反而相当的妩媚。 不过谢娜不是男的,所以对此完全视而不见,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回应道:“沿着通道走到底会有楼梯,下去两层能找到洗刷用具的存放处,加油吧。” “明白了!”梦梦说着就出了吊篮,转身向肖飞鞠躬,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消失在通道尽头的拐角。 谢娜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后,才回头看着肖飞:“那么,接下来是不是有别的事情要和我谈一谈?” 说着谢娜扫了眼肖飞手中拿着的封蜡还未打开的小盒子。 “没错,”肖飞说话的同时把小盒子拿到胸前展示给谢娜看,“我们正准备去拆封这个东西,到舰长室去吧。” ** 梦梦顺着楼梯啪嗒啪嗒的跑到谢娜说的那层甲板,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写着“杂物间”的那间存放清洁用具的房间。 杂物间这种地方,果然每艘船都差不多呢——梦梦这样感叹着,同时拉开应该是装清洁时穿的衣服的柜子,于是一股廉价洗衣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孔。 她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过这样的味道了,这让她想起自己还是雏儿的时候,她穿的衣服上总是有类似的味道。那时候她每天都要和其他年幼的女孩一起打扫舰上的卫生——歌莉娅的妹子都是生活自理,就算有丫鬟跟着的花魁也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丫鬟,不但如此,上到花魁下到最低等级的陪酒妹,每周都必须在动力部门等需要女性劳力的地方值班,唯独舰上的卫生从来都是交给船上那些没能到见客年龄的女孩来负责。 梦梦把挂在柜子里的衣服拿出来,仔细的看了下尺寸,确认是否合穿——其实这类衣服一般都会比较宽大,只要身高够那基本就不用担心穿不下。 确认完之后,梦梦开始脱衣服。 从歌莉娅上匆忙出逃时穿的这套衣服上面已经满是灰尘,蕾丝上还沾染了不知道谁的血迹,仔细闻一下的话还能闻到一股汗味儿,男人可能会觉得这是所谓的香汗,但梦梦自己闻起来只会觉得脏。 抱着赶快把脏东西从身上除下的想法,梦梦迅速脱光了衣服。 这时候她忽然发现在柜门的反面,竟然有一面穿衣镜,于是梦梦面对穿衣镜,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裸体。 歌莉娅上有一个巨大的叫游泳池的地方,阿妈不惜浪费大量珍贵的饮用水,维持着这个池子的运转。这个池子并不向客人开放,歌莉娅的女孩们每天都会分批进入池子,不断重复从水池这一头游到那一头的过程。阿妈说这能帮助她们维持好身材,而且能在不增加腿部和手部肌肉破坏形体美的情况下,让姑娘们拥有在面对麻烦时能进行自卫的力量。 从梦梦个人的情况看,阿妈并没有说谎,梦梦的裸体简直就和古书上画的维纳斯的裸体一般处处透着人体之美,而在这匀称的体态下面,隐藏着相当强悍的力量——上一次测试,梦梦的背部肌肉力量达到两百公斤,也就是人类肌肉爆发力的极限,不输给任何成年男人。只要梦梦愿意,她可以抱住任何人,然后给他一记凶狠的背摔。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肌肉力量,在歌莉娅覆灭的时候,梦梦才能掀开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的钢板,抱着她一路飞奔到飞行甲板。可惜的是小丫头早就被砸成重伤,到了飞行甲板已经快咽气了。 梦梦摇摇头挥去这不愉快回忆,继续打量自己的裸体,最终她的目光落下两腿之间。她轻轻抚摸着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果自己还是处女的话,大概就会毫不犹豫的横刀夺爱了吧?用阿妈的话来说,那位舰长身上散发着一股豪杰的味道,跟着他的女人不一定能享受幸福和安逸,但一定会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梦梦再一次叹气。她和歌莉娅上其他妹子不同就在这里,看多了古书听多了吟游诗人的歌谣,使得她非常向往“传奇”,向往那种“和你一起飞到天空尽头”的浪漫。 现在她本能的感觉到传奇就在眼前,但她却没办法伸手将它抓住—— “不,”梦梦用力拍了拍脸颊,对自己说,“还不一定,不需要横刀夺爱,我也能参与到传奇之中。狩猎民们就像传闻的那样淳朴,他们一定会被狡猾奸诈的繁华空域住民们欺骗的!所以我才要留在主人身边,那时候就是我发挥的时候了!” 说罢,梦梦再一次看向自己下身。 “另外,虽然不能横刀夺爱,但只要主人开起了后宫,我也能名正言顺的混进去了!所以还不到叹气的时候!自己的未来,要用自己的双手来开创!” 全裸的女孩就这样,在无人的杂物间里,双手握拳发下誓言。 ------------ 第71章 在舰长室里,肖飞用拆信刀轻轻拆开了盒子锁扣上的封蜡,将锁扣的外盖翻开,露出锁孔。 谢娜皱着眉头:“难道我们还要去找钥匙?” 肖飞竖起手指冲谢娜晃了晃:“不不,这是一个典型的坦尼斯式的诡计,他最喜欢利用别人的思维定势了。” “什么意思?”谢娜依旧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意思就是,那个吟游诗人在把盒子交给歌莉娅的婆婆之后就丢掉了,也许就在歌莉娅的船舷往无尽云海一甩,”苏芳顿了顿,改口道,“不,说不定在交给那个老妇人之前就已经丢掉了,他就喜欢这样。” “那我们要怎么开这个箱子……哦天哪,你不能这样!” 不等谢娜伸手阻止,肖飞就用砸舷窗逃生用的小榔头一锤敲在小盒子的锁上。 巨大的声响之后,盒子的外壳眼看裂了一块,肖飞拿起来摆弄了一下,就把盒子给掰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包裹在厚厚的棉纱之中,看起来存放这东西的人早就预料到盒子会被蛮力给打开。 “这就是坦尼斯一贯的伎俩,他吃定那些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的人会担心损坏里面的东西,不敢来硬的,所以就故意把他们的思路引向‘钥匙’和‘开锁’,但实际上钥匙根本不存在。”肖飞一边说一边拿起那团成团的棉纱,“我猜他一定在其他地方留下一堆所谓的线索,但那些线索都是随便想的,连他自己都忘了估计。” 说罢肖飞动手一扯,就拉断绑着棉纱的细线,将棉纱打开来。 包在棉纱里面的是一个葡萄大小的球体,球体表面有着金色的花纹,肖飞拿起球体,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这个花纹,我在圣职者的手抄本上见过,叫‘地球仪’,是古代异教徒的图腾。”肖飞眉头紧锁。 “这是怎么回事?”谢娜也眉头紧锁,她盯着肖飞,用严肃得可怕的语调质问道,“之前你问静‘薇拉希拉是什么’对吧?当时她说那是被封印的邪神的名字,我没在意。现在坦尼斯给你父亲的东西,竟然是圣职者手抄本中异教徒的图腾?我虽然不想过问那些超出我职权太多的事情,但是,舰长阁下,保险起见我还是要跟你确认:我们真的不是在按照魔鬼的指示来行动吗?” “我不知道。”肖飞摇了摇头,“我老爸也许知道,但他已经失踪好久了。不过他在失踪前跟我说过,他是在寻找人类的未来。” “单从文字上分析,所谓人类的未来也可能是和魔鬼为伍的未来,不是吗?说不定眼前这场浩劫就是你父亲……啊,抱歉。”谢娜也发现自己有些激动了,赶忙刹住话头。 肖飞对谢娜笑笑,说:“没事,你说的确实是一种可能性。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如果眼前这场浩劫,是我老爸导致的,我一定会找到他,然后狠狠的扁他一顿!” “这么说,你父亲果然不是单纯的失踪而已啊。” “嗯,”肖飞点点头肯定了谢娜的说法,“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他是去寻找人类的未来了。实际上,就在不久之前的‘那一天’,我找到了他留下来的线索。而这个……” 肖飞把被砸坏的盒子放到桌上,继续说:“这个东西,坦尼斯之所以没有直接交给我,而是交给歌莉娅的当家,显然是因为这东西是给我那下落不明的父亲的,我只是他留下的一个保险,所以他才会一直跟我讲歌莉娅的事情,要我成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歌莉娅。” “这个推论的证据呢?”谢娜双手抱着她那并不丰满的胸部反问道。 “坦尼斯在委托歌莉娅的婆婆之后,叮嘱她如果有一天遇到不得不放弃歌莉娅的浩劫时,一定要把这东西带在身边。” “原来如此,”谢娜连连点头,“这样就解释得通了。另外,坦尼斯之所以如此频繁的来到我们船上,应该是为了打探你父亲的情况。” “嗯。”肖飞应了一句,显然他不打算告诉谢娜,坦尼斯更可能是来查看苏芳的状况的。之前肖飞就觉得老爸老妈背后可能有其他人支持,现在坦尼斯的出现,毫无疑问的肯定了这一点。 他们说不定——不,他们十有八九是一个组织,只要找到了他们,就能顺藤摸瓜搞清楚眼前的谜团。 不过,当前首要的事情,就是确认坦尼斯不惜大费周章要转交给老爸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而确认的方法肖飞早就想到了。 他对苏芳使了个眼色。 苏芳“咕噜”一下吞了口口水,然后有些迟疑的伸出手。 谢娜来回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肖飞把带花纹的金属球放进苏芳的掌心,果然,蓝色的光芒从球体一端的一个点上冒出,随后顺着表面的花纹流遍了整个球体。 谢娜皱着眉头,用肖飞也能听清楚的声音自语道:“刚刚我的推论有个小失误,坦尼斯会每隔一两年就造访我们船,是为了确认苏芳的状况吧?” “可能吧。”肖飞含糊的应付了一句,反正他觉得谢娜也不是在向他确认状况,聪明的师姐应该已经认定自己猜对了,就好像肖飞他自己所认定的那样。 “所以我们船上有个圣女?”谢娜继续说,“我之前跟静确认过,他们风之眷属只知道在遗迹开始动作之后如何摧毁它们,而据说只有神巫才有能力启动遗迹,但是静从未听说过最近数百年中有神巫启动过遗迹。当时我认为苏芳可能只是有神巫等级的血统而已,但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呢。在我们的文化体系里,只有传说中的圣女才有这样的力量。” “不,”肖飞摇了摇头,他看了眼谢娜,又看了眼苏芳,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们的传说中,魔女也有类似的力量。而我个人认为,这些传说说不定就是经过演化之后的历史。” “那、那我究竟……”苏芳看起来担心得快哭出来了,“我究竟是……” “就说那是经过演化变质之后的历史了,”肖飞把手搭在苏芳的肩膀上,“我的看法是,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神魔留下的,这是古代文明的产物,是超越了我们理解的科技的结晶。” 就在苏芳露出安心表情的同时,被光包裹的圆球在苏芳的掌心自己滚动起来,最初出现光芒的那个点就这样转向正上方,紧接着像是投影仪的光芒向上射出。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就这样出现了立体的图像,肖飞立刻看出来那是以球状呈现的空图。 但两个女孩的反应就没有他那么快,谢娜皱着眉头盯着那图看了几秒,才一脸疑惑的向肖飞确认道:“这个,应该是空图吧?” 而苏芳干脆没表态。 肖飞对谢娜点头后,她继续发问:“那这图上为什么没有网格坐标?而且也没有标出禁航区,这个空图到底要怎样用啊?” 网格坐标是空图上最重要的位置参照,一般舰船都会使用一套以自身为基点的坐标格体系来指挥自己的机群,而空图使用的坐标体系和这类似。通过这套坐标体系,飞行员们只要有六分仪就能迅速定位自己在空图上的位置。 “那个……”就在肖飞思考谢娜的问题时,苏芳突然指着球形立体投影说道,“我不太熟空图,这个一般的空图上,会有这样一个单独的亮点吗?” 肖飞和谢娜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向着苏芳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球状立体投影刚刚形成的时候,肖飞发誓自己没看到上面除了伟大风暴之外有其他任何标记,可现在苏芳手指所指的位置,确实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亮点,那亮点的光芒亮度在缓慢的起伏,正因为处于忽明忽暗的状态,凡是看到这投影的人都不应该会忽略它才对。 “这应该是要我们去那里的意思吧?”苏芳说,“可是那里会有什么呢?那个亮点,看起来不像在移动的样子啊。” “也可能是在以我们无法从图上直接察觉的速度在移动。”肖飞摇头否定了苏芳的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固定不动的,繁华空域之所以是繁华空域,那是因为它有从云海中喷出的泉涌,泉涌中可以萃取大量的金属元素,所以负责萃取和冶金的工业舰会长期停留在这里,接着出现了用工业舰的原料生产产品的其他船只,然后又出现了为这些船只提供服务的农业船等等,最终形成了繁华空域。 可就算是这些泉涌,也是在缓慢移动中的,正因为这样千年来繁华空域互相之间的位置其实都发生了相当的变化。 “也就是说,”肖飞从苏芳手里拿过那个球体,虽然离开了苏芳,但它的光芒并未减弱,立体投影也依然如故,“这个球体,很可能可以实时显示某个东西此时此刻在世界空图上的位置,那些空贼故事中,不是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桥段吗?少年得到某种机械装置,或者某种特殊的指针,然后在这些装置的指引下找到了装满宝藏随风漂流的幽灵船或者废弃的空贼船。” 肖飞的话音落下后,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这时候小球的光似乎开始减弱,于是肖飞一把将球塞进苏芳手里,光芒便再一次增强。 肖飞刚想说什么,舰长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听筒说道:“我是肖飞,出什么事了?” “静小姐听到声音,是鬼船。” ------------ 第72章 肖飞冲上舰桥的时候,警报声早就响彻母舰,航海长也根据肖飞他留下的指示启动了母舰。从脚下甲板的倾斜度,肖飞很容易就判断出了母舰的航向,而鬼船应该就在这航向的反方向。 侦听仪前的静大声报告:“巡洋级神使——不,鬼船一艘,直接向我们来了。” “直接?我们应该在它们的侦测范围外啊!”肖飞皱着眉头,苏芳和静两人的侦查范围应该远远超过鬼船的警戒范围才对,“是侦察机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吗?” “不,那个方向我们没有侦察机,它们刚好绕到我们另一边了。” “难道说鬼船又留了一手?”肖飞这样自语的当儿,他看见苏芳赶到静身边,拿起侦听元件正要往附耳上戴,这景象让他脑海里灵光一闪,“苏芳!那个东西!那个东西你还带在身上吗?” “诶?啊,是,刚刚匆忙跑出来,就塞进兜里了。” “把它给我!”肖飞伸出手,苏芳略一迟疑,还是马上赶过来,把东西塞进肖飞手中。 肖飞把球体往口袋里一揣,扭头看着静:“鬼船的状况?” “没有变!这样下去我们会在半个钟头内被追上!” “战斗准备!” “已经在做了!”通讯员一手一个话筒,一副满头大汗的样子,“但是现在如果舰员就战斗位置的话,就没有人手来监管幸存者了。” “这个问题交给谢娜去解决就好了。”肖飞不以为意,他往舰桥赶的同时,谢娜就走楼梯往飞行甲板去了,虽然他还是对谢娜能否镇得住场面有些没底,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敌舰状况?” 肖飞话音未落,静和苏芳就一起回应道: “没有变!” “还在向我们来!” 肖飞愣了一下。 “苏芳你经验较多,你来报告,静负责辅助,毕竟她今天值了一天班了。” 两个女孩又异口同声的应到:“明白!” 接下来舰桥暂时陷入了寂静,但这寂静反而让氛围显得越发紧张。肖飞看通讯员和航海长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就悄悄拉开口袋看了眼那个球体,果然发现球体又变回了最初那个带花纹的圆球。 这时候新的想法闪过肖飞的脑海。 “敌舰的状况……” “还和刚刚一样,依然在全速向我们追来。”肖飞话还没说完苏芳就报告道。 肖飞点点头,继而用来额外的三秒钟来斟酌是否要执行刚才划过脑海的那个念头。下一刻,他对航海长说:“左满舵,顺着此时的风向走。” 航海长吃了一惊,回头看了肖飞一眼,但终究什么都没问开始转舵。 甲板倾斜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强风,所以微微有些颤抖。 完成转向的同时,苏芳报告:“敌舰依然维持航向。” “果然是这样,”肖飞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进指挥席,“它没有发现我们,而是发现了坦尼斯的礼物。” “也就是说以后我们使用这东西要小心……”回头跟肖飞说话的苏芳脸色忽然一变,几乎同时静也表情大变。 “怎么了?”肖飞紧张的问道。 “敌舰分离小型以太波动源!”苏芳双手扶着附耳上的感应元件,全神贯注的聆听着,“数量二、四……十六架!波动源正在散开!” “它在找我们。”肖飞一边说,一边拿起这两天新安装在他的指挥席上的电话听筒,同时对通讯员下令,“接飞行甲板。” 几秒钟后戚海华的声音在听筒那边响起:“怎么了?如果是问甲板上的状况的话,我告诉你那些人都吓疯了,这边哭声震天我看我们很快就会像传说故事里的伟大之墙那样被哭声震散架了。” 戚海华一如既往的满口白烂话,肖飞也没理他,直奔主题:“换那个一等骑士来听。” 肖飞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传来一等骑士马沙的声音,大概他就一直守在指令台旁边:“发生了什么事?鬼船吗?” “比那好,现在它丢失了我们的踪影,所以派出了乌鸦来侦查。”肖飞言简意赅的向马沙介绍状况,同时理所当然的隐去了敏感的内容,“我需要你带队升空拦截,敌机一共十六架,而且分得很散,只要保证把它们挡在母舰视距之外就好了。” “这恐怕没办法做到。”电话那边马沙冷冷的说。 肖飞吃了一惊,他还以为这位一等骑士应该是勇气过人的豪杰,而且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一马沙的智慧应该知道现在如果不挡住那些乌鸦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不等肖飞做出反应,那边的马沙继续说道:“现在飞行甲板完全堵住了,要起飞战斗机必须把人疏散到船舱里去,可能还要把几架堵路的大型踏云机推出甲板外面抛弃掉。” “那就这样办吧!” 说着肖飞挂断了电话,抬海长:“狠狠的操我们的发动机!就算会坏也不管了!” ** 警报声响起后,梦梦就立刻提着桶和拖把狂奔回杂物间,把东西往里面一扔就往楼梯间跑,结果迎面撞上飞奔下楼的谢娜。 “怎么了?”梦梦刚开口,谢娜就风一样的从她跟前冲过,消失在向下的楼梯上了。 不过依稀可以听见这位被肖飞称为管家婆的女人的声音:“你呆在主装甲塔里别动!实在没事干就搭电梯上到装甲塔顶部的瞭望所,那里有需要维护和操作的以太设备,也需要人手负责瞭望!” 梦梦不由得皱起眉头,歌莉娅的女孩都受过完整的以太工学教育,平时她们也要负责舰船以太系统的维护。 梦梦对自己在维护大型以太炉方面的水平相当的自负,她很想为这艘接纳了自己的船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显然,这艘船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短暂的犹豫之后她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我才不要当乖孩子呢,就冲上往下走的楼梯。” ** 谢娜赶到飞行甲板的时候,戚海华正站在指令台上用扩音器对依然聚集在甲板上的人群大喊:“现在我们要空出飞行甲板!请各位立刻遵循相关人员的指示,向船舱内移动!” 可是戚海华的喊话效果相当的有限,虽然开始移动的人数量并不少,但大多数人还聚集在甲板上,完全没有移动的意思。 谢娜扫视整个甲板,马上发现人主要聚集在几架大型踏云机旁边。 预感到情况不妙的谢娜立刻决定先不去指令台,直接前往事件的中心。 她靠着几名舰员的帮助,进入人群中心,于是发现带头挑事的竟然是之前被肖飞狠狠的恐吓了一轮的那个中年大叔。 “之前我们要去船舱,你们卡着不让去!现在又赶着我们去船舱,我们是你们养的牲口吗?”那猥琐的大叔大声喧哗着,声音甚至盖过了戚海华的喊话,“而且你们竟然要把我们的踏云机推走!没了踏云机我们就连选择离开的权利都没有了!只能被迫寄人篱下,谁知道你们会怎么对待我们啊!我可是知道你们做什么打算!你们准备分化拉拢那些零散的人,然后针对我们这些从同一艘船上跑出来的人对不对?你们看我们人多,怕我们今后图谋不轨,所以才这样针对我们!” 大叔的话赢得了一片赞同声。 谢娜感到一阵偏头疼,她不由得瞥了眼指令台上的戚海华,发现那猴子一副事不关几的模样。不过谢娜也发现,戚海华的部下正在清理飞行甲板的另一侧,看来是在准备无法正常疏散人群的情况下的应对策略。从他们行动,谢娜判定是肖飞下达了起飞踏云机的命令。 “各位,各位!”谢娜从部下手中接过喇叭,然后拿出百分百的诚意劝说道,“现在是非常状况,鬼船出现了,我们必须起飞踏云机……” “扯屁蛋!真的鬼船出现了,起飞踏云机有个鸟蛋用!”中年男子大声打断了谢娜的话,“我看这是你们演的一场戏!哼,我们这里可是有人听说了,歌莉娅的老鸨有东西要交给你们舰长对不对!你们等在这里就是为了拿那东西!现在拿到了东西要演场戏给我们看,好让我们不要起疑!哼,亏你们那舰长还想得出来用妓女来掩饰,装成要给老相好赎身才和老鸨去的房间面谈,可这骗不了我们,那种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头,怎么可能会有老相好!” 就在这时候梦梦突然出现在谢娜身后,中年飞行员几乎和谢娜同时发现梦梦,但他反应比谢娜快一步:“哈哈哈,看看看看!这不是被赎身的姑娘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任务完成了要把钱给老鸨对不对?” “不是叫你去瞭望哨吗?”谢娜皱着眉头。 猥琐大叔一听谢娜这么说,立刻阴阳怪气的大笑三声:“还装!还装!总之我们就不让你们推走踏云机,我们就守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一向冷静的谢娜这个时候也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她真的非常想拔枪给眼前这颗讨厌的脑袋来一家伙,但又担心那样的话会直接演变成械斗。 这时候,谢娜通过眼角余光看见一等骑士马沙的全红色座机已经滑行道戚海华的手下刚刚清理出来的那一小片空间的起点上,看起来是准备起飞了。 但光凭那一小块空间,要把甲板上的战斗机都放出去,那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就在这时候,梦梦的声音钻进谢娜的耳廓:“不要用你们狩猎民标准来衡量这些人啊,他们只是一些乌合之众。” 说罢梦梦趁谢娜不注意,抽出她腰间的手枪,抬手一枪贯穿了那中年飞行员的脑袋。 一瞬间,甲板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枪声在不断的回荡。中年飞行员脸上错愕的表情整个凝固了,他向后倒下,本来站在他身后的人全都惊叫着躲开了,只有他那也同样年过中年的搭档满脸震惊的看着他。 “你看,”梦梦等了一会儿,用锐利的目光来回扫视了大叔的同伴好几次,才抬起枪口,对谢娜说,“如果是狩猎民,现在应该已经冲上来把我撕碎了吧。但繁华空域的人已经习惯了懦弱。” 这时候大叔的搭档突然怪叫着冲向梦梦。 枪声第二次响起,开枪的是一名母舰的技师,射击之后,他用力吞了口口水,如临大敌的端着手中的步枪,指着聚集的幸存者们。 谢娜这时候,发现幸存者们都用畏惧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让她觉得很不习惯。 “好了,”她抬起手挥了挥,“别那么紧张,枪口朝下。现在请各位按照指引,进入船舱内避难。” 人群听话的开始移动。 ------------ 第73章 马沙起飞之后,绕着母舰盘旋一周,才看到第二架踏云机摇摇晃晃的飞出。 而这时候他的搭档蕾开口道:“塔台通报,敌机282方位接近中,单机突入,但数分钟航程距离内有另一机,可能会赶来策应。” “了解。”马沙一带操纵杆,战机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平滑的弧线,将踏云机对准敌机来袭方向后,马沙拉起机头开始垂直爬升,在爬升的过程中,他像往常一样和搭档说话,“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专心致志的监视着机上设备状态的蕾也像往常一样没有跟上马沙的思路——其他的搭档之间普遍存在的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状态,似乎和马沙与蕾无缘。 “那艘船啊,我和歌莉娅婆婆聊过了,看起来老太婆也不知道那艘船有什么秘密,但她很确定我们的船长大人留在繁华空域是为了得到存放在她那里的货物。” “我是结果论者,”蕾说,“不管目的如何,他坚持进入繁华空域让许多人获救了。” 马沙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答道:“你说得对。” 就在这时候,马沙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反光,他立马将发散开的思维收回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同时大声提醒后座的搭档:“机鼻右下方看见闪光!” “确认以太波动。”蕾马上回应道,“是乌鸦,和塔台通报的一样只有一机。” “很好。”马沙启动了加力,同时向右改入俯冲,“就让我来见识下你们能力的极限吧!” 红色的战机呼啸着冲向还在维持着平稳飞行的乌鸦,俯冲在翼尖附近形成的湍流使得空气中的水分大量液化形成白色的雾气,在发动机留下的喷射轨迹两侧形成两道较小的白色痕迹。 马沙将乌鸦那混着暗绿色发光纹路的机身套进瞄准具的圆形准星之中。 可就在这个刹那,乌鸦机翼的后部腾起一片白色的雾气——那是对方襟翼大幅度动作的副产品,同时也是剧烈机动动作的先兆。 马沙后脑勺刷的一下出来一片冷汗,他立马死死的按下扳机,机炮的攒射声炸响的同时,令人愉悦的震颤也通过机体和马沙身体紧密相接的地方传来—— 可是乌鸦却从瞄准具里消失了,马沙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它机体向上翻的动作,就完全丢失了那黑色中间夹杂着绿色的影子! 他赶忙抬起头,正好看见黑色的机影从距离座舱盖不远的地方掠过,两机交错的瞬间马沙的踏云机猛烈的抖动起来,连座舱盖也发出“嗡嗡”的共振声,让人不由得担心玻璃会突然受不住气压和共振的双重摧残。 后座的蕾发出了悲鸣,大概乌鸦产生的剧烈以太波动正在摧残她的附耳。 马沙回头看了眼蕾的状况,发现女孩一脸“我不要紧”的倔强表情,便什么也没说,稳住踏云机的同时瞪大眼睛寻找敌机的位置。 空战最关键的就是机体“储备能量”,这个能量包括“速度”、“高度”等一系列的内容,只要还有能量,就有玩机动的本钱。而抢占高度是最常见的保持能量优势的办法,只要飞得比对手高,你就永远比对手更占先机。 所以马沙首先往他脑内规划出来的爬升路线看,却完全没发现乌鸦的踪影。 因为那架乌鸦根本没有借着交错的机会占领有利高度的意思,它在和马沙交错之后立刻用一个匪夷所思的机动转入了俯冲,试图紧咬着马沙的屁股。 “太天真了!”马沙猛的拉起机头,敌机那个匪夷所思的机动让它几乎丢掉了所有的速度,而马沙借着俯冲机体速度极快,拥有大量的动能,借助这些动能,他能以远超过乌鸦的速度爬升,从而再一次抢占高度。 “虽然你有着能突然拉出那么高的攻角的性能优势,但毕竟没有人类的智慧!”这样自语的同时,马沙抬起头,向以俯冲的姿态掠过自己视野的乌鸦投去轻蔑的目光。 说时迟那时快,乌鸦的机翼后部再次出现白色的雾气,被马沙再一次甩到自己下方的乌鸦猛的拉起机头。 这个时候它几乎完全失去了速度,如果那是人类的踏云机,此时它已经完了,因为人类踏云机的以太炉核心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升力,一旦速度完全为零,或者机翼进入失速状态,那么自由的天空骑士就会被重力捕获,从无尽云海底部伸出的无形巨手会拔掉骄傲的骑士的翅膀,将它拉入地狱。 可是乌鸦并没有被重力捕获,它的引擎全功率运作,机体上的纹路的光芒也突然从暗绿色变成了亮绿色,从尾喷口中喷出的绿色离子束照亮了半个夜空。 马沙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制造了乌鸦的人——如果它确实是人造物的话——为什么那些人没有赋予乌鸦更高级的智能了,因为它根本不需要。 马沙就这么看着那只乌鸦靠着蛮横的推力,向自己追来,他下意识的感叹了一句:“鬼船的舰载机,都是怪物吗?” 突然,从侧面扫过的曳光弹之鞭打在乌鸦的机体上,紧跟在马沙之后起飞的那架踏云机在凶狠的扫射之后一摆机身,贴着开始燃烧的乌鸦的机体擦过。 被打着了的乌鸦剧烈的颤抖着,尾部的喷口还在断断续续的喷射出粒子流,这强劲的粒子流推着已经化作夜空中的火炬的黑色亡灵挣扎着向着马沙的机体追来,但加速度却明显的慢了下来。 就在乌鸦差不多停止加速的当儿,它开火了,绿色的纤细以太射流徒劳的在夜空中穿梭,想要抓到灵巧的左躲右闪的马沙的机体。 这时候完成第一轮攻击的踏云机又折了回来,这一次它的弹幕将乌鸦拦腰切断。 爆炸的光照亮了马沙的驾驶舱。 可还没等马沙喘口气,他的搭档蕾就继续报告:“塔台通报,敌方飞机在向此处聚集中,离我们最近的一架只有一分钟距离!” “告诉母舰,没有增援的话我就只能把敌机领回母舰防空炮的射程内依靠防空炮和它们周旋了。” 马沙话音刚落,蕾就向他报告:“增援的话已经到了,好像是母舰的舰长亲自驾机出击了。” “什么?”马沙吃了一惊,尽管他知道蕾从不开玩笑,但还是回头确认了一下蕾的表情,就在这个当儿,他看见一架明显带着狩猎民风格的踏云机领着多架僚机正从座舱的东半球向自己这边飞来。 “虽然作为一舰之长亲自出击过于鲁莽,”马沙顿了顿,“但是,这份勇气值得称道。” ------------ 第74章 马沙消失在舰桥的视野外的同时,肖飞拿定了主意。 他抬起头,刚好看见自己的妹子也正望着这边,显然她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肖飞不由得弯起嘴角,这么多年来形成的这种羁绊,总是会这样不经意间让人心中充满了暖意。 “通讯员,”肖飞用目光确认过搭档的想法之后,扭头下令道,“我会亲自起飞迎敌,让飞行甲板准备好我的踏云机。” “诶?舰长,这……”通讯员非常诧异,所以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执行命令,“你、你不在的话我们……” 虽然肖飞并不比舰上大多数人年长多少,但过去八十多天中他早就获得了大家的信赖。他本人知道这一点,却对这种信赖的程度没有概念,因此现在通讯员那惶恐的样子,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舰长,”就连航海长也回过头,话语中竟然对肖飞用上了敬语,“我知道您是预备飞行队的王牌,但驾机迎敌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吧,是个男生就能驾机升空,可能指挥我们船的就只有……” “如果你们还把我当舰长,就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我会让母舰脱险的,”肖飞打断航海长的话,“我升空之后,母舰立刻转向315方向,直线航行,如果我们脱离了母舰的通讯范围,丢失了母舰的踪影,就会往315方向飞行,和你们汇合,不必担心鬼船,我们会把鬼船引开。另外,通知飞行甲板,在出击的踏云机上准备干粮和饮用水。” 看肖飞无意改变自己的决定,通讯员回过头,开始向飞行甲板传达肖飞的指示,航海长也应了声“明白”之后转过身子,不再说什么。 趁着这个当儿苏芳已经来到肖飞身边,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就一起向舰桥大门走去。 “那个……” 静突然开口了,于是两人在门前停下,一起扭头看着侦听仪前的女孩。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比刚刚小许多的声音说:“请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 肖飞向静竖起大拇指,而苏芳则对她莞尔一笑,然后两人就离开了舰桥。 ** 肖飞一到了飞行甲板,迎面就看见谢娜双手叉腰的身影。 “我大概猜到你想干嘛。”看肖飞从升降机里出来,谢娜张嘴就说道,“正因为猜得到,所以我不准备阻止你。但是我要跟你实话实说,如果你没有回来,我可没有信心能带领大家平安脱险。” 谢娜果然已经猜到了鬼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肖飞一面在心里赞叹世界的智慧,一面说道:“一旦马沙他们和乌鸦交战,鬼船就一定会把搜索的重心转向我们这边,那艘巡洋级并没有派出所有的乌鸦,我们不能把母舰生存的希望赌在鬼船的智能程度上,万一它聪明到派出其他的乌鸦重点搜索交火位置附近的空域,母舰就会暴露无遗。所以我必须做点什么,来吧鬼船引开。” 肖飞解释完,谢娜就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所以刚刚我就说了,我不打算阻止你。我只是告诉你我没有信心带领大家走出困境罢了。万一今后在无尽云海的底部相遇了,我就没有理由被你责备了,不是吗?” “真亏师姐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苏芳一脸诧异的看着谢娜,“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谢娜打断苏芳的话,用锐利的目光扫了她一眼,随后向旁边退了两步,让出通向肖飞座机的路,然后换上一副恭敬的口吻,“舰长大人,祝您旗开得胜,载誉而归。” 说着她向肖飞敬礼。 肖飞也拿出上官的派头回礼,然后迈开大步走向自己的座机。 戚海华从座机的座舱中跳出来,落地之后拍了拍手,向挚友竖起大拇指:“状态一级棒,我这工程部主管亲自动手帮你做的检查,感谢我吧。” “你不亲自帮我检查我就削你,信不信?”肖飞给了戚海华的肩膀一拳,两人一起大笑几声。 突然,戚海华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啪的一下立正,右手举到齐眉:“要回来啊。” “怎么你们个个都一副我去了就回不来的表情?”肖飞摇摇头,回礼之后爬上自己的座舱。 然后发现梦梦在后座上。 “这种冒险的事情,还是仆人身份的我跟着去比较好,妇人就留在安全的舰上……” “梦梦,”肖飞开口之前,先回头瞪了眼嬉皮笑脸的戚海华,随后才专注的盯着梦梦说道,“这一次不行,非要她跟着我不可。下一次,我不得不升空战斗的时候,我一定带上你。” 梦梦撇了撇嘴,站了起来,从座舱出去的时候她还不忘做出依依不舍样子,一般人看了这模样都会怦然心动吧。 下到甲板上后,梦梦并没有立刻给苏芳让出路,而是仰起头看着肖飞,用周围的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到:“你可能不知道,如果赎身的恩人遭遇不幸,我们这些被赎身的女孩一般都会选择追随他而去。因为恩人不在了,我们就无法报恩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们对恩人的情谊。” 肖飞低头看着梦梦,刚要说话,苏芳上来拍了拍梦梦的肩膀:“我先跟你说明白,就算暂时失去我们的消息,你也先别急着表现你的情谊,因为我们可不打算那么简单的就送掉自己的命。万一到时候我们历尽千辛万苦回到母舰,你却挂了,那我可是会很开心的。” “开、开心?”就连梦梦都被苏芳这张不按常理出的牌打了个措手不及。 “嗯,”苏芳用力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我会很开心的,我说真的。” 说完她轻轻把梦梦推开一点点,顺着梯子爬进肖飞的后座。 苏芳刚入座,肖飞就启动了引擎,操作踏云机滑向起飞位置,甲板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向他敬礼,肖飞举手回礼,然后拉动杠杆,让液压装置关上了座舱盖。 戚海华在引航站亲自向他举起了可以起飞的标牌,于是肖飞猛推加力阀,踏云机飞快的冲出甲板,跃入碧空的怀抱。 ** “待会,”飞行稳定下来后,肖飞从口袋里掏出来自坦尼斯的那个小球,“远离母舰之后我会把这小球给你,你启动它,让鬼船向我们这边来。” “你最好现在就用个什么东西包住它,然后递给我。”苏芳的声音从后座传来,“我怕待会你丢我接漏了。我们这座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背靠背要接这球挺有挑战性,它又那么小,万一掉在什么缝隙里怎么办?” 肖飞想了想,觉得苏芳说得对,就拉开座舱边缘的小柜子,从里面翻出包扎用的纱布——这小柜子里装的东西比肖飞印象中要多很多,从压缩干粮到包扎用的各种药品一应俱全,也不知道是戚海华还是梦梦的杰作。 肖飞用纱布把小球包好,递到向后座。 一开始苏芳没接,肖飞就用另一只手揪了一下她的附耳。 “呀啊!”苏芳发出惊叫,“干嘛!” “让你接东西。” “开口说话不行吗?非要扯我的附耳?” 随后肖飞拿着纱布包的手感受到苏芳手指那冰凉光滑的触感。 女孩拿走纱布之后,轻轻叹了口气:“待会我们启动这东西,鬼船会全部往这边来吧?能逃得掉吗?” “我们不是已经逃掉一次了吗?” “嗯,是这样啦,可那次差一点就挂了不是吗?再来一次的话,我们还能运气那么好吗?” “谁知道,这样的事情,就算担心也没用,所以别想了。听天由命好了。”肖飞嘴上这么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里总觉得自己不会有事。 “好奇怪,”这时候苏芳继续说,“我总觉得我们完全不会有事,明明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无数乌鸦的追击,是生死一线间的危险场面,可我心里一点都不害怕,平稳得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对劲,这到底怎么了?” “那是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啊!”肖飞用肯定的口吻答道。 “去你的!”苏芳马上反驳,“从十岁到现在我哪一次犯傻历险不是和你在一起!你至少应该说‘这说明你已经成长了’,或者‘你已经获得了无所畏惧的勇气’,这样才对吧?” “那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自己说出来啊!”肖飞继续摆烂,反正离马沙他们和乌鸦遭遇的地方还有点距离,他不介意让这种轻松的氛围多持续一会儿。 可苏芳却把话题转向了沉重的方向:“呐,诱敌的话,我们两个做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跟着呢?” 肖飞回头看了眼跟在他座机后面的踏云机群,“待会空战中我们找个空档溜走好了,溜到离母舰更远的地方,然后启动那个小圆球。” 肖飞话音刚落,苏芳就报告:“和马沙机取得联络。” 苏芳话音响起的同时,肖飞的眼睛也捕捉到了那红色的机体。 ------------ 第75章 “作为舰长亲自出击非常的鲁莽,但还是要赞赏我们的勇气。嗯,那个一等骑士大人这么说的。”苏芳的声音从后座传来,“骑士大人们说话都这么喜欢绕个弯子么?” “谁知道。”肖飞虽然握着操纵杆,但依然耸了耸肩,这使得踏云机微微摇摆起来,而后座的苏芳也一如既往的抱怨了一句“你好好开”。 “不过,”肖飞也不管苏芳的抱怨,继续说道,“看起来骑士大人打掉了一架乌鸦啊。” 看起来像是乌鸦残骸的东西正在向着无尽云海跌落,实际上这个距离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可既然马沙和另一架踏云机都还在天上那么被击落的就只能是乌鸦了。 “那个是另一架干的啦,”苏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等骑士大人倒也不贪功,实话实说。不,这也许是他那个整天把荣耀挂在嘴边的蕾独断专行……” “怎么样都好,乌鸦的位置?”肖飞一边说一边搜索天空,整片碧空中完全看不到那不详的黑影。 “我听到一个模糊的波动源,”后座苏芳立刻回答道,“它正在快速向我们靠近。” “很好,方位高度报给我,我们先围歼一架,再料理后面来的。” “等一下!”苏芳突然声音就高了八度,“我们前方的以太突然躁动起来!好奇怪,整片空间的以太能级都突然提升了!这……” 苏芳话音未落,肖飞视野里突然一片亮白——说是亮白并不准确,只是亮度太高导致眼睛一时失去了分辨颜色的能力,随着亮度骤然降低,肖飞才发现闪了自己眼睛的是绿色的光芒。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机械会产生绿色的以太光芒…… 乌鸦群呼啸着从光芒中冲出。 “我的天呐!”就连早就见惯了大场面的肖飞也不由自主的惊呼,“这个数量是怎么回事?” 出现在肖飞他们眼前的乌鸦群绝非一艘巡洋级所能拥有的量,实际上,肖飞觉得最初“那一天”母舰所遭遇的那艘大战舰级的鬼船也放不出这么多乌鸦。遮天蔽日的乌鸦群简直就像要把天空吞噬了一般,引擎和它们机体上纹路的绿光,让阳光都黯然失色。 最初的惊讶过后,肖飞猛的拉起踏云机的机头,堪堪躲开横扫过来的绿光。 突然开始的剧烈机动让肖飞的胃部一阵扭曲,不断扫过的绿光把整个座舱都染成了异色,而接二连三从踏云机旁边冲过的乌鸦留下的气流让整个座机就像打摆子一样震颤不已。 一刻不停的大过载机动让肖飞的视野开始模糊——他血管内的血液流动被超机动严重的干扰,其影响首先就反映在眼睛上。 肖飞几乎完全靠着本能来操纵踏云机,男性本来就有远远超过女性的平衡感,医学上的解释这是因为男性耳蜗内的半规管要比女性复杂许多,但王牌飞行员们却都相信男人还有一种叫做空感的独立感官,尽管现代医学从未发现男性体内有负责这种感觉的器官。 现在肖飞就靠这种被王牌飞行员们奉若神明的“空感”来驾驭自己的座机,在突然出现的乌鸦群那疾风怒涛一般的攻势中穿行。 淤积在胸口的呕吐感越来越强烈,胃酸的味道正在肖飞嘴里蔓延,但肖飞用自己勉强还能维持的意志强行压抑着这种感觉。 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几乎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在这种状况下他没有被击中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不,仅仅是没有和不由分说从四面八方攻上来的乌鸦撞上,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和眼睛类似,肖飞的耳朵也几乎听不见声音了,而且隐约还有点发痒,似乎有水正从耳朵里流出来。 一个想法突然掠过肖飞的脑海:如果男人异乎寻常的飞行操控能力是来自半规管,那现在自己竟然还能大体感觉到飞机的状态那真是一个奇迹。 这个想法刚产生还没过两秒钟,肖飞的座机就剧烈的抖动起来,方才那些震颤和这一次比起来简直温柔得可爱。 肖飞知道自己被打中了。 他干脆的停下机动,放任踏云机自己滑翔——侦察机很轻,就算被打中,也能靠以太炉自带的升力和剩下的机翼升力滑翔一段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强有力的跳动着,年轻的身体正在飞快的恢复血液的正常循环。随着血液循环的恢复,视野清晰,于是肖飞看见左翼被打穿了一个大洞,三块襟翼中有两块明显已经失去了动作能力,像块碎片一样挂在那儿随风摆动。 接着肖飞回头确认苏芳的状态,于是毫无意外发现女孩瘫在座椅上昏死过去了——女性对g力的承受力比男性要差一些,传说中古代情况刚好相反,但这个传说从未得到教会的认可,科学者也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 肖飞还发现,苏芳虽然昏死过去了,却依然紧紧的攥着他给她的那个纱布小包。 肖飞伸手拿过那个小包,打开来,那个小球还安安稳稳的纱布当中,没有一点启动过的痕迹。奇怪了,肖飞心想,本来他还以为是苏芳无意碰到了那小球,让它启动了,才招来的乌鸦群。 接着他抬起头,看见漫天的乌鸦正在自己头上的天空盘旋,完全不见人类踏云机的踪影,乌鸦们看起来也没有可以追逐的目标了,它们只是在天上盘旋,静静的看着肖飞的机体滑向无尽云海。 这时候,苏芳醒过来了。 “怎么了?情况怎样?”少女还没睁开眼睛,就用紧张的口气问自己的搭档。 “我们被击中了,正在滑翔。” “那乌鸦呢?” 不等肖飞回答,苏芳就发出惨叫,大概是一睁眼就被占据座舱外全部视野的乌鸦群吓到了吧。 片刻之后,苏芳用微微带点颤抖的声音问肖飞:“其他人呢?” “没看见,你能听到他们的引擎声吗?”肖飞反问。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肖飞摇摇头,尽管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但没有得到苏芳的确证之前,还是不由自主的会报着希望和期待。而现在,苏芳的沉默让肖飞格外清晰的感受到现实的冰冷。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空。 就在这时候,他周身猛的一个激灵。 “不对!”肖飞皱着眉头,“奇怪……” “是很奇怪,”后座的苏芳立刻迎合道,“为什么这些怪物不彻底击落我们给我们个干脆的呢?” “不,不是这个奇怪。”肖飞一边说一边打开座舱的备用品柜子,从里面拿出六分仪,片刻之后六分仪给出的读数证实了他的想法,“太阳的位置变了!我们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肖飞看了眼固定在座舱上的小时钟,正打算推算一下自己的坐标,后座的苏芳就把脑袋从靠背和座舱盖之间的空隙中探了过来。 “怎么了?我们不在原来的位置是什么意思?” “刚刚那光芒,”肖飞看了苏芳一眼,“并不是乌鸦群被那光芒送过来了,是我们被那光给送到别的地方了!” “咦?这怎么可能,我们的踏云机又不是乌鸦怎么可能这样……” “不,这是可能的。”肖飞一边拿出写字板和纸币,一边说道,“静逃到我们船上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带,它骑的龙也只有一个平淡无奇的鞍子,但她依然通过风之眷属的浮游岛瞬间移动到了我们所在的空域,所以这种旅行方式并不需要我们拥有什么特别的装备。” “可是,静她们旅行要通过那种有‘鸟居’和‘拟神木’的浮游岛啊,我们刚刚所在的空域根本就没发现有类似的东西……”苏芳的声音突然变小了,最终变成呢喃,“对了,静说过,那种浮游岛是有伪装的,就算是我也必须在舰载侦听仪的辅助下才能发现大概的位置……而且,刚刚我的注意力都在乌鸦身上,完全没有去留意背景噪声中奇怪的地方……” 这时候肖飞打断苏芳的话:“别推测了,真相就在下方十一点钟方向。” “诶?” 肖飞没有理会苏芳的惊讶,而是继续观察着还有一半隐藏在云雾之中的那个浮游岛,岛上除了绿色的植被之外,可以明确的看到红色的建筑。 这时候,肖飞的感觉到机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正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抬头却被惊呆了。 踏云机的机鼻上竟然站着个人,那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孩,头上的附耳和苏芳的一样又长又尖,她穿的衣服和静以及来追击静的人中的那位“风祝”很像,都是毫无意义的浪费了大量的布料,但是眼前的小女孩的衣服明显色彩更多,还有着复杂华丽的花纹。 小女孩正歪着头,好奇的看着肖飞和苏芳。 突然,她抬起手,下一刻肖飞座机的座舱盖就整个飞走了。 肖飞猛的一缩脖子,条件反射的打算迎接飞行中的狂风的洗礼,却发现吹到脸上的竟然是温柔的和风。 “周围的以太……”后座的苏芳发出讶异的声音,“我们周围有个以太盾,它挡住了狂风。” “因为我不喜欢太大的风。”站在机鼻上的小姑娘突然开口了,“所以就挡住了。” “你……挡住了?” 就在这时候,肖飞看见有飞龙正在接近机体,他本能的想要握起操作杆,但马上做罢了——总觉眼前的小姑娘比那些乌鸦还要强力,反抗没什么意义。 肖飞来回看着飞速接近的飞龙和小姑娘,而她也一言不发的继续站在机鼻上观察肖飞和苏芳。 终于,飞龙到了踏云机跟前,骑士用肖飞完全不懂的语言说了点什么,但其中一个词肖飞懂了——那个词通用语中没有,所以静在和肖飞交流的时候直接用的她们风之眷属的语言中的词汇,所以那个词的读音肖飞知道。 那个词是“神巫”,风之眷属中力量最强大的人。 肖飞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我以为神巫都是老太婆呢……” “我终归会变成老太婆的。”机鼻上的小姑娘再一次开口,说着她一指苏芳,“那位也一样。” “咦,我吗?” 小姑娘没有回应苏芳,也没有理会正呼唤自己的龙骑士,她向肖飞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朝上:“我要回收风神的馈赠。” 肖飞立刻明白她指的是那个金色的球。 “我要不给呢?”肖飞双手紧握坦尼斯的礼物。 ------------ 第76章 “如果我不给的话,你怎么办?”肖飞看小姑娘没回话,又问了一次。 小姑娘歪着头,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在肖飞打算问第三次的当儿,她终于开口了:“不给我就哭给你看?” “哭给我看?”肖飞觉得自己完全被打败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为什么你说这话的时候是疑问语气?” “因为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正确的应对。” “显然不是啊!” 小姑娘——不,小小的神巫大人维持着歪头的姿势,又来了一句让肖飞绝倒的话:“那你说应该怎么应对?” “喂,哪有反过来问我怎么应对的啊!”肖飞觉得自己内心的吐槽欲望快要爆炸了。 但小姑娘完全不体谅肖飞的“难处”,继续维持着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半点变化的表情和歪头的姿势说道:“我猜不到了,谜底是什么?” 自认为还算伶牙俐齿的肖飞愣在那里,半张着嘴,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最后他也豁出去了,放开胆子胡诌道:“用你自己来换怎么样?” “这比较难办,”小姑娘脸上头一次出现好奇之外的表情,她看起来有点困扰,“没有找到可以接替我的拥有神巫血统的女孩的情况下,我没有办法隐退,要离开神宫进行游历也得在一年一度的神巫大会上提交大家讨论才行。” 肖飞在心里嘀咕:小姐你困扰的点是不是不太对啊? 同时他开始不由自主的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在逗自己玩,于是他决定不再跟着小姑娘的步调走,再一次把对话拉回到原点:“反正这个东西,我不会交给你,你想要就想办法从我这里拿。至于是用蛮力还是怎么样你自己想。” 这时候苏芳从后座伸过胳膊,戳着肖飞的肩膀小声说:“这样好吗?干脆就给他们算了,反正那东西一旦启动就会招来鬼船……” “启动?”小姑娘打断苏芳的话,她的目光首次从肖飞身上转向苏芳,“这个东西启动了吗?” 肖飞眉梢跳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圆球,心想原来风之眷属没有侦测这东西启动的能力,那么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确认这东西就在自己这架踏云机上呢? 苏芳没有肖飞那么心思缜密,在肖飞寻思的当儿,她已经心直口快的把内心的疑惑给抛出来了:“咦,你们不知道我们启动了这东西?可是,鬼船明明察觉到我们启动了它啊,然后立刻就气势汹汹的向我们扑过来了。” 苏芳说话的同时,肖飞注意到娇小的神巫萝莉头上的附耳噗啦噗啦的抖动着,简直就像心情很好的猫一样。 “你们怎么启动的它?”苏芳说完后,小姑娘用不带多少感情色彩的声音问道,但脸上那好奇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就是……” 苏芳刚开口,肖飞就竖起左手制止了她。 肖飞盯着神巫萝莉的脸,反问道:“难道你们没有办法启动这东西吗?” 肖飞已经从静那里得知风之眷属并不能像苏芳那样启动遗迹,但这个时候他决定装做不知道这点,所以白处了一副惊讶的样子,让人不禁以为他认为所有风之眷属都能启动这个小球。 “不能。”小姑娘坦白的回答,“实际上我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它进入我管辖的浮游岛节点之后,我感觉到它的存在,就把你们转移了过来。” 小姑娘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这个东西启动了以后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似乎只是一张空图。” “空图?”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你们铁之民用来确认位置的东西?” “呃,算是吧。” “上面有记录什么特别的位置信息吗?” “有”字差点就从肖飞那里脱口而出,还好他反应过来,眼前这小姑娘似乎有种奇特的力量,能在交谈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解除别人的戒备。 应该说她周身就散发着一股非凡的气息,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正是这些使得肖飞不由自主的降低了对她的警戒心。 小姑娘等了一会儿,见肖飞没答话,便再一次开口:“能给我试一下吗?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启动它。” “呃……”这个问题让肖飞一愣神——哪有这样的,这家伙是完全没听他肖飞刚刚说的话吗?就在肖飞愣神的这个当儿,那金色的小圆球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拽了一下,肖飞没反应过来,于是小球就到了小姑娘手里。 肖飞心中暗道“坏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同时他清楚的感受到来自苏芳的锐利视线,这视线让他如坐针毡。 小姑娘完全无视了肖飞,她仔细端详拿在手里的小球,片刻之后摇摇头:“圣典中并没有记载这件风神馈赠呢,而且我也没有找到能启动它的‘接口’。” 说完小姑娘弯下腰,把坦尼斯的礼物轻轻放回肖飞手中。她弯腰的时候脸离肖飞只有十几公分,好闻的熏香味道充斥着肖飞的鼻腔,同时从她的衣服那过分宽大的开襟中泄露的春光着实滋润了一番肖飞的眼睛。 肖飞第一次知道原来一马平川仿佛男孩子的胸部也能让他胯下的小兄弟起反应。 正因为这样,肖飞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那原本以为已经永远失去了的坦尼斯的礼物又回到自己手里了。 他的大脑一时间处于空转的状态,完全搞不懂这小姑娘要做什么。 “这……”肖飞狐疑的来回看着手里的小金球和神巫萝莉,“你……你不是要回收这个吗?” “难道你要把它给我吗?” 说着小姑娘又要弯腰,肖飞赶忙两只手一起抓紧那金球,还把整个身体往后缩,在这样做的同时,肖飞再一次从小姑娘那宽大的衣服领子里窥到和煦的春光。 这时候,小姑娘在近距离盯着肖飞的连,抬起手轻轻捋了捋鬓角,然后好奇的问道:“你脸部的毛细血管扩张得很厉害,为什么?” “呃……这……天有点热。”肖飞有些尴尬的口胡道,同时在内心严肃的批判明明已经见识过苏芳的丰胸却依然对小姑娘的一马平川起反应的自己。 可小姑娘并没有罢休,而是追问道:“以铁之民的标准,现在的气温算热吗?” “算吧……”肖飞只能继续口胡。 但小姑娘一针见血的指出:“可你的汗腺的分泌量却相当少呢,难道铁之民面对炎热时不是通过分泌汗液来降温的吗?” 这个时候肖飞已经有点自暴自弃了,他说:“对,我们通过排气来降温。” “真的?那么你现在什么地方在排气呢?我没有观察到。” 肖飞心想,这时候放个屁就应景了。 这时候苏芳及时的插了进来:“那个,打断一下。把球还给我们了的意思就是,你不打算回收这个了?” “如果圣典上有的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回收,没有的话不回收也无所谓。”小姑娘看了苏芳一眼,然后注意力再次回到肖飞身上,“呐,到底哪里在排气?另外,现在你的毛细血管又开始收缩了,可是气温并没有下降啊。” “那个,”肖飞举手投降了,“我们的身体构造其实和你们差不多。” “是吗?可是我学到的知识并不是这样描述的,铁之民的男性应该和风之眷属的男性不一样才对。” 肖飞不由得想到静在最初对自己和同胞们抱有的奇怪误解,经常到铁之民的空域执行任务的风祝尚且如此,眼前这个年龄那么小看起来没有什么实践经历的神巫大人,会有误解也不奇怪。 “你得到的知识当中,”肖飞看着小萝莉,“到底是怎么形容我们这些铁之民的男人?” 小姑娘歪了歪头,想了一下才说:“你们非常善于飞行。” “这是因为我们耳朵的半规管比较复杂。” “是吗?”说着小姑娘就伸出手,要抓肖飞的耳朵,看起来是准备看看半规管到底如何复杂法。 肖飞赶忙用手抓住伸过来的手臂,这个动作让骑着龙伴随在踏云机旁边的骑士们一阵骚动。 “没事的。”小姑娘一发话,龙骑士们就安定了下来,看得出来她在风之眷属们当中确实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所以,你们就只是耳朵构造特别一点的人类?” “没错。” “身体里面没有钢铁的零件?” “没有。”肖飞果断摇头,这个时候他连吐槽都懒得吐了,由于和静的接触,他还以为风之眷属对铁之民的了解很多呢,现在看来他还是太想当然了。 两个几千年没有互相往来的种族果然积累了很多的误会。 这个时候小姑娘还在继续发问:“那么,你刚刚面部毛细血管扩张,就只是单纯的脸红而已?” 肖飞咕噜一下吞了口口水,然后点了点头。 “为什么?”小姑娘果然问了。 肖飞用了一秒钟,来决定是否说实话,然后他向小姑娘的衣领努了努嘴:“因为能看到,刚刚。” 小姑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领子,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 “嗯,看来铁之民的男人色欲很强这点并没有错。” ------------ 第77章 肖飞其实挺怀疑这小姑娘知道色欲是什么不,另外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要维护一下男同胞们的形象。 所以他说:“不,这是大自然为了保证生育而赋予我们的天性,男人都这样。” “是吗?”说着小姑娘转过头,对飞在踏云机旁边的龙骑士说了句什么,于是那龙迅速靠过来,扑打着翅膀和肖飞的座机并排飞行。 紧接着小姑娘一拉自己衣服的腰带,下一刻她的身体就完全裸露在阳光之中。 肖飞一直有要动手扶下巴的冲动,虽然已经多次看过苏芳的裸体了,虽然眼前小姑娘的身体完全没有发育的迹象,除了某个部位之外其他都像小正太一般,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雪白通透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苏芳从后面伸过手来,捂住肖飞的双眼:“不许看!” “我还开着受伤的踏云机呢!” “用你引以为傲的直觉来操控啊!” 对话间,肖飞发现还是能从苏芳的指缝看到一点东西的,比如红色的小豆点什么的,而苏芳手掌下部和脸颊之间更是留出了很大的空隙,刚好能看到小姑娘那粉嫩透红的小脚,以及瘫在小脚周围的衣服。 这时候,一个无关紧要的念头掠过肖飞的脑海:这衣服看着就很容易脱的样子,可没想到竟然只需要拉一下就脱掉了。 这时候他听到小姑娘说:“看,我的侍从看到我裸体并不会有任何反应哦。” “那是因为你在他们眼中是崇高的神巫吧?”肖飞说。 而几乎同时苏芳的声音从后座钻进他的耳朵:“那是因为他们把你当小孩吧,要是我脱的话肯定有反应的!” 肖飞猛的回过头,回头的动作挣脱了苏芳盖着他眼睛的手,于是苏芳的面容进入他的视野,他发现自己的妹子似乎在奇怪的地方上头了,脸上的表情登时变得相当的微妙。 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已经在后座上站起来的苏芳,然后点点头:“嗯,确实,你有一对很适合哺乳的胸部,如果我是男人的话,也会倾向于选择你做老婆。从竞争的角度看,你确实比我有优势。” 肖飞扶额:这小姑娘果断不知道什么叫色欲…… 而苏芳也一副被人打蒙了的表情:“诶,什、什么?” “好啦,她完全不按我们熟悉的套路出牌,认输吧。”肖飞这样跟苏芳说完,转向小姑娘,“在探讨人类繁衍方面的学术问题之前,你先把衣服穿上行吗?” “不行。”小姑娘几乎立刻答道。 肖飞一愣,心说该不会这边也搭错线开始较真了吧?可小姑娘下一句再一次让他体会到被打败的感觉。 “我不会穿。”小姑娘毫无愧色的告诉肖飞,“从出生以来我就没有自己穿过衣服。” 肖飞叹了口气,伸手拿起瘫在座舱前方的那衣服,细腻的绸缎的触感让他稍稍吃了一惊——这衣服的面料摸起来比肖飞见过的所有料子都舒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肖飞总觉得这料子正在散发着某种凉气。 肖飞把衣服拿起来,正打算往小姑娘身上套,旁边的龙骑士就张开了弓,并且用肖飞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威胁着。 小姑娘这一次没有像刚刚那样用手势阻止龙骑士,而是直接一抬手,打掉了龙骑士手中的弓。 肖飞暗自松了口气,然后继续研究手里的衣服要怎么穿,然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又碰上了一大难题。 “这衣服……根本没法穿嘛!”肖飞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布料,脸上除了诧异还是诧异,“这根本就……” “哎,笨死了!”苏芳一把从肖飞手中抢过衣服,“这不就是……咦?” 肖飞回头幸灾乐祸的看着苏芳:“不就是什么?心灵手巧的老婆大人你一定能快刀斩乱麻,利落的解决困扰我的难题对不对?” “别吵!”苏芳一把将肖飞的脸推向前面,“太奇怪了,总会有个什么地方……” 这时候苏芳神展开手臂,把小姑娘的衣服向两边拉开,随后她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这衣服……根本就是一块布嘛!这到底要怎么穿啊!” “刚才谁说我笨死了来着?”肖飞摇摇头,抬头看了眼赤身裸体站在大男人面前还能面不改色居高临下俯视的小姑娘,“算了,总不能让你这样光着身子。” 说着肖飞脱下自己的飞行夹克,套在小姑娘身上。 “这衣服有股难闻的味道。”小姑娘直白的评论道。 “呃……出汗这没办法……”肖飞挠了挠后脑勺。 可小姑娘却摇了摇头:“不,不是汗味。我推测应该是洗涤用的东西留下的味道。你们洗衣服不用皂角吗?” 肖飞摇摇头。 小姑娘抬起手,捏着飞行夹克的衣领送到鼻子旁边闻了闻,随后脱下衣服交还给肖飞。 “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其实没有必要,我的子民不会对我的裸体有非分之想,我也不介意被看到裸体。而且,现在我会把你们送回到刚刚的地方,你也不想把这件衣服留在我这里吧?” “什么?”肖飞瞪大了眼睛,“你要把我们送回去?” “当然,我本来把你们传送过来,就是想回收风神馈赠,既然不需要回收了,那么就没有理由再把你们留在这里。” 小姑娘说话很喜欢这样讲究逻辑上的调理,一码一码的分清楚。这样有条理的话很难产生歧义,可肖飞此刻却无比希望自己理解错了。 “那啥,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们送回去。”肖飞的语气有些急促。 “为什么?”小姑娘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肖飞竖起大拇指一指机翼:“因为我们的踏云机受伤了,不能正常飞行,而我们的母舰和其他友机现在肯定已经离开那片空域了,把我们送回去和杀了我们没两样。” 肖飞说话的同时,站在后座上怀中抱着小姑娘的衣服的苏芳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这个铁鸟现在不能飞了吗?”小姑娘继续问。 “还可以勉强滑翔,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坠机。” “所以现在这不稳定的飞行状态并非你们的铁鸟本身的特性之一?” 肖飞看着小姑娘,很好奇她是怎么察觉到踏云机飞行状态不稳定的,实际上从刚刚开始肖飞就觉得手中的操纵杆安定得出奇,机身也没有太大的抖动…… 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肖飞的脑海。 “是你在稳定踏云机的状态?”他问小姑娘。 小姑娘点点头:“我不喜欢太激烈的震动。” 如果是戚海华的话,这个时候肯定会麻溜的把话题拐到黄段子上吧,但肖飞没这个天赋。 “那还真是感谢你了,实际上在你出现之前我个人的判断是我们还能在天上飘几分钟。” “几分钟后就会死?” “不,掉进无尽云海之前可能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肖飞猛的反应过来,自己又跟着小姑娘的步调走了,“总之,你不能把我们就这样送回去,我们希望能在风之眷属的领地上降落,并且维修我们的踏云机——我们的飞行器。” “根据风之眷属自古以来的律令,铁之民踏足风神的领域是禁忌,除非……” “除非?”肖飞看着小姑娘,用力吞了口口水,生怕她说出“除非是死掉的铁之民”之类的话。 “除非有神巫大人的赦令。”说罢小姑娘伸出手,轻轻点着肖飞的额头,“所以,我以神巫的权限,允许你们在维修好踏云机之前在我的领属内停留。” 肖飞长出一口气,而后面的苏芳则用力拍着他的肩膀,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激动。 可就在这个刹那,肖飞注意到眼前小姑娘的附耳抖了一下,同时后座的苏芳也发出短促的惊呼:“啊!” 下一刻,一直稳定的踏云机猛烈的抖动起来,机身后半部分以太冲破了机体的外壳,打断了支撑机翼的几根钢索,紧接着强大扭力就把本来就中弹了的机翼给扭断了。 失去了半截翅膀的踏云机猛的向旁边栽去,为了站起来而脱开安全带的苏芳首当其冲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 肖飞高呼女孩的名字,飞快的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猛的跃出还在旋转的座舱。跃出座舱的瞬间翻滚中的机体的翅膀扫过肖飞的头顶,差点削掉他的脑壳。 肖飞深吸一口气,随后双手并拢在大腿两侧,摆出姿势向着苏芳俯冲过去。 凭借着出色的空感,肖飞顺利在飞掠而过的瞬间抓住女孩的腰带,然后把她拉进女孩怀中。 苏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把脸埋在肖飞的怀中,似乎这样就能忘记自己正在飞快的向着下方那吞噬了无数人的无尽云海跌落。 肖飞紧紧的抱着女孩,一言不发。 “我们会死吧?”虽然风声异常的巨大,虽然苏芳的声音小得在风声中可以忽略不计,但神奇的是,肖飞竟然听到了女孩的问题。 “应该会吧。”他这样答道,同时抬起头看着上方一边解体一边追随着自己而来的座机,这时候他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正想这边疾驰。 是那神巫小姑娘,她光着身体,正全速向肖飞俯冲,披在肩上的肖飞的飞行夹克看起来就像她背上的翅膀。 ——也许还死不掉…… 就在肖飞产生这个想法的同时,苏芳低声说道:“可我还不想死,我明明才和你做了不到一百天的夫妻……连孩子都没有……我……不想死!” 这个瞬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肖飞口袋的那个金色的圆球喷涌出绚丽的光华。 ------------ 第78章 金光喷射而出的同时,肖飞明显感觉到下落的速度慢了下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这……怎么回事?”苏芳讶异的瞪大双眼,看起来即惊讶又困惑,“周围的以太突然间活性化了,但我找不到它们能量的来源,这不符合以太工学!” 相比苏芳,肖飞显得镇定多了,他早就意识到过去接受到的很多东西都是错误的,世界的真实模样被无数的谎言掩盖起来了,而被全世界奉为真理的以太工学理论,可能也是这众多谎言中的一个,仅此而已。 更何况肖飞可是见识过苏芳暴走的时候靠着一人之力就摧毁一艘母舰级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肖飞把金属球从口袋里拿出来,于是金色的光芒彻底填充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空间,与此同时下落完全终止了,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就这样悬浮在天空中。 神巫小姑娘这个时候也追上了肖飞他们俩,她猛的翻转身体,随后刹住了下落的趋势,和肖飞他们浮在同样的高度。 “圣典上没有记载这样的状况。”小姑娘盯着肖飞手中那金色的球体,“真奇怪,像这样的东西至少应该是甲级回收物。” 小姑娘的话,触动了肖飞脑子里的开关,他突然想起之前在静那里得到的回答:薇拉希拉是被封印的邪神。 那么坦尼斯找到的东西没有被记录在风之眷属的圣典上这件事,也就很好解释了:这根本就不是风神的馈赠,这是被封印的薇拉希拉留下来的物品。 理所当然的,肖飞不打算把这点告诉神巫小姑娘,她本来就不喜欢按常理出牌,完全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但如此,肖飞连苏芳都不打算告诉,不是不信任苏芳,只是肖飞很清楚自己青梅竹马在保密方面有多不靠谱。更何况,像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就在肖飞飞快的思考着这些的当儿,神巫小姑娘向肖飞他们俩伸出了手—— ——结果她的手在空无一物的空中碰到了什么,仿佛电光的闪光一闪而逝之后,她飞也似的抽回手,眼角还泛起了泪光。 肖飞暗地撇了撇嘴,心想这下错不了了,薇拉希拉要真是风之眷属们口中的邪神的话,作为风神代言人的神巫不能碰触薇拉希拉的物品那也顺理成章。 这时候小姑娘开口了:“你们能控制飞行的方向吗?” 肖飞看了眼苏芳,后者对他摇摇头。 看苏芳这样表现小姑娘也明白了,便说:“那就让我来带你们回去吧,请关掉那个东西,它形成的屏障让我无法碰触到你们。” 小姑娘说完肖飞就看着苏芳,后者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于是肖飞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好了,相信她吧,我们已经没事了,不会死的。” “嗯……可是,为什么跟我说这个?这又不是我……咦?” 肖飞手里那圆球的光芒正一点一点的减弱,同时两人也再一次开始下落,不过速度非常的缓慢。肖飞把圆球放回自己兜里的同时,神巫小姑娘冲过来,抓住了肖飞和苏芳的衣领,拖着两人向着远处还在云雾之中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浮游岛群飞去。 “神巫都能这样以肉身飞行吗?”肖飞问小姑娘,目光盯着近在咫尺的“下面的嘴”。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飞行是靠那里喷射推进吧?” 小姑娘的话让肖飞喷了,同时苏芳用锐利的目光瞪着肖飞的侧脸。肖飞只能尴尬的移开视线。 小姑娘继续说:“神巫的能力各有差别,虽然理论上只要懂得支配以太,就应该能使用以太的力量来浮空和飞行,但实际情况和理论有着巨大的差距,这也是我最感兴趣的事情之一,我一直试图弄明白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差距。” “这、这样啊……” 肖飞话音未落,神巫小姑娘就拉着他和苏芳冲进了一团云雾之中。可能是因为有以太在周围保护的缘故,肖飞并没有感受到扑面的湿气。转眼间,云雾就被甩到身后,通过桥梁链接在一起的浮游岛群一览无余。 虽然听过静描述家乡的模样,但实际看到的时候,肖飞依然感受到了莫大的震撼,那满眼的绿色还有夹杂在绿色之中的粉红让天空不再是一片单调的蓝与白,大片的森林田地和散落在田间的房屋更是让肖飞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这只应存在于那些关于大地的古老传说中的田园牧歌图景,和肖飞熟悉的狭小船舱一比,让肖飞不由得生出一股介于羡慕与嫉妒之间的情愫。 “你看你看!”苏芳拼命用手扯着肖飞的衣服,“那边那是在耕田吗?他们在用牛耕田!” 在肖飞他们那里,牛是珍贵的肉类来源,虽然听说过一些农耕机械更新较慢的农业船用牛来耕田,但大多数农业船养牛都是为了宰杀然后出售,养狗也是类似。 似乎是为了照顾苏芳的好奇心,带着肖飞他们俩的小姑娘偏离了原来的航向,向着耕牛的方向飞去,还减慢了速度,于是肖飞可以清楚的看见农田中忙碌的人影纷纷丢下手中的农具,整个人伏在地上,屁股高高的撅起。 “他们怎么了?”苏芳奇怪的问。 “他们在跪拜。我们在教会全盛时期也这样,见到主教以上的高阶神职人员必须这样跪在地上,一般人甚至在面对位阶高一点的牧师时都必须低头表示敬意,不能直视牧师的双眼。” “那……那我们岂不是一直在冒犯……” 苏芳话音刚落,小姑娘就开口了:“没事,我已经宽恕你们了。” 虽然知道这小姑娘不一般,但听她说出那么拽那么居高临下的话来,肖飞还是有些不习惯。于是他说:“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统领一个部族的舰长哦。” 虽然那只是一个只有几百人和一艘破船的小部族,但眼前的小姑娘大概不知道这点。 果然,肖飞说完小姑娘就转过头,用好奇的目光再一次打量着肖飞。 于是他摆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我在铁之民中的地位,和你在风之眷属中的地位相当呢。” 小姑娘盯着肖飞看了一会儿,樱唇轻启刚要说话,苏芳的声音再一次钻进肖飞的耳朵,听起来她比刚才还要兴奋。 “呐呐,你快看那边!你快看呀!”苏芳一边说,还一边用手要扳肖飞的脸。 肖飞没办法转向苏芳所说的方向,于是他看见过去他从未想象过的景象—— 水,大量的水!一座巨大浮游岛中部有一个巨大的仿佛男人的那啥一样的凸起——那些有大地的传说故事中似乎把这种凸起叫做山——从这凸起顶部,有水顺着它的表面流下,形成一道弯弯曲曲的丝带,在阳光照射下闪着粼粼的光,那丝带一直延伸到岛的边缘,随后飞泻而下。 水雾就这样随风飘散,远远看起来就仿佛浮游岛边缘挂着一块半透明的纱巾,那纱巾表面有一道七彩的虹光。 肖飞他们的母舰为了寻找龙群还是会在云层下面飞行,所以见过几次彩虹,换成那些一直生活在云上的人的话,一定会为这绚丽的虹惊叹不已吧! “真好,我也想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我们如果找不到回去的办法,说不定还真就只能生活在这里了。”肖飞说着叹了口气。 “这样会比较难办。”小姑娘突然开口了,“我只能允许你们造访和暂时停留,长期住在这里的话,明年的神巫大会上我会被大家群起问责的。” “呃……”肖飞挠了挠后脑勺,“那就劳烦你派龙骑士送我们回去了……” “嗯。”小姑娘点点头,“当有铁之民的船经过我们的拟神木时,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去。但是我不能保证那艘船是你的部族的船。” “不,能送我们回去就很感谢你了。” 这时候苏芳又动手拽肖飞的袖子了:“你看那边!看那边啊!” 肖飞只好把目光转向苏芳所指的方向—— 他看见一群鸟排成一行正在浮游岛之间飞行。 小姑娘的声音突然钻进肖飞的耳廓:“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为什么她会突然吟诗啊!肖飞诧异的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对肖飞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问道:“你听得懂?” “当然,我如尼文相当不错的。”肖飞说。 “如尼文?那是什么?” “就是写出你刚刚吟的古诗的文字啊,圣职者们的很多古籍都是用这种文字写成的。” 话音刚落,肖飞头一回看到小姑娘脸上露出可以被称为“震惊”的表情。 “所以,你们的古籍,和我们的圣典是用同一种文字写成的?” 肖飞点点头:“如果圣典是用你刚刚吟诗的语言编写的,那我想我也能看懂。” 小姑娘沉默了两秒钟后,对肖飞说道:“在神宫降落之后,你们切记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明白。” 肖飞说完扭头看着苏芳,结果发现她似乎根本没在听,注意到肖飞的目光之后才扭回头来奇怪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一脸严肃?” “不,没事。” 苏芳的高叫声压过了肖飞的声音:“啊,看那边!那就是那什么神宫吧!” ------------ 第79章 眼前的神宫比静的描述可要壮观多了,从山脚一路到山顶都能看见隐藏在绿色的树林中的建筑的边角,而在树林掩映之下的狭长石阶两旁插满了鸟居,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隐藏在绿色之中的红龙。 顺带一提,这个龙是肖飞在圣职者的手抄本里看到的那种龙,浑身仿佛蛇一般修长,拥有远远凌驾于飞龙之上的力量,据说是古人崇拜的圣兽。 小姑娘带着肖飞和苏芳在山脚下的广场降落,肖飞还很奇怪,为什么不直接降落到山顶的神宫,没等他开口问小姑娘就仿佛有读心术一般提前答道:“你们不从下面走上去,老太婆们会很烦人。” 说完也不等肖飞回答,小姑娘就再次腾空而起,带着肖飞的飞行夹克迅速飞向屹立在山顶的神宫不见了。 肖飞和苏芳对视一眼,然后耸耸肩:“爬吧。” 说完肖飞才注意到小广场周围并非空无一人,只不过那些穿着陌生服饰的路人全都跪在地上,五体投地,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神巫小姑娘已经离开了此地。 这时候一直跟在小姑娘身后的飞龙群也来到了神宫所在的浮游岛前,其中一骑离开队列,向着肖飞他们所在的落下。飞龙落地的声音让跪在地上的人中一名小女孩抬起了头,但下一刻似乎是她母亲的人立刻动手把她的脑袋按回地上,用力之猛让肖飞不由得可怜起那小女孩来。 除了肖飞之外,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就连苏芳也在戒备的看着落地的飞龙背上的骑士。 那骑士红白两色的服装清楚的表明她是一名风祝,而她的年龄也和静差不多。女孩保持着戒备的姿态,接近到距离肖飞五步左右的地方,然后把长弓横在自己身前,用锐利如刀的目光盯着——不,说瞪着更合适,那睁得溜圆的眼睛简直就像很多骑士传奇小说里必然会有的莽汉队友。[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那啥……” 肖飞刚开口,女孩就举起长弓,箭在弦上。 肖飞叹了口气,对苏芳使了个眼色,随后转身向着那长长的阶梯走去。 来到阶梯的起点,苏芳立刻发出悲鸣:“我们该不会真的要爬这么长的阶梯吧?爬到顶我估计我立刻就趴在地上动不了了。” “不,”肖飞纠正道,“我觉得你在中途就会累得动不了,必须要我背着你上去。” “哼!我才没有这么娇气!”说着苏芳赌气的冲上阶梯,很快把肖飞甩下一大截距离。 肖飞也抬腿走上楼梯,他并没有急着去追苏芳,反正很快她就会因为体力损耗就慢下来,肖飞打算为之后背她上去储备一些体力。 很快,肖飞发现前面的苏芳开始回头看他,一副很想直接停下来等他但又拉不下脸来只好继续往上冲的模样。肖飞也不急,继续维持着自己攀登的步伐。 身后传来脚步声,频率和肖飞的脚步保持高度的一致性,可每当肖飞回头,那女孩就会立刻拉开弓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肖飞突然玩心大发,他开始故意有规律有节奏的回头,于是后面的女孩也像机械中里面那些由发条驱动的人偶那样,不断的重复开弓又放下的动作。 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肖飞开始调整回头的节奏…… 然后一根箭呼啸着擦过肖飞的头顶,钉在路边的鸟居上。 “我不是故意的。”肖飞刚说完就感受到来自陌生风祝女孩的杀意,于是赶忙改口,“好吧,我是故意的。” 肖飞话音刚落,背后的杀气就明显减弱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他悄悄回头看了眼,发现那女孩把弓箭收了起来。 “怎么,不用戒备我了吗?” “以您的智力,我用佩刀足以应付。” 原来用敬语说出嘲讽的话会有加成,肖飞心想,学到东西了。 接下来几分钟肖飞安静的攀爬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静说这个攀爬的过程是个净化内心杂念的过程,而肖飞现在亲自体验后,觉得这阶梯不是净化内心杂念,而是把你累得不能有杂念。 这时候前面苏芳的速度已经明显慢下来了,女孩拖拉着脚步,看起来爬得非常吃力的样子。肖飞一面幸灾乐祸的看着冲太快耗尽体力的苏芳,一面向跟在身后的风祝妹子答话:“你们平时去见神巫大人都要走那么长的阶梯,难怪身材都那么好。” “为什么你会用一副已经看过很多风祝的身材的口吻说话?” “呃……不,当然没看过,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风祝,不过,我感觉风祝的身材都应该像你一样好。”肖飞虽然不是什么情圣,长得也稍微有些粗犷,但作为飞行队的王牌,和女生调情的基本技能还是点满了,所以拍起马屁来无比的顺溜——按飞行队教官和其他老飞行员的说法,不会调情的飞行员一定不是好飞行员。 不过看起来风祝妹子免疫了肖飞的马屁,她淡然的回了句:“我的身材你也没有机会确认吧?” “这个嘛,虽然你那衣服比较宽大所以很难看出身材,但还是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而且,从你爬到现在呼吸都依然平稳这点判断,你一定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不会有什么赘肉,所以……” “你不去帮一下你的女伴吗?”风祝女孩淡然的打断了肖飞的话。 于是肖飞才注意到苏芳似乎摔了一跤,正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肖飞叹了口气,开始加快脚步,这时苏芳跳了起来,狠狠的一脚踹到可能绊到她的石头上,然后立刻痛得蹲下身子抱着腿。 紧接着,她就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一面揉着踢石头踢疼了的脚,一面幽怨的看着肖飞。 “您的女伴真是一位可爱的人呢。”风祝少女如此评论道。 “是吧,我也觉得她这些地方可爱极了,”肖飞还很高兴,自己妹子被人称赞可爱,自己脸上也觉得有光,“不过有时候她有些无理取闹,但总归来说作为老婆还是相当不错的。” “铁之民也会结成婚姻关系吗?”风祝少女有些讶异的看着肖飞,她的问题让肖飞不由自主的想到刚刚来到自己船上的静。 “在你们眼中,我们铁之民到底是什么样的种族啊?” “以破坏环境为己任,生活放荡无度,肆意攫取大自然的馈赠,满足自己的糜烂的欲望。为了繁衍种族,毫无节制的进行性交……” 风祝少女像背书一样背出这些的同时,肖飞在心里犯嘀咕:风祝不应该是整个风之眷属之中最了解铁之民的人吗,为什么她们掌握的情报都错得如此离谱啊? 肖飞在静和眼前这位风祝少女那错得离谱的认知上,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说不定这也是横亘在自己面前这巨大谜团的一部分呢。 “所以,”少女的声音打断了肖飞的沉思,“你们并不是这样?而是像我们一样有婚姻存在?” “当然。不过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应该知道我们的通用语中有‘老婆’一词吧,不然的话,你如何从我刚刚的话语中判断出我和苏芳是夫妻关系?”肖飞回过头看着风祝女孩问道。 这次女孩没有瞪他,而是露出沉思的表情说道:“你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啊。其实我并不知道你们的通用语中有老婆这个词,但是这个词的读音和我们的语言中老婆一词几乎完全一样。我根据当时的语境觉得那应该就是这样的意思了……真奇怪,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铁之民的语言里也存在这个词呢?” “我觉得,说不定原因恰恰就是因为这个词的读音和你们的语言中同一个词的读音几乎一样。”肖飞一面说,一面将目光下移,检视了一下妹子的胸部,发现果然自己的第一印象没错,这妹子确实丰满度不输苏芳。 风祝妹子似乎没有察觉肖飞的目光,她的表情表明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你这样说有一定的道理,可究竟是谁做了这一切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为了不让你们风祝意识到铁之民和风之眷属其实同根同源这件事吧?” “这件事的话,不用隐藏也可以啊。” 风祝妹子看似无心的一句话,让肖飞愣住了。他目光再一次回到妹子脸上而对方则很不解的回望他。 “此话怎么讲?”肖飞狐疑的问。 “什么怎么讲?”风祝妹子更奇怪了,“你是说铁之民和风之眷属的起源?这个在我们这里每个人都知道啊,你们铁之民本来也是风神的子民,但是你们开始迷恋技术带来的便利,开始背弃风神的信仰,所以你们就在放逐之日被风神放逐,永世不得回到风神庇护的家乡。但是,风神是慈悲的,所以赐予你们可以继续生存的铁船,其名为诺亚,这便是你们铁之民的历史的开端。” 肖飞觉得自己的三观再一次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诺亚?” “是啊,在风神赐予的语言中,这是‘戴罪之人’的意思。”风祝女孩歪了歪头,“怎么了?” 肖飞用力咽了口口水:“在我们的神话传说中,这是‘原初之船’的名字。” ------------ 第80章 “在我们的神话传说中,这是‘原初之船’的名字。” “嗯,那有什么问题吗?”风祝少女一副不解的模样。 肖飞想了想觉得也对,在这姑娘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受到冲击的仅仅是自己的世界观罢了。 肖飞曾经遇到过一位叫做易水寒的科学者,他坚定的相信“神话之中隐藏着真实的古代历史”,所以他用了很长时间,终于混进教会,成为一名圣职者,致力于用理性的、符合科学精神的手段来研究教会记录和保管的古代神话。 这时候肖飞突然注意到一个之前一直忽略的细节:自己认识的稀奇古怪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又是为了收集鬼船的情报不断更换生活的船只的探险家,又是能找到神奇古代遗物的吟游诗人,然后还有为了研究古代历史不惜忍受各种苦修和每天几小时的祷告混进圣职者之中的科学者……一个普通人在短短不到二十年的生命中碰到这么些怪人,这也太神奇了吧? 但肖飞稍一寻思,就发现关键点在哪儿了。没错,自己会认识这么些怪人,原因都在父亲身上,除了那位探险家之外,其他人都是父亲的旧识。 “难道说,老爸你是个超级了不起的人?”肖飞如此嘀咕着。 “什么?”风祝少女明显没听清他的话。 肖飞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 接下来几分钟,他都沉默着攀登着阶梯,他本以为会这样一直走到苏芳所在的地方,却没想到风祝少女主动和他搭起话来:“你……您和您夫人认识很久了吗?” “当然,两小无猜时代开始的孽缘,小时候我还和她打架来着。”说着肖飞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他抬头看了眼坐在百余级台阶之上的苏芳,发现女孩正撅着嘴瞪着他,便笑得更开心了。 “那么,你们既然是夫妇,那应该就……做过了?” 肖飞吃一惊,他还以为风祝都是像静那样纯洁的女孩子,没想到这位直接就开始问男女之事了。 不过肖飞也不介意就是了,在狩猎民们看来,相爱的两人滚床单顺理成章,本来就和下流龌龊之类的词语没什么瓜葛。 “当然做过了,要不是现在处于非常时期,所以一直有在做避孕措施的话,现在她说不定都怀上了。” “咦,你们铁之民有避免怀孕的办法吗?” “当然有啊,怎么你们没有吗?”肖飞好奇的反问。 女孩摇摇头:“孩子是自然的馈赠,一旦怀上就必须生下来。” “即使那是在强奸或者通奸中诞生的孩子?” 风祝女孩用力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但是在我们这里强奸和通奸都是重罪,在铁之民那里这些行为不算犯罪吗?” “当然算。”肖飞说,“可是,既然是犯罪,是错误的行为,那在错误的情况下诞生的孩子,打掉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风祝少女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候,两人已经登上距离苏芳不远的小平台,于是苏芳站了起来,双手抱胸,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聊得很开心嘛,风流倜傥的王牌飞行员先生。” “那是,”肖飞冲妹子咧嘴一笑,“你可要上点心哦,一不小心我就被别的妹子拐走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哼,就你?别臭美了,我没被别的男人拐走你就该烧香磕头了。” 看着两人这一来一往,风祝少女笑着评级道:“您二位感情真好。” 肖飞立刻摆出一副自夸的模样:“那当然,多少年了。” 苏芳“哼”了一声,拧过头去,没说话。 肖飞拉住苏芳的手,啥也没说就继续攀登起石阶,而女孩虽然还是一副闹别扭的模样,却依然乖乖的被他拖着走。 风祝少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两人走远一点了才迈步跟上。 这边苏芳回头看了走两步赶上肖飞,在他耳边用一副开庭审案的口吻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聊了下两个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肖飞如实相告。 苏芳狐疑的盯着肖飞的侧脸:“聊文化差异能那样谈笑风生?” 肖飞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刚刚和风祝少女的谈话着实和“谈笑风生”扯不上关系。于是他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们在聊什么?刚刚过去的那段时间里,我可是确认里好几个惊人的事实。” 接着肖飞把刚刚自己的得到的信息系统的分享给苏芳,少女的表情也随之平和了起来。 “你们真的在聊文化差异啊……”苏芳深吸一口气,随后一边移开目光看着旁边不断往后退去的鸟居,一边说道,“抱歉,我不该乱吃醋。” “不不,吃醋是正常的。”肖飞笑着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毕竟那姑娘胸部相当不错呢。” 苏芳狠狠的瞪了肖飞一眼,随后叹了口气:“你啊,绝对是和戚海华厮混得太久了被传染了。有空我要狠狠的去治一下那个色欲之源才行。不说这个了,结合新获得的情报,对目前的情况你有什么新看法么,我的大智者。” “首先,”肖飞抬头看着夹在两侧树林的枝叶间的天空,“我老爸可能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苏芳反问道。 “但是现在看来,鬼船的异动、繁华空域的浩劫等等,可能都和他有关。”肖飞顿了顿,才用沉重许多的口吻继续说道,“如果是他的行为最终导致了一个地区骑士团本部管辖领全灭,那我不就成了杀人屠夫的儿子了吗?” 苏芳看了眼肖飞的侧脸,轻描淡写的说道:“那我就是屠夫的儿子的老婆了。” 肖飞笑了笑:“说那得也是啊。” 苏芳的意思很明显:不管发生了什么,至少有她一起面对。 肖飞用力握紧了老婆的手。 ** 肖飞他们攀登漫长的阶梯的同时,阶梯顶端的神宫中,将肖飞他们迎接至此的神巫小姑娘正在一群说风祝和神官的伺候下沐浴更衣。 “我不喜欢穿衣服。”小姑娘一面任凭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摆弄自己的身体,一面嘟囔道。 “不要任性。”在她面前跪坐的老太太只是用柔和的声音如此说道,“神巫大人是我们的象征,是万民的希望,怎么能赤身裸体出现在凡人面前呢?” “穿衣的目的有二,其一为御寒,其二为遮羞,而对美的追寻只是在这两点之上的追加的功能。”小姑娘开口的同时,周围好几个妹子都露出“又来了”的表情,不过她对此毫不介意,继续说道,“现在天时未寒,而人体之美为自然的馈赠,按照风神的教诲,展现酮体的美丽并无任何值得羞愧之处,所以只要怀着一颗坦荡之心,衣服就只是累赘之物罢了。” “但是,”面对小姑娘这番话,老妇人并无任何不悦的表情,而是继续用柔和的语气谆谆教诲道,“如果您裸体出现在凡人面前,会给他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和惶恐,所以还是请您时刻注意自己的衣着仪态为好。” 小姑娘闭上嘴,不说话了。 这时候,一直在帮小姑娘调整衣服的少女停下手,对老妇人点点头。 老妇人轻轻摆了摆手,于是围在神巫小姑娘身边的女孩便迅速把梳妆穿衣用的东西收进小盒子里端在身前,整齐划一的向小姑娘鞠躬,随后维持着弯腰的状态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大殿地板上划出的圈子外面,才直起腰转身从侧门离去。走在最后的女孩在侧门外的走廊上跪下,用手轻轻拉上画着绚丽图案的拉门。 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两人的时候,老妇人用严肃许多的声音开口了:“为什么没有马上将他们击落夺取风神的馈赠?” “因为圣典上没有记录那件东西。”小姑娘坦然的答道,回答的同时还悄悄的瞄着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老妇人用力咳嗽了一声,提醒小姑娘集中注意力。 “虽然没有记录在圣典上,但那明显是风神的馈赠,不是吗?” 显然,老妇人已经通过其他渠道了解了现场的状况。 而小姑娘脸上依然是那副沉稳的表情:“您的意思是,风神留下的圣典出错了?风神大人竟然漏掉了一个馈赠?” 下一刻老妇人便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 风神是不可能出错的,一旦全知全能的神出错,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疏失,都会让依赖它的去威能而建立的信仰变得遥遥欲坠。 小姑娘看着老妇人,脸上完全没有反击得手时应该有的诸多神态,她只是用小孩子观察蚂蚁搬家的那种专注表情,观察着老妇人的反应。 老妇人再次咳嗽几声,掩盖自己的失态,并且继续说道:“风神大人没有将它记录进圣典一定有它的理由,但我们作为风神大人的仆从,应该……” “如果风神大人是不想让我们回收它,才把它从圣典中除外呢?”小姑娘打断老妇人的话,“那样我们不就违反了风神的旨意了吗?” 老妇人瞪大了双眼,表情像极了一只离开了水的金鱼,她抬起手,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小姑娘的鼻尖:“你、你!” 末了她终于想起用手指指着神巫是大罪,这才把收回来,捂着眼睛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我不记得把你教育成这样啊……” 小姑娘露出一副无趣的表情,然后扭过头,正大光明的看着大殿的正门。 “待会我有客人。”她说,“你先下去吧。” 老妇人停下呜咽,看着小姑娘的脸,嘴唇微微颤抖着。但是,她已经选择了退隐,现在的神巫是眼前的小女孩,她只能默默的接受命令,站起来鞠躬之后,像刚才那些年轻女孩那样,从侧门离开了大殿。 ------------ 第81章 就在肖飞和苏芳被传送走的同时,守在母舰侦听仪前的静猛的站起来,然后她像苏芳那样猛的拉到了耳朵。 谢娜看着痛苦不已的捂着耳朵的静,神情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虽然静脸上的表情依然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但她依然回答道:“这附近的拟神木刚刚启动了,而且从以太波动的类型来看,是有人从拟神木附近的空域被传送走了!在传送的波动平复之后,我清点了踏云机的反应数量,确定有一个波动源消失了。” 静说完,整个舰桥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通讯员妹子首先打破这寂静:“失踪的那架……是舰长的飞机吗?” 静摇摇头,可还没等大家松一口气,她就亲手捏碎了刚刚出现的希望:“我不知道……我不能确定失去的是哪一架的信号,但是……” “恐怕就是他了吧。”谢娜的语调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但只要注意一下她抱在胸前的双手,就会发现她正在用右手食指神经质的敲打着左手大臂,“他本来就带着明显不太对劲的苏芳,还拿着那个东西,不管怎么想,最有可能成为目标都是他。” 航海长和通讯员对视了一眼。 同时谢娜盯着静问道:“你们那里有什么人有办法把一架踏云机从拟神木的这边传送过去吗?” 静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神巫等级的大人施法的话,完全可以做到。” 谢娜砸了咂嘴。 “那这样最后的希望就破灭了呐。”她小声嘀咕。 “现在怎么办?”航海长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 谢娜皱着眉头,没有答话,看起来她也没想好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就在这时候,静又听到了新的情况。 “乌鸦……乌鸦和神使——不鬼船开始撤退了!” 谢娜猛的抬头看着静,用目光向她确认这个情况的真实性,静则用力点了点头。 “引擎停止!”谢娜果断下达命令,“立刻联络出击的机队确认情况。” 之前为了防止发出的以太通讯信号暴露位置,肖飞曾经严令不得直接呼叫战斗机队,现在虽然鬼船和乌鸦还没完全退出静的感应范围,但谢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但片刻之后,通讯员的报告却让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现在担任编队指挥的一等骑士马沙先生报告,他们在强烈的闪光中失去了舰长大人座机的踪影。” 几乎所有人都铁青着脸——除了静。 “他应该还生存着,可能会被囚禁起来,但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过去也有这种铁之民误入的风之眷属的领域的事情发生,那些铁之民都得到了神巫大人的赦免,在神社庇护的土地上终老一生了。”静顿了顿,竭力让对望着她的大家露出笑容,“我们只要通过拟神木前去营救就可以了。” “可我记得你说过,要追踪传送的目的地并非易事。” “没错,而且这个拟神木还不归我原先的部族管辖,我之前完全不知道它的存在,也不知道它所连接的‘御神木’本体在哪里,这些都增加了追踪的难度。但是,这种由其他地方发起的强制传送留下的痕迹也会比一般的自主传送要醒目得多,如果我们现在立刻赶往那棵拟神木的位置,并且进行追踪的话,我有把握两天之内定位他们的去向。” 和越说越兴奋的静不同,谢娜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镇定,她托着下巴,板着脸沉思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般的点点头。 “就这样办,且不说舰长的指挥才能和个人魅力的作用,光是少了苏芳这点,就会为之后的航行留下严重的隐患,毕竟静不可能一直呆在侦听仪前。” “那……我们现在是?”航海长试探着问谢娜。 谢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询问静:“能定位那个拟神木的位置吗?” “没问题!” “那么航海长,请听从静的引导!我们到那个浮游岛旁边去!” ** 母舰进入视野的时候,马沙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奇怪,为什么会向着这个方向航行?既然知道这个方向有鬼船出没,那应该尽可能远离才对……” “也许他们想要追击那艘鬼船?”蕾说出一个可能的提案。 “不可能,舰长不在的话,指挥船只的应该是那个人事官小姐,那位小姐做事严谨认真,和那个舰长搭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但她没有下达‘追击鬼船’这种命令的魄力。”马沙一面调整战机的角度,对准引航站的灯光指引出来的降落位,一面继续说道,“一定有什么其他的理由让他们这样做,说不定那就和我们看见的神秘闪光有关。” “可是塔台曾经发电询问舰长座机是否还健在,显然……” “那可能是谎言。” 马沙话音落下的同时,他驾驶着踏云机冲进母舰的飞行甲板,机轮蜻蜓点水一般的落在甲板上,短暂的滑行之后停了下来。马沙立刻打开座舱盖,跳出座舱往飞行甲板的指令台跑去。 “喂!”戚海华见状大声对他吼道,“先把战机停到旁边的停机区去啊!” 马沙减慢脚步,一回头发现战机正在蕾的操作下滑向停机区——骑士团的战机后座也有进行简单操控的能力,以便在飞行员受到震荡或者负伤昏迷的时候保证踏云机的飞行。 于是他不再管座机,大踏步的爬上指令台,对戚海华说:“我要和舰桥通话。” “是问现在的航向吧?”戚海华一边说一边拿起话筒递给马沙,“我觉得那个死板的师姐不会告诉你真相的,不过只要你耐心等,很快真相就会出现在你眼前——实际上,这根本瞒不住,船上所有幸存者很快都会目睹他们之前从未见过的事情。” 接过电话后的马沙狐疑的看着戚海华,这时候话筒中传出谢娜的声音:“怎么了?飞行甲板上出什么事了吗?” 马沙沉默着,继续盯着戚海华。 戚海华耸耸肩,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话筒中谢娜声音渐渐变得不悦起来:“说话!现在我很多事情要忙!” 马沙把听筒凑到耳边,开口道:“是我,我想向你报告一下在那片空域发生的事情。” “关于那个,”谢娜打断了马沙的话,“我恐怕了解得比你还多,所以不用了。相反,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哦?”马沙立刻来了兴趣,“既然要拜托我,那就必须要支付让我满意的代价才行。” “你究竟是骑士还是商人?” “骑士的身份和契约精神没有矛盾,何况我的奉献精神只对神有效。” “哼,”那边传来谢娜的冷笑,可她随后表示,“我会告诉你事情的大部分,以此来交换如何?” “那就要看你提供的情报价值几何了。”马沙完全不为所动。 可电话那边的谢娜也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口气,她说:“这样就好。你一定会心动的,甚至在我把情报交给你之前,你只要看了接下来的某样事物,就会屁颠屁颠的同意和我们合作。” “真意外,”马沙笑道,“你竟然会用‘屁颠屁颠’这样的词汇。” “顾左右言他是没用有的,在飞行甲板等着看吧。”说完谢娜的就切断了通话。 马沙把只剩下静电噪声的电话还给戚海华,随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道:“待会我们会遇到什么?” “呃……”戚海华挠了挠后脑勺,马沙知道这是他犯难时的习惯动作,“这要简单直白的描述出来还真的挺困难的。啊!对了!你们是骑士,所以对于你们来说,那个东西大概算是异教徒的图腾吧?或者恶魔崇拜的证据什么的。” “哈?”马沙露出一副“你玩我呢”的表情。 而戚海华完全不以为意。 “反正你看了就知道了,你和你的部下,还有那些获救的幸存者们都会大开眼界的,你们所认识的世界会逐渐崩解,最后毁坏殆尽。” 马沙撇了撇嘴,就在这时候他身后有人说:“我们所认识的世界,早在鬼船成群结队出现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崩坏了。” 马沙回过头,发现那是歌莉娅的老婆婆,身后像往常一样跟着她的跟班——据说那是歌莉娅的继承人。 老婆婆毫不介意周围的目光,迈步登上指令台,看着马沙问道:“刚刚出击的舰长先生呢?难道他打算最后一个降落吗?” “不,”马沙摇摇头,“他……” “被击落了?”歌莉娅婆婆身后的女孩抢白道,然后就被歌莉娅婆婆狠狠的瞪了。 马沙再次摇摇头:“说来你们可能不信,他在一阵突然出现的强光中消失了。” 马沙刚说完,就挺假飞行甲板上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众人一起扭头,看见梦梦呆立在那里,脚边躺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饭盒和水壶的东西,里面装的食物和饮料洒了一地。 “在一阵强光中消失了……是什么意思?”梦梦盯着马沙,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这时候戚海华说话了:“放心好了,那个家伙不会那么容易就挂的,他可是有着令人羡慕的狗屎运的家伙啊。” ------------ 第82章 肖飞和苏芳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爬到了漫长阶梯的尽头,古朴的神宫就在跟前。 刚好有一群身穿红白两色服装的妹子从神宫中出来,她们一看到肖飞都愣了一下。跟在肖飞身后的风祝少女小声解说道:“这块区域在祭典之外的时间内,很少允许男人上来,而有铁之民到来的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 “可是她们一看我们俩的衣服,不就知道我们是铁之民了吗?”肖飞反问。 “不,厩众也会乔装成铁之民潜入你们的世界,所以不会有问题。” 肖飞和苏芳一起瞪大眼睛看着风祝少女,而她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此时强行板起脸,咳嗽了两声岔开话题:“我们赶快进去吧,让神巫大人久等可不好。” 肖飞和苏芳对视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耸耸肩。这个时候从神宫里出来的巫女们也从最初的惊讶中解脱,向着这边走来。 肖飞和苏芳一起让出路,为首的巫女向肖飞微微颔首,随后便垂下了目光,步履匆匆的从肖飞身边经过。跟在她身后的女孩们全都连头都没抬,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鱼贯通过。 目送女孩们离开后,肖飞再次走上通往神宫主建筑的那条石板路。说实话,双脚踩在这条路上的时候肖飞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他第一次登上鬼船守护的浮游岛的时候也曾经产生过。 会这样大概是因为他从小生活在船上,脚下永远都是钢铁,就算你脚步再轻,也会发出清脆的声响,而且因为船舱内部的甲板一般都不厚,所以那声响有种空洞的感觉。不但如此,船只的甲板还会摇晃,就算是在稳定的直线飞行中,甲板也会因为母舰的机械运转而轻微的震动,这些震动女性可能感觉不到,但身为男性的肖飞却感觉得清清楚楚。 所以,对于肖飞来说,现在脚下这种坚实的触感相当的新奇,习惯了这种坚实感觉的人,会无法理解长期生活在飘忽不定的飞船上的种族,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在肖飞仔细分析自己的感受的同时,苏芳正好奇的四处张望。 和“那一天”登上的那个浮游岛不同,神宫周围的森林显得更有生气,不管是树下草坪上那宛如满天星一般盛开的野花,还是树梢上发出清脆啼鸣的不知名的鸟儿,都让苏芳赞叹不已。 “真好……”少女小声嘟嚷着,“我也想住在这样的地方啊……” 肖飞不由得看了苏芳一眼,心说:这就是你的家乡啊。 但苏芳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 来到神宫前,苏芳好奇的看着蹲在神宫门前的两个石像问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像奇怪的猫咪……” “不,”肖飞摇摇头,“这是一种古代生物,我记得是叫狮子。” “这是‘风狮爷’,”跟在两人身后的风祝少女担当起了解说的职责,“是镇宅驱邪的圣兽。” 肖飞点点头,一边念着“原来如此”一边迈上神殿正门前的台阶,而苏芳的兴趣还集中在风狮爷身上:“为什么这只风狮爷脖子上有丝带和铃铛,另一只没有?” “传说在没人看着风狮爷的时候,它会消失,然后出现在需要帮助的人身边,等有人将目光投向空空的基座的瞬间它才会回来,仿佛不曾离开过。而那些受到风狮爷帮助的人,会过来给它系上一个铃铛表示谢意。” “诶~那么那个铃铛就是有人感谢它的意思咯?” “嗯,”风祝少女点点头,“其实那是我的一个前辈,她执行任务归来的时候,拟神木突然失去了效用,只能去远一些的地方传送,在飞过去的路上遇到了恶劣的天气,在她就要撑不住的时候,这只风狮爷出现了,引领他找到了被雷雨云包围的拟神木。” “这样啊……”苏芳看起来很感兴趣,她走进那风狮爷,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干得不错嘛。” “啊,我的前辈似乎管那个风狮爷叫加古鲁。” 这时候肖飞在神宫台阶的顶部咳嗽了一声。 “就来就来!”苏芳向肖飞招招手,随后撒开腿跑上几级台阶,才发现风祝少女没有跟上,于是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奇怪的看着少女。 “我的任务到此为止,两位请独自前往神宫拜会神巫大人吧。” “这样啊,那下次再见了。”说着苏芳向少女挥挥手,随后转身一步两个台阶的向着肖飞的位置赶去。 风祝少女站在原地,向着苏芳和站在台阶顶端的肖飞弯腰鞠躬,并且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苏芳爬上楼梯后,肖飞转身向着神宫大门前进。 那门的大小显然已经超过了让人类进出的需要,这在肖飞看来相当的不可思议,因为这意味着对可用空间的浪费。大门两侧的立柱看来有些年头了,上面还长着青色的植被,两块牌匾的一样的东西一左一右钉在立柱上,牌匾上用金色的涂料各写着一排如尼文。 右边是“护国安邦惩奸恶”,左边是“道法自然除心魔”。 右边这个挺好理解的,左边那排肖飞就不明白“道法”到底指的什么了。 这时候苏芳轻轻拉着肖飞的衣袖:“呐,我们要怎么进去?这扇门看起来好重,凭我们的力量是推不开的吧?” 话音刚落,那看起来好重的门就自己向内打开了,门的轴承显然有段时间没上油了,发出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走起路来骨头关节都会嘎吱嘎吱响的老人。 “我没听见机械运转的声音啊。”肖飞看着缓缓开启的门,疑惑的念道。 苏芳立刻附和道:“我也没发现有异常的以太波动。” “那只能是用人力开启了。” 肖飞说出结论的同时,他看见刚刚开启到一人宽度的门扉那边,站着一位老妇人。 看到肖飞的刹那,老妇人就毫不掩饰的展现出自己的不屑,紧接着她的目光转向肖飞身边—— 随后肖飞明确的注意到她的脸色稍微动摇了一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肖飞坚信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老太婆发现苏芳的身份了。 虽然苏芳的耳朵比肖飞的同胞们的附耳更尖更细,但区别并没有大到会让人认为她是不同种族的地步,而风之眷属的附耳虽然都是像苏芳这样尖细型的,但互相之间也有不少的差异,所以苏芳和静一起在母舰上的时候,没几个舰员猜到苏芳其实是静的同族,而降落到这里之后也没有多少人看出来苏芳其实也是风之眷属。 但这老太婆一眼就察觉了。 肖飞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性,可那老妇人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等待神宫的大门完全打开。 肖飞拉着苏芳,站到大门的一侧,给老妇人让出路来——肖飞不知道一个神宫能不能有两个神巫,不过从老妇人服装的华丽程度判断,她应该地位不低。 大门在一声闷响之后停止移动,老妇人迈开脚步,昂首阔步从肖飞和苏芳跟前走过,经过苏芳身边的时候,肖飞发现她明确的看了眼苏芳的附耳。 肖飞一直等到老妇人的身影被台阶挡住,才拉了下苏芳,两人一起走进神宫的大门。 进门之后,肖飞发现大门两侧都挂着幕帘,刚刚负责开门的人估计此时正躲在里面。另外,幕帘上画着的标志让肖飞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那毫无疑问是一只兔子,但那兔子的模样有些怪。 进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都悬挂着带着兔子标志的幕帘。 “他们建这些建筑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要更有效的利用空间啊。”肖飞不由得感叹,“这么大一块地方,竟然什么功能都没有,除了让人多走一段路之外毫无意义。不,多走这段路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人家根本不像我们,”苏芳说,“人家的空间多得用不完。” 说着苏芳突然扑哧一下笑起来:“记得我们刚刚搬进高级船员宿舍那时候吗?那时候觉得那房子简直大得不得了,家具多得过分,但现在看来,我们实在太过大惊小怪了。” 肖飞也笑了他抬头看着通道两侧的幕帘说:“把挂在这里的布都拆走,就能在其他船那里换个好价钱呢。之前谢娜问‘你们没有盘尼西林吗’的时候我还觉得他们真可悲,生活在那么落后的社会,现在看到他们拥有的绿色和水源,还有这些建筑,我反而不知道到底谁更可悲了。” 回想之前从风祝少女那里得到的情报,肖飞不由得想,自己的同胞们也许真的是被从乐园放逐出来了。 这时候,通道终于走到了尽头,又是一扇大得完全没有必要的门,门上画着色彩艳丽的图案,而两名身穿红白两色服装的女孩正规规矩矩的跪在门边。 肖飞他们来到门前后,两个女孩一起弯腰,双手按住神宫那木制的地板,额头紧贴地板向肖飞他们行跪拜之礼。 礼毕两人转过身,以几乎同步的动作拉开拉门的门扉。 拉门后面又是一道拉门,不过上面画的图案明显和前一道不同。另外两名女孩在行礼之后拉开这第二道门,于是第三道门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接着是第四道门。 肖飞和苏芳对视一眼,这时候,最后一道门终于打开了,隐约可以看见有个穿着华丽的娇小人影正坐在门的里面等着肖飞他们。 ------------ 第83章 肖飞和苏芳对视了一眼,随后迈开脚步穿过第一道门。 “你看你看,”跟在肖飞后面的苏芳轻扯他的衣角,“这门好像是纸做的,那么大一张纸,能裁出老厚的一本书了,真浪费啊。” 肖飞没答话,只是一直向前走,这让苏芳发出不满的声音:“你等等我嘛,走那么快。” 两人穿过那些门的时候,守在门边负责开门的女孩全都俯身在地,对两人行跪拜之礼。老实说这让肖飞很不习惯。 肖飞本身就是那种不喜欢繁文缛节的家伙,对于这种会特别凸显地位差别的繁文缛节更是没有任何好感,现在被这样毕恭毕敬的对待让他浑身不自在。但不自在归不自在,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好在进入最后的大房间后,纸拉门就在肖飞背后关上了,再也看不见那些卑躬屈膝的侍女,房间里只剩下肖飞和苏芳,以及身体被包裹在华丽的布料之中、对着大门正襟危坐的神巫小姑娘。 肖飞来到小姑娘正对面,一边盘腿坐下一边说道:“你们这里没有椅子吗?明明能生产那么多木材却没有椅子,这感觉有点奇怪啊。” “我也更喜欢坐椅子,”神巫小姑娘点头赞同道,“可按照风神的教诲,席地而坐会拉近我们与大地之间的联系。另外,我比较喜欢像你那样盘腿坐在地上,正坐的姿势实在太辛苦了,很快双腿就会麻木。” “正坐的姿势?”苏芳一边问一边在肖飞身边坐下,她没有盘腿,而是弯起膝盖用双手抱着,“那是什么样的姿势啊?坐地板不就只有盘腿和抱膝两种坐姿吗?” 小姑娘一听苏芳这么问,拉起自己身前的衣服,向肖飞和苏芳展示衣服下面自己的坐姿。 苏芳瞪大了眼睛惊呼:“这不就是跪在地上吗?会辛苦那是当然的吧!而且你这衣服下面干嘛什么都没穿啊!” 苏芳话音刚落,小姑娘就站了起来。虽然她站立的时候也只比坐着的肖飞高一个头,但不知道是她那身奢华衣服的影响还是她身后高大空旷的神殿祭坛的映衬,肖飞总觉得这小姑娘看着比刚才有威严多了,尤其是她脸上那副严肃的表情,看起来总让人觉得她刚刚做了什么无比重大的决定。 肖飞看着小姑娘,暗自猜测她突然站起来打算干什么,却没想到下一刻小姑娘只是把她的坐垫往旁边移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躺倒在她原先坐着的地方,把坐垫当成枕头枕在脑袋底下。 “这样就舒服多了,嗯。” 嗯你个头啦!肖飞在心里吐槽,就算在我们那边,躺着见客也是很不礼貌的好吗! 旁边的苏芳也是一副无语的模样:“你平时就这样面对那些崇拜你的子民吗?” “不,平时有老太婆在。”小姑娘稍微调整了下姿势,随后看着肖飞切入正题,“你们到底从哪里得到的那件物品?” “是我父亲的友人的馈赠。” “哦。”小姑娘点点头。 接着沉默毫无预兆的就降临了,小姑娘忽闪着大眼睛盯着肖飞,一言不发;而肖飞也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愣愣的看着小姑娘。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肖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个……你要问的问完了?” “这种时候不该轮流提问吗?”小姑娘眨了眨眼,“铁之民不是对契约精神非常执着吗?” “呃……是这么回事啊。”肖飞撇了撇嘴,心想你不说明白谁知道是轮流提问啊,但他嘴上却是这么说的,“是我疏忽了,觉得寄人篱下就要稍微吃点亏什么的。那么,该我提问了?” 小姑娘点点头。 肖飞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其事的问道:“我想知道,最近你们有没有发现鬼、啊不,你们有没有发现神使有什么奇怪的动向?” 小姑娘摇了摇头:“没有。” 肖飞微微蹙眉,他盯着小姑娘的脸,竭力想要分辨她有没有在说谎,却被她那一成不变的表情给挡了回来。虽然这小姑娘周身都散发出一股和谎言无缘的气息,但谁知道那是不是演技呢?说不定就连这外表都是假的,她其实是使用了某种能力永葆青春的老太婆——肖飞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突然感觉到苏芳在捅他的腰。 他一回头,看见少女正用嘴型对他说:“你说话呀。” 这时候肖飞才发现寂静再一次降临了神殿。 肖飞狐疑的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小姑娘。 “那个,我已经问过问题了,所以……” “刚刚我问了你两个问题,所以你也可以问两个。” 肖飞一愣,方才意识到小姑娘把“铁之民不是对契约精神非常执着吗”也给算进去了,这家伙的神经回路果然和常人大不一样。 不过有这样的好机会肖飞当然不会放过,于是他谨慎的斟酌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开口问道:“可是,我们却发现了所谓神使的动向异常,它们改变了一直以来的行动方式,入侵了我们的中心区域,可你却说神使的活动没有异常,这难道不是矛盾的吗?” “不矛盾。”说完小姑娘又换了个姿势,这让她的大腿从满是丝绸光泽的布料中露了出来,“神使清扫你们聚居区的时候,你们也在场吗?” “咦?”肖飞一下没反应过来,“啊,呃,我们不在场,我们赶到的时候聚集在繁华空域的船几乎都被一锅端了。” 肖飞说完小姑娘就点点头,然后又用无垢的目光看着肖飞,沉默不语。 这次肖飞知道该自己提问了,他开始更加仔细的斟酌要提的问题,因为一旦没问对方法,就会想刚才那样被这小姑娘轻描淡写的混过去——当然如果她存心想要隐瞒的话不管肖飞怎么问都不会有结果,但肖飞总觉得她只是在遵循她那搭错线的神经在行动而已,所以只要提问的方式正确…… “解释一下为什么不矛盾。”斟酌了好一会儿后,肖飞说。 “神使每隔两千年会进行一次清扫行动,所以你们遇到的事情,只是神使的正常行为。” “正常行为?”苏芳嗖的一下站起来,“死了很多很多的人!你竟然说这种事情是‘正常行为’?” “按照圣典的记述,这是风神大人对戴罪之民的惩戒。风神大人宽恕了戴罪之民的死罪,将他们放逐,但随着他们的休养生息,他们必定会继续玷污伟大的大自然,于是风神大人创造了神使,以监管戴罪之民,确保他们活动在放逐区域之外,并且在他们壮大到一定程度时削弱他们,以保护大自然和风神的子民。” 小姑娘说完肖飞张嘴刚想问,但随即意识到这时候该小姑娘提问了,于是他闭上嘴,等着小姑娘提出问题。 “你们的铁鸟,”小姑娘果然开口了,“以核心的浮力应该不够支撑它的重量,它到底怎么飞起来的?” 肖飞又愣住了,他本来以为小姑娘会继续追问坦尼斯的馈赠,却没想到她突然向着他完全没预料到的方向出手了。有那么一瞬间肖飞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诈,但小姑娘那期待的表情,让他最终相信,她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与此同时,肖飞突然觉得,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小姑娘的这份好奇心。 “秘密就在踏云机的翅膀上,有纸笔吗?” “有。”小姑娘点点头,然后躺着不动继续说,“那是什么样的秘密?” “我刚刚那个不是提问,是要你把纸笔拿来的意思啊!”肖飞当真有些抓狂了,这小姑娘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蠢啊?她的脑回路真的是人类的脑回路吗? 但是小姑娘完全不理会肖飞的抓狂,反而注意起奇怪的地方:“在铁之民的语言中,问句也可以当祈使句来用的吗?” “不,语法上没有相关的规定,但是刚刚那要考虑语境和潜台词好吗?”肖飞摆摆手,“算了算了,总之你想要知道踏云机飞行的秘密,就拿纸笔来。” 小姑娘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一脸不情愿的从地板上站起来,恢复正坐的姿势——她就那么讨厌正坐么…… 恢复正坐姿势后,她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肖飞注意到身边苏芳的附耳抖了一下,便大概知道这家伙用以太发出了信号。果然,下一刻神殿的侧门打开了,一名侍女在门外毕恭毕敬的行跪拜礼。 “给我拿四宝来。” 侧门外的侍女再次行礼,随后关上了拉门。 这时候苏芳问:“为什么叫人之前要特意恢复正坐的姿势?” “老太婆知道了之后会罗嗦,很烦。” “身为神巫大人却也要受人规制吗?”苏芳看起来很意外。 “不是受规制,她无法强制命令我,但她会说个不停。”小姑娘一边解释,一边露出满脸不爽的模样。 这时候,拉门再一次打开,门外的女孩一如既往的行跪拜礼之后站了起来,和另外三名女孩一起端着小小的矮脚案几进入了神殿。 她们把东西在神巫小姑娘面前摆好后,肖飞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们……没有自来水笔或者铅笔吗?” ------------ 第84章 肖飞看着面前这些器具,满满一头的黑线。他大概看明白那个头上带毛的棍子是笔,大概是用有毛的那端蘸上黑色的汁液在纸上书写,问题是,肖飞从小到大都没用过这么落后的书写用具。 他硬着头皮拿起笔,蘸了一点墨水,在纸上画了一个机翼的截面图。 “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画的。”神巫小姑娘毫不留情的评价道。 “小孩子画风还真是抱歉啊。”肖飞耸了耸肩,“你将就着看一下吧。这是踏云机机翼的剖面图,当踏云机向前飞行的时候,空气会对它施加一个向上的力,正是这个力将机体托起来。具体怎么产生这个向上的力,你需要了解包括流体力学在内的一系列的科学知识,就算你天赋异禀,也得学习上数年的时间。” “要那么久啊!”神巫小姑娘的口气挺惊讶的,但脸上却完全没有对应的表情。 肖飞肯定的点点头。 “实际上如果算上深入理解这些学问所必须的数学知识和其他学科的知识,恐怕你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总之现在你只需要知道踏云机的飞行是和机翼提供的升力有关就行了,对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嗯,很满意。换你问了。”可能是因为很满意的缘故,这一次小姑娘开口提示了一下肖飞。 肖飞一边思考如何利用这个机会,一边瞄了眼神殿的侧门,确认刚刚拿笔墨进来的侍女们确实都离开了。 片刻之后他开口道:“鬼……神使每两千年会进行一次清扫的事情,在风之眷属中有多少人能知道?” “只有看过圣典的人才知道,也就是历任神巫才知道这些事情。”小姑娘非常爽快的回答道。 也就是说静不知道这点。 得知静没有故意隐瞒的行为后,肖飞稍稍松了口,然后才发现按照小姑娘的说法这圣典上的内容貌似是不应该对他人说起的机密……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这点,小姑娘的下个问题又来了:“你们的衣服的料子摸起来手感很特别,那是用什么做的?” 肖飞想了想这应该说的是他给小姑娘披上的那件飞行夹克,他刚要开口回答,就改变了年头,扭头对苏芳使了个眼色——衣服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女孩子更了解。 苏芳跟小姑娘介绍完纺织船出产的几种常用布料之后,肖飞再次开口提问:“既然是神巫才知道的秘密,公然告诉我们这些‘戴罪之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恢复到睡姿的小姑娘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在我们这里,一切事物的最终裁定权都归神巫,也就是我,我就是法律,我就风神的代言人,我认为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 “可是,圣典只能神巫看,这应该是风神的戒律吧?身为风神的代言人怎么能违反风神的戒律呢?” 小姑娘看着肖飞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她叹了口气,从木制的地板上爬起来,再一次正襟危坐。 “虽然你连续提问不符合规则,但是我破例回答你一次。” 由于小姑娘的表情动作语调都和之前大不一样,肖飞也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看着小姑娘,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神巫是风神的代言人,能聆听到风神的旨意,这是风之眷属们从小就被灌输的认知。我也不例外,当然了,小时候的我比较独特,所以这个旨意并没有给我留下特别深的印象。” 小姑娘说着这些的当儿,肖飞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你丫现在也很独特好吗? “后来,我在第一次过女儿节的时候,被选定为神巫的继承者,然后被送进神宫内部,由上一任神巫亲自教导我。这些都不重要,而且太过漫长,让我们跳过吧。总之我虔诚的接受前任神巫的教诲,最终被认定为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神巫。于是我接受了洗礼。 “按照之前我了解的流程,接受洗礼之后,我就成为一名见习神巫了,应该就可以聆听风神的教诲了。实际上,洗礼完成的那天神宫举行了盛大的降灵式,我在神殿正中不间断的打坐冥想了四十九个时辰(……),以便获得风神对我的最初的旨意。我本来对此充满了期待,但是,四十九个时辰过去了,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没有得到?”虽然肖飞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听到小姑娘这么直接说出来还是有些诧异,“你是说,你没有聆听到风神的教诲?” “没错,不但最初的四十九个时辰没有聆听到,在我通过了见习神巫的所有试炼,接替隐退的前任神巫成为真正的神巫后,风神的声音也从未降临我的脑海。最初我非常害怕,认为这是因为我不够虔诚,甚至觉得这是风神大人对我的考验,可很快我发现,完全听不到风神的旨意的我,也顺利的通过了各种试炼。后来我开始思考,如果风神真的会不断给所有人的神巫指示,那么我们也就不需要一年一度的神巫大会了吧?各位神巫会在大会上如此激烈的争吵,真的是因为对风神旨意的解读不同吗?本来风神大人作为全知全能的神明,给的指示就应该正确无比毫无歧义,这样才对不是吗?” 肖飞感到苏芳在拉他的衣服,同时少女的声音也传进他的耳朵:“这小家伙说得有道理耶。” 肖飞心想:当然有道理了,这货可是聪明到可以把你苏芳卖了然后还让你帮她数钱好么。 这个时候,刚刚结束长篇大论的小姑娘正看着肖飞,似乎在等待他的感想。 肖飞想了想,开口说道:“在我们那边,科学者们有这样一种说法——啊,所谓科学者,就是发现和总结了那些足以制造出踏云机的技术的聪明人。他们基本都不相信有神存在,与之相应的,他们坚信总有一天科学能解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包括以太的种种神奇之处。实际上,现在我们那边的以太工学,就已经运用了大量科学者们发现的规律,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总有一天我们能彻底解开以太身上的谜团,完全掌握这种基本粒子。” “哦~”小姑娘一脸感兴趣的模样,还拍起了手,“这些人很了不起呢。按照这种想法展开来想的话……” “所谓的风神大人,应该是掌握了高度技术能力的人类,我是这样认为的。”肖飞直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姑娘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这还是肖飞第一次看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肖飞耐心的等待着小姑娘自己得出结论。 他没有等很久。 “这个想法很有道理,能解释很多事情。”小姑娘抬头看着肖飞,“你点破了一直以来我思考的盲区,很厉害。” 说着小姑娘对肖飞竖起大拇指,但她这种直率的称赞反而让肖飞有些尴尬,于是他开口把话题引到原来的方向上,好掩饰这种尴尬。 “也就是说,你没有听到神明的旨意,所以才会不把风神的戒律当回事?” “不,完全不当回事的话也很麻烦,所以在人前还是会注意啦,但现在这个神殿里除了我以外就没有其他的风之眷属了不是吗?” 这小家伙说话倒也直接,完全不怕触怒风神被雷劈,不过,肖飞对一点挺意外的:“你这种性格,竟然也会顾虑其他人的看法啊,我还以为你会毫不在乎的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风神的旨意,在这片桃源乡里横着走呢。” “因为我还不想被人捅到神巫会议上,最终被罢免啊。在这个位置上,能够方便的获得各种各样的知识,甚至可以阅读到从遇难的你们的铁鸟和大船上发现的文献。我一直在追寻知识,因为我认为那样总有一天我会揭开困扰我的谜题的谜底。” “困扰你的谜题?” 面对肖飞的问题,小姑娘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没错,困扰我的谜题。而刚刚你给我补充的这块‘拼图’,让我重新认识到这个谜题的模样。呐,如果风神大人真的是掌握了难以想象的科学技术的人类,那么他——或者他们——建立这一套体系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放弃这么方便的技术?” “嗯,”肖飞像刚刚的小姑娘一样托着下巴,“我也很好奇这一点。而且我注意到你们的神话和我们的神话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原初之船‘诺亚’,照这样看,我们一族本来和你们是同根,然后因为我们开始发展技术,试图掌握科技,就被放逐了。” “不但如此,”小姑娘身体前倾,两个手撑在木地板上,把上半身向肖飞探过来,“风神大人封印了邪神薇拉希拉,而你们则是受到薇拉希拉的蛊惑才被放逐,由此推断,所谓的邪神薇拉希拉,其实代表的就是‘技术’吧?古代的人类基于某些原因封印了技术,然后还留下了这些可以自动运转的无人机械,这个推断在逻辑上没有任何问题。” “确实。” 肖飞正想说什么,神巫小姑娘却突然转向神殿的一角,他好奇的扭头看去,发现那里摆着个沙漏…… “时间差不多了,”小姑娘站了起来,“我该去主持晚间的法式和祭礼了,我会派人给你安排住处的,明天我们继续聊。” ------------ 第85章 离开神宫正殿之后,肖飞看见从神宫山脚一直护送自己到山顶的那位风祝少女,她依然站在不久前目送肖飞的位置,让人不禁生出她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错觉。 “神巫大人命令我带你们去今晚过夜的地方,请这边走。”说完风祝少女便转过身,做了个引路的姿势。 不过看起来从神宫离开还就只有那一条长长的阶梯,所以少女在确认肖飞他们开始向自己的方向前进后,就转身向着神宫前的鸟居走去——那里是漫长阶梯的起点。 在跟着风祝少女走向鸟居的时候,苏芳凑到肖飞身边跟他咬耳根:“我刚刚一直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被传送之前是晚上,送过来这边是下午呢?” 肖飞张大嘴瞥了他老婆一眼,用异常诧异的声音说:“你……空图基础课都上到什么地方去了?” “还给老师了。”苏芳很自豪的答道。 肖飞伸手轻轻给了她脑袋一记手刀。 “记着,我们的世界是个球形,日夜更替是因为我们的世界在自转,所以同一时间不同地方有的阳光普照,有的伸手不见五指。” “啊,我想起来了。”苏芳点点头,可随后她又问道,“可是,日夜更替,按字面来理解,就是24小时一个黑夜白天的轮回吧?为什么有的时候‘日间’是黑的,有的时候‘夜晚’是黑的呢?” 肖飞耸了耸肩:“你问我我问谁啊。不过按教会的说法,这个24小时的轮回是神大人定下的规则,还有‘星期’也是。” “七天创世的故事是吧,这个我知道。”苏芳开心的打断肖飞的话,“神在创世最后一天选择了休息,所以我们轮班都是轮六天休息一天。” 正交谈着,两人跟在风祝少女身后越过了第一道鸟居,走上那长长的石阶。 “哈哈,下山的时候真是觉得无比爽快!”苏芳迈着轻快的步伐,脑袋上的附耳不自觉的左右晃动着,看起来就像第一次乘坐踏云机的小女孩。 “苏芳小姐看起来就像第一次去郊游的小女孩呢。”走在前面的风祝少女也回过头,笑着打趣道。 “郊游?”肖飞敏锐的注意到陌生的词汇,“那是什么?” “就是出去玩的意思啦。我们这边在农闲的时候经常会一家人出远门,带着孩子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踏青,春天的时候还会举家出去赏花……”肖飞忽然发现,说着这些的风祝少女脸上写满了怀念。 大概她所叙述的这些,都是她脑海中最珍贵的回忆吧。 正因为察觉了这一点,肖飞没有煞风景的提问“踏青”和“赏花”两个词到底什么意思。这时候风祝少女自己醒悟过来,她冲肖飞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的语言中没有踏青和赏花这两个词……” “没事没事。”肖飞摆摆手,“其实可以大概推测它们的意思,‘踏青’字面上解释是踩踏青色,大概是指在草地上行走之类的活动,而赏花就更简单了,我们虽然很少看见绿色,但植物会开出美丽的花朵这点还是知道的。” “这样啊。”风祝少女点点头。 这时候苏芳说了句:“赏花什么的,花确实很漂亮啦,但一家人围着一朵花看也太那啥了吧?” 风祝少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诶?”苏芳一脸诧异的看着捂着嘴的风祝少女,看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话里哪里好笑。 实际上,肖飞也不知道哪里可笑,但既然人家笑了,那自己这边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所以为了维护自己在老婆眼中那权威的地位,他板着一张脸,不表态。 “嗯,抱歉,我没有恶意的。”这边风祝少女终于收起笑容,“关于赏花,如果两位在这里住下的话,到了春天自然就知道那是一项什么样的活动了。” “要到春天啊!”苏芳夸张的大呼小叫,“我等不了那么久,你就跟我解释一下呗。” “好吧……”风祝少女无奈的笑笑,随后歪起脑袋陷入沉思,似乎在思考应该怎么向肖飞他们这俩从小就没见过多少花的人解释名为“赏花”的活动。 可能是下山的缘故吧,三人闲谈之间,山脚就近在眼前了。 看到山脚在等着他们的东西,肖飞和苏芳一起愣住了。 肖飞对着眼前那大块头的生物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用不确定的口气说道:“这个……该不会是马吧?” “是啊,”风祝少女拉过三匹生物中枣红色的那匹,一面抚摸着它那油光发亮的皮毛一面回头看着肖飞,“在铁之民的船上,没有马吗?” “有倒是有,但在我们那里马肉是非常贵重的食材,我上次看到马还是我八岁九岁的时候,那时候舰船管理委员会的老委员长逝世了,举行葬礼的时候母舰刚好在繁华空域,所以就从农业船那里买了一匹马杀来吃。” “啊,我也记得。”苏芳马上接口道,“说是这种动物食量很大,所以农业船都养得很少,为了换那马用了两颗龙芯。当时我还分到一碗马肉汤,可好喝了。” “你还把我分到的那半碗汤给抢走了。”肖飞补充道。 苏芳轻轻推了他一下:“你还记得啊,做男人不要那么小气啦!” “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说‘这份恩情我已经用身体来偿还了’吗?”肖飞习惯性的用黄段子来调侃苏芳,却猛然想起来风祝少女还在看着呢。 不过这名女孩明显不像静,她只是呵呵笑着看着肖飞他们俩说道:“你们两位感情真好。” 肖飞尴尬的笑笑,随后把话题重新转到马身上:“看起来在你们这里,马并不是用来吃的对吗?” “不,我们也会吃马肉。”风祝少女摇摇头,继续说道,“但是在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把马用作交通工具。毕竟龙的饲养量不多,大部分人都用不上,如果只用走的话,有些距离远的浮游岛之间可能要走上一天甚至两天,所以我们用马来进行陆上旅行。” “陆上旅行。”肖飞重复了一下这个新奇的词儿,在母舰上,“陆”和“地”都是非常少使用的词语。 “那啥,”苏芳轻轻用手指戳着肖飞的腰,“用马来旅行的意思是,我们要骑在那东西身上?” 肖飞看了眼马背上的那个一看就是坐人的器具一眼,点头答道:“看来是这样,怎么,你怕了?” “它咬我怎么办?” 风祝少女再一次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肖飞发现这姑娘其实非常爱笑。 “放心吧,”她笑着说,“这些孩子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它们很温驯,就算是完全没有受过骑马训练的陌生人也能很简单的驾驭它们。来,苏芳小姐来摸摸看,一摸就知道它们都是好孩子了。” 说着风祝少女向苏芳做了个请的姿势。 苏芳看了眼肖飞,这才犹犹豫豫的走过去,缓缓的伸出手。 当苏芳的手碰到马匹脖子上的毛皮时,那生物只是眨了眨眼睛。 苏芳轻轻的婆娑着马儿的毛皮,脸上的表情渐渐从戒备和恐惧转向柔和,最后变成不自觉的微笑:“确实摸起来感觉很棒,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我以前……我以前从来没有摸过活着的带毛的生物。” 仿佛听懂了苏芳的话一般,那枣红马突然动了起来,用它那长长的脸轻轻蹭着苏芳,少女最开始被吓了一跳,但立刻发现它并没有恶意。 接着,可能是被马的动作挠痒了,苏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同时把一直“闲置”的左手也调动起来,两只手一起摸着眼前大块头生物。 肖飞眯着眼睛,欣赏着眼前这景象:美少女加上温驯又矫健的漂亮生物,这画面洋溢的美感足以被绘制成油画永久保存了。 “好了,”风祝少女终于开口打断了苏芳和马的亲昵举动,“我们该走了。苏芳小姐要喜欢这匹马,就骑这匹好了。” “好好!”苏芳看起来很开心,“要怎么骑?” 接下来风祝少女开始仔细的讲解要怎样上马,上了马以后怎样用缰绳来操纵马匹,还亲自示范了两次,看得苏芳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在风祝少女把缰绳交到苏芳手里后,女孩回头对肖飞莞尔一笑,用嘴型说了句“我先骑啦”,就学着刚刚风祝少女的动作,翻身上马。 谁知道直到刚刚还异常温驯的枣红马突然长嘶一声立了起来,两只前脚高高的扬起,只用后腿站立。 苏芳一个措手不及被甩下马来,还好地上的风祝少女早有准备,稳稳接住了她。 肖飞长舒一口气,随后开心的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弯腰拍自己的大腿。 苏芳羞得满脸通红,她猛的推开搀扶自己的风祝少女,一边跺脚一边对肖飞喊:“你笑什么笑!不过来关心我有没有摔着就算了,还笑!” 肖飞赶忙收住笑,这时候风祝少女也上来安慰苏芳说:“第一次上马经常会这样,所以我刚刚才会守在马后面。” “你看,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笑!待会你也要摔下来的!” “是吗?”肖飞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那我来试试。” ------------ 第86章 片刻之后。 “可恶,”苏芳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为什么你没有被摔啊!” 肖飞只是耸耸肩。 此时被摔怕了的苏芳正坐在肖飞马鞍前面,和肖飞同乘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据说这马的名字叫“移动监狱”,曾经是一名叫做温柴的强悍武士的坐骑。 骑着这高大的动物奔驰在浮游岛的大地上,让肖飞有了全新的体验。放马奔驰的时候,肖飞感受到了轻快、自由和无拘无束,这和驾机飞行的时候感觉很像,却又有着某些肖飞说不出来的区别。 这时候,苏芳用后脑勺轻轻碰了碰肖飞的下巴,说:“你看那边,刚刚在浮游岛附近盘旋的乌鸦群完全消失了呢。” 肖飞其实也注意到了这点,但他还是装作刚刚才发现的样子:“真的啊,我才发现。” 苏芳撅着嘴,扭头看着肖飞:“你一装就露陷了。反正我就是后知后觉观察力低的傻妞。” 苏芳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风祝少女就回过头来说道:“小型神使集群巡逻是我们这里的特点,其他地方都很少见。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你们被神巫大人传送过来时候碰上的那种规模的神使集群,我们大概几天能看到一次。” “也就是说我们只是运气不好刚好撞进去了?” 对肖飞的问题,风祝少女只是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发现你们撞进乌鸦群之后,神巫大人立刻就亲自飞去解围了呢。我们完全没反应过来,等急急忙忙出动之后,却发现神巫大人赤身裸体的站在你们的铁鸟上,当时所有人都快吓出病来了。” 肖飞听着露出了笑容,这个时候三人两马穿过了树林,走上一条宽阔的石桥。 马蹄敲打在石桥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肖飞皱着眉头聆听了一会儿,开口问风祝少女:“这马腿上有铁?” “是的,会打马蹄铁。不过具体为什么要打我也不是太清楚,我觉得可能是为了减少对马的蹄子的磨损吧。” 肖飞点点头。 这时候,他忽然发现桥左侧漂浮的浮游岛边缘,有个奇怪的东西。 他马上把那个东西指给风祝少女看。 “啊,那个啊,是遗迹啦。据说是当年风神大人和薇拉希拉激战时用的战车,被打坏了以后遗落在那里了。” “战车?”肖飞眨了眨眼,虽然距离挺远的,但那个东西体积不小,肖飞本身视力又好,所以大略能看清楚那东西的轮廓,才有此疑问。 “看着很像鸟对吧?”风祝少女似乎知道肖飞什么意思,立刻便笑着答道,“实际上我刚刚说的只是传说啦,成为风祝之后我才知道这个说法没有任何的根据。那只是一个疑似遗迹的东西,周围会有八丁标围着是因为过去在那附近连续发生了好几起事故,死伤了不少人,所以被认为那里不吉利,就围了起来,禁止人过去。” “这样啊。”肖飞依然一脸困惑,“如果那不是遗迹的话,又是什么东西呢?那不是你们建造的东西吧?” “确实不是我们建造的东西,所以应该是从神话时代就遗留在那里了吧,但各种典籍中都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录,我们神社的大事记也只记载了发生在那附近的事故而已。” 肖飞点点头,虽然他心中的疑问并没有消弭,但他觉得再问这风祝少女大概也问不出什么,得等到明天去问神巫小丫头才行。 于是肖飞不再说话,开始欣赏石桥两侧的美景。 ** 大约十五分钟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栋木制的民居,居住在里面的人已经在屋前排开阵势迎接肖飞他们的到来,领头的风祝少女一接近,这一家人老老小小十来口人立刻哗啦啦跪了一地,就连走路都走不了的小婴儿都被妈妈抱着脑袋点地。 肖飞注意到风祝少女的脸抽动了一下,可随后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这几位是神巫大人的客人,请好好招待他们,不要失了礼数。” “是,谨遵神巫大人的旨意。”看起来是一家之主的中年男人维持着头触地的姿势,诚惶诚恐的答道。 风祝少女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就交给你们了,明天一早我来迎接这两位。” “是,您放心吧。” 中年男人说完,风祝少女点点头,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对肖飞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就打算离开。 就在这个当儿跪在最边上的男孩突然窜了起来,他旁边可能是妈妈的女子反应很快伸出手抓住男孩的袖子,却冷不防把袖子拉断了——大概是为了配合男孩身体的成长,袖口部分明显是后来缝上去加长的。 男孩就这样跑上田间的土路,对着策马正要离开的风祝少女大喊:“姐姐!” 风祝少女猛的拉住缰绳,本来已经放开蹄子开始小跑的骏马忽然停下,长长的脖子高高扬起,发出不满的嘶鸣。 “姐姐!”男孩对着背对着自己的风祝少女大喊,“你真的不回这个家了吗?你就不要我们了吗?” 风祝少女沉默着不说话,也没有回头看着男孩,却也没有驱马前行。 刚刚想要拉住男孩的妇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她带着决绝的面容从地上起来,一把抱住男孩,使尽全身的力气把他往后拉,一面拉还一面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男孩拼命的挣扎着,对着风祝少女大喊:“我再也不会偷看你洗澡了,姐姐,你回来好不好?” 终于,风祝少女一狠心,扬起马鞭用力抽了下坐骑的屁股,于是那马吓了一跳,猛的向前蹿了一步,然后撒开蹄子飞也似的跑掉了。 马蹄声渐渐远去,男孩那“姐姐”的呼喊,也渐渐变成啼哭之声。这时候肖飞发现,不光是男孩,跪在地上的其他人中,很多也在默默的流泪。 只有看似家主的中年男子强装平静,安慰着家人:“别哭哭啼啼的,絮儿成了风祝大人出息了,这是应该高兴的事情啊!我们又不是见不到她了,只要想见,就去神社参拜就行了嘛!而且多亏了絮儿,我们有了大片的田地,也还清了拖欠地主家的债务,在村子里谁也不敢欺负我们了,谁对我们都彬彬有礼,知足吧。” 看得出来男人在家里还是非常有号召力,他这么一说,哭声渐渐平息,一名看起来像是男人大儿子的人扶着家里的老人站起来,开始向屋子走去。 然后中年男人转身,对仍然骑在马上的肖飞深深的一鞠躬:“抱歉,让神巫大人的贵客看到这么不成体统的一面。” “没事。”肖飞摆摆手,随后率先翻身下马,然后伸开双手把苏芳接到地上。 “两位这边请。”中年男人(肖飞估计他是风祝少女的爸爸)再次向两人鞠躬,维持着弯腰九十度的姿势,向着房屋做了个请的手势,“给两位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晚餐也已经准备就绪,两位大人趁热吃吧。” ** 吃完饭以后,肖飞他们才知道风之眷属没有床,他们都是把被子铺在地上,然后躺在地上睡觉。 肖飞到无所谓,他当年和戚海华一起偷懒的时候,躺在硬邦邦的钢铁甲板上都一样能睡得着。但苏芳似乎就没有那么随遇而安了。 肖飞意识朦胧之中听见苏芳翻了好几个身子,还发出痛苦无比的呻吟声。 本来肖飞还想问问她怎么样,但劳累了一天的倦意将他的意识拉向黑暗的深渊——就在这时候,苏芳用力捅了一下他的腰。 “痛。”肖飞皱着眉头清醒过来,由于是被人强行把意识从朦胧中拽出来,肖飞的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但他仍然转动脖子,看着少女的方向,于是正好对上了苏芳的目光。 “你听见了吗?”苏芳说,“窗外那是什么在叫?” “虫鸣吧。”肖飞不以为意的答道,还大大的打着呵欠,“繁华空域的有钱人中流行一种斗虫子的游戏,那种虫子就会发出这样的叫声。” “可是,这不是一只虫子能发出的叫声吧?外面简直就成了昆虫音乐会啦!”这时候苏芳的表情很奇怪,“不过,一开始是觉得烦躁和不安啦,但听你这么一解释之后,我突然觉得这声音其实还蛮好听的。” 肖飞歪了歪头,侧耳倾听,片刻之后他不得不赞同苏芳的看法。这虫鸣虽然只是单调重复声音的集合,但却莫名的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听多了确实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能住在大地上,真好。”苏芳轻声感叹着,可马上她又换了副语气,“可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怎么说呢,总觉得他们也蛮可怜的,神巫和风祝其实也就相当于我们母舰上的舰船管理委员会和高阶船员吧,为什么其他人要如此对他们卑躬屈膝啊……” 肖飞耸了耸肩,没答话。 “也不知道母舰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危险。”苏芳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忧虑。 肖飞刚想开口安慰一下她,却猛然发现屋子外的虫鸣突然消失了,一切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 第87章 肖飞一瞬间就清醒过来。 他抽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枪,检查了一下弹药。 由于肖飞他们俩是神巫小姑娘直接带进浮游岛的,一路上风之眷属们就没有想过要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武器。 当然,也可能是风之眷属觉得失去了铁鸟的铁之民不会有能力和受到风神加护的风之眷属对抗,亦或者风之眷属们不清楚铁之民的武器的模样,觉得肖飞衣服里最多就藏个匕首什么的完全不用在意——总之肖飞的配枪一直好好的保存在他身边。 看肖飞检查枪械,苏芳本能的觉得不对,但却不明白为什么,于是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为什么突然……” “我问你,”肖飞小声打断苏芳的话,“你正在和人开心的聊天,突然察觉到危险接近,第一反应是什么?” “呃,闭嘴?” “没错,虫子也一样。虽然我不是很确定它们的习性,不过屋外突然安静下来肯定有什么原因。” 肖飞还没说完,苏芳就从身上掏出防身用的双联装小手枪——那是一种超小型的女士用手枪,只有两个枪管里两发子弹,但也聊胜于无。 苏芳拉开手枪枪管检查弹药的同时,肖飞蹑手蹑脚的走下床,走到房间唯一的窗户的视野死角处,此时窗外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所以墙角刚好有一处黑暗可以给肖飞藏身。 检查完武装的苏芳看着肖飞,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附耳,又指了指房间朝向庭院的拉门的方向,肖飞立刻意识到她想说“那个方向有异常的以太波动”。 肖飞估计那里埋伏着一个拿着那种光盾的“神风烈士”,他的光盾对枪弹应该有着相当不错的防护能力,但毕竟防护的面积有限。 肖飞深吸一口气,敌人在人数上肯定比自己这边多,想要击败他们保存自己,就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果能在他们开始突击的瞬间,一枪打倒带头冲击的神风烈士,那局面就会好很多。 肖飞半蹲下身子,双手握枪举到齐眉,准星对着拉门。 就在这个刹那,刚站起身来的苏芳一脚踩到一块有些松脱的地板木条上,刺耳的嘎吱声瞬间刺破了骇人的寂静。 仿佛被这声音刺激到一般,拉门外响起一声暴喝,伴随而来的还有拉门的木框破碎的声音,飞散的木屑和碎纸片之中,手拿光盾的壮汉像一辆全速冲刺的叉车一般撞进房间。 早就蓄势待发的肖飞猛的扣下扳机,他那把从劫掠者手中缴获的半自动手枪当即喷射出火花,射击的冲力让枪口大幅度向上跳起,同时黄铜色的弹壳被抓弹钩拉出枪膛,从抛壳窗里丢出。 壮汉反应很快,几乎就在肖飞开火的瞬间他侧了下身子,原本冲向他额头的枪弹擦过他的太阳穴。 虽然避免了被一击必杀的命运,但大股血泉从他太阳穴喷出,瞬间缺血造成的眩晕让他的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缓—— ——肖飞刚打算趁这个机会补一枪,苏芳的手枪就开火了。 子弹直接打进刚刚肖飞没能命中的宽额头,冲击力还将他那庞大的身躯往后推去,撞在跟在他身后想要冲进屋的人身上。 这下从拉门突击的人完全被打乱了阵脚,但就在肖飞不远处的窗户却被人砸得稀烂,一个纤瘦的身影冲进房屋,手上赫然也亮着光盾的光芒。 那人影扔出的十字架的形状的东西钉进肖飞的肩膀——看来刚刚的射击暴露了肖飞的位置。 可那人影明显想错了一点:肖飞的手枪是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能使用的武器,尤其是在这种近距离!他满心以为这一镖就废了肖飞半条手臂可以高枕无忧,却冷不防挨了肖飞一枪。 子弹打进他的腿肚子,让他整个重心失去平衡,本来挥向肖飞脖子的长刀也就失去了准头,从肖飞头顶削过。 肖飞后脑勺一阵发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冷汗浸透了他贴身的衣物。 他忽然意识到敌人的目标是活捉苏芳,而他自己显然是个可以排除的无关紧要的人物。他的脑海里一瞬间掠过在神宫门口擦肩而过的那个衣着华丽的老太婆。 老太婆的身影消失的同时,肖飞飞起一脚踹在倒地的神风烈士的光盾上,枪口几乎抵着他的头开了一枪,神风烈士立刻就不动了,从后脑那碗口大的创伤中流出的脑浆在木地板上肆意流淌。 肖飞一抬头看了眼情况,便麻利的从死掉的神风烈士手中抢过停止运作的光盾,拿在左手。在母舰上他已经多次练习过开盾的方法,此时没费什么力气就张开了光盾。 从正面的拉门冲进来的几个黑衣人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他们大概从来不曾想过铁之民竟然能使用风神赐予的光盾吧! 就在他们愣神的这个当儿,苏芳又开枪撂倒一个,肖飞则放翻了另一个,剩下的最后一个趁着肖飞手中手枪因后坐力向上扬起的空档,挺着手中的长枪刺了过来! 肖飞用手枪护圈和枪管堪堪格开刺来的枪尖(e),正打算用持盾的左手给黑衣人一记老拳(左键),却忽然发现那黑衣人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意,便在千钧一发之际改变了主意,一脚踹向他的下盘瓦解了他的姿势,然后顺势用左手打落了他手中的长枪(空格)。 被肖飞解除武装后,黑衣人猛的向前突了一步,似乎打算一个熊抱缠住肖飞用关节技,说时迟那时快,苏芳高举房间里的铁水壶冲上来,一水壶砸那黑衣人脑袋上。 那人马上一仰脖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挣脱那人之后,肖飞靠在墙上,苏芳丢下水壶冲过来,壶中的热水洒了一地,和血水混在一起在窗外初升的月光照耀下呈现出一片诡异的色泽。 苏芳一把拔出插在肖飞肩膀上十字形飞镖,开始驱动以太的力量给肖飞疗伤——这是她上次习得的新技能。 就在这个当儿,有人拉开了房间里面的拉门。 肖飞一把将苏芳拉到自己身后护住,同时抬起手枪,却发现站在拉门外的是这家的女主人和她的二女儿。 女主人瞪大眼睛看着肖飞,随后往肖飞脚边瞥了一眼就一翻白眼昏死过去,而她的二女儿则发出尖锐的惊叫声。 “杀人啦!杀人啦!” 肖飞听见走廊方向传来嘈杂的声音,就拽着苏芳从被神风烈士撞烂的拉门冲进院子,路过神风烈士的尸体时他并没有忘记让苏芳捡走盾牌。 然后两人一路飞奔赶到马厩,肖飞动手解拴着移动监狱的缰绳的时候,苏芳神色紧张的警戒着周围,同时用急迫的声音问道:“我们怎么办?要跑去哪里?在别人的地头上我们根本无处可逃吧?” “不一定。”肖飞解开缰绳,一边把马往外面牵一边对苏芳说,“记得我们在神宫门口碰到的那个老太婆吗?当时她不是盯着你看了很久?这些人应该是她派来的,神巫小丫头对此不知情。那神巫小丫头要是想动我们,早就在神宫动手了。” “所以现在我们要跑到她那里去?”苏芳问。 肖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把苏芳抱上马背,接着自己也跨上马背,才用无奈的口气说:“除了那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跑了吧?如果这些人只是那神巫小丫头变卦之后派出来的,那我们就死定了,没人会帮我们。” 说罢肖飞猛拉缰绳,同时按照不久前学到的方法,踢了一脚马肚子。 于是移动监狱长嘶一声,开始撒腿狂奔。 肖飞他们两人刚冲上土路没多久,就看见一串火把从路边的灌木丛中出现,也冲上土路,向着他们俩疾驰而来。 “果然还有。”肖飞说着掏出手枪,可当他调转枪口向后方瞄准的刹那,移动监狱刚好越过土路边上一棵大树。那大树伸出来的枝桠扫到肖飞握枪的手。 肖飞扣动扳机的同时,手枪脱手飞出,落入渐深的夜色之中不见了。 “该死!”肖飞大骂一声,他把光盾换到右手,准备防御那些能够追踪的弓箭。 不过肖飞没能等到弓箭的攻击,也许是追兵害怕射伤了苏芳,又也许是他们当中没有能射箭的风祝,总之那些追兵只是高举着火把紧追在肖飞身后。 移动监狱无疑是一匹矫健的好马,但是要驮着两个人跑过轻装前进的追兵显然有些为难它。 就在移动监狱跑上石桥的时候,第一名追兵冲到了和移动监狱齐平的位置。 那骑士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将带有十字形锋刃的枪尖扫向肖飞的脑袋。 就在这时候,坐在肖飞怀中的苏芳开枪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完成了她那把女士手枪的装弹。 中弹的骑士滚下马来,撞到石桥的栏杆后不动弹了,他的马却依然和移动监狱并排跑着。 “子弹哪来的?”肖飞顶着大风问苏芳。 “从你的口袋里摸的!”苏芳也大声的回答道,然后向着后面开了一枪,枪声和子弹的呼啸吓退了另一名想要逼近的骑士。 然后苏芳拉开那小手枪的枪击,抖掉弹壳,开始装弹,却因为太紧张半天没能把子弹塞进枪管。 这时候后面的骑士又开始试着接近,手中长枪的锋镝反射的寒光闪到了肖飞的眼睛。 ------------ 第88章 看到从虚空中显现的浮游岛和巨树,就算马沙也不由得面露惊讶。 “竟然在离骑士团本部这么近的地方,有这种东西。”他小声对自己的搭档蕾说道,“异端审判庭的人显然根本没有在好好工作。” 蕾的表情却相当的平静,少女不说话,只是看着运载着那名叫静的女孩的踏云机以轻盈的动作降落在浮游岛上的鸟居前。 就在这时候,马沙注意到蕾的眉毛微微抽动了一下。还不等他细想这代表着什么,蕾就猛的回过头,把目光投向聚集在飞行甲板旁看热闹的人群。 马沙顺着蕾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的搭档正盯着歌莉娅的老鸨和她的“女儿”们。 “怎么了?”马沙问,蕾很少有这样表现。 “那个人很奇怪……她……她身上似乎有某种以太机械突然开始运转了,总之围绕在她身边的以太刚刚开始就有些不对。” 马沙皱着眉头反问:“哪个人?歌莉娅的老太婆吗?” “不,我说的是那个老太身后那个年轻姑娘。” “……歌莉娅的头牌花魁?”马沙说完蕾立刻用含义复杂的眼神瞟了他一眼,随后点点头。于是马沙陷入沉思,一面想一面小声嘀咕:“浮游岛出现之后她身上有以太机械突然开始运转……” “我不确定是以太机械,那和我们熟悉的以太机械发出的波动不太一样,但她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啊,”蕾顿了顿,然后收回目光看着马沙,“她周围的以太恢复正常了,可能是……” “不是巧合,”马沙打断搭档的话,“她发现我们注意到她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突然停止对以太的扰动不是很奇怪吗?”蕾一副不解的模样,“如果是一般人可能觉得这是错觉,但万一碰到经验老道的人,那反而会让对方觉得更可疑不是吗?” 如果是肖飞或者戚海华,这个时候铁定会提醒蕾刚刚她差点就脱口说出“可能是错觉”这样的话了,但马沙并没有这样做。他一脸严肃的回答搭档的话:“可能对方也觉得你能察觉到这点很奇怪,毕竟这里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双附耳,却都没有反应。” 马沙从没听过以太声音——男人都没听过,但从现场妹子们的无动于衷来看,蕾察觉到的异常必定非常的细微,细微到其他妹子根本都注意不到。 那个女孩——考虑到她是花魁,叫女人更合适,尽管她有着一张非常年轻非常清纯的脸——那个女人刚刚肯定做了什么,而且她做的事情不能被大家察觉到。 马沙的大脑飞快的运转,演绎法和逻辑很快在那女人的行动和狩猎民们刚刚让其现形的这个浮游岛之间搭起来桥梁。不管怎么看,那女人的异常都和这个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岛屿,以及岛屿上那风格奇特的人造物有关。 也许,还和正在岛屿上做着什么的那名女性狩猎民有关。 “怎么办?”蕾小声问马沙,“要把她抓起来吗?” “贸然上去的话,对方会利用歌莉娅的阿妈的庇护吧,那个老太婆对名下的妹子出名的严厉凶悍,可同时也出名的护犊子,很难弄的。” 马沙说完蕾眨了眨眼睛说:“那我们就这样静观其变?” “也只能如此了吧?” 马沙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一片惊呼声。 与此同时,光线从本应是夜晚的舱外照进甲板。 马沙和蕾一起扭头望向光源方向,两人惊讶的发现浮游岛上那棵树竟然通体发出蓝色和绿色混杂的荧光!还有细小的光点不断的从那树的枝叶上散发到空中,仿佛天空中的群星落下,悬浮在它周围一般。 而树下,刚刚登上浮游岛的那名狩猎民女性正用手请按大树的树干,似乎在闭目冥想。 她的身体整个笼罩在树发出的荧光中,给人一种她随时会和大树融为一体的错觉。 “这到底……”马沙瞪大了双眼注视着眼前这奇异的景象,就在这时候,蕾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那个女人刚刚跟歌莉娅的老婆婆说了什么,然后就离开了。” 蕾说完马沙猛的回头,果然看见歌莉娅老太身后没了她的继承人的踪迹,他不由得面色一沉,咒骂一声:“该死的。” 马沙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她到底为谁服务,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本能的感到不能放任那女人随意行动。 “我们走。”对蕾这样说的同时,马沙冲下指令台。 戚海华注意到马沙的行动,好奇的问:“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马沙一把抓住戚海华的肩膀:“你也一起动起来,歌莉娅的花魁头牌你见过吧?” “当然,等闲下来我一定是第一个去干她的男人。”戚海华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但眼神却严肃起来,“她怎么了吗?” “不知道,但我觉得她要搞破坏。她刚刚离开了歌莉娅的老太婆,你最好带上人开始找她。” “明白。”戚海华点点头,“我会带人去找她的,同时还会通知舰桥上的谢娜。” 马沙冲戚海华点点头,就拉着蕾飞快的向着飞行甲板的出入舱门走去。 来到舱门前时,马沙开口问守在舱门前的狩猎民士兵:“歌莉娅的头牌刚刚从这里经过了吗?” 两名士兵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你是不是说那个穿低胸裙子的大美女?她刚刚从这里通过。” “如果再看到她立刻把她抓起来。” 两名士兵对视了一眼,一脸莫名其妙,还是刚刚开口的那个回答道:“抱歉,一等骑士先生,您没有权利对我们下达命令。实际上,我们的管家婆严令我们不得……” 他话还没说完,脚下的甲板就猛的一颤,震动幅度之大,让他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另一名卫兵也狠狠的撞在舱壁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马沙两腿岔开,稳稳的伫立在甲板上,同时还伸手扶住了蕾。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上还在摇晃的管线,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嘀咕道:“这么快?” 这时候远处传来戚海华的呼喊声,狩猎民的工程部主管正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狩猎民往马沙这边赶。 很快戚海华也来到舱门前,工程部主管劈头就问:“这震动是那个头牌搞的鬼?” “不知道。”马沙摇摇头,“应该是她,但她怎么做到的?她不可能那么快就赶到以太炉和可以动手关键节点。” “你这家伙,难道已经把我们母舰的结构摸熟了吗?”戚海华皱着眉头瞪着马沙,可马上他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确实,如果她是刚刚离开的话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赶到以太炉,通过维修通道去破坏关键的管线也不太可能,弹药库的话倒是可以赶去,但那里有严密的守卫。” 其实如果出事的是弹药库,那就不是晃一下那么简单了。 “总而言之,我们先加强下几个以太炉的守备,”马沙说,“另外,工程部主管先生你需要多久确认遭到破坏的位置?” “呃,这个嘛……”戚海华刚开始挠后脑勺,还没等他挠出个结果,谢娜的声音就通过传声管在整个飞行甲板上响起。 “工程部主管戚海华、一等骑士马沙,以上两位请立刻率领各自的人手前往一号以太炉,重复,工程部主管戚海华、一等骑士马沙,以上两位请立刻率领各自的人手前往一号以太炉。允许使用武装,可自由向目标射击。” ** 放下话筒之后,谢娜不由得按住自己的额头。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肖飞不在的情况下跑出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本来她以为说服了马沙加入救援肖飞的行动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了个程咬金! 她回到肖飞的指挥席旁边,双手扶着椅子的扶手,低着头用刘海来掩饰自己脸上的疲倦。本来这种时候她应该全力以赴思考对策,可不知道从哪里涌起的倦意夺走了她思考的欲望。 ——果然,自己不具备应付这种突发事件的才能啊,才这样就已经累到半死。 谢娜叹了口气,迅速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抬起头来,准备履行职责给舰桥上的其他人信心,却没想到不管是航海长还是通讯员,都用担心的目光看着她。 看起来,还是没能瞒过大家的眼睛。 这样一想谢娜也就释然了,她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肖飞失踪到现在她一次未曾坐过的椅子上。 ——算了,不去想了,交给戚海华和那位一等骑士大人就好了。 戚海华的能力其实很强,本来谢娜对肖飞提名的任命还是有些微词,但现在这整天放荡不羁的家伙已经证明了自己。 而一等骑士大人的能力更是毋庸置疑,让他们两人前往一号以太炉,肯定能保证万无一失—— 就在这个刹那,谢娜脑海里灵光一闪。 她猛的站了起来,对通讯员大喊:“不对!马上广播让戚海华到主装甲塔来!这是声东击西……” 说时迟那时快,枪声响起,子弹击穿了通讯员妹子的额头,她的身体被强大的冲击力推向控制台,撞击之后顺着控制台慢慢的滑向地面。 “靠!”航海长大喝一声跳起来,刚要掏枪胸口就吃了一发,他的身体撞上了左侧的车钟将控制柄从静止顶到了全速的位置上。 顶替静的侦听员一看这架势立刻发出惨叫,抱着脑袋藏到了椅子底下去。 谢娜咬咬牙,放弃了掏枪的打算,双手举起来缓缓的转身。 在飞行甲板上见过一面的歌莉娅的花魁正举着枪指着她的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这时候扩音器中响起动力部门的质问:“舰桥,为什么车钟只动了一个?到底怎么回事?舰桥?” “告诉他们一切正常,母舰维持现在的状态,”女人顿了顿,“然后让你的那些先生们,想办法把那个风之眷属的叛徒弄晕,捆结实了放到一架踏云机上。” ------------ 第89章 谢娜强迫自己深呼吸。 她忽然又回想起“那一天”中劫掠者登上母舰时的景象,当时在大家奋起反抗的当儿,她却只能站在原地发抖。正是那段体验,让她决定放弃成为母舰最高长官的绝佳机会,转而全力辅佐有能力有胆魄的肖飞。 可是现在肖飞不在,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谢娜的小腿肚子开始不断的抽搐——就和那一天一模一样。 谢娜好不容易强压下不断涌起的关于“那一天”的回忆,刚刚航海长和通讯员中弹身亡的情景又冲进了她的脑海。她的胃开始痉挛,酸水顺着食道逆流而上,让谢娜满嘴苦涩的味道,强烈的呕吐感让她不得抬起手来捂住嘴巴。 “哼哼,我就想为什么那么干练的你不是舰长呢,原来是这么回事。”持枪的歌莉娅花魁头牌开口了,“首席人事官小姐,多有怠慢,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夜莺’,哈哈哈哈。” “你……”谢娜刚一张嘴,一股胃酸就从喉头涌出,她废了好大劲才把它憋回去,吞下苦涩的液体之后,谢娜终于直起身,看着持枪的夜莺,“你是什么人?厩众?” “哈?”花魁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什么厩众?你难道六神无主过了头,大脑已经完全混乱了吗?” 谢娜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是厩众的话…… 她并没有意识到,随着思考的进行,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真是厩众的话,对方没有必要隐瞒,所以她肯定是别的组织的人,她知道风之眷属,却不知道身为风祝的静知道的厩众的事情,结合这两点看,她最有可能的身份…… “你……难道是异端审判庭的人?”谢娜说出了脑海中的结论。 “夜莺”露出赞许的笑容,她一面迈开步子接近谢娜,一面继续说道:“这个答案我要给你个高分,可惜还是答错了。不过,你会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也是正常的,因为我们还是个新兴组织嘛,而且,构成我们组织的人群,又都很低调,很团结,所以你们会对我们一无所知,简直太正常了。” “所以,你到底是哪根葱?”谢娜想稍微刺激她一下,看她会不会一激动说漏嘴。 可是“夜莺”完全不为所动:“不错不错,恢复到能用激将法的程度了,我都要被你感动了呢。” 就在这时候,舰桥舱门外传来爆炸和惨叫。 听到这声音,“夜莺”开心的笑了几声,不无得意的说道:“看来勇猛有余的狩猎民们,没有见过阔剑感应地雷呢。” 谢娜心中咯噔一下,她听过阔剑感应地雷这件东西,那是科学者开发的尖端对人兵器。为什么一个歌莉娅的婊子会拥有这种最尖端的对人兵器? “好了,浪费了不少时间,”说话间,“夜莺”已经走到谢娜面前,她用手枪抵着谢娜的脑门,一脸淫笑的对她说,“赶快向船上的先生们下达指令吧,管家婆小姐。”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就绝不会照你说的办。”谢娜斩钉截铁的说道。 “口气是不错,可是腿却抖得不像话呢。”“夜莺”微笑着,用手枪顶开谢娜的嘴,把枪管塞进她嘴里,“我再说一次,向那些先生们下令,让他们把那个风之眷属给弄晕,捆好了扔进踏云机的后座。” “绝不!”因为嘴里含着枪管,谢娜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夜莺”沉默着,盯着谢娜的眼睛看了好几秒,突然,她大吼:“呯!” 谢娜整个身子都猛的一抖,肩膀往上跳了至少十公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蹿出来了,发现自己没死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的就这样从眼角夺眶而出,而此时“夜莺”发出比刚刚还要可怕的大笑。 “你看看你!这么大个人了竟然尿裤子了!哈哈哈!” “夜莺”一边笑,一边把手伸向谢娜的下体,掀起短裙,婆娑着湿透了之后紧贴着身体轮廓的内裤,小声登时变得淫靡异常。 “老实说,我啊,非常喜欢你呐,比起野蛮粗鲁的男人,还是女人更惹人怜爱不是吗?要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姐姐我可是很愿意教你一些有趣的事情呐,小姑娘。”说着“夜莺”摇摇头,“罢了罢了,既然都看到这样的好福利,我姑且就告诉你我的所属吧。我的组织,致力于对抗统治这个世界的神秘,誓要将世界的真理系数揭露。让真理之光普照大地,让科技力量取代神的恩泽,这便是我们光明会的最终目标。所以,小姑娘,把那个风之眷属交给我们对于人类来说可是有好处的哦 “他们这些人,守着古代人类的伟大遗产不知道利用,恪守死板的教条,简直就是反智的终极体现。而我们光明会,致力于驱散愚昧的阴霾,让阳光普照大地。小姑娘,把那个愚蠢异民族的人交给我们吧,这对你们一点坏处都没有,不是吗?” “我们需要她的力量来规避鬼船。” “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最新式的探测手段,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可你现在手上没有那种手段不是吗?”谢娜反驳道,不过她那狼狈的身姿让她的反驳显得那样的无力,“你只是一个人!而且就算我们把静装在踏云机上,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这里方圆数百里内已经没有人烟了,你一个人驾驶着踏云机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不是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夜莺”把手枪从谢娜嘴里抽出来,笑着踱步来到舰桥的舷窗边上,然后转过身,对着谢娜张开双臂,“来吧,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科技之光!” 谢娜皱着眉头,那一瞬间她以为对方只是在耍嘴皮子,可这时候,某种光芒从上方刺破了天幕。那显然不是阳光,更不可能是星光或者月光,谢娜觉得那光芒仿佛燃烧的火炬。 “看吧!”“夜莺”高举双臂,“这便是新时代的曙光!人,终将取代神明,成为世界真正的主人!” ------------ 第90章 静下意识的停下了和拟神木的共鸣,抬头怔怔的望着天空。 一开始她以为那是陨石,可她立刻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因此从天空落下的那颗燃烧的星辰身上,散发着静这些天来已经渐渐习惯了的以太波动。那波动刚劲有力,和自然界的所有波动都不一样,总让人联想起坚硬的钢铁;那波动异常的规律,仿佛机械一般精准。 那是被放逐出乐园的弃民们为了对抗残酷的世界而铸造的武器,那是被折断翅膀的鸟儿用钢铁凝成的羽翼。 那是征服天空的号角,那是照亮未来的明星! 陨星的外壳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燃烧的碎片,赤红的火焰随之退去露出内部那泛着钢铁的光泽的舰体。 静不知道铁之民们是如何造出那样一艘船来的,此时此刻她完全沉浸在震撼之中,她和其他人一样仰着脖子,瞳孔中映着那划过夜空的漫天流星,完全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要不是身边突然涌起以太波动,静大概还会盯着头上那绝景看上好一会儿吧。 静猛的收回目光,她几乎立刻判断出这是有人要从别的地方传送过来,可还不等她采取行动阻碍那人的传送,传送的光芒便在拟神木下亮起又消失。 出现在静面前的矮小人影身上包裹着华丽的衣服,静只瞄了一眼那衣服上的纹饰,就差点对那人影行跪拜之礼。静的意识堪堪止住了身体习惯性的反应。 包裹在神巫的盛装之中的是一名娇小的小女孩,她瞪大眼睛看着天空中那绚丽的光景,脸上的表情一如片刻之前的静。 不过,小姑娘很快便摆脱震撼,不以为意的瞥了摆出戒备姿势的静一眼说道:“本来我察觉到有人未经许可接入了我管辖的拟神木网络,所以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让我看到了这样的光景。” 话音刚落,空中正在急速向浮游岛方向落下的铁之民船只启动了某种装置,耀眼的光芒从它向着无尽云海的一头喷出,与此同时,它的运动速度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急剧降低。 “哦!”神巫小姑娘发出了赞叹。 静的注意力也再一次被天空中的光景所吸引,直到那艘铁之民的大船停止喷射并且又分离出一些像是垃圾的东西时,她才把注意力收回到身边的神巫小姑娘身上。 “那个,神巫大人,我是外出云游的……” “你不用解释,”小姑娘摆摆手打断了静的话,“风之眷属的历史上自愿被放逐,和铁之民一起生活的例子其实还蛮多的,风祝级别的也并不少见。所以才会有厩众这个组织。” “呃……”静一时语塞,她盯着依然专注的养着脖子看着天空中降下的大船的神巫小姑娘,犹豫了几秒之后深吸一口气,“是的,您说的没错,我因为某些原因逃离了所属的神宫,还把前来追缉我的姐妹给干掉了,对于风之眷属而言,我确实是个叛徒。因此,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静用力吞了口口水。 “请您将误入贵地的肖飞先生还回来,作为交换,我愿意跟您回去接受惩罚。” 虽然是打算在追踪到肖飞他们传送的位置之后用武装部队强行突入,但静知道,如果神巫亲自出手的话,这种冒险的行动就算能成功也势必伤亡惨重。至于行动成功的几率,老实说,静觉得很不乐观,只是她一直认为肖飞是自己的恩人,她不能对恩人见死不救。 如果能以自己的性命换取肖飞的性命,那自然最好,比起成为神嫁,能安心的死去实在要好太多太多了。 带着这样的决意,静郑重其事的提出了请求,话语中竭尽所能的灌注了自己的意志,希望能传达给这位娇小的陌生的神巫大人。 可小姑娘对此完全不以为意,她连考虑都没考虑就坚决的答道:“我拒绝。” “这……”静的脸色变得铁青。 风之眷属的神巫们之间经常会有各种利益的交换,如果能把自己这个叛徒交换给自己的家乡,眼前这位小姑娘应该能得到相当的好处。小姑娘拒绝自己的提议,也就意味着她认为成为俘虏的肖飞的价值远远超过一个叛逃者。 静的以上这些想法,在小姑娘开口的刹那就被打得粉碎。 “我对逮捕其他神社的叛徒没有兴趣,”小姑娘终于把目光从天空中渐渐稳定下来的那艘铁之民的大船身上,转向静,“而且,我并没有囚禁肖飞先生和苏芳小姐的打算,你们想要他回来他随时都可以回来。不过……现在他可能遇到了一点麻烦就是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刚刚做了个决定。” “决定?”由于小姑娘的回答太过出乎意料之外,静只能机械的重复小姑娘最后的词汇,脸上完全是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 “天呐,”凯斯用高倍数炮队镜观察着远方刺破天际的那个巨大火球,“他们居然搞出了这样的东西?” 他的大副重锤先生站在旁边,同样也用手中的望远镜注视着远方那流星雨。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大副的声音混合着困惑和惊讶,“那个东西正在减速?我第一次听说有会自己减速的陨石。” “那根本不是陨石,是人类的飞船。”凯斯说着往旁边让了一步,把炮队镜的目镜让给大副。 大副将信将疑的来到凯斯刚刚站立的位置,把眼睛贴到目镜上。下一刻他就如凯斯所料的狠狠的抽了一口气。 “这……这真的是人类的造物吗?” “难道你认为那个将实用主义贯彻到极点的难看造型很符合教会的审美?”这句话说完凯斯就后悔了,这样过于富有幽默感的说法,他的大副估计理解不了。 果不其然,重锤先生一脸的困惑。 凯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是科学者的杰作。” 凯斯顿了顿,用其他人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小声补充道:“准确的说,应该是光明会的杰作。” “光明会?”重锤先生竟然听到了凯斯的话,“我也听说过这个组织,可它们不是一群理想主义的疯子的集合吗?” “正是只有那些具有科学素养和天才想象力的理想主义的疯子才有可能搞出这样的东西来。好了,我们要了。” 大副疑惑的看着凯斯:“评议会给我们的命令是监视那艘狩猎民的母舰的动向……” “现在情况有变,我们的隐身航行装置可是那帮科学者的杰作,保不准他们有什么办法能识破我们的伪装。” 在凯斯带着情报和完整的乌鸦等货物赶回地区总部时,贸易联盟的地区总部正忙着总撤退——商人们虽然没有预料到鬼船会这么大规模的入侵繁华空域,却按照规避可能的风险的惯性做出了正确的应对。 当凯斯归来后,地区总部以非常高的效率批准了对凯斯和他的船员的嘉奖,塞给他们一堆代金卷的同时以惊人的速度往凯斯的船上装了一整套最新锐的匿踪系统,然后就把留守繁华空域静观其变的任务甩给了凯斯。 而现在,凯斯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光是把光明会拥有这种最新锐的飞船的情报带回贸易联盟本部,就已经足够交差了,何况在那之前他还得到了那么多的情报。 只有活着回去,情报才会有意义。 凯斯并没有将自己完整的打算告诉大副,不过,大副和船员们都一样,不久前才因为凯斯的决定而得到一大笔代金卷,所以这一次一向对凯斯的很多决定都颇有微词的重锤先生麻利的执行了凯斯的命令。 本来安静的潜伏在这片碧空之中的贸易联盟快速商船启动了自己的发动机——巧的是,这片空域此时此刻竟然没有一台侦听仪能够正常运作,所以直到凯斯的船以令人赞叹的速度飞快的离开,都没有人能发现这艘商船。 ** 从天而降的飞船的舰桥上,舰员们正镇定自若的报告着状况。 “液氮压力正常!机舱温度稳定!” “隔热外壳分离,前方航道碎片密度低于警戒值。” “推进器逆喷射!” “5、4、3、2、1,推进器逆喷射结束,外挂燃料罐分离完成。” “速度接近正常范围,比预估值高百分之二。” “以太炉功率正常上升中。” …… 舰桥中心部,看起来像是整艘船的最高指挥官的光头男一言不发的坐在皮椅上,摸着依然系得很紧的安全带,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们忙碌。 终于,随着脚下甲板的颤动渐渐平息,舰桥上的报告声也渐渐消失,一片寂静之中,他的副手在座位上转过身,对他敬了个标准得仿佛骑士团的士兵的礼。 “库克船长,弹道飞行安全结束。” “结果,到最后我们还是没能摆脱星球的引力。”指挥席上的男人晃了晃他那明晃晃的光头,“废了那么大劲造出来的船,只能用来做长途旅行。” 光头库克一边说,一边婆娑着面前操控台上那个数字1701——它是这艘船在光明会内部的工程代号。 库克的副手不说话,只是看着船长。 光头男深吸一口气,随后拿出船长派头下令道:“各部门开始执行自检程序,斯巴克先生,请马上向我报告附近空域的状况!” ------------ 第91章 光明会舰船登场五分钟前。 肖飞一甩手张开光盾,准备抵御刺来的锋镝,却没想到对方忽然收手勒马,全黑色的马匹高高的扬起前蹄发出不满的嘶鸣。 第一骑勒马之后,后面的人也都拨转马头,强行在桥上停下来。显然这些人的马术都异常的精湛,肖飞自己是没有信心在桥面上让狂奔中的马急停。 “为什么他们都停止追击了?”怀中的苏芳一副不解的模样,“明明继续追我们就完蛋了……” “因为我们的救兵来了。”说着肖飞向着前方努努嘴。 前面石桥和浮游岛相接的地方,停着一人一马,虽然在黑夜中看不太清楚,但是星光之下那人的衣服那分明的红白配色还是挺明显的。 肖飞稍稍勒紧缰绳,让坐骑放慢脚步,渐渐的靠近那人。 那果然是那位熟面孔的风祝少女。 “有人向神巫大人报告说先代神巫派出了厩众,所以神巫大人派我来看一看你们的情况。”说着少女在马上向肖飞微微弯腰,“对不起,我本以为安排到我的家人那里是个妥善的选择,我觉得他们一定会以最大的热情来招待二位。我光考虑了招待不能失了礼数,没考虑安全的因素。” “安排我们去哪儿住的不是那个神巫小丫头吗?”肖飞挺惊讶的问道,“竟然是你做的决定?” “神巫大人不喜欢管这种小事,平时都是由我们这些心腹代劳。”少女直起腰,脸上满是歉意,“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应该把二位安排在我的住处。” “早就该这么做,”苏芳皱着眉头说道,看到她对刚刚那段惊险的逃亡之旅还心有余悸,“虽然我们是身经百战不在乎这种程度的袭击,但被人打搅睡眠还是很郁闷。” 小姐你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不在乎”的样子啊——肖飞很想这样说。 风祝少女再一次道歉:“非常对不起。其实不安排来我的住所还有其他的考量,我们这里的房屋不像你们住的铁屋子,隔音不太好,我那里住的又都是妙龄女子,所以你们性交的话就会很尴尬……” “为什么会突然扯到那边去啊!”苏芳一副错愕的模样,“还有,既然觉得不好意思,就不要说那个词啊,你知不知道你带着那么羞涩的表情说出那个词的时候色气度有多高吗?简直就像在诱惑男人一样啊!” 肖飞不由得在心中赞同起老婆的话来,那一瞬间他想起静模样,苏芳说的这种情况在静身上特别的明显。 苏芳正用说教修正风祝少女对铁之民错误的认知的当儿,肖飞忽然看见夜空中有什么光芒闪了一下。 几乎同时,苏芳猛的住嘴,也把目光投向肖飞刚刚看见闪光的方向:“刚刚那波动……难道是……” “嗯,有人启动传送系统离开了,”风祝少女眉头紧皱,“而且从波动的幅度看,传送的物体体积很小,大概就是一个小孩子的大小,我想应该是神巫大人本人刚刚通过传送离开……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肖飞也在想这个问题,可忽然他意识到神巫小姑娘离开了也就意味着眼前少女背后的靠山暂时不在了,而厩众恐怕不会畏惧区区一名风祝。 “什么原因回头再说,”肖飞焦急的看了眼桥面,发现那些火把仍然留在远处,“快带我们离开这里,去安全的地方避一下。” 肖飞的话提醒了风祝少女,她看了眼桥面,随后拨转马头,同时对肖飞说道:“跟我来,到了我住的地方就安全了,周围都是忠于神巫大人的姐妹。” ** “决定?”静怔怔的看着小姑娘。 但小姑娘却没有理会静的疑问,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时候离开会有很多问题,那个老太婆虽然老了力量衰弱得很厉害,但依靠风祝来和她对抗不划算,何况老女人中她的爪牙不少。所以我得做点什么。” “那个,”静稍微提高了声音,“打断一下,您从刚刚开始就在说什么?您打算做什么?” 小姑娘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静答道:“我要做什么?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嘛,我要到那边去啊。” 说着,小姑娘抬起手,指着天空中那艘造型充分体现着设计者的实用主义的飞船。 “虽然邪神薇拉希拉留下来的知识也很诱人啦,但果然,现在最吸引我的是那边。” 这时候,起风了,小姑娘那长发被风吹散,随风而舞,光滑的发丝映照着漫天火流星的华彩,她那仰望着从天而降的人类造物的目光中充满了期许,留给静的侧脸上满是心驰神往的表情。 “肖飞先生跟我说,铁之民中有群人相信科学终究能解释一切,我本来对此还心存怀疑,但如果科学能够造出那样的东西,那稍微相信一下科学信徒们的狂言也没啥问题。反正在神巫的位置上能得到的知识我基本都得到了,我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所以,就让我来亲自验证一下这科学之光好了。” “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要脱衣服啊!”静上前一步抓住就要被风吹跑的羽织,正打算把羽织罩回小姑娘身上,却没想到她一拉腰带把身上其他衣服全卸了,就这样赤身裸体的站在呼啸的狂风之中。 “这身衣服对我来说已经没意义了,”小姑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对静说,“而且我本来就不喜欢穿衣服。”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静一边说一边动手捡起落在小姑娘脚边的衣服,“穿衣服是基本的……您在做什么?” 小姑娘没有回答,径自解下套在附耳上的铃铛,放在手心念念有词,静能感受到以太被灌注到铃铛之中——传说神巫大人附耳上的铃铛并非单纯的装饰,看来这个传说并非虚言。 几秒钟后,神巫小姑娘转向静,把铃铛交到她手上。 “到了那边把这个交给叫‘心’的风祝,她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我把我的口信放在里面了,她有办法读取。” “到了那边?”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 “然后,你现在来帮帮我,就算是我,一下子要把那么大的东西传送过去也蛮吃力的呐,还好这艘大船比其他大船要小一些。剩下的那些小东西就交给你了。” “诶?”静瞪大了眼睛,“传送过去的意思是……您要把母舰整个送过去吗?” 小姑娘点点头。 “不这样的话,那些跟着我的姑娘大概会被欺负得很惨。替我摆脱肖飞先生好好照顾她们。”说着小姑娘弯下腰,向静深深的鞠了一躬。 静一下子有些慌了手脚,她不断的摆手,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是应该的。可可可是,要把这么大的母舰送过去……而且,让铁之民母舰进入到神社附近,这已经触犯了风神大人的戒律了吧?” 静说完才猛的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风祝,而是背叛者,按风神大人的戒律她自己早就该去死了。 于是静摇了摇头,收拾了一下心情正色道:“好吧,我明白了,请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帮我固定坐标位置,就像你平时自己利用拟神木那样做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说着小姑娘把手按在拟神木的树干上,“传送完母舰之后这颗拟神木估计会很快枯萎,你要尽快把剩下的铁鸟什么的以及你自己都送过去。” 静用力点了点头,同时把手按在拟神木上。 “好,我们开始吧!” ** 母舰舰桥上,自称夜莺的女人背对着舷窗,维持着那让人想起正在宣讲教义的圣职者的双手摊开的姿势。 “看到了吗?这就是未来!我们已经能做到连乌鸦和鬼船都做不到的事情!虽然它们在其他方面仍然具备优势,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这片天空都将属于人类,总有一天整个空图上所有红色的禁航区都将不复存在!那些笼罩我们历史的阴影终将被这科技之光驱散,我们将拥有一片蓝色清净的天空!” 说实话,她的狂热,在刚刚目睹的绝景的加持下,稍微有些感染了谢娜,只可惜谢娜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住了。 谢娜看见“夜莺”身后的舷窗底部,有一面小镜子正在左右晃动,镜面上映出的半张脸看起来很像戚海华。 谢娜马上移开目光,生怕“夜莺”注意到自己方才的异动,好在对方这时候正沉浸在狂热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 镜面消失了,一个手从舷窗下方伸出来,往舷窗上贴了个圆形的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爆炸的冲击打碎了舷窗,冲击波夹杂着大量的玻璃碎片袭向“夜莺”的后背。 早有准备的谢娜猛的往旁边扑倒,多开了碎片的冲击,紧接着她飞快的拉开枪套,抽出手枪,可夜莺的反应比她更快! 普通人遭到这样的冲击估计早蒙了,可夜莺却一骨碌爬起来扑到谢娜身上,一掌打飞了她刚掏出来的手枪, 好在“夜莺”手枪也被炸飞了,没办法立刻向被炸烂的舷窗射击,于是她抽出匕首,似乎是准备挟持谢娜,但这时候子弹就穿透了她的肩膀。 戚海华翻进舷窗,提着手枪摆出戒备的动作。 谢娜一把推开身体失去力量的夜莺坐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舷窗外的天空被另外一种光芒照亮。 戚海华奇怪的一回头,随后发出惊呼:“我靠!那树是什么玩意做成的啊,还能发出这么亮光?” ------------ 第92章 光明会,弹道飞行船1701。[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预设目标甲高能量反应!”通讯官乌胡拉高喊,同时紧张的确认机器吐出来的条纹图,“这个波形,是风之眷属们的传送!但是能级是我们曾经侦测记录过的传送能级的二十倍以上,他们要把一个大东西送过来!” “或者是把一个大东西送走。”库克船长皱着眉头,“他们要送走那艘残破的狩猎民母舰。” 大副兼首席物理学家斯巴克立刻反对道:“那不符合逻辑,让我们的飞船进入他们生活的领域,对风之眷属来说是禁忌。” “好吧,逻辑。风之眷属造不出来太大的人造物,所以按照逻辑他们不会有什么可以送过来的东西,那就只能是把大东西送走了,不是吗?” 斯巴克皱着眉头:“这个推论并不严谨,最大的纰漏在于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风之眷属没有大型飞行器,其次我们并不知道启动那传送装置的是否是风之眷属,有可能……” “不管怎样,”库克强行打断了斯巴克的话,“必须要停下他们的行动。” “同意。” “主炮的状况?” “正在执行检验程序,”首席整备官斯科特报告,“还有270条项目需要检查。” “省略操作手册上第312号到第470号步骤,剩下的一分钟内给我做完然后开始装填。” “明白!” “苏鲁上尉,请把船身调整到发挥火力的最佳姿态。” “明白!” ** 母舰舰桥。 “那棵树是全部用电灯泡做出来的吗?”戚海华瞪大眼睛直咂嘴。 谢娜抓起望远镜赶到舷窗旁,将镜筒对准了浮游岛,几秒钟后她小声嘀咕:“看起来像是静和另外一个小家伙搞的事情……那小家伙为什么没穿衣服?” 戚海华一把抢过望远镜,一脸色相看着浮游岛。谢娜又一把将望远镜夺了回来,还狠狠的瞪了戚海华一眼。 戚海华耸耸肩,然后随意的瞥了在浮游岛相对的方向的那艘飞船,下一刻他咒骂了一句:“该死!” “怎么了?”谢娜问。 戚海华没答话,而是冲向通讯控制台,台面上的血迹和白色残留物让他皱起眉头,但他仍然毫不犹豫的开始摆弄上面的旋钮。 “炮塔的通讯是……” 谢娜一把推开戚海华,一通麻利的操作之后把话筒递给戚海华,同时质问:“到底怎么了。” “那艘船刚刚在调整姿态你没看到吗?那是为了让安装在船体各个部位的火炮最大限度向一个方向发挥火力!”戚海华说着一把抢过话筒,“主炮班,虽然我不是舰长但我还是要命令你们,目标是上方那艘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手动瞄准之后给它来一家伙,什么?校准?抱歉现在就舰桥一团糟没有办法给你们提供校准,没事的,上次遇到那艘小鬼船的时候你们不也打得挺准嘛!” 戚海华话音刚落,舰桥舷窗外两个主炮炮塔便开始旋转和抬升炮口。 “现在就开始抬升炮口了?”谢娜看起来很惊奇。 戚海华拍了拍她的肩膀,向她竖起大拇指:“我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就叫主炮班就战斗位置并且开始装填了,那时候天上那艘船还在落下来的路上。快夸奖我。” 谢娜叹了口气,啥也没说,只是扳下通讯控制台上的按钮,启动了主炮射击前的提示铃声。 接着,主炮射击时那震撼的声威再一次笼罩了整个舰桥,脚下的甲板也一同剧烈的抖动起来。 ** “啊!”神巫小姑娘发出惊叫,“不要打我的船!” 她显然已经把那艘从天而降的船当作了自己的东西。 静皱着眉头,神巫小姑娘在进行这种精密操作的时候竟然还有余裕分神注意其他的事情,静自己就肯定做不到这点——比如现在,她刚因为小姑娘的话分神,本来由她操作的部分就开始出现紊乱。 她赶忙集中注意力,可就在这个当儿,她发现送她到浮游岛上的踏云机的驾驶员跳出了踏云机的机舱,拿着手枪往这边跑来。 静刚想开口告诉那驾驶员不必担心,她和拟神木的精神链接就剧烈的波动——看来现在她连思考该说什么话这种简单的事情都不能做。 于是静抬起空着的手,向那飞行员竖起大拇指。 还好那飞行员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原地停了下来。 静再一次集中精神,这时候神巫小姑娘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廓:“还好还好,可不能再让你们开第二炮了。来吧,让我们把这麻烦的家伙送走。” 话音落下的同时,静明确的感受到拟神木散发的波动频率骤然加快。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完全集中到和拟神木的链接上。 那一瞬间,她看见了拟神木“那一端”的画面,那明显不是静曾经所属的神社,掠过视野的巡逻骑士那番旗上的标志静从来没见过——静只去过一次神巫大会,所以没见过这标志其实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下一刻,静脑海中的画面被白光完全吞没,同时疲惫感汹涌而来,让静不由自主的一屁股坐到草地上。 静用了好几秒才让自己的意识回到现实,于是看见拟神木的树冠正燃烧着火焰,仿佛火炬一般。 “果然变成这样了啊。”在静身边,赤身裸体的神巫小姑娘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你要赶快把剩下那些小铁鸟送过去,等火烧到树干那一切就都晚了。” 静点点头,支撑着站起身来,扭头对还守在远处的踏云机驾驶员大喊:“用以太通讯通知空中的其他机组,向浮游岛靠近!我把大家都送过去。” 飞行员向静竖起大拇指,转身跑向座机。 静转过身,看着神巫小姑娘:“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不过,您真的不和我们一起来吗?我们需要您的力量,而肖飞大人应该也掌握了一些您感兴趣的……” “没错,他是有。薇拉希拉留下的秘密啊,是挺诱人的,但是相比之下,现在我对能够挟烈火从天而降的大船更有兴趣呐。那么,再见了,叛徒小姐。” 说着小姑娘纵身一跃,冲入天空,就这样飞向孤零零的悬停在天空中的那艘陌生飞船。 静惊讶得合不拢嘴,虽然听说过神巫里面有人能只靠肉身飞行,但亲眼看见还是让她惊讶异常。如果不是运载静的踏云机的飞行员的喊声,她可能还要继续目送神巫小姑娘。 “静小姐!”那飞行员在座舱里向静招手,“所有人都在往这边来,第一架30秒后通过浮游岛附近!” 静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手按在身旁还在燃烧的拟神木的树干上。 ** 一分钟前。 肖飞跟着风祝少女策马奔腾,冲进神宫所在的山脚下的一处院子。 可能是听到马蹄声,院子里已经有个年龄较小的女孩子在等着了,一见他们进门,她就立刻迎了上来,一张嘴就是肖飞听不懂的语言:“心姐姐,神巫大人突然离开了,而且神木的样子很奇怪,包围这里的八丁标结界也在骚动……啊!”(为了方便大家理解剧情,这里没有做进一步的真实化处理,直接把说的内容写出来了——作者注) 少女这时候才看清跟着风祝少女进门的肖飞的打扮,她脸上浮现出惶恐的表情,然后躲到风祝少女的马匹的另一侧,不让肖飞看到自己。 “放心吧,荷香。”风祝少女翻身下马,把手里的缰绳交到小姑娘手中,可能是顾虑到肖飞,她说的通用语,看来那侍女虽然年幼但通用语学得不错,“神巫大人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暂时离开,她很快就会回来的。而这两位……” 风祝少女明显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而这两位铁之民是朋友,他们不会加害我们的。” “可是,铁之民的男人都是野兽……” “你这样说可让我很伤心啊。”肖飞刚开口,小姑娘就发出尖叫,整个人都缩到风祝少女身后去了。 于是肖飞挠了挠后脑勺,就在这时候,院子的侧门开了,穿着红白两色服装的女孩一个接一个的冲进院子,打头的一个一进门就用肖飞听不懂的语言开口问道:“心,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神巫大人这么晚招你过去,还有刚刚神巫大人离开是……呀啊啊啊!” 这尖叫不用问肯定是看到肖飞了,打头那女孩虽然没有像名叫“心”的风祝少女的侍女那样,一下子就躲起来,但也在惊叫的同时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才想起来自己有自卫的能力。 而她身后的女孩也都差不多这个反应,还有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明晃晃的长刀,肖飞不由得庆幸她们没有带着弓箭到处跑的习惯,不然的话自己说不定已经被羽箭射了个透心凉。 “那个,我真的不是野兽。” 肖飞刚开口了就被打断了,领头进门的女孩对他大喊:“坏人都这么说!” 除了这第一句是通用语之外,她的其他话全都是风之眷属的语言,肖飞一句没听懂。 “各位!”心高声打断风祝同伴的话,“这位是神巫大人的客人,他……” 这时候,天空中那异乎寻常的光芒,打断了心的话语,所有人都扭头将目光投向光芒的来源。 ------------ 第93章 光芒中隐约可见的轮廓让肖飞张大了嘴。 苏芳轻轻拉着他的衣袖:“那个轮廓……” 不等肖飞答话,光芒就迅速褪去,肖飞他们的母舰也随之露出真容。 院子里的女孩们发出一片惊呼。 心正在大声说着什么,但她没有使用通用语,所以肖飞完全听不懂。只能相信她是在安抚因为母舰突然出现而躁动不已的风祝和侍女们了,如果不是的话那肖飞和苏芳可就危险了。 就在身后的风祝们不断交换意见的同时,肖飞注意到有看似飞龙的东西从浮游岛上起飞,向着母舰飞了过去,还不等他数一下飞龙的数量,有人从院子的大门冲进来,一头和肖飞撞了个满怀。 肖飞一低头,正好对上了妹子那清秀的眸子,紧接着妹子就一巴掌甩在肖飞脸上。甩完也不等肖飞叫唤,妹子就一把推开肖飞,冲到心面前,用风之眷属的语言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听那语气大概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 可不是紧急事件嘛,肖飞想,铁之民的大船突然出现在神社上空,之前跟静聊天的时候静就说过,让铁之民的船进入八丁标之内可是触犯了风神的戒律,是死罪。 不过苏芳显然没想到这种地步,她皱着眉头问一脸严肃的心:“怎么回事?” “厩众和忠于先代神巫的风祝们开始行动了,厩众的部队正在包围这里。”心用通用语向苏芳解释道。 肖飞皱起眉头问道:“忠于先代神巫的风祝很多吗?” “不少哦,”回答肖飞的是之前向肖飞大喊“坏人都这么说”的女孩,“基本上老女人们都是先代那边的。” “不管怎么样,”心接过话茬,“我们先做防御,等神巫大人回来再说,说不定她现在就在那艘船上……” “看那里!”有人打断了心的话,“有东西在向这边来!” 苏芳轻轻拉了拉肖飞的衣袖:“是踏云机,而且我觉得静也在上面。” 肖飞一听,扫了眼风祝少女们,发现她们的注意力全在接近的踏云机上,便动作麻利的从腰带上抽出小型发烟筒。 一名梳着单马尾的高挑少女率先察觉肖飞的动作,她把手中的长刀一横,大喝一声:“你在干嘛!” 肖飞不管她,把发烟筒对准天空,然后猛拉尾部的绳子点燃火药,耀眼的绿光立刻照亮了整个院子。 那架冲破龙骑士拦截的踏云机立刻拐了个弯,冲向小院。 长刀单马尾少女猛的向肖飞的方向突进,将手持发烟筒的肖飞撞倒在墙角。 苏芳大喝一声对着少女的后脑勺丢出了她的小手枪。 紧接着踏云机掠过小院上空,那是一架可以额外运载一人和少量货物的中型踏云机,飞跃小院的时候有人从机体货仓的舱门中纵身跳出,落向地面。 那人落地之后,团成团滚了好几下,直接撞进聚集在一起的风祝少女们之中。 有人大喊:“是个女人!” 紧接着,肖飞熟悉的声音就钻进他的耳廓:“痛……请问,‘心’小姐在不在这里?” 一听声音就知道静正强忍的着疼痛。 “我就是‘心’,怎么了,你是谁?”心上前一步问道。 依然躺在地上的静翻了个身,从怀里掏出一个铃铛,递向心。 “这里面有神巫小姑娘给你的口信。” 心拿过铃铛,将信将疑的看了静一眼,然后开始施展术式。 一时间,院子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双目微闭的心手中那淡淡的幽光。 肖飞轻轻拍了拍骑在自己身上的单马尾少女的肩膀,然后被狠狠的瞪了一眼,少女没说话,只是用拇指顶着手中长刀的护圈,往上轻轻推开了一点,露出雪亮的锋镝——那寒光很清楚的表达出她想表达的意思。 但见惯大风大浪的肖飞可不怕这种程度的威胁。 “那啥,你是不是该从我身上下来了?” “闭嘴!”少女皱了皱眉头,把刀又往外推了一寸。 但肖飞显然不吃这套:“我是没有什么关系啦,但是这样好吗?你的那个已经紧紧的贴上我的小弟弟了,而且貌似贴得很正哦,缝刚好卡着我的弟弟。” 肖飞说完,那姑娘愣了一下,大概没反应过来,随后便满脸通红勃然大怒:“你这人!肮脏!简直无耻之极!” 说着她就要拔刀,可苏芳冲上来死死的抱住她的上身。单马尾女孩扭着身子开始抵抗,屁股也随之扭动起来,胯下的两瓣也伴随着屁股的扭动开始撩拨肖飞。本来肖飞只是说说而已,现在被她这么一搞,还真的开始精神起来。 女孩明显感觉到了这点,脸红得更加可怕了,因为苏芳抱得很紧她暂时挣脱不了,就开口威胁肖飞道:“你那伙计再硬下去看我不把它砍断,给我软!” 就在这个当儿,心的声音传来:“从他身上起来,兰。根据神巫大人的指示,我们接下来要和铁之民联手,那位可是铁之民的首脑呢。” “联手?和他们?”叫兰的少女皱着眉头,“和这种下流无耻之徒联手什么的……” “神巫大人去追寻世界的真理了,”心打断她的话,“可能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为了和先代对抗这也是无奈之举。” “等一下,”肖飞举起右手,“去寻找世界真理是怎么回事?” 肖飞的话音刚落,刚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静就开口答道:“我们被传送过来之前,有一艘船挟着烈火从天而降,按谢娜小姐的说法,那好像是叫‘科学者’的人造的船。然后那位娇小的神巫大人说,‘比起薇拉希拉留下的知识,还是那边更吸引我’,就决定……” “她确实说了‘薇拉希拉留下的知识’这样的话吗?”肖飞打断静的话,用严肃得不得了的语气和表情问道。 静点点头:“没错,而且说了两次。” 肖飞沉默了,他一直以为小姑娘没有意识到坦尼斯的礼物为何不在风神的圣典上,但现在看来那小姑娘早就看破了这点。自己看来还是被她那年幼的外表欺骗了,她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在演。 “完全被摆了一道呢。”肖飞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 与此同时,心继续说道:“由于神巫大人暂时不会回来,我们必须和铁之民联手,以对抗先代和忠于先代的老风祝们。姐妹们,我们都知道我们的部族正在衰落,风之眷属正在慢性死亡,就是因为向往更美好的生活,渴望改变,就是为了打破这个现状,我们才会聚集在特立独行的神巫大人身边。从铁之民那里吸收有用的技术和知识,以改善现状,这不正是我们目标吗?所以……” “吸收知识和与他们结盟是两码事吧?” 有人打断心的话。 可少女毫不动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如果不和铁之民结盟,在没有神巫大人的力量的情况下,我们要如何对抗部族中的顽固势力?想想看我们过去已经做的事情,他们会善罢甘休放过我们吗?而且,这位肖飞先生已经获得了神巫大人的认同……” “那你呢?”有人再一次打断心的话,“我们当中除了神巫大人,就数你和他接触最多,你认同他吗?” “我……” “我绝对不认同这种色胚!”依然骑在肖飞身上的兰大声说,“他刚刚可是……可是……” 就在这时候,静高声说道:“大家!大家请听我说!”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静。 静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我呢,因为不想成为神嫁,所以背叛了我原来的部族,是肖飞先生和他的部族收留了我,还帮我摆脱了神社的追兵。” “说是摆脱,其实就是杀掉了吧。”兰小声嘟囔,肖飞和苏芳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其他人显然没听见,所以静的讲述并没有被打断。 “我在铁之民的大船上生活了很长时间,所以我知道,我们过去对他们的了解有多么的不准确!他们并不像我们过去所知的那样粗鲁、野蛮、纵欲无度,实际上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文明的人。我的身体可以作证!我到了那边那么久,依然是处女!” 肖飞心想尼玛幸亏没有一时鬼迷心窍推了这姑娘。 而其他风祝少女显然都有些动摇,因为静的姿色毋庸置疑,就算放到她们当中也属于“上等货色”。 静顿了顿,接着说道:“不但如此,我在大船上生活了那么多天,对他们璀璨的技术印象深刻。我不止一次幻想,如果我的家乡拥有这样的技术,那会是多么棒的一件事情!别的不说,光是能为所有人家提供不用灯油的照明这一点,就能带来多么大的便利!” 静的话引起一阵议论,看起来电力照明这一点确实戳到了众妹子的心坎上。 “所以!”静再接再厉,“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试一试呢?铁之民的大船要突破神使的防御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历史上就那么几次,最后还都被神巫联手摧毁了。可现在,就有一艘大船在你们的家乡上空悬浮,你们的神巫大人还亲自下达了和铁之民联手的指示!这不是绝佳的机会吗?” 风祝少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人说话。 突然,叫兰的女孩终于从肖飞身上站起身,然后还向他伸出了手。 ------------ 第94章 肖飞握住女孩伸过来的手。 肌肤相碰的瞬间女孩颤抖了一下,肖飞都以为她要甩开自己的手了,但最后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把肖飞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么,我们的同盟就算决定了?”肖飞下意识的瞄了眼女孩手中那依然露着小段刀刃的长刀。 叫兰的女孩轻轻把长刀按回刀鞘中,收刀的清脆金属音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回答了肖飞的问题。可突然,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大声说道:“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厩众已经带着武器向这边来了!” 兰说完其他女孩立刻都露出一副“我靠忘了这茬”的表情,那些不是风祝的巫女们甚至表现出了轻度的惶恐。 “不要惊慌,”心放开声音对大家说道,这次顾及到肖飞这个盟友的存在,她用的通用语,“就算是厩众,我们也有能力一战。” “但那些老女人也会一起来啊。”有人担心的说,受心的影响她用的也是通用语。 “来就来,”心毫不动摇,“老风祝在战斗经验上确实比我们更丰富,技巧也更娴熟,但我们比她们年轻,力量比她们纯粹强力,所以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可以战胜她们!” 就在心安抚姑娘们的同时,肖飞对静说:“你跳下来的时候没有带通讯机?” 静摇了摇头:“在那边的时候情况紧急,我就一直没回过船上,把大船送过来之后就立刻跟过来,然后立刻指挥载着我的踏云机向神宫赶。” 肖飞不由得皱起眉头:“现在只能期望送你过来的人够醒目,以及舰桥上的人够敏锐了。” “没事的,”静安慰肖飞道,“现在谢娜守在舰桥上……” 肖飞心说就是因为守在舰桥上的是谢娜所以他才会担心,师姐虽然做事有条不紊非常可靠,但应变能力确实有点那啥…… 可这时候静又补了一句:“戚海华先生也在舰桥上。” “那就没问题了!”肖飞打了个响指,随后转向正在向姐妹们传达防御部署的心,“坚持一下,来自母舰的增援很快就到!” 仿佛为了呼应肖飞的话,刚刚把静送下来的那架踏云机呼啸着掠过小院上空。 肖飞对踏云机做出“有龙群急需增援”的手势。 也不知道飞行员看见了没有。 踏云机的轰鸣还没走远,根据心的指示爬上房顶的巫女就向着院子里大叫:“弓箭攻击!” 下一刻箭头燃烧着火焰羽箭就刷拉拉的射进院子,箭雨的密度并不算大,但箭头上的火焰不知道采取了什么特殊处理,简直碰到什么就烧什么。 “他们来了!”心大声说出大家都已经意识到的事情,“我们放弃外墙,集中固守中庭!现在按照训练时的分组开始行动!” 姑娘们一齐发出高亢的声音,有点像劫掠者的战吼,紧接着她们几乎完全无视了无差别到处乱落的羽箭,井然有序的从院子的几个门离开。 心转向肖飞:“交战的过程中,就请你们……” “请给我薙刀和弓箭。”静的声音非常的平稳,但这种平稳中蕴含着绝不退让的坚决意志。 心和静对视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但是您作为客人,我实在不能让您置身险境,所以就请您和我一起镇守中军。” “我也和你一起去中军吧。”肖飞说。 “这不行,如果您有什么闪失,我们的合作就要告吹了。” “可是,你无法保证厩众不会通过别的什么手段偷袭我们,不是吗?”肖飞信心满满的说服心,“相比之下呆在中军,被那么多风祝和巫女围着,身边还有静和你,这样反而更安全,不是吗?” 心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明白了,那就请您也一起来。我会给您一些防身武器……” 肖飞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向心亮出了自己的手枪。 静不再说话,而是做了个“这边请”的手势,随后就第一个迈出了大门。 ** 等肖飞他们来到中庭的时候,先到的风祝和巫女们已经结成了阵势,她们都穿着统一的红白相间的衣服,背后还都插着用木头杆子撑起来的长条形旗帜,旗帜上还都画着几乎一样的标志。肖飞一眼看去发现这阵仗还挺壮观的,尤其是那林立的旗帜,把场面的气势度提高了好几个几何级。 所谓中军的位置,竖着一面特别巨大的旗杆,杆顶上有个倒u型的大号装饰物,在燃烧的火焰照耀下泛着金光。 肖飞猜测那应该是有某些象征意义的标志物。 大旗后面,立着大号的圆柱状物体,看起来像是做得特别巨大的车轮(肖飞没见过鼓——作者注)。每个车轮前都站着一名比其他人要粗壮得多的少女,这些少女的衣服都用布条把衣服那宽大的袖子扎了起立,露出肌肉结实的双臂。 心领着肖飞他们穿过层层的人墙,向着那面大旗走去。 路上苏芳小声说:“这人数,足有上千了吧?全是女孩子吗?” 苏芳的话被旁边一名巫女听到了,她不满的看了苏芳一眼,没说话。 这时候走在稍微前面一点的地方的静回头小声说:“现在巫女的数量比以前要少多了,我们部族最繁荣的时期光预备巫女队就有万人。” “诶,这样啊。”苏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这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大旗下,早就守在那里的兰迎上来,对心报告道:“结界外的箭雨已经停止,由此看来敌人很快就要突击中庭了。” 看来这中庭没有说受到箭雨的攻击,是因为张开了某种屏障。 “我知道了。”心对兰点点头,然后走上那个看来是为司令官准备的小土台,接着她从那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什么东西,啪的一下打开(肖飞不认识折扇),高高举起,大声喝令道,“击鼓!” 下一刻背后传来的闷雷一般的声音吓了肖飞一跳,他一回头,看见那些裸着臂膀的女孩正用大木棒敲击那车轮一样的东西,发出极有节奏的震天声响——看来这是某种用来激励士气的节奏乐器。 肖飞看过一本描述大地仍然存在的时代古代人交战的上就有写古代人会用节奏乐器来激励士气,以及协调士兵在广阔战场上行进的步伐和速度。 后来大地消失了,人类的战争都转移到了天空,也就不需要这种节奏乐器了。 但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地方重新看到了这种古老的战争图景…… 背后那闷雷一样的声音响了还不到二十秒,中庭的正门就在剧烈的撞击声中轰然倒塌,手持光盾的神风烈士保护着一根巨大的木材冲进中庭。 与此同时,兰高举手中长刀大喊:“射击!” 箭雨稀里哗啦的射向冲进正门的人群,由于人群全部密集的堆在一起,肖飞看见许多人捂着中箭的地方倒下,立刻消失在涌入中庭的人潮之中——他们当中大概很多没有受到致命伤,可这凶狠的踩踏绝对会要了他们当中大多数的命。 第二波箭雨射出,这一次弓箭大多打到张开的光盾上了,神风烈士排成一条线,领着身后的人潮向着女孩子们的阵列冲来。 肖飞看到最前排的女孩中很多人都明显动摇了,他本能的意识到阵型经不住神风烈士的冲击。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呼啸的铁鸟从天而降。 一架全红色的踏云机率先冲过高高的火焰掠过中庭的广场。 机枪攒射声压过一切呐喊与鼓声,子弹掀起的烟尘栅栏就这样从进攻的人群中扫过,瞬间就在中**创造了一小块窄窄的无人区。 不但如此,在越过中庭中点的时候,红色的踏云机丢下了两颗东西,燃烧的火油立刻在开阔地的中心蔓延开来,被灼烧者那恐怖的尖叫敲打着所有人的耳膜。 紧接着第二第三架踏云机冲过广场,机枪构筑的钢铁风暴在巫女和风祝们面前肆虐,炸弹爆炸的闪光掀起一片又一片血雨腥风…… 那是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血雨腥风,因为每一颗炸弹都是在人堆里炸响,被弹片和冲击力撕碎的人体中喷出的血雾弥漫了大半个广场,而另外一半的广场则被烈焰填满。 肖飞听见身边有女孩在用风之眷属的语言低语着什么,那声音中的恐惧让他好奇的看了眼静。静立刻会意,小声翻译道:“她说,这是邪神的力量,我们已经堕入地狱……” 肖飞笑了,他用周围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不必担心,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地狱其实是个好地方。” 这时候一架大型踏云机出现在中**空,悬停了一会儿之后开始缓缓落下。 落下的过程中舱门的跳板就在机械声中张开,然后全副武装的小伙子们用娴熟的战术动作跃出舱门,稳稳的落在地上,随后的展开也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不过此时中庭中已经没有值得一战的活物了。 戚海华最后一个落地,一到地上,他就对着排成排的女孩们吹了声口哨。 “哇哦,可没人跟我说这里有这么多正妹啊!”他说。 ------------ 第95章 有那么一瞬间肖飞特想上去狠扁这家伙。 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就有强光划过夜空。 “这种力量……”站在肖飞身边的静小声惊呼,“虽然比正常情况要弱,但这确实是神巫等级的力量!” “大boss登场了啊。”肖飞小声嘀咕,话音刚落几发照明弹就在天空中炸开,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在照明弹的光芒中,肖飞看见一架红色的踏云机一马当先领着一群踏云机冲向飞龙群。 肖飞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我们的一等骑士大人是不是太鲁莽了一点?人家毕竟是个boss,正面挑战也有点……”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戚海华来到肖飞面前,风之眷属的女孩子们就像躲避瘟疫传染源一样避开他(和他带来的小伙子们),但戚海华一点都不介意,看着肖飞继续说道,“在出击之前那位一等骑士可是这样说的:‘再强力的攻击打不中也没用’,所以我们就相信他好了。” 肖飞撇撇嘴,将目光重新转向天空,这时候戚海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话说你小子啊,我们在那边担心得要死,为了来救援你忙得昏天黑地,你倒好,被那么多妹子包围着过逍遥日子,老实交代,泡上了几个?” 肖飞瞪了他一眼,这时苏芳不安的开口道:“风祝不是有能力停止以太炉和以太机械的运转吗?就这样用踏云机冲上去没问题吗?” “没问题!”戚海华竖起大拇指,“骑士团的新式踏云机都是双动力配置,全部安装有不依靠以太的新式燃料引擎,所以在决定执行救援行动之后,我就动手把机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给拆得差不多了,反正用不上。所以就算以太炉被停止,他们靠着燃料引擎的动力,和机翼的升力,再加上炉芯本身的浮力,足以维持飞行。” 戚海华刚说完,肖飞就看见一群细小的蓝色光点从飞龙群射出,扑向马沙率领的机群,结果明显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看吧。”戚海华不无得意的说。 而在他们几人周围的风祝少女和巫女们中则响起一片私语声,看来一直以来被视作王牌的手段失去效用给她们带来了相当大的冲击,所以这私语声多少带上了些惶恐的味道。 与此同时,发现弓箭攻击无效后,一道粗大的以太光束扫过天空——却什么都没打中。 静在肖飞身边小声解说道:“那位前神巫大人的力量衰减很严重,而且我觉得她的能力可能并非偏向于作战……” “简单来说就是有戏?”肖飞看了静一眼,后者对他点点头。 这时候照明弹的持续时间结束了,大半个夜空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就在这时候第二道光芒划破天空。 这回夜空中出现了一团橘红色的火光。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能稳稳的避开这光束呢。” 肖飞话音刚落,一道曳光弹组成的红色火线划破夜空,紧接着第二第三道火线接连出现,在夜空中交织出一张火网。 夜色中看不清战果,但以太射流的光芒再一次穿透夜空——这一次那位先代神巫选择的目标是肖飞他们的母舰,看起来她已经发现要击中灵活的踏云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这个策略的选择说明先代神巫虽然老了,但头脑依然清晰,因为只要击破母舰,肖飞他们就大势已去了。 这一次照射的时间非常的长,看来先代神巫也知道母舰的装甲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穿透。 就在这个时候,苏芳发出了惊呼:“母舰冒烟了!” “什么?”肖飞心头咯噔一下! 但戚海华轻轻摆了摆手:“别担心,那是蒸汽而已。那个什么先代神巫对我们舰船的了解还蛮清楚的嘛,竟然瞄准了弹药库,只可惜我这个天才早就有所准备!哈哈哈哈,我真是太牛逼了。” 肖飞也不由得笑起来,没想到戚海华观察鬼船造成的毁伤而设计的那套冷却防御装置竟然真的起作用了。 “如果是鬼船的主炮大概只能支持几十秒吧。”戚海华双手叉腰,看着正不断喷出大量蒸汽的母舰,“但这位先代神巫大人的火力看起来和鬼船差得有点远啊。” 这时候,肖飞听见有人用通用语嘀咕:“怎么可能,就连神巫大人都没办法抗衡铁之民了吗?” 还没等他扭头看是谁,照明弹再一次照亮天空。 紧接着肖飞的目光就被冲向以太流发射源的红色机影所吸引。 几名龙骑士舍身冲向那红色机体,结果都被轻巧的闪开。 红色机体的僚机显然就没那么好的技术,它闪过一头飞龙之后迎面撞上另一头,化作一团夺目的火球。 红色机体和载着先代神巫的飞龙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隔。 向母舰照射的以太流骤然消失,先代神巫显然想要驱使飞龙躲避即将到来的攻击,可红色魅影显然不打算给她半点机会。 曳光弹组成的死亡之鞭撕裂天空,红色踏云机一偏翅膀从先代神巫的坐骑旁边掠过。 就算在这样的距离,以肖飞的眼力都能清楚的看见那飞龙的翅膀已经被打折,飞龙的侧体上大量的鲜血正一股一股的涌出,落向地面。 垂死的飞龙挣扎着,向着浮游岛冲来。 护卫的飞龙群显然想要上前救援,但却被其他踏云机射出的火力赶到相反的方向。 肖飞只用了一秒钟,就大概判定出先代神巫的坐骑的落点,他扭头对心大喊:“它会落到我们附近来,我们马上赶过去,活捉先代神巫结束战斗!” 心点点头,扭头对侍立在她身后的兰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兰便转身开始大声下达命令。 肖飞对戚海华说:“我们也去,快!” ** 几分钟后。 肖飞在众人的簇拥下赶到堕落的飞龙旁,早有几个巫女打扮的身影正在和率领先导队的兰对峙。 戚海华一挥手,他的小伙子们立刻散开,各种武器全都对准那几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巫女,一片拉枪栓的声音让几个老女人明显的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候,靠在已经死去的飞龙旁边的老太婆开口了:“罢了罢了,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搭上自己的性命。” 她用的通用语。 其中一个老女人回头用风之眷属的语言对老太婆说了些什么,可老人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肖飞迈步走到队列最前方。 苏芳和静一起伸手要拉他,但却被他竖起一只手制止了。 守在老人旁边的老女人看了看肖飞,又对视了一眼,然后退向两边,给肖飞让出位置。 就这样,肖飞来到老人跟前。 果然是那位在神宫门口和自己照面的那位老妇人,不过和那个时候比起来,老妇人身上那种威势已经彻底消失了,她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奶奶。 “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误,就是选错了继承人。”老妇人说着露出自嘲的笑容,“我本来以为那孩子只是有点怪,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的背叛风神的信仰,堕入魔道。早在我选择她的时候,其他的神巫大人就提醒过我,力量越强大的孩子就越容易迷失,我还不信。那个时候的我,太想有个强力的继承人,好振兴我们的部族了……我被力量迷了心窍,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才落到现在的下场……” “不,”肖飞摇摇头,“你错了,从最基本的地方开始就错了,那个神巫小姑娘根本没有迷失,她很清楚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么。只不过你的愚昧,让你无法理解她的追求。” 没错,老实说,在赶来的路上听静说起小姑娘决定投奔科学者的情景时,肖飞就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觉得完全可以理解小姑娘的选择。更准确的说,小姑娘那种时候选择不去反而比较奇怪。 “哼!”躺在地上的老太婆对肖飞露出轻蔑的笑,“你的说法,好像你就能理解一样!” “我当然能理解。”肖飞当仁不让的回应道,“我们和墨守陈规几千年的你们不一样,我们铁之民的历史就是一部开拓史,我们不断的开拓自己活动的范围,不断的征服自然,不断的向着未知的领域进发,正因为这样,我才会理解那神巫小姑娘的想法。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如此肯定的说,她根本没有迷失,只是你们这些被重力束缚的灵魂,无法理解仰望星空的她罢了。” 肖飞一席话,让老太婆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她再次开口:“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实际上,在神巫们当中,也有打算和你们联合,有偿换取技术的人存在呢。不过,很遗憾,我并非其中之一。所以,你们注定没有办法得到这座神宫!你们将会和这些背叛了风神的人一起,进入地狱!” 说罢老太婆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静和心两人的脸色同时陡然一变,不但如此,就连老太婆身边的两个老女人都慌了神。 在这样的情况下,刚刚还奄奄一息的老太婆突然高举起双手,大喊:“承受风神的愤怒吧!” ------------ 第96章 肖飞一把抓住静的肩膀:“发生了什么事?” “她……”静张大眼睛看着肖飞,惶恐显而易见,“她破坏了八丁标……” “这种事情她躺在这里也能做到吗?”肖飞皱了皱眉头,他记得静说过所谓八丁标是挂在外围浮游岛那些带有奇怪装饰的粗绳子。 回答肖飞疑问的是躺在地上的还剩一口气的老太婆:“只要超载一个节点,烧掉御币和作为节点载体的树上的刻印,就能简单的破坏八丁标!承受风神的愤怒吧,你们这些堕落者!” 说完这话老太婆一口鲜血喷出来,咳嗽了好几声之后就翻了白眼。 “八丁标被破坏了会出什么事?”肖飞问。 “神使会闯进八丁标内部,荡平一切人造建筑。”静的声音严肃得可怕。 戚海华一副意外的表情接口道:“这个一切人造建筑也包括你们的村庄吗?这太意外了,我以为乌鸦和鬼船都不会攻击你们呢。搞了半天你们的神根本不认你们啊?”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妹子除了苏芳之外都用能杀人的目光瞪着戚海华,但他完全不以为意——这家伙虽然是个地勤技师,但在某些方面简直比飞行员还要飞行员,桀骜不羁得紧。 “那么,”肖飞稍微提高声调,让周围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办法修复八丁标吗?修复的话时间要多久?” “如果知道损坏的位置在哪儿的话,修复只要几分钟,但算上寻找损坏点和赶过去的时间,那就说不准了……”心眉头紧皱,而她身后不少姑娘都一副“这次死定了”的表情,“而且就算修复了八丁标,也必须自行让侵入到内部的神使无力化,如果有神巫大人在的话还好说,可是现在……” 心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兰接过话头:“虽然文献上没有记载,但风祝们当中一直口耳相传,过去发生过神使大规模入侵八丁标内部的事情,那个神社被直接抹消掉了。” “好吧,”肖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比较镇定,“你们立刻开始寻找八丁标的损毁点,着手修复。鬼船和乌鸦我们来顶着。” 话音刚落戚海华部下中背着通讯仪的女孩就大叫起来:“舰桥通报,大量小型以太源高速接近中!” “说来就来了啊。”肖飞摇摇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回舰上指挥火力拦截乌鸦。” “那我们这边立刻开始动手寻找八丁标的破损处。”心刚说完,一直守在老太婆尸体旁边的老风祝举起了右手。 “关于破损处,”那老女人顿了顿,看了眼同伴,大概是想最后确认一次同伴们的意见,另外几个老女人都点头之后,她再次望向肖飞和心说道,“实际上我们在察觉到先代大人的意图之后就进行了追踪,我们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那你快说啊!”兰心急的喊道,她上前就要伸手拽老女人的衣领,却被心举起手臂阻止了。 “你有什么要求吗?”制止了兰之后,心用平稳的声调问道。 “很简单,我们希望能厚葬先代大人。” 心看着年近半百的风祝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叹了口气:“好的,我答应你。一切结束之后按照神巫的标准为她举行葬礼。” “很好,那么……” 还不等忠心耿耿的老风祝说出八丁标被破坏的点的位置,一声惊呼在人群中炸响。 “你们看那边!” 肖飞猛的回过头,顺着声音的主人伸出的手看去。 乌鸦的推进器喷出的绿色光芒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天空,仿佛一群绿色的流星,正向天空的其他角落席卷而去。 “我的天哪,这个数量……”肖飞听见他的同胞中有人在低声呢喃。 就算是已经见惯了乌鸦和鬼船的母舰舰员,这个时候声音也不禁有些动摇。 “不要怕!”肖飞大声给大家鼓劲,“绝望才是真正的敌人,只要不放弃希望,就总能找到办法逃出生天!不要输给自己的恐惧!” 暂时镇住场面之后肖飞扭头找戚海华,却意外的发现苏芳的样子不对。 少女呆立在原处,附耳笔直的竖起,纹丝不动。 她的眼睛正散发着蓝色的幽光。 肖飞猛的抓住女孩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跟前,但女孩依然没有醒转的意思。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上,肖飞发现女孩瞳孔中的光实际上是一系列流动小光点的集合,这些光点似乎在绕着某个看不见的核运转,在瞳孔中留下一圈圈蓝色的轨迹。 就在这个瞬间,肖飞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他松开苏芳的肩膀,从兜里掏出坦尼斯的礼物。那礼物果然也在散发着光芒,不但如此,在离开口袋刹那,有蓝色的小光点从球体上脱离,在围绕着球体开始旋转,那样子和苏芳瞳孔中的图像完全一模一样。 这时候其他人也发现了苏芳的异样,都转过脸来。 而肖飞的大脑正飞速的运转着,思考眼前的现象的意义和正确的处理方式…… 他忽然想到“那一天”在浮游岛上启动那个据说是古代记忆体的机械时的情景—— 肖飞一把抓住苏芳裸露的手臂,紧接着就像他预料的那样,周围的景色瞬间在白光中褪去,世界变成一片亮白色。 苏芳就站在那亮白色之中,一辆彷徨,不知所措。 看到肖飞的刹那女孩马上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张开双臂抱了上来。 “你怎么才过来啊!” 肖飞打算抱住女孩,却发现左手还拿着坦尼斯的礼物。与此同时,周围白光开始变化。 首先出现的是他们俩已经见过一次的金色原野,但这一次他们没有看见上次那女性的身影,紧接着原野就消失了,变成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 肖飞立刻认出来这是他们所在的风之眷属的浮游岛,近处那个有着眼熟的造型的东西就是在去心的家里暂住的路上看到的遗迹,远处那条看起来相当古老的石桥就是他们曾经策马跑过的那一条。 苏芳似乎也认出这景色了。 “这怎么回事?我们回到现实了吗?可是,为什么会是白天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回到现实啊,小呆瓜!”肖飞弯起食指,弹了一下苏芳的额头。 苏芳愣了一秒,然后皱起眉头:“什么‘小呆瓜’,好恶心的叫法,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 肖飞没理会苏芳,他松开抓着苏芳的手,走到遗迹跟前,开始查看遗迹的外墙。 苏芳赶忙跟在他后面,好奇的看着顺着以及外壁一面走一面端详的肖飞。 几秒种后,女孩憋不住问道:“怎么了?你在做……” 突然,肖飞弯下腰,把脸凑近遗迹上一个看起来像是花纹的东西,片刻之后肖飞忽然开口对苏芳说:“你还记得坦尼斯的留言吗?” “诶?”苏芳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肖飞不由得摇摇头,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我们拿到的东西,是钥匙。” 说罢他把手中还在发光的圆球轻轻按进遗迹外壁上的圆形孔洞中。 下一刻,有光点从孔洞开始,沿着花纹的纹路向着周围飞速扩散,随后没入砖石结构之中。 肖飞等了两秒,整个遗迹就开始抖动起来,龟裂出现在遗迹那砖石外壳的几个边角,随后向着整个遗迹扩散。砖石结构开始解体,变成砂石瓦砾顺着以及的外轮廓滚落,露出下面金色的外壳。 就在这个刹那,世界再一次分崩离析。 ** 肖飞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脑袋枕着静的大腿,少女的胸部和越过那肉的山峦担心的望着他的脸庞占据了他视野大半,而另一半则是戚海华那写满关切的脸。 “怎么回事?”肖飞问。 “我还想问你呢!”戚海华大声说,“心妹子已经带着自己的人赶去修那什么标了,母舰的机队已经和乌鸦接火,你们两个倒好睡上了!” 这时候肖飞才发觉一直叨扰他耳朵的嘈杂竟然是火炮的射击声。 肖飞猛的坐起来,这个动作过于剧烈外加身体还没从刚刚那幻象的后遗症中解脱,他马上被贫血造成的眩晕击溃,一下子倒向静,扑到少女的怀抱中,脸直接埋进了双峰之间。 不但如此,情急之下他的手抓了一把,那柔软的触感显然是静的胸部…… “我靠,”戚海华还在那儿咋呼,“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吃豆腐?” 肖飞挣扎着坐起来,这个过程中他的手一直没换借力点,结果就是他坐起来以后静的脸早就红透了,就算此时是夜晚也看得相当分明。 肖飞努力不去回想刚才那柔软的触感,扭头对戚海华说:“别说这个了,苏芳呢?” “那边还没醒透的不就是吗?你是有膝枕了,你妹子只能枕弹药包了……” “我有办法应对眼前的危局了,”肖飞打断戚海华的话,话音未落,天空中就亮起一团火花,看起来是一架踏云机被击落了,“事不宜迟,我们……咦?” 肖飞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我拿着的那个球呢?” “那个球当着我们大家的面pia的一下就消失了,”戚海华说,“然后你们俩就倒了。” “这……” 肖飞刚一开口,他头顶上,一道光自下而上的将整个夜空斜切成两半。 那是光蓝得异常澄澈。 忽然,那光开始移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扫过整片天空。 接着,寂静暂时降临,那一秒钟仿佛数个小时那般漫长。 然后混杂着绿色以太光芒的爆炸就填满了整个夜空,将星辰完全吞没,仿佛黎明提前降临。 ------------ 第97章 “我靠,”戚海华看着天空,整个人愣住了,“发生了什么?” 肖飞没答话,因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只不过这时候他脸上那副表情和这沉默搭配起来就像在卖关子一样。 不过有一点很肯定:从刚刚那光最初出现时和地面的夹角角度,以及之后扫过天空时的移动轨迹,可以很容易的反推出光源大致的位置——就是那个遗迹没跑了。 这时候苏芳也坐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天空。 “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某种奇特规律的震动声便顺着空气传来。声音传来的同时,肖飞注意到在场的妹子们附耳都微微动了下,大概是察觉到了平时不常碰到的以太波动吧。 随后,一艘金色的酷似鸟儿的飞行物出现在众人头顶,从飞行物下部喷射出的气流造成的狂风扫过地面,让所有人都不由得眯起眼睛。 飞行物下部有碗口大小的装甲板向外翻开,露出蓝色的水晶状物体,从那物体中射出的纤细光芒不断高速上下扫动,形成一个蓝色的半透明平面——当然那平面并不是真的存在,只是眼睛里视像残留形成的假象。 飞行物就用这道高速移动的光,依次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身体。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十多秒,肖飞等人都采取静观其变的态度,等待它做这意义不明的事情。 就在光芒消失、蓝色水晶状物被收回到装甲下方后,金色的飞行物缓缓在地面上降落,接着它前方的装甲块开始变型,迅速向两侧收缩,露出入口一样的东西。 入口内部充斥着蓝色的光。 “好厉害,”竟然是戚海华最先反应过来,“那个在发光的东西,是显示屏吧?前年路过繁华空域的时候,我见过科学者展示类似的东西,是用显像管什么的……” 戚海华说出就要往舱里走,却迎头碰上了什么东西。 “哎哟!” 在戚海华抱头惊呼的同时,飞行物的舱口荡起圈圈涟漪。 肖飞觉得这很像风之眷属的神风烈士们的光盾遇到碰撞时的情形,那应该是某种屏障。 显然戚海华也发现了这点,他一边揉脑袋一边骂骂咧咧:“搞毛啊,开了门又不让人进去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肖飞一边说一边走到戚海华身边,“因为门不是为你开的。” 说罢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向着屏障应该存在的地方挥了挥,却什么也没有碰到。于是肖飞对戚海华耸耸肩,然后迈开大步走进飞船中。 苏芳看肖飞进去,就小跑着跟上,也毫无阻碍的进入到船舱内。 戚海华撇了撇嘴,这时候他看见舱里的肖飞最在动,似乎在说话,可不管是他还是静,都没听到肖飞的声音,于是他用力摆手,同时对肖飞大喊:“不用说了,我们听不见!” 飞行物内部,肖飞却很明白的听到了戚海华的声音。 “看起来这飞行物的隔音是单向的。” 肖飞刚说完,苏芳就摇了摇头:“不,声音被这船的传感器接收到,然后……啊咧……” 苏芳抬起左手,扶着额头,一脸莫名。 “好奇怪,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 “大概是启动那个记录仪的时候就知道了。”肖飞不以为然的答道,转身向飞行物内部走去。 飞行物内部的空间并不算太大,几面墙上可以清楚的看见船舱外的情况——肖飞本以为那是窗子,可刚刚他在外面的时候根本没看到这飞行物有那么大的窗子。 对此肖飞的结论和戚海华一模一样:这是某种能把现实的情况真实再现的技术设备,一种显示屏。 肖飞透过这种设备,清楚的了解了天空中的状况,确认残存的乌鸦不可能再造成威胁之后,他低头开始查看其他的显示屏。 第一个显示屏就让他不由得吹了声口哨——那屏幕上的画面很怪,不过肖飞依然一眼就认出那个裸体的姑娘是静,看来这飞行器有某种透视技术,只是这技术透视之后所有东西的色调都变得有点怪。 静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看光光了,还站在那里一脸担心的仰望着“肖飞这边”。 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魅惑程度绝不亚于女孩主动诱惑的时候——当然静不太可能做出主动诱惑这种事就是了。 苏芳拽了肖飞一把:“你看起来还没完啦!” “你也可以看戚海华的裸体嘛!”肖飞开了句玩笑,结果苏芳生气的拿出手帕,把那屏幕给整个盖住了。 肖飞耸耸肩,继续观察这间应该是飞行器座舱的房间,最终目光落在房间正中央,正对着舱口的那个操作台一般的东西上。 坦尼斯的馈赠半埋在台子的凹槽中,缓缓的转动着。 “记得我们在幻觉中看到的东西吗?”肖飞问苏芳。 苏芳点点头,然后反问道:“怎么了?” “没啥。”肖飞答道,“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多亏了那个‘梦’,还有突然出现的这家伙,我们得救了。” 说着肖飞指了指现实外界情况的屏幕,心和几个随从骑着的飞龙已经降落在不远处,风祝少女们下了龙就开始往这边赶,看起来八丁标的修复已经完成了。 “我们到底是睡了多久啊。”肖飞呢喃道。 “也许只是她们动作特别快呢?” 苏芳刚说完,就发现肖飞正悄悄伸手去揭盖在那个特别的屏幕上的手帕。 “你这家伙!”苏芳狠狠的踩了肖飞一脚。 肖飞开心的大笑几声,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管怎样,这次我们算是逃过了一劫,还真是一波三折啊。” “是啊是啊,还大饱眼福了对不对?” 肖飞笑了笑,没答话,而是伸手将坦尼斯的馈赠从凹槽里取了下来。 于是充斥着整个房间的那种微弱的机械运行声瞬间消失了,房间里的屏幕也依次暗了下去,只有操纵台上各种看起来像是开关闸门的东西附近还保持着微弱的荧光。 不过飞行物的舱门并没有关上。 戚海华一见这情景,立刻伸手试了一下,果然,那屏障消失了。 肖飞左手拉着苏芳,右手拿着那关键性的金属圆球,走下飞行物。 突然,他发现心看着他和苏芳的目光有些奇怪——实际上和心一起来的妹子们的目光都很奇怪。 这时候静小声对肖飞说:“那东西天花板上,是邪神薇拉希拉的标志,舱室里有光线的时候看不到,现在光线暗下去了,它就出现了。” 肖飞回过头,果然看见天花板上有东西散发着微弱的荧光,那看起来像是一个去掉了中间那一杠的如尼文字母a,又像是个v,也可能是个圆规或者镊子,另外,在开口的部分,有个圆弧将整个图形闭合起来。 不等肖飞思考这个标志可能蕴含的意义,他面前的心突然露出下了很大决心的表情,向前迈上一步然后跪了下去。 “前风祝心,现在向薇拉希拉的使徒宣誓效忠。” ------------ 第98章 肖飞暗暗赞赏这姑娘的决断力。 如果不是她这当机立断的一跪,还不知道她身后那些妹子们会有什么反应呢。与被邪神诱惑的铁之民联手毕竟不是直接和薇拉希拉联手,妹子们还能接受,现在传说中薇拉希拉的标志直接出现了,身为领导者的她不做点什么坚决的行动,快刀斩乱麻,那多半要生出一些事端。 现在她这一手,直接把妹子们打蒙了。 现在看来这个做法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 当然,刚刚这艘飞船一举歼灭大半入侵的八丁标的乌鸦的那一击所带来的震撼,也让这些妹子们不太敢单独一人唱反调。给她们时间的话,当她们从震撼中缓过劲来那什么情况就两说了。 现在心领着妹子们跪成一片,肖飞只好咳嗽了一声,装腔作势道:“免礼,今后还请各位多多发挥自己的能力,为薇拉希拉大人的再临,贡献自己绵薄之力。” 戚海华在那儿用嘴型对肖飞说:“我可没听说过我们是要复活邪神啊。” 肖飞瞪了他一眼,做了个“你闭嘴”的手势。 就在这时候,负责通讯仪的妹子报告:“母舰舰桥通讯,八丁标范围内所有疑似乌鸦的波动源消失,范围外的波动源正在离开。” “很好,”肖飞点了点头,“命令母舰靠到浮游岛边缘。” 肖飞的表情相当的严肃,因为他知道,虽然乌鸦和鬼船的威胁暂时消失了,但各种麻烦事才刚刚开始。 ** 心的双脚踏上母舰的甲板时,她脸上的表情相当的微妙。 而作为她的随从上舰的兰更是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觉:“脚踩在钢铁上的声音真奇怪,我在这样的地方住上一天,肯定浑身不舒服。” 兰的话音刚落,戚海华就笑嘻嘻的开口对肖飞说:“像这样的情况,按吟游诗人的故事的套路,他们风之眷属那边应该派个有一定份量的人常驻我们这边担任联络官吧?我看这位兰小姐就相当不错。” 兰用带着杀意的目光瞪着戚海华,戚海华则以厚度可以媲美战舰装甲的璀璨笑容加以回应。 他不但免疫了兰的目光攻击,嘴巴还要继续作死:“如果你不愿意来的话,派你的妹妹来也行嘛,梅兰竹菊不是还有仨么,就算两个妹妹都太小,把你姐姐梅给派过来也成啊,刚好我们船上女孩都比较年幼,来个御姐刚好能填补本船的空白……” “兰小姐,”肖飞说,“和我们的合作中,你要习惯无视我们某些人的某些话。” “我看也是。” 这时候,马沙领着一帮人迎了上来,看起来靠着刚刚空战中的亮眼表现,马沙得以确立自己的威望,本来他就是骑士团幸存者的老大,这会儿更有话语权了。 当然了,肖飞是不用担心自己的话语权被取而代之,现在他肖飞可是薇拉希拉的神巫女——也就是苏芳——的丈夫,还是可能掌握着薇拉希拉的关键情报的关键人物的儿子,仅有的两个能进入古代飞行器的人之一。 正因为这样,肖飞昂首挺胸和马沙对视,露出高高在上的表情——这种时候首先就要抢占气势的制高点。对于肖飞的行动,马沙的表现不吭不卑,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肖飞不行动他就继续耗着了。 肖飞等了两秒,主动开口道:“刚刚的空战表现很好,辛苦你啦,马沙先生。” 他刻意采用了上级对下级的口吻,而且没叫马沙骑士团的头衔。 肖飞的意思在这一句话里展露无余,他通过这样的方式问马沙:“我就是要当老大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一瞬间,肖飞似乎看到马沙的嘴角弯了弯,可没等他确认,马沙就抬起右手按着左胸,向肖飞微微鞠躬:“承蒙您的夸奖,不胜惶恐。” 听到马沙用敬语的刹那,同样是来迎接的谢娜松了口气,随后她清了清嗓子,说:“既然风之眷属那边的代表已经到了,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开始第一次合作会谈,请各位移步……” 谢娜刚做出请的手势,歌莉娅的老婆婆分开人群,在一群幸存者的簇拥下来到肖飞跟前。 肖飞看了眼老太身后那群人,和穿着整齐的制服的骑士团以及母舰原住民不同,这些人服装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显然他们全都是肖飞他们在繁华空域拯救的幸存者们。 肖飞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幸存者们大概推举了知名度最高同时也最有魄力和行动力,并且有着传奇经历的歌莉娅婆婆作为自己的代言人。 人类就是这样,当危机过去,第一件事就是协调利益。在面对大风浪的时候不管合作得多么完美,一旦读过了危机,那就必须像这样坐下来,讨论利益的分配问题——肖飞已经可以预料到,未来很多天内,自己将会耗费大量的精力在这方面了。 这时候,歌莉娅婆婆开口了:“如您所见,各位繁华空域的幸存者,委托我这老太代表他们发表意见,不知道舰长大人是否允许老太我列席旁听接下来的会议呢?” “当然可以,”肖飞不会傻到拒绝歌莉娅婆婆的要求,“倒不如说,您能主动代表大家参与会议,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 与其之后所有问题积压着一并爆发出来,还不如现在就让幸存者们加入进来,坐下来好好谈。虽说有组织的反抗行动会被散兵游勇的单打独斗威力强大许多,可“有组织”的同时,也就意味着这股人是可以坐下来谈的,而散兵游勇们就不一定了。 谢娜一看肖飞点头了,便轻咳一声,自顾自的捡起自己刚刚的话头:“那么,请大家这边走,我们已经准备了一处适合这样的会议的会场。” 说着,谢娜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这样,肖飞他们一派、骑士团、繁华空域幸存者、风之眷属,这几方的代表汇聚一堂,开始了这块新垦地的第一次高层会议。 ------------ 第99章 “那么,我们的第一个议题……” 众人落座之后,谢娜果断担当起主持人,可刚开了个头肖飞就向她示意自己有话说。谢娜啥也没说,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坐下了。 肖飞站起来,首先环视临时用小饭堂布置出来的会场,这样做其实没啥意义,单纯的只是一种用来营造形象和发言氛围的手段——这还是他小时候老爸亲传的。做完这个动作之后,肖飞从兜里掏出坦尼斯的礼物。 离开肖飞的衣兜之后,金色的圆球立刻绽放出光芒,那光芒让在场所有人表情都有了轻微的浮动,就连年龄可能比肖飞戚海华谢娜三人加起来都大的歌莉娅婆婆也不例外。 苏芳看着肖飞的表情有些微妙——这也难怪,因为肖飞没告诉她,进过那飞行物的船舱之后,肖飞自身好像能稍微控制这球体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控制的方法大概和张开光盾差不多,而能做的事情嘛…… 肖飞让发光的球体自己从他掌心浮了起来,悬浮在他胸前,缓缓的旋转。 “这个球体,我认为是某种能量核心。”肖飞用清晰有力的声音说到,那声音中包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特质,“就和我们使用的以太炉的炉芯是一个性质。只不过这个东西的能量密度比我们已知的所有炉芯都要高。” “所以它就是神的造物……吗?”马沙说了一句微妙的话。 “你真的这样想?”肖飞反问,马沙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肖飞再次环视会场,看其他人有没有意见。此时会场中除了代表和代表的心腹之外,没有其他人了,而肖飞相信,谢娜肯定已经驱散了会议室所有的人,确保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无关的人听见。 于是,肖飞继续说:“我认为,这是古代超文明留下的机器。” “等一下!”兰大声打断肖飞的话,可还没等她继续,心就举起手来制止她接着说下去。 肖飞说:“没关系,让她说。” 兰看看肖飞,又低头看了看心,获得许可之后才接着刚刚的话说道:“你说这是机器?这难道不是邪神的神器吗?” “我理解你不想相信的心情,”肖飞面色平静的说道,“毕竟邪神薇拉希拉的存在,和你们的风神是相对的,一旦邪神被证明是子虚乌有,那么风神的信仰也同样会失去存在的根基。但是很遗憾,现在我要做的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摧毁你们风之眷属的信仰。没错,这根本不是什么薇拉希拉的神器,这是古代超文明留下的遗物,是现在的我们无法理解的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的产物,是人类制造的物品。” 兰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可是……这……” “你们现在,还能使用力量吗?”肖飞出其不意的反问兰。 “能啊。”兰条件反射的回答了,随后才意识到肖飞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实际上,察觉到这用意的瞬间,兰就愣住了,她并不笨,所以迅速的理解了现在自己还能使用能力背后蕴含的意义。 肖飞似乎是为了照顾其他没搞懂状况的人——实际上除了苏芳在座的聪明人几乎都秒懂——而解说道:“你们都已经公开向着邪神的仆从下跪宣誓效忠了,据说来自风神的力量却还没有消失,这在逻辑上说不过去吧?风神大人要么是一个烂好人,要么就根本不存在。” “事实上,”戚海华在这个时候插嘴道,“我们认为你们风祝的力量来自你们洗礼的时候注射的那种液体。” “注射?”兰一副不解的模样,心也皱起眉头。 “你们洗礼的时候用东西把液体输入到体内的做法,在我们这里就叫注射。”戚海华简短的解说道。 这时候,歌莉娅婆婆示意自己要发言。 于是肖飞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么说来,”老太婆刚开口,就咳嗽起来,这时候被她选作随从的梦梦赶忙上去猛拍她的后背,十几秒钟后,老太婆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继续说道,“我已经知道这次的事情和神没什么关系了,说实话,我根本就不信神。我在最困苦艰难的时候它从来没有聆听过我的祷告,在我靠着自己的勇敢、智慧与力量扭转了命运之后,它的爪牙就冒出来,试图说服我,我能够具有勇敢、智慧和力量,正是神的馈赠。为了证明我并非靠神的力量取得一切,在我们歌莉娅,一直都在祭祀恶魔,但我从未受到惩罚。” 这时候房子里非风之眷属一侧的人全都看着马沙和他的搭档蕾。 马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其实也对神的存在存疑。” 而他的搭档蕾则用力的咬着嘴唇,看来这位非常忠于骑士教条的妹子正在纠结呢。 不过这时候没人会在意她的纠结。 歌莉娅婆婆清了清嗓子,让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自己身上:“所以,我对神不存在,神迹都是古代人类科技的产物这点没有异议。实际上,我觉得这样才好,神明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弱者臆想出来的垃圾。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宗教信仰在某些方面异常的好用。比如现在的状况,如果突然宣布‘神不存在’‘我们看到的神迹其实是科技之光’,估计会有很多问题吧?” “没错,”心终于开口了,“尤其是我们这边,倒向邪神的话,风祝们和下级的巫女们以及底层的民众们都还可以理解,而且过去也有现成的例子。如果公开否定神的存在的话,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是这样吗?”马沙的口气中暗含锋芒,“倒向邪神真的不会有狂热的信徒闹事吗?” “当然会有,”心面不改色,“但是这种人不论如何都会出来捣乱的,还有隐藏的死硬派厩众也是。所以在神巫大人命令我们和你们铁之民联合的时候起,大规模的清洗就是注定的事情。毕竟,我们这边一直都把你们看作被薇拉希拉诱惑的堕落者。但是,如果我们宣布风神和邪神都不存在,那么就连那些本来并不会参与骚乱的人也动摇起来,一旦动摇就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鼓动。” “原来如此。”马沙点点头,似乎接受了心的说法,“实际上,我们这边也有类似的问题呢,毕竟是骑士团,神棍多少还是有一些的,打着新信仰的名号清洗起来也比较顺畅一些呢。” “一般人的话,”话头转了一圈,又回到肖飞这里,“只要宣传说‘关键时候薇拉希拉向我们伸出援手’,就能争取到那些其实没什么信仰的家伙了吧,他们其实不在乎供的是什么神。” “尤其是我们这边,”戚海华说,“毕竟一路都靠着苏芳闯了过来,私下里大家叫苏芳圣女的可不少呢,现在告诉她们苏芳是薇拉希拉的使徒什么的,大家大概也能很快接受,反正我是接受了。” “那么,”肖飞顿了顿,等大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自己身上之后,才继续说道,“这么说来,大家对隐瞒事实真相都达成共识了?” “当……”戚海华刚想说话,就被肖飞抬起手制止了。 “上百天前,有人跟我说,想要管理庞大的社会组织,就必须建立一套形式化的规则。因为人会不由自主的受到规则的影响,尤其是各种带有形式主义的规则。所以,我想我们就从这里,这个会议开始,推行一些形式化的规则吧。” 肖飞停下来,看有没有人反对,但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于是他继续说:“就从‘同意’这个词开始,如果同意,就说jud,在现存的几种古代语中这代表决断、判决的意思。那么,接下来再来一次,对于隐瞒事情的真相,大家都同意吗?” 短暂的停顿之后,会议室中响起一片“jud”的声音。 “很好,”肖飞点点头,“那么接下来,我们需要一个名字,一个能体现我们的统治所带有的神权特质的名字。” “既然是神权特质,那么这个名字里一定要有‘神圣’之类的字眼。”戚海华首先发言。 “如果名字里直接出现信仰主神的名字,反而会很怪,最好不要这样呢。”这是两位骑士团代表的意见。 “‘神圣’呢,哼,一般以此为名的组织,干的全是肮脏的事情。”市井的代表也做了很符合她的身份的发言。 “可以的话,希望能在名字里体现两个民族的合作特质。”风之眷属的代表们如此表示。 肖飞一言不发的等着他们说完,才煞有介事的开口道:“对于此,我有一个建议。在古代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中,存在一个和我们很像的政治实体,它也是建立在古代人留下的技术的基础上,它的统治也同样维系于某种超乎当时人想象的力量,用这个国家的名字来命名我们的新国家,这似乎不错。” 说到这肖飞故意卖了个关子,等了片刻才缓缓的说出他打算使用的名字:“我们的新国家,就叫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好了。” ------------ 第100章 “等一下,叫帝国的话,”戚海华说,“得有个皇帝吧?” 肖飞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 “啊,那我就是宰相了。”戚海华说着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那是太监喊的,”肖飞忙不迭的吐槽道,“玩笑就开到这里,说正事。决定了名字和称号之后,我们还有许多迫切的事情要做。放在第一位考虑的就是社会的稳定。” “关于这一点,”谢娜看肖飞的目光往自己身上飘,果断接过话茬,“可以采用经典的胡萝卜加大棒的方针。胡萝卜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飞船上的人来说,那满目的绿色造成的震撼就已经足够巨大了,充足的居住空间、几乎不用担心农产品的供给,还有丰富的生物资源,这些东西的诱惑力已经足以担当起胡萝卜的职责。 “而对于风之眷属,根据我从静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我们拥有的电力、医疗和更先进的农业耕作技术,对于风之眷属的吸引力也已经足够了。关键就看如何宣传普及了。” 说着谢娜望向风之眷属的代表。 心笑了笑,说:“不必担心,你们只要在主要的村落广场上架起电灯,为村民们提供免费的照明,很快大家就会对薇拉希拉感恩戴德的。” 谢娜点点头:“所以,关键就在于大棒了,没有威慑的话就无法维持社会的规范,另外,现在的状况快刀斩乱麻的剪除异己非常的必要。因此,我建议,我们首先来讨论建立负责治安维持和暴力处置的机构。考虑到最近一段时间的状况,这些人必须心狠手辣,意志坚定,并且不受一般道德观的桎梏。” “这样的人骑士团里面有不少呢。”马沙插嘴道,“这也正常,既然有高贵忠诚的骑士,那就必然会有贪恋骑士身份带来的威严和优越感的家伙,而且数量还不少。” 马沙的话让他的搭档微微皱起眉头,但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赞同道:“嗯,确实如此,对于相当一部分骑士团成员而言,骑在一般人头上才是成为骑士身份的价值所在。” “但全部从骑士团的幸存者中选择貌似也不好,”肖飞一边说一边把目光转向歌莉娅婆婆和风之眷属的代表二人组,“歌莉娅婆婆可以从其他幸存者那里征募一些自愿者,而风之眷属那边,我希望能从风祝、巫女还有原神风烈士中选一些人加入。” “没有问题,这个兰会做好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给这个机构定个名字了,沿用骑士团的称谓如何?”肖飞再次向风之眷属的两位代表投去询问的目光。[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心看了兰一眼,后者点点头:“没有问题,实际上除了风祝和巫女们,我们这边没人懂你们的通用语,直接沿用之前龙骑士营的名字就可以了,需要确立的只是翻译上的对应关系。” “嗯,这样就好。”肖飞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很久没喝水了确实有点渴,于是纷纷把手伸向杯子。 喝完水之后,肖飞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那么,虽然不正式,不过我在这里宣布,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骑士团在此建立。” 回应他的是一片“jud”的声音。 “那么下一个议题,就如之前所说,我们必须要给一般人一些看得见的利益,或者说,薇拉希拉的恩赐。刚刚心已经说了,给风之眷属提供夜间照明就能迅速解决他们那边的问题,可是……” “从你们刚刚的说法来看。”戚海华从肖飞那里抢过话头,“风之眷属应该分散居住在这一片浮游岛的各个地方吧?” “嗯,”心点点头,“一共有75个岛屿,其中14个岛屿上有村落,最远的一个岛屿从本岛骑马过去要大概半天。” “骑马?”戚海华和马沙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马在他们这里被当作一种交通工具啦,”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的苏芳开心的说道,一脸“我好聪明的快夸我”的表情,“因为他们这边飞龙养得不多,又没有飞行机械,所以就只能用马匹来进行陆上交通咯~我骑过马,跑得还挺快。” “你不但骑过马,”肖飞挑了挑眉毛,“还被马摔过。” 肖飞说完苏芳就不高兴的皱起眉头,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肖飞的小腿骨一脚。 “欸?”戚海华猛的一击掌,一副突然开了窍的表情,“我突然想到一点,既然如此,我们有更加方便快捷的方式来让风之眷属体会到机械的便利啊。用我们的踏云机搞个定期航班不就行了?每天在几个有人的浮游岛上跑几个来回,一下子就让交通便利起来了呢。” 对于戚海华拍脑瓜拍出来的主意,心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心里衡量这个计划的可行性,片刻之后她抬起手,轻轻撩了撩额前的发丝,把鬓角捋到耳朵后面,随后轻轻摇了摇头,头顶上的附耳随着摇头的动作来回摆动。 “这样确实会有一些效果,但不会太大,毕竟大多数人对出远门就没什么需求,最多每个月来本岛赶一次集罢了。还是灯光比较有价值。这位……” “工程部主管戚海华。”戚海华非常麻利的介绍自己。 “嗯,谢谢。”心对他微微点点头,“工程部主管先生,给所有村落提供照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吗?” “很遗憾,确实如此,”戚海华耸耸肩,“发电设备只有母舰上有,要提供照明就必须把电线铺到各个岛上,可我们根本没有这么多的电线,就算把母舰的整个电力供应系统都拆了,拆出来的电线也不够用。” “你们不能生产吗?”心看起来很惊讶。 “很遗憾,”肖飞说,“如果是工业舰的话,可能会有储备的电线。至于电线的生产,不但需要从涌泉中萃取的金属,还需要农业船提供的橡胶制作绝缘包皮。” “包皮其实可以使用木材啦,”戚海华说,“这里这么多树,关键是铜啊,没有泉涌就没法提炼铜,没有铜怎么造电线?” 繁华空域之所以会形成,就是因为那里有泉涌,可以说,铁之民的文明就是建立在泉涌提供的金属之上。 “不能用传送回到繁华空域去取吗?”谢娜好奇的问。 肖飞和戚海华一起摇头,而马沙则是皱着眉头露出苦笑。 “你们别这样,有什么就跟我解释。”谢娜看起来有些不愉快。 戚海华露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说道:“你知道现在工业舰萃取泉涌中的金属都是怎么弄的吗?它整条船都插在泉涌里好吗?专门的冶金工业舰整艘船就是一个巨大的萃取机,那样才能保证安装在船尾的炼化炉源源不断的得到原料。用踏云机运回‘原汁’来提炼这简直天方夜谭。” “如果我们能搞到一艘工业舰,那倒是可以把它留在繁华空域,然后不断的把产品运回来呢。”肖飞叹了口气,他刚刚那话等于是一句废话,这个时候哪儿弄工业舰去啊,于是肖飞继续说,“所以,暂时不考虑这些了,风之眷属那边的提案短时间内我们做不到。” 这时候,静轻轻举起了手。 肖飞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于是静开口说道:“其实可以这样,按照风之眷属的历法,盂兰盆节马上到了,我们可以利用盂兰盆的祭典。把祭典的时间增加到三天,每一天晚上都由母舰为主岛提供照明。盂兰盆的时候所有的风之眷属都会聚集到主岛来,并且至少逗留三天,那样的话他们一定会对电力照明的便利印象深刻。” “这个办法好,”心对静投去赞许的目光,随后转向戚海华,“工程部主管先生,这能做到吗?” “完全没问题啊,不但三天没问题,我们甚至可以从今天开始就为近在眼前的主岛提供夜间照明。” “很好,先让主岛的住民们体验一下也很有必要。” 心的话音刚落,歌莉娅婆婆就咳嗽了一声。 “怎么了,婆婆?”肖飞问。 “刚刚谢娜小姐有说过,医疗对那两位小姐的同胞也很有诱惑力吧?不如这样吧,舰上的幸存者中不少是跟着伤员一起撤离原先舰只的医生和护士,让他们带着药品和器材搭乘踏云机去巡诊如何?” “嗯,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谢娜的话音刚落,戚海华就大叫起来:“不不不,不光是巡诊!不对……等一下,我整理下思路,刚刚有什么很厉害的东西掠过我的脑海了!” 戚海华竖起左手示意“你们都别说话”,右手则按着额头。不等肖飞吐槽,他就再一次露出开了窍的表情,猛的击掌,开心的说道:“不能让医生护士们就以医生的身份去巡诊,普通的风之眷属不是不懂通用语吗?就忽悠他们说这些是薇拉希拉的神职者啊。不不,不光是对风之眷属,对我们自己这边的人也可以这样!” 戚海华越说越兴奋,整个身体都向前倾,两个手拼命的比划着:“我们打着神权的旗号不是吗?所以应该一切都和神挂上钩啊,这个薇拉希拉,我们可以宣称它是科学和技术之神,所以我们这些技师以后就不叫技师,叫机械修士,高级一点的叫机械主教,像我这种的就叫机械红衣大主教,医生和护士也全都变成医疗修士和修女。其他的也可以这样改,比如师姐你是管人事啊、资源调配和档案记录这些的不是么,以后你就不叫什么首席人事官,你叫智库馆长。” “什么啊,那个名字,听起来很怪。”谢娜皱着眉头。 可戚海华正在兴头上,就继续说服她道:“我知道怪,其实我也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但你不觉得这个称号很有神职人员的感觉吗?我们是政教合一的神权帝国啊,当然要这样才对不是吗?而且,要注重形式这不是师姐你的信条吗?” “就是因为是我的信条,所以我才没有反对啊。”谢娜叹了口气,“智库馆长……哎,算了,就这样吧。” 这时候,肖飞注意到心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便向她点了点头。 于是心开口道:“如果薇拉希拉是机械和科学之神的话,我们这些风祝和巫女怎么办?我们可是……” “哦,对哦。”戚海华的热情眼看着冷却了下来,他挠着后脑勺,一副困惑的样子。 确实,因为是联合政权,举起的信仰旗帜过于偏向某一变并不是什么好事。 肖飞思考了一会儿,说:“要不这样,我们宣称薇拉希拉是以太和技术之神如何?不管是风之眷属那边的风祝和巫女,还是我们这边的姑娘们,全都是和以太有关联,而男士们不管是知识结构还是实际技能则偏向于非以太技术,这样薇拉希拉就是男人和女人共同的神。” “没错,还能顺便把新生儿的诞生给扯成神的馈赠。”戚海华很有他个人风格的接了这么一句。 在场的几位风之眷属的脸色相当的微妙,而歌莉娅婆婆身后的梦梦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兴奋。 肖飞扫了眼房间,确认没人有发言的欲望后,继续说道:“那就这样决定了,对我们这边统一将风祝和巫女们称为圣修女,而风之眷属那边就统一把我们这里的女性都叫做巫女。” “jud。” 虽然是刚刚订下的规矩,但似乎大家都挺乐意遵守的样子。 “虽然被打了个岔,但我们继续回到刚刚的议题,利用盂兰盆祭典宣扬新信仰带来的福祉,以及派出医生以神职者的身份进行巡诊治疗,这两点都没有异议了吧?” “jud。” “那么下一个问题,心,你刚刚说整个群岛有75个岛那么多?”肖飞看心点头,就继续问道,“可你说只有14个岛上有人,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我们神社治下有超过百万的人口,在风之眷属之中是屈指可数的大神社,”心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有沧桑感,“但是,这已经是上千年前的事情了,最近的数百年来,我们的人口不断减少,很多村庄都荒废了,最后只剩下离主岛最近的十四座岛屿上还有人烟了。” “这样啊,”肖飞托着下巴说道,“那么,分一些土地给我们移民应该不成任何问题咯?” “当然,就算是人口最多的主岛,也有大把的地方给你们建房子。” “那就没问题了。”肖飞拍了拍手,“我看今天就到这吧,累了一天我已经很困了,大家解散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商谈。” 肖飞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响起一片同意的应答声。 ------------ 第101章 回到母舰的装甲塔中后,苏芳立刻变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就靠到肖飞身上撒娇道:“好累,虽然中间在心的家里休息了一下,但还是好累,就这样搀扶我回舰长室吧。” “遵命,我的女王大人。”肖飞故意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调调。 苏芳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满脸的笑意,似乎把这当成正常的玩笑话,但肖飞的表情却相当的认真。 “这可不是玩笑哦,”肖飞说,“虽然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但可以预见将来你一定会成为女王之类的存在,站立在这个新国家的顶点上。” “诶……”苏芳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肖飞,“这,为什么?” “既然是神权国家,自然就需要一个神在现世的代言人,不是吗?综合考虑你最适合这个位置,母舰上的同胞们都知道你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静也说过你没有经过洗礼但是却能压制她的能力……总而言之,你作为新神的象征肯定是没跑了。” “可是……那个神不是我们虚构出来的吗?”苏芳看来还没转过弯来。 肖飞伸手搂住老婆的蜂腰,把她拉进怀里,柔声说道:“就是因为是虚构的神,所以才特别需要这种象征性的东西啊。如果神真的存在,反而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是、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肖飞开始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婆娑妹子的秀发,撩起额前的刘海之后用鼻子轻轻摩擦着她的额头,“不过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有我在呢,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这样听起来,感觉好像你在利用我呢,把我当成傀儡什么的。”苏芳刚说完,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她稍微转了转身,把身体正面贴在肖飞身上,双手亲昵的搂住肖飞的脖子,“利用就利用吧,我自己的话估计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把我的身份能力什么的白白浪费掉。刚刚的会议我真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根本就跟不上你们的节奏,我都快哭出来了。明明我觉得自己也不算笨啊,以太工学什么的成绩都不错的说。” 肖飞笑了。 “以后像那样的会议,你恐怕都要列席。” “不要了吧……”苏芳刻意用哭腔说道。 “放弃吧,”肖飞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老老实实的被我利用,干好花瓶这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吧。” “讨厌。”苏芳轻轻拍了肖飞的肩膀一下,“就算是事实你也不能这样直说啦,我会伤心的。” 说着她脸上却完全没有伤心的表情,反而把身体的重量整个向肖飞压来,搂着肖飞脖子的双手也勒得更紧了。 “今晚我想要。”女孩在肖飞耳边留下魅惑的轻语。 “你不是累了吗?我看还是先休息吧……”肖飞故意这么说。 苏芳不答话,而是继续用身体向肖飞撒娇。 肖飞摇了摇头,然后一下子用公主抱把女孩整个抱起来,向暂时用作两人卧室的舰长室走去。 ** 就在肖飞两人奔向愉悦的二人世界的同时,戚海华在回自己舱室的路上被马沙拦下了。 “干嘛?晒恩爱吗?”戚海华看了眼马沙身边的蕾,吹了声口哨,“我要是你现在肯定迫不及待的回房间滚床单了。” 马沙只是笑笑,完全没有按着戚海华套路走的意思,他直截了当的问道:“对于现在的情况,你怎么看?” “我准备混个宰相当当,”戚海华一脸认真的答道,“然后要全力推行一夫多妻制。” “原来如此,你的想法我了解了。”马沙自顾自的点点头,一边转身一边抬起手对戚海华挥了挥,“那么,祝你睡个好觉。” “我说,”戚海华对着马沙的背影说道,“你该不会在想着夺权之类的事情吧?最好还是放弃吧,那家伙和他老婆现在都快成为活着的传奇了,就算在你的部下和那些繁华空域的幸存者那里,今晚一过,那家伙也会被传得神乎其神。”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马沙回头看着戚海华,“就算不考虑人望这些因素,只要那能够一次过歼灭大半乌鸦的力量还掌握在他和他夫人手里,新生帝国的大权就绝无旁落的可能。我感兴趣的是,身份是古代人后裔的,不是只有苏芳一人吗?为什么现在舰长大人也得到了那些古代机械的认可?” 戚海华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消息还真灵通啊。” “过奖。”马沙耸耸肩,“于是,身为工程部主管的你对此有何看法?” “大概是因为他们俩做过了吧。”戚海华一脸严肃的说道,“老大滚床单的技术得到了薇拉希拉的代言人的认可,所以也获得了使徒的身份。” 马沙撇了撇嘴,说:“感谢你的宝贵意见。” 说完他就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搭档蕾看了戚海华一眼,也转身紧跟着他的脚步,向着通道另一头走去。 戚海华吹了声口哨,对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喊了声:“睡个好觉!” 他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转过身,继续一边打呵欠一边向着自己的舱室走去。 此时他脸上完全是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一般人看到这表情大概会觉得他又在想什么无聊的事情。 这个时候没有人听见戚海华的低声自语:“答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他们两人都能操控那些机械,当然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古代人后裔啊,‘排除掉所有可能的选项之后,剩下的最后选项不管多不荒谬都一定是正确的选项’,这可是古代人的大侦探的名言啊。” ——肖飞他们昏倒的整个过程,戚海华都看得非常清楚,最先是苏芳变成木头人,眼睛里面有蓝色的光在忽明忽暗,可随后肖飞的眼睛里也出现了同样的光,虽然远比苏芳的要微弱,但戚海华确信自己不会看错。 “之所以有区别,大概是血统纯度的问题?”戚海华呢喃道,脸上也换做一副沉思的表情,片刻之后他耸了耸肩,“算了,无所谓啦,顺其自然才是我的人生大原则啊。睡觉睡觉!” ** 第二天一早,肖飞在敲门声中醒来。 肖飞很奇怪,因为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话,值班的人肯定会直接用电话来叫醒他,根本不需要亲自跑来敲门。而如果没有急事的话,更是连来敲门的理由都失去了。 肖飞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看了眼身边的苏芳,女孩睡得正熟,一对丰满的胸部整个露在毛巾被外面,看起来相当的“提神”。 肖飞伸手摸了摸她的左边的峰峦,女孩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稍微动了动身体,胸部也晃动起来,接着她又睡死过去,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而这时,门外的敲门声还在有规律的持续,那声音很轻,存在感却并没有因为音量而降低,看来敲门的人对敲击的轻重拿捏得非常到位。 肖飞下了床,从椅子上拿起裤子穿好,再简单的把衬衣往身上一套,就走到舱门边上拉开了反锁的门闩,打开了舱门。 “早上好!”门外穿着女仆装的梦梦精神抖擞的跟肖飞打招呼,说到一半她猛的发现苏芳还在床上睡着,马上把元气满满的声音强行压低,然后还冲肖飞顽皮的吐了吐舌头,“抱歉,没想到苏芳小姐还没起来。” 肖飞摇头示意“别在意”,同时上下打量梦梦的装扮,奇怪的问道:“这是那什么,女仆装吧?为什么你会穿着这个衣服一大早出现在我的住舱门口?你不是回到歌莉娅婆婆身边去辅佐她了吗?” “那是因为昨天情急之下歌莉娅婆婆找不到合适的副手啦,所以就把知道一些内情又是舰长大人的专属女仆的我给叫去了。”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专属女仆了?”肖飞皱着眉头问,虽然有个这么漂亮的专属女仆是个男人都会开心,但肖飞总觉得带个佣人、仆人什么的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从小他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被人伺候什么的他觉得有些消受不起。 对于肖飞的问题,梦梦似乎早有准备,她一步迈过门槛,强行进入舱内。肖飞刚开始想阻止她就这样进来,但女孩把胸脯挺得很高,加上这女仆装开襟实在有些低,如果肖飞想要把她挡在外面,就势必要和几乎半裸的胸部亲密接触——就算肖飞很小心没有接触,女孩也八成会自己撞上来。 所以肖飞一犹豫,就给她进来了。 进门以后梦梦就像个真正的女仆一样,跑向昨晚肖飞他们云雨的时候弄乱的书桌,开始动手收拾桌上的东西。 “梦梦……” 肖飞刚开口,就被女孩打断了:“从您把我从歌莉娅赎出来的时候起,我就是你的专属女仆了啊。” “不,最开始你跟谢娜不是这么说的吧?” “情况发生了变化啊,不是吗?”梦梦对肖飞露出充满女人的狡黠的笑容,“各路的幸存者、外加那些风之眷属,怎么说您也是屹立于数万人之上的统治者了,怎么能没个专属女仆呢?这种时候,就应该把派头做足呀。” 肖飞不说话了,这姑娘确实不是白在歌莉娅那种地方混的,比苏芳懂人情世故多了,她说的确实有道理。 终于,肖飞决定不再反对这事,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梦梦附耳上挂着的那个缎带构成的小饰品。那是一黑一白两条缎带,就那样挂在梦梦的同一只附耳上,两条缎带交汇的地方打了个花结,黑色和白色凑在一起刚好构成一个小小的十字。 “那个,你头上那两条带子是怎么回事?” “啊,您说这个?”梦梦直起腰,抬手摸了摸附耳上的装饰品,对肖飞笑道,“您不知道吗,昨晚姐妹们当中就传开了哦,说是这样的标记,代表薇拉希拉的赐福哦!” ------------ 第102章 “代表薇拉希拉的赐福?”肖飞挑了挑眉毛,“怎么回事?” “昨天好像我们去开会的时候,当时在浮游岛上目睹整个过程的人就把事情传开了。然后就有人说‘果然苏芳是圣女啊’,而附耳上戴缎带的风潮又是苏芳起的头,所以就变成这样咯~”梦梦一边说一边给苏芳盖好被子,随后她忽然瞪大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一弯腰就从床边捡起一段绳子,接着她看肖飞的眼神就变了,“想不到,主人大人还蛮重口的……以后您要有这样的想法,不要为难苏芳小姐,让我来就好了啦。” “不,这……” 肖飞刚开口,梦梦就故作惊讶的说道:“难道,这是苏芳小姐的嗜好?原来她是个……” “那只是在原本没有床的舰长室里布置床位的时候,用来捆活动床的零件的绳子,组装完床铺之后就放在这里了。”对肖飞的解释,梦梦一脸不信任的模样,没办法肖飞耸了耸肩,试着把对话导回原来的话题,“于是,头戴缎带就成了薇拉希拉的赐福?” 梦梦撅着嘴,似乎对这个话题转换相当不满,但下一秒她就笑起来,用充满元气的声音回答肖飞这“主人大人”的问题:“没错。而且配色什么的也迅速统一起来了呢,你看,黑色和白色是圣职者最喜欢的颜色搭配吧?还有这带十字的打结方式,一下子就成了正式的标准呢,尽管谁也没有问过苏芳小姐。” 这时候床上的苏芳似乎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她翻了个身,说了句不知所谓的梦话,接着把团在一起的毛巾被当作肖飞抱进怀里。 梦梦看着还在美滋滋的睡觉的苏芳叹了口气:“总觉得,那些认真而又虔诚的捣鼓缎带的女孩子们全都被耍了呢。” 肖飞不由得笑起来。 梦梦还在那继续说:“而且,苏芳小姐这么贪睡,又喜欢吃,为什么她还会这么好身材啊,一般来说像这样的早就胖成猪了不是吗?我在歌莉娅,可是每天都要干很多活儿,想方设法的消耗掉卡路里呢。” 肖飞看着梦梦的胸部,突然戚海华附体,贫了一句:“我看你这消耗卡路里消耗得不是很成功啊,还残留了那么多的脂肪。” “哼哼,”梦梦露出得意的笑,还用双手托了一下自己的胸部,“这也是有窍门的啦,只要方法得当就能只消耗正确位置的脂肪,把该留下的脂肪给留下。” 肖飞砸了咂嘴,眼睛来回打量了梦梦好几次。 “如果主人大人下命令的话,我可以用直观的方式给您确认哦。”梦梦把手指放在唇边,摆出魅惑的模样。 “女仆就干好女仆的活儿。”肖飞说。 “是~”梦梦刻意拖长尾音。 这时候,苏芳终于醒转过来。 女孩在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随后茫然的看着房间里的两人,一副大脑还没有开始运转的样子。 片刻之后,她的终于回过神来,瞪大眼睛盯着在自己面前的梦梦:“你……这……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服侍主人大人的啦~”梦梦故意用暧昧的说法,头上的附耳一抖一抖的跳个不停,“苏芳小姐早上睡得那么死,主人大人积累的欲望没法释放,所以就由我来……哎呀!” 肖飞一记手刀敲在梦梦头上,严肃的说道:“别信口胡说啊。” “诶嘿~”梦梦用手摸着被敲了的脑袋,冲苏芳吐了吐舌头。 “那……”苏芳看着梦梦卖萌,脸上依然满是茫然,“那梦梦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是女仆啊,”梦梦代替肖飞解释道,“屹立于几万人顶点的人,身边当然要有一个使役人了对不对?所以我就自愿成为肖飞大人的女仆了。今后多多指教啦,苏芳小姐……不,夫人~” “夫、夫人什么的……”苏芳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梦梦嘴里冒出来的词给吸引过去了,她红着脸,一副高兴又有点害羞的模样,“这、这样叫我不好吧?” 肖飞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你的表情可是一点都没有觉得这样不好的意思啊。 “怎么会不好呢?”梦梦还在继续,“我是主人大人的女仆的话,您就是女主人了呀,叫夫人是理所当然的嘛。” 看苏芳的表情,她的防线已经沦陷了,肖飞不由得松了口气,刚刚他还担心如果苏芳醋意大发事情会变得麻烦。 其实说老实话,肖飞虽然不习惯被人伺候,但梦梦那么可爱的女仆,他内心属于男人的部分还是相当垂涎的,所以他也挺矛盾,现在苏芳这一沦陷,那所有事情都好说了——老婆都不反对,他这大男人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嘛。 “那个,”这时候,苏芳看着梦梦开口了,“女仆的话,不用穿那么暴露的衣服吧?又不是在那种场所工作的女仆,所以,那个……” 苏芳看着梦梦胸前的沟壑。 “这是为了取悦主人大人啊。”梦梦这句话直接让拿起水杯刚喝了口水的肖飞喷了跟前的穿衣镜一层水雾,苏芳也一副被直球命中不知所措的模样(“取、取悦什么的”),但梦梦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作为女仆,随时让主人大人保持良好的状态也是重要的职责哦,我这样穿的话,主人大人会觉得愉悦,愉悦的话状态就好……” “梦梦。” “好~”肖飞一开口,梦梦就乖乖的住嘴了,“我待会就去换比较保守一点的女仆装。” “说起来,”肖飞重新给自己倒上水,“你从哪儿弄来这么暴露的女仆装的?” “连夜赶制的啊。”梦梦歪了歪头,然后抬起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眼脸附近的皮肤,“现在主人大人您看不到黑眼圈,是化妆的功劳啦。实际上,昨天晚上谢娜小姐组织了不少女孩子,连夜改造新的制服呢,我也去帮忙了。” “然后就偷偷做了这个?” 梦梦伸出右手,对肖飞比了个v字的手势。 “不过,谢娜也真是,昨晚明明大家都很累的……” 肖飞刚说完,梦梦就把手指竖起在嘴边,冲他摇了摇:“其实昨天比较累的只是一部分人啦,其他人只是担惊受怕罢了,比如我。而且谢娜小姐昨天晚上减少了动力部和其他不太重要的岗位的值班人员数量,让这些女孩去做衣服,我个人觉得这还算是比较人性化的做法啦。” 肖飞挑了挑眉毛:“如果是那样的话,确实如此。” “另外呢,谢娜小姐才刚睡下两个小时多一点哦,我打赌待会她又该亲自送新的服装什么的过来了。” 这时候苏芳似乎决定穿衣服,便从床上下来,梦梦马上迎了上去。 “呃,不,我自己可以做啦。”苏芳虽然试图推脱,但还是架不住梦梦帮她梳妆的决意,只能任凭梦梦把自己推到梳妆台前坐下,透过镜子看着梦梦开始摆弄她的头发。 肖飞盯着两个女孩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呵欠,说:“我先去晃一圈。你说的赶制衣服的地方在哪里?” “三号食堂,现在应该换了一批姑娘在继续开工。” 梦梦的话说完,肖飞就已经迈出了舱门的门槛。 门扉关闭的沉重声响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梦梦和苏芳。 苏芳看着专心致志的帮自己整理乱糟糟的头发的梦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那个,为什么你会想要来做女仆呢?肖飞那个时候,想给你的是自由的生活,为什么你却自己选择这种侍奉他人的道路呢?” 梦梦的手顿了顿,随后又麻利的动起来,她一边娴熟的做着活儿,一边说:“也许在你们看来,赎身了之后我就自由了。但是呢,歌莉娅的烙印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去掉的。花魁这种东西,听着好像冠冕堂皇,但其实就是风尘女嘛,高级一些的风尘女,还是风尘女,其实本质并没有变化。 “不但如此,歌莉娅留给我的烙印已经渗透到了我的方方面面,刚刚我那些很魅惑的动作和行为,全都是下意识就做出来的哦,不管我走到哪里,它们全都会跟随着我。” “这……可是……”苏芳皱着眉头,似乎在拼命的想自己应该说什么。 但梦梦轻轻压了压她的肩膀,把头凑到她的太阳穴附近,柔声说道:“所以呢,自由这东西,对我来说是个伪命题,除非我能去到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我,不知道我过去的地方,亦或者我能脱离人群,独自一个人生活。但是这些在目前看来都不可能,所以,我有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 面对苏芳的诧异,梦梦透过穿衣镜冲她露出故弄玄虚的笑容:“没错,夫人你可要小心点哦,说不定什么时候主人大人就被我钓走了哦。” “这是不可能的。”苏芳很肯定的说,“我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你尽管钓吧。” “切,”梦梦撅起嘴,轻轻摇了摇苏芳的肩膀,“你就配合我一下嘛。” “好啦好啦,”苏芳努力稳住上身不让梦梦轻易推动,“快告诉我你的打算吧。” “真的想听?” “嗯。” “那就……”梦梦压低声音,在苏芳耳边轻声耳语起来。 ------------ 第103章 103 肖飞从舰长室出来,就往梦梦说的地方去。 路上碰到好几波舰员,全都给他让路敬礼,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一开始肖飞只是个预备飞行队的二号王牌,大家看他就是看优秀同龄人的表情,后来他刚当舰长时,大家只是在条件的逼迫下把他肖飞当作舰长,虽然在少部分人那里建立了一定的人望,但大多数人只是在体制之下服从肖飞的命令,把他当上级对待,面对他的态度也满是公事公办的感觉。再后来肖飞指挥母舰灭了鬼船,母舰上的大家对肖飞的态度就明显变了。 而现在,肖飞明显感受到自己遇到的同胞开始用一种崇敬的态度看自己,不管是男生女生,在遇到他的时候都会站得像木棍一样直,立正的时候鞋跟碰鞋跟打出的声音要多响有多响。 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时候肖飞还开玩笑:“鞋跟碰那么响脚不痛吗?” 当时在通道两旁贴墙站的几个男生一起高喊:“不痛!” 老实说,肖飞觉得这感觉怪怪的,明明自己只比这些男生年长一两岁而已,却得到这样尊敬的对待…… 但肖飞转念一想,今后要保证一切顺利,这种敬意是完全必要的,所以他啥也没说。 从装甲塔出来,往饭堂去的路上,肖飞碰到一群女孩,看起来是早上起来洗漱完毕正准备去吃饭,一看到肖飞,几个妹子也像之前遇到的几拨人那样给肖飞让出路来,在通道两边贴墙排开,立正敬礼。 “早,姑娘们。”肖飞努力回忆曾经的母舰上的官僚的腔调,派头十足的对姑娘们说。 “早~”姑娘们不像小伙子们,虽然都是异口同声的回答肖飞的话,但跃动的元气蕴含其中。假若说小伙子们的齐声回答让肖飞感受到大权在握和高高在上,那姑娘们的齐声回答就让肖飞感觉到神清气爽如沐春风…… 当然神清气爽的另一大原因应该是姑娘们都穿上了赶制出来的新制服,也不知道这制服是谁设计的,虽然按照圣职者一贯的风格把该裹的不该裹的地方全都盖起来了,但整体的构造却非常能显体型,女孩身姿的妩媚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加,搭配上黑白相间并且以十字造型为主的饰品,宗教元素和女性的亮丽便统合在了一起。 肖飞觉得这套制服的设计者根本就不打算突出宗教的神圣庄严,他只是把宗教元素当作修饰,运用到了服装的设计中。 不过,这设计师在程度方面拿捏得相当好,不至于让宗教元素被穿着者的姿色盖过,看到这身制服的人在欣赏穿着者的姿色的同时,也能意识到这套制服的宗教背景。设计师对两方面的平衡的掌握确实令人称道。 突然,肖飞发现自己好像盯着其中一个女孩看得太久了——其实他只是在评价女孩身上的制服而已,但显然所有妹子都会错意了。 肖飞隐约听见此时不在自己视野里的妹子正在嚼舌根:“小莉这是被看上了吧?” “妥妥的。” “那我们是不是今后就是王妃的闺蜜了?” 可实际上肖飞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看的这个妹子姿色相当不错,为了避免姑娘们进一步误会,肖飞赶忙说:“不,我只是在看制服。新制服是谁……” 肖飞还没说完,被他看的妹子就露出失望的表情,注意到这点的肖飞下意识的掐住话头。 这什么情况?看这意思这姑娘是希望自己去上她还是怎么着?肖飞在心里嘀咕:乖乖别这样,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 其他女孩还在继续起哄:“害羞了。” “这一定是掩饰。” “完了我们这王妃闺蜜是当定了怎么办?” 肖飞看着开始叽叽喳喳的妹子们,心说你们刚刚对我的尊敬去哪了? 让她们继续闹下去也不是个事,肖飞清了清嗓子,摆出严肃的表情说道:“别闹了,姑娘们。” 没想到肖飞这一严肃,竟然还起作用了,姑娘们瞬间都闭了嘴,然后恢复了最初那挺胸抬头的立正姿势。 肖飞也暗自松了口气,用和缓许多的口吻继续说道:“你们这衣服,在哪里领的?” “有带着袖章的人在宿舍区发放。”刚刚被肖飞盯着看的妹子代替她的姐妹们答道,声音那是相当的好听。 “你们头上的饰品也是那些带袖章的人发的?”肖飞继续问。 姑娘点点头。 肖飞不由得咂嘴,这谢娜也许随机应变的能力和魄力不太够,但办起事情来确实高效率,她要能和戚海华取长补短一下那就太棒了。 这样想的同时,肖飞冲姑娘们挥挥手说:“好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是!”姑娘们齐声应道,随后向肖飞敬了个礼,就一起转身,沿着走廊向一号饭堂走去。 肖飞站在原地看着姑娘们逐渐走远,姑娘们排出的双列纵队竟然相当的整齐,让肖飞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个姑娘在喊“一二一”来统一步调。 等姑娘们走远了,肖飞才转过身。没想到他一转身就听见姑娘们哄笑起来。 “嘘!舰长会听到的!”还有人这么说,可说这话的人的声音本来就很大,肖飞听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其他的声音也不断传来: “我看有戏哦。” “小莉的暗恋要出结果了呐。” “其实仔细一看舰长还蛮帅的。” “重点是有霸气啊,看着就可靠。” 肖飞差点笑出声来,他对自身的认知还算清楚,更和自恋之类的行为无缘,但现在听到姑娘们这样在背后议论——好吧这其实已经不算是背后议论了——总之听到姑娘们这样说,肖飞不由得也有些飘飘然。 难不成自己开后宫的条件已经成熟了?要不要推动议会——肖飞在心里这样称呼未来的高层领导团体——要不要推动议会通过决议,宣布薇拉希拉支持一夫多妻? 就在肖飞胡思乱想的当儿,戚海华从拐角冒了出来。 一见面工程部主管看起来比肖飞还惊讶:“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这家伙够深藏不露的啊,同时面对三大美女都能坚挺如斯……” 肖飞给了戚海华一拳。 “别的不说,梦梦昨晚可是在跟谢娜组织起来的其他妹子一起赶制制服呢。” “哎哟,你很清楚我说的是哪三大美女嘛。”戚海华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用力拍着肖飞的肩膀,“顺带一提静昨天也在通宵工作,刚刚才回宿舍睡觉。” 肖飞撇了撇嘴,很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坚持贯彻自己做人原则的损友。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知道静刚睡下?” 戚海华挑了挑眉毛:“虽然我是很想说‘因为她昨晚在我床上’但那样似乎会有生命危险。” “别,别生命危险,你们要是两情相悦的话我祝福你们。” “这可能吗?”戚海华干脆的摇摇头,“你现在可是活着的传奇,和谁争都不会和你争啊。好了不扯了,我知道静刚睡下,当然是因为我刚刚从谢娜弄的临时制衣厂过来咯,谢娜也好,静也罢,都是我给轰走的。我们的师姐发条拧太紧了,而静看起来很担心谢娜的样子,所以才留在工场继续干活。” 肖飞皱了皱眉头:“谢娜发条拧太紧了?” 虽然谢娜一直都给人一种发条上满了的感觉,但这话是从戚海华嘴里跑出来的那意义就不一样,如果连一向不喜欢管闲事的戚海华都看不下去了,那就真的需要注意一下了。 所以他才会严肃的问戚海华。 可戚海华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格:“喂喂,你不会连师姐都看上了吧?不像你的风格啊,按我对你的了解你是胸不够大的妹子一概看不上的那种人……” “谁说的?”肖飞不由得又被损友牵着步调走。 “苏芳胸很大吧?” “还行。” “静的胸不错吧?” “呃,还成。” “梦梦就更不用说了,另外昨天的那个风祝心也是……” “说正题,谢娜怎么了?”肖飞打断戚海华的话。 戚海华耸了耸肩,随后换了副严肃一些的口气说:“昨天只是简单的跟你介绍了一下舰桥上发生的事情。师姐好像把那都看作是自己的错,她认为是自己害死了航海长和通讯长。” 肖飞的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航海长和通讯长都是他的老熟人了,互相之间关系相当不错,昨天事情太多,弄完以后又一下子放松下来,所以都没有空闲体会这两人牺牲留下的感伤,而现在戚海华这么一说,一股抑郁之情在肖飞心底涌起,郁积在胸口。 “说起来,他们的葬礼也该好好的办一下呢。” 肖飞说完戚海华就立刻点头赞同道:“没错,是要好好办一下。而且,给他们按个开国烈士什么的也不为过吧?” “建个纪念碑怎么样?”肖飞说,“不光是航海长他们,还要纪念一下在过去百余天中逝去的那些人的亡魂。” “好主意,铭文怎么写呢,大文豪阁下?” 对戚海华的调侃,肖飞只是耸耸肩。他想了一会儿,说:“碑上铭文就这样写: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 第104章 肖飞一出现在制衣厂,站在门口附近负责清点成品的女孩立刻大叫:“舰长到!” 于是所有正在埋头工作的男孩女孩一起抬头,随后刷拉一下都站起来了,昂首挺胸。 本来狩猎民在小时候就接受的半军事化训练,这些动作做起来那真是流畅无比。 肖飞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后面戚海华在那儿猛叹气:“哎,我就没有这个待遇啊,还是你厉害。” 要不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肖飞真想回头给他一击老拳。这会儿他只能装没听见身后的声音,对那些年龄其实和自己差不多的部下们点点头道:“好好,都坐下吧,继续干活。” 在大家都坐下后,刚刚喊“舰长到”的女孩来到肖飞跟前,这时候肖飞才注意到她袖子上有袖章。 “舰长,谢娜总管安排的任务现在正在进行中,已经发放出去五百套制服,其他正在赶工中。” 肖飞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赶制制服这回事。本来一个晚上做了五百套这个数字还是挺令人震惊的,但看了看被当作临时制衣厂的饭堂里那百来号人,肖飞也觉得这个数字可以接受。 看肖飞不答话,女孩便继续说道:“您的制服已经完成,现在正在做最后的修边,要看一下吗?” “好。”看过刚才那些女孩子身上的制服后,肖飞对自己的制服什么样也稍微有点期待。 袖章女孩做了个“这边请”的手势,随后领着肖飞穿过忙碌的人群,来到临时制衣厂的另一侧。肖飞这时候才发现他们把原来用来分发食物的柜台当作了隔间,里面摆了几个衣架,其中一个衣架上套着一套崭新的制服。 那制服是用原先的高级船员礼服改造而成,所以颜色并不是刚刚通道里遇到的女孩子们那样的黑白两色相间,而是藏蓝和黑色的结合体。制服的设计者在上面加上了很多金色的丝线,外加许多金属饰物,还在翻领附近加入了藏红色的边条,使衣服整体看起来相当有压迫感,一看就知道制服的主人位高权重。 一名年过半百的男人正在衣服旁边忙碌着,似乎在用针线修饰衣服上的金色流苏。 “这位是……” 肖飞刚开口问袖章女孩,那男人就转过身来——是生面孔。不过这也正常,本来肖飞他们船上就没有年纪超过三十岁的人,这个年龄的男人肯定是繁华空域的幸存者。 男人戴了一个单边眼镜,留着小胡子——那小胡子让肖飞觉得这家伙身上有种“娘气”,狩猎民当中最不时兴的就是这种胡子。 眼镜男看来不认识肖飞,可他瞄了眼在肖飞身后两侧守着的戚海华和袖章少女,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啊,舰长大人,刚刚没注意到您的到来,失礼了。” 说着眼镜男按着自己的左胸,向肖飞弯腰鞠躬,那毕恭毕敬的样子像极了肖飞在浮游岛上见到的那些风之眷属的平民。 “这位是自愿协助我们重新制作新制服的裁缝,自称是繁华空域最大的纺织船的首席设计师。”袖章少女忙不迭的向肖飞介绍道,女孩好像有些瞧不起姿态卑微的首席设计师——这点肖飞觉得自己能理解,狩猎民虽然也会对高级船员们表现出尊敬,但绝不会做出如此卑微的姿态。 肖飞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已经可以稍微预见到未来在这些浮游岛上建立的新社会是什么样子了。 “你的设计非常好,”肖飞用尽可能和缓的口吻对设计师说,“我很喜欢。” “能得到您的赞誉我不胜荣幸。”设计师虽然直起了腰,但依然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肖飞撇了撇嘴,随后将目光转向周围,这时候肖飞才注意到临时制衣厂里除了原本母舰的成员之外,还有一些明显是繁华空域幸存者的男女。 就在肖飞注意到这点的瞬间,设计师就开口道:“这些人都是和我一起从纺织船上逃出来的,本来我们已经彻底绝望听天由命了,如果不是您收留我们,此刻我们怕是早就化作无尽云海底部的尘埃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生难忘,所以今后势必将为您的事业尽一份微薄的力量……” 一向伶牙俐齿的肖飞,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番惨杂着真心实意的感激和虚情假意的奉承的话语,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很好,期待你们的表现。” 肖飞顿了顿,又问道:“你们昨天晚上干了一晚上吧?” “是的,不过中间总管大人有安排休息时间,也提供了丰盛的宵夜和上好的饮品,所以……” 肖飞摇摇头打断首席设计师的话:“带你和你的人去休息吧,十个小时之后过来这里换班。” “哦,不,我们还可以继续……” 男人刚开口,就被戚海华再一次打断:“老大都这么说了,老老实实照做就是了,废什么话。” “是是是是,”男人连连点头,再次向肖飞一鞠躬之后,就转身对几个看起来像是他的助手的女孩挥挥手,“舰长大人发话了,让我们去休息十个小时,你们还不赶快感谢舰长大人?” 于是,那几个助手,还有在柜台附近忙碌的幸存者们就一起停下手中的活儿,异口同声的表示对“舰长大人”的感激之情。 接着,这群年龄各异的幸存者们收拾好手中的工具统一摆在桌子的左上角——肖飞猜测这是他们纺织船上的规矩——接着幸存者们开始向着舱门方向移动。 这时候肖飞发现首席设计师没有离开的打算,便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设计师赶忙解释道:“给舰长夫人的制服还没有完成,总管小姐的命令是在今天上午完成,所以我不能离开。但是舰长大人的恩赐我已经……” “给苏芳的制服在哪里?”肖飞赶忙在他再次开始奉承之前打断他,“没完成也没关系,让我看一下。” “是。”设计师向肖飞鞠躬,随后转身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件上面还插着针的礼服——顺带一提,那个工作台本来是用来切肉和分拣蔬菜的台子。 看着设计师向自己展示的半成品礼服,肖飞不由得咂嘴。虽然只是个半成品,但华贵的气息依然扑面而来,而且那个已经完全成型的大开襟让肖飞非常的喜欢。苏芳平时不太穿特别露胸的衣服,但肖飞觉得她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不过这时候肖飞突然想到个问题,便开口问设计师:“苏芳的尺码是谢娜告诉你的吗?” “不,舰长大人,我经常为尊贵的女士制作衣服,以我的身份是不能碰触这些女士的,而这些女士告诉我的尺码又总是有一些——有一些顾及到面子的小秘密,久而久之我就练出了目视估算尺码的能力,我估算的尺码误差非常的小。”说着裁缝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自豪,却很快又变成那副谨小慎微的姿态。 “原来如此。”肖飞点点头。 这时候戚海华问:“那么说,其他妹子的尺码你也知道咯?” “呃,是的。”裁缝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戚海华的话。 于是戚海华就指着一直站在肖飞身边不说话的袖章少女:“她的尺码是多少?” “这……” “好啦,”肖飞开口制止了损友的胡闹,“调侃到此为止。” 戚海华两手一摊耸耸肩,而老裁缝则悄悄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你继续完成这套衣服吧,我很期待成品。”肖飞这么说完就转过身,恰好这个时候有个小伙子跑过来,对肖飞敬礼。 “报告,风之眷属的代表已经登船,说是有紧急事件。” 肖飞和戚海华对视一眼,随后说:“我们走。” ** 几分钟后,肖飞在昨天晚上开会的地方见到了心和兰。两个女孩的衣服和昨天不一样了,虽然款式还是那种很浪费布料的款,但配色不同了,本来是红色的部分现在都被黑色代替。 “为什么换颜色了?”尽管多少猜到了原因,但肖飞依然开口问道。 心立刻回答道:“因为昨天结束之后,谢娜小姐和我们多聊了一会儿,我们一致认为服装的配色应该统一成黑白两色。我们的衣服构造比较简单,昨晚到现在赶制了百来套应急。怎么,看起来很怪吗?因为时间仓促,所以只是用黑色的布料赶制了裙裤和羽织,所以可能在色彩平衡度方面有些问题。” “不,我觉得挺好,”肖飞说,“其实衣服怎么样是次要的,关键是穿衣服的人,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肖飞只是随口称赞了一下两位姑娘的美丽,却让两人都吓一跳,尤其是兰,直接摆出戒备的态度,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肖飞猜应该是“这就开始甜言蜜语了!”或者“我不会被迷惑的!” 当然也可能是“被称赞了怎么办”,风之眷属的语言肖飞可是一点都不懂。 肖飞轻咳了一声,摆出严肃的表情,沉声问道:“所谓紧急情况是怎么回事?” “昨天下船之后,我们很快向主岛之外的各个村庄派出了特使,由于飞龙在之前的战斗中都非常疲劳了,特使们都乘骑马匹出发。按路程算一些特使今天早上就该返回了,但其中有一名特使和她的随从到现在都音信全无。” ------------ 第105章 “有些踏云机本来就是黑色涂装,我稍微弄了点装饰上去,凑合着用好了。”戚海华指了指停机坪上正被技师环绕着的几架踏云机,“护航机因为不需要飞太近,所以就按照整备状态来选择了。” “主管!”这时候有个女孩拿着记事板跑过来,对向戚海华的肖飞敬礼,随后报告道,“三号机以太炉状况有些小问题,我和姐妹们都认为不能使用,建议换一架。” “不,不必了。”肖飞摆摆手,“我们不需要带太多的人下去,让主炮班派个活儿好的校射跟我们一起去,主炮班全员就战斗位置。如果那个村庄确定有反叛的意图的话,我们就用重火力狠狠的教训他们一下,杀鸡儆猴。” “老大这么说了,把三号机拖到旁边去让出甲板,负责整备三号机的技师们加入到别的小组。” 戚海华说完,那女孩精神抖擞的应了句“是”,然后敬了个礼转身跑走了。 肖飞盯着女孩的背影,总觉得有些违和感,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那违和感似乎来自女孩的态度,总觉得这女孩和其他妹子比起来,对他肖飞的态度有点不一样啊……还不等肖飞细想具体什么地方不一样,戚海华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那是我的粉丝,你就别想了。” 原来如此。 “你小子,”肖飞小声对戚海华小声说,“什么时候泡上的?” 戚海华只是耸耸肩,这时候那女孩已经跑回她原来的岗位,开始转达戚海华的命令。 肖飞撇撇嘴,说:“准备好之后我们立刻出发。” 说完他转向心和兰:“你们是坐飞龙还是和我们一起同乘踏云机?” “我们当然是坐飞……” 兰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心以决绝的语调打断了:“我要坐踏云机。” “心!” “实际上,我早就想要坐一次了。”心依然毫不动摇的说道,她看着肖飞,目光中蕴含着坚定的意志,“请让我搭乘你们的铁鸟。” 肖飞看着女孩那张精致的脸蛋,笑着调侃道:“就在昨天,还有个女孩一直紧张兮兮的,每当我目光转向她就立刻抬起弓箭戒备,我一开口就立刻摆出随时准备杀了我的样子。” 心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震,但她立刻掩饰了过去,然后故作平静的说道:“哦,还有这样的事情?请问您还记得那个女孩的模样吗,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她的。” 这姑娘果然比静更擅长应对这种调侃,只不过那微微泛红的脸颊让她的应对显得不是那么完美,但这样和完美的应对相比,又别有一番风味。 肖飞就这么欣赏起心的表情,他那毫不掩饰的目光让女孩愈发不好意思,虽然她依然板着脸,但脸蛋上的绯红是越来越明显了。 苏芳咳嗽了一声。 肖飞这才把目光转向别处,同时开口把话题拉回原来的轨道上:“那心你就和我还有校射小组乘一架,兰小姐的话就骑……” “我也去。”兰不等肖飞说完,就说道,“我不会把心一个人丢在你们当中的。” 肖飞撇撇嘴。 这时候戚海华开口道:“那啥,老大你要坐踏云机吗?我觉得带队的船用你那条古代飞船比较好吧,看起来也更有威势。” 肖飞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戚海华耳语道:“我和苏芳都不知道该怎么驾驶那船,昨天它不管是开火歼灭乌鸦还是飞过来找我们,都是它自作主张。我可不想在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有太多不可控因素在里面。” 戚海华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了解了。 两人对面,心和兰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向肖飞和戚海华投来狐疑的目光。 戚海华用力击掌,把大家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之后大声说:“那么,你们就搭乘这几架踏云机过去好了。” 这个搪塞虽然生硬无比,但在场也没人打算深究这点。 戚海华环顾众人,确认没人打算提出异议之后,便继续说道:“地勤工作我估计再有十分钟就能搞定,还请各位稍等片刻,我去弄点茶水过来。” 就在这时候,肖飞听见身后有立正敬礼的声音,于是他转过头,刚好对上谢娜的目光。人事总管双眼带着明显的黑眼圈,不知道是不是那黑眼圈造成的印象,肖飞总觉得她跑过来的步伐有点儿虚。 “为什么不叫醒我?”到了众人跟前后,谢娜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质问道,“情况怎么样?” “人事主管阁下,我认为您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歌莉娅婆婆这个时候也粉墨登场,老婆婆拿着烟斗,身后跟的人果然不是梦梦了,“我看您已经过度操劳了。” “我没有问题的,这个暂且不提,现在的情况……” “不能不提!”歌莉娅婆婆厉声喝道,“如果你在这种时候倒下,那些经你手的事情都会乱套,身居高位之人,适当的调理自己的身体才是负责的表现。” “休息去吧。”肖飞接过歌莉娅婆婆的话茬,对谢娜说道,“我们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等你醒来一切就已经圆满解决了。” “这……”谢娜还想说些什么。 戚海华补了一句:“万一没有圆满解决,你到那时候就得有足够的精力来给我们擦屁股,所以还是趁现在好好休息的好。” 谢娜盯着戚海华看了几秒,才叹了口气:“好吧。” 然后她扭头对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着她跑来的随从吩咐道:“你留在通讯台旁边,万一出了什么事要第一时间叫醒我。” “是!”担任随从的女孩大声应答之后,谢娜拖着疲惫的步伐向着升降梯走去。 这个时候开始有繁华空域的幸存者出现在飞行甲板上,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对着肖飞和甲板上重新涂装过的大型踏云机指指点点。 肖飞微微蹙眉,刚要说话,歌莉娅婆婆就对跟在她身后的妹子开口了:“让自警团的人去把那些人赶走,就说从现在开始飞行甲板是军事行动区域,未经许可不得进入,直到军事行动结束。” “是。”女孩应答之后立刻转身,低声吩咐几句之后,便领着老婆婆身后那群带着袖章的人向飞行甲板上正在围观的幸存者们走去——肖飞注意了下那些人的袖章,发现款式和图案都和谢娜的人不一样,而且这些人身上也没有黑白两色的制服,衣服还是幸存者们的那套便装。 “自警团?”肖飞看着歌莉娅婆婆,“一夜之间从哪儿冒出这个组织?” “骑士团是战斗和处刑的集团,”歌莉娅婆婆不慌不忙的说道,“为了保持这个集团的威慑性,就不能让一般人和他们走得太近,中间必须要有一个隔离带——这个隔离带就是自警团,这样骑士团就能专注于维持自己暴力集团和处刑人的形象,那些需要和一般人密切接触的任务就由自警团来承担。我认为这是相当有必要的措施。” “没错,”肖飞说,“但是你昨天应该告诉评议会你有建立自警团的打算。” “我准备说的,如果昨天的会议能一直延续到一次过解决所有问题,我肯定已经把打算告诉大家了。”歌莉娅婆婆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微笑,“但是舰长阁下您坚持要顾及大家的疲劳度,要求暂时休会。” 肖飞砸了咂嘴,这个老太婆果然老奸巨猾。 不过肖飞考虑到给她掌握一点行动组织很有必要,她刚刚说的也很有道理,有个自警团对管理幸存者和将来管理整个浮游岛的居民都很有好处。更重要的是,所有的武备都掌握在骑士团手中,自警团撑死就有一些幸存者私藏的手枪,不足为惧。 这样想着,肖飞看了眼正在把不情愿的幸存者们往飞行甲板外赶的自警团成员,随后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组织的存在。 然后,戚海华拍拍肖飞的肩膀说:“我们的踏云机准备好了。” “好,我们这就出发,”肖飞说完看了歌莉娅婆婆一眼,“老婆婆你……” “叫我老太婆就行了,我知道你们平时都这样叫。”歌莉娅婆婆说着悠然的抽了口烟斗。 “好吧,老太婆你跟不跟着我们一起来?” 歌莉娅婆婆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其实只要你这个舰长和那边两个土著小姑娘带队去就好了。作为这片浮游岛的高层,我们应该避免在会议之外的时候聚集在一起,以防被一网打尽、。” “嗯,有道理。”说着肖飞扭头对戚海华说,“你留下。” “我本来就准备留下。”戚海华立刻应道,“好啦好啦,上踏云机,赶紧的,突击队的小伙子们和校射小组都已经登机了,马沙领着护航机队在外面转呢,大家都在等你们。” 肖飞这才点点头,然后带头向着一号踏云机走去。 心一上踏云机就发出一声赞叹:“这就是铁鸟的内部啊,比想象的要宽敞许多呢。” “只有大型的才是这样,”肖飞说着对机舱内向自己敬礼的校射小组回礼,然后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才继续对心说道,“这个坐起来应该比你们的飞龙舒服。” “哼,”已经在机舱座位上坐下了的兰撇了撇嘴,“我倒是觉得龙鞍子比这硬邦邦的铁凳子舒服多了。这样的凳子坐久了会得痔疮的。” 说着兰把她带着的长刀往踏云机的墙壁上一靠,结果刚松手,那刀就哐啷一声倒在地上了。 兰不由得皱起眉头,大声抱怨道:“怎么回事嘛,连个刀架都没有!” 负责校射的小伙子看不下去了,不轻不重的嘟囔了一句:“因为我们早就不用这么原始的武器了。” 兰一听猛的站起来,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掐住了小伙子的喉咙,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一直提到小伙子的脑袋高过兰的头顶才停止。 小伙子两手捂着脖子,两腿徒劳的在空中蹬着。 “那么,你们是不是也早就不用赤手空拳这么原始的战斗方式了啊?”兰冷声问道,回答她的只有嗤嗤的漏气声。 “兰。”心厉声喝道。 兰这才解除力量,小伙子一下子就瘫在地上,随后马上挣扎着站起来,对着肖飞立正——大概他是觉得自己给肖飞丢脸了,所以脸上浮现着明显的愧疚。 心看起来想要对小伙子道歉,但她看了眼肖飞,后者正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这么做。 侍奉薇拉希拉的圣修女对普通一兵道歉,而且是在对方首先不敬的情况下,这肯定是不行的。 肖飞上前一步,亲自动手整理好小伙子那乱掉的衣领,然后用严肃的声音说到:“下不为例。” “是!”小伙子立正应道。 这时候飞行员从货仓前面的小舱门中探出头来:“舰长,能起飞了吗?” “可以。”肖飞说完回过头,对舱内还站着的另外三人说,“好了,要起飞了,坐吧。” 说完,他一屁股坐进苏芳身边的位置。 ------------ 第106章 106 机队只用了数分钟,就抵达了特使失去音信的村庄。 心和兰趴在舷窗上,看着出现在视野里的浮游岛,嘴都合不拢了。尤其是心,她看起来相当的兴奋,直接跪在椅子上,整个脸都贴着舷窗的玻璃了,胸部挤在舷窗的窗框上大幅度变型,让本来就没有扣子一类的东西固定的领口空门大开,让肖飞着实饱览了一轮那洁白的沟壑。 “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心由衷的赞叹道,“全程一点都不颠簸,简直就像坐在家里一样惬意。” “不,只是这一程没有遇到什么空气乱流之类的东西罢了。”肖飞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一副自豪的表情。 “我改变主意了,”心转过身,脸上那雀跃的表情和之前那种稳重可靠截然不同,“一定要弄个那种……叫什么,班机?对,一定要弄一个,就算平时村庄的人们不怎么出行,但只要有一个人乘坐过一次,就会体会到这东西的好,说不定很快串门这事情就会在所有的村庄之间流行起来。” 肖飞“嗯嗯”的应着,但眼睛却抑制不住的盯着心那已经松掉的领口。这时候这姑娘终于意识到自己走光了,赶忙低头整了整衣领,脸上再一次泛起了潮红。 肖飞不由得咂咂嘴,这时他发现苏芳正用“回去你等着”的目光瞪着自己。他赶忙装傻,多开老婆的目光。 就在这时候兰开口了,依然是一副挑刺的口气:“这铁鸟平稳是平稳啦,视野完全不行呢!窗户这么小,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嘛。” 话音未落,肖飞就按下开启舱门的按钮,于是踏云机侧面的舱门整个向旁边滑开——肖飞他们搭乘的这一架踏云机,为了方便有尾部带跳板的大门和侧面这个可以滑开的大门两个舱门,前者便于货物的装卸,后者则更方便运载的部队进行跳帮作战。 侧门滑开之后,狂风灌入机舱,同时踏云机左侧方向的浮游岛整个展露无余,岛上的村庄看得一清二楚。 “这……”兰一时无语。 肖飞递给她一个双筒望远镜。 兰略一迟疑,才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接过望远镜,随后却拿着不动弹——大概她不懂这东西该怎么用,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那么僵在那里。肖飞也不吭声,径直拿起另一个望远镜,开始瞭望机舱外的村庄。 兰看着他的模样,也举起望远镜,小心翼翼的凑到眼睛跟前,那表情仿佛在戒备目镜突然咬她一口一般。 肖飞根本就没管兰,做了个示范之后就真的开始观察起村庄的情况。 那村庄的建筑风格和昨天肖飞他们住过几个小时的那个房子一模一样,一系列这样的房子集中在一起,就构成了这种名为“村落”的人类聚落(肖飞他们的通用语中没有“村”一词,所以是音译过去的——作者注)。 肖飞参照昨天呆过的那个家庭的人数,估算了一下这个村落的总人数,发现竟然连最保守的估计都超过一万人,本来昨天听心说风之眷属衰落了,肖飞还以为她们人丁稀少呢。 这时候,肖飞注意到村落的人们似乎正在竖起一种支架在竹竿上的网子,网子上挂着各种奇怪的东西。 “那个网子是……” 肖飞的问题还没说完,兰的回答就来了:“是防止飞龙直接在村中降落用的,村落旁边还竖起了篱笆墙,箭塔也搭建完成了好几座,这个村是打算反抗到底了,派去的特使……运气好就被抓住做了人质,运气不好就……” 兰没说下去,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我来看看。”心说着就从肖飞手中抢走了望远镜,学着刚刚肖飞的样子把目镜压在双眼上,“我看看……咦,这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只看到灌木丛……” “因为我调了放大倍率。”肖飞说着伸出手,握住心的双手,手把手的教她调整倍率和焦距。女孩手部的肌肤冰凉干爽,摸起来感觉相当的棒,另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肖飞根本就和从后面抱住了女孩一样,女孩那对和苏芳一样尖而长的附耳就在肖飞眼前晃悠,用红色丝带挂在左侧附耳上的金铃铛就那样在肖飞鼻子底下闪着光。 “哦~”心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占便宜,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目镜里的世界中了,“原来如此,还能这样用。好方便啊。” 旁边的兰皱着眉头,仔细打量手中的器具,小声嘀咕了一句:“竟然还能放大缩小?” 这时候肖飞松开了心的手,离开了心的身体,还做贼心虚的扭头看了眼苏芳,然后发现苏芳正在那里用不知道那里摸出来的指甲刀挫指甲,这个动作让肖飞产生了一种她在磨刀的错觉。 肖飞决定暂时无视苏芳这无声的威胁,拿起一个新的望远镜,继续观察村庄。 “嗯,”心看了一会儿之后,放下望远镜,对肖飞说,“降落吧,我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行,”兰立刻说道,“这太危险了,他们已经完全进入备战状态了,说不定会有弓箭狙击你。” “你们风祝难道没办法挡开射来的弓箭吗?”肖飞奇怪的问。 “如果是藏起来的床弩的话,那就挡不了。”兰认真的回答道,“而那个村庄能藏床弩的地方太多了,说不定这里还藏着厩众的据点。” “等一下,”这时候,再一次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村庄的心大声说道,“我好像看见了……” 心以笨拙的动作调整焦距和倍率,结果可能一下调太高,导致视野中失去了观察目标的踪影。 “啊!”心看起来有些着急,“这个东西……诶?这,是这船在动,肖飞先生你就不能让你的踏云机停下吗?” 肖飞扭头对着机舱前部那个小窗口喊道:“通知编队,开始缓速盘旋。” “是,舰长。” 紧接着整个踏云机的速度明显放缓下来。 “刚刚就该这样嘛!”心埋怨了一句,随后再次开始用笨拙的手法操作望远镜,“啊,看到了,是梅。昨天就找不到她,还以为是在空战中死掉了,结果她跑来这里了。” “真的?”兰一副大事不好的表情,她也操作着望远镜,但动作比心娴熟多了,很快她就发出惊呼,“真的是她,该死,恐怕派去的姐妹已经……” “我要对她喊话。”不等肖飞用望远镜看个究竟,心就斩钉截铁的说道,说完不等肖飞反应,就丢出了纸符。 那纸符和静使用的时候一样,扑哧一下就燃烧起来,迅速化作大量细小的光点四散进周围的空气中。 心深吸一口气,同时肖飞看见兰堵起耳朵张大嘴巴,他和苏芳对视一眼两人赶忙照做。 下一刻震天响的声波差点把踏云机震散架。 心就这样对着对面的村庄大喊:“梅,我们知道你在那里!负隅顽抗是没有出路的!赶快投降吧!我们没有必要互相残杀,在这里开战只是白白葬送掉平民的性命而已!” 话音落下之后肖飞的耳朵里满是耳鸣声,机舱前方的小舱门里传来驾驶员的声音:“舰长大人,让那位小姐小心点啊,这要是对上了共振频率什么的,踏云机就得散架啊!” 两位风祝小姐都没有注意到驾驶员的悲鸣,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在机舱外面的村庄上。 “真意外,那家伙竟然没有立刻吼回来。”兰说,一边说一边举起望远镜,“这不符合她的性格……等一下,我好像看到村口篱笆墙的开口处有动静。” 肖飞赶忙和心一起举起望远镜,下一刻心用力抽了口气,而肖飞则砸了咂嘴。 村口的几根杆子上,缓缓升起的是几具女性的尸体,尸体的衣服被扒了个精光,双峰都被刀十字形划成了四瓣,下体连同整个大腿内侧都被血完全染红了。 肖飞放下望远镜,扭头看着校射小组,正用踏云机自带的炮队镜观察着村庄的小伙子的表情早就扭曲成一团。 “把坐标报给母舰,”肖飞冷冷的说,“主炮一发试射。” “明白,一发试射。” 片刻之后,呼啸声撕破天空,村庄后方的山脚腾起一道粗大的尘柱。 “校射参数发送,一发试射。” “明白,一发试射。” 又是几十秒过去,第二发落在村庄入口前的小灌木丛中,将七八颗灌木连根拔起抛到空中。 “校射参数发送。”肖飞顿了顿,才重重的说道,“主炮急速射。” ------------ 第107章 急速射的第一发直接落在纵贯村庄的大路上,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任何目标,但是夹着弹片的冲击波一瞬间就摧毁了道路两旁的砖石墙,飞散的碎石和更加致命的爆炸破片席卷周围十数米的范围,不幸位于这个范围内的人运气好也是个重伤。 而几乎同时,沿着地面传播的震波扩散到全村,震碎了村里屈指可数的几块玻璃。 肖飞的踏云机上,拿着望远镜的兰一副不敢相信的语调:“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威力啊,没有直接命中任何东西就已经有如此大的破坏力了,你们铁之民,果然是破坏专家。” “请把这种破坏力看作我们创造力的附加产品。”肖飞不无得意的说道。 第二发炮弹在这个时候落下,它直接命中了一栋两层的房屋,直接击穿了房屋的二楼,在一楼发生爆炸,于是一楼的四壁被摧毁的同时,整个二楼都被抛上了天空。 从肖飞的座机上能清楚的看见飞在天上的二楼逐渐解体,地板支离破碎之后里面的家具稀里哗啦的掉出来,肖飞似乎还看到了有人形的物体在大量的碎片中翻滚,最终消失在爆炸掀起的尘云之中。 同时,第二发引发的冲击波再一次摧毁了周围十数米之内的一切,制造出来的烟尘随着冲击波扩散,迅速覆盖了村庄的一角。 紧接着第三发落下,这一次飞起来的都是被弯折成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的人影。 随后第四发落下,为这村庄填上了今天第四道伤痕。 接着好几十秒都再没有炮弹落下,兰皱着眉头看着肖飞:“怎么了?为什么停止射击?” “因为在装弹。”肖飞耸耸肩,“母舰就六门主炮,每一门装填都需要两分钟以上。” “什么嘛,”兰嘟囔道,“你们也不过如此而已啊,只能坚挺那么一小会儿,真令人失望。” 那一瞬间肖飞想说“我的巨炮可是能持续不断坚持一小时的存在哦”,但最终他还是压下了这股冲动,毕竟这样露骨的话恐怕戚海华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这时候,心突然叫起来:“白旗!他们投降了。” “真的假的?” 肖飞这样说着,把望远镜举到眼前,这时候兰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真的耶,而且从村庄里往外走的那个是梅吧?” “就是她,”心放下望远镜,转向肖飞,用诚恳而坚决的语调请求道,“请降落,我要去和梅聊聊。” “聊聊?”肖飞皱着眉头,“这有什么好聊的,直接用机枪把她打成筛子不就完了。你跑下去,小心她把你抓过去当人质,最后还弄成吊在杆子上的那些可怜姑娘的同伴。” “不会的,因为……” 肖飞打断心的话:“真变成那样的话,我会伤心的。” 心一愣,可随即她就接上自己被打断前的话头:“不会那样的,我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我要去和她聊聊。” 肖飞看姑娘去意已决,便扭头下令道:“主炮装填完毕后进入待机状态,机队其他踏云机继续在空中盘旋警戒,我们降下去。” 命令下达后,肖飞的座机继续围绕存在盘旋了半圈,随后脱离大队,向着那位主谋妹子所在的开阔地落了下去。 肖飞的驾驶员的技术还不错,踏云机稳稳的落在距离主谋妹子五十米的地方,还没等机体完全停稳,心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去,向着主谋妹子跑去。兰赶忙也跳下踏云机,紧追着心的步伐。 肖飞和苏芳动作比那两人略慢,苏芳是因为动作本来就慢,肖飞则是要拿轻机枪。 就在肖飞他们俩开始玩心那里赶的同时,心却猛的刹住了脚步,紧接着一把清脆透亮的声音穿过踏云机降落掀起的狂风的呼啸,传入肖飞的耳朵。 “站住!别过来!” 肖飞不由得挑了挑眉毛:这老太婆的声音也太嫩了一点吧? 他抬起目光看着那主谋妹子,这时他才猛然发现,那妹子竟然和心她们差不多大。这种年纪就已经如此狠毒了,这个妹子不能留啊——肖飞这样想的瞬间,心开口了。 “让背后指使你的人出来!”女孩的语气非常的强硬,肖飞一时间无法想象心到底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番话的,印象中她不是个会以这种语调说话的妹子,哪怕是昨天她还没解除对肖飞的戒备的时候,肖飞就隐约感到这姑娘应该比较好说话,所以才会那样调侃她,结果还真就打开了沟通的桥梁。 而现在,那个心竟然在以如此强硬并且带着愤懑的语调说话。 主谋妹子的冷笑随风传来:“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和你们势不两立又不是一两天了,要杀要剐随便,怀柔就免了。” 肖飞拉了下轻机枪的枪栓,把子弹顶进枪膛。 可就在这个时候心继续说道:“不对!我一开始也认为这一切的元凶就是你,但是在看到村口挂起尸体的刹那,我就知道这绝不是你干的!你虽然顽固守旧又不懂得变通,对风神……不,对那个伪神虔诚得像个傻瓜,可正因为这样,你绝不会违背伪神的教诲,以如此残暴的方式来杀害同为风祝的姐妹!” “那些是背叛者!她们罪有应得!”叫梅的女孩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她用近乎癫狂的口气对心大吼,“纵使把她们碎尸万段,然后再丢去喂龙都不为过!” “不对!”心毫不退让,“你和我都同样清楚伪神的教条!风祝被打上背叛的烙印之后该怎么对待,你一清二楚!” 肖飞皱着眉头,思绪飞快的在他的脑海里流过。 他不动声色的往兰身边挪了一步,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兰说:“你们有办法隔空停止以太机械的运转对吗?” “是,”兰点点头,“我带了纸符来,怎么了?” “你最好准备一下,待会你等我信号,收到信号之后立刻封住那个叫梅的姑娘附近的以太机械的运转。” 兰转过脸,狐疑的盯着肖飞看了几秒钟,然后才叹了口气,点头道:“我明白了。但是你要做什么?” “解释起来太麻烦,你等我信号就对了。” 说完肖飞迈开大步,来到还在和梅对辩的心身边,高声喝道:“好了,够了!” 心瞪大眼睛,诧异的盯着肖飞,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吃了肖飞一声断喝:“你退下!” 心怔住了,僵持了几秒钟后,她低下头去,毕恭毕敬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直到和兰几乎并排站立——不得不说,风之眷属们做这一套恭敬的动作还真是无比的娴熟流畅。 肖飞转向梅,高昂起下巴,居高临下的以睥睨的目光看着他,脸上满是不屑。 “自我介绍就免了吧,”他说,“我没有兴趣和将死之人浪费时间。” “什么啊,”女孩也同样昂起头,用高傲的目光回望肖飞,“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小杂兵呢,结果是戴罪民的高官啊?高官竟然要亲自拿武器,戴罪民们的做法我还真是理解不了呢。” 肖飞笑了笑,冷冷的说:“你还有什么遗愿吗?” “我希望你能放过我的随从,和这个村庄的人,他们都是受我指使。” “这恐怕办不到,”肖飞脸上露出大恶人的表情,又淫荡又凶狠,“别的不说,姑娘们是肯定要抓来好好娱乐一下的,我的子民们对你们风之眷属的女人可是好评如潮,前凸后翘皮肤白,被干的时候那青涩的反应也广受好评。” 肖飞说完眼前妹子的脸色直接就变了,还下意识的护住衣服的领口。老实说,最初肖飞在思维惯性之下认为梅是个老女人实在是太委屈她了,她不但年纪和心她们差不多,姿色也难分伯仲。从名字来看,“梅兰竹菊”这应该是一套的,肖飞不禁遐想联翩:难道这种等级的美女还有两个自己没见着?要真是那样的话,这风之眷属一族,还真是盛产美女啊。 肖飞的表情如实的反应出他内心的想法,相当的真实可信,所以叫梅的女孩就信了。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到:“你们!你们这帮无耻之徒!我!” “呵呵呵,”肖飞笑道,“在我们铁之民这里,无耻之徒可是个赞誉啊。不过,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家伙,如果我的条件你能答应,那我就放过你的侍女还有村里的女孩。” 女孩瞪着肖飞,不说话,似乎在等肖飞继续说他的条件。 肖飞轻咳一声,往前迈了一步,对女孩说:“如果你在这里向后转身,面对聚集在那篱笆墙后面的村民们脱光衣服,打开双脚自己给自己弄一次,我就放过你们。” 女孩脸都绿了,还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红的血就那样顺着她的嘴角流下,这让她那张白皙的面庞更显妖冶。终于,她横下一条心,慢慢的转过身去,轻轻拉开了衣服的腰带。 肖飞大喊:“就是现在!” 兰猛的丢出纸符! 与此同时,梅身上的衣服伴随着轻柔的摩擦声从她身体上滑落——肖飞早通过那位萝莉神巫了解到风之眷属的衣服有多容易脱。 和少女洁白的肌肤一通暴露在阳光下的,还有困在她腰上的炸药,看起来像是引爆装置的东西在肖飞看到它的瞬间失去了光芒,应该是被兰的能力停止了工作。但引爆装置旁边像是引线的东西还在不断的冒出青烟。 肖飞大吼“果然是这样”,同时猛扑上去,一把拉掉引线,然后再一用力把绑着炸药的绳子扯断。他用力实在过猛,绳子粗糙的表面拉伤了少女柔嫩的肌肤,让她发出娇艳的呻吟。 就在这时候,本已停止运转的引爆装置再次亮起光芒,伴随而来的还有兰的大喊:“西马达!” 肖飞猛的一甩手,过去十几年来干力气活锻炼出来的臂力瞬间就把穿在绳子上的炸药丢出去老远,紧接着他向旁边一扑一滚,把女孩压在自己身下。 下一刻,爆炸声响和冲击袭来。 不过显然风之眷属的火药技术不佳,冲击比肖飞预想的小非常多,他立刻就爬了起来,低头一看全身光溜的女孩就这样被他骑着,仰望着他的脸上满是错愕。 篱笆墙方向响起了枪声——没错,确实是枪声,但是子弹却完全没有准头,叮叮当当的打在肖飞他们周围。 一颗子弹钻进肖飞脚边的泥土中,留下一道划痕之后停了下来,圆形的弹体半埋在土里。 “滑膛枪?”肖飞挑了挑眉毛。 这时候一架踏云机冲下来,用机身挡在肖飞他们前面,同时机枪的射击声瞬间盖过了滑膛枪的齐射。 ------------ 第108章 战斗用了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枪声渐稀的时候,突击队的队长来到肖飞跟前,冲肖飞敬了个礼:“报告舰长,敌人已经失去战斗能力,选择缴枪投降。” “知道了。”肖飞点点头,这时候他注意到队长小伙子眼神不断的往肖飞身后身上只披着单衣的梅那儿飘,就咳嗽了一声,于是小伙子立刻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肖飞转过身,对梅说:“拜托你帮忙把潜伏在村民中的厩众都给指认出来吧。” “我绝不会帮助邪神的仆从!”梅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不要以为刚刚那是救了我,更不要以为那是卖我人情!我本来就准备舍身取义!” “这样啊,”肖飞露出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回头对突击队队长说,“全村男人不论岁数都杀光,女的只留二十岁以下的。” 那小伙子也机灵,一看肖飞使眼色,立刻就明白这是装腔作势,当即便认真无比的高声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你们!等一下!”梅用足以杀掉肖飞的眼神瞪着她,俊俏的脸整个扭曲了,“你们简直是恶魔!” “恶魔?”肖飞冷笑一声,走近梅,然后伸手一指刚从村口的杆子上放下来的尸体,“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恶魔?这可是你们的同胞!” “她堕落了!”梅立刻对着肖飞吼回来。 “那你呢?你也堕落了吗?” “我说了,我本来就准备舍身成仁!”女孩刚想上前一步,就被交叉在一起的枪刺挡住了,于是她站在原地,瞪着肖飞,“这是我自愿的,我死了之后就会前往风神的御座,这无上的荣耀!”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心靠近你?只要她进入炸弹的威力范围,控制炸弹的厩众就会毫不犹豫的引爆吧?”肖飞向迈进几步,直接逼到女孩跟前,“这不就是最棒的舍身取义的方法吗?带上一个叛徒的性命,你的伪神也会高兴吧?” “不许用那个称呼风神大人!” “回答我的问题!”肖飞干脆的掐灭女孩转移话题的打算,他直接逼到女孩跟前,低着头俯视着她。 女孩瞪着肖飞看了几秒:“你这个问题,我不屑于回答!实际上,每和你说一句话,我就感到恶心,你这混账离我远点!你身上全是邪神的恶臭!” “那么就用你的力量把我推开怎么样?或者像蓝那样用力量掐住我的喉咙啊?” 梅“哼”了一声,偏过头,赏肖飞一个侧脸,同时双手收紧,把包裹自己身体的衣服拉严实了一些。 这时候,一直在处理风祝尸体的心来到肖飞身后,轻声说道:“肖飞先生,您是没有办法让她开口的,她是我们当中最顽固的。” “我看出来了。”肖飞说,“我看应该把她交给歌莉娅的婆婆,相信那老太有办法把她收拾服帖。” 说着肖飞转过身,问心:“你们有办法分辨藏在群众中厩众吗?” 心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般的厩众就算没有名册也很容易分辨,因为平时他们主要习武,农活干的少,所以手上老茧和平民不太一样。但有的厩众长期潜伏,就连邻里都不知道他是,如果无人指认,我们毫无办法。” 心顿了顿,继续说道:“同样的,如果是在事件中没有暴露身份的潜伏厩众,梅也没有办法指认,而如果在组织这次叛乱的时候已经暴露了,那……” “只要询问村人,就总会有人指认,对吧?” 心点点头。 “很好,”肖飞回头扫视了一下正从燃烧的村庄中走出聚集在村前那片开阔地上的村民——这块开阔地好像叫做“打谷场”,“恐怕以我们现场的人手这事做起来不轻松,通讯员,通知母舰调派人手过来。如果必要就让风祝……不,圣修女们组织自己的人手送过来。” “啊,”心对正要低头开始发报的通讯兵说,“再让留守的姐妹送一副散魂茶来。”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梅的表情微微一颤,还偷偷看了心一眼,这个小细节被肖飞敏锐的注意到了。于是肖飞问心:“这个散魂茶是什么?” “一种草药熬制的芳香茶,人喝完之后会进入一种放松的状态,神志会变得恍惚。风祝和巫女喝下了之后就没有办法使用力量,因为注意力会变得无法集中。我们这边如果风祝和巫女犯错了需要监禁的时候,都会给她们饮用这种茶,另外,这种茶也被用来稳定神嫁的情绪。” 肖飞看了眼梅,发现女孩显然正在听自己和心的对话,而且她刚刚一直只是拉着包裹身体的衣服的手现在正伸出手指轻轻敲打着身体。 于是肖飞再一次向心确认:“也就是说,喝了这个茶的人会任凭他人摆布?” “正是如此,因此这种茶在我们这里也是禁药,制造和使用都受到严格的监管。” 肖飞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故意用露骨的眼神再一次打量梅的身体。说实话,她披着的那件叫做“羽织”的单衣根本不足以完全遮挡着她那具身躯的春光,反而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状态让她散发出一种相当致命的诱惑,肖飞要不是早有苏芳了,面对这诱惑也绝无办法像现在这样淡定。 被肖飞这样看的梅不由得索起肩膀。 于是肖飞露出淫笑,紧接着扭头对通讯员说:“不用让他们带那个什么药来了,让戚海华准备一套囚具过来就行了。” 肖飞的话让心和梅同时面露惊讶。 “这样的话,她有可能会逃脱,我们必须随时安排风祝去监管她……”心如此说道。 而梅则冲肖飞怒吼:“你打算羞辱我到什么地步?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明明怕得要死不是吗?”肖飞说,这话让女孩无言以对,只能别过头去,一副你说啥反正我就不承认的态度。 肖飞撇撇嘴,继续说道:“不过,有件事我要向你确认,那几个女孩,真的不是你下的杀手吗?” “就是我下的杀手!”女孩再次扭头瞪着肖飞,恶狠狠的说道,“她们的乳、胸部!胸部还是我亲手割开的呢!所以赶快给我用散魂茶,或者更干脆的把我杀掉!” 肖飞扭头看看苏芳:“你觉得是她动的手吗?” 苏芳摇摇头:“不像,刚刚她说割胸部的时候声音很不利索的感觉。” “关于这点,”心随即接口道,“我能打包票,不是她下的命令,她对教条有多执着我可是很清楚,而且,虽然我们一直都是竞争对手,但在看不惯厩众的做法这点上,倒是颇有共同点。” “我和你这堕落者没有任何共同点!”梅咬牙切齿的强调。 “是吗,我觉得还蛮多的。”肖飞冷不丁的说道,结果毫无意外的又被瞪了。但这个时候肖飞已经基本掌握了这姑娘的行事方式。 肖飞认为她看起来那么凶那么歇斯底里,其实都是在虚张声势,她也许很虔诚很固执,但显然并不足够勇敢,更和无畏无缘。 从某些方面来看,她其实只就是个钻了牛角尖的普通姑娘罢了,好好调教一下的话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既然如此,”肖飞打断了梅那已经开始毫无章法的嚎叫,“那就决定了,不给她用散魂茶。” “你会后悔的!” 肖飞耸耸肩,一脸坦然的答道:“人生在世,后悔的事情多了,不缺这一两件。如果在决定的时候老是想着未来会不会后悔,那肯定干不了大事。” 梅咬着嘴唇,这时候她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了,开始思考该如何反驳肖飞。 就在这时,兰的声音加入了对话:“肖飞先生,有人求见。” 肖飞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兰身后站着一位老者——虽然是个老头,但身上那股气场让肖飞觉得他应该是个长老什么的。 果不其然,在肖飞转身之后兰立刻介绍道:“这位是这条村庄的村长,他有话想对肖飞先生说。” “请说。” 肖飞话音落下后,兰立刻翻译给老头听。 接着老人刷拉一下跪在地上,兰伸手去拉都拉不起来,他就那样额头触地,用肖飞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老人说一句,兰就翻译一句:“尊敬的薇拉希拉的使者,老朽和村人愚昧无知,在奸人蛊惑之下做出此等罪大恶极之事,此刻追悔莫及。现老朽代表所有村民,恳请真神薇拉希拉网开一面,放我们一条生路。为此我们愿意向薇拉希拉大人以及她的使者献上永远的忠诚,年年祭祀上供。” 肖飞挑了挑眉毛,看了眼梅,后者只是偏过头去,给肖飞一个后脑勺。 肖飞耸耸肩,随后对兰说:“告诉他,开恩可以,但他和村民们必须把潜藏在他们之中的厩众全部指认出来,以显示他们的忠心。” 兰把这话翻给老人之后,老人立刻高呼了一声什么,随后咣咣咣冲肖飞连磕三个头,脑门都砸红了。 ------------ 第109章 增援的机队抵达时,被村民指认出来的厩众成员和参与了对信使施暴的人已经被驱赶到打谷场正中央,而村民们自动上缴的武器则堆满了打谷场西南角。 “看到了吗?”肖飞对被套上拘束具的梅说,“普通人根本不在乎接受自己膜拜的究竟是什么神,他们想的只是如何活下去。” “他们只是软弱罢了。”梅恶狠狠的说道。 肖飞耸耸肩,没有答话。 就在这时候,苏芳轻轻拉了拉肖飞的衣袖。肖飞回头看着女孩,一脸奇怪的表情。苏芳指着远处说:“看那边,好像有点奇怪。” 肖飞顺着苏芳的手指看去,看见心正和村长老头说着什么,而在老头身后,站了好几个女孩。心在不断的摆手摇头,不过在这个距离肖飞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啥,突然,村长老头双膝往下一沉,就对心跪下了。 心低头看着跪地的老者,叹了口气,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转身向肖飞走来。 “怎么了?”等心走到自己跟前,肖飞抢先开口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无奈:“村里人为了感谢你能网开一面,所以决定进贡,但是村庄损毁严重,一时拿不出来东西,就选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肖飞眯着眼睛,看着在村长指示下跟着心过来的几个妹子,发现妹子的衣服虽然还带着刚才战斗留下的狼藉,但脸都已经擦干净了,长相确实看着挺顺眼的——但也就顺眼的等级,毕竟肖飞见过的美女有点多,审美已经被拔高了。 姑娘们注意到肖飞的目光,都显得有些害怕,还下意识的互相靠拢,像极了严寒中挤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小鸟儿。 看肖飞不说话,心继续说道:“这其实也是我们这里的传统,贫穷村庄拿不出贡品,就贡献年轻女孩子到神社去打杂,伺候风祝和巫女们。” “你们这还有贡品的制度啊。”肖飞说,神权时代教会也曾经征收过什一税,卖过赎罪券,当然也征收过贡品,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难怪肖飞会觉得奇怪。 “神社需要粮食、布料和其他东西,这些都是各个村庄以贡品的形式提供的。”心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说起来惭愧,平民的劳动成果大部分都以贡品的形式被我们征收走了,我们这些追随神巫大人的风祝曾经发起过一个旨在减少神社开支降低贡品的征收数量的行动,但各个村庄似乎都误解了我们的用意,反而供得更多了……” 虽然肖飞很想问到底怎样误解心她们的用意才会反而提供更多的贡品,但转念一想自己作为“铁之民”多半不能理解这群住在浮游岛上的风之眷属的观念,便做罢了。 “不用担心,”肖飞对心这样说,“既然没办法让他们少提供贡品,那就想办法增加产出好了,别的不说,有那么广阔的土地再加上农业船的技术,光是农产品这一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供给不充足了吧。” “嗯。”心点点头,然后又补了一句,“我对此非常的期待。” 这时候苏芳说:“那么,这群妹子怎么办?她们根本就连我们说的话都听不懂吧?” 肖飞挑了挑眉毛,想了想发现苏芳说得对,就对心说:“那这些女孩就由你们接收好了,看刚刚那老人的样子,大概这群妹子是退不回去了吧?” “确实,”心再次叹了口气,脸上又恢复了那无奈的表情,“我个人对这种把人当作物品进贡的行为很反感,但是有些时候……” 心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时候梅冷不丁的插嘴道:“邪神的崇拜者果然都是假仁假义之徒,不懂你们的话?其实你内心根本不是这样想吧?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其实是扒光衣服做那些猥琐的事情吧?那样的话女孩子听不听得懂你的话又有什么所谓?” 肖飞扭头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没说话。 没想到他这个举动反而让梅更加生气了:“你装什么装啊,刚才命令我当众宽衣解带对着大家自、那啥的,不就是你吗?” “那是为了迷惑远程操控的厩众,”心代替肖飞解释道,“看见你突然这样做,厩众肯定会疑惑一下吧?这样才有把你救下来可能。” “哼,救下来?明明是阻止我舍身成仁!不但阻止我向风神大人尽忠,还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身体……” “我看你们的神巫大人就挺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身体呢。”肖飞冷不丁的这样说道,结果被心和梅同时瞪了。 “那个恬不知耻的背叛者!”梅咬牙切齿的念道。 心则露出苦笑:“神巫大人有些行为……那个,比较让人头疼呢。而且,她还是个小女孩,男人就算看到了她的裸体,也不会产生邪念吧?” “这可不一定呢。”苏芳摆出揶揄的表情,看着肖飞的侧脸,“有的人可是很色的。” 肖飞轻咳一声,板起脸孔说道:“那么,对于这些妹子的处理就这么定了,心你那边也需要人手来干活吧。” “是的,实际上我们这边要做的事情像山一样多,能增加人手真是帮大忙了。”说着心回过头,用风之眷属的语言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巫女交代了几句,然后又对那些被当作贡品的女孩挥挥手,于是女孩们就在那个巫女的带领下向着停在打谷场一侧的大型踏云机走去。 这时候苏芳凑近肖飞的耳朵,小声对肖飞说:“我还以为你会让那些姑娘都加入梦梦的女仆队呢,这些姑娘看着还不错不是吗,尤其是胸部,特对你胃口。” “我要这样说你肯定会杀了我。”肖飞也小声对老婆说道,“我可不想自寻死路。” “是吗?我觉得不会哦,我可是很大度的。” 苏芳的话让肖飞皱了皱眉头,他微微侧过脸看着老婆,疑惑的问:“今天早上开始你就不太对劲啊,不但不吃醋反而有点……怎么说呢?” “谁知道。”苏芳耸耸肩,沉默了两秒之后再一次开口对肖飞说,“我问你哦,如果……” 这时候兰跑了过来,张嘴就问心和肖飞:“要如何处理被指认出来的厩众?” 肖飞挑了挑眉毛,正犹豫是要继续听苏芳说还是去处理正事呢,苏芳就轻轻推了他一把,并且用眼神示意他:“忙你的去。” 肖飞撇了撇嘴。 ------------ 第110章 行刑被定在不久以后的大祭典上,作为新国家建立活动的一个部分。 肖飞的机队把抓到的几百俘虏运回来的时候神宫山脚的街道上全都挤满了人,风之眷属们哪儿见过这样的声势,全都仰着脖子看着机群从自己头顶上轰鸣着飞过。 昨天肖飞他们刚被送过来的时候,大多数为了避免被厩众和风祝们的冲突波及,全都关窗关门躲起来了,再加上那时候正是大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所以风之眷属的平民们都只是听见天上引擎的呼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多数人今天一早起来就看到满城贴满了布告,神社的风祝和巫女们衣服都换了配色,奉行所的代官们也都用白布把原先神社的标记给缝上了——这种种景象让整个神宫的城下町都人心惶惶。 而现在天空中出现的机群给了躁动的人心一击重击。 风之眷属们平时最多也就看见龙骑士们成群结队的飞过天空罢了,那声势和铁之民的机群根本没得比,更何况这时候受心她们控制的龙骑士队也升空为慢速飞行的机群伴飞。 心她们贴出的布告中就承诺,薇拉希拉会保护她的子民,让他们免受“伪神”的威胁,现在天空中的机群便成了这段承诺的最佳旁注。 机群带来的震撼,把方才弥漫在街道各处的彷徨与不安一举扫除,同时新的留言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在坊间流传起来: “刚刚那大铁船喷火看到了不?我听神社的女娃说了,那叫大炮,隔着跑马要几个时辰的地儿就能把一个村子给夷平!天上这些大铁鸟是收尸回来哒。” “这算什么,昨儿我看见了,天上蓝光一闪,漫天的神使就给灭啦!你看到奉行所的人早上急急忙忙在清理的那些东西没?那就是烧焦的神使啊!” “这邪神被压在下面时间久了,养精蓄锐,风神大人这么多年罩着那么多神社,力量早就被耗没了,这是要变天啦!” “嘘嘘,什么邪神,你不要命啦!” …… 在风之眷属们的议论和注视下,肖飞的机队缓缓的在神宫脚下的广场上降落,广场周围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迎接的风祝和巫女们则在通往山顶神宫的台阶的起点两旁列阵,一水儿黑白两色的衣服。 肖飞在缓缓降低高度的一号机上看到这情景,皱着眉头对心说:“光看你们俩穿我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看妹子们这么列队一站我才发现,黑白配色太死气沉沉了,得加点别的颜色。我看就你们衣服原先的红色如何?这样也更能体现‘联合’的感觉。” “红色……也好,可是这样会不会有点怪?”该说不愧是女孩子么,心的担心立刻转到了这方面,这使得肖飞嘴角微微上扬,而心却完全没意识到肖飞为什么笑,一脸奇怪的表情。 “放心好了,”肖飞冲女孩摆了摆手,“我们这边有个很厉害的服装设计师……” “服装设计师?” “就是裁缝,他会搞定的。”肖飞话音落下的同时,机舱的地板猛的震动了一下,踏云机稳稳的落到了广场上,肖飞不等踏板触地,就直接跳下踏云机,稳稳的落下地上。 他落地的瞬间,等在广场上的巫女们全都单膝跪地,向肖飞行跪拜之礼。 因为心提前跟肖飞打过招呼,所以肖飞摆出一副木然的神色,将妹子们视若无物,昂首阔步走向山道起点的鸟居,随后下机的苏芳紧跟在肖飞身后,然后才是兰和心。 苏芳的礼服还没完成,所以现在她只是披了一件装饰华丽的披肩——这披肩也是礼服的一份子。但苏芳本身底子就好,所以只是这一件小小的披肩的点缀,就让她展现出满满的高贵圣洁的范儿。 不得不说苏芳这丫头不犯傻的时候还真就特别有圣女味儿,遗憾的是她很少不犯傻的时候。 由于苏芳本身气场就足,肖飞这糙汉子又披了一身非常能唬人的行头,再加上心和兰两个像丫鬟一样走在他们俩身后的位置的加持,又有那么多高高在上的风祝和巫女们跪拜在地,很快围观的风之眷属平民都意识到自己在觐见大人物。 于是人群像被推倒了的多米诺骨牌一般稀里哗啦的跪下,一眨眼就整个矮了一截,这种感觉只有当你处于跪拜浪潮中心的时候才能亲自体会到。 这种感觉会上瘾的,肖飞想,就连自己也没有信心一直不被这种大权在握高高在上的感觉迷住双眼。 肖飞小声对苏芳说:“我们稍微走快点,不等我们离开视野,他们不会起来的。” “我知道。”苏芳一边回答,一边加快了脚步。 十分钟后,广场上的人群终于被树木的枝叶彻底挡住,苏芳回头看了一眼,用力松了口气,然后就一把抱住肖飞的胳臂吊在上面,大声抱怨道:“为什么不让踏云机直接在山顶降落啊,我记得神宫前面也有一个平台嘛,一架踏云机的话完全可以直接在那里落地啊。这个石阶爬起来实在很辛苦耶。” “我觉得还行啊。”肖飞的声音也恢复了平常的调子,像往常一样和自己的老婆调侃,“这种程度的运动量,作为每天早餐前的晨运刚好合适。” “诶?真的吗?”苏芳揶揄道,“那也就是说,以后每天早上就用不着我帮你晨运了呗?” 苏芳说完跟在两人后面的两个妹子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心的脸颊还微微泛起了潮红。 肖飞咳嗽一声,故作严肃的瞪了苏芳一眼。 苏芳对肖飞“嘿嘿”笑着。 肖飞看着苏芳的小脸,脸上的表情很快软了下来,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啊,刚刚你沉默得有点严重。” “是吗?”苏芳瞪大眼睛,但肖飞一看就知道她脸上的惊讶是装出来的,所以没接茬,只是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她。 苏芳撇了撇嘴,移开目光,开始看路边那不断向后退去的鸟居,以及鸟居立柱外的森林。 片刻之后她小声说:“嗯,也许是这样吧。因为梦梦她……” 少女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肖飞一脸奇怪的盯着她问道:“梦梦怎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她……”苏芳看看天,然后微微摇了摇头,强行转换话题道,“她没啥啦,只是跟我说了下她未来的梦想。” 肖飞脸上的表情从奇怪蜕变为莫名其妙:“梦想?什么梦想?” 什么梦想能让苏芳不正常一个早上,肖飞对此非常的好奇。 可是苏芳却对他露出调皮的笑容,竖起手指轻轻点着嘴唇,学着花魁们卖骚的模样说道:“这是女孩子间的秘密哦~” 不得不说,苏芳摆出这个动作非常有杀伤力,让肖飞不由得感叹“我的老婆不可能那么妩媚”。 可还没等肖飞多欣赏几眼,苏芳就收起这副妩媚的表情,用比刚才认真许多的口吻问肖飞:“呐,我问你哦,如果有好几个女孩都爱慕着你,那你会怎么办?” “有这样的女孩?”肖飞摆出一张讶异的脸,“她们在哪里,快告诉我,我这就去找他们。” “我认真问的!你严肃点!”苏芳轻轻踹了肖飞一脚,这一脚差点让肖飞踩空,“就是说,有好几个女孩都爱慕你,都想要和你结为连理,都把和你相伴当作实现自己幸福的有效途径,你选择其中一个其他都会受到伤害。那你会怎么办?” 肖飞盯着老婆看了几秒,这才板起脸,认真的答道:“这个嘛,爱这种东西是互相的吧?她们爱慕我的话,也得看我喜欢不喜欢她们啊。” “诶?”苏芳看着肖飞的侧脸,“你不是只要是‘女的、活的’就来者不拒吗?” 不知道为什么,肖飞严肃起来之后苏芳却开起了玩笑。 肖飞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深究这里面的缘由了,便也跟着苏芳的步调开始开玩笑。 他一脸认真的回答老婆的问题:“当然不是这样了,我像是那么儿戏那么应付差事的人吗?一个女孩要想让我看上,首先要有一头亮丽的长发,还要有清秀美丽的面庞,白皙的肌肤,最最重要的是,她要有丰满的胸部!” 一直在听肖飞的话的兰不由得皱起眉头,嘟囔了一句“恬不知耻”,随后她看了眼自己的同伴,似乎是打算在心那里寻求一些赞同,却意外的发现心听得相当认真,一边听一边用右手来回翻弄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这个动作使得她的右乳被她的右手手腕挤压变形,本来就丰满的脂肪块似乎下一刻就会冲破衣服的桎梏露出来。 兰下巴都快掉了,谁知道这时候苏芳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兰的手臂,把她拉到肖飞跟前说道:“那么,如果是像兰这样的呢?她如果爱慕你想留下你身边你怎么办?” “当然是把她带上床……哦靠,痛!” 兰一招撩裆腿把肖飞踹蹲下之后,小声问苏芳:“干嘛拉上我?” “另一个太危险,”苏芳也小声答道,“我可不想自己造一个偷腥猫出来。” “兰都干了什么?”兰和苏芳咬耳朵的当儿,心皱着眉头瞪了兰一眼,随后叹了口气,扭头对肖飞说,“没事吧?兰她就是这个个性……” 肖飞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然后自己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看着苏芳:“我说你今天果然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刚刚你那个问题根本就没什么好回答的吧,我已经有老婆了啊,有别的妹子爱慕我那也只能对不起咯,不是吗?” 说着肖飞指了指苏芳。 “可是……” “可是什么?”肖飞对苏芳眨了眨眼,“难道,你绕个圈子是在怂恿我开……” 这回轮到苏芳一脚踹他小弟弟上。 ------------ 第111章 111 虽然路上稍微“放松”了一会儿,但最后肖飞一行还是在预定的时间走完了石阶。 原先负责打理神宫的巫女和侍女们早就在神宫正殿门前列队,毕恭毕敬的迎接肖飞一行的到来。 心上前几步,对肖飞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走,从正殿进去的话要稍微绕点路,我们走平时侍女们用的通道。” 肖飞点点头,于是心就转身开始引路,肖飞紧跟在她身后。 “你们昨天去确认过了没有?”穿过两道无人值守的门后,肖飞问道。 “确认过了。”心回答的同时回头看了眼肖飞,表情有些微妙,“但是……” “怎么了?” 心为难的皱起眉头。 这时候走在肖飞和苏芳后面的兰开口道:“那里面和我们的想象有些不同,和我们想象中的新任神巫大人做最初冥想的地方不太一样。” “而且,”兰的话音刚落,心就接过话茬,“昨天听肖飞先生您说神只是拥有超文明的古代人类之后,我认为那个地方应该有些机械什么的,就像神使们守护的那些遗迹那样的机械,但结果那里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肖飞不由得蹙眉。现在他们谈论的是神宫最深处只有历代神巫才能进去的密境,肖飞的看法和心类似,觉得那里一定会有留下什么古代机械,现在听心这么说,他相当的诧异。 “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心歪了歪头,“怎么说好呢……嗯,那里没有我们认为会有的东西,这个说法比较稳妥。” “至少门口得有点机关吧?”肖飞皱着眉头问道。 没想到心摇摇头。 “入口只有一道注连绳,随便什么人都能抬起绳子钻进去。绳子上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机关,就是单纯的绳子而已。” 肖飞托着下巴,一边走一边思考。 这时候苏芳开口了:“会不会是那样,未经许可进去看过的人都被神巫发现然后抹杀了,渐渐的大家就都不敢越雷池一步了,最后经过几百上千年,渐渐的就被说成是只有历代神巫能进入了。” “有可能。” “原来如此,”走在最后的兰也连连点头,“所以我们受到的教育中完全没有提过如果神巫不幸不在了,要如何进入秘境。因为一旦意外发生,有本事另找一个神巫顶缺的家伙一定会自己试着进去看看,看完以后……” “她往往就自己成了新任的神巫。”肖飞接口道。 “这可能吗?”心回过头看着肖飞,“神巫大人可是需要相应的资质的,没有资质的话会死在洗礼上的。” “你听说过有哪个神巫接受洗礼的时候挂掉吗?”肖飞反问。 心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我认为神巫很可能只要是拥有风祝程度的资质就能当,”肖飞继续说,“关键就在于洗礼的时候她们注射的东西,和你们这些风祝注射的不一样。” 肖飞的话让两名风祝都陷入了沉默,表情十分的严肃十分的复杂。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其间只有脚步声充斥在四人之间。 终于,心停下脚步,再一次回头对肖飞说:“我们到了。” 肖飞一看这个入口果真一点不像古代超文明的遗迹的入口,它看起来就是在普通的山洞洞口外面建了个亭子,然后亭子靠近洞口的一侧拉了一条拇指粗细的注连绳,挂在绳子上的纸带不断的随着灌入洞口的风左右飘动着。 心抬起注连绳,对肖飞做了个请的手势。 肖飞一低头钻进洞,然后才发现洞的内壁带着微弱的荧光。苏芳伸出手,摸了下洞壁,略有些惊讶的说道:“这洞壁的岩石好凉,像冰一样。” 这时候心和兰也进入注连绳里面,心继续在前面引路:“这边走……不过,这洞也没有岔路,没有迷路的危险。” 肖飞他们跟着心穿过长长的山洞,在他们进来的洞口渐渐小得看不见了的时候,前方有光射来。 随着他们继续前进,光也越来越亮,终于肖飞他们走出了长长的山洞,暴露在柔光之中。 “我的天哪。”肖飞仰着头,看着眼前散发着粉色光芒的大树,那树的树叶呈长条状,一束一束的挂在枝头上,叶子本身似乎是半透明的,肖飞他们看到的光就是从这些叶子上散发出来的。 等肖飞的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他才发现树散发出来的光正有规律的一明一暗,这律动让肖飞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人的心跳。他往前买了一步想要更加接近那大树,却被心一把拉住。 “小心脚下!” 肖飞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面前就是悬崖,眼前这巨大的岩洞下面就是空的,可以看见下方的无尽云海,那棵树竟然是凭空悬浮在那里的! “我可不记得有飞行员跟我报告看见这个浮游岛底下有个洞啊。”肖飞小声嘀咕。 心马上答道:“我们这些风祝平时也没少绕岛飞行,岛的底部也去过很多次,也没人发现这个洞。昨晚确认过里面后,我让兰留在这里,自己出去骑龙晃了一圈,所以我很确定下面这个洞口有屏障,外面是看不到它的。” “应该让戚海华带人顺着这峭壁爬下去看个究竟。”肖飞这样说道,同时转动脑袋环视整个岩洞,于是发现不远处有个从洞壁的小道向外伸出的台子,便问心,“那里应该就是历代神巫冥想接受神启的地方了吧?” “我想应该是。”心点点头,“我们在那个台子上发现了坐垫和书籍什么的。” 难道所谓的冥想就只是坐在那里看书么……肖飞不由得在心里如此吐槽,同时那个小萝莉神巫的模样浮现在他脑海里。 肖飞拍拍还在呆呆的看着发光浮空大树的苏芳的肩膀,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苏芳点点头,接着两个人就沿着岩洞边缘的小路一直走上那台子。 台子一直伸出到发光大树的主干附近,宽度大概能容下四个成年人并排行走,肖飞牵着苏芳的手,小心翼翼的向着大树前进,一边走一边端详那老实说相当华丽的树冠。 这时候,肖飞突然觉得,树的光芒的律动是不是加快了…… 就在他打算扭头问问苏芳的意见的刹那,眼前的一切景象崩塌了。 ** “你有过爸妈就已经不错啦!”小女孩大喊着一拳砸在小男孩的脸上。 肖飞忽然发现砸人的竟然是自己的手。 就在他惊讶的时候,被砸的小男孩挥拳打了回来,和疼痛一起传来的还有小男孩的大吼:“胡说!既然都要消失,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一股怒意涌上肖飞的心头,盖过了他原本的莫名其妙的感觉,然后他——也就是那个小女孩一下子扑到男孩身上,用已经开始发育的胸部把还有些瘦干干的小男孩顶翻在地,随后一抬腿骑在他肚子上,向他发起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肖飞明白了,现在他正在体验的是苏芳的记忆,既然如此,那对面那小男孩的躯壳里应该就是苏芳…… 就在他发现这点的时候,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已经成长的女孩子站在一群女孩子中间叉着腰大声说:“肖飞那个家伙是个混蛋,臭不要脸……” 还不等肖飞感叹,画面又变了。 是预备飞行队的第一次放单飞,女孩懊恼的看着手里抽到的签,肖飞不知道上面那个鲜明的四字到底哪儿惹了她。 终于,女孩拽住身旁朋友的,大声说道:“你真可怜,竟然抽到那个家伙,他开踏云机可抖了,你飞一圈关节肯定都震散了。真拿你没办法,我和你换好了……” 说这话时,女孩脸上那要着火的感觉确确实实的传递到肖飞心口了。 接着画面变换得越来越快,到后面肖飞根本就看不清出现了什么。 突然,画面定格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眼睛,正盯着肖飞,眼睛周围是一片漆黑的虚空。 ------------ 第112章 原本正在围绕浮游岛飞行的踏云机群忽然集体抖了一下。 “怎么了?”马沙稳住机体,同时大声问道。 所有在他视线里的踏云机的飞行状态都不太稳定,有的晃动剧烈到大幅度偏离本来的航线,看起来就像襟翼被打坏了那样。 不过马沙手下的飞行员全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所以并没有人真的掉下去,短暂的混乱之后机群的编队又恢复了原来那井然的秩序。 这时候静的报告也从后座传来:“刚刚以太炉的运作有些异常,奇怪的是我的排查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可能是单靠我们自检无法发现的隐患,我建议立刻在母舰上着陆进行全面的检查。” “没那个必要。”马沙淡淡的说,“如果只有我们一架是这样那肯定要降落检查,但刚才明显所有的机体都受到了影响,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比以太炉故障大得多的事情……” “就算这样也应该立刻着陆检查,万一……” 蕾说到一半,马沙就回头看着她,女孩声音戛然而止,她就这样和马沙对视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们继续维持巡航,我会严密监控以太炉的状况。” 马沙这才转回头,然后立刻将目光投向他们正在环绕飞行的浮游岛——这岛的体积比骑士团地区本部还要大,伸出的四座连接桥连着周围的岛屿,这些岛屿又有连接桥,就这样点和线互相交错一直蔓延到视线之外。浮游岛中间那高耸的凸起顶部,矗立着一棵巨大的树木,据说那是风之眷属的神木,是昨天马沙他们使用过的传送节点的中枢。 马沙本来是不会相信一棵树能有这样的功能,毕竟在繁华空域树还是有不少,骑士团地区本部的公园里就有好几棵,马沙很清楚树是什么。但是,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一切之后,马沙开始觉得自己的常识靠不住了——准确的说,从鬼船成群结队的出现在繁华空域那一刻开始,常识构成的世界就已经开始崩坏了。 “如果不理会常识,仅仅依靠逻辑来判断的话,”马沙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一切的原因应该就在那棵树上。” 没错,如果那棵树真的是风之眷属赖以在世界范围内快速旅行的传送系统的中枢,那么要同时干扰天上所有踏云机的炉芯也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毕竟那套传送系统连母舰那么大的东西都能送过来。 马沙自己重新检验了一遍自己的推论,没发现什么明显的谬误和矛盾点,便认为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问题就是,引发这一现象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肖飞你这家伙,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马沙握着操纵杆,就这样陷入了沉思。 ** 其实不光是天空飞行的机队受到了影响,正系泊在浮游岛边缘的母舰的甲板也在几乎同一时刻剧烈的抖动起来,晃动的幅度让不少人措手不及间摔倒在地。 舰上从动力部门值班的女孩到换了班正在睡觉的女孩们,全都感受到了母舰的几个以太炉芯的异常。很多女孩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其中就包括静。 “怎么回事?”静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大声问道,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自从接收了骑士团的幸存者之后就一个人住一个舱室了,之前混熟的室友都不在身边。 她赶忙从床上下来,赶到墙壁上的电话旁边,却开始犹豫要不要打给现在正发挥舰桥功能的飞行甲板指令台。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在以太的波动中感受到一丝异样,这异动她之前从未接触过,但却莫名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静竖起附耳,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这异常的波动上,用尽全力去感受和读取这波动。于是她发现,自己越是集中注意力,就越觉得这波动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她死活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接触过它。 终于,静下定决心,拿起电话听筒,要通了飞行甲板的指令台:“呐,我是静。” “静小姐怎么了?” “侦听仪有听到奇怪的以太波动吗?” “诶?”电话那边的声音愣了一下,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似乎是换人听电话了,片刻之后戚海华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怎么啦?侦听仪的话我刚刚就向现在的操作员妹子确认过了,除了你们浮游岛上那颗神木基部的以太波动有所增强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这样啊。”静点点头,“那没事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等一下,别挂。”不知道为什么戚海华的声音反而严肃起来了,“什么错觉?你注意到什么异常了吗?” “不……只是,好像在以太的背景噪声中,有别的波动,强度并不是很高,我认不出来这波动的来源,以前我从没听到过以太发出这样的‘声音’。” “你等下。”戚海华话音落下后,话筒那头又是一阵嘈杂,听起来戚海华正在向妹子们确认她们是否也察觉到静所察觉的波动。 片刻之后,戚海华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妹子听到这波动。虽然你可能还有些困,不过我还是想请你立刻到飞行甲板来一下,看用侦听仪能不能有所发现。” “好,我这就来。”说完静放下听筒,脱下睡衣,开始往自己身上套内衣裤,结果因为比较着急,竟然扣不上胸罩的扣子,越着急越扣不上,最后她横下一条心,丢开那块小布片,直接把今早离开临时制衣厂的时候顺便带过来的制服穿在身上。 这个时候静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明明就在不久之前她还非常习惯风祝的羽织和裙裤,那套衣服下面可没有内衣裤这种东西,最多就缠一下裹胸部。可是现在,她一想到自己上身没有戴那块小布片,就会觉得胸口凉飕飕的,而且那两团肉随着身体动作晃动的感觉也变得特别的明显,每次晃动的时候她心底里都有个声音在高叫着“羞死人了”“还是把胸罩穿上在去吧”…… 但是一想到这个可能是什么紧急情况的先兆,静就横下一条心,扣上上衣的最后一个扣子,就冲向舱门,到了门边握住把手才在两腿那凉飕飕的感觉的提醒下想起来自己只穿了上衣,下身只有内裤,赶忙又折回来套裤子。 ** 静心急火燎的穿衣服的同时,心和兰正努力的让自己的双眼适应亮度突然暴增的光芒。 兰还发出了悲鸣:“我的附耳……有东西正在我耳边……我听不清,但是……” 心看了眼兰,发现自己最忠诚的左右手此时已经满头大汗的半跪在地上,表情非常的——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表情,但她能理解兰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因为此时她也正体验着兰所体验的东西。 随着光芒增强而一并增强的以太波动确实给心的以太感受器官——铁之民好像是这样叫的——带来莫大的压力,同时她周身的神印也在躁动着,呼之欲出的力量沿着她的血管奔流不息,仿佛下一刻就要撕裂血管和她的身体冲出来。用铁之民的话来说,心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但是,这种体验本应是非常痛苦的,事实上心也从身体各处感受到了疼痛,但所有这些不舒服的感觉都被另一种——另一种愉悦的感受强行压倒了。 据说被破瓜的时候就是痛并爽着,但心并没有被破过瓜所以不知道现在自己感受到的这些究竟和破瓜的感觉像不像,或者有多像,但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别的词汇来形容这种感觉了。 兰似乎已经完全被攻陷了,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还微微抽搐着,刚刚还在清楚的说话的她现在只能发出各种不成声的呻吟,配合着她那沉重的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就连心都觉得香艳异常——其实在风祝和巫女们之间女孩和女孩相爱并且做愉快的事情并不少见,心也见过两个女孩纠缠在一起互相摩擦鲍鱼的场面。 心努力控制着自己,维持着理智不要断线,她渐渐支起身子——身体里涌动的以太能量流似乎没有影响肌肉和神经系统的正常运转。 心用力的呼吸着,同时将目光投向从岩壁向着大树伸出的冥想台。 肖飞和苏芳两个人抱在一起倒在台上。 “必须要去救他们。”心小声说道,一咬牙站了起来,这时候她才发现有粘稠湿润的东西正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被浸湿了的裙裤有种滑溜溜的触感。心摇摇头丢开这一切,迈开步子向着冥想台走去。 ** 几乎同时,光明会弹道飞行船进取号上,一直在听大副兼首席科学官斯巴克讲述基本数学原理的神巫萝莉猛的抬起头。 “怎么了?”斯巴克问。 小姑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舱室的一角,神色非常复杂。斯巴克扭头顺着小姑娘的目光望去,于是发现墙角竟然是乱的,于是他赶忙过去把书籍按照开本的大小分门别类排整齐,然后一面拍着手上的灰尘,一面长出一口气,扭头对小姑娘说:“我也不喜欢看到这种混乱的状态,开本不同的书散乱的放在一起总让我心神不宁。怎么了?” 发现小姑娘还在盯着墙角后,斯巴克回头再次确认了一下书架。 他再次将目光疑惑的投向小姑娘时,小姑娘突然开口了:“呐,你们这些科学者,是无神论者吧?” “当然,我们坚信一切都能用科学理论来解释。”斯巴克毫不犹豫的答道,“神巫小姐您不也是认为神并不存在,所以才投奔我们的吗?我记得刚上船的时候,您说过,您作为风之眷属的信仰的最高代言人,您从未听到过神的声音。” “是啊,”神巫小萝莉点头道,“我【以前】从未听到过神的声音,所以我现在才会在这里。” “以前?”斯巴克皱起眉头,重视逻辑的他非常敏锐的注意到小姑娘话语中的细节,“这个词不管在我们的通用语中还是风之眷属的语言中,都表示过去式,这种时候用过去式,就意味着……” “没错。”小姑娘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我认为我确实听到了,就是现在。” “这不可能……” “我用的是排除法啦,”小姑娘耸耸肩,“其实只是一段奇怪的以太杂波而已,而且非常微弱,更没有什么可以被直接解读的信息藏在里面。但是,你们船上不是有精度非常高的以太侦测设备吗?如果这些设备接收到奇怪的杂波的话,作为首席科学官的斯巴克先生会立刻被叫到舰桥吧?” 斯巴克皱着他那很有特点的眉毛,想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同意,你的说法合乎逻辑。但这和神有什么关系?” “我能感受到,但仪器探测不到的神秘波动,那只能是神的低语了吧?” “也可能是您对以太的感知能力远超过我们的机器。” “关于这点我们不是测试过了吗?”小姑娘说着拿起书桌上的饼干,塞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起来。 斯巴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之后拿起电话:“我是斯巴克,我要确认所有仪器读数。是的,嗯,我听着……你确定吗?好吧,谢谢。” 斯巴克挂上了电话,转向小姑娘,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认为,这也可能是以太粒子还拥有我们没有掌握的一些特性。不,实际上,以太粒子现在就有许多特性还无法得到完美的解释,光明会的大贤者们还在为这些特性争辩不休,试图拿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假说。” “诶,是这样啊。”小姑娘用力点点头,“嗯,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那么,就让我们继续吧。” “不,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了。” “为什么?”小姑娘瞪大眼睛,一脸不满的问道,“时间还有很多不是吗?我还等着你教完这部分之后,教我伯努利方程呢。” “我也很期待继续教你这样聪明的学生。”斯巴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脸庞,“但是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这么快?” “是的,不过这并不是我们运动得快,而是我们的根据地迦楼罗自己移动了过来。” “哈?”小姑娘微微歪了歪脑袋。 这时候,电铃声在整艘船上响起,震得小姑娘的耳膜一阵悲鸣。 斯巴克一把拉起小姑娘,拽着她来到房间后部,拉开两个像是柜子一样的东西,然后对小姑娘说:“看着我,跟着我的动作做!” 说罢他就走进柜子里,转过身,然后把安全带一样的东西在身上扣好。 神巫小姑娘眨了眨眼,然后进入斯巴克旁边的柜子,依样把自己的身体捆好。 这时候,第二遍铃声响过,几秒种后,两人脚下的甲板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强大、蛮不讲理的加速度直接打在两人身上,淬不及防的神巫小姑娘被整个压到墙壁上——这时候她才发现那墙壁是软的,显然这个看似柜子的装置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而准备的装置。 船舱的舷窗外,强烈的光芒倾泻而入,房内的一切几乎都被白光吞没。 习惯了加速度之后的小姑娘抬起手挡在眼前,同时发出低声的呢喃:“这是你们推进器喷射的光?为什么突然加速……” “当然是为了和迦楼罗汇合啊。”斯巴克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怪,“虽然我们一直在加速,但是迦楼罗的速度还是比我们快非常多,只有用专门的推进器施加强大的瞬时动力才有可能暂时达到和迦楼罗同速,这个时候迦楼罗会回收我们!” “迦楼罗到底是什么?”小姑娘再问。 斯巴克回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自豪:“你不知道?在我们的太古时代的神话中,这是统治天空的神明。虽然我们不信神,但这不妨碍我们用古代的神话传说中的名字命名我们发现的伟大遗迹。” “遗迹?” 不等斯巴克回答小姑娘的疑问,甲板再一次剧烈的颤抖起来,但这一次和刚刚推进器启动时的抖动明显不同,就连小姑娘这种不具备铁之民男性的飞行天赋的人都能清楚的区分出来。 “迦楼罗抓住我们了。”斯巴克说。 话音刚落,舷窗外的推进器喷射光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压在两人身上的加速力。 小姑娘比斯巴克更快打开安全带,她径直飞起来,闪电般的扑到舷窗前,脸贴着舷窗向外看去。 紧接着她露出了和最初看到从天而降的进取号一样的表情。 “果然,”低声呢喃道,“我来你们这边真是来对了。” 斯巴克只是对着小姑娘的背影露出笑容,并没有答话。 这个时候舰内广播在两人头顶上响起:“本舰已经完成靠港,请各位舰员立刻开始执行操作手册第1381条到2104条……重复……”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转身对斯巴克说:“很好,那我们今天就不学了,带我参观下你们引以为傲的根据地吧。” ------------ 第113章 就在神巫小姑娘准备登上光明会的根据地迦楼罗的同时,肖飞的意识正悬浮在虚空之中,和那巨大的眼球对视。 但这个时候他发现这眼珠子有点不对劲,看起来像是眼白的地方仔细看可以发现很多细小的纹路,而瞳孔部分的异样更胜于眼白,肖飞越看越觉得那根本不是什么瞳孔,仅仅是红与黑两种色彩组成的漩涡。 突然,一个念头扫过肖飞的脑海,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正确与否,他打算扭头看一看周围那黑色的虚空,可随后他发现自己根本转不动脖子。 也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在这片虚空之中,这只是像梦境一样的东西,所以不可能按照他肖飞的意志来行动。 肖飞明白,自己只能看到创造了这个“梦境”的人想让他看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眼前的景象再度变化好了,带着这样的想法,肖飞非常淡定的和眼前那酷似眼珠的巨大物体对视,内心坦然得很。不但坦然,很快他还走了神,开始回想刚刚那类似走马灯的画面连放中看到的东西。 毫无疑问,那是苏芳的记忆,这些记忆让那些早已变得有些褪色的记忆再一次鲜活了起来,肖飞就这样沉溺在回忆到来的感怀之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面前那疑似眼珠子的巨大球体上的细微变化。 如果他有注意到的话,一定会修正他刚刚做出的“眼前的玩意儿只是长得像眼珠”的判断。 就在这个时候,画面开始崩坏。 “终于来了么……”肖飞在心里嘀咕着,重新集中精神准备观看下一个画面,可画面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白光。 肖飞花了好几秒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梦境中的画面,而是他的眼睛实际看到的景象,他发现这点的同时,他的眼睛也适应了强光,世界开始在纯白中渐渐显露出轮廓。 与此同时,肖飞的五感也逐渐恢复,于是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边似乎还躺着别的什么人,他的耳朵能听到那人急促得有些过分的呼吸声。 大概是苏芳吧——这样想的同时,肖飞伸手往旁边摸了一把,非常柔软的触感顺着他手臂的神经传来,一瞬间就将整个手臂的麻木感给赶走了。肖飞凭着竟然第一时间做出判断:这不是胸部就是屁股。 他轻轻揉了几下,没碰到盆骨,因此那应该是苏芳的胸部…… 做出这样判断的同时,肖飞坐起身,转过头,将目光投向自己伸出去的手臂的方向,却讶异的发现出现在视野里的竟然不是苏芳。 心侧身躺在肖飞身边,张开的眼眶中眼珠子整个向上翻起,微张的小嘴两侧口水正不断的往外流淌。肖飞心头不由得一紧,可随后他发现,心虽然翻了白眼吐着白沫,但表情却一点也不显得痛苦。而且,肖飞的手碰触到的那具身体虽然在抽搐着,体温也相当高,但感觉并不像肖飞接触过的那些得了热病浑身发热痉挛的病人…… 与此相应的,肖飞总觉得女孩那微弱的呻吟有那么点……有那么点很爽的感觉,总觉得这呻吟——肖飞仔细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脑海——对,这呻吟的感觉就像苏芳在和他肖飞滚床单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声音…… 脑袋里产生这样的联想的同时,肖飞猛的注意到自己一直没有注意的细节:女孩的巫女服已经被汗水弄得湿透了,不但变成半透明状态,还紧紧的贴着她的肌肤。风之眷属的衣服下面都是没有内衣的,所以心现在上半身的春光几乎都泄完了。而心的下半身,裙裤也差不多湿透了,不过靠近大腿内侧的部分的汗渍似乎比其他地方油性更强一些的样子——那部分反光度比其他部分要高许多,看起来非常的显眼。 肖飞在纯粹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向着心两腿之间伸出手,可还没等他指尖碰到那片区域的边儿,从侧面来的重拳就打在她腮帮子上。 肖飞整个人向后仰倒,在地上铺开成个人字形。 接着苏芳整个人骑到他腰上,一边挥拳一边冲他大吼:“你这混蛋,第一次撸管竟然不是用我做对象!” 苏芳的大吼让肖飞相当的莫名,他还以为自己被揍是因为刚刚想要摸心的股间被苏芳看见了,解释的话都到了嘴边,这一下直接给噎在食道里出不来了。 “那个家伙是谁!说!”苏芳皱着脸,一边捶肖飞的胸口一边大声问,“那个到底是谁!” “我忘了啊靠!”虽然苏芳的拳头威力根本对肖飞那经过充分锻炼的身体构不成威胁,但打在身上还是蛮疼的,所以肖飞赶忙辩解道,“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谁记得啊!自从你的胸部开始发育之后,我就只撸你了!” “讨厌!变态!”苏芳一巴掌打肖飞脸上。 肖飞那是相当的莫名其妙:撸别人你要打我,撸你还要打我,你到底想怎样啊小姐! 不过肖飞的辩解显然还是生效了,那一巴掌之后苏芳就没再打他,而是骑在他身上开始确认周围的情况,接着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心小姐?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怎么了?”苏芳低头看着肖飞,“心小姐怎么了?” “她……她好像……”肖飞一时语塞,总不能说“她现在的状态和你丢了的时候很像”吧,犹豫了几秒后肖飞拍了拍苏芳的手背,“你先让开让我起来。” 苏芳听话的从肖飞腰上下来,转身蹲在心身边,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好烫,她这是热病吗?” 肖飞没答话,站起身来之后他首先环视整个岩洞,结果发现兰倒在岩洞洞壁的通路上,看起来状态和心差不多。 肖飞撇了撇嘴,回过头,看着光芒大盛的那棵不知名的树木。 “呐,这棵树的以太波动怎么样。”肖飞问自己的女伴。 “咦?”苏芳回过头,瞪大眼睛看着肖飞和肖飞手指指着的那棵树,“这……它周围聚集了大量的高能级以太,但是……我现在才注意到,这不应该啊,为什么我没有立刻注意到呢?” “因为你刚刚注意力都在我第一次撸管的对象身上吧。”肖飞不以为意的说道。 苏芳不高兴的皱起眉头,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绯红,她低下头,开始检查心的身体。 而肖飞则托着下巴对着发光的大树陷入了沉思。 显然心和兰的异常都是这棵树导致的,而这棵树会变成现在的状态,是因为他肖飞和苏芳接近的缘故——肖飞仔细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推翻这条逻辑线的依据。 既然如此…… 肖飞低声嘀咕道:“是骡子是马试一试才知道。” 于是,肖飞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对着大树问道:“你是谁?” 肖飞的话音刚落,包裹着大树的枝叶的光芒一瞬间飞散开来,化作点点形成布满了整个岩洞。 几乎同时苏芳猛的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大树,并且高声向肖飞报告:“聚集在洞里的高能以太瞬间就消失了,我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 这时候心突然发出高亢尖锐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 肖飞下意识的扫了眼苏芳,看见苏芳整个脸都涨红了,显然她也想到了同样的东西。 可下一刻,新的声音同时夺走了两人的注意力。 那声音感觉像是风的呼啸,但又有点不一样。 ** 马沙机上,是蕾首先察觉到异样。 “看下方!云海方向!” 听到搭档的声音,在警戒后半球的马沙立刻扭头,此时马沙机正在左盘旋,倾斜的机身使得马沙可以透过座舱盖清楚的看见云海方向正在发生的事情。 “我的天呐。”马沙很少用这一类的感叹,但这一次显然不使用这种感叹就没办法直观的表达出他的感受。 云海正在长高。 不,准确的说,是云海中的一部分正在飞速的长高,本来是一马平川的白色平面上突然耸起一根擎天巨柱,简直就像云海勃起了一般。 马沙盯着那根巨柱,粗略估算了一下它的宽度,估算出来的结果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东西的直径可能比风之眷属们生活的浮游岛主岛还要大。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轰鸣声震撼着整个天空,压过了引擎的噪音,马沙甚至产生了自己的座机被那声音震得摇摆起来的错觉。 而这种错觉很快就变成了现实,他的座机真的开始震动起来,座舱盖的玻璃和支撑的铁架摩擦碰撞着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什么怪兽的怒吼。”后座的蕾给出了更加直观更加感性的想法。 马沙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盯着那还在不断拔高的巨柱。 突然,他意识到那巨柱是什么了,而这真相让他更加惊讶。 “那是泉涌。”他下意识的说出声来。 后座的蕾一下没听清,追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泉涌!我说泉涌,金属泉涌。”马沙加大嗓门,还瞟了搭档一眼,随后注意力又回到那已经冲到主岛所在高度的巨柱。 看起来像是云构成的巨柱越过主岛,继续蹿升,翻滚的表面上有雾状的东西向周围扩散,阳光穿过那白雾的时候留下七色的虹光。 就算是马沙也被这绝景所震撼,半天说不出话来。在取回语言能力之后,马沙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不信神。但,现在我有点不确定了。” 他打开踏云机座舱舱壁上的应急箱,从里面拿出放在里面救急的医用酒精,扭开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口。 “肖飞那个男人……”马沙说到一半顿了顿,再灌了一口酒精,才继续说道,“那个男人到底隐藏着多大的秘密?” 实际上肖飞啥也没隐藏,他也啥都不知道。但马沙绝不会相信这点,实际上,没有人会相信这点。 蕾把手从后座伸过来,对马沙说:“也给我一点酒精,我觉得我也要来一口。” ** 戚海华早就停下手里的工作了,他是第一个抵达飞行甲板边缘并且开始仰头观察那根突然出现的云柱的人之一。 “乖乖,”看到云柱停止拔高的时候,戚海华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那是金属泉涌,妈的昨天开会的时候还说我们没有金属来源,今天就给送来一个,还是那么大一眼泉。” “送来?”旁边的人里有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戚海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当然,你以为全世界有多少年没有发现新的金属涌泉了?上千年好吗!这尼玛昨天我们才开会,今天就来泉涌,没有神或者别的什么鬼玩意在背后捣鬼可能吗?” 戚海华的话在人群中引发一片议论。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这副绝景就在眼前,也由不得人不信了。 ** 几乎同时,所有生活在浮游岛上的风之眷属都看到了这绝景。 风之眷属们的反应和铁之民们大不一样,他们没有惊讶也没有疑惑,而是非常坚定的向着泉涌的方向双膝跪地,额头紧贴着地板,诚惶诚恐的献上自己的虔诚与敬畏。 ** 而在秘境岩洞中的肖飞他们却看不到这冲天的泉涌,只能徒劳的猜测那仿佛怪兽怒吼一般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苏芳这样建议道。 “不,等一下,”肖飞开口制止了自己的女伴,他向着悬浮在岩洞之中的大树走去,一直走到冥想台的尽头,站立在万丈深渊的边缘。然后他向着大树伸出右手。 一个粉红色的光点从大树树梢落下,旋转着缓缓落入肖飞的掌心,随后光芒退去,肖飞发现那是一片半透明的叶子。 肖飞凝视着那片叶子,片刻之后他再次抬起头,用充满疑惑的声音问道:“你是……薇拉希拉吗?” 这一次,肖飞没有获得任何回应,大树的光芒完全褪去。肖飞意识到现在它只是一棵漂亮的树罢了,刚刚依附在它身上的某种东西已经离开了。 肖飞从兜里掏出笔记本,把那片树叶小心翼翼的夹进去,然后转过身。 苏芳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起来似乎是打算他一有什么闪失就立刻扑过来把他拽回安全的地方。 肖飞对苏芳笑笑,这时他发现心正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 肖飞赶忙赶过去,伸手扶了她一把,同时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没事吧,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对于肖飞的问题,心腾的一下涨红了脸。 肖飞不由得撇了撇嘴,决定不再问下去,他把心从地上拉起来,然后看了眼兰的方向——女孩已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正靠在岩洞的墙壁上大口喘气。 “外面什么东西在响?”已经缓过劲来的心如此问肖飞。 “这正是我们现在要出去查明的事情。”肖飞这样回答后,对苏芳做了个“你来扶她”的手势,便转身向着岩洞的入口走去。 ** 出了秘境之后,肖飞惊讶的发现注连绳之外已经挤满了风祝和巫女妹子们,她们一看到肖飞,就像之前在山脚下那样,稀里哗啦全都跪了下来,额头碰触着地板,一举一动间都散发着发自内心的敬畏。 肖飞刚皱起眉头,就看见让姑娘们做出这样举动的原因了。 “我的天哪,”肖飞的感叹和马沙如出一辙,“那是金属涌泉?” 就在这时候,向肖飞跪拜的风祝和巫女们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信号,她们异口同声的呼唤着新神的名字,向她、以及她的代理人送上最高规格的礼赞。 ------------ 第114章 “那么,虽然出了一些意外的状况稍有耽搁,不过我们继续昨天的议题。”肖飞刚起了个头,就发现戚海华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工程部主管先生?” “其实现在还讨论什么呢,直接下令不就好了,教皇陛下。”戚海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口吻,“现在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反对的,昨天晚上那艘古代飞船瞬间消灭那么多乌鸦,尚且可以用超科技来解释,今天这个怎么都解释不通了吧?没准神明这玩意是真的存在的。” 肖飞眉头紧皱,他挨个确认房间内的各阶层代表们,马沙和歌莉娅婆婆板着一张脸,看不太出来他们的想法,两名风之眷属的女孩的表情则刚好相反,肖飞认为就像戚海华说的那样,之后不管他肖飞做什么决定这两个姑娘大概都不会反对了,至于自己这边的几位,他们本来就不太可能在这样的会议上和肖飞唱反调——就算内部有分歧也需要在对外的时候保持一致,这个道理不管戚海华还是谢娜都懂,而苏芳和静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发言权,纯粹是来凑数的。 肖飞叹了口气。 戚海华继续说:“你看,你也知道现在开会什么的纯粹就是个摆设了吧?不管是表决制还是怎么样,你拍板的事情基本都会过,所以……” “可是还是需要开会,交流意见。集思广益嘛。”肖飞耸了耸肩,“而且,有些问题还是在决定下来之前先解决比较好,毕竟正式公布决定之后再做更改会有损我们的权威性。” 朝令夕改是大忌,这点肖飞自然清楚。 “嗯,也对,那么我先来说个问题好了。”戚海华一边点头一边把自己眼前的报告拿起来——是说实话,肖飞对他竟然会有书面报告在手这点非常的惊讶,而他这惊讶的目光被戚海华注意到了。 “我当然是不会做这种东西的,”戚海华两手一摊,“这是我手下做的,他们的工作热情让我这个当boss的非常惭愧呢。” 嘴上说着非常惭愧,但戚海华依然维持着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他就带着这副表情一边翻文件一边继续说道:“冲上来的金属泉涌距离主岛北侧有大概二十公里,这个距离勉强安全,但如果风向转变,喷上来的富含金属的液体会被风吹过来,人在这样的风中生活久了不安全。所以我需要风之眷属们提供最近一百年的气象记录。” “气象记录?”心和兰对视了一眼,然后面带困惑的问戚海华,“那是什么?” “就是记录你们这儿一年四季的风向和降水的东西。” 两个妹子一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点点头说:“这个没问题,我们把风和雨都看作风神——看作伪神表现自己的想法的途径,所以一直都在进行记录。” “你们就没发现那位伪神的想法很有规律性吗?”戚海华忙不迭的吐槽,“基本一年一个轮回。” 两名风之眷属的女孩对视一眼,看来她们是真没发现。 “我猜你们更没有对记录到的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戚海华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总之这些记录送到我这里一份,我来分析一下。这可能需要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然后视情况我们可能要迁移主岛的居民,最坏的情况下我们可能要把整个主岛给搬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准备备用的神社什么的?” “不,”肖飞摇了摇头,“神社不能搬,因为有东西搬不走,你们还是做好在神社增加防护设施的准备吧。” “收到。那么我没有问题了。” 这时候马沙突然开口问戚海华:“液态金属的提炼有眉目吗?” “这个嘛,只是提炼的话问题不是很大,我们船上本来就有小型的熔炼装置,用来提炼龙鳞中的特殊金属的,和从空气中汲取水分的机械搁在一起改装一下就能对付。关键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进行冶金船那种大规模的工业化萃取和提炼。”说着戚海华看了眼谢娜,“如果幸存者里面有冶金船或者提炼船的幸存者的话那还好说……” “昨天我就跟你说过了,”谢娜表情有些无奈,“幸存者里面偏偏就没有冶金专家,在冶金船上工作的妹子和技师倒是有几个,但就是没有工程师和专家。” 戚海华对肖飞耸耸肩,用表情对他说“情况就是这样你看着办”。 “关于这点,”肖飞顿了顿,早就在一边准备的静立刻把手里的地图摆到会议桌上,“这是心和兰提供的传送点阵图,这些节点都挂在他们神社的神木之下,可以自由的使用。不过这个点阵图目前没办法和我们的空图对应起来,风祝姑娘们都不知道节点在空图上的具体位置,更别提坐标了。但是,她们知道每个节点附近有什么。” 说着肖飞看了眼心,示意“你来说明”。 心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 “大部分节点周围都没有铁之民定居,我们平时去这些节点也只是稍微巡视一下就离开了,纯粹的例行公事。这些绿色的点是我在会议前标出来的,这些点附近有大铁船巡航,我想应该都是农业船,因为我们巡逻的时候看到的铁船甲板都很开阔,有绿色。而这些集中在一起的几个红色的点,都通往同一块铁之民的聚居区。” “这些点所在的区域一般只有老资格的风祝才能去,”兰接口道,“像我和心,要不是特别得到神巫大人的赏识,恐怕现在都还没有资格向这些红色的点传送。而就算是我们,第一次去也必须老资格的风祝带领。” “换而言之,”肖飞接过两个妹子的话茬,“这块红色的区域其实就是另一片繁华空域。我问过静,大多数神社的辖区内都只会有一块繁华空域,只有极少数例外。显然这次我们摸到大奖了。” 肖飞说完后,心补充道:“我们神社在风之眷属们当中,也属于‘大社’,其他大社一般都有泉涌,能冶铁,所以在贸易中居于优势地位,才被各个神社当作大社,只有我们是因为传统而获得大社资格的。” “现在你们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社了,”戚海华两手一摊,“只可惜是薇拉希拉的大社。” “没错,所以我们必须要开始准备抵御其他神社的攻击。”兰一脸严肃,“虽然我们手中有王牌,但是如果其他神社的神巫联合起来的话,对我们还是有相当大的威胁。” “所以我们必须壮大实力,”肖飞重新让大家的焦点聚集在自己身上,“我们需要技工、工程师、士兵、飞行员,还有大量的武器。” 说着,肖飞伸出手,握起拳头不轻不重的拍在点阵图上那几个红点之间,继续说道:“而这个繁华空域,可以为我们提供这些。” “怎么提供,”一直没说话的歌莉娅婆婆开口了,“那里现在应该只剩下死人和燃烧的残骸了吧?” 戚海华摇了摇头:“不一定,因为那样大的鬼船舰队不可能有许多支,而舰队规模太小的话,又可能打不过骑士团的舰队。假设鬼船们组成几只大舰队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扫荡的话,一个区域应该就只有一支舰队。而这只舰队的机动速度可以通过马沙他们的分舰队被击败,到繁华空域中心区被袭击之间间隔的天数来估算。也就是说,另一个繁华空域可能还没有遇袭,甚至连鬼船大舰队都没有发现。” “甚至他们可能还根本不知道有繁华空域被全灭了。”肖飞说。 “好吧,就算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警告他们,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把那片繁华空域的人都救出来吗?”歌莉娅婆婆再次提出非常现实的疑问,“上次把母舰传送到这个地方来之后,原先那个节点就不能用了吧?” 肖飞不由得挑了挑眉毛,看了静一眼,静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对歌莉娅婆婆说过这事。 树被烧毁那是母舰被送过来以后的事情,当时在船上的歌莉娅婆婆不可能看得到,如果静没有告诉她这点的话,她究竟是从哪儿得到这样的情报的? 歌莉娅婆婆似乎看出了肖飞的疑问,不由得轻笑一声,说道:“不要小看我和我的姑娘们的情报收集能力啊。言归正传,假定我们还有把整艘母舰传送过来的能力,但送过来一艘就要毁掉一个节点,按照这图上的节点数量,我们可以送回来五艘母舰级,倒是可以接受,可问题是,我们还有传送母舰级的能力吗?” 肖飞撇了撇嘴,心想果然这老太婆不能轻视。接着他坦白的答道:“没有了,我们现在最多就只能开启一个维持数分钟的通道,让踏云机通过。” “也就是说,”歌莉娅婆婆把手中的烟斗从嘴边拿开,在眼前的烟灰缸里磕了磕,“我们必须尽快说服那片繁华空域的人,然后开始组织他们通过通道搭乘踏云机一批批的撤离。可是,我们真的有那么多的时间吗?依我看,光是要说服他们相信鬼船会集群出动对人类进行灭绝,就是一件大工程吧?” 肖飞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歌莉娅婆婆说得有道理。 “总之,我们必须要尝试一下,尽可能的把人救过来。” ------------ 第115章 115 新垦地的第二天。 金色的古代飞行船在肖飞的操纵下缓缓落在和母舰连接的浮游岛平台上。一直握着插在台座上的圆球的肖飞长舒一口气,手离开了圆球,这个动作让飞船猛的抖动了一下,把苏芳吓一跳。 “没事,”肖飞拍拍搭档的肩,“大概刚刚起落架并没有完全接地,船还是漂浮着。” “感觉怎么样?”苏芳松了一口的同时,非常好奇的问道,“我是说,这船‘开’起来的感觉……” “棒极了,”肖飞坦言,同时他瞥了眼显示着外面情况的屏幕,“就是不能直接看到外面有些不习惯,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儿不习惯,总之就是有些怪怪的。可能开得多了以后就会适应了吧。” 苏芳盯着肖飞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其实我不太懂啦,飞行的事情,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应该是这样了吧。” 要说服另一个繁华空域的人们相信鬼船大舰队即将前来扫荡,古代人留下的这台飞行器至关重要,在目睹这架古代飞行器的力量之后,他们应该会更加谨慎的考虑肖飞他们说的话。 另外繁华空域名义上的支配者仍然是教会,对教会来说什么薇拉希拉的信仰都是异端,宣扬鬼船大编队会来毁灭骑士团的防御这也同样有可能被教会看作是在抹黑自己,因此肖飞他们需要有一定程度的武力作为后盾。面对守备一个繁华空域的骑士团的战力,可以依靠的也就只有这架古代飞行器了。 再就是,支配一整个繁华空域的高层是不会轻易和小虾米会面的,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力,肖飞必须要有一个霸气的登场。 最后,最坏的情况下还可以用这台飞船吸引那些对古代技术感兴趣的科学家和技师。 正因为这样,在昨天忙了一天基本敲定了准备工作的细节后,今天一早肖飞就开始测试这台古代飞行器,熟悉它的操控方式。 测试的结果让肖飞非常的满意,这台飞行器各项指标都远超肖飞飞过的踏云机,更让肖飞赞不绝口的是,它内部竟然不会感受到加速的g力!就算机体倒过来,内部的重力也依然是向着甲板方向。[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拥有这样技术的古代人,其实和神差不了多少。” 肖飞刚说完,苏芳就接口道:“那么,我就相当于神的后裔咯?” 肖飞只是耸耸肩,没说话,只是在脑海中下达了一个开门的命令,于是感应到这个命令的古代飞行器便打开了通往外面的舱门。 舱门完全开启后,肖飞把台座上的金色球体拆下来拿在手里,随后便走下了飞船。他的脚碰触到地面的时候,几架伴随飞行的踏云机正在金色古代飞行器后方的平台上降落,引擎掀起的灰尘和狂风一起扫过肖飞身旁。肖飞不由得再次感叹古代人技术的强悍,刚刚他操控飞行器降落的时候可没有掀起这么大的风尘,这毫无疑问也是古代人技术力的体现之一。 技师们早就等在飞船下面了,为首的技师眼巴巴的看着肖飞,一看肖飞点头便立刻带着人冲进船舱,开始检查他们在飞行器起飞前安装在船舱里的记录设备的读数。 技师们冲上船之后,心领着几个随从靠了过来,毕恭毕敬的向肖飞行礼。 肖飞对她们点点头作为回应,这时候他发现远处跪了好几个风之眷属的平民,看起来是刚好路过这附近,恰好遇到金色的飞船从天而降,便原地跪拜了。于是肖飞对心努努嘴,心回头看了一眼,马上会意,对随从吩咐了两句。那名巫女点点头,随后转身跑向跪地的人群。 心这才转回头看着肖飞,开始报告道:“我们已经完成了对拟神木节点的检查,所有节点运作正常,并未受到昨天神木异变的影响,可以使用。兰现在正在组织巫女们准备开启持续通道的法式,准备所需要的时间大致和昨天我的估算相符。” “能把这货送过去吗?”肖飞指了指背后的古代飞行器。 “在和幸存的几位老风祝商量过之后,我们认为没有问题。”心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那么,向那片繁华空域派出侦查队的事情怎么样了?” 肖飞的话让心微微蹙眉,看起来有些为难:“这个……我们查看了一下风祝的巡逻轮值记录,发现有去过那片空域的风祝几乎都死在前天的动乱中了,只有一人幸存。” “哦?”肖飞挑了挑眉毛,“这不是很好嘛,还有一个熟悉情况的人在。” 肖飞他们虽然随着母舰周游世界十几年,但也不能保证每个繁华空域都去过,何况“去过”和“熟悉”是两个概念,因此在正式和繁华空域的高层接触前,必须要进行必要的侦查。 这种侦查如果有熟悉那片空域情况的风祝跟着当然最好。科学者制造的匿踪系统和光学迷彩都不能装在踏云机这样的小型飞行器上,何况肖飞他们也没有这么高档的装备。这种时候风祝们隐蔽技能就可以派上用场,而如果这风祝还比较熟悉这片繁华空域的骑士团巡逻路线、各种船只的航行规律等,那就更棒了。 所以,肖飞不太明白为什么心会皱着眉头,有一个熟悉情况的风祝在明明是好事啊。 面对肖飞那奇怪的目光,心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一个剩下确实是好事,但问题是,这个人她……她可能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为什么?”肖飞皱着眉头问。 “这个人就是昨天被我们抓住的梅。” 肖飞不由得咂嘴。 “这还真是赶巧了。”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你们,试着和她接触过了吗?” 虽然根据肖飞的意思,梅没有服用散魂茶,但肖飞还是在心的强烈要求下,把梅关进了由心她们掌管的专门关押巫女和风祝的地牢中,以防止她再弄出什么事端。 所以,肖飞觉得办事效率和谢娜几乎一样高的心大概已经和梅接触过了。 果不其然,心再一次叹了口气:“在发现这点之后,我立刻去地牢和她见面了,但除了从她那里收到一系列冷嘲热讽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那么这次就由我去试试看吧。”肖飞想了想,这么说道,“我决定不给她吃散魂茶的时候,她多少有些动摇,说不定会看在这个份上帮我们一把。” 心脸上的表情非常明显的表明她认为肖飞的话绝没任何成功的可能,但她却立刻回答道:“是,您随时都可以到地牢来,我这就命令地牢的侍女为她沐浴更衣。” 看起来现在的心,是打定主意要服从肖飞的命令了,毕竟她都看到那样的“神迹”了。 肖飞眨巴眨巴眼睛,从戚海华那里沾染的痞子习气——不,这样说对戚海华太不公平了,其实肖飞本来就有那么点痞,只不过因为他有苏芳了所以表现得不如戚海华那么直白罢了。总之现在这种痞气从他心底里的某个角落冒了出来,开始撩拨他的大脑。 刚好这时候苏芳说:“你们忙,我去看看谢娜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不。” “好,”肖飞点点头,“那我们吃饭的时候见。” 苏芳一面打呵欠一面冲肖飞挥挥手——其实这时候肖飞已经猜到这姑娘是打算去偷一会儿懒,苏芳和静啊谢娜啊这些妹子不同,她和肖飞戚海华混太久了,对于怎么磨洋工怎么偷懒深有心得,而且偷起懒来毫无心理负担。 肖飞就这样目送着一边伸懒腰一边走向通往母舰的跳板的苏芳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母舰舱门内,这个过程中心一言不发,安静的等着肖飞收回目光。 当肖飞再次看着心的脸的时候,他的大脑已经不堪浪荡飞行员的本性的撩拨,决定逗一逗心。 “您现在就要去地牢吗?”心还完全没意识到肖飞打算逗她玩,还在一本正经的说正事,“现在就去的话,可能梅来不及沐浴更衣。” “没事,不急。”肖飞对心笑笑,然后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心,我跟你说,这两天苏芳似乎有些累到了……” “是吗?”心脸上露出些微的惊讶,她看了眼刚刚苏芳离去的方向,“嗯,似乎是有点疲倦的感觉,我们这里有个岛上有天然温泉,对舒缓疲劳非常有效果,我这就安排侍女过去打扫温泉区的卫生……” “啊,麻烦你了,”肖飞不置可否的应了句,接着他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不过,我说这个的真正意思是,你看,苏芳很累了,所以晚上总是一趟到床上就呼呼大睡,所以我这两天晚上都没有和她做那些事情。你看,这……” 心腾的一下就涨红了脸,之前肖飞也跟她开过色色的玩笑——其实就是三天前的事情,只不过这三天暴风骤雨一般发生了很多事,让人觉得仿佛过了很久——那个时候心可是应对得异常自如,既不失体统又不会给人不解风情的感觉。 可是现在,心的表现却和那时候大不一样。 心一脸窘迫的模样,犹豫了区区数秒之后,露出一副痛下决心的表情:“我懂了,我今天晚上会过去您那里的。” 这回轮到肖飞瞪大了眼睛。他之所以会想逗一逗心,就是想看心在遵守他的命令和自己的贞操之间左右为难的样子,想不到心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愣了几秒之后,肖飞用力叹了口气:“我说,我明显在逗你玩啊,别答应啊。三天前你的应对不是挺自然的嘛。” “那个时候您只是个口无遮拦的客人,我自然要在不失礼节的情况下加以拒绝甚至回击,可现在您是我侍奉的主人,薇拉希拉的代言人,您的话就是命令。”说这话的时候心手按左胸,弯腰向肖飞深深的鞠躬,她身后的随从们也全都照做。 肖飞再一次叹气,这时候他忽然听见心在用极小的声音嘀咕道:“何况,我那不检点的样子,都已经被您看光了。” 这话让肖飞猛的想起昨天在冥想台上的情景,那时候心的模样色气满点,穿了衣服反而比赤身裸体更加诱人。 肖飞不由得第三次叹气,说:“算了算了,不说这个问题了,我们先去说服梅吧。” ------------ 第116章 116 肖飞刚进地牢谒见室,梅就冷笑着对他说:“别白费口舌了,我不会答应你的。” 肖飞只是耸耸肩,面带笑容的在她面前坐下,也不急着说话。 梅沉着脸,她似乎有点搞不懂肖飞的路数,所以也采取了静观其变的态度。这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梅终于沉不住气了,她昂起下巴,对侍立在肖飞身后的心抛出一个轻蔑的笑,用鄙夷的声音说到:“今天你比上次的态度还要恭敬啊,这么快就被铁之民的男人收拾服帖了?看来铁之民的那活儿是真好啊,连我们中最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都能轻易的摘下,前人果然没有欺骗我们。” 心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半点动摇,表情像是石化了一般维持着侍女该有的样子,似乎完全没听到梅的话。 梅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时候肖飞开口了:“你大概不知道昨天你被关进地牢之后发生了些什么吧?” “哼,能有什么?还不就是你对神木做了些什么呗,虽然在地牢的结界里,但依然能感受到波动。不过,就算你把神木直接摧毁了,又与我何干?”梅的话依然是那么强硬。 肖飞笑了笑,他站了起来,转身对心说道:“带上她,我们到地牢外面去。” “是,大人。”心毕恭毕敬的回应道,完全没有提出异议的意思。 这让梅非常的诧异,她一把推开上前打算把她拉起来的巫女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同时盯着心的脸质问道:“你怎么了,心?这不像你啊。” “给她上脚镣和拘束具,”心无视了梅的话,向巫女下令道,“通知警备司,按照移送标准准备押解队……” “不用了,就这样就可以了,有脖子上那个项圈就够了,其他东西不用给她上。”站在门口的肖飞如此说道。 心立刻答应道:“明白,遵从您的旨意。” 梅终于按耐不住了,她冲上去一把抓住心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昨天你不是还坚持要对我用散魂茶吗?为什么今天就对那个男人唯命是从了啊!” 周围的巫女们一起扑上来要拉开梅,却被梅用力量从自己身边弹开,撞到周围的墙上发出痛苦的声音。 几乎同时心采取行动,双手制住梅的手腕,一脚踢在她小腿上让她跪倒在地,然后把她双手反固定在她背后。因为手臂关节被扭向不正常的方向,梅发出了惨叫。 这时候,心终于不再是刚刚那副大理石雕像一般的表情了,她在梅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现在该怎么样,我本来和神巫大人一样,认为对风神的信仰也许并非像我们想象的那样重要,打算从铁之民那里获得技术,改善神社的人民的生活水平。会和肖飞先生合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实际上这个时候肖飞听不清心在说什么,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让女孩继续说下去。 心调整了一下因为过急的语速而有些紊乱的呼吸,继续说道:“昨天,我们见证了奇迹,不管是铁之民还是风之眷属都不曾见证过的伟大景象就那样展现在我们面前,除了这是神的伟力之外,似乎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了。你了解这感觉吗?一直奉为真理的信念在你面前轰然崩塌,世界突然变成了陌生的模样。要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实在太困难了,我觉得以我的能力一定想不明白。” “所以你就放弃了自己思考,完全倒向别人?”梅打断心的话,她微微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在背后压制着自己的心的表情,她的瞳孔中映出心脸上那透着异样色彩的微笑,“你……这样不就和十年前一样了吗?十年来你根本就一点改变也没有!那个时候你也是……” “这样不好吗?”心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爽朗,可在梅看来,这种爽朗本身就代表着怪异吧,“记得我被赐名‘心’的时候前神巫大人说的话吗?我就是这样的人啊,跟随别人永远比自己做主张要来得轻松,我原本以为已经找到自己可以坚守的事物和原则了,最后却发现它是那样的不堪一击,我的心早就迷失在随波逐流之中了,也就只能以‘心’这个名字聊以自慰。” 梅脸上的表情相当的复杂。 心继续说道:“但是你不同,你是‘梅’,你比谁都坚定,比谁都固执,你一定不会迷惘,所以能比我更清楚的看到真相。所以,拜托你了,梅,稍微和肖飞大人合作一下吧。” 这时候刚刚被弹开的巫女终于缓过劲来,似乎打算上来帮忙,肖飞却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她们,还做手势示意她们退下。 肖飞自己本来就站在较远的地方,听她们俩说话就不太清楚,更何况她们的对话在中途就已经换成了风之眷属的语言,就算肖飞听到了也听不懂。但肖飞十分确信心不会背叛自己,便放任心继续说下去,采取了静观其变的策略。 说不定和忠诚的心深入交流一番之后,自己就能省下一番功夫呢。 就算不成功,在梅了解到心的内心之后,后面的说服工作也能稍微好办一些吧——这便是肖飞此时的想法。 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可和你上一次自己来的时候说的不一样啊,我懂了,这是那个男人的计策,对不对!” 说着梅恶狠狠的瞥了肖飞一眼,而完全不知道她们俩在说啥的肖飞只是摊了摊手。 心突然放开反锁住梅的双臂的手,从后面抱住了女孩,让自己的胸膛紧贴上她的后心,然后在几乎贴着她的耳背的地方轻语:“你对我的了解,就和我对你的了解一样透彻,感受一下这心跳声,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梅的表情渐渐的软了下来。 心还在继续:“昨天肖飞大人说要用厩众对特使的方式对你的时候,我简直急坏了,当肖飞大人决定不对你用散魂茶,并且只是关押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开心吗?所以,拜托了,多配合一下吧……” “什么啊,”梅的表情整个软了下来,“又变回这样了吗?这你上次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了不是吗?” 梅叹了口气,随后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强硬,她扭头对肖飞恶狠狠的说道:“你不是要带我去看什么东西吗?还不快带路?” 吼完她才发现自己说的是风之眷属的话,赶忙用铁之民的通用语再吼了一次。 肖飞也不恼,而是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出谒见室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心小声对梅说了句“谢谢”,然后首先站了起来。 出去的路上,肖飞用半开玩笑的语调对心说:“你们两个,难道是那种关系?” 心的表情稍微有些动摇,而走在最前面的梅则加快了脚步。 犹豫了几秒后,心点点头:“是的,大人。我们两个有一段时间交往要比……比一般的风祝姐妹要密切。” 肖飞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心在梅的事情上的许多做法都可以理解了,比如昨天反叛的村庄升白旗之后,一向稳重的心竟然那样冲动的要去和梅“谈一谈”,再比如在面谈的过程中她那样坚定的相信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梅。 “但是,”心继续说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我……” “比起她来更想和我在一起对吗?”肖飞果断贫了一句。 他这句说完走在他们身后的两个巫女对视了一眼,如果不是畏惧肖飞身为薇拉希拉代言人的身份,这俩妹子大概已经开始热烈的讨论这新获得的劲爆情报了吧? 心表情略微有些窘迫,她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自从神巫大人和先代神巫大人产生分歧之后,我们俩就分道扬镳了。她很固执,完全不赞同新任神巫大人的理念,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新名词,说我们是‘修正主义’,是错误的,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这样啊,”肖飞不由得叹了口气,“所以你们就变得不再亲密了?” “是。”心点点头。 “可是内心深处羁绊还是存在的,对吗?”肖飞又补了一句。 这一次心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这时候,地牢的阶梯已经走到了尽头,早就收到命令的两名看守的侍女启动了机关,看起来相当古旧的以太机械缓慢运转,厚重的牢门向两侧开启。 一直在前面默默走着的梅一步迈出牢门,站在阳光下,她抬起头,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接着她向后转身,对肖飞说:“那么,你要我看的东西在……” 梅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她张大嘴巴,抬着头,讶异的目光指向肖飞他们头顶。 肖飞也走出地牢的大门,站到梅身边,转身和她一起看着昨天才从云海深处涌起的巨型涌泉。 “感想如何?”肖飞有些得意的问梅,“面对这薇拉希拉的神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梅又愣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她扭头看着肖飞问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肖飞两手一摊答道:“实话跟你说,我也不知道。昨天我们只是想去看一看神巫大人冥想的地方,结果发现那里有棵树……” “你们进入了秘境?”梅高声打断了肖飞的话,“你们竟然如此亵渎风神的圣地?” “你眼前看到的奇景,很不幸就是我们亵渎风神的圣地之后的结果。”肖飞对惊讶的梅笑了笑,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会进入秘境,是因为我们认为那里面会有古代文——会有风神的遗物,却发现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棵奇怪的树。当我和我的搭档向那棵树接近的时候,有什么东西降临在那棵树上了,我和我的搭档,以及在场的心还有兰都经历了一段神秘体验,同时你看到的这股泉涌,就从无尽云海下面喷了上来。” 梅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她看了看心——后者对她点点头——然后她再次把目光投向被彩虹修饰的粗大柱状天象,最终叹了口气。 “不管我有多少疑问,多少怀疑,”她说,“这样的景象就在眼前,任何质疑在它面前都会不攻自破。” “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亲眼见识这景象。”肖飞看着梅的脸,“怎么样,改变主意了吗?我不会要求你改变你的信仰,只是希望能在平等条件下和你合作。” “哼,平等,”梅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带着这个东西也叫平等吗?” “等我们互相之间足够互信的时候,我会解除那个小玩意的。” “就从解除这个小玩意开始建立互信如何?” “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其实在梅说这话的那一瞬间,肖飞有冲动要大手一挥说“好就这样吧”,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如果肖飞还是那个刚从预备飞行队毕业的小毛头,那估计就下令解除项圈了——飞行员都是这样的家伙,可现在的肖飞,已经不是单纯的飞行员了。 这样想着,肖飞不由得露出自嘲的笑容,心想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像那些老家伙一样,怀念起只需要考虑飞行的惬意日子。 梅一直在注意着肖飞脸上的表情,末了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这人蛮有意思的。” “看上我了吗?”肖飞果断表现出自己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特质。 结果梅完全不吃他这套,理都没理他,而是转向心:“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去侦查情况?” 心看了眼肖飞,获得肖飞的首肯之后,才答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耽搁的话,我们计划今天就派出第一批侦查,毕竟神……毕竟鬼船还在继续行动,灭绝还在继续,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哼,伟大的薇拉希拉竟然不能一击消灭神使?明明连这样的神迹都已经做出来了不是吗?”梅毫不掩饰的揶揄道。 而肖飞也异常淡定的回应:“神明大人的意图,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妄自揣度的,不是吗?我们只能在自己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做好该做的事情。” “我可不认为拯救戴罪之民是该做的事情呢。”梅说着又看了眼心,才继续说道,“这次是看在心的面子上。准备好了坐骑我们就立刻出发,你最好派个厉害点的人物过来看着我,肖飞‘大人’。” 梅的那个“大人”语调明显透着调侃味儿。 肖飞撇撇嘴,答道:“这点你放心。首先,我们不会使用龙来进行侦查,你必须要再次搭乘我们的铁鸟了,梅小姐。其次,我会亲自参加这次侦查。” 肖飞话音落下,心的脸上露出明显的讶异之色,但她在瞥了肖飞一眼之后,迅速整理好表情,并没有多说什么。 “欸~”梅看着肖飞,“我这么受重视,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不等肖飞回话,一名神色紧张的巫女出现在地牢所在的院子里,巫女看见肖飞的刹那立刻刹住脚步,毕恭毕敬的向肖飞行礼,随后才跑到心身边,用风之眷属的语言在心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 “怎么了?”肖飞看巫女说完了,在恰到好处的时机问道。 心立刻向肖飞报告道:“静小姐刚刚进入了神嫁所在的幸之间,将那里面的神嫁悉数斩杀了。” 肖飞眉头一皱,刚张嘴,梅就指着远处的天空,用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叫到:“看那边,好大的烟啊,看着烟大概整个育幼院都被烧掉了吧!” 肖飞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浓浓的黑烟正从风之眷属那古朴的建筑群当中缓缓的升腾而起。 ** 肖飞赶到现场的时候,火势已经蔚为壮观。 围观的人一如既往的对着肖飞跪了一地,就连灭火的人都丢下水桶跪在地上,等心下令继续灭火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然后加倍卖力的往火场送水。 “救火的水泵呢?”肖飞逮住一个穿着骑士团制服的年轻人,“没有让母舰调水泵过来吗?” “报告!”年轻啪的一下向肖飞立正敬礼,“山路崎岖,不好往上送,所以母舰正准备用踏云机把水泵吊过来,应该快到了。” 年轻人说完肖飞已经看见远处正吊着东西往这边靠拢的踏云机了,于是他对年轻人点点头,换了个问题:“静她人呢?” 年轻人答道:“就在那边,请您跟我来。” 说着年轻人便开始在前面引路,此时火场附近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员,还好他们看到肖飞都会主动让路,所以一行人没费什么力气就穿过了忙着救火的人群,来到火场东北方的小院子前。 院子门口警备森严,两名荷枪实弹的卫兵看到肖飞立刻立正敬礼。 肖飞简单的回礼之后,迈步跨过院门。 进入院子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静。 女孩又换回了风祝的衣服,洁白的上衣上涂满了鲜血,手上还拿着殷红的长刀,她背对着院门,身前散乱的摆着一大堆奶白色的身体残片,红色的血水流得到处都是。 跟着肖飞他们一起进来的巫女立刻就吐了。 听到门口的响动,静转过头,看到肖飞之后,她露出笑容,残留在她脸上的血迹让这笑容显得分外妖娆。 “前两天的会议上,”女孩带着这样的表情开口道,“一直都没提要如何处理神嫁们呢。” “那是因为神嫁不会出岔子,”肖飞说,“在目前的情况下,优先度不高。” “嗯,我知道。我没有怀疑肖飞大人的判断啦,但是,我觉得,既然我们是薇拉希拉的信徒,那么作为薇拉希拉的敌人的风神的神嫁,就没有必要存在了,不是吗?所以我让她们统统解脱了,薇拉希拉大人是仁慈的,让她们永远摆脱了这猪狗不如的活法。” 面对静的笑容,肖飞一时无言,终于他点了点头。 “是的,她们永远从痛苦中解脱了。” ------------ 第117章 117 在肖飞被新地盘的种种事端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原本掌管那块地盘的神巫小姑娘正在斯巴克的带领下,参观光明会本部据点,太古飞行船迦楼罗。 “这是光明会的荣誉长廊,长廊两侧挂的是为光明会做出卓越贡献的英雄们。”尽管小姑娘把自己的不感兴趣表现得非常露骨,但斯巴克还是一板一眼的向她介绍道,“他们有的是伟大的探险家,有的是聪明绝顶的科学家,还有些人两者都是。没有他们的付出甚至牺牲,就不会有光明会的现在……” 神巫小姑娘张大嘴巴打着呵欠,就是一副在梦游的样子,她似乎不太喜欢光明会给她配的衣服——穿风之眷属那种松垮垮的衣服都会觉得不爽的小姑娘,穿上铁之民的衣服肯定宛如受难一般。偏偏光明会的制服就算在铁之民这一侧也显得有些严肃过了头。 平时在学习科学侧的知识的时候,因为注意力在别的地方,所以小姑娘还算安分,现在看这些她不感兴趣的东西的时候她就开始不断的用手来摸领口,一副随时准备撕开衣服露出胸口的s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小姑娘的附耳抖了一下。 斯巴克马上停下介绍,关切的问:“怎么了?” 这人虽然刻板,但观察力敏锐得惊人——神巫小姑娘在心中给出如此评价的同时,径自走到一个相框下面,抬头看着相框里的人,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目光炯炯有神。 斯巴克马上跟上来,站在她身后介绍道:“这位是探险家肖如鹤和他的搭档,他在十五年前的一次探险活动中失踪……” “诶……他叫肖如鹤啊……”小姑娘头上的附耳左右轻轻晃动着,她对着肖如鹤夫妇的照片看了一会儿,扭头扬起小脸问斯巴克,“他的夫人看起来……” “您注意到了啊,没错,”斯巴克点点头,“他的夫人和您是同族,而且是风祝,实际上从光明会草创的时候开始,一直以来有很多风之眷属在因缘际会之下加入了我们,但是您是第一位神巫级别的风之眷属……” “这位肖如鹤有孩子吗?”小姑娘打断斯巴克的话,同时再次将目光转向墙上的相片。 斯巴克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正在搜寻记忆的表情,紧接着他从腰带上解下砖头大小的步话机,按下开关问道:“请资讯一下资料室,肖如鹤先生有孩子吗?是的,画框t1024中的那位肖如鹤先生。” 片刻之后,斯巴克放下步话机,对小姑娘说道:“肖如鹤先生有一对双胞胎,双卵受精,一男一女。狩猎民忌讳龙凤胎,认为是不详的征兆,龙凤胎降生之后会把女婴送给其他的船,肖太太刚好在他们的母舰和光明会所属的科学船错船的时候分娩,因此生产是在医疗条件更好的科学船上完成的。发现是性别不同的双卵双胞胎之后,肖先生决定把女婴留给科学船照料,数月后才将婴儿领回。” “诶~~”小姑娘看着照片的双眼散发着光芒,头上的附耳噗啦噗啦的抖动着,看起来就像高兴的猫儿一样,“有意思,这太有意思了。” “您……”斯巴克脸上终于露出“严肃”以外的表情了,“您认识肖如鹤先生?” “我认识他儿子,”小姑娘顿了顿,“和他女儿。” 说完小姑娘又低声嘀咕了一句:“难怪他俩这么般配,原来是这么回事……” 斯巴克皱了皱眉头:“您说什么?抱歉我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小姑娘摆摆手,“我们走吧,这个参观这个长廊能看到这张相片,已经值回票价了,不枉我耐心听了你罗嗦那么久。” 说完小姑娘一边伸懒腰,一边自顾自的走向长廊的入口,丝毫不理会斯巴克的反应。 ** 几乎和小姑娘离开长廊同时,凯斯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他拿起电话,还没开口那,那边就传来守着舰桥的重锤先生的声音:“接到密码通讯,从开头标识看是联盟议会的密码。” 凯斯的船上只有身为船长的他有议会的密码表——实际上凯斯记熟了表上的内容,把表烧掉了。 “知道了,我就来。” 凯斯一边穿衣服,一边思考这种时候议会发来密码通讯的用意。 几分钟后,他来到舰桥,从重锤先生手中拿到了电文全文。凯斯用了五分钟时间将这份简短的电文翻译出来,随后皱起了眉头。 “船长先生,”他的大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电文上写了什么?” “一个坐标,让我们去那里和船队汇合。” “什么?我们不是要前往议会本部所在地吗?” “别问我,”凯斯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坐标离我们很近,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三个小时后,凯斯根据议会的指示和一只全部由快速商船组成的船队汇合了,他搭乘踏云机登上了船队旗舰。 一位佩戴着议会成员标志的老者迎接了他。 “看起来你很惊讶啊,”在例行的寒暄之后,老者看着凯斯,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难道你那些崇拜全视之眼的朋友们没有告诉你贸易联盟一直以来都在策划什么?” 凯斯的表情微微一震,但他立刻掩饰了过去,没有在老者面前露出马脚。 老人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凯斯看了几秒,才继续说道:“放轻松,现在这个关头,我们人类要团结一致才能渡过难关。更何况你的朋友们现在自己也忙得焦头烂额,肯定是没有闲暇来给我们捣乱的。” “事实上,”凯斯觉得再不开口自己可能就要被一直误会下去了,“我脱离组织很久了,带着全视之眼只是以防万一,我连自己的老上司被替换都不知道。而且,我离开隐修会的时候,在能携带全视之眼的人当中只是个小弟级别的家伙而已,要不然隐修会也不会看到我在联盟中一路升迁却什么事情都不做。” 老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继续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凯斯,两人就这样在甲板上对峙了好一会儿,终于老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凯斯的肩膀。 “做的不错,你最后的考验结束了。”说着老人转过身,“跟我来,我有些事情要——不,议会有些事情要交给你做,作为交换,我们会给你提供情报和知识。” 凯斯跟着老者,离开了旗舰的飞行甲板,沿着不时有人经过的舰内主通道走了一会儿后,两人拐上一条没人的岔路,岔路口站岗的卫兵一看到老者就立正敬礼。 进入岔路之后,凯斯终于按耐不住开口了:“看起来,议会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是的,我们知道,”老者没有回头,继续维持着缓慢的步伐,同时不紧不慢的答道,“因为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贸易联盟的记录里,同样的情况就发生了两次。你原来的组织应该记录了更多次。我们把两次扫荡之间的这两千年,称作纪。” 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 “本来这些记录都不应该留下的,因为在鬼船的扫荡结束之后,有人负责监视幸存的人类,掐灭那些可能被保留下来的‘火种’,但是干这事的人渐渐忘了自己的职责,所以记录就被保存了下来。” “你——您说的那些人,该不会就是……” “没错,就是你报告里提到的那些能够不依靠任何道具,就支配以太力量的人,他们自称‘风之眷属’。对于刚刚经历过浩劫的人类社会来说,他们的力量是绝对的,无法违逆。但是在漫长的时间中,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开始忘却自己的职责,或者沉迷于自身社会内部的争斗,或者贪图享乐。而另一部分一直没有忘记自己职责的人,则陷入了迷惘,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意义。对于我们贸易联盟来说,这便是一切故事的开端。” 说话间,通道已经走到了尽头,一扇门占据了凯斯面前所有的空间,那门看起来和凯斯见过的船舱舱门都不一样,门上那复杂的纹路让凯斯不禁想起他曾经经手过的那些鬼船残骸和古文明遗物。 议会的老者啥也没说,只是把手按在门扉正中的那个长方形的印记上。印记亮了起来,一条发光的细线在长方形顶端出现,以缓慢的速度扫过整个印记,紧接着门扉上的机械运作起来,沉重的金属声响落下后,黑色的门扉悄无声息的滑进旁边的收容槽里。 门扉后面的小房间向凯斯展现出自己的真容。 “这是?” “其实只是一间普通的小房间,”老者这样说着,迈步走进房间,走向立在房间正中的那个东西,“之所以要弄那样一个玄乎的门,只是一种虚张声势。这个房间里存放的只是一件只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对于那些想获得实际好处的人来说,它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对于议会,对于我们贸易联盟,这个房间里存放着我们的信念、我们的勇气、我们的荣耀与自豪。” 说着,老者扳动开关,房间里一时灯光大亮。 凯斯这才看清楚,房间中间那个东西是一面旗帜。 老者拉着旗帜的一角,让旗帜微微展开,于是金色的贸易联盟徽章出现在凯斯视野里。 “年轻人,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组织,会用这个图案作为自己的标志?对我们而言,商业只是手段,为了我们的计划,我们需要集中全人类的物资和技术,需要世界各个角落最优秀的人才,商业是获取这些的最佳途径。” 凯斯凝视着老人向自己展示的旗帜,旗帜上的标志其实和商业联盟的标志有很多不同,不过凯斯决定不去在意这点。 他继续聆听着老人那越来越激动的话语。 “年轻人,你用你的智慧和勇气证明了自己,所以议会决定,将保存人类火种的重任之一交到你的肩上。你现在正在经历第三纪的终末,而你的任务,就是率领我们,去迎接第四纪的曙光!现在,我代表议会,任命你为第三火种船团指挥官,请你用你的才能,带领人类的火种冲破鬼船的封锁和屠杀!” ------------ 第118章 118 肖飞和苏芳同时打了个喷嚏,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微妙。 “你们两个还真不是一般的默契。”代替戚海华担任现场调度的谢娜如此评价道。 肖飞耸耸肩:“飞行员搭档都这样,技术越好的搭档就越默契,都说双胞胎之间存在感应,飞行员搭档之间也有。” “是是。”谢娜敷衍了两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手里的报表,“基本的物资都准备完毕了,技师们尽可能的加强了大型踏云机的武备,就算面对骑士团踏云机的追击也会拥有一定程度的自卫能力。不过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妥,没有战斗机的护航就用大型踏云机进行侦查,这太乱来了,我还是认为应该采用马沙的提案,使用小型踏云机伪装成骑士团的巡逻机进行侦查。” “要使用小型机,那至少有一架踏云机的驾驶员要换搭档,就算是在我们船上呆了很长时间的静,也不能说完全掌握了以太工学吧?” 肖飞的话并没有能说服谢娜,她继续建言道:“可以由我们这边开启通道,机队在规定的时间回到节点附近,同时我们开启并且维持通道……” 肖飞摇了摇头,打断了谢娜的话:“这样的计划对执行侦查的部队限制太大了,我们需要更加灵活变通性更强的计划。更何况,有风祝们的隐身结界,没人能发现我们的。” “那个结界并不能阻止以太侦测系统不是吗?他们风祝使用这结界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是因为她们骑着龙过去巡逻,孤单的一只龙类散发的波动大多数侦听仪操作员都不会在意,可我们这次去的是踏云机,还要是大型的。”谢娜继续不依不饶,“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 “没问题的,那可是繁华空域,踏云机多如牛毛。另外,你最开始并没有反对使用大型踏云机啊,”肖飞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莫名,“为什么现在又变卦了?” “那是因为一开始你没说你要亲自去,我一直以为你会在侦查结束之后,我们开始动手说服对方的时候才会出场,而且是搭着那台金灿灿的古代机器过去。肖飞,我提醒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飞行员了,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头,没了你这一切都会陷入混乱!你最好丢掉飞行员的那套冒险精神和浪漫主义!” 谢娜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没有用任何修饰就直接喊肖飞的名字了,由此看来她真的是非常不满意,她的表情也明确表现出一种毫不退让的意志。 不等肖飞答话,她就继续说道:“之前你要自己出击用那个球体发出的波动引开鬼船,我同意了,现在我简直对这个决定异常的后悔!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我必须要在你再次犯傻亲自赴险的时候阻止你!” 肖飞皱着眉头,他意识到要说服谢娜已经不太可能,只可惜他在某些方面和谢娜一样固执。 “抱歉,”肖飞说,“我已经决定了要去了。我留在这里,除了试飞下古代飞行器之外,能做的事情就只是签签名,批批文件,我既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调度人员和配置物资,也没有办法像戚海华那样捣鼓机器翻查资料,而浮游岛的巡逻和治安维持也有马沙和骑士团的人做了。我呆着这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闲人,你难道要我闲着没事去把岛上看着顺眼的姑娘都草一遍吗?我倒是很乐意呢,而她们现在也不可能拒绝我这个神的代言人。你说,你是不是打算逼我这样干?” “这……”谢娜张嘴想反驳,可她想了想,却没说出话来——大概她也觉得肖飞说得有道理,该做的决定都已经在前两天的会上做完了,现在就是执行已经定下的决定罢了,而只会指挥战斗和飞行的肖飞,留在这边似乎也就只能发挥精神领袖这一个作用。 “我是飞行员,”肖飞向着谢娜迈了一步,继续说道,“我天生就是个飞行员,我五岁的时候就拿着滑翔翼偷偷的跳出母舰滑了两千五百米在即将错船的贸易船上着陆,冒险精神已经刻到我的骨子里了。” “他说的是真的,”苏芳在一旁忙不迭的帮腔,“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他那种‘冒险精神’了,预备飞行队时代,我们明明还没上完基础课程,体验飞行都没做过,他就偷偷带我爬上一架备用的踏云机,两个人一起飞了出去,那次让我们两个一起被关了三周禁闭呢。” “顺带一提,那个备用踏云机的起飞整备是我做的。”戚海华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加入对话中,“然后我把他们两个卖了,所以禁闭少关了一周。” 苏芳一脚踹到戚海华小腿肚子上。 谢娜看着这仨人,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我持保留意见,”意思就是她不再明着反对了,但她马上补了一句,“请你记住,我会这样做是为了维护你的权威性,肖飞‘陛下’。” “我还没登基呢。”肖飞忙不迭的吐槽,“而且也不一定是帝制啊。” “教皇陛下也是陛下啊。”戚海华说,“当然教会用的那种语言里好像不是这样称呼的,他们那里教皇的敬称是holiness……” “好了这不重要,”肖飞摆摆手,打断戚海华的话,“调查文献怎么样了?” “啊,那个啊,心配给我做翻译的几个妹子都好棒啊,身材好脸蛋好,而且我感觉到她们在用一种饥渴的目光偷偷看我……”戚海华眯着眼睛,满脸色迷迷的模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肖飞咳嗽了一声他才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好吧,开个玩笑。不过那些妹子真是不错,翻译的速度也很快。” 这时候谢娜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戚海华赶忙切入正题:“我大概查看了最近十年的记录,比较幸运,神宫所在的本岛不需要做迁移,这里几乎一年四季都在上风方向,居民区和涌泉之间还隔着岛上的主峰,影响很小,不过主峰面朝涌泉的方向还是会有危险。但是与此相应的,五个在下风方向的居民点必须迁移,迁移人口可能高达数万人。我们必须尽快选址,开始建设收容这些居民的新居所。” “那就做吧。”肖飞看了眼谢娜,“你选好地方就让谢娜调人开工。” “不不,这里有问题。”戚海华打断肖飞的话,“我们的人全部都不会建他们的房子。所以在过来之前我顺路去问了下兰姑娘,她说要在短时间内建设能容纳数万人的新村庄,以他们的工匠们的建设速度根本做不到,就算有足够的工匠,也没有足够的材料。建设那些房子需要的木材和砖瓦他们根本就生产不了那么多。” “砖瓦?”肖飞重复了一遍刚刚听到的新鲜词,“那是什么?” 戚海华耸了耸肩,随后两手一摊。 “你组织一队技师去找兰,搞明白砖瓦究竟是什么,然后想办法用我们的技术加快生产,实在不行就用我们的技术先用铁架和帆布搭点应急房。” “收到。”戚海华冲肖飞竖起大拇指,转身正准备走,却临时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看着肖飞,“这趟侦查真的不要我跟着去?” “你去能干嘛,当机枪手吗?”肖飞撇了撇嘴,戚海华耸耸肩,便小跑着离开了。 这时候远处一队巫女向这边开过来,肖飞主动迎上去,张嘴就问领头的心:“静怎么样?” “她体内的神印和神嫁同调了,”心一脸难过的表情,“我认为她本来并没有想杀掉那些神嫁,只是打算破坏那里,把神嫁们从不断生育的命运中解放出来,但是神嫁虽然意识已经升入神国——不,我的意思是,意识已经泯灭。但她们的本能和记忆都还在。她们似乎把静当作威胁,为了自保所以释放出以太波动,和静的神印同调了。静很可能看到了她们的记忆,并且感受到她们成为神嫁之前的情绪,所以失控了。” 肖飞叹了口气。 心继续说道:“现在她已经平静下来了,为了稳定她的情绪,避免她的力量暴走,我们本想使用散魂茶的,但你们的大夫建议用安定。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她睡得很安稳,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我们出发这段时间,有劳你继续照顾她了。” 肖飞刚说完,就注意到心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便问:“怎么了?” “呃……”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继续说道,“这一次还是让我同行吧,有我在的话梅不会乱来,另外……” “哼,你何时变得如此自大了。”被风祝和巫女们围在队列中间的梅冷笑道。 “她不会乱来的,”肖飞说,“毕竟那可是铁之民的地盘,乱来她能有什么好处?” 这次梅不说话了。 “而且你们都怎么了,”肖飞转动脖子,看了眼谢娜,又让目光回到心身上,“我只是去那片繁华空域转一圈,又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干嘛你们都一副我要去战魔王的表情?” “就是啊,”苏芳连连点头,“我们只是去转一圈。” “不不,”肖飞打断苏芳的话,“这次你也留在这里。” “诶?”苏芳瞪大眼睛,一副惊讶的模样,“为什么,我可是你的搭档啊。” 肖飞轻轻抓住苏芳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在她耳边低语道:“这边要出了什么问题得动用古代飞行器的时候,总得有个能启动它的人在吧?所以你带着坦尼斯的礼物留在这里,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苏芳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盯着肖飞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才不情愿的说道:“好吧,你要注意安全。” 说完她轻轻踮起脚尖,吻了吻肖飞的腮帮子。而肖飞直接搂住她的脖子,吻上的嘴唇。 心红着脸错开目光,梅哼了一声之后也扭过头,而谢娜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核对报表,下达指令。 轻轻松开苏芳之后,肖飞回头对这次要一起同行的骑士团成员和风祝巫女们说:“好了,我们登机。” ** 传送的过程相当顺利,三架重型踏云机载着肖飞和他的小别动队穿越了不知道多少公里的空间,出现在一片陌生的天空下。 “有太阳,”肖飞扭头对拿着六分仪的小伙子说道,“开始侧方位,动作快。” 实际上肖飞下令的时候小伙子就已经行动起来了。 肖飞转身面对梅:“我们往哪个方向飞?” 梅没有立刻答话,摆了足有十秒钟的谱,才懒洋洋的抬起手,往机头11点钟方向一指,说道:“这个方向一直前进,很快就能看到这个区域最大的铁船。那铁船看起来就像蜘蛛一样,伸出很多细长的脚。” “是骑士团地区本部。”肖飞身后一个来自骑士团的小伙子插嘴道,“我也觉得本部俯瞰下去很像蜘蛛。” 肖飞耸了耸肩,然后对通过机舱前方的小窗看着舱内在等待指令的飞行员点了点头。 于是踏云机的机体微微倾斜,迅速转向梅指出来的方向。 这时候通讯员报告:“二号机报告,光学结界运转良好,目视无法发现目标,正通过以太侦测设备跟随我们飞行。” “很好。”肖飞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蹲在机舱下方透明观察塔里的观察员突然大喊起来:“下半球十二点钟方向,发现船只航行轨迹!” “冷静,”肖飞一副淡定的口气说道,“这是繁华空域,有船是正常的。” “可是我看到了多条并行的轨迹,是航行中的舰队!” 肖飞挑了挑眉毛,立刻跑到机舱地板的凹陷处,稍微挤开坐在看起来像是地板上的玻璃坑里的观察员,举起望远镜向着下方望去。 确实,在云海的映衬下,确实有几条清晰的并行航迹,还能隐约看见航迹最前端的舰影。 “又看见新的航迹!”使用倍率更大的炮队镜观察的观察员再次大声报告,“数量非常多,是舰队!” 这次肖飞干脆一把推开观察员,把自己的眼睛贴在炮队镜的目镜上。 观察员小伙子没看错,确实有一支相当庞大的舰队正从下半球十二点方向——也就是航向的正前方,迎头向着肖飞的机队开过来。 “全体爬升!”肖飞果断下令,“给其他两机发通讯,这次通讯之后全队保持以太通讯静默,两机要紧跟我们机动。” 通讯员复诵命令后,肖飞继续把注意力转向接近中的舰队。 “你们被发现了?”梅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 “不,不像,”肖飞说,“就算被发现了,对方也不可能派出这么大一支舰队来迎接。我觉得这阵仗,应该是鬼船舰队已经到了这片繁华空域的边缘……” 就在这时候,负责踏云机上那台简化版以太侦听仪的妹子突然开口道:“我听到大量舰船的‘声音’,数量可能高达数百艘,全是母舰级!” 肖飞不由得皱起眉头,因为之前跟马沙沟通过,所以他清楚的知道一个地区骑士团的战舰总数不可能有那么多——就连教皇所在的总教区也凑不出几百艘母舰级的战舰。肖飞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迅速的排除掉一系列的可能性,片刻之后最可能的结论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它的身影。 “他们在迁移。”肖飞说,“骑士团和教会知道鬼船要来了,所以开始从这片繁华空域撤离,其他船看到这种情况,就决定跟着舰队一起跑。” “但是,”拿着六分仪的小伙子困惑的对肖飞说,“这不可能啊大人,根据我刚刚算出的数据,这个繁华空域和我们逃出来的繁华空域之间的距离至少有……” “距离不是问题,”肖飞打断了小伙子的话,“只要有合适的通讯手段,在经历过这么多东西之后,我们应该学会打破常识看问题了。更何况科学者们已经弄出了叫做电报的东西,说不定就凭我们自己的技术,百年之内就能实现无视距离的同步通讯呢。” 这时候,仿佛为了印证肖飞的话一般,负责侦听仪的女孩再次高声报告:“母舰级反应还在继续增加,已经没有办法具体去判断有多少艘了。而且,这些船明显分成了两个集团……” “那是因为大部分民船的航速都跟不上骑士团的舰队。看来教会跑得很急啊。”肖飞不由得摇了摇头。 骑士团总是以地区保护者,和平的维持者自居,这种时候跑那么快,在肖飞看来真是太难看了。相比之下马沙他们那个地区分部至少进行了英勇卓绝的抗击。 “现在是怎样?”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肖飞他们对话的梅突然开口了,“是直接打道回府吗?” “不,”肖飞摇摇头,“刚刚说了,民船跟不上舰队,这点恐怕能混到一艘船的高层的人都很清楚。既然有船会选择不管航速差距先跑再说,那也肯定有船选择留下。而且,我觉得骑士团不太可能会公布真相,所以应该也有想要留下来静观其变的船在吧。总之,我们先去地区本部。地区本部那身板和动力,是肯定跑不了的。” ------------ 第119章 119 肖飞命令下达后,三架笼罩在光学结界里的重型踏云机维持着松散的阵型开始爬升。 而迎面开来的舰队完全没有发现机队,继续维持阵型向前开进。 “舰队上空有闪光,”观察员突然报告,“是战斗,好像是骑士团的战机在和几架所属不明机交火。” 肖飞也看到了战斗的火光,他把望远镜对准那方向观察了一会儿后对机上神情紧张的部下们说道:“别担心,应该是骑士团在驱赶想要强行登舰的民用踏云机。” “驱赶?可是已经有踏云机被击落了……”观察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那已经超过驱赶的程度了吧?” “不击落就无法阻止他们登舰,所以就只能这样做了。”肖飞的语气十分的平静,这很神奇,要在半年前,他肯定也会对骑士团的做法义愤填膺,而现在却觉得这是既理所当然,又很无奈的事情,“后面跟着那么多船,每艘都搭载踏云机,天空中也有那么多踏云机跟着,一旦放一架踏云机在舰队降落,那就没完没了了,所有能搞到踏云机的人都会想要冲过骑士团的警戒线强行降落。” 观察员没有再说话。 肖飞继续观察舰队,他很快发现舰队中并不是只有军舰,一些工业船模样的船只也混在舰队中,由动力较强的巡洋舰拖着——舰队是在以战列舰的巡航速度前进,所以巡洋舰就有多余的动力来拖曳机动力较低的工业船。 被编入舰队中的工业船看起来都比较新,想也知道这些船应该是这片繁华空域的最高生产力。紧接着肖飞还看见了科学船和疑似农业船船头的东西,看起来教会是打算把这片空域最精华的部分一并带走。 “有意思。”肖飞放下望远镜,小声嘟囔着,“这不太像是鬼船开始袭击之后才动手准备撤离的样子啊……” 不管怎么说,从袭击发生到现在才那么几天时间,要组织起这样的迁移船团,没有预案根本不可能。 “这么说教会早就开始准备在必要的时候撤离整个繁华空域了?” “哼,不愧是铁之民,一早就开始准备夹着尾巴逃跑了。”梅坐在一边,继续说着风凉话,“明明有那么多看起来威武无比的大铁船,还造出了能一下炸平半个村庄的可怕武器,结果还不是在见到神使舰队之前就落跑了?你们也就敢在弱者面前耀武扬威罢了,外强中干。” 机舱里几乎所有人都一副不爽的表情,要知道不管是骑士团的小伙子,还是肖飞的老部下,可都是和鬼船乌鸦硬碰硬活下来的硬汉,被人这样说当然不可能舒服。 可肖飞举起一只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随后淡淡的回了梅一句:“这么说,你承认你们这些风神的子民是弱者了?” 梅一时语塞。 肖飞把重音咬在“风神的子民”五个字上,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风神庇护下的子民被当作弱者欺负,那不就是打庇护他们的风神的脸么,表面上肖飞是说风之眷属是弱者,实际上是在嘲讽风神无能,连子民都庇护不了。 而且肖飞的说法是从梅的说法中引申出来的,逻辑上并无问题,所以固执又有些刻板的梅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暗自后悔刚刚自己嘲讽的时候没多动下脑子。 这时候,在肖飞望远镜的视野中,舰队已经差不多都过完了,于是跟在舰队后面拼死追赶的民船团粉末登场。 “这个数量真令人叹为观止。”肖飞不由得撇了撇嘴。 之前他对繁华空域的人口密度只有笼统抽象的认知:反正就是“非常多”嘛,具体多到什么程度那就没有概念了。而现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民船队伍,让肖飞对繁华空域究竟有多少人多少船有了个直观的认识。而就是有着这样人口的繁华空域,在鬼船侵袭之后只剩下两千多幸存者…… “不,”肖飞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剩下的应该不止两千,我在下令侦查新的繁华空域之前,应该先命令通过其他节点,向我们离开的那片繁华空域派出搜救队才对……” 这样自语的同时,一股莫名的滋味浮上肖飞心头。 自己这个疏忽,不知道断送了多少本可以活命的人的性命,希望他们的在天之灵能原谅他肖飞的疏失。 就在这个时候,肖飞突然发现有个东西游离在民船队之外,以微妙的距离跟着民船队飞行。那个东西之所以吸引肖飞的注意力,并不是因为它和民船队游离得比较远,而是它身上有种违和感。 肖飞这种从小就开始接受飞行相关训练的人,对空中目标有种近乎直觉的辨认能力,他一眼看过去就能大概估计出那东西和自己的距离、高度差等等。这种直感并不单纯的依赖目视得到的情报,谁也说不准这是具体怎么回事,但大家都无一例外的认定顶尖的飞行员确实拥有这样的能力。 就和所谓的“手感”类似,据说顶尖的枪手不需要目视确认就能知道自己刚刚的射击是否命中了目标,因此游侠小说里经常会出现“没有命中的手感”这样的说法。 总之这就是一种玄乎无比,却又不得不相信确有其事的东西。 正因为这样,看到那个游离的黑点之后他感受到了极大的违和感。 肖飞皱着眉头,盯着那东西观察了一会儿,认为这种违和感来自那东西的大小,如果那是踏云机的话那么它的轮廓大小就和肖飞靠着直觉判断出来的大致距离完全不匹配——它太小了。 肖飞撇了撇嘴,如果自己的直觉没错的话,那个东西应该是一个人。 肖飞瞬间想到了利用自身的力量就可以在天空飞行的神巫小萝莉,难道说另一名强大的神巫出现在这片空域? 又或者,那是教会传说中的拥有莫大力量,能引发神迹的“圣女”? 可他随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那个黑点身后有一条细小的轨迹,那轨迹和一般的以太喷射引擎留下的轨迹颜色不一样,是纯粹的银色,所以在下方无尽云海的映衬下很不容易发现,但对于肖飞的目力来说,仔细看的话还是能捕捉到。 银色的以太射流并不算很罕见,几年前有艘科学船在错船的时候曾经向肖飞的母舰推销过他们的最近踏云机引擎,演示的时候那引擎喷射出来的射流就是那个颜色。 据说是因为射出来的以太能级比较高,拥有的动量远超过低能级的以太。 也就是说,那个黑点不管它是什么,都是用以太喷射引擎作为动力,那毫无疑问是人类——准确的说,是铁之民——的造物。 科学家们已经能制造出那么小的飞行器了? ——肖飞不禁在内心如此疑惑道。 不过,肖飞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从天而降的飞行船——那艘飞行船还靠着那无比震撼的登场从肖飞手里钓走了可爱的神巫小萝莉。既然科学者能造出那样的飞行船,那么小型化的单体飞行装置貌似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对那个小型飞行装以及制造它的人的兴趣在肖飞内心爆发式的涌出,他稍微考虑了一下,横下一条心下达了命令。 “降低高度,航向修正053。” “是,降低高度,航向修正053。” 随着应答声从机舱前方的小窗中传来,肖飞脚下的机舱甲板开始缓缓的倾斜,机头也非常明显的下压。 肖飞并不满足,他拍了拍观察员的肩膀说:“你让开,换我来。” 观察员立刻起身让出玻璃观察塔中的位置,肖飞直接跳到观察塔的下部支撑板上,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开始操作大倍率炮队镜,将视野对准逐渐接近的那个黑点。 接着他不由得皱起眉头,炮队镜中显现的那个飞行物的轮廓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实际上,肖飞开始还以自己是不是在做白日梦,要不是此时机舱内的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把注意力放在做出奇怪举动的他身上,他说不定会动手用力掐一下自己的腮帮子。 那个东西看起来与其说是飞行器,不如说是—— ——骑着扫把的女巫? 活见鬼了,肖飞想,跑出一堆信奉风神的神棍之后,连侍奉魔鬼的魔女都要出现了吗? 可是,如果是魔女的话,它的扫把后面喷射的银色以太轨迹又怎么解释?那难道是魔鬼的法术留下的痕迹吗?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那“飞行物”和肖飞座机之间的距离也在迅速的缩短,炮队镜中的轮廓也愈发的清晰。 那确乎是个骑着扫把的人,但她身上的衣服却不是传奇故事和神话里魔女的那种黑袍子,反而更像是一套华丽的洋装。 而且那人作为一个魔女竟然没有戴作为魔女标志的帽子,未免有点太不敬业了。不过那真是魔女的话,肖飞觉得自己可以大概猜到她不戴帽子的理由—— ——她一定是不想让帽子遮住她那华丽的金色双马尾。 就在这时候,扫把上的魔女忽然抬起头来,肖飞立刻意识到她在看着自己的方向。 突然,魔女扫把尾端喷出的以太射流增强了数倍,形成一道就算在无尽云海的映衬下也十分明显的银色轨迹。魔女就那样拖着那道轨迹迅速的拉高,向着肖飞的座机飞来。 “舰长大人!”负责操作机枪的小伙子神色紧张的冲肖飞喊,“要开火吗?” “不,”肖飞一边制止一边放下炮队镜,从玻璃观察塔里爬上机舱,然后对机舱前面小门里露出头的飞行员说,“维持原来的航向,谁也不要动,别紧张。” 说话间魔女已经从踏云机的机腹下面掠过,在后方划了一个圆弧之后飞了回来,随后保持和踏云机几乎并行的状态。 “开舱门。”肖飞下令道。 就在侧舱门打开的同时,清脆的女性嗓音和狂风一起灌进了机舱:“你们那是最新型的光学迷彩吗?帅呆了!我能看一下吗?我可以用我的新式推进器的技术和你们交换!” ------------ 第120章 肖飞透过光学结界仔细观察那妹子,不由得觉得她的声音和她的外形之间的反差有点大。 女孩戴着大号风镜,所以脸的上半部分看不太清楚,但通过望远镜看到的嘴巴和鼻子都相当符合美人的标准。女孩整个外形中最抢眼的便是在阳光照耀下耀眼异常的金发,那两条在风中狂舞的双马尾看起来就像女孩身后多了一对金翅膀一般。 在夺目的金色的映衬下,女孩用来扎马尾的黑色蝴蝶结和装饰着黑蕾丝边的红色头箍就显得不那么突出了,不但如此这头飘逸的金发还压过了女孩自身的姿色,让那穿着红白黑三色布料组成的洋装的身姿存在感骤减。 只可惜此时观察女孩的是有着好眼力的肖飞,他将女孩的每个外貌细节都刻在了脑海里,包括女孩那被大量蕾丝与荷叶边包裹其中的丰满胸部,以及翻飞的裙子下面露出来的修长大腿。尤其是女孩的大腿,黑色过膝袜不但将本来就好的腿型修饰得更加完美,那紧束的袜口凸显出大腿的肉感,把袜口到盆骨之间那一端裸露的洁白渲染得性感异常。 肖飞不由得舔了舔舌头,苏芳虽然有丰满的胸部,但她毕竟是在狩猎民的船上长大的女孩,平时力气活也没少干,除了胸部其他地方脂肪很少——即使在肖飞当了舰长之后,苏芳醒着的时候就基本坐在侦听仪前吃零食,但她的身体还是没见长多少肉。而眼前女孩的大腿,充分向肖飞诠释了吟游诗人所说的性感尤物的感觉——苏芳是漂亮,是有胸部,但肖飞绝不会用性感尤物去形容她。同理,静也好心也好,都是如此。 就在肖飞观察妹子的同时,妹子又喊了一次:“我已经发现你们喽,别装啦!我就想看一看你们的光学迷彩而已嘛!如果你们不想在一般人面前露脸,那就告诉我该到哪里和你们汇合,我不会影响你们执行秘密任务的啦!” 说着女孩操纵自己的飞行器——好吧肖飞现在都不太确定那是以太动力飞行器还是什么怪力乱神的玩意,总之她操纵着那玩意,绕着肖飞他们的重型踏云机在竖直方向画了一个大圈。画圈的过程中被翻飞的裙子遮挡住的那最后一抹春光终于映入肖飞的视野,可遗憾的是肖飞发现女孩骑着的飞行器并不是单纯的扫把状物体,长杆上还插着一个体积不小的球状物,女孩便是骑在那个球状物上,这让渴望一窥女孩美臀的肖飞暗自有些失望。 荷尔蒙带来的躁动并没有让肖飞的大脑停止运转,他很快推演出女孩转这个圈的用意:八成是想用这个举动告诉肖飞他们“我真的发现你们了你看你们就在这个圈里”,至于女孩为什么不直接靠过来突破光学结界的屏障,肖飞认为原因无非有二:第一女孩并没造出像战舰上搭载的侦听仪那样强大的便携设备,只是依靠自己的附耳的能力大概感知到重型踏云机的以太波动;第二女孩可能认为肖飞他们既然能拥有这种体现着高技术的光学迷彩,那肯定会使用同为最新科技成果的内燃引擎驱动的螺旋桨动力系统,她害怕贸然靠近会被卷进螺旋桨中。 不说女孩那堪称性感尤物的娇躯了,就连肖飞这种一身肌肉的壮汉被卷进螺旋桨中也只有被切碎的份儿——实际上都不用卷入,稍微擦个边就完蛋了。 “舰长大人,”这个时候负责以太通讯仪的女孩突然开口了,“侦听到骑士团舰队的以太通讯,他们注意到我们了。” 本来风之眷属的光学结界就不能隐藏重型踏云机的以太波动,只是现在这个空域飞船和踏云机都非常多,所以没人注意肖飞他们而已。而现在在肖飞他们身边“伴飞”这姑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在这片空域是名人:她即是能造出这种小型飞行器的科学家,又是大美女,行事再低调也一定会远近闻名,何况肖飞从这姑娘身上看不出一点行事低调的可能性。 骑士团注意到这姑娘的异动,然后发现此时天空中有三架完全隐身的踏云机,换了谁都会觉得这个情况十分可疑。 肖飞不由得扶额。可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一个新的问题:有这样出色的科学家,骑士团怎么可能不试图带走她? 踏云机外面女孩还在继续扯开嗓子喊:“喂!回答我喂!给点反应也好啊!这样吧,你们不想解除光学迷彩,也不想打破通讯静默的话,就用以太炉的波动来回答我吧!让你们的技师操作以太炉发出‘多雷米法索拉西’这样的波动……” 肖飞扭头看了眼机舱里的妹子们,用目光询问:“你们听懂她要发出什么波动了吗?” 所有妹子都像拨浪鼓一样摇头。 肖飞不由得叹气,为什么自己接连碰到两个聪明绝顶的女孩在思考回路上都那么奇特。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其实团那边大概是觉得自己都总撤退了所以懒得管这些事情,但这不代表其他人发现了之后不会找麻烦…… 突然,肖飞猛的发现自己的思路跑错了方向,会选择隐身过来,主要就是怕骑士团发现以后找麻烦,现在骑士团总撤退了,也就没有必要再隐身了。 倒不如说,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足够华丽足够吸引人的登场,这样才能给自己这个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的“特使”造势,镇住那些被骑士团抛弃的人——或者用直白一点的说法:把他们忽悠到自己麾下。 那么,现在主要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解除隐身了。 现在还在绕着机队飞行的那姑娘固然能引起一定的关注度,但总觉得有点不太够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环绕踏云机飞行的女孩突然又采取了新的行动。 她从自己的裙子下面抽出了一条粗又长的棍状物——肖飞估计那东西刚刚是固定在她的扫把上,被裙子盖住了。女孩把棍状物的主体部分放到自己左肩上扛着,然后从前端拉出一个握把状的东西用左手握住,随后空出来的右手由伸到自己裙下。 她那在裙下摸索的姿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自那啥。 忽然,女孩风镜下面的小嘴微微弯起,她带着这个笑容收回右手,从裙下拽出一条管子,接到左手扛着的棍状物上。 肖飞听见身后机舱里有女孩子大喊:“目标飞行器以太波动异常!” 话音未落,肖飞就已经用目视确认了波动异常的原因:有以太光顺着那半透明的管子涌入了少女肩扛的棍状物中。 少女对着肖飞他们的方向大喊:“我真的没有恶意啊!” 随后一道以太光柱从她肩上射出,直奔肖飞座机下方啥也没有的区域。 显然肖飞的猜测是对的,女孩并不能精确定位肖飞他们的位置。 但是这一发以太光束,直接干扰了光学结界的运作,负责维持结界的风祝少女向肖飞报告:“结界异常波动!” “我已经看到了。”肖飞不动声色的答道,结界波动产生的异象就摆在他眼前,以少女射出的光束与结界的接触点为中心,仿佛涟漪一般的痕迹正在空中扩散,伴随而来的还有极光一般的七色光彩,一瞬间肖飞面前的一切都被涂上了一层迷幻的彩色光晕,而且所有的景色都被扭曲,仿佛哈哈镜中的影子那样。 远处的始作俑者还在用她那清脆悦耳的大嗓门喊呢:“啊,难道我打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着女孩还向肖飞他们这边俏皮的吐舌头。 说真的,她套着这么一副性感尤物的皮囊,却做出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来,让肖飞感觉相当的微妙,打个比方的话,大概就像中年大妈恶意卖萌的感觉?性感尤物就老老实实的表现出性感尤物该有的样子来啊!卖魅惑也好卖骚也罢,总之别像个小丫头一样就行了。 不理会内心某个部分发出的咆哮,肖飞迅速意识到自己需要的好机会来了。 这时候风祝少女向肖飞报告:“结界恢复大致需要……” “不,不用恢复,”肖飞一挥手,打断了风祝的话,“现在就解除结界。” “明白。”风祝少女对肖飞的决定没有半点异议,这也正常,她们早就习惯这样全盘服从神的代言人的命令了,只不过那个代言者从神巫换成了铁之民的舰长罢了。 随着风祝少女的祝词,光学结界停止了运转,由于停止的时候结界正处在被外力强行扰动的状态中,产生结界的术式停止运作之后原本构成结界的以太粒子以一种紊乱的方式释放到重型踏云机周边的空域,结果就产生了闪光一般的效果。 肖飞及时的闭上了眼睛,但视野里还是留下强光造成的青斑,不过他还是立刻目视捕捉到和踏云机并行的女孩。 妹子看起来好惊讶的样子,小嘴微张,对着肖飞他们的方向。 肖飞向前走了一步,旁边的小伙子见状赶忙过来把安全索挂在肖飞的腰带上,随后把小型手持扩音器递给肖飞。 不等肖飞伸手接扩音器,金发的“魔女”直接把手里那武器一扔,一侧身就向着肖飞的座机冲过来,看起来是打算直接从敞开的舱门里冲进来的样子。 即将冲进来前的刹那,女孩屁股下面坐着的那个球体突然向侧面喷出以太团块,于是她冲向踏云机的速度迅速降低,而两者在前进方向的相对速度几乎为零,看起来女孩马上就可以轻盈优雅的降落在肖飞座机的机舱甲板上—— 只可惜,妹子没考虑自己胯下飞行器的长度。 扫把头尾几乎同时撞上了机舱侧门的前后缘,发出极其清脆的声响。 女孩瞬间就被惯性甩飞进舱里,像个保龄球一样撞进操控光学结界的女孩堆里。 “哎哟!”女孩痛苦的声音钻进肖飞的耳朵,“痛死我了……” 还没等肖飞回头去看她的状况,贴在舱门外的扫把状飞行器突然哑火了,然后它——掉了下去。 连在飞行器中央球体和女孩腰部之间的绳索一下子就绷紧了。 女孩猛的被拉向舱外,她一声惊叫顺手抓住梅的羽织,可羽织这东西就像肖飞吐槽的那样,超级容易脱,瞬间就被整个扯下来了。 但女孩动作很快,又瞬间抓住机舱地板上的管线。 稳住身形的同时她发出痛苦到了极点的悲鸣:“我的腰!救命啊!我的腰要断了!” 肖飞抽出手枪,连开两枪打断了妹子腰上的绳子。 妹子骑着的飞行器就这样孤零零的落向下方的无尽云海。 妹子长长的送了一口气,随后一翻身,像只死鱼一样仰躺在机舱地板上,即使这样仰躺着也相当可观的双峰剧烈的起伏着。 肖飞看着女孩,这时候他才发现女孩身上的洋装非常的考究,但设计却很怪。可能是为了方便骑那单人飞行器,洋装的裙摆只挡住了两侧和后面,前面几乎处于一个门户大开的状态,大腿什么的基本都一览无余,设计师可能是觉得这样太恬不知耻了,就在洋装的腰上加了一块印着家族纹章一样的纹饰的黑色布料,用一个大蝴蝶扣绑在少女腰上,用来遮挡前面。可经过刚刚那激烈的拉扯,这块布早就扯歪了,目前完全不能发挥遮挡的作用,女孩的内裤美臀都完全暴露在机舱内众人的视线中。 而在礼服的胸部部分,设计师那种不希望穿着者显得太骚的意愿同样体现得很清楚:一般这种露肩礼服胸前肯定都是低胸设计,衣襟能多低就多低,给人一种只靠妹子胸前的点撑着的感觉,但这妹子的礼服不是这样,设计师在她前胸部位盖上了一块缝了许多荷叶边的白色布料,把锁骨到胸前的大片区域都盖了起来,所以女孩那丰满的胸部其实就只在胸前的深v部分露了一条深深的沟壑罢了。 肖飞心想,这套洋装的设计师一定非常偏爱这姑娘,他既希望姑娘显得漂亮性感,希望她就算站在一群美少女之中也能艳压群芳,却又不想让女孩的肉体过多的暴露在男人们那野兽般的视线中。 只不过少女本身似乎不太理解设计师的一番苦心呢。 女孩就那样躺在地板上,丝毫不在意自己下面春光大现,只顾大口大口的喘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几秒钟后,她开口道:“好险啊,差点腰就被拉断了,那样我就变成彻底无用的肉块了,脏兮兮的肠子还会流出来,那丢脸可就丢大了。” 肖飞真想吐槽:妹子你担心错了方向吧? 妹子显然没察觉到肖飞的表情以及周围小伙子们那不知道往哪儿放的视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差一点就吓尿了,还好没尿出来。嗯?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下面?啊!不会真的尿出来了吧?” 女孩一个激灵想要坐起来,可马上就噗通一下躺了回去,一边大喊“痛死我了”一边双手抱着自己的腰在地上左右滚个不停。 肖飞不由得扶额,这姑娘什么情况? 这时候他才忽然注意到梅上半身正处于半裸状态,她不得不双手交叉挡住胸部——看起来机舱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金发妹子身上,所以没人给她拿衣服什么的。 注意到肖飞的目光后梅大喝:“看什么看!” “没看!”肖飞赶忙说,“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你的状况,所以基本什么都没看到!” 肖飞的回答让梅更加不高兴了,她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旁边的巫女这才醒悟过来,从地上捡起羽织为梅披上。 这时候,机舱地板上的妹子渐渐的不滚了,她看着肖飞,好奇的问:“你就是发明新式光学迷彩的博士?” “不,我不是。”肖飞顺口答道,回答完了才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谎称自己就是发明者来讹这缺根筋的妹子一把。 谁知道金发妹子眯起眼睛看着肖飞说道:“我也觉得你不是,你看起来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肖飞撇了撇嘴,操作通讯仪的妹子已经在捂着嘴偷笑了。 妹子盯着肖飞看了几秒中,似乎就对他失去了兴趣,开始转动脑袋在机舱中搜寻起来:“那个光学迷彩的机器呢,这个机舱里……好像没有看起来比较高端的设备啊。” 我们的仪器很土还真是抱歉啊,肖飞心想,嘴上却说道:“那是因为那件仪器,可是完全超乎你想象的东西啊,小姐。” “是吗?那我一定要看一看。”说着妹子就打算坐起来,可刚撑起身子,就停住了动作,似乎在害怕腰又痛起来。 这个时候肖飞伸出手,抓住女孩的两边腋下,轻轻一用力就把她真个人从地上拽了起来。这个过程中肖飞的手清楚的感受到女孩的副乳——她的胸器果然货真价实。 “谢谢。”女孩竟然很有礼貌的对肖飞道谢,然后话锋立刻转回光学迷彩上,“那么,那个设备到底在哪里,难道装在机体外面吗?” ------------ 第121章 肖飞刚想回答这冒失妹子的话,观察员就大声报告道:“有民用踏云机在向我们靠近!” 和观察员那急促的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肖飞的表情相当的淡定——有民用踏云机靠近说明自己这边已经引起了注意,正合他意。 通讯员则报告:“二号机三号机打破了通讯静默,在请示该如何行动。” “告诉他们维持结界运作继续跟在我们后面就好。” “结界?”金发妹子敏锐的注意到肖飞嘴里冒出来的新词,“那是什么?我知道了,是新型光学迷彩的名字对吗?” 肖飞低头看了眼妹子,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演出来的,这说明她很可能真的不知道风之眷属和她们神奇的力量。 “非常遗憾,”肖飞看着女孩说道,“可能要让姑娘你失望了,我们并没有什么新式的光学迷彩。那些都是神赐给我们的力量,是……” 女孩那开怀的笑声打断了肖飞的话,她拍着肖飞的肩膀笑弯了腰,那对丰满的胸部在重力的作用下变得更加雄伟了。 “打着神的名号行骗在现在这个年代可行不通了呀,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戳穿你们的。啊,难道你不肯告诉我是因为我的扫把掉了?这种事情好说啦,制造那个东西所需的所有知识都在我这里。”说着女孩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的笑容凸显出一对小巧的酒窝,俏皮可爱,只可惜这笑容和她的整体造型实在反差过于剧烈,反而让人觉得怪怪的。这姑娘的身材要整个缩水两个尺码,变成可爱小姑娘的话,那她现在的表情杀伤力就会得到几何级的放大。 肖飞挑了挑眉毛,正想开口,妹子再次发出“啊”的声音。 “啊,还是说,你想要我用身体来换?”说着她双手揉胸,扭着身体,摆出一副魅惑的模样。虽然是魅惑的模样,但肖飞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她是按着自己看到的风尘女或者别的什么妹子魅惑人的样子依样画葫芦照本宣科了一番,却没学到真正精髓的地方。本来堪称性感尤物的nicebody被她这么一弄,色气反而降低了…… “你想要魅惑男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肖飞如实给出了自己的评价,“现阶段,你倒不如啥也不做,光凭那好身材本身来吸引男人,效果应该会更好。” “诶?是这样吗?”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双手伸到双峰下面,像拍球一样把两个肉团弹起又接住,“这些赘肉真的这么有吸引力吗?” 肖飞悄悄咽了口口水,强行让自己的目光从上下弹跳的两团尤物上移开,继续说道:“而且,你不觉得要让交涉显得有诚意,应该先以真面目示人吗?” “啊,”女孩的动作一瞬间僵住了,紧接着她抬起右手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同时吐了吐舌头,“啊哈哈哈,我忘了这茬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随后女孩摘下挡住脸庞上半的大号风镜,同时轻轻捋了捋额前的刘海,随后用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肖飞:“自我介绍得有些晚,我是妮丽雅?密斯特拉,大家平时都叫我爆炸的妮丽雅,这是因为我九岁的时候就炸毁了母舰的一个舱段,然后和爸爸姐姐一起被赶了出来。” 一、一个舱段? 乖乖这可是母舰主炮级的破坏力啊! 肖飞不由得咋舌。 “教会总撤退没有带上你难道就是因为你这可怕的破坏力吗?” “不不,”对于肖飞的问题妮丽雅连连摆手,“教会带走了我爸爸,密斯特拉博士。爸爸想要带我和姐姐走,可是当修女的姐姐坚持要留下来陪伴留守骑士团本部的骑士们和平民,于是我就留下来陪姐姐。” 肖飞仔细听着少女的话,这段话中蕴含了许多信息,印证了肖飞之前的猜测:骑士团准备系统性的撤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女孩说完后,肖飞立刻提问:“骑士团说了为什么要总撤退吗?” “没有,”女孩果断摇头,金色的双马尾来回摇晃着,肖飞这才发现女孩的附耳其实藏在她那个黑色蕾丝的头箍里面,他推测那头箍应该是某种强化附耳能力的道具,“我去问过爸爸但他什么都没告诉我们,只是非常强硬的要姐姐跟着一起走,然后姐姐和他大吵一架,就跑到掉了。我跟爸爸说我要陪姐姐留下的时候,他有些自暴自弃的对我又吼又叫‘好吧好吧,你们都翅膀硬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我没有你们这些女儿”这样。” 女孩把她父亲的模样学得惟妙惟肖。 “接着他就自己收拾东西离开了家,奇怪的是实验室里很多他平时当宝贝的设备他都没有带走,研究笔记什么的也都留下了。”女孩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平时的爸爸肯定不糊这样,所以我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舰队之后骑着我的光轮两千跟着。” “光轮两千?”肖飞重复这个词,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女孩。 女孩两手一摊:“就是刚刚掉下去的那个飞行器啦。” 接着她继续说道:“呐,你们是教会的秘密行动部队吧?你们的踏云机和异端审判庭的机体一样都是黑色的呢,可是你们的标志我从来没见过,难道教会除了异端审判庭之外还有别的灰色部门吗?就是因为是教会的部队,所以才会把光学迷彩什么的说成是神的威能吧?” 说完女孩还自顾自的点点头,加了一句“嗯一定是这样”。 “很可惜,”肖飞对女孩摇了摇头,“你猜错了,我们不是教会的部队。” “诶?” 女孩非常的惊讶,她刚想说话,通讯员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接到题头为‘致突然出现的不明机’的通讯,有人在询问我们的所属和目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几架涂装各异的小型踏云机从肖飞座机的侧门外掠过,领头的那架还故意晃了晃机体。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肖飞清楚的看到领头机体下方伸出来的机炮炮口。 肖飞扭头对通讯员说:“回复他们,我们是……不,直接用最强发射功率和明码,向整个空域发送如下通讯:我们是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特使团,专门前来拯救被教廷放弃的你们。就这样,反复发送,有任何询问都保持沉默。” “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一直站在肖飞身边的金发妹子好奇的歪着头,“那是什么?光明会终于决定建国了?” “不,我们和光明会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样啊,这种东西怎么样都好啦,快给我看你们的光学迷彩发生器吧。”女孩一边说一边伸手抱住肖飞的胳臂,把肖飞的手臂压到自己那柔软的胸部上,随后对肖飞露出得意的笑,似乎在夸耀“怎么样这次我的魅惑有效了吧”。 肖飞不由得叹气,他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像这样明明迟到了豆腐可体内荷尔蒙的分泌反而降低的状况——这姑娘估计是一辈子都学不会该如何利用她的身体了。 不过考虑到自己不给出一个比较令人信服的答案小姑娘不会善罢甘休,肖飞还是对早就待命中的风祝使了个眼色。 于是风祝妹子轻咳一声,把妮丽雅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后,便抛出手中的纸符,同时念动口诀。纸符扑哧一下烧起来,同时风祝妹子裸露的肌肤上出现淡淡的光,这光清楚的勾勒出她皮下血管的脉络,形成所谓的“神印”。 紧接着,视线中风祝妹子的身形扭曲了,随后像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不过风祝妹子站立的位置上还是留下了奇怪的痕迹——肖飞估计那是因为结界的偏转效果和机舱甲板重叠了。 妮丽雅大张着嘴,看着原先风祝妹子所在的地方,她松开肖飞的手臂,向着那边小心翼翼的迈了一小步,然后伸出手去—— 她的手指显然碰触到了什么东西,指尖部分出现了奇怪的扭曲。 女孩收回手,看了看指尖发现没啥事之后,突然迈出一大步整个人撞进了风祝妹子展开的个人结界。 她人整个消失了。 紧接着她那惊喜的声音响彻整个机舱:“太棒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随后响起的是风祝妹子的尖叫声,个人结界瞬间就失去了效用,两个妹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机舱中,妮丽雅擒抱着风祝妹子,要不是风祝妹子用手挡着,她的脸早就整个贴到风祝妹子脸上了。 “告诉偶肿么做大的嘛!”由于腮帮子被风祝妹子的手推着,所以妮丽雅的吐字怪的不行,只能勉强听懂她的意思。 还不等肖飞上去解围,妮丽雅就猛的和风祝妹子拉开一点距离,随后开始撕风祝妹子的衣服:“机器藏在哪里?” 风祝妹子再次发出惨叫,一边拼命护住自己那本来就容易被脱掉的衣服,一边眼泪汪汪的看着肖飞。 风祝妹子们全都练过所谓的武术,从静的裸体判断应该是有不少肌肉的,要制服妮丽雅应该易如反掌,但显然这位妹子把妮丽雅当成了肖飞的客人,顾虑到这重身份所以只能任由妮丽雅蹂躏。 肖飞叹了口气,伸手抓住妮丽雅,稍微一用力就把妮丽雅从风祝妹子身边拉开了。 “别找了,没有机器,”肖飞对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的妮丽雅说,“我刚刚说了,那是神赐的力量。” “别扯了,怎么可……” 妮丽雅刚开口反驳,肖飞就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嘴巴紧贴着她的耳朵低语道:“超越时代的科技看起来与魔法无异。懂吗?具体的等我们俩独处的时候我在详细告诉你。” 由于肖飞这一抱相当有技巧性,在旁人看来他只是强吻了妮丽雅。 两人稍微分开后,妮丽雅皱着眉头看着肖飞,末了叹了口气:“好吧,我们换个时间再聊这个,那现在是怎样?你要看我的光轮两千的设计图吗?” 妮丽雅的话让机舱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女孩子们都一脸迫不及待的想要八卦的表情,而男生们则互相交换了别有深意的眼神,还有人无声的做出追口哨的嘴型。 肖飞无视了这些,对妮丽雅说道:“设计图当然要看,你刚刚说,你父亲把重要的设备和自己的研究笔记都留在实验室了?” “嗯,”妮丽雅用力点头,“可是要看那些的话,光是一个光学迷彩可不够换哟。” “放心好了,”肖飞对女孩露出笑容,“你将会得到的情报,绝对会让你觉得值回票价。” “诶,希望是这样吧。”女孩歪了歪头,一头金发晃了晃,随后她两手一摊,“嘛,就当是这样好了,反正我也没吃亏。” ……肖飞真的很想问问她,她到底以什么标准来判断自己是否吃亏了。 这时候观察员报告:“跟在骑士团舰队后面的民船队中,有船只开始脱离大队转向了,看起来是打算跟着我们返回骑士团地区本部。” “是吗?”肖飞很高兴,来到玻璃观察塔旁边,举起望远镜正要看情况,望远镜就被人从旁抢走了。 妮丽雅挤开肖飞,拿着抢来的望远镜透过观察塔的玻璃往下看。 “嗯……都是些旧船,”女孩一边说一边用手捋了捋金色的鬓角,露出盖在发丝下的真正的耳朵,“它们大概是觉得自己肯定跟不上骑士团舰队,与其勉强跟随然后在半路上抛锚,还不如堵在新出现的奇怪帝国使团身上呢。话说回来,国家这玩意不是早就消失了嘛?” “事实上,我们刚刚建国。”肖飞一边说,一边拿着部下递过来的新望远镜,在妮丽雅身边观察着下方由于部分船只选择脱队而陷入暂时混乱中的民船队。 他发现情况确实如妮丽雅所说,决定返回骑士团地区本部的都是些比较旧的母舰。母舰的新旧程度其实也能一定程度的反应母舰上住民的生产能力——产能高或者住民们拥有比较稀有的技术技能,那舰只就会有钱,有钱就能更新船只。 看着这些决定折返的老船,肖飞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救下一堆吃白饭的。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在自己身边的妮丽雅就弥足珍贵了,说不定她一个人就比这片繁华空域留下的其他人都更有价值。 当然,她父亲留下的设备和研究笔记应该也相当有价值。 这样想着,肖飞悄悄看了眼妮丽雅,却发现女孩也在看着他。 “我突然发现,”对上目光之后,女孩开口了,“你侧脸看起来还蛮帅的嘛!” 啥? 肖飞眨了眨眼,这什么展开? 女孩对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浑然不觉,继续说道:“你是飞行员吗?” “是啊。”肖飞点头,“虽然现在当了舰长。” “技术好吗?” “呃……”肖飞犹豫了一下,毕竟自己说自己技术好感觉有点像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这时候有操作机枪塔的小伙子替他答道:“舰长技术可好了,他毕竟是能在乌鸦群的围攻下活下来的男人啊。” “是嘛,太棒了。”妮丽雅用力击掌,然后一把拽下自己头上的发箍,露出下面的附耳,那发箍果然像肖飞推测的那样,是某种机械装置,还有电线和妹子的附耳连着,“虽然我制作了这个东西,来模仿男人们的空感啦,但是好像不是很好用的样子,很多男飞行员能做到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到,所以你来和我搭档吧!” “你的好意我领了,”肖飞稍微心动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可是我已经有搭档了。” “这样啊,她和你是情侣吗?”妮丽雅冲肖飞眨眼。 “是的,她是我的妻子。” 肖飞刚说完,妮丽雅就再次拍手:“那不就简单了,反正就算换掉搭档,你还是能和她在一起嘛。” 不不、不是这个问题吧? 肖飞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这姑娘的思维了。 “决定了!”妮丽雅对肖飞竖起大拇指,“就由我来说服大姐。” 大姐? 肖飞扶额,什么时候苏芳成了大姐了? ------------ 第122章 那架踏云机突然出现的时候,密斯特拉博士正趴在自己乘坐的航空战列舰的船舷边上,用他制作的超大倍率以太望远镜观察着女儿的动向。 突然爆发出来的闪光刺激下,密斯特拉博士的眼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闭上眼睛的瞬间甚至有少量泪水从眼角涌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突然失去视力让博士陷入短暂的慌乱之中,他下意识的后退,结果一脚踩到自己的脚上,就这样向后倒去——就在这时候,有人从旁边扶住了博士。 “您没事吧?”刻板的声音传入密斯特拉博士的耳朵,虽然博士一直对这声音的拥有者有所非议,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声音有种让人镇定下来的力量——声音的主人不愧是统领整个骑士团数万将士的大将。 “我没事,”博士稳住重心,“只是稍微受到了点惊吓。” 密斯特拉博士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强光造成的青斑中,所有东西的轮廓都十分的模糊——如果他的以太望远镜没有自动调整进光量的功能的话,刚刚那强光大概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视网膜了吧。 密斯特拉博士一面为自己仍然保有视力而庆幸,一面开始思考那强光的来源。 “那种光,”站在博士身边的万骑长奥贝斯坦再一次开口,“是某种武器的光芒吗?” “不,我想是光学迷彩强行解除隐身状态时候的能量释放。” “那种光学迷彩,”奥贝斯坦继续说道,“能够装备在重型踏云机上吗?” “不可能,这种东西一般都装在轻巡等级的飞船上,贸易联盟的货舰中有不少都配备了这种先进的迷彩。”尽管视力还没有恢复,密斯特拉博士依然自信满满的答道。 可奥贝斯坦却冷冷的打断博士自信满满的话:“那么,博士,你得更新自己的认知了。你的同僚显然已经完成了那种迷彩的小型化。” “真的?”密斯特拉博士用力搓揉自己的双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孩子气的行动起了作用,他的视野竟然以比预计更快的速度恢复。 “真的……等一下,我女儿呢?我女儿去那里了?”博士猛的回头看着奥贝斯坦,后者对他摇摇头。 “抱歉,刚刚的强光过去之后,令嫒的身影就不见了。不过我看见令嫒的单人飞行器从出现的重型踏云机上掉落。” “你是说光轮两千?只有它吗?还好还好,扫把上有安全带挂着妮丽雅的腰,只有飞行器掉下来那就说明她上了突然出现的踏云机。恐怕她是对那种小型化的光学迷彩感兴趣,至于为什么丢掉光轮两千嘛……应该是扫把的尺寸进不了踏云机的舱门吧。” 密斯特拉博士不愧是当父亲的,猜女儿的动机猜得无比准确,而且还一定程度上猜到了刚刚他失去视力的时间中突然出现的踏云机上发生的事情。 推导出女儿平安的结论后,博士脸上的表情松懈下来,可随后新的疑问闯进了他的脑海。 把自己脑袋中所想的事情说出来,是博士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而这个习惯来自他的导师、大发明家黑默丁格,黑默丁格认为,将思维语言化能有效的梳理其中的逻辑关系,所以一直坚持不论周围是否有人都把自己的想法给语言化,而黑默丁格的思维速度就算在科学家当中都鹤立鸡群,因此超快的语速成为这位大发明家最鲜明的个人特色。 密斯特拉博士没有导师那么快的思维速度,但这也使得他比他的导师更受一般人欢迎,毕竟不是谁都能忍受身边有个语速超快的话痨的,但老师将思维语言化的习惯还是被密斯特拉博士完整的继承了下来。 “为什么装备这种高级设备的踏云机要向被放弃的骑士团地区本部飞去?难道这是教会的灰色部门?” “不,”万骑长插话道,“据我所知教会并没有使用那种纹章和涂装的部门。[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而且,我也不知道教会有其他的计划。我晋升为将军的时候,教会就已经在准备这次大撤退了,而我担任骑士团团长二十多年,一直在为这个计划做准备,我很清楚这个计划的每个细节,需要秘密销毁和处分的人和机器都已经被破坏掉了,教会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个区域。” 密斯特拉博士不由得皱起眉头,他之所以被迫和心爱的女儿们分别就是因为那该死的处分计划—— 博士甚至自己大女儿的脾气,无比确定她不会离开那些信赖她的贫苦人,所以曾经打算和女儿们一起留在骑士团地区本部,等待毁灭的降临,但骑士团的异端审判庭却派出了审判官,告诉他如果他不走,那么他和他的女儿都会被当作异端,立即处刑。 那个时候密斯特拉博士就意识到,除了教会之外,还有组织很清楚所谓“末日审判”,这些组织也有对应的计划。 教会认为这些组织在审判结束之后,会对教会重新掌握世界的图谋构成威胁。 那个组织一定拥有就算以教会和骑士团的力量也无法在审判到来之前彻底铲除的能量,否则教会早就向它们动手了——那些披着圣袍的主教们可不是什么善类。 在密斯特拉博士的认知中,能够让教会就算知道他们存在也无法动手的组织,无非就是贸易联盟和科学者们的光明会,异端审判庭用这样强硬的方式强迫博士离开,一定是担心博士在教会撤离之后转投那两者名下。 所以密斯特拉博士不得不忍痛告别了两个女儿,虽然知道她们留在这里终归难逃一死,但总比立刻被异端审判庭的人残忍的杀害要来得好——至少,鬼船和乌鸦不会奸污她们。 而且,光明会的人应该知道密斯特拉博士小女儿的才能,他们说不定会在教会撤离之后向妮丽雅伸出援手——只不过妮丽雅大概不会离开姐姐吧。 所以,现在看见这架明显拥有最尖端技术装备的踏云机,密斯特拉博士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希望…… “博士,你的刚刚的发言很危险。”奥贝斯坦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时候,密斯特拉博士才意识到自己又把想法说出口了,虽然已经有意识的压抑这种习惯,但最后还是说溜了嘴,但奥贝斯坦的下一句话,让密斯特拉博士扭过头感激的看着他。 奥贝斯坦说:“本来异端审判庭认为应该强行掳走你那对双胞胎女儿,作为挟持你的人质,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挡住了这个提案。我不管你是给光明会还是哪里发去了信息,让他们来救你的女儿,但我希望身在我们教会阵营中的你能谨言慎行,不要枉费我的一番苦心啊。” 看起来,奥贝斯坦完全把那重型踏云机当作密斯特拉博士叫来拯救自己女儿的救兵了。 密斯特拉博士选择了沉默,最后被奥贝斯坦散发出来的压迫感逼得没办法了,才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继续为教会研发最尖端的设备。” “很好,这样就对了。”奥贝斯坦不带感情的称赞道。 就在这时候,一名士兵从战舰舱门里钻出来,飞奔到万骑长身边,草草的敬礼之后就凑到奥贝斯坦耳边小声报告着什么。 奥贝斯塔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瞄了眼自己的亲兵,将信将疑的反问道:“真的吗?” 亲兵只是点点头。 奥贝斯坦神色复杂的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抬头看着一副状况外的表情的密斯特拉博士:“博士,你听说过‘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这个组织吗?” 博士果断摇头。 “这样啊。”奥贝斯坦点点头,没再说话。 密斯特拉博士等了一会儿,终于按耐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奥贝斯坦看了博士一眼,慢条斯理的答道:“和您女儿接触的那群人,自称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的使团,还宣称要拯救被教会放弃的人民。哼,这种言论,放在平时已经被当作异端讨伐了吧。” 密斯特拉博士脸上的表情不由得一紧,这并不是因为他得知那些踏云机并不属于光明会,而是因为奥贝斯坦提到“讨伐”,如果现在骑士团派出机队准备剿灭那重型踏云机,他们大概也不会放过登上踏云机的妮丽雅。 所以博士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说平时会被当作异端讨伐,意思就是……” “就是现在他们不会被讨伐的意思。”奥贝斯坦挥挥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和其他骑士团舰队汇合,我们可是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赶呢。” 奥贝斯坦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后面的繁华空域已经是个空壳,有价值的东西都已经被搜刮走了。” 听完万骑长的话,密斯特拉博士大大的松了口气。 ** 就在奥贝斯坦和密斯特拉博士在甲板上对话的同时,作为总旗舰的航空战列舰舰桥上,身披主教圣袍的老人正坐在他那张华丽得有些过分的金椅子上,悠闲的品着手中的红茶。 “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吗,还真是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呢。”老人将喝光了的茶杯放在手中的小碟上,交给身旁的女仆,随后用干枯如柴火一般的手指夹起一块方糖,直接丢进嘴里咀嚼着,“审判将至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新的组织,这让老朽我对洗牌之后的世界愈发期待了呐。” “主教阁下,”站在老人椅子后面做书记官打扮的女人冷声说道,“洗牌这个词恐怕不妥吧。” “哼,”老人冷笑一声,“我可是主教啊,我不能说谎的。神的代言人从不说谎。” 一生说了无数谎言的老人,毫不在意的如此说道。 ------------ 第123章 “那么,”肖飞看着妮丽雅,说实话他觉得自己有些应付不来这个行动力破表而且思维有些古怪的妹子,“在你说服苏芳之前,我们先不讨论我们成为搭档这个问题行吗?” “嗯!契约成立!”妮丽雅用力点点头,随后注意力立刻转到新的事物上,“你们为什么要去地区骑士团本部呢?说要拯救被教会抛弃的大家是什么意思?” 肖飞看了眼妮丽雅那张好奇的脸,只用了半秒的时间就决定对女孩如实相告——其实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在骑士团地区本部降落之后也是要和盘托出的,而且多亏了现在骑士团这异乎寻常的大撤退,让“鬼船聚集成大舰队开始扫荡人类居住区”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置信了。 果然,在肖飞说完之后,登场以后就一直在聒噪的妮丽雅安静了下来,认真的沉思起来,片刻之后她伸出手,用力拍了拍肖飞的肩膀说道:“很好,我决定相信你。” “这么干脆?”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对于肖飞的疑问,妮丽雅也非常干脆的答道,“而且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怀疑的,教会的行动本来就太奇怪了,但加上你说的这些那一切就都很好解释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要怎么带领留下的人逃离呢?按照你刚刚的说法,现在整个天空世界都很危险吧,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鬼船……” 说道这里妮丽雅的身影突然就小了下去,随后她一拍脑瓜大叫道:“啊!对了,如果鬼船集结成群行动的话,就不能保证对整个空域的封锁了,所以只要有比较先进的探测设备和匿踪设备,就能从鬼船围剿的夹缝中逃出,我说得对不对?” “不对,”肖飞果断说道,妮丽雅立刻露出一副非常失望的模样,下巴都快垂到自己那丰满的胸部上了,她那不甘心的嘟囔钻进肖飞的耳朵,听得肖飞耳朵根子都软,肖飞咳嗽了几声,正色道,“实际上,我们占据了一片不会被鬼船袭扰的地区,我们……” “果然是准备带领大家突破鬼船的封锁赶去那个地区嘛!”妮丽雅整个脑袋又扬了起来。 可还没等她继续说,肖飞就否定道:“不不,我们将会组织大型踏云机队,用分批运输的方式,通过传送将剩下的人都运到帝国的疆土内。” “你是说,传送?”妮丽雅整个眼睛都发光了,她再一次抱住肖飞的胳臂,无意识的用丰胸摩擦着肖飞的上臂,“你是说,你们已经掌握了在两点之间瞬时投送物质的技术?” “呃,”肖飞撇撇嘴,“算是吧,只不过我们还不太清楚这项技术的原理,只知道该怎么用罢了。” 本来肖飞以为妮丽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失望,怎想妮丽雅反而兴奋得跳起来,胸部的两团东西就那样在肖飞眼前耸动。 这个时候肖飞心中涌起的那股要伸手捏一把那两个球体的冲动,让肖飞直感叹身为男人的悲哀。 妮丽雅信誓旦旦的握着拳头:“难道你们掌握的是古代技术?太棒了,我最喜欢破解古代技术的秘密了,我的光轮两千可就是参考了教会提供给爸爸的古代机械制造出来的,而且在某些方面的性能比古代人的遗物还要高级……咦,舰长阁下你怎么了?” “啊,我没事啊。”肖飞猛的吃了一惊,从对男人生理欲望的自我反省中猛醒过来,“刚刚稍微走了一下神……” “哼哼哼~”妮丽雅微微弯下腰,这个动作使得她的胸部在重力的作用下变得更加突出,礼服低开襟和盖住女孩锁骨的白色丝绸之间露出的沟壑显得更加深邃诱人,虽然之前妮丽雅这姑娘所有的魅惑动作都因为和她的气场不符而没什么效果,但这一次,可能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近太有冲击力了,也可能是因为肖飞刚刚就在思考男性荷尔蒙之类的事情,总之这一次,妮丽雅成功的让肖飞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魅惑力。 然后她就开始揉自己的胸了。 方才让肖飞暗自咽了好几口口水的魅惑力一下子消失无踪,在肖飞眼里的妮丽雅再次变成一个双手玩弄胸部的小姑娘。 而妮丽雅对此浑然不觉,还在哪儿得意洋洋的自夸道:“我就说嘛,我这nicebody对男人的杀伤力可是很足的,不可能有健全男人能顶住我的魅惑。” 肖飞异常想要冲出去吐槽她,但最终还是作罢,毕竟这姑娘要真的学会了怎么魅惑男人,那可就是真正的红颜祸水了,加上她那有些过分的行动力,还指不定出什么问题呢。 这姑娘还是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了,看她那稚嫩的诱惑行为,也别有一番风味嘛。 肖飞再次咳嗽了一声,让妮丽雅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随后说道:“看你刚刚说法,你有信心破解古代人留下的传送技术的秘密?” “当然,我可是已经有过拆解和分析古代机械的经验了——虽然是跟爸爸一起拆解的啦。” 肖飞点点头,没有做声,虽然他很怀疑妮丽雅要怎么拆解由一棵树和风祝妹子们一起构筑的系统,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捅破这点,反正等待撤离行动开始的时候,妮丽雅就会见识到风之眷属们的独门绝技,就给她留个惊喜好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新的想法涌上肖飞心头:其实并不需要在开始撤离的时候,才让妮丽雅见识这项技术啊。 这次肖飞他们来是侦查,预定过几个小时就打道回府,但看现在的情况说不定要暂时驻留在骑士团的地区本部了,可还是需要派出一架踏云机返回神宫,向谢娜他们汇报状况,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提前让妮丽雅体验一下风之眷属的技艺呢? 这样的话,不管之后的交涉行动结果如何,妮丽雅都很有可能直接赖在风之眷属的神宫不走了。 虽然现在肖飞还没有亲眼见识过这姑娘的技术,但他总觉得她是有真本事的。 再说了,就算没有真本事,多这么一个活泼开朗的漂亮妹子在身边,那也是很愉悦的事情嘛~ ------------ 第124章 124 “看见骑士团地区本部了!” “很好,”肖飞只是点点头,并没有立刻赶去亲眼确认本部的状况,而是扭头问妮丽雅,“现在骑士团本部谁说了算?” “嗯,大概是芙蕾雅嬷嬷了吧,她是静修院的院长嬷嬷,名义上她最大,实际的事物应该是我姐负责。[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妮丽雅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双胞胎的姐姐哦。” 肖飞第一反应是:这样的大胸部竟然还成对的? 妮丽雅不知道是从肖飞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了,还是单纯智商够高推测到肖飞在想啥,总之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肖飞的肋下,一脸坏笑的说:“我姐也是大美人哦,好好期待吧。” 肖飞清了清嗓子,反问妮丽雅道:“那么,我们要降落在哪里才能最快速度见到你姐和院长嬷嬷呢?” “当然是直接降落到静修院的停机坪最快啦,现在这个时间点,静修院里应该正在做弥撒,姐姐从不会错过弥撒,因为她是个死硬派宗教迷。”说着妮丽雅好像很受不了她姐这点,所以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还摊了摊手,就算是这样微小的动作,也让她的胸部跟着耸动起来。 肖飞不由得咂了咂嘴,苏芳的胸部也很大,所以她很早就开始用束胸来托胸,据说那样没那么辛苦,不然干起活来很快肩膀就酸了,而眼前的少女似乎并没有苏芳那样的烦恼,尽管她胸部看起来比苏芳还大。 肖飞第三次提醒自己不要被荷尔蒙牵着走,然后强行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正事上,他转头对着机舱前方的小窗喊:“你们能确定本部岛上静修院的停机坪吗?我们要直接降落到那儿去。” “没问题,”骑士团出身的飞行员小伙子立刻答道,“那停机坪肯定涂着超巨大的静修院的标志,谁都不可能认错。” “没错,超好认的。”妮丽雅也连连点头。 “那就好,命令二号机三号机解除光学结界,准备执行降落清场动作,但是不要使用武器,不,更正,不能做出任何暴力行动,我们只是做个样子。” 通讯员妹子大声复述肖飞的话,同时观察员向肖飞报告:“跟在我们后面民用踏云机数量已经增加到相当的地步了,还有踏云机在从折返的民船上起飞。” “正合我意。”肖飞自信满满的回答道,“再次使用全频道明码发送我们的来意,反复发,不要停。” 只有三架踏云机再怎么样声势都略显不足,现在这样后面跟着上百杂鱼踏云机反而显得声势浩大,待会交涉起来也更有份量——在对方不知道你的底细的时候,气势就是最大的砝码,输了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目视确认静修院停机坪。”飞行员的报告声回荡在机舱中。 肖飞对已经在机舱侧门边上待命的部下点点头,于是小伙子抬起信号枪,向着舱门外发射了代表执行清场动作的信号弹。 此时肖飞的座机已经切入静修院停机坪左侧的航线开始盘旋飞行,从小伙子信号枪里射出的信号弹直接飞向作为清场目标的停机坪上空,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平台上那硕大的静修院标志——这标志果然大得不可能认错。 另外两架重型踏云机立刻散开,这一次肖飞的飞行员都是骑士团出身,平时就没少做机降清场的训练,所以行动起来看起来比肖飞的族人专业多了,一看就是练过的。 这时候有人从停机坪侧面的舱门中涌出,从衣服判断应该是些平民,穿着黑色长袍的圣职者迟了一步才出现在停机坪上,而且出现以后也没有维持秩序,而是和平民们一样仰着脖子看着天空中这三架涂着没人见过的纹章的踏云机。 肖飞的座机和二号机占领了火力掩护位置后,三号机开始向着停机坪滑过去。 与此同时,一群穿袍子的圣职者出现在平台上,那从头顶一直盖到肩膀的白边黑布清楚的告诉肖飞这群人都是修女——或者老嬷嬷。 为首的修女一边走一边向着早她们一步出现在停机坪上的平民和圣职者伸出手,似乎在下达命令,于是刚刚还在呆呆的看着天上的圣职者们终于行动起来,组成人墙将平民们挡在身后。 “那就是我姐姐。”妮丽雅指着为首的修女说。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梅突然开口道:“我一直都觉得你们铁之民的巫女服装很怪。” “铁之民?巫女?”妮丽雅歪着头,重复着这两个新鲜词,“什么意思?从我登机开始就一直听到新鲜的词汇呢。而且,仔细一看你们机上这几个姐姐哦不这几位女士的衣服和其他几位的不一样,是完全没见过的款式呢,而且衣服下面竟然是真空的!” 说着妮丽雅拍拍自己的胸口。 “虽然我也是无束胸派的支持者啦,但是内裤还是要穿的吧?” 肖飞刚刚好不容易让自己不再去注意妮丽雅的胸部,结果她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他终于忍不住吐槽道:“你的胸部那么大那么沉,不戴束胸的话很容易下垂哦。” “哼哼,”妮丽雅骄傲的挺起自己的胸膛,双手在胸部下方交叉,故意用手臂托举挤压胸前的肉块,让双峰更加傲人,“这就是十六岁妙龄少女的优势啦,下垂这种事,是老女人才需要担心的好不好!我还早着呢!” 苏芳现在肯定在打喷嚏,因为她就这样被归类到老女人的范畴中去了。 在肖飞摇头的当儿,妮丽雅自己把话题扭回了原来的轨迹上:“不提这个了,那什么铁之民和巫女之类的奇怪单词到底怎么回事?” 肖飞在脸上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对妮丽雅故弄玄虚道:“会听到这些词,说明你已经碰触到了一直隐藏在世界表象之下的真相——的一部分,见识到了冰山的一角。” “舰长阁下你以前是做吟游诗人的吗?”妮丽雅显然不吃这套,“不过,吟游诗人都是很有沧桑味道的老男人,和你的气场完全不同呀。” 肖飞不由得撇了撇嘴,心想这姑娘说话真不是一般的直啊,她肯定不是那种在交际场上如鱼得水的类型,但她这种性格肖飞觉得习惯了以后就挺讨人喜欢——当然了,这里面肯定有外形加分啦。 这时候三号机已经着陆,机上的武装队员们在地面完全展开,和手无寸铁的圣职者及平民对峙着——看这情景,肖飞觉得自己的小伙子们还是太紧张了,说不定会吓到平民和修女妹子们。 就在这时候,肖飞看到刚刚向圣职者们下令的那个修女离开同伴,独自一人向着落在停机坪上的三号机走来。 “那是我姐,”虽然已经说过一次了,但妮丽雅还是指着地上那个女孩,用自豪的口吻再一次向机舱里的众人介绍道,“我姐的很勇敢吧?” “比起上来就直接对我们开炮的你差远了。”肖飞忙不迭的吐槽道,随后对驾驶舱下令,“地上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们下去。通知二号机留空戒备。” “收到。” 话音刚落,明显就能感到踏云机在压低机头,肖飞伸手抓住机舱壁上的握把,准备应对降落过程中可能的震荡。 而妮丽雅则依然站在舱门边,她似乎想向地上的姐姐挥手。 就在这时候,机体猛的撞上了一股迎面而来的强风,剧烈的抖了一下。妮丽雅发出惊叫,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出舱门,但肖飞早有准备,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把她拽了回来。 她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滑进肖飞怀里。 “小姐,你这冒失得有点过分啊!” 妮丽雅从肖飞怀中抬起头,对他吐了吐舌头:“嘿嘿,大家都说我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与生俱来的狗屎运呢!” 那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光轮两千的安全带就是我爸强迫我加上去的,结果今天就差点被那个安全带给扯成两截。像我这样的美少女差点就变成两坨烂肉了……” 肖飞听见通讯员妹子在小声嘀咕:“自己说自己是美少女什么的这也太……” 后面的肖飞听不清了,而妮丽雅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通讯员妹子的话,因为她自己就在说个不停:“说起来,今天你算是救了我两次呢舰长阁下,我应该做点什么感谢你才行。” 妮丽雅双眼放光的看着肖飞,头上的附耳兴奋的抽搐着。 “你是要波一个呢,还是要揉揉我的胸?” 肖飞不由得扶额,心想妹子从你登机的时候开始,你的胸部根本就是免费大酬宾的状态好么,你自己数数都在我肖飞身上来回蹭了多少次了…… 妹子你注意节操啊。 这时候,踏云机的机体再一次剧烈抖动,肖飞不用问就知道这是着陆了,毕竟机体的液压减震系统产生的抖动他太熟悉了。 就在踏云机的引擎声开始减弱的同时,一声惊呼从舱门外穿了进来:“妮丽雅?” 肖飞循声望去,发现喊话的正是站在三号机的小队长面前的金发修女,她被先着陆的三号机的武装队员挡住了,所以离肖飞的座机降落的位置有相当的距离,由此看来她有一副超大的嗓门。 “姐姐!”还在肖飞怀里的妮丽雅高高伸起右手,对着远处的修女挥舞着,同时用大嗓门回应着修女的呼唤——那嗓门让肖飞直皱眉头。 仔细一想也对,这货刚刚骑着单人飞行器追逐肖飞的座机的时候,就喊得震天响,给肖飞一个扩音器都未必能在气势和音量上完全压过她。 好么,一对大嗓门姐妹。 不过,据说胸腔的大小和肺活量有关,所以说不定胸部比较大的妹子都会有大嗓门的隐藏属性——肖飞一边想着这么无厘头的东西,一边将注意力转向修女妹子脖子以下的部分…… 然后肖飞使劲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确认…… 妮丽雅开心的大笑。 “哈哈哈,吃惊了吧!不过记得哦,千万不要在姐姐面前提胸部的事情,她绝对会炸毛的。” “她真的是你姐姐吗?”肖飞不由得疑惑的的问道。 “如假包换,所有人都能证明她比我早出生一分钟。而且,你看除了胸部之外的地方我们都超像的,尤其是屁股,姐姐屁股可比我还要圆润性感哦!” 就在妮丽雅这样说的同时,金发修女一把推开挡住她的小队长,怒气冲冲的向着肖飞的座机跑来,就连头上的修女盖头掉了都顾不上捡。 一头和妮丽雅几乎一样的华丽金发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耀眼得可怕。 不过毕竟姐姐是修女,所以没有像妮丽雅这样扎成双马尾,而是编成了两条粗大的麻花辫从后脑垂下。现在这两条辫子正随着少女奔跑的动作上下跳动着。 她一边跑还一边喊:“你为什么会在那个男人怀里?他是谁?强盗吗?混蛋!快把我妹妹放开!” 肖飞果断决定推开妮丽雅明哲保身,结果妮丽雅的左手在她姐姐看不到的位置死死的扣着肖飞的手臂,女孩还一脸坏笑的小声说:“你硬推开我我就大叫哦。” 肖飞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总算看明白了,妮丽雅这丫头就是一熊孩子啊!还是疯起来特别起劲的那种! 说时迟那时快,当姐姐的就已经冲到踏云机前了,而且她伸手相当敏捷,纵身一跃就进了机舱。刚在甲板上站定,她就轮圆了右手,要抽肖飞嘴巴子。 肖飞抓住她的手臂,然后对她大喊:“且慢!你妹妹什么个性你还不清楚吗?” 金发麻花娘一愣,随后看了眼妮丽雅,这才发现妮丽雅已经在她跳上飞机的那一刻就松开了肖飞的手臂,还在悄悄的对她做鬼脸。 金发修女刷的一下脸就红成了个苹果,她猛的甩开肖飞抓住她手腕的手,用能杀人的目光瞪着肖飞,恶狠狠的说道:“我妹妹还小,喜欢乱来,你作为成年人不能节制一下吗?推开她很难吗?啊,对,被那赘肉贴着爽翻了对不对!哼!” “据说你们之间的年龄只差了一分钟,你既然知道自己还小了,是不是应该对我这成年人保持一点基本的敬意?” “你!”金发修女一副马上就要跺脚把踏云机地板跺穿的样子,可她紧紧的咬着嘴唇,把嘴唇都给咬得发白了,片刻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向肖飞鞠躬道歉,“抱歉,我太冲动了,做出了失礼的举动。” 说这话的时候女孩的声音抖得厉害。 坑了自己姐姐一把的妮丽雅这时候转到了修女身后,用嘴型对肖飞说:“我姐姐其实人很好,就是火药桶脾气容易炸毛。” 肖飞叹了口气。 他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何况眼前两位都是美少女,肖飞对美少女从来都是网开一面的。 男人用下半身思考有什么错! “没事没事。”肖飞伸手想要拍拍修女的肩膀,却被她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只得作罢。 随后肖飞假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这都无伤大雅,令妹非常纯真可爱,是个好孩子。” 听到肖飞的赞誉,妮丽雅笑得可开心了,老实说她这纯真而又灿烂得像初夏阳光一样的笑容,比她之前那刻意的魅惑要吸引人一百倍。 这时候,一直维持着鞠躬姿态的修女也直起腰,她的脸上红潮还未完全褪去,但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女孩也像肖飞那样假咳清了清嗓子,才煞有介事的开口道:“感谢您不拘小节。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我是本教区代理牧师长赛琳娜?密斯特拉,请问诸位在这种时候光临本教区,有何贵干啊?” ------------ 第125章 简单的对赛琳娜说了下情况后,赛琳娜虽然依然一脸“我信你就见鬼了”的表情,但还是决定带肖飞他们去见此时留守地区本部的级别最高的教会人员,也就是妮丽雅之前说的静修院院长嬷嬷。 于是肖飞立刻决定负责操纵光学结界的风祝带两个巫女押着梅和自己一起去,风祝跟着自然是担任护卫,带上梅则是因为风祝走了的话肖飞担心没人能压制她,被她搞个劫机什么的就不好玩了——梅身上最大的保险就是她的项圈,可那个项圈的开关在肖飞身上,而他不打算把这个开关交给其他人。 赛琳娜看着肖飞迅速完成这一系列的布置,当肖飞将注意力转回她身上的时候,她故意轻蔑的“哼”了一声,说道:“自称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特使的男人,竟然害怕我们这些被教会放弃的老弱病残?我还以为你们都有点神通之类的呢。” 肖飞对跟随自己的风祝少女打了个响指:“展示一下给这位小姐看。” 说着肖飞就抽出自己的手枪,往空中一丢,风祝少女马上操控以太的力量让那手枪悬浮在空中——出发之前肖飞就设想过可能有这种情况,专门让心挑选的擅长在小范围内精确操控以太力量的姑娘。 妮丽雅之前是见过风祝妹子用个人版隐身结界的,所以对眼前的景象没什么疑议,只是表现出异常的兴奋,又一副要扑向风祝少女扒她衣服的模样。 风祝少女则戒备着妮丽雅,看来对之前被扒衣服一事还心有余悸——这也难怪,年轻的风祝妹子恐怕之前还从未在男人面前暴露过身体的关键部位。 而赛琳娜则仍然一脸狐疑,她盯着悬浮的手枪,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伸出手碰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她把枪拿在手里。 “怎么做到的?”仔细检查了一下手枪后,赛琳娜抬起头,瞪大双眼盯着肖飞,“就算是用以太机械,如此精确的操控以太也需要相当庞大的机械才对,你们的踏云机装不下吧?” 肖飞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吐槽道:“你不是圣职者嘛,为什么就不能坦率的相信这是神赐予的力量呢?” “别傻了!”赛琳娜扯开大嗓门,“什么神赐的力量,这种事情根本不……” 修女猛的掐住话头,她终于意识到身为修女的自己说这样的话十分不妥,她有些担心的扫了眼身后,确定自己的随从都在远处不太可能听清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后,才再一次狠狠的瞪着肖飞。 肖飞突然觉得这货和梅挺像的,这个想法让他嘴角不由得上弯,注意到这微小变化的赛琳娜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悦了。 她冷笑一声,自顾自的转过身,甩肖飞一个背影,然后跳下踏云机向着她来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妮丽雅凑近肖飞,小声说道:“我姐姐其实受爸爸的影响挺大的,小时候她比我还崇拜爸爸和爸爸总挂在嘴边的科学精神。可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姐姐一赌气就跑去当了修女,而且为了表明自己和爸爸决裂的决心,姐姐开始认真研习宗教的经典,没想到最后真的成了宗教迷……” 妮丽雅摇了摇头,两手一摊的同时耸了耸肩,嘟嚷了一句“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好”。 肖飞对妮丽雅说:“这种时候我们就只要微笑就好了嘛。” 话音刚落,赛琳娜的声音就从机舱外传来:“你们还要磨蹭多久?” 肖飞循声望去,发现刚刚一副打死不回头的模样跑开的赛琳娜,现在正站在距离踏云机不远的地方,面向踏云机双手叉腰站着,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表情。 “而且我姐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妮丽雅继续小声对肖飞说。 “看出来了,”肖飞这次真的露出了微笑,他瞄了眼一直呆在旁边没说话梅,“这点和某人倒是十分不一样呢。” “哼,”梅撇了撇嘴,“没错,我可是死硬顽固派,你还是趁早杀了我免得夜长梦多。” 妮丽雅瞪大眼睛看了看梅,目光特意在梅脖子的项圈上停留了一小会儿。 而肖飞这时候已经跳出了机舱,向着赛琳娜走去。 ** 赛琳娜领着肖飞一群人穿过静修院的大礼堂。从礼堂中的状况看,妮丽雅所说的弥撒貌似是被强行终止了。 一行人穿过礼堂的时候,正在收拾打扫礼堂的修女们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盯着一行人窃窃私语。 赛琳娜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完全无视了礼堂中的议论和目光。妮丽雅也和姐姐一样,完全无视了周围的目光,其实以她那性格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才奇怪。走在妮丽雅旁边的肖飞也是个不在意别人目光的主儿,不但不在意,他还在修女们中搜寻漂亮妹子。 但风之眷属的女孩儿们就有些不适应这情况了,她们平时也经常出现在公共场合,也经常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可那种时候平民们要么在跪拜头都不敢抬,要么就在用虔诚无比的目光看着她们,哪有像现在这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除了梅还在硬撑着无视周围之外,其他几个风之眷属的姑娘都垂着头,紧跟在肖飞身后小步快走。 穿过大堂之后,赛琳娜领着肖飞他们进入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没什么人,但那富丽堂皇的装饰让肖飞不由得砸了咂嘴。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完全看不到各种管线和维修用的标签与小门的通道。 可更让肖飞惊讶的还在后头:转过一个拐角之后,这走廊一侧竟然开满了窗户!阳光就这样从巨大的窗户里倾泻而入,完全取代了走廊中的室内照明。 肖飞不由得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外面竟然是个长满绿色植物的小花园。 只可惜现在肖飞见的绿色太多了,所以感想只是“哇船上竟然也能做出这种规模的花园啊”这样,要是“那一天”之前的肖飞见到这一切,估计会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 “你好像不太惊讶呢。”妮丽雅显然一直在观察肖飞的表情,“静修院的花园可是修女们心血的结晶哦,就算在本部住了很久的人看到也会赞不绝口呢。一般来说,光是那么多种类的绿色植物,就会让游民们大惊小怪呢。” 游民是居住在繁华空域的人对肖飞他们这种在全世界游荡居无定所的人的称呼。 肖飞笑了笑,小声对妮丽雅说:“在我们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这种程度的绿色只是小意思罢了,等你去到帝国首都,你就知道我完全没有撒谎。[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诶~”妮丽雅两只手十指交叉抱着后脑勺,在向上抬起的手臂的牵动下,她的胸部再一次成功的吸引了肖飞的目光,“真期待呢~” 肖飞这才注意到妮丽雅这话是说给在前面领路的赛琳娜听的。赛琳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回过头,露给肖飞看的侧脸此时看起来相当不爽,和肖飞对上目光的瞬间,她用力“哼”了一声,扭回头去,后脑上挂着一对金色的麻花辫随着这个动作大幅度的摇摆起来,似乎在向肖飞诉说着辫子主人的怒火。 肖飞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问妮丽雅:“你说这花园是修女们心血的结晶,那么……” “没错,”不等肖飞说完,妮丽雅就开心的答道,“里面包括我姐的心血。应该说,我姐是对这花园最上心的修女了,平时发现她人不见了,那去花园里找肯定没错。” 肖飞此时的心情非常的直白:小丫头你给我记住,今天你算计我,总有一天要让你用身体来还。 而肖飞在心里嘀咕的同时,妮丽雅看着他的侧脸不知所以的嘿嘿笑着。 就在这时候,赛琳娜猛的站住了,肖飞一时间还以为她要回头冲自己和妮丽雅大吼呢,可她只是回头板着脸说道:“我们到了。” 肖飞这才注意到在赛琳娜身边有扇表面装饰着精美雕刻的大门。 “容我先去禀报一下。”说完赛琳娜推开那扇看起来厚重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肖飞听见半掩的门扉那边,传来微弱的对话声——看起来这门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如果完全把门关上,走廊上应该就完全听不到房间里的说话声了。 几秒钟后,门扉再次打开,赛琳娜走了出来,双手交叠按住修女袍子,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对肖飞说:“芙蕾雅嬷嬷有请。请您一个人进来。” “诶,我也不能进去吗?”妮丽雅在肖飞旁边有些夸张大呼小叫,“我还想和芙蕾雅奶奶请个安什么的……”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赛琳娜瞪着妹妹,左手单手叉腰,右手指着妮丽雅的身子,“衣冠不整就算了,裙子还脏兮兮的,这种样子怎么能让你见院长嬷嬷!赶快回去把自己洗干净!” “好~”妮丽雅应付差事的应道,随后伸手抱住肖飞手臂,踮起脚尖对肖飞说,“那么,我就暂时离开一下了哦,舰长阁下~” 说完妮丽雅对肖飞挤了挤眼,松手之后还做了个飞吻。 肖飞摇摇头,他真想告诉这姑娘,她那些东施效颦的魅惑还不如她耍小聪明把人唬着玩时的样子来得有魅力——那种孩子气的活泼和她那性感尤物的外形虽然非常的不搭调,可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就会觉得还挺带感的。 赛琳娜的咳嗽让肖飞把目光从离开的妮丽雅那几乎完全裸露的后背和肩膀上收回。 看着赛琳娜,肖飞不由得把这双胞胎姐姐和当妹妹的做了个对比。从脸的长相来说,两人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双胞胎,五官都像得可怕,就算赛琳娜摆出和妹妹风格完全相悖的凶悍表情,也无法阻止肖飞这样的陌生人一眼就认定她们是姐妹。 还有那头金发,构成骑士团的主要种族中,金发非常常见,但像密斯特拉两姐妹这样头发在阳光下会让人产生头发在闪光的错觉的华丽金发肖飞还真是第一次见。 除了这些还有身高,两姐妹几乎一样。 可以说,除了身体曲线和发型之外,两姐妹几乎就没有任何外型上的差别了。 但就是这个身体曲线,把两姐妹彻底的区分开来了。 肖飞估计赛琳娜根本就不能穿露肩的低胸洋装,因为那样洋装妥妥的会滑下去…… “看什么看!”这时候赛琳娜开口了,“院长嬷嬷在等你啊,还不快进去!” 在肖飞目送妮丽雅的时候,赛琳娜就已经把通往院长室的门完全打开,并且站在侍者的位置,让出进门的空间。 肖飞深吸一口气,迈步从赛琳娜那平坦的胸脯前走过,进入敞开的大门。 赛琳娜立刻跟进去,随手带上了门扉。 门里面是一间房的面积比肖飞母舰上最大的个人舱室——也就是舰长室——还要大,当然了,要和风之眷属们的神宫正殿比还是差了些火候。 书房两侧的墙壁上全是房常见的酒柜都没看见,放眼望去都是并排在一起的书脊。而正对着大门的那面墙上,装着一扇巨大的窗户,窗户前方摆着桌后面坐着一位和肖飞印象几乎一致的老太太。 肖飞向那老太太鞠躬行礼,用他能拿出来的最彬彬有礼的语气和声调说道:“院长嬷嬷您好,在下是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特使,前来商讨将贵领居民迁移至帝国境内一事。” 老太太推了推眼镜,用慈祥的目光盯着肖飞看了一会儿,才一面摘下眼镜一面慢条斯理的说道:“特使阁下,旅途劳顿,有失远迎,失礼啦。” 寒暄完毕,老太太掏出眼镜布,擦拭着眼镜的镜片,继续说道:“可是,我自认还算见多识广,这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我可从未有所耳闻啊,请问……” “您有这个疑问也是正常的,”肖飞笑道,“因为我们这个帝国几天前才刚刚成立。” “什么?你们……”肖飞身后的赛琳娜发出惊呼,可老太太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让她闭上了嘴,还说了句“抱歉”。 “特使阁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详细的给老太我说一下吗?” “可以,没问题。” 肖飞豪爽的答应下来,他早就酝酿好相关的说辞了,可还没等他开口,老太太就接着说道:“我年事已高,用你们狩猎民的话来说,再过不久我就要驾鹤西游了。太复杂的东西我理解不了,也记不住,还请特使阁下挑关键的说。” 肖飞点点头,接下来他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把鬼船大编队即将对繁华空域执行扫荡,以及自己控制了一处可以不受鬼船威胁的空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向院长嬷嬷做了说明。 老人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对肖飞说:“也就是说,你们向我们提供避难,而作为交换,我们成为你们帝国治下的臣民,对吗?” 肖飞撇撇嘴,老人确实直接抓住了问题的核心,果然人活到老都活成精了。 “是的,”他如实回答道,“我认为作为救了你们的命的回报,这并不过分。这和骑士团一直以来做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骑士团提供保护,而被保护的人民则付出自己的忠诚。” “还有税款。”老太太淡淡的加了一句。 随后,老太太站起来,转身看着窗外的景色。从她起身的动作看,肖飞觉得老人的身体还相当的硬朗。 这时候,赛琳娜终于憋不住开口了:“我觉得这个男人的说法不可信,首先,鬼船聚集成大舰队主动攻击繁华空域这种事,之前从未听说过。” “我打赌你之前也从没听说过骑士团会主动放弃一个人口众多物产丰富生产力强大的繁华空域。”肖飞立刻回敬道,被人这么直接的质疑却不反击,这不是他的风格。 “这……”赛琳娜哑火了一秒,立刻继续说道,“第二,才成立几天的帝国怎么可能给我们那么多人提供庇护?说不定你们这个帝国就只有这三架踏云机的人呢!想要坑蒙拐骗至少弄一条母舰级的船来啊!” “请问没有母舰在附近的话,我们的踏云机从哪儿来啊?”肖飞看着赛琳娜,那姑娘被噎着的表情着实可爱,“实际上,要前往帝国的疆域并不需要母舰,我们有更加快捷的方式。” “哼,要我说,留在这里被鬼船舰队屠杀的几率,和在前往你梦中的帝国疆土的路上饿死的几率,是一样高的!你说到现在没有拿出一点实际的证据,叫我怎么相信你这番天方夜谭的说辞?” “亲眼去看一下不就好了?”一直看着窗外的院长嬷嬷突然开口了,她回过头,看着赛琳娜的脸,“赛琳娜,你父亲是科学者,科学者不是信奉实证主义吗?那么,就派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去亲眼确认这位特使阁下所言,不就可以了吗?” “这,可是……” “从特使先生的话来判断,他的帝国的疆域,应该就在踏云机可以轻松往返的地方,不是吗?” “不,准确的说,它在很远的地方,只不过我们有办法用踏云机轻松的往返。” 赛琳娜一挑眉毛,抢白道:“还在胡说,要怎么在很远的地方之间轻松……” “赛琳娜。”院长嬷嬷柔声打断赛琳娜的话,她顿了顿,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对赛琳娜说,“既然你如此怀疑,那就由你亲自去确认特使先生的话好了。回来以后告诉我你的判断,我将会给予你百分之百的信任。” 赛琳娜愣在那里,看着院长嬷嬷。 肖飞果断决定激她一下,便说:“怎么,你怕了?” “谁会怕啊!”赛琳娜毫不犹豫的就咬钩了,“反正你们肯定有艘母舰猥琐的藏在附近,把我骗过去以后你也不能做什么,不就是卖做奴隶呗!” “关于这点,”肖飞转向院长嬷嬷,“我可以留在这里当人质。” “不行!”赛琳娜毫不犹豫的冲肖飞大吼,“你想干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我才不会让你继续对我妹妹图谋不轨!” 这一次,赛琳娜到真是说中了。 肖飞遗憾的撇了撇嘴,答道:“好吧,我另外留一个妹子在这里当人质,就请赛琳娜小姐跟我一起回帝国复命好了。” ------------ 第126章 就这样,肖飞没有能像他计划的那样把妮丽雅送回自己老巢,反而要和她那平胸的双胞胎姐姐一起返回老巢。 不过这样其实也没差,虽然才刚认识赛琳娜,但肖飞觉得自己已经摸清了这姑娘的个性,她亲眼确认过事实之后肯定不会耍什么花招,再不情愿也会承认他肖飞并非空口胡说,移民的事情很可能就这样成了。 返航的准备进行得很快,肖飞决定把二号机和三号机都留下,只乘坐一号机带着赛琳娜返回。 临登机前,赛琳娜突然停下脚步。 肖飞以为她临时变卦了,赶忙问:“怎么了?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吗?” 赛琳娜白了肖飞一眼:“为什么要用这种好像我会一去无回的说法啊?我是在担心其他事情啦!我说你,让你的虾兵蟹将们检查一遍这机体。” 肖飞皱了皱眉头说:“这机体不会有问题,今天起飞前地勤给它过了一遍标准保养程序,严格按照骑士团的战备整备标准做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赛琳娜很不高兴的打断了肖飞的话,“谁怀疑你们的保养了?你们这些恶党我清楚得很,为了让坏事成功,你们会把所有的准备都做得一丝不苟。” 得了,肖飞心想,这姑娘没经历传送没看到浮游岛群之前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一伙人当恶党了。 可肖飞嘴上说的却是:“那么小姐您担心的是什么呢?” “我是要你们检查机体中那些能藏人的地方!” “我靠那你直说啊。”肖飞一不小心平时和戚海华他们扯蛋的时候的语调都跑了出来,“怎么,你是担心……” “没错,我太清楚那孩子了。”赛琳娜双手抱胸——实际上肖飞不确定那算不算抱胸,因为她就没有胸,“刚刚我差使修女去确认她的状况,结果修女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认为她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肖飞撇撇嘴,然后他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我记得,在这个地方好像有个空间能够藏下妮丽雅那个身材的人……” 肖飞虽然是飞行员,但地勤技师该懂的东西他基本都懂,实际上狩猎民的男性在这方面分工并不十分的清晰,技师们开上踏云机就能出航捕杀飞龙,飞行员们落地就能维修机体。 正因为如此,肖飞轻车熟路的来到自己的座机后起落架附近,伸手轻轻一拉盖板上的固定栓——结果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固定栓拉了下来,整个盖板也随之被掀了起来。 妮丽雅就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双膝并拢弯曲到胸前,在膝盖上方露出来的小脸上稍微透着点惊讶的表情。 肖飞就这样和少女对视着,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微妙。 终于,妮丽雅的附耳动了动。 “喵?” “喵你个头啦!”肖飞对妮丽雅大喊,“这个地方飞起来以后可是很热的,你会变成烤猪的!” “好过分,你怎么能说妙龄少女是猪呢?”妮丽雅用不知所谓的说辞反驳道,“就算被烤我也是被烤成妙龄美少女肉干啦!” “是那个问题吗!” “哦,还会出来很多美味的黄油哦!” “口味越来越重了喂!” “开玩笑啦,其实飞起来之后这里的温度也就比桑拿稍微热一点啦,完全没有问题的!”妮丽雅鼻孔大出气,脸上一副“我证明给你看”的表情,看起来是一点都不打算自己从那缝里出来了。 “你啊!有时候过点脑子,你不是总能那么幸运的!”肖飞这时候真的有些生气了,“没错,这里的温度确实不会直接死人,但是会让你脱水,只要航程稍微长一点你就会中暑晕倒,就算我们降落了你也没办法呼救,等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早就脱水而死了!” “啊,对哦。”妮丽雅一副猛然醒悟的样子,看来她是真没想到这方面去。 肖飞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时候在他身后的赛琳娜说:“她就是做事不考虑后果,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啊咧,我以为姐姐你会说‘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这种更符合圣职者身份的话呢。”妮丽雅继续蜷缩在狭小空间中吐槽道。 肖飞不由得蹙眉:“你还不出来?” 妮丽雅双眼躲闪着肖飞的目光,眼珠子滑向一边看着地面,同时脸蛋微微泛起红潮,用细小的声音说到:“呃……那个,我……卡住了……” 肖飞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卡住了?真行啊,这么大个空间还能卡住。”肖飞忍不住奚落道,“我躲进去应该都不会卡住啊……” “我也觉得自己不会卡住才对,所以……你先把我拉出去啦!” “好好。”肖飞笑着摇摇头,刚打算伸手,就被赛琳娜一把推开。 “就不劳您动手了,特使阁下。”赛琳娜狠狠的瞪了肖飞一眼,之后,伸出手把自己的妹妹从窘迫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肖飞看着一副解脱了舒爽表情的妮丽雅,不由得揶揄道:“你该减肥了,小胖妹。” 妮丽雅立刻皱着眉头嘟起嘴巴,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对肖飞娇嗔道:“你刚刚竟然对女孩子说出了最不应该说的话!除了胸部之外我哪里胖了嘛!” “你胖得都可以炼出美味的黄油了。”肖飞忙不迭的用妮丽雅刚刚自己的话来回应她。 而赛琳娜则一副没好气的模样对自己的妹妹说:“你是该减一减胸前的脂肪了。” “姐姐你的屁股脂肪明明比我胸部还多。”妮丽雅说着伸手用力掐了一把她姐姐那浑圆的屁股,这让赛琳娜发出非常娇艳的惊叫,随后修女露出一副怒气值爆表的表情对妮丽雅怒吼起来。 妮丽雅高喊“紧急避难”,然后麻利的躲到了肖飞身后。 肖飞看了眼又生气又无奈的赛琳娜,这时候他有些同情起她这当姐姐的了,有妮丽雅这样一个熊(麻)孩(烦)子(制)妹(造)妹(机),她也真够辛苦的。 所以肖飞决定在这里帮一下赛琳娜。 “妮丽雅,”肖飞侧过脸看着躲在自己身后,还在嘀咕着“是时候发挥你男人的作用了”的妮丽雅,“你也适可而止吧,不然的话就不给你看我们发掘到的古代飞行船的原形哦。” “呃……真狡猾。”妮丽雅嘟着嘴,那孩子气的表情和她的好身材形成鲜明的反差。她离开肖飞的身后,于是一直贴在肖飞后背上的那种柔软触感就这样消失了,让肖飞多少有些遗憾。 虽然从肖飞背后出来了,但妮丽雅似乎还不死心,她看着赛琳娜,用可怜兮兮的声音哀求道:“我也想去看看他们的传送技术嘛。” “不行,”赛琳娜丝毫不为所动,不但如此她还狠狠的瞪了肖飞一眼,继续说道,“反正什么传送技术肯定是骗人的,他们一定有母舰藏在附近。” “既然你如此确信,那为啥还要去看呢?”肖飞不由得吐槽道。 “那是因为院长嬷嬷叫我去确认!你以为我想吗?好啦,别浪费时间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吧!”说着赛琳娜哼了一声,转身向着踏云机的舱门走去。 肖飞摇摇头,正打算跟上,他的衣袖却被人拽住了。 妮丽雅闪着一双星星眼看着他,一副哀求的模样。 “别这样,我也是没办法,你看着我也没用。” 肖飞话音落下,妮丽雅却依然没有撒手。 “那,我露胸部呢?”她问。 “别露啊!”肖飞说完,用力叹了口气,换了副安抚的口吻继续说道,“别担心,你姐姐去确认过以后,我们的合作就能开始了,我估计你最迟明天就可以去我们老巢考察,所以乖乖听话,耐心等,好吗?” 妮丽雅眨了眨眼,随后终于松开了肖飞的衣袖。 “好吧,你们快去快回。” 这个时候她露出的乖巧模样,让肖飞不由得觉得这姑娘比方才可爱了几倍——据说熊孩子卖起乖来总是格外的有效,此话看来不假。 肖飞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妮丽雅的头,不过这姑娘个头比苏芳还高,所以他做这个动作感觉有些微妙。可妮丽雅并不这样想,她看起来相当开心,眼睛都眯起来了,头顶上的附耳欢快的左右扭动着。 “你喜欢被摸头吗?” “谁、谁喜欢了!”这一瞬间,肖飞在妮丽雅脸上看到她姐姐的影子,随后妮丽雅伸出手,把肖飞推向踏云机的舱门,“好啦,我姐双眼要喷火杀人了,快走吧你们。” 肖飞爬上踏云机,对一直在待命的飞行员点点头,于是在妮丽雅向后退开的同时,踏云机缓缓离开地面,向着天空飞去。 飞起来以后肖飞跟赛琳娜开玩笑:“怎么样,做好被卖做奴隶的准备了没?” 赛琳娜只是白了肖飞一眼,没做声,扭头噔噔噔走到机舱墙壁旁边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肖飞耸了耸肩。 这时候梅开口了:“看起来,这一次舰长阁下你的男人味没有生效呢。” “是啊,真遗憾。”肖飞流畅的接过话茬,做出一副遗憾的模样。 就这样,肖飞带着严厉的监察员,踏上了返航的路。 ** 妮丽雅一直站在停机坪上,向着升空的踏云机挥手,直到踏云机渐渐被蓝色的天幕完全吞没。 随后妮丽雅放下手,转过身,对一直注视着自己背影的男人们露出阳光度百分百的笑容,随后蹦蹦跳跳的向着停机坪的出入口走去。 这蹦蹦跳跳的走路方式,让她身上那些被她姐姐称作赘肉的部分不断的抖动着,让肖飞留下的小伙子们当中有人禁不住吹起了口哨——然后这小子立刻被周围的小伙伴们按住教育道:不要命了吗,这明显是大哥的妹子啊。 虽然这话声音很小,但天生顺风耳的妮丽雅还是听到了,这让她的步伐变得更加轻快,附耳还轻轻的抖起来。 “哼哼,”女孩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后我能过得更加飞扬跋扈肆意妄为啦~” 她就这样离开了静修院的停机坪。刚离开众人的视线她就撒开腿一路小跑,来到一个维修盖口旁边,掏出钥匙娴熟的打开盖子钻了进去——维修管线是骑士团运维部门管理的关键通道,非关系者本来是不可能有打开盖子的钥匙的,但妮丽雅早就动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天生的姿色把钥匙配到手了。 刚刚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到肖飞座机的空隙里去,就是利用了这些平常不会有人监视警戒的维修通道。 妮丽雅在并不宽大的维修通道中快速爬行着,轻车熟路的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十字交叉口,看都不看岔口上贴的金属铭牌,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在复杂的维修管线中迷路。 很快,妮丽雅来到一个没有上锁的管线口前,一推盖子翻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舱室,里面堆放着大量的工具仪器零件,舱室正中央的架子上,躺着一台和妮丽雅丢失的光轮两千一模一样的扫把型飞行器。 这里就是妮丽雅利用废弃舱室改装成的秘密工厂,属于她自己的实验室,她把这儿叫做魔女工坊。 妮丽雅拉下墙上的闸门,于是工坊向外的门缓缓的升起,蔚蓝的天空和狂风一起出现在妮丽雅面前。 接着,妮丽雅把右手伸进双峰之间那深深的沟壑中,毫不费力的摸出一台怀表样子的机器,机器表面上的指针疯狂的转了两圈之后,指向一个固定的方向。 “哼哼哼,我可是上了双保险的!姐姐你想在智商上胜过我,还早一百年呐!”说着妮丽雅开始学着歌剧中看过的大小姐那样三段笑,“哼哼哼,嚯嚯嚯,哈哈……咳咳……” 连续的咳嗽之后,妮丽雅皱着眉头抱怨道:“这笑声还真难学……算啦,不管啦!” 说着妮丽雅把手中的仪器插到工坊正中间的飞行器的架子上,然后从工坊的墙上摘下装饰成头箍样子的模拟空感设备,仔细的装在自己的附耳上。 “这个东西戴起来真难受。”妮丽雅自顾自的抱怨道,“真想要个自己的飞行员啊,可是所有男人一听到要和我配合驾驶我发明的东西,就全都怂包了,真没用。嘛,先将就着吧,在探索未知的道路上,这一点点难受算不了什么。” 说着妮丽雅戴上风镜,从扫把飞行器上拉出安全带,捆在自己腰上固定好,随后跨坐在飞行器的球体上。 “准备完成!追寻科学的魔女妮丽雅,出发咯~”喊着这自创的出发台词,妮丽雅启动了扫把的引擎,扫把浮了起来,向后喷射出长长的以太尾焰,载着妮丽雅冲出了工坊。 在妮丽雅离开后,工坊中有什么机关自动运作起来,将工坊对外的舱门缓缓的关闭。 升空之后,妮丽雅风驰电掣的向着仪器指示出来的方向前进,飞了一会儿之后,仪器上的小灯泡亮了起来,这说明此时目标已经进入可以目视确认的距离。 妮丽雅果断减缓前进速度。 “静默飞行,悄悄的干活!”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台词的同时,妮丽雅从裙子下面抽出单筒式望远镜。 她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目标——肖飞觉得没有必要再进行光学隐身了,所以就让随机的风祝和巫女们专心准备待会的传送了。 妮丽雅用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浑然不觉的向前飞行的重型踏云机,脸上的笑容相当的兴奋。 “就让我看看你的小秘密吧,帅气的舰长先生~” 就这样,妮丽雅跟着肖飞他们飞了好一段时间。 突然,肖飞的座机就那样从妮丽雅的视线里消失了。 一开始妮丽雅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可转念一想,觉得如果真是发现了自己,那按照姐姐的性格应该会强迫肖飞他们回来把自己赶回去,所以…… “不好,”妮丽雅大叫,“他们要溜了!” 于是她压低身体,把扫把头部整个夹进自己双峰之间,随后将动力阀一下推到顶! 扫把载着妮丽雅,化作一颗流星,风驰电掣的冲向仪器箭头所指的方向。 可就在这个时候,妮丽雅的仪器突然发出滴滴滴滴的声音——那代表着它突然收不到设置在目标上的信标的信号了。正因为如此,仪器的指针开始疯狂的乱转。 妮丽雅猛的调转扫把的朝向开始减速,减速造成的狂风和惯性一起将她的裙子掀起来,露出她那性感的美臀和大腿。 说时迟那时快,妮丽雅的附耳感受到一阵奇特的以太骚动,她立刻做出自己刚刚通过了某种以太幕的推测—— 紧接着,她用自己的肉眼确认了推测的正确性。 一个浮游岛凭空出现在了本来什么都没有的天空中,岛上那棵绿色的大树和红色的奇怪人造物让妮丽雅张大嘴巴。 因为过于震惊,妮丽雅竟然忘了操控自己的飞行器,等她想起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她直接撞在了浮游岛上。 妮丽雅整个人飞了出去,随后被安全带拉住,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她维持着狗啃泥的姿势足有十秒钟,这才挣扎着坐起身。 “痛死了,虽说还好有胸部缓冲所以应该没伤到心肺和肋骨啦,但还是好痛啊……”说着妮丽雅解开洋装上衣前襟和脖子上盖的布之间的扣子,把前襟向下一翻,露出胸部,开始清理粘在乳房上的泥土。 可才清理了一小会儿,她的注意力就转向别处。 “这个岛……到底怎么浮在天上的?就为了这么一个岛装战舰级的以太炉好浪费的说,装踏云机用的小型炉浮力又不够的样子。难道是多个小型炉串联的构造?” 说着妮丽雅站起身来,开始环顾这个岛,清理胸部沙子这回事已经被她完全丢到脑后了,还沾着不少泥土的胸部就这么裸露在阳光之下,着实非常的诱人,只可惜这会儿现场没人能饱眼福。 就在这时候,妮丽雅听到自己脚边有异常的响动,便低下头。 她看见扫把飞行器上装着以太炉的球体正发出不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快要坏掉的锅炉…… “我去!这种时候给我来这手!”妮丽雅大叫着,飞快的解开腰上的安全带,然后向着这不大的岛上距离飞行器最远的角落狂奔而去。 爆炸响起的瞬间,妮丽雅向前猛扑,趴在地上抱住脑袋。 然后热风就从她后脑勺以及裸露的后背上舔过。 一切过去后,女孩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燃烧的灌木和不明人造建筑,半晌才挤出一句:“完蛋了,又闯祸了……” ------------ 第127章 127 时间稍微往回推一点。(。纯文字) “你们的母舰藏得还真够远的啊。”赛琳娜翘着二郎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肖飞,“何必呢,我们现在都是一群老弱病残,没人能威胁到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强盗们。” 肖飞看了眼修女,只是摇了摇头。他已经决定无视赛琳娜的挑衅和嘲讽了,反正她现在说的刻薄话越多,待会见到真相的时候她的脸就越肿。而且肖飞这人,心胸虽然不算特别宽广,但也绝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几句刻薄话想要让他暴跳如雷那还真是太小看他了。 正因为这样,赛琳娜完全拿肖飞没办法,说了一通刻薄话之后,只能作罢。 就在这时候,肖飞的部下报告道:“长官,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肖飞看了眼机舱里的风祝妹子,妹子冲他微微点点头,示意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肖飞说,“让我们开始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踏云机的机体就开始倾斜,笼罩浮游岛和拟神木的以太幕从机身扫过。附耳接收到这异样波动的赛琳娜皱着眉头:“怎么了?穿过你们母舰的光学迷……” 赛琳娜的话戛然而止,她死死的盯着踏云机侧门外那浮游岛和拟神木,半张着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候,风祝和巫女妹子们协力启动了拟神木节点。 眨眼间舱门外的小浮游岛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连着八丁标的浮游岛群外围岛链,被粗大的巨绳串联起来的绿色小岛看起来就像一串项链,项链内部还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 “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是晴天来着。”肖飞撇了撇嘴,“没办法,稍微降低下高度,从云下面靠近,让我们的客人看清楚一点。” 驾驶舱那边的应答传来的同时,踏云机机头开始下沉,云雾一瞬间挡住了舱门,混着湿气的风从舱门外灌入,让赛琳娜不由得皱起眉头。 下一刻云雾褪去,豪雨灌了进来。 肖飞毫不在意的站在舱门旁,对坐在机舱内侧的赛琳娜发出了邀请:“监察员小姐,请到舱口来,好好的看一看我们帝国的疆土。” 赛琳娜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的站起来,来到肖飞身边,结果她没注意到此时舱门边的地板全都是水,脚下一滑差点摔出去,好在肖飞一把抓住了她。 肖飞搂着她的腰,一副绅士腔说道:“请注意脚下,如果担心出意外,这里有安全带……” 赛琳娜瞪了肖飞一眼,却没有管肖飞放在她腰上的手,而是继续看机舱外的景色。 虽然下着暴雨,但是踏云机掠过的浮游岛的轮廓还是看得相当清楚,肖飞的飞行员也很机灵,这个时候故意贴着浮游岛飞,所以透过雨幕赛琳娜可以清楚的看见岛上的森林田野,以及偶尔掠过的人造建筑。 肖飞他们第一次来时叹为观止的大瀑布也在赛琳娜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威仪。 “这些……”赛琳娜终于从嘴里挤出话来,“这些是船?” “你觉得像吗?”肖飞反问道。 赛琳娜沉默了。 这时候,踏云机钻出了雨幕,一线阳光从上方的乌云的缝隙中漏下,照亮了湿漉漉的机舱。肖飞这时候才注意到赛琳娜的修女服已经完全湿透了,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只可惜修女服是黑色的,就算湿透了贴在皮肤上,也不会透出下面的肉色。 这让肖飞觉得相当的遗憾。 而此时赛琳娜终于想起来要摆脱肖飞的手,她往旁边站了站,自己抓住机舱侧门上方的把手——这个把手一般姑娘很难够到,以密斯特拉姐妹的身高要抓着这把手也必须伸直手臂。 其实赛琳娜完全可以握住舱门边上的把手,但那样的话她就必须和肖飞站得很近,肖飞猜想这姑娘大概是不想表现出和自己太亲密的样子。 肖飞耸耸肩,开口问还在逞强的赛琳娜:“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没?” “这、等一下,你们有传送的能力这点我承认了,可其他的部分我还没有确认,我怎么知道你们帝国是不是就只有你们这点人?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打算空手套白狼?说不定你们因为人太少,只能空守着这大片大片的陆、陆地饿死!然后迫不得已才要求助于我们……” 赛琳娜突然刹住话头,因为这个时候一座想打巨大的村庄正从踏云机下方掠过,村庄大道上走动的人们正一股脑儿的向着踏云机的方向下跪磕头,而村庄中央广场上停着一架涂装和肖飞座机差不多的运输机,几个穿着黑白两色巫女服的姑娘正呆在那踏云机附近,肖飞估计那是心派来宣传薇拉希拉的亲信。 广场上聚集的大量平民现在正在这些巫女的指挥下转向肖飞的踏云机,开始跪地行礼。 肖飞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座机上的标志和其他机体不一样,看标志就能区分出来这是他的座机。 而他肖飞虽然还没有确定是帝国皇帝还是教皇,但最高统治者肯定是他没跑了。 这时候赛琳娜开口了:“为什么他们都要对这边跪拜?” 看来女孩已经决定忘记自己几秒钟前说过的话了。 肖飞也决定不深究这点,毕竟人家是妹子,还是要给点台阶照顾下的。 “那是因为,”肖飞顿了顿,最终决定不开玩笑说“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您在这踏云机上”,而是如实相告,“那是因为这机体是我的座机,看标记就能区分开来。” “诶,我以为你只是个小小的使节,没想到官儿还不小嘛。”赛琳娜又拿出传送前那副冷嘲热讽的调调。 就在这时候,机舱里的风祝妹子突然开口了:“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这可是我们的神使大人!” 肖飞举起左手,示意风祝妹子不要继续说下去。风祝妹子立刻收声,并且毕恭毕敬的向肖飞低头。 “哼,原来和我一样是个神棍啊。”赛琳娜依然嘴上不饶人。 肖飞只是平静的回应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赛琳娜小姐您,对我们帝国的存在还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吗?” 赛琳娜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她别过脸去,一副极端不情愿的表情答道:“没有了,我承认你们确实拥有足以在合作中占据优势地位的资格和能力,但是!” 赛琳娜猛的回头,瞪着肖飞:“但是我仍然不相信鬼船会成群结队袭击繁华空域,你在这个问题上还没有让我看到决定性的证据!” “嗯,你说得对,”肖飞对着赛琳娜咧嘴一笑,“不过在讨论鬼船的问题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为之前对我说的那些刻薄话道个歉?” “呃……”赛琳娜一副被噎着了的模样,支吾了半天之后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度的绅士呢……” 肖飞大笑起来,回应道:“你刚刚刻薄了那么久,总得让我稍微反击一下吧?” 说完肖飞又被瞪了,随后赛琳娜下巴一昂,眼睛一闭对肖飞甩了一段连珠炮:“没错,我就是尖酸刻薄的坏女人,刚刚让你不舒服对不起哦!自己犯错又死鸭子嘴硬不道歉对不起哦!反正我就是这种不讨人喜欢的女人对不起哦!不像我的双胞胎妹妹那样是身材好的开心果对不起哦!” 得,这还自暴自弃上了。 肖飞耸耸肩,看了眼自己的部下们,发现男部下的表情全都和他自己一样愉悦。这时候通讯员妹子大声报告:“接到通讯,说是苏芳小姐亲自过来迎接了。” “是吗?有没有说要在哪里汇合?”肖飞的话音刚落,金色的光就从机舱外照了进来。 金色的古代飞行器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肖飞座机旁,保持着并排飞行的状态。 肖飞看了眼赛琳娜,发现她整个人傻掉了,盯着那飞行器一动不动,如字面表述那般呆如木鸡。 ------------ 第128章 落地之后,肖飞指着落在旁边的古代飞行器,刚打算开口装一装逼,就看见心一脸大事不好了的模样跑过来。 肖飞不由得的皱眉,心说难道自己不在的时候老巢出了什么岔子,于是在心刚跑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就开口问道:“怎么了?” 心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能让习武的妹子跑成这样看来铁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肖飞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在心重新直起要来的同时,她的侍女才姗姗来迟。 这时候心开口了:“你们使用的拟神木节点,在你们回来之后就和神社失去了联系,负责打理神木的姐妹们都感应不到那个节点了。你们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有,为什么只回来一只铁鸟?” 说着心这才看到金发碧眼的修女,于是立刻追加了一个问题:“那个黄毛是谁?” 这时候苏芳刚好从古代飞行器上下来,听见黄毛这形容词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而赛琳娜则一脸愠怒,一副要爆炸的样子。 肖飞赶忙把话题带过去:“我们没有遇到危险,实际上接触非常的顺利,这位赛琳娜女士是过来确认我所说的话的真伪的。至于拟神木突然失去联系,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是不是你们的系统自身发生了什么问题?” “这个,确实有时候会发生无法传送的问题,”心皱着眉头回答道,“但是感应不到拟神木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就说明拟神木或者它旁边的鸟居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你们过来的时候当真没有发生战斗?” “没有啊……”肖飞一脸莫名。 这时候,赛琳娜开口了:“是妮丽雅,那家伙肯定跟踪我们了,这家伙为什么总是不安分的呆着!” 肖飞看了眼这当姐姐的,从表情上看她似乎已经认定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就是罪魁祸首了。 “可是,妮丽雅为什么要破坏拟神木?”肖飞却依然对赛琳娜的结论抱有疑问,他话音刚落,就被赛琳娜白了一眼。 “她肯定不是故意的,”赛琳娜没好气的说,“但她做的道具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爆炸,老爸对此的说法是,妮丽雅总喜欢尝试一些天马行空的奇怪构思,所以东西都不稳定。反正她一定是跟着我们然后发现了你们的小秘密,接着在上面降落了,准备用她的道具做点什么,结果就爆炸了。” 肖飞微微张着嘴巴,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突然觉得也许事实就是赛琳娜说的这样,双胞胎姐妹这东西果然可怕。 感叹的同时,肖飞发现赛琳娜的表情有点微妙,肖飞认为她心里其实担心妹妹担心得不得了,但却固执的想要先完成“正事”。肖飞挑了挑眉毛,要是情况真的像赛琳娜说的那样是妮丽雅引起的爆炸造成的拟神木被毁,那很可能妮丽雅自己也受了伤。 现在知道这个状况的大概就肖飞他们这群人了,也就是说只有他们能立刻出发赶去救援。 不管赛琳娜有没有意识到这点,肖飞是肯定不能袖手旁观的,更何况如果拟神木被毁不是妮丽雅所为,那立刻前往现场确认状况就是第一要务。 打定主意之后,肖飞果断开始下达指令:“我们立刻用其他的节点返回,距离失去联系的节点最近的节点是哪个?” 心果断报出一个节点代号,肖飞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那代号所指的节点是哪个,只不过现在有赛琳娜在看着,他必须装作特别专业特别靠谱的样子。 这时候戚海华冒了出来,对肖飞说:“我要检查一下踏云机的状况——我认为传送动作对引擎会造成一定的影响,要谨慎对待。我准备了另一架踏云机,你们可以坐那个去。” 肖飞点点头,没有提出什么疑问,回头对驾驶舱里伸个脑袋出来看情况的驾驶员挥了挥手:“你听到工程部主管的话了,赶快下来换机体。” 飞行员开始行动的同时,肖飞转向心:“因为已经探明了情况,这回梅就不一起去了,你把她带走。” “嗯。” 心点头的同时,苏芳说:“我……” “不行!”不等苏芳说完,肖飞就一口回绝,接着他把苏芳晾在一边,走向赛琳娜,“赛琳娜小姐,对于我们本部的状况,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赛琳娜此时正分神中,肖飞又喊了她一声她才猛的从对神宫所在的山的注视中回过神来,一脸尴尬的回应道:“没有什么疑问了,你们——帝国确实拥有接纳和庇护被骑士团抛弃的人民的能力。但是!” 赛琳娜顿了顿,以此来加强强调的效果:“但是呢,我还没有看到决定性的证据,能证明你所谓的鬼船来袭,你们拥有可以运转的古代遗物这点我确认过了,妮丽雅看到这飞船可能会整个人疯掉,但是!但是这些并不能证明你说的鬼船侵袭确实存在,这两者之间没有逻辑关系。” 肖飞挑了挑眉毛,这时候他听见身旁的苏芳小声嘀咕:“圣职者也会讲逻辑的啊……那他们要如何解释那些完全不符合逻辑的神话啊……” 肖飞没理会苏芳的吐槽,对赛琳娜说道:“这里有几千从鬼船对繁华空域的袭击中幸存下来的人们,有时间的话你可以……” “你们的人当然早就统一了口径嘛,”赛琳娜打断了肖飞的话,“除非亲眼看见可信的物证,否则……” “那要不这样吧,你回去以后就把你现在说的这些如实告诉大家,包括我们这边拥有的物质条件,”说着肖飞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神宫的山后面那粗大的金属泉涌,才继续说道,“以及我们没有鬼船舰队的扫荡行动的证据,这两点都如实的告诉大家,让大家自己选择是否接受帝国的庇护,这不就完了?” “这……嗯,”赛琳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是的,这样做非常合理。” 这时候肖飞看见赛琳娜身后正领着技师检查踏云机的戚海华正对着这边比嘴型,似乎在说:“她其实信了。” 戚海华一边比嘴型,一边伸手指了指背对着他的赛琳娜。 肖飞不由得弯起嘴角,他的想法其实和戚海华差不多。 这时候一名士兵来到肖飞身边,啪的一下立正敬礼:“舰长阁下,我们已经做好起飞准备,随时可以启程。” ------------ 第129章 129 “啊哈哈,我又闯祸了。” 面对吐舌头扮鬼脸想要用自己的可爱外表蒙混过去的妮丽雅,肖飞皱着眉头想生气也生不起来。 为了第一时间查明状况,这一次跟着肖飞过来的是风祝中第二号人物兰,这个时候她在肖飞身后报告道:“节点已经完全损毁,虽然拟神木并没有完全死亡,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之后可以重新设置节点,但在即将到来的迁移中恐怕没有办法使用这个节点了。利用其他节点进行迁移的话,由于往返距离的增加,迁移速度会降低百分之五十。” “不,距离不用担心,”肖飞开口道,“因为我们的船都是可以移动的,就连地区本部也能以缓慢的速度移动。更何况我们可以先把地区本部的住民转移到其他母舰级上,然后母舰级都开到节点附近待命,再用踏云机把人和需要的设备都转移过去。” “还可以把笨重的船坞舰也开到那什么节点旁边去,”罪魁祸首妮丽雅插嘴道,“接着就能把一些比较重要的母舰级拆散了运过去,再组装起来。” “妮丽雅!”赛琳娜一脸怒容的对妹妹大吼,“你给我好好反省自己!别说话!” “好好!” “不,她说得对。” 肖飞刚说完,妮丽雅就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非常欠扁的对她姐姐挤眉弄眼。赛琳娜被气得够呛,但又不好当众发作,只能装作没看见。 这时候兰继续说道:“大铁船可以移动,这个是我疏忽了。但是,由于缺少了一个节点,这个地区整个网络的稳定性下降,将会影响我们一次传送的物质的总量,就结果而言,还是会导致迁移速度下降,只是目前不知道下降的幅度,需要进行实际的测算。” “总之我们必须加快行动步伐了。”说着肖飞看了眼赛琳娜。 赛琳娜清了清嗓子,用非常正式的腔调说道:“由于是我妹妹闯下的祸,所以我会负起责任,回去之后立刻向大家传达我看到的一切。明天早上我会组织希望迁移到贵国的人开始迁移准备。” “可以的话我希望明天就能迁移一批人过去,”肖飞说,“毕竟你也看到了,在那边没有现成的舱室给你们住,必须要建房子,虽然我们已经发动工匠开始建造新区了,但进度并不尽人意。” “我明白了,明天我会优先组织一批工程机械,连同技师们一起送过去。” “嗯,这样最好。另外,我问一句,赛琳娜小姐您是否准备迁移呢?”肖飞其实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他和戚海华的看法基本一样,赛琳娜已经信了鬼船会清扫繁华空域的说辞,只是嘴硬而已。他特别想用这个问题为难一下赛琳娜,看看她那尴尬的表情。 可肖飞没想到的是,赛琳娜只是看了眼妮丽雅,就很干脆的答道:“我会迁移到贵地。” 肖飞挑了挑眉毛,反问道:“为什么,你不是不信……” “我确实认为你们没有证据证明鬼船会集结成群来清洗繁华空域,”赛琳娜恶狠狠的瞪了肖飞一眼,“但我也没有证据证明你们是错的。所以鬼船舰队会来的几率是对半开,我没理由冒险吧?” “我明白了,你怕了。”肖飞故意这样说道。 “谁会怕啊!”赛琳娜果断就炸了,“但是,嗯,可以想象迁移到贵国的人必然占到多数,而我作为这次迁移的直接发起人之一,有责任跟过去保证他们在贵国得到合理的对待!这是我身为领导者肩负的责任!” 妮丽雅双手抱着后脑勺,在旁边忙不迭的吐槽道:“姐姐每当害羞还是怎么样的时候,就会像这样搬出大道理和正论来呢。” “你闭嘴!” 肖飞看着姐妹俩感情很好的互动,耸了耸肩,转向兰。他突然发现兰有点走神。 “怎么了?”肖飞奇怪的问。 兰似乎被吓了一跳,她猛的转向肖飞,后脑的马尾剧烈的晃动着。 “不,这……没什么,只是,我还是第一次进入到铁之民聚居区深处,所以稍微有点……有点那啥。”兰看起来相当不好意思,但还是直接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应该说,有点期待吧。毕竟和你们接触也不少了,也解开了很多误会,所以对‘没有遭受劫难的铁之民的生活’有些好奇。” “这样啊。”说实话,肖飞也挺喜欢兰这种爽快的个性。这个女孩就和她的名字一样,散发出一种君子气质。 “铁之民到底是什么啦?”刚刚才闭嘴不到一分钟的妮丽雅又蹦了出来加入对话,“今天一直反复听到这个词呢,还有那什么‘风之眷属’,到底怎么回事啊?” 肖飞看了眼妮丽雅,抢在她姐姐开口训斥她之前说道:“风之眷属就是这些穿着和我们不一样的衣服的姐姐们的部族,她们生活的领域在禁航区深处,同时又掌握了神秘的技术,所以我们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诶~”妮丽雅的眼睛整个都亮了,看来未知的事物甭管是否和科学有关,对这丫头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肖飞继续对妮丽雅解释道:“而铁之民则是风之眷属一族对我们的称呼,这样说你懂了吗?” “懂了!那么,从你们的对话推断,你们的那个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是一个包含了两个种族的国家咯?” “没错,我们大概是世界上第一个两族联合组成的社会。”肖飞有些得意的说道。 妮丽雅上前一步,伸手抓住肖飞的袖子问道:“那么,现在能把我立刻送到帝国根据地去吗?我突然对风之眷属一族非常感兴趣!我超想亲眼看一看!” “妮丽雅!”赛琳娜终于憋不住了,对妹妹怒吼道。 妮丽雅缩了缩脖子,看了眼姐姐之后,撅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松开肖飞的袖子,看来是打算向姐姐妥协了。 肖飞微笑着做和事佬:“妮丽雅,反正你姐姐已经决定要迁移过去了,只是今天的时机不太好。明天你可以跟着迁移的先遣队过去嘛。你还可以把你的研究工具什么的一起带过去。” 肖飞刚说完就被赛琳娜瞪了,看来赛琳娜这双胞胎姐姐很清楚,妮丽雅一旦带着设备过去,就打死都不会回来了——而这也正是肖飞的如意算盘,别的暂且不论,这个看起来很有天赋的美少女科学家一定要优先搞到手。 就在肖飞和赛琳娜用目光擦出一堆电光火石的同时,妮丽雅悄悄溜到兰身边,小声问道:“姐姐,问你个问题哦~” 这声姐姐叫得那叫一个甜,妮丽雅可能对魅惑男人不太拿手,但应付起女孩子来却相当的得心应手,连兰这种被她这样一喊都放下戒备,摆出姐姐的模样柔声说:“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是舰长先生的搭档吗?” “不,我不是。” “啊,太好了。”妮丽雅夸张的松了口气,“姐姐你这么漂亮,如果是搭档的话我就完全没戏了呐~” 被妮丽雅这么一夸,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对妮丽雅说道:“我的长相很普通啦,肖飞大人的搭档那才真是大美女,我连她十分之一的姿色都不到呢。” “哈哈,姐姐您太谦虚了,比您更漂亮什么的……不会是真的吧?” 兰点了点头。 妮丽雅一副很受打击的模样,整个人都蔫了下去,还小声嘀咕着:“难怪我的诱惑都不起作用呢,明明其他男人被我稍微一撩拨就飘飘然的找不到北……” 这时候赛琳娜似乎终于结束了和肖飞的目光对战,对妮丽雅说:“嘀嘀咕咕什么呢?我们要回去了!” “好~”妮丽雅拖长音,跟在姐姐后面向踏云机走去。 肖飞来到兰身边,好奇的问:“她跟你说什么?” “她问我是不是大人您的搭档,还问我您的搭档和我谁更漂亮。” “那当然是你更漂亮了。”肖飞毫不犹豫的说。 兰瞪了他一眼,郑重其事说道:“请您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轻浮的人有戚总管一个就够了。” 肖飞撇了撇嘴,也向踏云机走去。 ------------ 第130章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赛琳娜一副没好气的模样,似乎给肖飞带路是个什么晦气活儿。 肖飞耸了耸肩,笑着回了句“谢谢啊”,完全没把赛琳娜的臭脸当回事,说完他直接迈进赛琳娜打开的房间门,随后他不由自主的吹了声口哨。 这口哨让赛琳娜额头上的眉毛拧得更紧了:“请你注意一下你那轻浮的行为好吗?” “我只是吹个口哨罢……”肖飞刚说了一半,赛琳娜就砰的一声关上门,关门的声音把肖飞最后的那个“了”字给完全盖住了。肖飞撇了撇嘴,正要转身,却听到门外稍微有些响动,于是他伸手把门拉开,结果看见赛琳娜背对着分给肖飞的房间的大门,双手叉腰站在走廊上。 “你在干什么?”肖飞一脸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你不要管我就好了。”赛琳娜没好气的应道。 肖飞想了想,一个念头掠过他的脑海,于是他打了个响指,说:“你是觉得妮丽雅会跑来找我对不对?” 赛琳娜回头瞪了肖飞一眼,然后才很不情愿的承认道:“没错。我的妹妹年龄太小不懂事,喜欢乱来。” 肖飞真的很想提醒修女,她妹妹和她的年龄只差了一分钟,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 所以赛琳娜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的继续说了下去:“她总想着要用自己的外表来占点便宜,我和父亲都担心她迟早要在这上面吃亏。毕竟她还是个女孩子,虽然看起来很强悍天不怕地不怕,但遇到那种要硬来的坏男人她就完了,到现在为止她都平安无事那是因为她遇到的人都太善良了。” “没错,我也很善良的。”肖飞非常自信的说道,然后立刻挨了白眼。 “善良的人是不会自夸自己很善良的!” “啊,那就没办法,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就承认吧,我是个邪恶的人。” 平时肖飞这一套白烂话在妹子当中还算有点市场,尤其是在酒吧里大家都喝了点酒之后,可是到了赛琳娜跟前显然就完全不起作用了,肖飞的插科打诨只是让修女用冷淡的目光看着他,一言不发,气氛尴尬得紧。 肖飞赶忙扯点别的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那啥,你如果是要防范你妹妹来找我,那么守在这里效果不好,她看你在就不会过来,甚至可能用别的方法绕过你,比如爬窗户什么的。你不如躲起来,这样她可能就直接来敲门,你就能把她抓个正着。” 赛琳娜一脸狐疑的盯着肖飞看了几秒,才开口答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难道你不希望我妹妹来找你?” 提出这样的问题的同时,赛琳娜的目光中明显透着不信任,仿佛在说“我才不会信你这种色鬼会这么想”。 有那么一瞬间肖飞觉得自己挺受伤的,所以他果断表示:“我确实是好色没错,男人多少都有点色,但是我还没有饥渴到看到一个美少女就会图谋不轨的地步。我的老婆可是超漂亮的。” “啊,是这样吗?”赛琳娜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那么就麻烦你拿出行动来,如果我妹妹真的用什么办法绕过我的堵截,进到你的房间里,请你立刻把她赶出来。” “没问题。” 肖飞刚说完,赛琳娜就伸出手,强行把他推进屋里,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么,晚安!” 说完她再一次用力把门关上,力道之大让挂在门旁边墙壁上的画像都差点掉下来。 肖飞耸了耸肩,回头看着给他分配的卧室。 不愧是骑士团地区本部的静修院,这房间相当的阔气,空间大不说,房间里的布置也尽显奢华,就算是已经见识过风之眷属们那富丽堂皇的神宫的肖飞,也不得不叹为观止——他刚刚那声口哨就是因为这个。 除了内部装饰的奢华,这间房还有一扇在舰船舱室中很少见大落地窗,窗外能看见静修院院子里的绿树,肖飞要不是最近看见的绿色实在有点多,光是窗外的树木就够他感叹上一会儿了吧。 而现在,肖飞只是单纯的觉得大窗户采光真棒啊。 一想到将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和追随自己的人都能享受这样的大窗户,肖飞就有些感慨。虽说人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浩劫,可对于活下来的人来说,这说不定属于因祸得福呢。 再也不用担心空间不够用,再也不用严格实行食物配给制度,生下来双胞胎甚至多胞胎也不用忍痛送给其他的船舰,这样的生活在过去简直难以想象。 风之眷属认为自己是被神明眷顾的一族,这种想法肖飞觉得完全可以理解,他们习以为常的每一样事物,在肖飞等人看来都是那样的珍贵。 “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肖飞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脱下上衣,一纵身扑倒在宽大的床铺上。 在床上趴了一会儿之后,肖飞翻了个身,双手张开,在床上摆了个“大”字形。 自从母舰偶遇鬼船的“那一天”开始,肖飞就几乎没有和苏芳分开行动过,差不多每个夜晚他身边都有漂亮的老婆相伴,因此这个时候,他一个人躺在明显是双人床的大床上时,突然就发现这床铺有些空旷,多少有点不适应。 “不知道妮丽雅会不会真的跑过来。”肖飞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那样的话,夜晚就很值得期待了啊。” 所以说,赛琳娜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妮丽雅要真的绕过姐姐来了,估计还真有点危险。 ** 就在肖飞百无聊赖的仰躺在大床上的时候,兰正在分给她的屋子里来回转悠。 “铁之民的房间还真是有意思。”兰伸手摸着床头柱子上的雕塑,抬头看着大床上方的华盖,“这个看起来很华丽的盖子,难道是蚊帐吗?可是要怎么才能把蚊帐放下来呢?” 看来风之眷属的少女并不知道,舰船上会通过通风系统释放微量驱蚊药剂,所以铁之民的舰船上一般都很少蚊子之类的虫子,而大床上面的华盖也不是什么蚊帐。 但兰依然在孜孜不倦的研究着要如何把蚊帐放下来。 就在这时候,她房间左壁上方的通风口哐啷一下开了,妮丽雅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兰在声响发出的瞬间就完成了转身,手还放到了腰间的武器上,做出拔刀的姿势,可这时候她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把武器换成了手枪。 看来她还得一些时间才能适应这种装备上的变化。 看到妮丽雅的脑袋之后,兰的身体放松下来,同时对妮丽雅说:“妮丽雅小姐你……” 妮丽雅赶忙竖起食指挡着嘴巴,对兰“嘘”了好几声。 兰一脸困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还微微有些脸红。 妮丽雅看兰不出声了,就一个轱辘从通风口里翻了出来,轻巧的落在地上,然后她跑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扉上听了一小会儿,才长舒一口气,转向兰。 这时候兰开口小声说道:“那个,妮丽雅小姐,你刚刚那个‘嘘’……我没有想尿尿的意思啊……” “诶?”妮丽雅愣住了,下一刻她差一点爆笑出来,还好她马上用手捂住嘴,把笑声强行堵了回去,“原来在你们那边,‘嘘’这样,是这个意思吗?” “嗯……而且一般是在睡觉前哄小孩子的时候才这样,要让他把尿放光,防止尿床……” “哦,是这样啊!”妮丽雅看起来很高兴,“果然我们两边的文化差异很严重嘛,有意思有意思。” “那个,请问在铁之民这边,‘嘘’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呢?”兰的表情和妮丽雅形成鲜明的对照,少女很认真的向妮丽雅提问道。 “就是要你小点声的意思啦,”妮丽雅说,“我姐姐神经过敏,在屋外安排了人堵我,可是她不知道我早就能在通风管道里通行无阻了。” “是这样啊。我确实感觉到屋外有人守着,可我以为这是为了防备我做些什么的,原来是在防备妮丽雅小姐您啊。但是,为什么要防备您呢?”兰依然一副不解的模样,歪着头看起来相当的困惑。 “这是过度保护啦。”妮丽雅一副相当受不了的模样,“姐姐总是担心我被人骗,怕我吃亏,可是我比她精明多了,也更擅长和人打交道,可姐姐就是不承认这点呢。” “是这样……吗?赛琳娜小姐不是被大家推举为领导者吗,她应该也很擅长和人相处吧?” 对于兰的疑问,妮丽雅竖起食指冲兰来回摆动着:“不不不,这你就搞错了。大家会接受姐姐的领导,是因为她看起来比较靠谱,做事也很认真,待人也公平。实际上私底下大家对姐姐的不懂变通也颇有微词呢,只不过大家在靠谱和懂变通之间做了个选择,认为靠谱更重要一点。” “那个,妮丽雅小姐,‘靠谱’是什么意思?” 妮丽雅愣了一下。 “啊,你们并不是完全懂通用语啊?” “大部分都懂,可是,要知道就连我的老师也没有在铁之民的社会当中实际生活过,所以有些词确实没听过。” “这样啊……对了!”妮丽雅猛的一击掌,“你来教我你们的语言好不好?” “诶?”这回轮到兰愣住了,看起来做事比较循规蹈矩的兰有些适应不了妮丽雅这种跳跃式的思维方式,“为什么突然……” “因为将来就要在一起生活的了呀,当然学会你们的语言会比较好咯,而且按我个人的推测,现在就算在舰长先生那边都没几个人会你们的语言吧?如果我率先学会了,那么这就是优势啊!说不定我就会成为帝国重臣……说起来,既然叫‘帝’国了,那应该有皇帝吧?我明天就能见到那位皇帝陛下了吗?他有皇后了吗?” “诶,啊,这……”显然妮丽雅的暴走已经完全超越了兰的应变能力的极限,还好妮丽雅歪着脑袋很耐心的等兰的大脑完成处理,所以兰最终还是挤牙膏一样挤出了自己的回答,“皇帝什么的……其实还没确定会不会有,更可能是……用你们的话叫政教合一?所以大概会有教皇之类的吧……而最可能成为教皇的人选,你已经见过了。” “我见过了?”妮丽雅眨了眨眼,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靠,是舰长先生?天呐他这藏得够深的啊……不过这样也好,我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不错的样子……” 对于妮丽雅的自言自语,兰只能在旁边“啊哈哈哈”的干笑,末了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妮丽雅原本的来意,便开口询问道:“妮丽雅小姐,您登门拜访的本意是……” “啊,差点忘了。我等不及明天了,所以想来问你关于你们使用的那种光学迷彩,还有那奇怪的传送技术的问题……” “这、这样啊,可是我们风之眷属一族没有所谓的科学,所以可能一些问题并不能给您满意的回答,但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回答您的提问,这样可以吗?”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开始吧!”说着妮丽雅搬起凳子,放到墙边,踩在凳子上伸手从通风口里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箱子之后露出里面的各种医疗器械。 “首先,”妮丽雅戴上手套,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然后右手拿着压舌棒,左手高举窥阴器,对兰莞尔一笑,“让我来彻底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吧!” 兰半张着嘴,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兰姐姐,说话要算话哦。”妮丽雅一边说,一边向兰逼近。 兰连连后退,最后靠到了梳妆台上,完全没有地方可以退了。 ** 第二天一早,肖飞一边伸懒腰一边跟着领路的修女,来到专门为他们这些客人准备的餐厅。 “咦,兰你怎么一副输了人生的模样。”肖飞一脸讶异的看着呆坐在位置上的兰,“平时的你不是这样的啊。” 在肖飞的印象里,这个姑娘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吟游诗人的故事里的女骑士,身上总有那么些武人的气息。可现在兰身上哪有什么武人的影子,感觉倒像个被人肆意玩弄的可怜少女。 听到肖飞的声音,兰抬起头,用带着黑眼圈的熊猫眼看着肖飞,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对肖飞说:“大人,如果我嫁不出去了,可以给您做小妾吗?” 肖飞差点没摔个狗吃屎,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之后,肖飞稍微斟酌了一下语调,然后开口问道:“到底怎么了?这唱的哪出啊?” 兰看了眼跟在肖飞身后的修女,于是修女立刻对肖飞鞠躬,退出了餐厅外。 房里没有外人之后,兰一五一十的跟肖飞讲了昨晚上自己的遭遇。 肖飞的表情相当的微妙,他咂了咂嘴,随后对兰说:“你没必要这样啦,这样的检查在我们这边很普通而已,苏芳也接受过的。” “苏芳小姐也被……被用那种东西捅开过那里吗?”兰看起来相当的震惊。 肖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道:“没错,那是为了检查下面是否健康,是否具备健全的生产能力而做的检查啦,虽然我不认为你们风祝的能力会和那儿有关,但妮丽雅小姐显然不这样想,她大概是认为既然要检查,那还是不要遗漏下什么才好。” 肖飞一通胡诌之后,兰的表情明显好了很多,脸上也开始恢复七色,一副大石头落地了的模样。看她这个样子肖飞忍不住逗她说:“说起来,我个人很希望要个小妾什么的……” “那您应该先去和苏芳小姐商量一下。”兰的应对,充分说明她已经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了,所以肖飞也放心的出了口气。 这时候兰对他说:“谢谢您,您刚刚为了安慰我,稍微扯了点谎吧?” “看出来了啊,”肖飞笑着拿起桌上的面包,“要不要我告诉你哪一部分是真的哪一部分是我胡说的?” “这个还是敬谢不敏了。” 兰话音刚落,餐厅的门就打开了,赛琳娜出现在两人面前。 “打搅二位进餐非常抱歉,不过今天需要安排移民先遣队,所以有些事情希望能尽早确认。” “没关系,你尽管说好了。”肖飞撕下一块面包,塞进嘴里。 “那么,兰小姐,你们可以一次过传送的物质有吨位限制对吗?” “没错,我不知道一吨相对于我们的计量单位来说是多少啦,但是,如果是肖飞大人的座机那样重量的踏云机的话,以我们现在在这边的风祝和巫女的能力,开启的通道应该能一次送走五架。” “了解,那么我就让留守的骑士们按照五架一组进行编队了。” “另外,”肖飞插嘴道,“今天应该会送更多的风祝和巫女们过来,所以最好做些准备来迎接她们,毕竟两族风俗习惯都不太一样,毫无准备的话可能会出乱子。” 肖飞会这样说,是因为记起静在和贸易船错船的时候惹出的乱子。 就在赛琳娜打算回应当儿,一名修女突然出现在门口,嘴巴凑到赛琳娜耳边,嘀咕了几句。 赛琳娜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肖飞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个关头能发生的最坏的状况,就是鬼船舰队跑得比预计的快。 于是他站起来,用急促的语调问道:“怎么,发现了鬼船舰队?” “不,”赛琳娜摇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好像鬼船会集群扫荡繁华空域的风声走漏了出去,所以人们开始骚动了。” ------------ 第131章 本来肖飞想去看看人们骚动的情况,结果被赛琳娜一句“这不是你的地盘”给顶了回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所以他优哉游哉的吃完饭,就到停机坪去确认移民先遣队的状况。 其实也没什么好确认的,在停机坪肖飞能指挥动的也就只有他自己的人,其他人虽然对他彬彬有礼,却都把他当客人。 百无聊赖的当儿,有人跟肖飞搭话了。 “那啥,未来的教皇陛下,可以赏脸听一下我的诉求吗?” 肖飞不由得撇了撇嘴,他肯定不会认错这把声音。不知道这麻烦制造机又在想什么了——带着这样的想法,肖飞转过身,看着妮丽雅答道:“别叫我教皇陛下,那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是这样吗?啊哈哈哈,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妮丽雅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今天她换了一套衣服,似乎打算以清纯少女的面目示人,可惜身材太惹火弄巧反成拙。 肖飞一番打量之后,很诚实的指出了这一点:“你这身素色的裙子选得真烂,你姐穿这套一定会很好看,前提是她安静的呆着不说话。你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御姐路线吧。” “前提也是老老实实呆着不说话呢。”妮丽雅抢白道。 肖飞故作惊讶:“你很有自知之明嘛!” “反正我就是小孩子性格啦。”妮丽雅依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刚刚你这算是承认了我的nicebody呢,我还是挺高兴的。” 不不不,肖飞想,我从一开始就承认你是性感尤物啊。 不过他嘴上却开始把话题引向别处:“昨晚你似乎狠狠的玩弄了一下我的随从啊。” “啊哈哈哈,你果然知道了。小检查了一下而已,而且兰小姐似乎也相当乐在其中,发出了相当舒服的声音呢。要我学一下吗?” 肖飞看了眼周围,按照他对妮丽雅的了解,自己如果回答“要”她肯定会发出各种引人遐想的娇喘,免不得引来各种目光,所以他果断回绝道:“不,不用了,我可以想象得到。” 妮丽雅耸耸肩,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她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她竟然是处女耶,那么漂亮的女孩竟然还是处女,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们这边漂亮姑娘一般刚过十五岁就会和喜欢的人滚床单呢。” “你好像过了十五岁吧?”肖飞插嘴道。 “我没有喜欢的人啦。总之,兰小姐真是不错的妹子呐,身材又好,脸也不错,就是肌肉有点多,八块腹肌什么的太吓人了,我看就连教皇陛下你都没有八块腹肌吧?” 肖飞不答话,默默的解开上衣腹部的纽扣,向妮丽雅展示自己的腹肌。 “哇哦,”妮丽雅挑了挑眉毛,“我可以摸一下吗?” “随你啊。”肖飞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已经听到周围人在窃窃私语,他从一开始就在注意自己在公众场合的形象,可不知不觉就被妮丽雅牵着鼻子跑了。 妮丽雅开心的靠过来,微微弯腰,伸出手轻轻的触摸肖飞的腹肌,她的指尖那冰凉的触感从肖飞腹部传来,而她的发香也撩拨着肖飞的嗅觉。 在这样近的距离看着妮丽雅,肖飞发现她的皮肤异常的好,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半点化妆品的痕迹,那看起来白皙通透的质感很可能是纯天然的,这两姐妹还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这时候妮丽雅一面捏着肖飞的豆腐块,一面嘀咕:“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啊,而且相当的硬,为什么好吃懒做的教皇陛下会有这样的腹肌啊。” “我哪里好吃懒做了,再乱说信不信我打你屁股?”肖飞忍不住开口道。 “啊,呀~好色。”妮丽雅发出娇滴滴的声音,可还不等肖飞吐槽,她就猛的一击掌,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是和手下的修女们干的太多了,所以腹肌就练出来了!” “没听说过还能这样练腹肌的!” “啊哈哈哈。”肖飞的吐槽让妮丽雅开心的大笑,笑了几秒她忽然自己止住笑容,“不扯了,说正事,我的实验室里面的设备搬不出来,能不能帮个忙?” “这种事你直接找修女们说不就好了,她们应该会帮你的吧?”肖飞好生奇怪,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绕个圈跑来找只能指挥动自己那点人的他来帮忙。 “找修女或者其他人的话,姐姐就会知道,然后我一定会被她狠狠的数落的。”说着妮丽雅二话不说抱住肖飞的胳臂,一副撒娇的口气,一边说还一边扭着身子,让胸部在肖飞的手臂上来回蹭。 “我懂了,”肖飞伸出食指点了点妮丽雅的鼻子,“你的实验室里有违禁品,对吧?” “不光有违禁品,实验室本身就是瞒着姐姐在通风系统里建的,里面的零件都是我一点一点的搬进去的,而且我拆了很多船体装甲做原料,结果弄出来的东西现在没办法通过通风管道和维修管道弄出来,只能用踏云机从外面装卸。” “你拆了外装甲做原料?” “因为新的原料我买不起嘛,商人们都是硬骨头,没有钱怎么卖萌都不会给我金属原料,有几个商人倒是色迷迷的暗示说我可以用身体支付啦,但是我才不要和他们那肥猪一样的身体云雨呢。如果当中有帅哥的话我说不定就干了。” “别干啊!”肖飞忍不住说道。 “哦呀?”妮丽雅维持着抱着肖飞手臂的姿势,一脸坏笑的看着肖飞,“嘿嘿嘿,说不定今后我还会面临材料短缺的困境哦,到时候……” “是是,只要你能做出有价值的东西,原料什么的随你取用。”肖飞叹了口气,随后正色道,“你的实验室外部出口在哪儿?我派一架踏云机过去帮你装东西。” “咦,这说法的意思是,你不打算一起来?”妮丽雅脸上摆出夸张的遗憾表情,一看就是在演,“真遗憾,我还想带教皇陛下参观下我的工坊呢。” 肖飞想了想,反正自己呆着也没事干,就点点头说:“也好,那我亲自走一遭好了。” ** “锵锵!”妮丽雅嘴里发出老实说蛮幼稚的拟声词,双臂张开对肖飞介绍道,“这就是魔女的工坊!我毕生的心血都凝聚在了这里!” “没错,毕生十六年的心血。”肖飞一边迈步越过踏云机机舱甲板和工坊地板之间的空隙,进入妮丽雅所谓的工坊,一边如此说道,还特意在“十六年”三个字上咬了重音。 “真过分,我确实很年轻但是……” 肖飞打断妮丽雅的话,一脸坏笑的补充道:“这十六年里,还有五年花在了尿床上呢,真是了不起的毕生啊。” 妮丽雅撅起嘴,脸颊鼓了起来,像松鼠一样。 “就算对象是我,有些话也不能随便说的呀,我也是女孩子啊。” 肖飞笑了笑,没答话,而是抬头环视妮丽雅的实验室。 “这个空间……原本是通风系统的动力中枢吧?”肖飞皱着眉头,“你把这改成了实验室那不会影响船上的通风吗?” “不,在我将它利用起来之前,这里就已经被废弃啦,地区本部这种地方,很多区域太古老了,但翻修又太花钱,所以就这样废弃掉了,我利用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啦。”说着妮丽雅撇了撇嘴,抱怨道,“可是赛琳娜姐姐那个木头脑袋,就算我利用的是这种地方,她都会拼命数落我呢,之前我的第一个工坊就是被赛琳娜姐姐发现了之后,强令教会维修部把它拆毁了。” 肖飞耸了耸肩,拍了拍妮丽雅的肩膀表现了一下对她的同情。 接着肖飞开始缓步在工坊内部转悠起来,而妮丽雅则对跟在肖飞身后进入工坊的帝国骑士团小伙子们下达指示,告诉他们应该拆卸什么东西搬到踏云机上。 这时候肖飞在一张桌子上发现了一些金属筒状物,便拿了起来,反复端详。看起来这是某种机械装置,肖飞凭着自己的技师经验判断那里面应该安装了某种以太机械。 “那是我研制的以太切焊机哦!”妮丽雅突然在肖飞身后冒了出来,她伸手拿起摆在桌子上的另一个金属筒状物,然后从附近的墙壁上取下一根以太输送管,接在金属筒状物较细的一端,接着她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具有能量的以太顺着输送管送到了金属筒状物。 “像这样按下筒子上的开关,”说着妮丽雅就按下了开关,于是一道耀眼的光线从金属筒中射出,但那光线只向前延续了一段距离,就消散不见了,“看,以太射流被这样拘束在一个长条形的力场中无法挣脱,便只能释放能量降低能级,你如果学过以太工学就知道,单位空间内以太的数量和能级的乘积等于一个固定的系数ψ……” “抱歉,我没学过以太工学。”肖飞打断了妮丽雅的话,“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以太在里面越积越多所以只能不断的释放能量?” “没错,然后就可以利用这些能量来焊接和切割金属,很棒的发明吧?”妮丽雅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肖飞盯着妮丽雅手中那光线不断增强的道具,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如果以太涌入的速度超过了能量释放的极限速度后,会发生什么事?” “放心好了,我精确计算过了,这个道具形成的力场中一切会维持均衡。” “如果万一均衡被打破了呢?”肖飞还是不放心。 妮丽雅耸了耸肩:“那结果不是很明显嘛,会爆炸啊。” 话音刚落,妮丽雅手中切焊机形成的条状光束就开始膨胀。 “啊。”妮丽雅说。 肖飞飞起一脚把墙壁上的开关给踹到了“关”的档位。 从妮丽雅手中射出的光芒骤然减弱。 少女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个动作让她的胸部剧烈的膨胀又缩小——由于她今天穿得很保守,肖飞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大饱眼福。 “真危险啊。”妮丽雅吐了吐舌头,随后看着肖飞,“要是成了独臂姑娘教皇陛下就不会再喜欢我了呢。” “那倒是不会,”肖飞已经懒得纠正妮丽雅那个“教皇陛下”的称呼了,“但是如果你胸部被炸掉了一半那就说不定了。” “那样我就死球了也就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了吧?” 妮丽雅说完,和肖飞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一块抽风似的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肖飞止住笑容,说:“好了不玩了。说回这切焊机,你做出来以后试用过没?” “你手里拿的那个是试用过的。”妮丽雅说完,马上修正道,“准确的说,是用得非常多了,这个工坊里很多我自己做的设备都用到它。比如我丢掉的两台光轮两千。我刚刚用的这个是备用的,但是看起来太久没有使用了,所以出了问题。” 喂喂,以太设备要经常性的调试和维护这不是常识么。肖飞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难怪这姑娘的东西老爆炸,这也怪不得别人说她了。 接着肖飞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妮丽雅话语中提到的光轮两千,便问道:“那种扫把型的飞行器,你还有第三台吗?” “没了。”妮丽雅很干脆的回答,“第一台里面有我父亲的原型设计,第二台全是我自己弄的,为了搞到关键的原材料,我差点就去卖身了,哪里还会有第三台。” “那如果我给你原料,你就能造出第三台?” “当然!”妮丽雅大喜过望,“你给我原料我不光给你造第三台,我还可以给你生孩子。” 肖飞故意看了眼妮丽雅的胸,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好,今晚洗干净了床上等着。” “好!”妮丽雅也半开玩笑的应道。 这时候正在搬东西的骑士团小伙子们正在交换意味深长的眼神,肖飞怎么可能没察觉,于是他决定不再和妮丽雅这样你来我往。 可还没等肖飞开口,妮丽雅就过来拽住他的手臂,非常热情的开始给他介绍工坊里的其他玩意儿。 本来肖飞还有点顾忌自己在部下中的形象——就像兰说的那样,轻浮好色的长官有戚海华一个就够了,肖飞作为大boss还是威严一些比较好。可随着妮丽雅的介绍,肖飞渐渐的把这些顾忌给抛到脑后去了。 就像肖飞最初所想的那样,妮丽雅这姑娘确实有天赋,并不只是善于制造麻烦和各种爆炸。她为了建造现在肖飞看见的这座工坊,先从工具下手,从小到大做了一堆工具,最后连铸模用的小型机器都搞出来了,基本上除了能够随身带着从维修管道带进来的小型工具之外,这姑娘从零开始建起了这个工坊。肖飞本身也是机械技师,他无比清楚这样做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 “你建这个工坊到底用了多少年啊?”肖飞问妮丽雅。 妮丽雅歪着脑袋,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嗯,我想想,我应该是十一岁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获得维修通道的使用权——因为胸部还不够大所以没办法从维修技师那里搞到钥匙。” 说着妮丽雅自豪的挺了挺自己的胸部。 肖飞似乎看到这姑娘现在这种节操全无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了。 “虽然没办法使用维修通道,但我自己拆开了我房间里通风管线的入口,探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地方,就准备在这里建造工坊二号了。” “这么说你早在十一岁之前就弄过一个工坊了?”这一次肖飞真的被吓到了,心想神童这玩意竟然真的存在? 可是妮丽雅连连摆手:“不不,一号工坊也是差不多的时候开始弄的啦,当时的我觉得狡兔三窟这个词很有道理,就决定弄三个秘密工坊。结果后来发现精力完全不够,就集中弄比较容易进入的一号工坊了。可是才搞了一年左右,那个工坊就被姐姐发现了,她狠狠的训斥了我一通,然后就去告密了。” 妮丽雅说着耸了耸肩,冲肖飞两手一摊:“那个时候的姐姐和现在比可讨厌了,后来她因为老告密,被小伙伴们疏远了,才改掉这个坏毛病呢。” “那个赛琳娜么?”肖飞满脸讶异,“看不出来啊,我还觉得她只是嘴硬一点……” “那是现在啦现在,人是会成长的嘛,尤其是女孩。”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妮丽雅嘴里跑出来给肖飞的感觉怪怪的。 妮丽雅对肖飞的观感浑然不觉,继续说道:“不过,也有种说法,说男人到死都是少年什么的。” “嗯,这说法很对,不过和人会成长的说法并没有矛盾啊。” 妮丽雅耸耸肩:“我一个男人都没有,所以不知道啦。嗯,看起来教皇陛下的小伙子们干完了,只要在收拾一下工具就可以走了。” 说着妮丽雅转身,环视空旷了许多的工坊,她的侧脸看起来有点—— 肖飞本来以为会看到怀念不舍什么的,结果他看到的却是货真价实的兴奋。 妮丽雅深吸一口气,随后高举双手大吼道:“我终于要摆脱这个又脏又小的破实验室啦!” 肖飞一时无言。 “再也不会在爬进来的时候夹到胸部啦!” 这…… “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拆外装甲啦!新的实验室我来啦!新的世界我来啦!耶!” 看着妮丽雅开心的表情,肖飞决定还是不吐槽了。 ------------ 第132章 结束和那些代表们的交涉之后,赛琳娜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这还是赛琳娜第一次知道,只是和人交涉就会那么辛苦。过去她也不止一次担当这样的协调工作,可那个时候完全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感觉。结束交涉的时候,赛琳娜忍不住对和自己同行的修女抱怨了一下,结果那位年长的修女是这样回答赛琳娜的:“那是因为,现在骑士团的舰队不在了啊。” 赛琳娜第一反应是反驳,可当她张嘴要说的时候,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却又滑回了肚子里。虽然赛琳娜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她的思维方式确实脱胎自她老爸,讲究逻辑,追求实证主义。对比一下赛琳娜过去担任调停时的情景和现在的情景,那两者之间唯一的差异就是,现在骑士团舰队不在了。 既然是唯一的差异,那么两种情景最后那大相径庭的结局就只能是由这个差异导致的了。 就好像科学实验的时候,除了实验组之外,还要有个对比组,两者只有一个条件不同,最后如果得到的结果不一样,那就可以确定是由这个不同的条件导致的最后结果的差异。 赛琳娜作为科学者的女儿,就算加入了圣职者之中,也无法摆脱科学者老爸对她的影响,这就是名为“父女”的羁绊的体现。 赛琳娜其实很清楚这一点,如果说自己是继承了父亲严谨治学的部分,那妮丽雅肯定是继承了父亲的想象力和孩子气,而且还把它发扬光大了。 这样想着,赛琳娜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时候一直跟着她的随从开口道:“赛琳娜,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虽然赛琳娜的职位比较高,但她在修女中其实算是年龄比较小的,所以她一直都不让部下们对自己用敬称。 赛琳娜扭头看了眼一脸大姐姐样的随从,轻轻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我先回房小睡一会儿,出了什么事立刻叫我。” “好的。” 于是赛琳娜告别了随从,独自一人回到姐妹俩供住的套间。 “妮丽雅你在吗?”一进门赛琳娜习惯性的喊了一句,虽然平时回应她的就多半是沉寂,可今天这沉寂显得尤为厚重。 赛琳娜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妮丽雅恐怕已经跟随移民先遣队离开这座巨大的人工浮游岛了。那一瞬间,赛琳娜感到些许的寂寞。 “啊啊!烦人精终于走了!”为了挥去心中的寂寞,赛琳娜对着空无一人的套间高声说道,“终于告别了那个麻烦制造机!万岁!” 喊完之后赛琳娜忽然觉得浑身的疲劳加倍了,于是非常随便的把鞋子一甩,光着脚丫走到里间的大床上,一纵身扑倒在软绵绵的棉絮上。 “希望在那边,她不要被欺负。”这样嘀咕着,赛琳娜不由自主的开始构想妮丽雅在帝国领闯祸后被那个总是心怀不轨的轻浮男人逼迫说“闯下的祸就用身体来还”的画面,“不会吧,再怎么样也不太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那个叫肖飞的家伙给人的感觉很糟,但兰小姐感觉是个正派的好人……” 这样说着,赛琳娜渐渐沉入了梦想。 昨天晚上她就睡得很晚,今天又跟那些刁钻的代表们交涉了一天,早就累得上眼皮贴下眼皮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赛琳娜突然被人摇醒了。 她睁开眼睛,渐渐清晰的视野里是一只跟随她帮助她处理各种事物的修女。 “赛琳娜,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的特使先生有事要找你。” “哈?”赛琳娜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却发现看不清表盘上指示出来的时间,这时候他才发现天早已暗了下去,时候大概不早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修女说,“就算特使先生没有找你,你也得起来吃完晚饭洗个澡再休息,何况还有晚祷呢,你从来没有错过晚祷吧?” “啊,是。谢谢你。”赛琳娜坐起来,虽然她觉得自己稍微有些贫血,但还是迅速的穿好衣服。冲进卫生间洗把脸之后,平时那个精干的赛琳娜又回来了。 “那家伙现在找我有事?”赛琳娜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是想套近乎的话,就得彻底让他断了这个念头才行呢。” ** 听到门响的时候肖飞抬起头,果然看到赛琳娜那张不高兴的丑脸。 “有何贵干啊,特使先生?” 虽然长着一张和妮丽雅像极了的脸,但肖飞依然有自信绝对不会将赛琳娜和她妹妹搞混。而现在赛琳娜那副不爽的口吻,则让肖飞决定逗一逗她:“没什么,只是觉得为了今后合作能够更加愉快的进行,我们两个之间应该加深了解。” “只要双方都恪守约定,拿出礼节,我认为即使是互不了解的陌生人也能合作得非常愉快。”赛琳娜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这个时候,坐在书桌后面的院长嬷嬷开口了。 “赛琳娜,对客人要谦和。而特使先生,能否请您不要再刺激我的姑娘了?” “抱歉。”肖飞拿出最诚恳的语调对院长嬷嬷说,随后再一次看着站在门口的赛琳娜,用正经许多的口吻说道,“喊你过来是因为我觉得你编制的移民计划表有不妥。按照你这张表,首先撤退的是孕妇、老人和小孩……” “这有什么问题吗?”赛琳娜皱着眉头打断了肖飞的话,“平时我们遇到事故,比如沉船什么的,不也是先让老人孩子孕妇先撤离吗?” “问题大了。”肖飞把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扔,身体前倾,双手压在自己膝盖上,看着赛琳娜,“鬼船的扫荡结束后,我们面对的是一片荒芜的世界,文明社会的一切都被消灭,我们必须从零开始建立起一个新的世界。在这种情况下,老人和孩子都只是累赘,因为他们没有劳动力。所以应该优先撤退的是那些拥有劳动力和生产技能的年富力强的人,尤其是掌握特殊技能的技师、工匠和科学者,除了这些人之外则需要优先照顾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孩子可以等一切过去了再造,而老人——只要时间足够长,我们所有人都会变老。” “从零开始?”赛琳娜一副毫不退让的模样,“我可不认为那是什么从零开始,你们有足够多的空间和资源来养活所有人,只是……” “只是我们没有时间。”肖飞打断了赛琳娜的话,“没错,根据空图你们和我们逃出来的那个繁华空域距离不算近,但谁也不知道鬼船舰队的机动速度如何,因为之前没有人遇到过鬼船集结成群的状况。就算它们以我们的船舰常见的巡航速度前进,我们也很可能没有足够的时间把人撤完。所以必须优先……” “我还没有相信你那些鬼船会袭来的鬼话!”这次轮到赛琳娜打断肖飞。 肖飞沉默了几秒,咬牙挤出一句:“那你可以不要离开嘛。” 接着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肖飞和赛琳娜互相瞪着。终于,肖飞叹了口气。 “我说,我们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针锋相对的不是吗?我们的目标是尽可能的保存人类文明,所以……” “所以就必须要带走拥有技术和技能的人对吗?那样和带走了最顶尖科学者拖走了最先进的工业船,然后把其他人放弃的骑士团有什么区别?” 面对赛琳娜的质问,肖飞一时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再次开口道:“这样吧,来个折中的方案,孩子可以撤,但优先撤退那些有孩子又有具备劳动力和技能的成年人的家庭,另外,优先撤退那些拥有顶尖技能的特殊人才,这样可以吗?” 赛琳娜盯着肖飞看了一会儿后,用缓和了一些的语气问道:“那老人呢?你是打定主意不撤老人了吗?那样的话……” “赛琳娜。”这时候院长嬷嬷开口了,“这部分,我觉得特使先生说得对。我们老年人已经老了,再也不可能为社会做出什么贡献了,我们拥有的只是过去的辉煌和回忆罢了。而且,对于老年人来说,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船舰,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是非常难受的一件事情。这也是我,和那些经常来静修院的老人们选择留在骑士团本部的最重要的原因。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劝你跟随骑士团离开的吗?” 老人的话,让赛琳娜脸色一变。 而肖飞则暗自砸了咂嘴,心说原来骑士团的撤退计划里包括这家伙啊。 院长嬷嬷继续说道:“就按照特使先生说的做吧,老头老太太那边由我来出面说服。别看我这样,我在老头老太太们当中可是很有影响力的。” 赛琳娜沉默了几秒,随后向院长嬷嬷微微鞠躬道:“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很好,那接下来的具体事宜,就交给你们两个年轻人了,我先去吃饭了。” 说着院长嬷嬷站了起来。 赛琳娜想去扶她,却被她抬手制止了。 老太太看起来腿脚不太好,走起路来相当的蹒跚,及时拄着拐棍也给人一种举步维艰的感觉。但老人的表情却非常的安稳,一点看不出来吃力的样子,她就这样自己拄着拐棍,来到门前,拉开门。 老太太停在门口,抬起头来看着门外走廊天花板上的壁画,用无比感慨的声音说道:“我们这些老骨头,已经被刻上了旧时代的烙印,肯定是没有办法适应剧变之后的新世界的。所以还是让我们活在旧时代,随着旧时代一同逝去吧。” 说着,老人关上了门。 肖飞和赛琳娜对视了一眼。 “看什么看?”赛琳娜说着,用力抽了抽鼻子。 肖飞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过去:“擦一下吧,流出来了。” “哼。”嘴上这样说,赛琳娜还是接过手帕,然后用那手帕狠狠的擤了一把鼻涕。 肖飞撇了撇嘴。 赛琳娜本来打算把脏了的手帕就这样丢回给肖飞,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叠了一下收起来,对肖飞说:“我洗完了以后再还你。” “不,无所谓了,反正那手帕带在身上就是为了哄女孩子的。”肖飞这说的是实话,他和大多数狩猎民男人一样,擦鼻子什么的从来都用袖子。会带手帕在身上完全是因为坦尼斯传授的泡妞绝学,顺带一提戚海华身上也常备手帕,只不过他到现在还没遇到用得上的时候。 肖飞的话让赛琳娜一脸鄙夷,不过她什么也没说,而是在肖飞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正色道:“除了撤离顺序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吗?” “当然有,我是不知道你如何安抚因为风声走漏而不安的那些平民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公布了这个撤离顺序之后,他们会再次不安起来。因为如果时间充沛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这样按先后顺序撤,不对吗?这种时候,就要有一个可以接受的方式,来决定谁先撤。” “不是说有孩子的家庭先……啊,是这样啊。”赛琳娜似乎说到一半就意识到肖飞所指了,“确实,得有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法,来决定有孩子的家庭撤退的顺序。” “抽签怎么样?”肖飞建议道。 “这样太儿戏了吧?要不按照声望和技能水平来决定先后?”说着赛琳娜对肖飞露出嘲讽的笑,“你也比较希望这样吧?” “确实如此,可是,声望这东西,在这种时候就靠不住了吧?不管多有声望的人,一旦他说出‘让我和我的家人先走吧’的时候,就会变成众矢之的。不要把人类想得太友善太高贵啊。”肖飞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根据技能水平撤退也不现实,难道我们还要为了决定顺序,专门举行一个技能大赛之类的东西吗?” 赛琳娜不说话,从表情上看她似乎是默认了肖飞的说法。 于是肖飞继续说道:“那就这样定了,符合条件的家庭,抽签决定撤离顺序。另外,为了让工业舰和冶金舰的拆解更加顺利,可以给负责拆解的工匠们在有未成年孩子的家庭撤离完成之后优先撤退的权利……” “那个,特使先生。”赛琳娜再一次打断肖飞的话,不过这一次她的口吻比前几次都要缓和,“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要和我共进晚餐吗?”肖飞果断白烂了一句。 他这句被女孩完美的无视了。 “实际上,今天交涉的时候,我感到非常的吃力。”赛琳娜看起来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对肖飞说出了实情,“而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背后缺乏强有力的支持所致。今后如果要让留下来等待撤退的这么多人按照我们的安排行动,恐怕……恐怕单靠我和静修院的影响力很难做到。我们之前说话算数,是因为骑士团的武力在,现在人们还会听我们的,纯粹是惯性,我想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发觉,我们只是一群老人和女人,接着他们就会开始无视我们……” “嗯,有道理啊。”肖飞点点头,“所以你希望我们来展现一下我们的力量,对吗?” “……是的,就是这么回事。” 肖飞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摇摇头说道:“这很困难啊,本来撤离的速度就不会很快,再从我们那边输送更多的武装力量过来,撤离就更慢了。” 其实更大的问题是,肖飞他们那边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武力,最强的武力就是—— 这时候一个主意钻进肖飞的脑海。 “这样吧,”肖飞对赛琳娜说,“我把我们手中的古代飞船调过来展示一下好了,那艘船可是一击就剿灭了数百乌鸦,应该足以形成威慑了。而船本身体积不算太大,传送起来也方便。” “能这样就太好了。”赛琳娜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随后她看了眼肖飞,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谢谢你的配合。” “应该的,再说了,如果你们被踢了出去,那些代表们跑来和我们直接谈,那又会浪费一堆时间来磨合各方的意见。我们这样做,也符合我们的利益。” “是、是这样没错。你还挺明白事理的嘛。” 肖飞耸了耸肩。 “那么,我们继续好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核对。比如输送用的踏云机的组织,因为把踏云机送回来也会消耗我的姑娘们的精力,我比较希望踏云机送过去了就不要回来,持续的由我们这边送出机队。以现在的能力,可以做到这样吗?做不到的话要每隔几个批次送回来一批能保证运送持续不断的进行?” “呃,让我看一下,昨天夜里我们应该是从留守的各艘母舰的事务官那里拿到过他们拥有的物资清单,我让人统计过了,统计结果应该在……找到了!” 接下来几十分钟,肖飞和赛琳娜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都结束的时候肖飞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我最讨厌这些琐碎的活儿了,”他一面揉自己的肩膀,一面说道,“这才快一个小时,我就受不住了,真应该把谢娜带过来。呃,这好像是个好主意啊,谢娜比我更擅长组织这些。” 这时候,肖飞发现赛琳娜似乎有话要说,便停下嘴,看着她,一副“请讲”的表情。 赛琳娜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今天早上,我的妹妹在走的时候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肖飞连连摆手,“她只是让我们去帮她搬一下她的实验室而已。” “啊,通风管里面的那个实验室吗?” 赛琳娜的话让肖飞瞪大眼睛:“怎么,你知道她的秘密基地啊?” “当然,妮丽雅整天消失不见,然后骑着扫把突然出现,我不可能没有察觉的吧?我专门找维修部门的人问了下,确认她占用的地方不会影响通风系统的运转,接着就没有理她了。如果我把那个地方给封了,那她又会找更加隐秘的地方,还不如就让她在那儿呆着呢。” 肖飞看着赛琳娜的脸,突然说道:“听说妮丽雅的一号实验室是你举报了,才被封起来的?” “呃,是的。那是因为妮丽雅不听我劝我才……” “妮丽雅还说你小时候因为总打小报告所以被玩伴们讨厌了?” 赛琳娜的脸刷的一下涨红了。 “那、那是因为,他们全都不听我劝我才……啊够了!”赛琳娜突然就炸了,双手猛敲面前的桌子,“为什么我要跟你说这些啊!我的过去怎么样你管不着吧!” 肖飞哈哈大笑,笑得赛琳娜头上青筋暴露。 “我够了!”赛琳娜收起桌上的文件,整理整齐之后站起来打开墙上的文件柜放进去,所有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我要去吃饭了,你就一个人在这继续笑吧。” “赛琳娜小姐,”肖飞赶忙叫住她,“我没有恶意。实际上,等这一切结束,你到了我们那边后,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管家婆的副手,以你的个性,我觉得和她肯定很合得来。” “啊,是吗?真谢谢啦!”赛琳娜一副没好气的语调敷衍道,噔噔噔走到门边,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回头看着肖飞,十分不高兴的呵斥道,“你还想在里面坐到什么时候?滚出来去吃饭!” 肖飞赶忙站起来,向着门口走去。 ------------ 第133章 时间又过了一天,为了安排给赛琳娜撑腰的行动,肖飞跟着第二支先遣队返回了神宫。 传送结束后,肖飞听见同机的新住民们惊叹的声音。 “这么多的绿色!”一名年轻技师惊呼。 肖飞不无得意的对他说:“没错,这么多绿色。今后你娶了老婆,可以给自己家弄个后院,种点花花草草,所有这些都不会要你一分钱,因为可以随意取用。” 肖飞的话让小伙子眼睛都直了,他盯着肖飞看了半天,似乎还是不确定肖飞是不是在开玩笑,就来了句:“叔,真的吗?” 这个“叔”让肖飞差点没从踏云机上掉下去,还好他只是靠着舱门的边框,没有站在舱门口,这才避免了一次惨剧。 “我只是看着显老。”肖飞对那小伙子说,“实际上我和你岁数差不多。” 肖飞本想报出自己的实际年龄,但临时改了主意,自从当了老板,他就喜欢学着预备飞行队时代的教官的口吻,管部下叫“小伙子”“小丫头”,这要被人知道自己真实年龄,那叫起来就别扭了。 而那小伙子没察觉到肖飞这点小算盘,而是腼腆的向肖飞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只是您看起来很……很成熟。” “如果你曾经见过地狱,你也会变得很成熟。”肖飞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用老头子们最喜欢的“想当年”的口吻说道,“我的母舰大概是这次席卷世界的浩劫中,第一个遇到袭击的了,也许是第二个,反正早在繁华空域被灭之前我们就遇到了偏航的鬼船。在那次袭击中全船两万人死剩下几百,我的朋友导师之类的全都死了,我自己也开着踏云机在鬼门关前面晃了一圈。如果你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你现在的气质就会大不一样。” “是、是这样啊……” 显然小伙子被肖飞一通装逼给唬住了,可和他一同称作肖飞座机的年长一些的技师显然没吃肖飞这一套,只是交换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时候肖飞的座机开始降低高度——座机发挥着引航机的作用,因此后面由繁华空域的民用机编成的机队也跟着一起降低高度,随后机群掠过一座大型村庄上空。 这是肖飞两天前回来时安排好的唬人环节的一部分,他们掠过的村庄里集中了从其他几个村庄调动过来牲畜,农田中的人手也增加了许多,村庄周围还多了许多看起来正在开垦的田地,而村子北侧的灌木丛也被伪装成了果园,灌木上挂满了色纸制作的水果。 从飞掠的踏云机上看,这些都足以以假乱真。 肖飞还在旁边解说:“牛肉之类的肉制品随时都能吃到新鲜的,而且不需要限量,只要你有钱,就能无限制的购买,你们可以彻底告别粮票了。而蔬菜方面,由于风之眷属一族的耕作技术比较落后,供应整个繁华空域的人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但你们也看到,这里有足够多的土壤和空间,可以放开耕种,很快我们就能实现蔬菜瓜果的不限量供应。” 在他担任舰长之初的那段时日里,肖飞充分见识了食物在笼络人心方面的作用,能够得到不限量的、种类繁多的食物对于常年生活在船舰物资配给制度下的人有多大的吸引力,没人比肖飞更清楚了。 果然,随着肖飞的讲解,就连那些老技工都有些动容,而年轻人们则开始吞口水。 一个年轻的女孩问肖飞:“那,你们这里香水什么的……” “风之眷属生产一种特殊的香料,你们可以试试。”说着肖飞指了指机上负责以太通讯的妹子,“她现在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就是那种香料的杰作。” 肖飞的话让机上不多的几个女孩都笑逐颜开,其中一个还跑到身穿帝国制服的通讯员妹子身旁问道:“可以闻一闻吗?” 不等通讯员妹子回答,她就用力吸气然后回头对自己的同伴丢了句“好香啊”,搞得通讯员妹子红着脸,一副尴尬的模样。 女孩子们聒噪的当儿,几架骑士团制式的战斗机呼啸而来,从编队上方掠过,兜了一圈回来后在肖飞座机两侧就位。几架战斗机的涂装都换了,原先骑士团配色的涂装被换成了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的黑白配色,尾翼上的标志也换成了帝国的标志,机翼上还多了个鹰徽,肖飞猜测那大概是骑士团的标志,或者是这几架战斗机所属的飞行联队的标志。 刚刚还红着脸的通讯员妹子朗声报告道:“战斗机队传来通讯:主教阁下,我们前来护航。” 肖飞撇了撇嘴,看来自己不在的时候,相关的头衔已经被定下来了啊。 主教什么的,感觉怪怪的,更何况他刚刚还像博物馆的讲解员一样喋喋不休,现在突然被人叫做“阁下”,前后落差着实有点大啊。 但肖飞没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而是摆出威严的架子,向通讯员点点头。 就这样,肖飞的座机领着机队,在战机的护航下向着神宫所在的主岛飞去,飞行的路线和刚刚那座村庄所在的岛通往主岛的陆地通路几乎相同。横跨浮游岛之间的巨大桥梁让踏云机上的新臣民们瞪大了眼睛,而在桥上奔驰的骏马群,更成为众人的焦点。 “帝国领内的原住民没有掌握机械飞行的技术,所以使用马匹来在广阔的帝国领内进行陆地旅行。”肖飞又开始解说道,“在我们带来飞行技术之后,这种旅行方式会渐渐变成一项游玩项目吧。” 他说完听见有人小声嘀咕:“我以为马只能吃呢。” “马肉很贵啊。” 紧接着,肖飞第一次进入这片浮游岛的时候就为之震撼的大瀑布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那气势滂沱的水帘,以及横越宽阔水帘的彩虹让机舱里所有人都没了言语。 所有这些都被机队抛在后方,神宫所在的主岛闯入视线。 从空中能看见主岛神宫城下町的侧面开辟出了一大片工地,昨天用了一天时间从繁华空域运送过来的工程机械正在工地上轰鸣,由风之眷属的工匠们和铁之民的技师们组成的混合施工队正在全力以赴的建设移民们的居住区。肖飞眼尖的注意到尘土飞扬的工地中混了不少巫女妹子,大概是来担任翻译的。在肖飞的印象中,这些侍奉风神的妹子们多少都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把她们放在这尘土飞扬的工地里感觉有些难为她们了。 ——回头让心好好的犒劳下她们好了。 肖飞这样想着的当儿,一个金色的东西从神宫后山那一侧绕了出来。他立刻听见机舱内议论声突然提高了几度,这些打出生以来就呆在安全的繁华空域的人多半是没有见过鬼船和其他古代遗产,但那艘金色的古代飞船的造型实在太过抢眼,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任何人看到它的第一反应都一定是“这不像现代人类的造物”。 古代飞船似乎也发现了肖飞的座机,立刻改变航向,向着机队飞来。 与此同时肖飞的座机继续降低高度,引领着机队落向神宫前面的那片大广场——现在这片广场似乎已经改成了踏云机的起降场,广场侧面停着好几架正在卸货和整修的踏云机,还安装了降落指示用的信号灯。 座机遵从信号灯的指示,在用石灰写着巨大的一字的位置稳稳的落地。 起落架刚在石板地上落稳,谢娜就顶着引擎掀起的狂风向着肖飞的方向跑来,还没等跑到肖飞跟前,她的声音就率先穿透狂风的呼啸钻进肖飞的耳廓:“为什么突然返回了?出什么岔子了吗?” “我非要出岔子才能回来吗?”肖飞打趣道,“就不能是想你了吗?” “玩笑话请跟吃这套的女孩说。”谢娜冷冰冰的回应道,“我可是很忙的,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所以最好直入主题。” 肖飞耸了耸肩,虽然已经预料到谢娜的反应,但这样不解风情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无趣,多少迎合一下也好嘛。抱怨贵抱怨,肖飞看了身后正在下机的新移民们一眼,正色道:“还是先让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再来直入主题吧。” 这时候,金色的巨影越过正在鱼贯降落的重型踏云机机队,悬停在肖飞座机上方——周围已经没有可供它降落的空间了。 古代飞行器后方的入口大开,一个人影就那么蹿了出来,从近十米高的空中落向地面,就在肖飞以为这人疯了的瞬间,他注意到那人右手拉着绳子,看来绳子那一端连着绞盘什么的。 妮丽雅就以这样潇洒的姿态飒爽登场。 今天这姑娘穿着她第一次出现在肖飞面前时的那套洋装,不过洋装的胸前多了一个帝国的纹章。 “你这家伙,”肖飞不由得扶额,“还真是每次登场都是那么的不同凡响呢。” 妮丽雅嘿嘿笑着,丢开已经完成任务的绳子,两下蹦到肖飞跟前,一把抓住肖飞的手臂,一副亲昵的模样。 “我想拆一下那个东西,”妮丽雅用右手抱着肖飞的左臂,左手抬起指着天上悬停的金色飞船,“可是这个恶婆娘不让我拆。” 说着妮丽雅指着额头血管在突突跳的谢娜。 “我也不会让你拆的。”肖飞毫不犹豫的对妮丽雅说。 “诶,为什么啊?我拆完肯定能装起来啦!绝不会弄坏的。”妮丽雅抱着肖飞的胳膊,一如既往的开始用她那对大胸部撒娇。如果她能稍微从歌莉娅婆婆那里得到一些指点,以她的资质效率一定会高很多很多,可惜她没有。现在肖飞只是感觉到两团软糖在挤压自己的手臂。 正因为这样,肖飞非常坚决的对妮丽雅说:“等你什么时候做出来的东西不会爆炸,我就让你拆。” “那就是现在就能拆的意思呗?我现在做的东西已经不会爆炸了!”妮丽雅开始装傻。 而肖飞果断的无视了她的装傻——尽管她故意装傻的样子确实蠢得可爱。 可能妮丽雅自己也看出来这次多半没法得逞了,所以她很干脆的换了话题:“对了,我想去看看那个叫神木的东西,就是那个据说是传送系统中枢的玩意儿,可是那个叫心的漂亮姐姐不让我进去。” “你难道想进去把那棵树拆了?”肖飞说,“劝你还是别想了,因为那样的话你肯定装不起来了。” “我像是那么蠢的人么,死了的东西不可能再活过来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呀。我只是想去看一眼而已,满足下好奇心,可是心姐姐她死活不让我进去,就算我要偷偷跑进去,她们的戒备也太森严了,哪怕我准备从空中突破,都会被发现……” 肖飞看着抱着自己手臂的女孩那张渴望的脸,和女孩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叹了口气,只是看一眼的话确实不会有什么——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于是肖飞说:“由我来和心说,让她放你进去看一眼。不过在进去之间你要净身,也就是用神宫里的温泉清洗身体。” 肖飞开出的这个条件是为了杜绝女孩把奇怪的道具带进秘境里又引发爆炸的可能性,也不知道妮丽雅看破了这点没有,反正她听完立刻露出一脸坏笑,用暧昧的声音说到:“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啊,想看妮丽雅的裸体就直说嘛,我没有那么吝啬啦……” 这时候,谢娜的最后一丝节制终于断掉了。 “你们适可而止吧!”谢娜对粘在一起的两人发出咆哮,随后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妮丽雅的鼻子,“你!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天才发明家什么科学的魔女,你再这样晃着那团赘肉招摇过市我就对你不客气!而肖飞你!刚刚就该坚定的推开她!你现在的身份可是主教,神的使徒,是所有人的领导者,你要做出表率,表率懂吗?你现在这个样子会导致淫靡之风盛行的!” 谢娜发飙的同时,妮丽雅麻溜的松开肖飞的胳臂,躲到了肖飞身后,还发出“哦哦好可怕好可怕”之类的声音,可她那嬉皮笑脸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在害怕的样子。 可能谢娜自己也意识到她发飙对妮丽雅一点影响都没有,所以在一轮连珠炮之后就停了下来,深吸几口气调整呼吸。 这时候妮丽雅在肖飞身后踮起脚尖,嘴巴贴着肖飞的耳背问道:“说起来,教皇陛下您的皇后到底是哪位啊?是心小姐还是苏芳小姐?” 肖飞其实很想说“她们都是我的翅膀”,但这话说出来肯定会被妮丽雅弄得尽人皆知,便只得实话实说:“苏芳是我老婆,还有,别叫我教皇陛下,你不是听到了么,我是主教而已。” “地位最高的主教不就是教皇吗?”妮丽雅反问了一句,随后又把话题拽回原来的道路上,“是苏芳小姐啊,嗯,这个对手果然有点腻害。难怪我之前的色诱都没有起作用呢。” 妮丽雅这话差点让肖飞笑出来,之前他和妮丽雅相处的时候,确实一直在用色迷迷的目光看她的大咪咪小蛮腰还有那丰臀,也确实发出过“男人用下半身思考有什么错”的自嘲。可是,实际上肖飞面对妮丽雅一次都没有硬起来,究其原因,那就是这姑娘的个性让肖飞觉得她就是个疯丫头,完全白瞎了那副好皮囊。 她真应该长一个萝莉身形——具体来说,就是像这个浮游岛群原先统治者、那个神巫小萝莉那样的外形——那样的话肖飞肯定比现在更宠她,说不定连拆古代飞船的要求都答应下来了。 肖飞真想告诉妮丽雅,她那些色诱,还不如站在那里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不说话,那样反而更能挑逗男人。 不过,肖飞最后决定还是不告诉她,她要学会挑逗男人的正确方法了,那破坏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而且,肖飞也不希望她去挑逗别的男人,最理想的状况就是妮丽雅将来遇到什么要帮忙都直接来找他肖飞撒娇。 肖飞想这些的当儿,妮丽雅还在那嘟囔呢:“不过是苏芳小姐也好,她感觉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要是心姐姐那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就完全没有胜算了呐……” 这一回肖飞是真笑出来了,他真想立刻冲到苏芳面前,把妮丽雅的话转述给她听,然后开心的问她感觉如何。 说曹操曹操到,肖飞的想法刚产生,苏芳就吊在绳子上从古代飞船上下来了。 “怎么了?”苏芳看肖飞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很是莫名其妙。 肖飞摇摇头,指着古代飞船问道:“你下来了谁来控制飞船?” “啊这个啊,”苏芳向妮丽雅的方向努努嘴,“这姑娘好厉害,我们带着她飞了几圈,她就弄清楚了飞船控制面板上一些按键的用途,现在除了我用思维控制飞船之外,戚海华他们也能控制飞船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肖飞不由得看了眼妮丽雅,小丫头双手叉腰,高高挺起自己的胸脯,一副自豪的模样,那对豪乳也随之荡漾。 肖飞撇了撇嘴,对于未来,他是越发期待了。 ------------ 第134章 安排好本日的运送事宜之后,赛琳娜刚离开停机坪没走几步,就被“民意代表”们堵住了。 似乎昨天晚上主要的几艘工业舰和农业舰的首脑秘密聚到了一起讨论了一个晚上,因此这一次交涉他们精简了代表的人数,光是这一点就让赛琳娜觉得轻松不少。 比较遗憾的是,剩下的几个人,全都是赛琳娜觉得很难对付的那几个,有那么一瞬间赛琳娜不禁产生了“他们在飞来的路上遇到空难就好了”的想法。 当然,赛琳娜立刻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赶了出去。 “请问诸位,还有什么事情吗?我想昨天我们应该就撤退的事情达成了协议。”赛琳娜昂首挺胸傲然而立,口齿清楚的对人多势众的民意代表们说道。 “赛琳娜小姐,”说话的是工业舰联合会的会长,五十多岁的大叔,他脸上因为早年的工业事故而留下了一片恐怖的烧伤疤痕,现在这疤痕就成了他最显眼的特征,“确实昨天我们已经达成了初步的意向。” 疤脸男刻意在初步二字上咬了重音,这让赛琳娜不由自主的咂了咂嘴,其实昨天结束会谈之后赛琳娜就在担心这些人反水。而那位年长修女的话让这种担心变得更加迫切,赛琳娜越想越觉得这些人在发觉教会已经失去最大依靠的时候,会变卦。 所以她才会向肖飞请求帮助。 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发觉教会其实已经失去支撑它的力量,并且找了上来。 “你们就直说吧,打算做什么?”赛琳娜决定先听一听他们的要求,毕竟不太过分的话可以先答应着,大不了等肖飞过来展示武力之后再反悔。 疤脸男听赛琳娜这么说,立刻发出爽朗到令人讨厌的笑声,然后对赛琳娜竖起大拇指说:“赛琳娜小姐果然爽快人。那么我们也不绕弯子了,我们就是想,请教会把和那个什么什么帝国接洽的权力转交给我们,仅此而已,不会太为难你们的。” 赛琳娜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疤脸男作为空域内工业舰利益的总代表,也算个商人,这次竟然非常罕见的实话实说了——他真的一点弯子都没绕。 “你们!你们这是……”由于对面过于直白,赛琳娜一时没词儿了,她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别擅长临机应变的人,毫无准备之下直接方寸大乱。 疤脸男一副计划得逞的表情,向前进逼一步,咧嘴笑道:“我们怎么了?昨天列位代表开会研究到深夜,最终得出结论,认为现在的教会不能充分代表我们这些被骑士团抛弃在这片空域的人的利益。” 疤脸男刻意在“骑士团”三个字上咬了重音,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赛琳娜被他的气势压倒,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于是疤脸男立刻进逼一步,维持着两人之间那近在咫尺的距离。 “所以,我们决定让教会退居幕后,你们这群修女和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修士们,正适合去做一些照顾妇孺老人的活儿,不是吗?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分工合作各执所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赛琳娜咬着牙,她很想反驳,可她的大脑却告诉她,疤脸男说得有道理。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将和肖飞他们交涉的事情交给教会来做,直接管理着留下的人的这些民意代表们落实交涉中决定下来的事情的效率肯定比教会要高。 真要说教会有什么优势的话,那就是可以对各方利益进行一个协调,充当缓冲的作用,可如果留下的各艘母舰的高层们自己可以开会协调好利益的话,教会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在里面应插一脚。 更重要的是,教会过去那种协调社会中各方利益的功能,是建立在骑士团的武力之上的,现在骑士团离开了,抛弃了这片空域,那么教会也就失去了话语权,既然没有失去了强迫某一方放弃部分利益的强制力,那么所谓的协调功能自然就会大打折扣。 赛琳娜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就是这样的人,不管情绪上多么不愿意接受,但只要合乎逻辑和道理,她就没办法放任自己顺从自己的情绪。 疤脸男显然看出来赛琳娜的想法,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他已经把自己认定为这次交涉的胜利者,已经获得了统领被骑士团抛弃的众人的权力。 他又向前迈进了一步,把赛琳娜逼到了走廊那冰冷的金属墙壁上。 “别担心,”疤脸男脸上的笑容有些变味了,这让赛琳娜厌恶的皱起眉头,可这厌恶的表情却让疤脸男笑得更欢了,“我老薛虽然长得像个蛮子,但却是个知道怜香惜玉的人,娱乐船的姑娘们可都非常喜欢接待我呢,赛琳娜小姐你这样的美人,我是肯定会优先为你安排移民的。另外,我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我这里还缺秘书,你感不感兴趣啊?” “抱歉,我没有兴趣。”赛琳娜说完,突然发现自己还有跟随自己的修女们已经被一群生面孔给包围了,突然出现的壮汉让她暗自吃了一惊,警觉的问道,“你们想什么,让开。” “赛琳娜小姐,”疤脸男开口道,“你太不给老汉我面子了。老汉我也是狩猎民出身,和那位特使一样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你能和那位特使其乐融融的共进晚餐,却不能赏脸给老汉我当个秘书?更何况,你和那位特使私交不错,在将交涉事宜移交给我们之后,来帮个忙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说着,疤脸老男人把他那结满厚厚的茧的手伸向赛琳娜的脸颊,轻轻的抚摸起她那光洁柔嫩的肌肤。 赛琳娜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老男人的脸考得那样的进,呼出来的带着不知道什么饭菜味道的热气就这样吹在她的口鼻上,让她恶心得不得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男人的手突然从手腕的部分和小臂分离开来,喷涌而出的血液泚了赛琳娜一脸,半个视野都被血红色覆盖。 老男人一脸讶异的看着自己的手,脸上满是错愕,似乎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兰突然在赛琳娜身边现出身形。 “果然还是刀用起来更顺手,”说着兰反手一甩刀锋,血液就那样全部从刀刃上脱落,在地上和天花板上洒出一条细细的血线,随后她看着同样错愕的赛琳娜,用一副叙述日常生活的口吻说道,“我根据肖大人的命令隐身跟随在你左右,保护你的安全,刚刚你的生命并没有受到威胁,是我个人的独断专行,我会如实跟肖大人报告,并且请求制裁。” 这时候,疤脸男终于接受了现实,他冲兰声嘶力竭的大吼:“你!你砍了我的手!你知道我的手有多重要吗?这双手可是能够不通过天枰就……” “既然那么重要,就好好保护好啊,放在它应该呆的地方。”兰冷冷的说,“而不是像那些人渣的手一样玷污少女的肌肤。当然了,如果是你情我愿那另当别论,可明显赛琳娜小姐非常讨厌你不是吗?掌握不好进退的男人,最可恶了。” “你!”疤脸男跪倒在地上,瞪着兰和躲在她身后的赛琳娜,双眼向金鱼的眼睛一样暴突出来,“你这混蛋!你会付出代价的!不,我要你现在就付出代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话音落下,喽啰们这才如梦方醒,正要亮兵器,兰就抛出了纸符。 肖飞他们已经见识过许多次的以太冲击波突然在她周身出现,以她为中心向周围扩散。由于是在狭窄的走廊里,这冲击波的威力被成倍的放大,被吹飞的喽啰和民意代表们全都撞到各种坚硬的铁制品上失去了知觉。 只有疤脸男,因为他已经跪在了地上,所以得以逃过冲击波的淫威,只是从跪姿变成卧姿罢了。 兰一反手,把手中的长刀直接插进地板的缝隙中,闪着寒光的刀刃距离疤脸男的脸只有几公分,这个动作把他吓得浑身一颤,紧接着带着骚味儿的液体就浸湿了他的裤子——常年生活在繁华空域的他,玩阴谋诡计仗势欺人可能还行,遇到这种场合就没辙了。 兰从衣服里抽出手枪,另一手一抖打开光盾,然后居高临下的对疤脸男说:“你还敢轻举妄动吗?” “你……”虽然已经吓尿了,但疤脸男不愧是老油条,不仅开始掐住动脉给手臂止血,竟然还能说出相当有调理的话来,“你以为今天这样就完了吗?你今天的做法就等于和我们所有人为敌,你那个什么帝国,哼,其实只是一个科学者组成的小组织吧!惹恼了我们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兰皱着眉头,似乎没想好该怎么回答,突然,她抬起头,看着钢铁天花板上的某一点。 赛琳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绿色和蓝色的管线。 这时候,兰掏出一张纸符,默念了一句什么,纸符便燃烧起来,迅速化作光尘消失不见。紧接着她将目光转向地上的疤脸男,冷然道:“只可惜,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帝国的对手。昨天肖大人果然说对了,和你们这些人比,还是和教会打交道比较令人愉快。” 疤脸男正打算反唇相讥,一道光线射穿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通道甲板。 那光线在通道的天花板上画了个圈,紧接着整块钢板就那样从天花板上脱落,不知名的液体随之从割破的管线中涌出,喷洒在走廊的地板和墙壁上。 透过那道光线蛮横的开出的圆形孔洞,赛琳娜能看见蓝天和飞行在蓝天下的金色飞船。 紧接着视野就被挡住了,穿着陌生军装的小伙子们从孔洞里跳进来,张开左手的光盾挡住半边身子,然后将右手的轻武器对准疤脸男和他那些昏迷不醒的喽啰们。 ------------ 第135章 “请再发射一次!”妮丽雅抱着肖飞的手臂,用放光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肖飞,“再让我体验一下那欲仙欲死的感觉!” 肖飞真想提醒这姑娘,掉节操也要分场合啊! “我们开火是为了进行武力威慑,突然莫名其妙的再开一炮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肖飞话音刚落,妮丽雅就松开他的手臂,跑到操作台前一通捣鼓,于是控制室屏幕上,地区骑士团本部岛的一部分被标记了出来。 “怎么样,不错吧!我摸索出来的这个新功能!”妮丽雅指着屏幕对肖飞露出骄傲的笑容,“另外,标记出来的这个区域是本部岛骑士团的屯驻区,因为骑士团已经撤退了,所以现在没人,但很多拆不走的大型武备好保留在这个区域。开火射击那个区域的话就能加强武力威慑的效果,又不用担心造成人员伤亡,这个主意怎么样?” 看起来不再发射一次这丫头是不会善罢甘休了。肖飞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刚刚那次射击因为害怕伤及无辜,所以刻意抑制了能量输出,确实不能展现这飞船的战斗力,于是他伸手按住操控台上的球体,用自己的思维下达了新的射击指令。 蓝色的以太射流再一次划破天空,这回射流沿着妮丽雅画出来的区域的中轴线扫了一趟,走到一半的时候巨大的火球冲破人工岛的外装甲腾空而起。 “啊,骑士团好像没有来得及把弹药库搬空呢。”妮丽雅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开心,毫无愧色,让肖飞不由得怀疑她是故意把弹药库划进区域里的。 结果妮丽雅下一句话印证了肖飞的猜想。 “那个弹药库有专门的装甲围壳保护,从以太射流开始接触弹药库到爆炸开始却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这射流的穿透力不可小觑呐!” 看来这聪明过了头的小丫头一开始就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来实验一下射流的穿透力和破坏效果。 “以太射流兵器果然是未来最重要的武器发展方向。”妮丽雅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用力点头。 这时候肖飞说:“实际上,以我们和鬼船乌鸦交手的经历看,鬼船的武力优势几乎都建立在以太射流武器的基础上。百发百中的命中率、能在短时间内穿透一切防御的攻击力,这不是领先一点两点,这是代差,我们简直就像在用大刀长矛在和装备火枪的敌人作战。” 此时控制室里的除了妮丽雅之外都是经历过和鬼船激战死里逃生的人,他们用沉默表达了对肖飞的话的赞同。 “光是开火即命中这一点,以太兵器就已经远远领先于人类的实弹兵器。”肖飞继续向明显对战争没什么概念也没见过鬼船的妮丽雅解说道。 在差分机发明之前,人类舰队会战的火炮命中率一般只有个位数,最广为人知的例子是大约七十年前的那场骑士团叛乱,骑士团调动部队平叛,而叛乱的地区本部教会也雇佣了大量佣兵,于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空中舰队战在一眼代号为鲁姆的金属泉涌附近发生了。 会战中,双方舰队各发射了数万发炮弹,但只有数百发命中了目标。战后统计中,佣兵舰队的命中率要比骑士团舰队高出百分之五十,达到了百分之三,而骑士团则因为只有百分之二左右的命中率成为佣兵们嘲笑的对象,至今没能翻身。 就算拥有了可以迅速计算弹道的差分机的现在,空中战舰射击时的命中率也依然难以令人满意。所以肖飞能够战胜那艘巡洋级的鬼船,他个人的策略起到的作用,其实完全没有他的狗屎运来得多。 正因为这样,面对舰船级的目标有着几乎百分百命中率的以太射流武器,就算破坏力降低到和人类的实弹兵器一样,也足以被视作大杀器。 更何况现在以太射流武器的穿透力远胜于人类拥有的兵器。 “这样啊,”听完肖飞简短的讲解,妮丽雅连连点头,“有道理。不过反过来说,只要我们也装备了火枪,就能和鬼船一战了呗?” 肖飞摇了摇头:“就算我们也装备了同等级的以太武器,面对鬼船还是够呛。 “这主要是人类的装甲不能有效的防御以太射流武器,不管多么优质的装甲板,都无法抵抗这种直接投射能量来制造毁伤的武器,之前戚海华搞的那套散热系统也只是权宜之计,根本没能解决问题。正因为如此,就算人类装备了同等级的射流武器,没有和鬼船同级别的防御能力在面对这些机械幽灵的时候也依然会落在下风。 “只有装备了和鬼船一样的以太屏障系统之后,人类才真正和鬼船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 “这个大概不需要担心。”肖飞话音刚落,妮丽雅就冲他眨了眨眼,开口道,“如果我们造出了同等级的以太兵器,那么以太屏障也不是问题。不,我觉得在研制那种以太兵器的过程中,我们会先弄出以太屏障来。” 肖飞皱着眉头,看了眼控制室里的技师们的小头目,后者果断冲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搞不明白。 看着肖飞动作的妮丽雅露出得意的笑容,挺起胸脯,学着她姐姐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才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以太射流兵器主要的难点,就在于如何在抵达目标之前维持一束定向射流。我们人类制造的以太兵器,在功率上并不比鬼船和乌鸦的武器差,只不过体积可能会‘稍微’有点大。之所以目前没有列装超大型以太炮,那是因为以太射流在离开炮膛内的拘束力场之后就会迅速发散,威力也会急剧降低,根本就打不远,更像是个超大号的烟花。” 肖飞点点头,没说话,实际上妮丽雅说的这些在比较关注武器发展的人当中算是常识,其中并没有什么新奇的部分,但也没有什么值得吐槽的部分,所以肖飞选择了保持沉默,让妮丽雅继续说下去。 “因此呢,制造以太武器的关键,就是保持一个足够长的约束力场。既然能够制造那种长条形的力场约束以太射流了,那么制造一个类球形的力场保护战舰简直易如反掌……” “等一下,”肖飞一脸诧异的打断妮丽雅的话,“你是说,鬼船主炮射击的时候,在炮口和被照射的我们之间存在一个长条形的力场?” “没错,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假设吧?在科学的领域里,往往越简单越直接的假设就越接近真相哦。” “那样的事情有可能做到吗?” 肖飞的疑问反而让妮丽雅的表情变得更得意了:“当然有可能,教皇陛下您还记得我自己制作的金属切焊机吗?其实我最开始并没有打算制造切焊机,而是在研究如何增加以太兵器的射程,‘在枪口和目标之间形成一个力场来引导以太’就是我想到的解决方案。可是做出来的第一个成品只能把力场维持在一米六左右的长度,和骑士团那个凶巴巴的兵长的身高差不多。正在我沮丧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东西用来切割和焊接金属似乎相当不错……” 怎么说呢,此时此刻肖飞最大的感受是:不愧是妮丽雅,整个过程都很符合她的风格。 妮丽雅肯定没察觉到肖飞的想法,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在那之后我的兴趣渐渐转移到其他方面去了,但心里其实还惦记着这事情。真的还惦记着哦!所以在几年后,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新主意,就又开始设计全新的装置了,这一次的结果就是我们刚见面那天我拿来射你的那个东西,这一次我把力场的长度提升到了一百五十米,作为轻武器总算有了点实战价值。” 这时候控制室里一名技师忍不住开口了:“普通的手持以太枪的杀伤距离我记得有两百米左右吧?” “这你就不对了,”妮丽雅竖起食指,左右摇晃着,“用普通的以太枪的话,你在五十米开外向人类射击对方‘啊’的一下半个身子就没了,一百五十米的距离你一枪能打死三个人,而两百五十米的距离你一枪过去,就算飞散开来的以太团块侥幸命中敌人,也因为能量散布得太分散而只能给敌人一个重度烧伤什么的。” “那你的那东西呢?”肖飞问。 “只要目标在一百五十米内,都是‘啊’的一下半个身子没了。” “你竟然用那么危险的东西向我们开火!” “啊哈哈哈反正没打中嘛别生气。” 就在这时候,通讯兵的声音在控制室中响起:“接到地面部队的联络,基本控制住状况,发出以太求救信号的兰小姐安然无恙,另外他们还保护了赛琳娜修女。” 肖飞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因为妮丽雅搅屎棍,他差点忘了正事。 “很好,命令他们向停机坪移动,保护好兰和赛琳娜,我们这就下去。” 肖飞用思维向飞船下令的同时,妮丽雅迫不及待的再次开口道:“现在结合古代以太兵器的实际表现,我认为我走的路子很可能是对的,啊我果然是天才啊,随便一个想法就领先了全世界科学者们一个时代,嗯嗯。这样下去,制造出鬼船主炮那样的以太射流武器只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教皇陛下,让我拆一下你的宝贝疙瘩吧!” “我拒绝!”肖飞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是因为妮丽雅的胸部还不够大吗?” “这和胸部没关系!现在你给我安静!” “切!” ……就这样,肖飞在和妮丽雅拌嘴的同时,操作自己的王牌在静修院的停机坪上稳稳的降落。 ** 之后的事情乏善可陈。 谈判技巧之类的东西,在双方实力接近,或者实力不透明的时候才会起作用,当一方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时它就白瞎了。 当然肖飞的优势其实没那么大,只可惜这帮在繁华空域过惯了安稳日子的商人工匠技师们被肖飞的武力展示给震惊了,错判了整个局势,于是只能任凭肖飞一方摆布。因此肖飞其实相当感谢妮丽雅,要不是她要求下发射的第二炮搞出个大烟花,这交涉还不一定会这么顺利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在肖飞的示意下,谢娜暂时把在帝国领内的相关事物都交给已经熟悉了铁之民这边状况的心来处理,她自己卷铺盖到繁华空域这边,帮助赛琳娜组织和管理移民事宜。 就像肖飞预计的那样,谢娜和赛琳娜简直一拍即合,两人工作起来效率相当的高,被肖飞戏称为双娜组合,这个戏称经过戚海华大总管的二次改造,就变成了“爽呐”组合。戚海华还非常认真的给这个绰号加了段解说:“她们俩工作起来简直一直在高潮,却从不满足,爽爆了呐。” 由于双娜(爽呐)组合的高效,肖飞忽然发现自己又没什么事可以干了。 在开始移民行动后,肖飞带着作为自己王牌的古代飞船停留在繁华空域,一方面是防止那些暂时被压下去的民意代表们卷土重来,图谋不轨,另一方面现在谁也不知道鬼船什么时候会杀到,虽然肖飞他们和鬼船打了不少交道,但是鬼船舰队会以多高的速度航行这种事,谁心里都没有个靠谱的答案。 一旦鬼船舰队在撤离完成之前出现,肖飞打算驾驶这台古代飞船,多少争取一些时间,至少让帝国派驻这边的工作员以及在撤退过程中提供大量帮助的人有足够的时间撤回本土。 这个想法确实没错,可问题是,时间都过去两周了,鬼船舰队连个影子都没有。正因为这样,肖飞闲得身上都快长苔藓了。 实际上自从当了舰长之后,肖飞经常处于这种很闲的状况,而过去他的应对就是跑到基层去干自己的老本行,修理踏云机啦操作工作机维护舰船外壳什么的。 但这一次,谢娜坚决反对他这样做。 “觉得很闲的话就去散步好了,美其名曰体察民情,这才是屹立于数十万人的顶点的统治者该干的事情。不愿意做这事的话,就去泡妞玩乐,总之不要干那些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就对了。”谢娜这样对肖飞说道。 看起来这位相当于肖飞的左膀右臂的首席人事官已经把亲自维修踏云机之类的活儿定性为不符合肖飞身份的事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肖飞又不是那种不干活就浑身不舒服的人,在最初的那段旅程中,他之所以在母舰上到处帮忙主要是因为那时候母舰确实人手严重不足,看大家忙得欲仙欲死的样子,他不太好意思就那么闲着。 而现在,谢娜手中有着充沛的人力可以调动,还真就不缺他肖飞一个人的劳动力。 于是乎,肖飞真的开始光明正大的游手好闲起来,每天借着体察民情之名到处散步。 为了保证肖飞的安全,谢娜让兰亲自担任肖飞在这边时的护卫,现在肖飞正好借着散步增进和兰之间的感情——其实增进没增进肖飞自己也不清楚,只不过有这样的美少女陪着到处看风景,这待遇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 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繁华空域的住民们对肖飞的敬畏也渐渐减弱——谁都不会对习以为常的事物保持多少敬畏。 更让肖飞始料未及的是,繁华空域的权贵们为了保证自己能够撤离险境,开始打起了巴结肖飞的主意来,邀请肖飞赴宴的请柬和舞会的邀请函像雪片一样飞来。 肖飞一开始对上流社会的舞会非常的好奇,就去了几个体验一下,结果却发现那根本就不像是舞会,反而更像是名门望族把自己家族最漂亮的妹子洗干净了摆出来任君挑选的菜市场,吟游诗人们的故事里那充满上流社会的优雅高贵与浪漫的舞会的影子,肖飞是一点也没找到。 参加了那几次舞会之后,肖飞对于这种邀请全都坚决的拒绝。 本想这样就不会有事了,谁知道几天后肖飞收到了一份新的大礼:一个活的全裸美少女被装在礼物盒里送到了肖飞住的地方。 肖飞当时就斯巴达了,震惊过后,他仔细的询问了女孩状况,原来她是当地娱乐船上刚到接客年龄的女孩,刚被挂出开苞价格就被富人赎走当作礼物送给肖飞。 对于这份礼物,肖飞的回应也很直接:他领着自己的卫队就奔娱乐船去了,到了那儿他用枪逼着老鸨交出了所有没到接客年龄的女孩子,然后动用自己的职权安排踏云机把她们全送回帝国本土了。 至于富人们,肖飞才懒得理他们呢。 肖飞的行动显然激怒了某些人,他们在肖飞居住的豪华套间下面安放了炸弹,趁着肖飞睡觉的时候引爆了。 结果肖飞命大,连块皮都没破。 得知这点之后,策划这次行动的两条船的权贵们连夜开船逃跑,结果被肖飞开着自己的黄金59哦不黄金古代飞船追上。 肖飞没有击沉他们的船,只是破坏了他们船只半数的引擎,让他们的速度降到原来的一半,就任他们自生自灭了。 结果其中一艘船直接哗变了,几个中层船员带头,领着底层船员把船上高层都抓了起来,五花大绑送到肖飞这儿请求宽恕船上其他人,给他们个成为帝国臣民的机会。 肖飞当然大度的宽恕了他们,然后把那几个高层都给宰了。 撤退行动进行到快一个月的时候,戚海华突然出现在繁华空域地区骑士团本部肖飞的临时书房里。 “哟,”戚海华一张嘴还是他往常的调调,还抬起右手握拳,把拇指插进食指和中指之间,比了个肏的手势,“干了多少个?你送回去那么多,在这边只怕干了两倍那个数吧?” “去你妹,我在这边寂寞得都想收回自己的命令,把苏芳弄过来了。” 古代飞船肖飞一个人就能操控得来,所以肖飞坚决要求苏芳留在本土了。 对于肖飞的话,戚海华很少见的没有接过话茬继续摆烂,而是一抬手丢给肖飞一个小金属块。 “怎么了?”肖飞好生奇怪,狐疑的瞥了眼好基友之后将目光转向手里的金属块,“这个金属看起来……这是铝?” “没错,”戚海华点点头,“组装之后试运行的萃取机萃取出来的,当时我们全都惊了。只是一天时间,一台试运行状态的小型萃取机,就萃取出了那么大一块铝!” 肖飞不由得皱起眉头,打量着手中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铝,虽然知道铝非常罕见,但将这么小一块铝形容成“那么大一块”总觉得怪怪的。 这时候戚海华双手撑在肖飞的桌面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肖飞,表情相当的微妙:“除了这珍贵的铝之外,试运行的萃取机还吐出了很多种比较紧俏的金属,以及大量的铁和铜。负责指导我们组装萃取机的老工程师说,他一辈子都没听说过含量这么多样化的涌泉!而且还是那么大一眼!你知道他用什么来形容我们的地盘吗?” 面对戚海华那兴奋的目光,肖飞摇了摇头。 “他说,”戚海华顿了顿,“‘你们还真是占据着一块被神眷恋着的天空呢。’” ------------ 第136章 136 “神眷恋的天空么……”肖飞小有兴致的复述着从戚海华那里听来的这个新说法,“有点意思啊。我看干脆就管我们的地盘叫阿瓦隆算了……” “那是什么?”戚海华一脸莫名的问。 “教会典籍中记载的邪教的理想乡,被邪教的神眷恋着的土地,怎么样,和我们的情况很搭吧?” 听肖飞说完,戚海华连连点头表示同意,随后话锋一转:“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本土的状况?” 肖飞微微一皱眉,戚海华的为人他太清楚了,他不会无端端这么问的,肯定是本土那边有什么问题。当然,更可能的是戚海华发现了什么端倪,但问题还没真正出现,否则的话肖飞不可能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肖飞用严肃的口吻问道。 “什么也没发生,但照这样下去将会发生一些不太令人愉快的事情。你知道这将近一个月你送了多少人过去吗?你知道这些人要吃掉多少东西吗?” 肖飞皱着眉头,开始在自己面前的报告堆中翻找,可戚海华一把按住报告堆,俯视着肖飞继续说道:“心应该只跟你报告了粮食和蔬菜的情况,对不对?实际上粮食的储量目前还很富余,而蔬菜在移民过去的农业船技师的指导下,产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高,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管是你也好,心也罢,都忽略了肉类。你知道移民过去的那帮家伙已经吃掉多少肉了吗?” “我记得肉类应该也挺富余的……” “那可是新鲜的肉啊,”戚海华打断肖飞的话,“想想我们刚刚死里逃生的那段时间吧,就因为不再需要实行肉类配给了,腌制的肉干我们都吃得那么凶。现在移民过去的那帮人在干同样的事情,甚至有人每顿只吃肉。因为食物供应有些跟不上,他们就开始偷风之眷属养的家畜来吃,把下蛋用的母鸡和耕田的牛都给偷走杀了,用来配种的种马也不放过。风之眷属那边已经颇有怨言了,更重要的是,照这样下去还不等我们扩大畜牧的计划开始执行,动物们就要被吃个精光。” 肖飞用食指敲打着书桌的桌面,戚海华说得有道理,不管是繁华空域还是肖飞他们这些常年游荡在无人区的狩猎民,基本上一年中只有几次机会能吃到鲜肉,而肉干之类腌制的东西也都是严格执行配给制,所以他不难想象出移民过去的人对肉类的渴望,从收买民心的角度讲,放开限制不限量供应的新鲜肉制品是非常有效的笼络手段,但放任那帮人吃下去貌似也不是办法。 “首先严惩那些偷盗家畜的人。” 肖飞刚开口,戚海华就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没做吗?但是移民过去的人非常团结,形成了攻守同盟一样的东西,我们根本就掌握不到犯人的信息,只能去抓现行,效果不是很好。” “把抓到的现行犯狠狠的处罚一下怎么样?”肖飞向戚海华投去征询的目光,“杀鸡儆猴。” “当然可以,问题就是我们要下多重的处罚,轻了没有杀鸡儆猴的效果,重了恐怕会被人腹诽,毕竟只是偷动物,又没有谋财害命……” 肖飞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仰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才一副痛下决心的模样,重新看着戚海华说道:“死刑,而且要公开执行。” “真的假的。”戚海华看起来很兴奋,“这样一来你铁定要被人背地里喊暴君了哦。” “乱世用重典,”肖飞面不改色,“而且我们帝国现在根基不稳,可以信赖的人本来就不多,风之眷属那边姑且有心她们负责弹压估计问题不大,但现在人口膨胀到以十万记的‘我们的同胞’可就难说了,一旦他们不再敬畏我们的权威,再要压制他们就难了,虽然我们手里有古代飞船这王牌,可总不能用这飞船把他们都杀光吧?” “没错,实际上移民过去的技师们当中,有好几位有名气的老技师,过去都曾经干过领导学徒和部下罢工要挟高层船员的事情。别用那种目光看我,我只不过是在喝酒的时候从烂醉的移民小伙子嘴里套了点情报而已。” 肖飞耸耸肩。 戚海华继续说:“另外,你这家伙竟然和我们那位大骑士马沙阁下说了一样的话,‘乱世用重典’什么的。我觉得你们说得还算有道理,所以原则上同意这个做法,反正又不是由我来杀。但是你那位新后宫,可爱认真的心小姐可是在极力反对这个决定呢。她还拖上了你老婆一起反对,歌莉娅婆婆现在在做壁上观,所以处置的决定就那么搁置了。” “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肖飞不由得撇了撇嘴,这种情况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我就拿着一小块铝,丢下无数的工作,花费了无数的时间,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了。只要有了你的手谕,投票比数就变成了三比二,那几个偷鸡贼就死定了。” “我明白了。”肖飞从抽屉里拿出便笺纸,提笔飞快的写下自己的处理意见,然后签上自己的大名,“直接给苏芳,她认得我的字。我觉得在看到我的便笺之后,连她也会转而支持你们。” 戚海华拿过便笺纸,一副所有事情都已经办完了的轻松模样,长长的出了口气。 “那么我在这边玩一个白天之后就回去把这玩意交给苏芳……” “你给我立刻回去!就跟下一批移民的踏云机走。”肖飞毫不犹豫的对戚海华说道,谢娜已经不在本土了,戚海华这个工程部主管再跑过来,那本土那边就只有心一个比较偏向于他肖飞的人在坐镇了,马沙和歌莉娅婆婆城府都那么深,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内心真正的意图,肖飞可不敢对他们两个掉以轻心。 戚海华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用夸张的语调哀求道:“别这样,至少给几个小时我让我去娱乐船逛一下啊。” “你回去以后可以照顾歌莉娅婆婆的生意嘛。” “歌莉娅婆婆的花魁是个个出色啦,但数量太少我已经玩腻了。” 肖飞一脸无语的看着戚海华,此时此刻,就连和戚海华交往颇深的他,都拿不太准这货是在说笑还是真的已经玩腻了。预备飞行队时代肖飞他们这一帮混小子每次经过繁华空域都会偷偷溜去娱乐船,不过肖飞和大部分人在舞厅酒吧看着半裸的酥胸在眼前晃悠就已经很满足了,最多就凑钱找个漂亮的脱衣舞娘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跳个舞啥的,唯有戚海华是跑去真刀真枪的干。 肖飞看着好友的脸,最后叹了口气:“好吧,你去快活几个小时,真服了你。” “好的,我就知道你最懂我。”戚海华丢下这样一句话,满面春风的离开了肖飞的临时书房。 ** 戚海华来过之后的第二天中午,意料之外的访客造访了肖飞的临时书房。 “肖飞先生,你为什么要写那张手谕?”心一进门,就这样质问道,“只是偷盗家禽而已,根本罪不至死,你居然命令处死他们,还要公开行刑,我反对这样!” “这是为了维护帝国的威严。”肖飞顿了顿,确认心没有插嘴的打算后,继续解释道,“随着移民的进行,帝国领内铁之民的数量会不断膨胀,达到甚至超过原先就居住在浮游岛群的风之眷属的数量,这样数量的人如果开始质疑帝国的权威,联合起来反抗帝国的统治,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呢?” “那样的话就更不能采取这种让人联想到暴政的手法了不是吗?”心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如果光是用严刑重典来镇压固然不行,压抑到一定地步必然会导致强烈的反弹,”肖飞看着心,一副淳淳教诲的口气,“但如果在用严刑对待那些触犯规定者的同时,给没触犯规定的人足够的好处,就会收到很好的效果。我们铁之民有个说法,叫胡萝卜与大棒缺一不可,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虽然心嘴上没有表示,但肖飞觉得自己的话多少有些起效果了,少女脸上的表情比她刚进门的时候要缓和多了。 于是肖飞继续说道:“昨天戚海华来了以后,我跟谢娜说了这件事,她也赞同我的决定,还说了一堆经验之谈,如果你去找她的话,我想她很愿意抽出时间来和你聊聊。” 肖飞看到心咬了咬嘴唇,最终女孩摇摇头答道:“不,不用了,你们的意图我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只是,就算要严刑处置,也不需要死刑吧?我觉得当众行鞭刑或者打杀威棒就已经够了,前任神巫大人——不,前任伪神的神巫就曾经下令对一位和龙骑士队的有妇之夫苟合的姐姐执行鞭刑,打得皮开肉绽非常可怕。我认为,但就对观看行刑者的威慑力而言,鞭刑比死刑更有效。” 肖飞想了想,所:“也对。死刑的消息发布了吗?” “呃……”心歪了歪头,“昨天晚上的碰头会上做的决定,今天早上我出发前还没有公布,但我想现在很可能已经发出布告了。” “那就没办法了,朝令夕改这种事,对确立帝国的威严是很不利的。” 肖飞的话让心抿起嘴巴,陷入了沉默。 她那张闷闷不乐的脸,让肖飞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对心说道:“我看你气色不太好,今天就休息一天好了。你不是早就想要深入铁之民的繁华空域中心看一看吗?这不机会就在你眼前了。” “诶?”心对肖飞眨巴眨巴眼,似乎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让你在这边待到下午,再跟着运载今天最后一批次的移民的机队回去。余下的时间就在这繁华空域好好的参观一下。” “咦,这、这不用了。”心的表情有些踌躇,“铁船什么的,我刚传送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很多了……” “可是在外边看和进入里面是两回事吧?” 肖飞的话让心的表情更加的动摇,她在哪儿嘀嘀咕咕了半天,终于扭扭捏捏的点了点头,可随后又马上反悔了:“不,还是算了,铁之民的技术我最近一个月已经看了不少了,生活习惯什么的也有了很多的了解,在大铁船内部往来的次数也非常多,所以并不需要特地去……” 说着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姿态也依然扭捏,肖飞不由得弯起嘴角,他止住呼之欲出的笑意,继续劝说女孩道:“可是,那些毕竟不是最原生态的铁之民的生活啊,我们这些幸存者的社会结构早就被鬼船的袭击打成一盘散沙,你看到的只是我们重组之后的社会形态。而现在的新移民们也被迫放弃了原来的社会结构,早就不是原汁原味的了。而现在,你可以看到百分百原生态的铁之民的社会,了解在鬼船袭击发生之前铁之民们的生活。” 肖飞说话的时候,心那头漂亮黑发中伸出的尖细附耳轻轻的晃动着,按坦尼斯的说法,泡妞技能点满的吟游诗人们能根据妹子附耳的微小动作来判定妹子内心的想法。但肖飞不是吟游诗人也不擅长泡妞,他只知道苏芳开心的时候附耳会下意识的左右晃动,有点犬类动物在心情好的时候摇尾巴的感觉;而苏芳在爽的时候附耳会整个绷直,抽搐不已。 因此肖飞不确定心的附耳那下意识的小动作代表什么样的心情,可不管怎样,这样心的附耳摇晃总比刚刚那样无精打采的垂在两侧要好多了。 从这个意义上看,肖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想要心转换一下心情才建议她留下来稍微逛一逛。 正因为这样,肖飞决定不管待会心怎么说,自己都不再劝说她,让她自己决定。 就在这时候,心开口了:“嗯……去看一看……好像也不错的样子,反正神宫那边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出门前也已经做了足够的安排,应该不会出岔子。” “嗯,那就……”肖飞刚开口,就被心打断了。 “但是,只有我自己去逛的话,只能走马观花,我希望有个解说陪着。”女孩看着肖飞,刚刚的踌躇已经从她脸上彻底消失了。 “这个没问题,我给你安……”肖飞顿了顿,他突然发现没必要给心再安排其他解说了,这里就有个现成的解说在嘛,而且这个“解说”现在闲得都快长蘑菇了,于是他果断改口,“不,还是我陪你逛一圈好了。” “咦,这样不好吧,您那么多事物要处理……”心开口推辞的同时,头顶上的附耳左右晃动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肖飞笑了,他把自己面前摊开的文件往旁边一推,露出压在下面的印刷粗陋的通俗小说杂志,然后对心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实际上,我根本就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和你不一样,复杂的文书工作啦、编制琐碎的人事安排表啦——诸如此类的工作我完全不擅长,所以谢娜一般都不会让我插手这些工作。” “是、是这样啊。” “没错,就是这样。我本来想去踏云机机库发挥一下自己身为技师的才能,但也被谢娜严令禁止了。所以我现在是超级闲人一个。”说到这里,肖飞才发现心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面前那摊开的通俗小说杂志,他一低头,马上就明白原因了——恐怕是在肖飞拿开压在杂志上的文件时,书页因为静电的缘故被带了起来,翻了好几页的样子,于是一张画着被残忍杀害的裸女的插图就这样跑出来了。 “呃……”肖飞心里有个声音无比沮丧的大喊“大势已去”,但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所以开口对整个人呆掉的心解释道,“这是一本侦探故事杂志,里面的内容都是虚构的,这张插图也是虚构的,描绘的是凶案中被杀害的女人的模样,旁边这个人是警察,他正在验尸,不是在做奇怪的事情……” “是是是这样啊……” 由于心脸蛋整个红得想烧红的铁,仿佛一泼水上去就会呲呲的冒出蒸汽一般,肖飞赶忙把杂志阖上了。 图片消失的瞬间,心似乎松了口气。 肖飞撇了撇嘴。 “那啥,我记得风祝和巫女都是可以结婚生子的吧?” “确、确实如此。” “而且,貌似你们之间有时候也会发生女孩子赤裸相对互相……互相抚摸这样的事情?” “确、确实如此……” 心两次回答的用词和语气几乎一模一样,和她脸上的表情一样僵硬。 这搞得肖飞也开始觉得不自在了。 就在这时候,心小声说道:“果然,为了适应将来的新社会,我、我也应该要逐渐熟悉那、那些事情吗?” 有那么一瞬间肖飞很想说:“没错,所以让叔叔来教你吧。” 但他还是忍住了。 “不用勉强自己,”他说,“这种事情等心你有了喜欢的人再去熟悉也不迟。好了,我们走吧,抓紧时间去参观吧。” ------------ 第137章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就到了该把心送上回程的踏云机的时候了,肖飞这个临时的解说员多少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不过能看到心那无比满足的表情,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非常感谢您能抽时间来陪我。”心毕恭毕敬的向肖飞道谢,脸上早已没有早上刚被肖飞说服时的阴霾,那明亮的表情让肖飞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真是获得了非常宝贵的经验,也坚定了我要推进自己的家乡技术化的决心。我们的神话果然错了,薇拉希拉根本不需要去诱惑人类,技术本身的便利就已经非常有吸引力了。” “那也是诱惑的一种啊。”肖飞笑着提醒道。 心灿烂的笑着,用非常开心的口吻回应道:“说得也是。那么,我就暂且打道回府……” 这时候,一直站在肖飞身后展现出护卫之姿的兰突然开口打断了心的话:“那是什么?看,西面的天空!” 肖飞果断抬头,他那飞行员的视力立刻捕捉到了兰口中所说的物体。 毫无疑问,那是一架被击伤了的踏云机。那是装备了活塞引擎的新机型,黑色的浓烟正不断的从引擎部位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浓重的墨痕。 肖飞的右眼皮开始突突突的狂跳。 受伤的踏云机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在停机坪上着陆——说是着陆真的很勉强,但撞击的最后一刻飞行员总算是摆平了踏云机,让机体下方的起落架首先触地。起落架在触地的瞬间就碎了,但多亏了起落架的缓冲,踏云机机腹着地的时候只是摔断了翅膀,其他部分都保持着完好。 飞行员很绅士的先把自己的搭档妹子弄出驾驶舱,然后才拖着自己满是鲜血的身子从机舱里爬出来。 出舱的时候他一个没抓稳,直接滚倒在地上,他的搭档反应非常快,张开双臂想要接住他,怎奈以女孩子那稍显纤弱的身躯,实在没法扛住这冲击,于是两人便一起摔在地上。 肖飞二话不说跑起来,推开挡路的人,以最快速度赶到正被搭档搀扶着站起来的飞行员身边,张嘴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谁攻击的你?” 那飞行员看了肖飞一眼,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可他那表情让肖飞意识到,他打算直接向他的长官报告,不打算理会自己这个横插一脚的“局外人”。 可这时候飞行员的搭档开口了:“乌鸦!乌鸦突然出现,然后攻击了我们!” 女孩的话立刻在围过来的人群中引起一片议论: “乌鸦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骑士团不是说新型机的性能已经和乌鸦不相上下了吗?” “大概出现的乌鸦比较多?” …… 肖飞的话瞬间终结了这些议论。 他回头对跟着自己过来的心和兰说道:“这是鬼船大舰队的前锋,按照它们在上一片空域的行事风格,这应该是少量巡洋级和一艘大战舰级组成的侦查队,大部队离我们也就几天的路程了。” “那……我现在就通知大家开始执行紧急预案?”兰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肖飞。 肖飞用力点了点头,同时对心说:“情况很突然,心你也留下来帮忙吧。” 说完肖飞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估计紧急撤离途中会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我需要你的能力。” “了解。” 心回答的同时,兰已经转身分开人群,奔向留驻在停机坪上的帝国技师和飞行员们。 肖飞解下自己的配枪,连枪套一起塞给心,同时问了句:“枪械的使用已经熟悉了吧?” “当然,我可是每天都打靶,昨天打出了五枪42环的成绩呢。”心一把接过肖飞的枪,开始往身上别,同时担心的问道,“枪我拿走了你怎么办?” “按照预案,我会驾驶古代飞船去看一看情况,顺便给大家争取时间。”肖飞做了个不必担心的手势,“所以现在我会立刻进入飞船,安全得很。而你就跟兰一起去保证谢娜和赛琳娜的安全。” “明白。”说着心迈开步子,向着远处正在向帝国技师和飞行员们下达命令的兰跑去。 而这个时候整个停机坪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虽然肖飞早就告诉这片繁华空域的原住民们鬼船的大舰队要来了,但现在他们依然陷入了恐慌之中。 这恐慌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繁华空域吧。 肖飞一面祈祷自己这边的撤退动作不要被恐慌的人群拖住,一面快步奔向几乎占据了停机坪将近五分之一空间的金色飞船。 接近飞船时,负责守卫飞船的几名帝国士兵向肖飞敬礼。 肖飞一面还礼,一面踏上飞船那敞开的舱门外的踏板,临进入飞船舱门处的保护力场前,肖飞回头对他的士兵们说:“你们也撤退!记住枪上膛,该开火的时候绝不手软。” 几名士兵一起高声应道:“是!” 肖飞不等他们离开,就进入了飞船,同时下达了关闭舱门的命令。 几名住在飞船上的技师都已经就位,守着各自的机器,同时扭头看着刚刚进入控制舱的肖飞,唯有妮丽雅还背对着肖飞坐在控制舱正中央的位置上,头也没回一下,不知道在干嘛。 肖飞狐疑的扫了眼控制室里的几个人,他们脸上那微妙的表情让肖飞非常的奇怪,这时候技师中和肖飞私交比较好的那位对肖飞做了个手势,然后指着妮丽雅。 肖飞撇了撇嘴,轻手轻脚的靠近妮丽雅身后,随着距离的接近,他的耳朵捕捉到这丫头的低声呢喃:“现在练习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啊,因为色诱完全不起作用……不过不过,万一教皇陛下只是比较矜持的话……反正练习一下貌似也没什么坏处……” 肖飞回头看了眼其他人,心里的疑问更大了:这货到底在练习什么啊! 带着这个疑问,肖飞走到妮丽雅身后,居高临下的向着她身体前方看去,随后便囧得不行: 妮丽雅洋装大开襟中露出的那条沟壑里插着一根香蕉——没错,货真价实的香蕉——而她的双手正压着夹着香蕉的胸部,大幅度的搓揉着…… “这样揉动的同时,伸出舌头来舔一下……” 为了挽救妮丽雅剩下的最后一点节操,肖飞不由得开口呼唤她的名字:“妮丽雅,你……” “呀啊啊啊!”妮丽雅惊叫起来,同时一不留神双手用力过猛,香蕉就被整个从香蕉皮里挤出来,飞进她那因为惊叫而长大的嘴里。 “啊呜呜呜……咳咳咳……”突然进到嘴里的东西让妮丽雅直接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发出悲鸣。 就这样折腾了一会儿后,妮丽雅终于缓过劲来,随后扭头看着肖飞,说:“你看看你,都怪你,我现在一嘴黏黏的!你要怎么负起责……” “好了好了,”肖飞打断了妮丽雅的话,“鬼船的先遣舰队来了,我们起飞去会会它们。” ------------ 第138章 肖飞把霸占他的位置的妮丽雅给拎起来,往旁边的席位上一放,自己入座的同时随意的评论道:“你这家伙略重啊,考虑下减减肥怎么样?” “哼,”妮丽雅不高兴的撅起嘴,一边掏手帕擦嘴上残留的香蕉碎块,一边不爽的说道,“我会重是因为脑补份量太足,你这种脑袋只有核桃大小的人是不会懂的。” 肖飞略显讶异的扫了眼妮丽雅,方才她的回应和他预料的大不一样,看来这丫头其实还挺在意体重。 肖飞还以为她除了制造爆炸之外对其他一切都没有兴趣呢。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适合逗妹子,肖飞铁定要调戏妮丽雅一番。肖飞遗憾的叹了口气,随即麻利的用安全带把自己固定在座椅上,启动飞船。 飞船以平稳的动作离地,跃入空中。 这时候一架刚起飞的重型踏云机慌不择路的撞进肖飞选定的爬升路线,还好肖飞——好吧,他操作其实不用手,现在他就像飞船的一部分,飞船的侦测系统看到什么他能立刻知道,而他的想法会立刻反应在飞船身上,正因为这样,虽然前方的踏云机出现得非常突然,但肖飞依然及时做出了反应。 肖飞猛的一沉船头,飞船几乎贴着那架踏云机的底部钻过,两者错过的瞬间互相之间产生的扰流让那踏云机剧烈的摇摆起来。 可接下来更多的踏云机闯入肖飞的航线——原本聚集在骑士团地区本部岛上希望获得撤离机会的各色人等此刻都惊慌失措的跳上自己的踏云机,整个本部岛所有的道都塞满了机体,更有甚者根本不理会什么道的限制,直接开足马力向着所谓的撤离点飞去。 这种情况下不发生相撞根本不可能,橘红色的火光和飞散的机体碎片又反过来加剧了恐慌。 肖飞操纵自己的座驾在混乱的天空中左冲右突。 剧烈的机动让控制室里的妮丽雅叫苦不迭。 “啊!不要这么激烈,我的胸部要被甩下来了!” “都叫你穿胸罩了你不听!” “哼,这是少女的骄傲!” 进行着没营养对话的同时,肖飞横下一条心,决定试一试新座驾的外装甲是不是像戚海华测试结果那么硬。于是他对通讯员妹子下令道:“用以太进行全频带广播,本舰操舵困难,请规避。反复发送。” 说罢肖飞就停止了规避机动,也不再遵守规定好的线,一直线的冲向骑士团踏云机遇袭的方位。 在他面前时撤退的狂潮,好几架踏云机在给肖飞让路的时候撞上了后面躲闪不及的其他机体,变成了火球。 相反已经做好撞击的心理准备的肖飞,却没有碰上任何人。 从颠簸中缓过劲来的妮丽雅看起来非常的遗憾:“真是的,一放广播就跑得这么干净,我还想亲眼见识下古代人锻造技术究竟如何呢。” 肖飞耸了耸肩,随口问道:“妮丽雅你不是经常自己飞行吗?难道之前你没有做过这种……就是能把你的胸部甩掉的空中机动?我还以为是你的话,一定会骑着扫把在天上把所有的常见的不常见的空战机动都给尝试一遍呢。” “我是有试啊,但是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殷麦曼翻滚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所以那时候我就意识到,不管我制造出多么高性能的辅助设备,我还是需要一个男人来和我搭档,才能自由的飞行。” “原来如此。” 随便哪一个正常男人都能操纵机体做出殷麦曼翻滚,这对于男性来说就像吃饭和呼吸一样简单,而女人们不需要任何机械的辅助,就能精确调整以太设备,这对于女性来说也像吃饭和呼吸一样简单。这就是人类社会的性别分工,就算妮丽雅脑子再聪明,她的身体也无法打破这个分工的桎梏。 “小时候我去看过骑士团的飞行员训练,”妮丽雅继续说道,“看见那些男性飞行员在固滚上咕噜噜的转,我看着都觉得晕了,但他们一点事都没有,一下来就能用色迷迷的目光看我的胸部……” “等一下,”由于此时飞行状况比较平稳,所以肖飞听妮丽雅的话还算听得专心,于是他果断叫停,“色迷迷的目光看你的胸部?你不是说这是你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我十岁的时候胸部就开始发育啦!”妮丽雅的声音听起来相当自豪,充满了夸耀的味道,随后她继续说,“说回当时,我看他们这样,就觉得我自己也能做到,最多就少转几圈。于是就上前要求试一下固滚。啊,你知道固滚是什么吧?就是固定滚轮的简称……” “我当然知道,”肖飞说,“预备飞行队的时候我们也是用那玩意来测试和提高抗眩晕能力的。然后呢,你上了固滚之后,滚了几圈?” “忘了。”妮丽雅非常干脆的答道,“都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我怀疑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注意自己滚了几圈。我只记得我从那上面下来的时候,整个胃似乎翻了个个儿,里子整个都翻到外面来了。我在地上吐了好一会儿,淑女形象都吐没了,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色诱不了飞行员们了。” 肖飞真的很想吐槽说“就算没这事你也色诱不了几个人”。 不过他最终还是作罢,毕竟妮丽雅的资质确实太好了,就算她那种蹩脚的色诱方式,也指不定有人会上钩。 妮丽雅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挺不甘心,所以发誓要做一个能让女人也像男人一样飞行的装置,最后的成品就是我们第一次碰面时我藏在头箍下面的那玩意儿,效果还算不错啦,能把飞行位置之类的情报转换成以太波动,从而让使用者能及时的掌握飞行姿态。可实际试用过一次之后我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肖飞等了一会儿,确定妮丽雅说完了之后准备说些什么回应,就在这个时候妮丽雅再次开口了:“怎么样,被我的故事打动了吧?所以来成为我的东西吧!” “我拒绝!” “诶,为什么啊!啊,难道说你喜欢姐姐那样的平胸?所以认为我胸前这两团肉简直是累赘不堪入目所以才拒绝的?” “不,我喜欢巨乳。”肖飞果断答道。 “那为什么啊!”妮丽雅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但肖飞早看出来了,她现在正在开玩笑,这姑娘要是拿出诚意来恳求,说不定肖飞还会稍微动摇一点,但现在这种一半是在闹着玩的对话肖飞就只会用闹着玩的态度来应对。 就在肖飞准备继续跟妮丽雅说笑的当儿,他前方出现了一张“空气投影”——这个名字是戚海华给起的,描述的是古代人使用的一种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制造影像的技术。 空气投影上显示着飞船周边空域的状况,巨大的骑士团地区本部岛以及像被捅了窝一样从本部岛上涌出的踏云机群都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而飞船的前方则出现了几个特殊的符号。 “我没见过这个符号呢。”妮丽雅伸长脖子,把脑袋凑到肖飞的肩膀旁边,也看着空气投影,“包括之前进行模拟敌性测试的时候,飞船也只是把模拟的敌对目标给标记成红色而已。” 肖飞看了眼妮丽雅的侧脸,于是他发现脖子上那酸酸的感觉果然是女孩金色的鬓角干的好事,这么近的距离看,妮丽雅的侧脸简直漂亮得像艺术品一样。只可惜现在不是尽情欣赏的时候。 妮丽雅的话让肖飞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这大概鬼船的专门标记。” “会不会是鬼船的意思啊?” 肖飞开口的同时,妮丽雅也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他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嘿嘿,说不定我们两个特别的合拍哦,真的不考虑下放弃你那个黄脸婆和我搭档吗?” “妮丽雅,”肖飞叹了口气,“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要好好教一教你什么叫做礼貌。” “啊咧,教皇陛下你就这么想和我独处吗?” 就在妮丽雅一如既往的掉节操的同时,空气投影上的鬼船标志突然增值了。不对,说增值不准确,因为新出现的标志看起来比较小,颜色也不一样。 肖飞立刻理解了这新标志的含义:“是乌鸦,我们被发现了。” 肖飞顿了顿,皱着眉头补了一句:“奇怪,这个距离,根据我们之前的经验,鬼船应该不会有反应才对啊!” “嗯,会不会是因为,发现了宿命的对手的缘故?”妮丽雅一边说一边用双手在身前比划着,“你看,这艘古代飞船会给鬼船一个特殊标记对吧?那么说不定鬼船那边也是一样呢。虽然没有实际证据支持,但我总觉得制造了鬼船的古代文明,和制造了现在你的座机的古代文明很有渊源呢。” “是啊。”肖飞点头赞同妮丽雅的话,“甚至有可能双方正处于战争状态。反正现在这家伙——我是说这艘船,在没有我的指令的情况下已经启动了全部武器系统,而且不认识的红色文字正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飘啊飘,应该是警告之类的东西吧。” “原来如此,”妮丽雅双手抱胸,由于受到挤压,她胸前的沟壑变得更深了,“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两个古代超文明,谁的技术更优秀吧!” 这样说着的同时,妮丽雅的脸上露出兴奋的光彩。 ------------ 139 时光飞逝岁月如歌,转眼两周过去了 解决了大问题之后,剩下的小问题其实都不是问题 三权分立也好,三民主义也好,与会的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些不过是口号和形式罢了,赖以构成这个国家的两大要素:钱和兵,已经被确定下来了 的国家将是一个实行议会民主制的联邦国家,各省由普选产生的省议会控制,省的行政长官对本省议会负责——实际上,在全国识字率如此低的现在,普选就是个空谈,各省民意肯定被把持在士绅豪商手中,正因为这样,这个制度才会轻易的全票通过 联邦中央政府对联邦议会负责,联邦议会并非选举产生,议员由自荐、名人联名推荐等方式获得提名,然后在每年四年一次的联邦大会上由各省代表团、军部代表进行表决,确定是否增补进国会同样的,国会议员只有在年龄到达年限或者在联邦大会上被弹劾,才会失去国会议员的身份 国会负责审批每年的联邦政府财政预算和制定法案,但法案是否正式实施由联邦大会表决决定 实际上,联邦议会就是各省用来监督中央政府的,相应的,中央政府则拥有各省行政长官的最终任命权,各省长官的任命必须经过中央批准才能上任另外,联邦政府掌握警察系统在全国范围内的人事权利,而各省的司法权则由最高法院控制 其实这些都是场面话,真正各省能不能抗衡中央,中央能不能压制各省,还是看掌权者的政治手腕,以及袁世凯陆军部的兵力是否充足 另外,联邦的最高领导人理所当然的叫联邦大总统,但比较奇葩的是,这个联邦大总统并不像美国总统那样兼任陆海军统帅,只是国民警备队和京畿卫戎部队的统帅 两个时空的历史在这方面有了一种奇怪的共性:孙雯都当了大总统,但都没真正掌控海陆军,就连国民警备队统帅这个头衔也是虚的,因为警备队师的直接指挥权和人事权都在所属的省份手里 至于为什么允许革命军作为京畿卫戎部队留存下来,是因为各省都希望中央的军费不要都拨给联邦军,不要都进袁世凯的兜里,就由张謇牵头提议保留革命军,结果和陈其美等人一拍即合,袁世凯当然不干,正僵持呢,林有德出来打圆场,说保留就保留把,但是规模要加以限制,并且编制要上报陆军部备案 就这样,联邦的国体终于确立下来,并且以法律条文的形式写进了《中华联邦临时约法》,立宪国会规定,约法实行期限为十年,十年后一切稳定,再进行修宪,制定加适合本国的正式宪法 外媒评论说,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松散最不像话的联邦制国家了,有俄国外交官断言,中华联邦会很快分崩离析,陷入内战的泥沼,任由各国鱼肉 不过这些言论,国会内众人听过就算,没人真的在意 本来这宪法的基本原则做完,立宪国会的任务就差不多完成了,所有人都觉得可以闭会然后正式建国了,这时候林有德出来,提议补充几条在临时约法实行期间的“基本国策” 第一,在全国范围内普及免费的九年义务教育;第二,全国范围内兴建铁路,铁路的资金由地方和中央按三七制分担;第三,实行义务兵役制,适龄青壮年必须服两年兵役,但可以用参加“国家劳动”来代替,另外,升学继续深造的年轻人可以免除兵役和国家劳动 最后一条一出,全畅然,当即有人质疑,义务兵役制之后,那么多兵谁来养,林有德嘻嘻一笑,说当然是由陆军部和海军部来养咯 袁世凯立刻就明白林有德的意思,当即表示赞同,随后革命军政府那帮人想了想,觉得这对自己也有利,就也表示赞同 接着几个比较穷的省表示好啊,能少点吃饭的人口,我们也赞同,但这修铁路,我们可出不起七分的钱然后林有德说,你们可以把铁路的所有权变成股权,卖一部分给旁边有钱的省份嘛那几个省代表一想也对,而“有钱的省份”的代表则想到了铁路带来的利益,于是双方皆大欢喜,至于林有德最开始提的义务教育,大多数人都没太在意,被当做后两条的附带也通过了 只有蔡元培等人感动得两眼泪汪汪 终于,立宪国会在确定1903年一月一日举行开国大典之后,宣布闭会 开国之后,孙雯将就任联邦大总统,并且将举行第一次联邦大会,确定国会第一期议员名单,再由国会对孙雯提出的内阁名单进行表决当然孙雯提议的内阁名单中,将不包括陆海军军部的部长 中华联邦的体制内,陆军和海军与联邦政府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用林有德的话来说,就是军部在负担对外战争的同时,将担当起监督国内政治局势的职责 实际上,林有德本来构想中的监国职能就由军部来担当了,只不过负责监国的并非只有他林有德一人,还有个袁世凯 但袁世凯还要指望政府的拨款,林有德干脆军费自理,所以理论上讲,林有德的权利大会这样,纯粹是因为林有德此时不管实力还是国内声望都远袁世凯和孙雯 实际上,国内各地都有要林有德当大总统的呼声,但呼声是一回事,豪强们的愿望是另一回事,对这点林有德还是很清楚的 本来人家搞共和,就是为了防止林有德入主中国么 公历的1902年还剩下最后两天的时候,北京下了一场大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场大雪也让云集北京城的全国代表们心情大好 林有德也一样 由于国会完事了,没事干的林有德这天准备带着女眷去看雪——好,赏雪,这样叫感觉风雅一点 就在林有德在大批随从的簇拥下,准备风雅的去赏雪时,薰突然神情紧张起来她一把扯开自己的女仆装围裙,将藏在围裙下面的导力增幅翼展开,挡在林有德身前 但她太过专注,以至于忘了跟其他的护卫还有林有德说明情况,如果是巴或者约瑟芬绝对会在自己动作的同时用简短清楚的命令告知周围人威胁来自哪里,什么性质,应该怎么办 这就是擅长单打独斗的武士和将才之间的区别 好在此时林有德身边还有洛天依,前神姬营都统立刻下令道:“天空中有不明神姬接近,数量一,准备对神姬作战” 可这时候薰却解除了戒备 “不必了,来的不是敌人” “诶?”正在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战斗用装备的洛天依停下手中的活,“为什么这么确定?” “靠近的一姬发出的波动很奇怪,我想应该是装备了大小姐弄的什么玩意” 薰一提“大小姐”“玩意”这几个词,林记的老雇员们脸色就全都松弛了下来,林记内部,能被称为大小姐的人只有一个 “看来,苏菲没有乖乖的开船回荷浪牙波呢”昨天晚上才突然出现在万寿山门外的维克托莉亚在林有德身边说道 前天林有德收到东京的电报,说大小姐按照林有德的吩咐,带上夫人和大少爷以及一堆仆从离开东京回荷浪牙波了 “我这女儿我行我素惯了,越大越管不了了” “呃,难道说,来的是苏菲小姐”洛天依似乎还是有些搞不清状况,歪着脑袋好奇的问 林有德刚要答话,天边闪过一点亮光,紧接着一姬披挂纯白装甲的神姬夹带着雷霆从天而降 林有德不由得笑出声来 那头华丽的金发,不是约瑟芬还能是谁 薰麻利的退到一边,把路给林有德让了出来 林有德张开双臂正要上前迎接老婆,约瑟芬却抬起手来制止她靠近:“等下这套装甲带电苏菲说要先接地等一会儿” 林有德赶忙刹住脚步 “这装甲……”林有德上下打量这华丽的纯白装甲,“怎么看起来像你嫁过来时带来的那套?” “就是那套,苏菲说她重加工了一遍,在上面实验了什么‘磁气覆膜’技术……” 林有德心中当即就有一百只草泥马跑过:怎么着,这还真攀上高达科技树了啊? 那边约瑟芬还在解释呢:“好像是在表面形成磁场减少空气摩擦什么的,总之挺好用,我从母舰起飞飞了差不多一百里,一点不累” 这时候林有德一脸心疼的说:“没问题吗,刚生完孩子……” 按林有德了解的知识,正常女性生完孩子要等差不多八周身体才能恢复正常,这神姬虽然不能算是正常女性,但刚生完孩子还没到一个月就飞行百里什么的…… 没想到约瑟芬却一副轻松的模样 “放心,亲爱的,不会影响你儿子的奶水供应” “不,我在担心的是你啊,奶水什么的,不还有奶妈嘛” 听了林有德的话,约瑟芬笑得相当开心,此时装甲上的电已经放光,于是她做了个手势示意早就等在一旁的侍从上来帮自己脱装甲 这时林有德才发现老婆装甲下面穿的是挺正式的洋装,看来她是做好了一落地就在北京的权贵们面前亮相的准备,心中对她的爱意当即就浓了几分 装甲脱完,林有德上前拥抱妻子 “辛苦你啦” 约瑟芬扑哧笑出声来,反问道:“中国人是不是什么事都要说辛苦你了?以我们法国人的视点看,孕育生命是一件幸福并且快乐的事情,怎么会辛苦呢?” 林有德耸耸肩,这时候他突然想起别的事情,就问约瑟芬:“苏菲的云舟到附近了,还有多久会到?” “快了,她可是执意不用无线电,要给你个惊喜呢对了,苏菲说,让地面准备一个比较高的塔楼什么的,然后撤离人员,她要用来放电” 林有德一听,回头看看万寿山半腰的佛香阁,说:“你看那个怎么样?” 苏菲的云舟,必然和传统的云舟不一样 整艘浮空船体现了小姑娘那独特的美学观点,充满了蒸汽朋克风格,那张牙舞爪的外形深得林有德欢心——这对养父女在这方面真是出奇的一致 林有德猜测那船大概用的是rx78的引擎的放大版,至于为什么要放电么……大概和神算运转一段时间就要放电清除外壳上积累的电荷原因类似苏菲似乎非常不喜欢处理这些细枝末节,都采用这种大大咧咧的方式来应对 那艘看起来就很有邪恶帝国范儿的云舟在佛香阁脑袋上停下,下一刻一道闪电就打佛香阁塔顶上了 闪电造成的雷鸣震得林有德两耳嗡嗡直响,这下恐怕整个北京城都要被惊动了 然后,云舟开始缓缓下降 这时候林有德看清楚了,云舟的船舷上,除了十八星和朗德贝尔的标志之外,还有个雷电形态的标志,大概那就是苏菲给自己选的标记了 老实说,那标记难看死了 接着,林有德发现这云舟没有起落架,看来是只能浮在海上的设计,而此时操船的人大概想把船停在昆明湖上…… 林有德一把抢过无线电,对着话筒大吼:“这湖很浅,你们会搁浅的” 然后无线电里传来苏菲的声音:“没关系,这船会飞,不怕搁浅” 随后船就真的落到昆明湖的水面上,并且理所当然的搁浅了 船员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他们在倾斜的甲板上跑动,麻利的把跳板伸到岸边,让人不禁怀疑他们在苏菲手下经历了多少惊涛骇浪…… 接着苏菲像抱着炮弹似地抱着个什么东西出现在船舷,顺着跳板一溜烟的跑到林有德跟前 看到儿子的瞬间,林有德脸上乐开了花 “哈哈,我来看看我的大胖小子” “他有纯正的黑眼睛和黑头发”约瑟芬在一旁说道 “但他的皮肤很白,不是吗?” 孝子睡得十分坚决,就算被苏菲那样抱着一路猛跑,又被林有德用粗糙的大手摸脸,都没有醒来,只是动了动嘴唇 由神姬生育的孩子一般都非常的健壮,这也是为什么当权者都喜欢娶神姬做老婆的原因之一 林有德抱着儿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苏菲正在一旁盯着自己看,就笑着把小林交给约瑟芬,上前拥抱女儿 苏菲已经长得有林有德胸口那么高了,完全从萝莉蜕变成了少女,她用脸不断蹭着林有德的胸口 “用手抱着生命的感觉如何?”林有德摸着女儿的头发和蔼的问道 苏菲沉默了一会儿,才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说:“过去的我,做了很可怕的事情” 林有德意识到苏菲在说她在美国搞人体实验的事情,这让他突然有种看着女儿长大的欣慰 “都过去了”林有德拍拍女儿的肩膀,“现在的苏菲,是善良的好姑娘” 这时候,林有德发现似乎还缺了个人 他环顾四周之后,扭头问约瑟芬:“巴呢?” “她留在日本了,元旦将至,日本那边很多活动,要跟当地豪族打好关系,巴认为至少有一个近卫神姬级别的人坐镇才行” 林有德撇了撇嘴,犹豫了一下,才把嘴凑到约瑟芬耳边,低声耳语道:“她最近是不是在疏远我啊……” 说话时,林有德感到还伏在他胸口的苏菲动了动,看来女孩也在竖起耳朵仔细听爸妈咬耳根 对林有德的问题,约瑟芬摇摇头 “恰恰相反,她觉得在日本,才是最能体现她的价值的地方,所以才留在那里她一直在为你的事业着想亲爱的,你们中国不是允许一夫多妻吗,赶快把她娶回来我知道,薰小姐也很好,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吗?” 林有德看看老婆,贫了句:“真要这样算,你也是后来者啊……” “我这叫后来居上”约瑟芬竟然用中文说出了这个成语,然后有点调皮的对林有德挤了挤眼睛 (UC电子书) ------------ 140 开国前一天,袁世凯邀请林有德共进午餐。 袁世凯的目的很清楚,摆明了就是要探林有德的口风:30号那天苏菲的全领域寂灭号(由苏菲自己命名)抵达时候弄出那么大响动,让京城里云集的权贵们非常不安。胆儿小一点都已经在收拾细软准备跑路了,生怕林有德准备武力窃国殃及自己。 所以袁世凯怎么坐得住? 这事其实也挺无语的,林有德要是照实说这是自己女儿想爸爸了擅自指挥船跑过来,那铁定没人信啊! 正因为这样,林有德连夜准备了一套说辞。三十一号这天,袁世凯要不主动联络他,他就该联络袁世凯了。 林有德给袁世凯准备了什么呢? 苏菲云舟上的直属队,装备的是荷浪牙波那边刚完成测试少量试生产的新式冲锋枪。这枪在林有德去年年底离开荷浪牙波的时候还处在设计阶段,他给项目负责人提出了低价易生产,火力猛可靠性高的设计要求,提完林有德就离开了荷浪牙波。 现在拿到成品一看,火力确实猛,一百发的大弹鼓一会儿就能射完;可靠性也确实不错,射击的时候很少卡壳,就算卡了只要手动拉一下拉柄手动抛弹就能轻松的将卡住的子弹清除出枪膛继续射击。 但易生产这个要求,在这个年代的工艺水准下似乎有点难以实现。这支被定名为壬寅式的自动武器的零部件数量还是要比一般的栓动步枪要多,毕竟结构比栓动步枪要复杂。但是设计者特意将许多部件设计成适合冲压成型的式样。 这个时空的1902年,冲压技术才刚刚开始兴起,大部分工厂产品的零件仍然是铸造件和切削件,冲压成型的部件极少——这主要是因为冲压成型的工艺精度不足。 而列强的工厂就算使用冲压技术,要么是用水压机,要么是用蒸汽锤,而荷浪牙波用的是电动冲压。电动冲压的优势显而易见:击锤的往复速度比水压机和蒸汽锤快得多,生产效率更高,另外,由于击锤的冲击速度和力道都能较为精确的控制,电动冲压机生产的冲压件工艺精度要高于蒸汽锤,略低于水压机。但水压机工作起来出名的慢,而且不适合进行小件加工。 当然,电动冲压出来的工件还是需要手动修正,毕竟是这个年代嘛,自动生产设备的工艺精度别说和后世那些电脑控制的流水线比了,就连50年代那些老式机床都比不过…… 但手工修正总比整个部件都手工制造要来得简单高效。所以,尽管壬寅式冲锋枪以国内现在几个机械制造局的水准完全可以仿制,但仿制的成本和生产效率肯定比不上林记在荷浪牙波的电力工厂的流水线——论技工的水平林记和他们差不多,甚至略高一些,但他们可没有林记那样的电动机床。 一句话,壬寅式冲锋枪在生产性方面虽然没有达到林有德的要求,但由于创造性的大量采用冲压件而完爆同时代的其他兵器。 但同样由于大量采用冲压件,这货的射击精度很成问题。 可林有德不在意这点,精度不够就用火力来弥补嘛!打不死敌人压着敌人让他不敢抬头开枪也是好的嘛。 而苏菲的直属队的另一件新装备,是一种半自动步枪,这枪的开发和冲锋枪不同,并非是林有德要求下的产物。中俄战争结束后,南洋军的步兵部队就反映手中的温切斯特步枪在中远距离对射的时候打不过俄军的步枪——打不过是当然的,莫辛纳干m1891也算栓动步枪中的王者之一了,可不是老旧的温切斯特能比的。 而根据林有德的命令捣鼓出来的花机关近战火并十分无敌,但在远距离就会“异常的飘”,不适合中远距离的对射。这导致中俄战争中,南洋军只能用机枪和俄军进行中远距离的交火,苦不堪言。 所以南洋军的军官们——尤其是亲历第一线的基层军官们普遍认为部队应该装备一种有不错的射程和精度的步枪,和花机关形成远近搭配。 于是设计栓动步枪的事情就被提上了武器开发部门的议程——这个武器开发部门和苏菲的研究机关是互相独立的领导人是陈海辉的老婆,他们主要承担比较“贴近现实”的武器的开发和改良,不像苏菲领导的研究部门那样搞得都是科幻级别的东西。 陈海辉的老婆卡特琳娜可是这个时空的毛瑟手枪的设计者,设计个栓动步枪当然不在话下。但是这位捣鼓出了世界上最早的半自动手枪的天才设计师认为,打一枪拉一下枪栓实在太傻了,所以半路将目标产品从栓动步枪改成了半自动步枪。 于是就有了这把被定名为bz-1的半自动步枪。 优点不用说了,卡特琳娜可是毛瑟厂出身的,亲自参与了1888委员会步枪的设计,著名的毛瑟98的设计她也有参与,只不过中途跑路了。所以bz-1射击精度高,射程远,而且作为一把半自动步枪火力比现在各国的栓动步枪要凶狠得多。 但相应的,缺点也明显,又要精度又要射速的最终结果就是结构复杂,部件要求生产工艺高,相应的造价和生产速度都成问题。 这枪设计完成都快半年了,到现在才制造了五百多支。但是枪性能得到了部队内部的一致认可,陈洪达何宇照这些南洋军的将领自己试用过了之后都上书林有德要求给部队装备。 这让林有德很为难,在他看来步枪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近距离的交火,距离远了用机枪就用机枪呗,等过几年工艺允许了就给你们开发班用机枪,现在就凑合下得了,实在不行可以上炮嘛,对不对?反正现在南洋军的无线电普及度比二战美军还高,有那功夫装备这些贵死人的枪和人对射,还不如训练多几个火炮较射员,一个排俩,碰到敌人远距离对射的场合直接呼叫炮火……就这样,他驳回了将这枪投入批量生产的提案。 其实林有德这就是典型的纸上谈兵,想当然。估计他自己也隐约意识到了,但问题是他已经否掉了批量生产的提案,就这么把自己的命令收回来面子上挂不住。 所以这次看到苏菲竟然让自己直属队装备了这枪,林有德一计上心来。 可以让袁世凯买嘛,袁世凯不买,还怕各省没有愿意当冤大头的?各省就那么一个师的名额,肯定要给武装点好武器啊。这些人当了冤大头买了单,不就等于减少了装备自己部队需要的成本? 带着这两件东西,林有德自信满满的到袁世凯府上吃午饭去了。 ** 枪声回荡在袁世凯行营后方的靶场上。 吴佩孚放下枪,眯着眼睛确认远处读靶的士兵打出的旗号。 “吴大哥好枪法呀。”同样在确认旗号的孙传芳赞叹道,脸上的表情一点不像是在说恭维话。 但吴佩孚没有理会这位北洋系统中能力仅次于袁慰婷的高阶神姬,而是转向袁世凯,一拍手里的bz-1,说道:“好枪啊,大帅。就算一把要70两银子,也值了。” 而袁世凯还在犹豫,毕竟一把七十两,这要是给北洋军全面换装,那就是几百万两的银子。倒不是袁世凯狠不下这个心,当年德国人跟袁世凯兜售德军换下来的1888委员会步枪,也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50两一支。要知道这最新式的1898毛瑟枪德国陆军的采购价也不过是70马克一支,折合银子20两上下,这已经被淘汰的1888式,人家德国人要50两一支他袁世凯最后还是在明知被坑了的情况下点头了。 但问题是,那被坑掉的钱是清朝朝廷的,而且对方是德国人。现在袁世凯看来这陆军军费是他自家的东西了,来坑人的又是林有德…… “袁大人,”林有德看袁世凯在那纠结看得挺开心,不由得故意开口刺激他一下,“您看您手下的虎将都试过了这枪,都说好,他们对您如此忠心耿耿,这话想必也是发自肺腑啊。” “哈哈哈,”袁世凯眼珠子一转,突然笑起来,“是啊,不用他们告诉我,我刚刚试用了一下,也知道这是好枪啊。我只是不明白,林大人,为什么这把……那什么,半自动?对,这把半自动的枪,干嘛比那把全自动的花机关还要贵啊?” “因为这花机关牺牲了精度,追求生产性。您仔细看两把枪的做工,这把bz-1可是比壬寅式要精细得多啊。” “原来如此,”袁世凯连连点头,他拿起摆在他和林有德之间的八仙桌的桌面上的壬寅式,一面摸着枪身上零部件的结合缝,一面继续说道,“说到这做工,我觉得,天津制造局和江南制造局都能造的出来差不多的东西啊?” 林有德笑了笑,答道:“这两把枪,就是拿来送给您的,您大可拿去给天津局仿制。但是……且不说我在荷浪牙波的工厂一日能生产上百支这种枪,就说这仿制要用的钢材生铁,您不还得跟我买吗?” 此时林有德手中的钢铁产量比整个中国大陆加起来还多得多,中华联邦境内百分之八十的钢铁产能都归林有德掌握。 更重要的是,国内几个铁矿和炼钢厂出的钢品相不好,杂质多,尤其是汉冶萍的钢,和林有德菲律宾自建的钢厂以及日本北九州八幡制铁所生产的钢根本不能比。 袁世凯当然知道这点,林有德这一下直接戳在他的痛处上了。 沉默了半天,袁大头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壬寅式往桌上一丢,道:“林大人,七十两实在太贵了,您看,我们海军陆军虽然负责的领域不同,但都是为国效忠的军人,便宜点吧?” 林有德也爽快:“好,就便宜30两。不过,您仍然要按一支70两给我们付钱,我们会按照国会规定的比价,将其中三十两换成南洋票退回给您。” 林有德看见袁世凯眉头狠狠的跳了一下,赶忙接着说下去,不给袁世凯开口的机会。 “您可以跟中央政府按照七十两一支上报,我们海军部也会出面证明这个价格是真实可信的,然后返回给您的南洋票,就能名正言顺的到您自己的兜里了不是?啊,抱歉,袁大人一向克己奉公,想必是不会私吞这钱的,但把这笔钱分给陆军的兄弟们,改善下兄弟们待遇什么的,不也挺好吗?” 袁世凯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 这南洋票将来就是联邦的官方货币了,在国内和银子没差别,据说美国和法国也已经准备正式承认南洋票,美国和法国的一些银行已经开通了南洋票兑换美元和法郎的业务。 在这样的情况下,林有德这么干等于就是给回扣嘛。 大约是想明白了这点,袁世凯终于点头。 “好吧,我明天就让绍仪起草文案,等联邦议会成立就向议会请款为陆军换装这新式步枪。” 林有德一听,明白袁世凯这是准备把买枪推到一年后——联邦成立头一年,中央政府哪来的钱拨给你陆军啊…… 本来林有德是想让袁世凯拿出自己在东北刮地皮的钱来买枪,现在看来这老奸巨猾的家伙打定主意要坑孙雯的联邦中央政府了。 不过,林有德还有后招。 于是此时他大笑道:“好,既然正事谈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吃饭了?” ** 林有德刚从袁世凯那儿回到万寿山,浙江代表团的团长张謇和吴淞海防司令萨镇冰就登门拜访。 两江地区和晋地蜀地不同之处就在于,两江地区在张之洞时代编练了一支名为自强军的新军,上个时空这自强军最终编入袁世凯的北洋,为北洋第四镇,而这个时空大清朝还没等统一陆军编号就挂了,自强军也就留了下来。 清朝灭亡后,刘坤一被人穿了小鞋,这自强军就被浙商势力接管,由吴淞炮台总兵萨镇冰担任总指挥。 林有德把这两人请进仁寿殿,赐座上茶。 刚坐定,张謇就开门见山的说明起来意:“林大人,听说,您准备向北洋……哦不,联邦陆军提供新式步枪?” “张大人,”林有德笑着纠正道,“不是我们向联邦军提供步枪,是陆军部向林记采购新式步枪。” 林有德顿了顿,补充道:“以七十两一支的价格采购。” 张謇当时就和萨镇冰对视了一眼。 然后萨镇冰说:“林大人,我们……可以看一下这新式步枪吗?” “可以啊,”林有德很爽快的答应了,“这边请。” ------------ 141 开国大典当天早晨,万寿山一大早就忙成一片。 开国自然是要阅兵的,阅兵怎能没有南洋军参一脚。在筹备会议的时候,林有德就授意杜琪峰提议拆掉局部城墙贯通长安街,“象征从古至今的王权终结,禁锢人民的高墙终于坍塌”。筹备会议那帮人都爱听这调子,就同意了,于是长安街完全贯通,给阅兵提供了绝好的坏境。 另一方面,南洋军参阅部队在万寿山附近操练了两个多月,就等阅兵的时候亮相了。 这天一早,参阅部队浩浩荡荡的就出发了,然后林有德带着自己的卫队,坐着苏菲的全领域寂灭号优哉游哉的来到**上空,再坐着苏菲的电动直升机下到地面,把已经到了的代表和各国大使吓了一大跳。 苏菲可能是小时候给聂雪秋带着疯惯了,对飞行特别的情有独钟,当年林有德给她买了个单人飞行导力机,她就整天踩着玩,现在更是热衷于设计各种匪夷所思的飞行器。这电动直升机就是其中之一,林有德就跟苏菲说过一次用旋翼提供升力飞行的想法,没想到苏菲真做出来了。 这直升机由一对共轴反向旋转的旋翼提供升力,由另外一对螺旋桨提供前进的推力——小姑娘似乎没有想到将头顶的旋翼稍微改一下角度提供前进动力这个方法。 在林有德看来,这直升机已经具备了未来空中骑兵的座驾的基本要素,就是旋翼生产要动用炼金术这个太伤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直升机的旋翼会向下提供升力,同时也就意味着它会受到一个反向的作用力,这要求旋翼要有足够的强度,同时这旋翼还不能太重,不然发动机无法让它达到足够的转速。 所以达芬奇的设计稿里面,“直升机”会是那个奇怪的样子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恰恰相反,那个设计才符合当时的工艺水平:那个时候根本就造不出来现代直升机用的旋翼。同样的,二战德国也曾经设计过直升机,但最终也因为旋翼和其他一些技术问题而不了了之。 而在这个异化了的时空,人们没能做出直升机,单纯只是没想到罢了。当然,没有体积足够小的强力发动机也是制约直升机诞生的重要因素,这个因素在苏菲的电动机面前变得不再重要。顺带一提,直升机的电力是由母舰用无线输电系统提供,似乎以苏菲的才智,也暂时做不到将比较可靠的电力贮存系统装在这飞机上。 现在林有德坐着昂贵的直升机从天而降。苏菲的电动机都有个毛病就是要放电,这直升机的电动机也不例外,飞机轮子刚接地的瞬间,一道电弧就顺着发动机和起落架之间的连线冲向地面,强烈的闪光和劈啪声让许多人都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林有德从飞机上下来后,张謇率先迎上来作揖道:“林大人好气派呀。” 林有德大笑三声:“哈哈哈,所以说,这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我林某有今天,我这女儿功不可没。” 这时候苏菲刚好从飞机上下来,可能是听见女儿两个字,小姑娘耳朵动了下,随即沾到林有德身边,抱着林有德的手臂看着张謇。 张謇也在看苏菲,浙商头子眼珠子一转,随即开口夸赞道:“苏菲大小姐果然才貌双全……” “我是二小姐。”苏菲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回轮到张謇愣住了。 林有德在一旁看张謇的囧样看得正高兴,却听见背后杜琪峰轻咳一声。他立刻明白这是在提醒他适当的给别人留点面子,苏菲那是不懂事,谁的面子都敢驳,他林有德自然还是需要经营一下人脉的。尤其是现在,张謇刚跟自己下了一百万两的大订单,勉强算是个盟友。 于是林有德出来打圆场:“啊,张大人,在我家,我的义妹聂雪秋才是大小姐,所以女儿自然就是二小姐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张謇也麻利的接过话茬,脸上的尴尬一扫而空,一点影子都没有了,“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跟聂雪秋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啊,对聂士成将军的忠勇更是敬佩有加。说起来,林大人,听闻聂小姐今年……” 林有德一听就明白张謇什么意思,这是要提亲啊,而且打听聂雪秋是不是有嫁人的打算是假,打听苏菲准备什么时候出嫁才是真。 “张先生,”林有德刻意把张謇的尊称给换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看张謇的眼神也变得严肃冰冷,但张謇买了他的枪,还是要给点面子,“我一向支持自由恋爱,我的妹妹也好女儿也好,她们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她们自己说了算。” 苏菲一听当即表态:“我不嫁蠢货。” 林有德心里直叫苦:别这样女儿,你爸确实权倾一方中国国内没几个敢惹,但你也不能这么说话啊…… 另一边张謇气得嘴唇直哆嗦,但在林有德跟前不好发作,只能硬挤出笑容掩盖下。 “苏菲小姐说话好直啊。” “是啊,我也很为此头疼呢。”林有德发自真心的赞同道。 说完两人一块皮笑肉不笑。 这时候,远处有人喊:“陆军部袁大人到!” 众人忙着给袁世凯让道的当儿,张謇借机向林有德告辞。 张謇前脚刚走,袁世凯后脚就到了林有德跟前。一见面袁世凯劈头就来了一句:“林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有德明白这是在问自己枪的事情,对此他早有准备,实际上昨天跟张謇谈成了一百万两的大生意这个消息,还是他授意放出去,生怕袁世凯的耳目钝了听到得晚了。 “袁大人,我是商人,有生意送上门来,岂有不做的道理?” “可就算是做生意,也要讲个诚信,有个先来后到吧?” “袁大人,”林有德稍稍前倾身子凑近袁世凯,“只要陆军部拿出银子向我们下订单,我就能给你枪,这点产能我还是有的。” 其实林有德的产能主要集中在壬寅式冲锋枪上,半自动的bz-1生产起来速度还真不算太高。 但唬人就是要拿出气势来,一不做二不休,要唬就狠一点,才会有效果。 袁世凯盯着林有德,腮帮子上的横肉神经质的抽搐着。 林有德敢打赌,袁世凯心中此时一定有成千上万的草泥马在狂奔。这江浙财阀的影响力实际上涵盖江苏、浙江和安徽三省,这回他们买枪只是武装江苏的自强军——实际上就是今后江苏省的国民警备师。 但在旁边的省——比如湖北——看来,江浙财阀能武装江苏的警备师,就能武装安徽的,而安徽和湖北贴着。湖北的豪绅们能过得舒坦吗?过不舒坦就只能买同样的枪械,而这半自动步枪,目前全世界就林有德一家在卖。 湖北买了枪,湖南坐得住吗?四川坐得住吗?这个连锁反应一开始,林有德的生意就大大的有,就算国内自己仿制,那产能也肯定远远比不上林有德的工厂,抢市场肯定抢不过。 到时候全国的国民警备队都装备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了,联邦陆军却没有,那袁世凯靠什么服众? 在林有德眼里资本主义经济要求统一市场所以军阀割据无法在资本主义高度发达的社会实现,但袁世凯眼里没有这个观念啊,在他看来现在这个联邦就属于乱世的架子货,要靠军队来说话。至于林有德那种把这个架子货给做成真的,然后自己闷头赚钱攀科技的打算袁世凯肯定想不到的。 林有德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这样逼迫陆军部现在就拿钱出来跟他买枪,他好用这银子扩大生产,降低成本武装自己的部队。 要知道,这个年代,纸币还不完全好使,尤其是南洋票这种不和硬通货直接挂钩的纸币,国际上就算承认,也不会允许你用南洋票来跟自己买设备。这个年头的世界货币还是硬通货,所以这个年头的纸币都有含金量,这样才能用在国际贸易结算中。不像后世,世界货币就是美元,大多数国际贸易都是美元结算。 林有德是个印钞票的,印钞票实际上是一种隐藏的剥削,一方面他可以通过南洋票的发行渐渐的将社会上流通的银子收到他手中,另一方面他可以用自己印出来的纸购买人民的劳动力和国内的生产原料。但现在的状况下,林有德还是需要白银,来从国外购买那些国内买不到的东西。 所以这军火生意,他做定了。 “袁大人,”林有德压低声音,“根据先来后到的原则,我们可以优先供应陆军部,但您得付钱。如果没有足够的钱,可以用股权、路权还有矿权来换,比如,从奉天到大连的铁路,以及辽宁的探矿权……” 袁世凯眯着眼睛,盯着林有德看了一会儿,这才咧嘴笑了笑。 “林大人此话当真?” “当然。” “好!”袁世凯突然提高了声调,“既然林大人爽快,那我也敢拍这个板,陆军部要十万支bz-1,和两万支壬寅式。” 这一下别说各省代表了,林有德都吓一跳,十万支啊,这袁大头也真敢开这个口啊。但转念一想,这么一来等于在各省那里立威了,至于今后是不是真的买这么多,其实关系不大。而且袁世凯要真买十万支,林有德说不定连武装自己部队的产能都拿不出来,更不用说卖给各省了…… 他看着袁世凯的脸,暗自揣度袁世凯对他林记的产能究竟了解到什么地步,思量老袁这一招是在充分的情报支援下做出的决定,还是单纯靠着政治嗅觉下的险棋——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表明中国近代史上的大枭雄绝非等闲之辈。 就在林有德和袁世凯温情脉脉的对视的当儿,黄兴过来了。 “诸位,请上城楼吧,典礼已经准备好了。” ------------ 142 站在城楼上,林有德心潮澎湃。 就算是刚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他林有德也不曾想到几年后自己就能站在城楼上,看着中国的再起。这种成就感非比寻常。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不是站在城楼最中间的那个,而城门最大的门洞上方预定要挂的头像也不是他林有德的。当幕后大老板就是这点不好,名垂青史的事情自己都捞不着。美国的八大财团,也就洛克菲勒在亚洲知名度高一点,其他像摩根之类的普通中国人都不太清楚什么玩意,林有德就曾经在公司的聚会让听见同事傻乎乎的认为“股神”巴菲特比摩根还牛逼…… 但林有德并不纠结这些,结果好一切都好,何况自己现在过得那么逍遥,真要当了国家领袖,说不定就得日理万机了。 实际上,林有德不入主中国另一大原因就在于此。治理一个巨大的国家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林记只是占据了中国外海的第一岛链,内部就已经鱼龙混杂成分多多,要不是林有德的小班底全都能力出众镇得住场子,加上对林有德的个人崇拜在林记内部盛行,这南洋说不定就是另一副样子了。 鉴于这种情况,林有德觉得自己还是缓一缓,先潜心经营自己的班底,张罗人才,至少先把自己的幕僚班子再扩大个几倍再想其他。 怎么着也得先把那些还是小年轻或者刚刚降生的牛人揽到自己名下来对吧? 林有德就这么站在城楼上胡思乱想,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开国大典开始的信号,没来得及向城楼下面欢呼的群众招手。 他那呆滞的表情被一个西方记者捕捉进了镜头,一周后出现在泰晤士报的头版,然后配了一条“与王位擦肩而过的人”的大标题。 孙雯在主席台上宣布泛中华联邦成立之后,整个广场上响起声声礼炮。随后升国旗,奏国歌。 筹备委员会专门安排了数千学生到会场充数,他们最大的任务就是齐唱国歌和欢呼,免得整个会场死气沉沉让外国人看了笑话。 可筹备委员会的人明显低估了中国老百姓喜欢凑热闹的天性,而且也低估了林有德创作的这首国歌在老百姓中的接受度。 前奏响起之后,性子急的老百姓张嘴就唱了起来,然后另一些还在观望的以为这就要开始唱了,便跟着一起唱,结果一下子场面就陷入了混乱,旗都没开始升呢国歌唱了三句了…… 还好学生们等前奏过完了开始整齐划一的卖力的吼,渐渐的,整个广场上就剩下统一的声音。 凤凰中文台的台标就这样在十万人的注视下,缓缓升上了金水桥前临时设立的旗杆的顶端,迎风招展,红色与金色在正午的阳光中翻飞闪耀。 这时候有工作人员过来请林有德下城楼和袁世凯一起陪同孙雯检阅部队。 于是林有德带着薰就下了城楼。 城楼后面孙雯和护卫的黄馨已经上了林有德提供的电动车,袁世凯和袁慰婷正站在另一辆电动车旁边,等着林有德。 一看林有德走下楼梯,袁慰婷远远的就打招呼道:“林大人,今天下午的余兴节目,我可是很期待呢。” 说着她扫了眼薰。 林有德笑了笑:“我也很期待啊。对了,袁都统,您不介意我们在比武中使用新式装备吧?” 林有德话音刚落就看到袁世凯的皱了皱眉头。 “林大人,点到即止的切磋而已,上这种战场上杀戮用的东西,怕是要冲了今天的喜庆啊。”袁世凯说着瞪了一眼一脸不服张嘴要辩驳的妹妹,“别闹了!国家大事,由不得你使性子!” 林有德眯着眼睛看袁慰婷,然后很惊讶的看见她把所有的不满都吞回肚子里去,拧过脸望向另一边。 看来袁世凯这个当哥哥的,在妹妹那里还是有点份量。 于是林有德满脸笑容对袁世凯说:“袁大人息怒,袁都统醉心于武技,渴望见识我南洋最强科技成果,这是好事嘛。等过些日子让她来荷浪牙波,我给她也配一套新兵器,到时候,就可以公平公正的和我家女仆长较量一番了。” 林有德一边说心里一边笑,他估摸着袁世凯内心早就气炸了,当着别人面挖墙脚这种事,林有德自己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太厚道。 另外,这句话也是提醒袁世凯,林记除了常规武力,还有rx78这大杀器。实际上在之前的立宪国会中,各省就要求林有德将rx78贡献给国家,但被林有德一句“给你们你们手下也没人能搞懂”直接挡了回去,当时袁世凯表情就很难看。现在他又拿这个来拉拢袁慰婷,可想而知袁世凯心中什么滋味…… 这时候,一直等在前面一辆车上的孙雯开口了:“两位大人,外面整个中华都在等我们出去检阅部队,二位有什么话,可以放到之后再说吗?” 不管实力如何,大总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林有德冲孙雯敬了个礼,首先登车,袁世凯紧随其后。 接着两辆电动车鱼贯使出**的门洞,开过金水桥,向着等待在长安街西侧的部队开去。 首先经过是穿防日本军服的革命军的队列,整个队列给林有德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脸上的菜色,虽然是占据首都的军队,但这支军队的士气明显比不上排在他们后面的北洋军。 接着是北洋军,这个时空北洋军没有上个时空那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了,但好歹也在朝鲜和日本军团打过仗,有过一些胜利,中俄战争结束的时候也是他们从俄军手里接收的东北——南洋军那时候因为担心陷在东北所以打赢了以后就脚底抹油了。所以这北洋军也算是打过洋人打过倭人,外战无败绩的强军,士气自然比建立之后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战功的革命军要好得多,接受检阅的战士们也各个昂首挺胸站得器宇轩昂。 随后到林有德的南洋军了。 孙雯的车刚开到南洋军军旗方队队列前方,带队军官就高呼口令,整个方队当即以整齐划一的步调立正,几百个人几百个鞋跟,却只发出了一个声音,这声音把护卫的黄馨吓了一跳,手都按到腰间的枪套上了。 孙雯倒是淡定,坦然面对数百人的注视。 之前检阅革命军和北洋军的时候,他们都只是干站着,因为他们分别是按照旧日本军和德**队的操典来训练的,没有这套,而南洋军采用是上个时空解放军的那一套。 现在,这一套的效果就显露出来了。 不管是革命军还是北洋军,都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整齐划一。 而且三支军队中,南洋军的士气是最高的,参加检阅的部队要么在菲律宾硬抗过西班牙人最后的疯狂反扑,要么在辽宁和数倍于己方的俄军激战过,要么就在日本和一心向死的死硬军国主义份子死磕过,全是战功累累的英雄部队。很多士兵胸前都挂了一片参战纪念章,有的袖子上还挂着“单兵击毁将风甲英雄臂章”——这样的老兵精神面貌可想而知,林有德亲自设计的那套荣誉体系,现在可谓初见成效。 训练、士气林有德这边都占尽了优势,更不用提装备了,参阅的南洋军部队全员钢盔,光这一条就秒杀革命军与北洋。 这都不用走分列式这次阅兵谁能给老百姓留下更深的印象显而易见。 而林有德还给孙雯袁世凯准备了个小小的惊喜。 他拿起和扩音器连着的话筒。 “同志们好!” “首长好!” 林有德的话,立刻得到滚雷一般的回应。 “同志们辛苦啦!” “为中华崛起服务!” “我们的口号是?”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要知道,这时候国都刚刚开,这阅兵式很多细节不可能像后世做得那样好,比如这部队待机区就没有完全封锁,很多老百姓就隔着大街看着呢。林有德的部队这么一喊,街对面的老百姓里当即就有人开始叫好,而林有德安排在人群里的托儿此时果断带头起哄,领着老百姓欢呼起来。 袁世凯看看欢呼的人群,又看看大街另一边还再重复“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之类口号的南洋军部队,压低声音对林有德说:“林大人,您有如此人望,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参选下一任联邦大总统啊?” 林有德爽快的摇摇头:“完全没有。袁大人,大总统相当于一国之父,我这种浪荡子,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林有德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不过,我的学生里,可能有人会有这个兴趣。哎,后生可畏啊。” 林有德和袁世凯一比,那可不是后生么,这一语双关把袁世凯噎得不清,他只能干笑两下装傻,随后不再做声。 ------------ 143 分列式在群众预料之中的热烈反响中结束后,城楼上的众人移步天坛观看神姬营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 大会的重头戏当然是袁慰婷大战林有德的女仆长薰,两人打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最后林有德看两边都有点上头,果断出面叫停,这场对决便以平局收场。第二天新成立的中华日报第一版上,章太炎写文评论说:“这就好像现阶段的南北洋较力,双方打了个平手。” 这中华日报是革命军背景,章太炎身兼原革命政府和江浙财阀双重背景,自然不会对南北洋说什么好话。 马上,同样新发型的联合早报反唇相讥,说孙雯的中央政府被袁世凯当枪使,是陆军部的提线木偶。 这联合早报是陈天华整合林记在津京唐的传媒喉舌之后建立的宣传机关,全称“南洋联合报业集团”,由林记全权控股,联合晚报是他们推出的第一款产品,之后还计划出版偏向市井娱乐的联合晚报、时政评论杂志《南风窗》等一系列的产品。林有德还亲自下令在津京唐建设印刷厂,并且将报童卖报规范化系统化。 为报业集团卖报的小孩只卖集团的报纸,不但有工钱,还提供早餐,等买完报纸孩子们可以去集团投资的学堂上课,管中午饭,下午下课就直接去卖晚报。 这一下最机灵的报童全跑林记这边来了,中华日报那边早上出报纸报馆门口的报童眼看着就一天天少下来,后来干脆一个没有了,门可罗雀。 可这时候革命军政府也好江浙财阀也好全都忙着在联邦大会上政治火并,没人顾得上给章太炎拨款应对,于是津京唐一下子就成了林记的一言堂,联合早报晚报满大街都是。尤其是晚报,林有德给陈天华的命令就是,晚报以传播小道消息混淆视听为己任,将八卦进行到底。 中国老百姓对那些八卦段子最喜闻乐见了,一时间各路代表的传闻满大街都是。 代表们对此当然很不爽,但联合晚报背后站着林有德,只能把苦打碎了往肚子里吞,同时敦促自己的笔杆子赶快反击。 遗憾的是,林有德上个时空做市场出身,是久经考验的营销战士,他掌握的那一套,在这个时空恐怕上戈培尔和傻丘这种宣传家都不一定能弄得过。 当然,这个时空的人也不太懂控制舆论导向的必要性,对于人心向背这种事谁说起来都一套一套的,但真正重视的没几个。 像多是旧官僚出身的袁世凯集团,干脆就连报纸都不办,只是靠着几个御用文人应对这些嘴仗。 除了这些时政相关的读物,联合报业还遵照林有德的指示,准备出版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第一本时尚刊物,虽然在彩印技术如此烂的现在出时尚刊物能有多少效果连林有德自己心里都很没谱,但林有德不缺这点钱,能糟得起,也就无所谓了。 另外,林有德还下令建立新华书店,按照林有德的构想,这将是一个身兼书籍编制印刷出版和全国连锁销售的非盈利性机构。 掌握年轻人,就能掌握未来。过去林有德要备着内战,现在内战一时半会打不起来,他终于可以腾出财力物力来做这些可能要十年二十年才能看到成果的事儿了。 林记内部动作频频的同时,在联邦大会上却全面采取了观望的态度。林有德在联邦大会上除了海军部自己一票还掌握了两广福建三票,被林记渗透得差不多的江西湖南两省两票实际上也受他控制,按理说相当有分量。但林有德却表现出明显的随大流的倾向,只是为陈天华弄了个宣传部部长,给蔡元培一个教育部部长,再为司徒美堂争取了个驻美全权大使,其他就连大家认为林有德一定要争的铁道部部长和矿业部部长都没有要。 最后内阁名单出台,12个部长南洋势力就占了两个。 一看林有德这么不热心,其他省也回过味来了:反正钱是联邦议会管,军队陆海军军部管,那内阁这玩意确实没什么必要争。 可没想到大会进入联邦议会议员提名和表决阶段后,林有德干脆就甭管谁都闭着眼睛投赞成票。这一共就二十来票,林有德一下投了六票赞成,只要再有六七票赞成那这事就定了,于是甭管哪一方势力提名的议员候选,只要资格审查通过了进入表决阶段,就铁定能过,这议会的成分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 其实林有德就是想让各方到议会里面吵架去,反正他的钱不归议会管。真正有什么大事,比如要通过什么关键性的法案,那都得联邦大会来决断,没议会什么事,既然如此那就随便选咯,选进去的成分越复杂他林有德越高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这么吵来吵去,一个月过去了,1903年的农历新年眼看就要到了。林有德的万寿山行营开始张罗过春节,林有德又开始他最喜欢的撒钱行动了——不过这次他洒的不是白银,而是南洋票。 虽然已经被确定为国家货币,但并不意味着市场上会一下子都变成南洋票的天下,这总得有个过程,尤其是在各省并不会真心推广南洋票的情况下,这个过程注定会变得更加漫长。 林有德的应对就是撒钱。 元旦刚过林记的采购小组就带着成捆成捆的南洋票出发前往全国各地,为林有德“办年货”,什么好什么名贵就买什么,价钱不是问题,但都用南洋票支付。这时候,林有德的名声就起了作用:能打败俄国人把日本变成我们行省的大人担保的银票,那还能有问题?也许有人不识南洋票,但不可能有人不知道林有德。 通过这样的方式,大量的南洋票进入了流通领域。而人就是这么怪,用南洋票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让更多人接受南洋票。 推广南洋票的副作用就是,万寿山附近的临时仓库里,很快就堆起了山一样的物资,还全都是过去各地上供用的好东西。 于是春节前这段时间林有德广派礼品,出手豪爽得很。 离春节还有一周时,林有德派苏菲的全领域寂灭号,将巴从东京接了过来。 ** 惯例的放电结束后,云舟缓缓的降低高度。 这些天为了方便云舟的起降,林有德让部队专门在万寿山旁边搭了个适合全领域寂灭号外形的支架,这样这船终于不用每次起降都在昆明湖里搁浅了。 船停闻后,跳板从舰船甲板上伸了下来。 首先飞奔下来的还是苏菲,然后身穿纯蓝色和服的巴出现在林有德的视线里。 神姬是不会老的,可林有德一看见熟悉的少女,就有种时过境迁青春不再的感慨。他张开双臂迎上前去,巴却在林有德靠近到两个身位的距离时停下脚步,双手交叠按在身前,向林有德行礼。 “好啦,别那么拘谨。”林有德叹了口气,摇摇头,随即对女孩咧嘴一笑,“记得当年我们的约定吗?现在我已经占领了日本四岛,新中国也已经建立,你准备什么时候到我碗里来啊?” 巴看起来有点惊讶,她盯着林有德看了两秒,乌黑的眼眸子就往旁边转…… 这时候林有德又开口了:“别看薰了,她已经被吃光了,但是你不过门她是不可能过门的。” 说着林有德抢上一步,强行将巴拥入怀中。 这一次,一向以严厉的面目面对林有德的姑娘并没有将林有德推开。 她伏在林有德怀中,脸贴着林有德的胸膛,低声呢喃道:“其实您不必如此在意给我名分这件事,我听说联邦大会已经有人提议要在国内立法施行一夫一妻制了,这个时候纳妾……” “我想要纳妾,还有谁能阻止不成?”林有德冷笑一声,“有我在,就算有人正式将法案提交大会,也不可能得到通过。” “可是,我个人作为女性,希望这能够通过,能够和自己的爱人互相成为对方的唯一,对女孩来说,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巴顿了顿,用手轻轻抚摸着林有德军装上衣胸前的纽扣,过了片刻才用羸弱的语气继续说道,“但是,我又想……又想拥有名分,哪怕只是个妾……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心思了。” 巴这几句声音虽然小,却听得林有德心里又爱怜又温暖,他收紧手臂,轻柔的抚摸着巴的背脊。 “所以,”他在巴耳边小声耳语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年春节吧,中国讲究双喜临门,如果再算上新中国建国,这就三喜临门了,吉利啊。” 巴脸埋在林有德胸口,所以林有德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的沉默中,他还是感受到女孩的犹豫。 终于,女孩开口了。 “那个……夫人知道吗?”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她完全同意。” “薰……” “她也知道。” “那苏菲……” “叫我?” 苏菲突然出现在甜蜜蜜的相拥的两人身边,脸上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说话的声音还很大。 林有德看了看女儿,就问道:“苏菲,你想不想巴也来做你妈妈?” “嗯,好啊。”苏菲点点头,接着她看了眼巴,突然又冒出一句,“强壮的雄狮占有更多的母狮,这是自然界的规律,是物种繁衍的必然。” 说完小姑娘——现在是大姑娘了——大姑娘一溜烟的跑走了,到了约瑟芬跟前很开心的报告:“妈妈我任务完成了。” 林有德看着约瑟芬,妻子则用温柔的目光回应。 林有德又低头看看巴,却发现巴也伸长了脖子在看约瑟芬。察觉到林有德的视线后,她再次低下头。 “那就……”巴话说到一半,就换了日语,说出来的也是日本女子新婚的标准话语,“小女子不才,今后请多多指教了。” ------------ 144 在1903年这个时间点,纳妾和明媒正娶在规格上有着巨大的不同。 但是林有德不吃这套,他就按明媒正娶的规格来赢取巴,反倒是巴自己竭力反对,要求不要那么隆重。 这个要求理所当然的被林有德驳回了。 于是大年三十那天,整个万寿山张灯结彩,宾客满园。为了和晚上的年夜饭区分,婚宴被放到了中午,下午则安排了连场的堂会,北京天津但凡有名的角色这天都被请到万寿山来。由于来的人太多,林有德分了几个会场,宾客们喜欢京剧听京剧,喜欢梆子听梆子,各取所需。 晚上的年夜饭排场更大,万寿山脚下沿着长廊露天摆了上千桌,凡是愿意来捧场的宾客统统放行进场,没有请柬也无所谓。 除夕的钟声响起的同时,天上的全领域寂灭号发射出绚烂的焰火,用火树银花将整个天空染成一片姹紫嫣红。 来吃白饭的人心里都明白,这哪里是在办婚礼啊,这是在展示财力啊,有的人已经开始在反思,用共和来阻止林有德“上岸”究竟是坑了林有德还是坑了自己。 直到晚上两三点,万寿山的喧嚣才渐渐平复,林有德才一身疲惫的回到洞房中。 巴盖着红盖头,安静的坐在绣花床上,等着林有德。 林有德也不拿掀盖头用的银挑子了,直接把盖头扯掉然后就张嘴啃了上去。 “你慢一点啊,我又不会跑……”长吻完了以后,巴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呃,你看起来很累了……” “嗯,是有点。”林有德点点头承认了。 “那今晚就先睡吧。” “不行,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啊,我要吃肉。” 巴推了林有德肩窝一下:“你不是早吃过了吗。” 巴刚到北京那天晚上,林有德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推倒了,吃得干干净净,前天还玩了4p,相当的满足。如果是战国兰斯之类的游戏,这个时候应该都可以选满足奖励了…… 所以,林有德其实也倾向于先睡觉。 “那我就……先睡了?” “嗯。”巴轻轻的点点头。 于是林有德松开妻子,一头钻进被窝,接着巴也进来了,女孩小心的从林有德身上翻过去,躺到右侧。“翻山”的时候,女孩的ru房挤压着林有德的肩膀,让他内心一度燃起插入娇妻的**,但最终还是敌不过一天的应酬带来的劳累。 就在林有德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他感到巴贴上了自己的背。 巴的双手插过林有德的腋下,抱住林有德的胸膛,丰腴的胸部紧紧的压着他的背脊,而女孩的嘴唇则轻轻的吻在他脖子后面,脊椎上方的那个凸起的骨节上。 巴小巧的鼻尖,轻轻的蹭着林有德的后勃颈,灼热湿润的呼吸吹在他的皮肤上,让林有德脖子上的神经分外的敏感起来。 “昨天,苏菲用舰上的设备给我做了全面检查。”巴低声对林有德说道,“最后的结果,她……我想她对我说了谎。那孩子真的不擅长撒谎呢。其实我也大概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去让苏菲做检查,纯粹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万一,我特别适合苏菲的那套设计思想呢?不过,很可惜,将来在战场上,我恐怕无法发挥和你的近卫神姬身份相近的战斗力和威慑力了。” 林有德这时候虽然满脑子困意,但思维却又清晰了起来。 过去巴是林有德手里的王牌,也确实在夺取菲律宾的过程中发挥过关键性的作用,但现在,林有德身边多了不少一流甚至超一流的神姬,仅仅是上流血统的巴确实已经算不上特别给力的战力了。论资质,她可能还比不上洛天依那小丫头,人家小丫头的连身高都还没有固定下来,光跑到林有德名下后的几个月,就长了一公分多,说明还有成长的余地,巴却已经好几年都维持现在的模样了。 但是,在林有德心目中,巴依然是最重要的妹子之一,此刻他就在认真的思考,要怎样将这点传达给背后的妻子。 终于,他开口了:“但是你也能做到很多约瑟芬和薰做不到的事情,你能够像现在这样,在背后支持着我。” 说着林有德握住巴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那骨感光滑的手背。 “你的意思是,”巴开口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语气听起来有种在忍着笑的感觉,“要我用前天你命令薰用的那个——就是那个装在她下面然后进入夫人的那个……”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林有德赶忙否定保卫自己的菊花,随后他突然察觉到一件事,“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说这种色色的话了……” 过去巴虽然在林有德讲黄色玩笑的时候应对自如,但她自己是绝对不会说半点这方面的话,就算应付林有德的时候也不会提,更别说自己主动说了。 难怪林有德会感到奇怪了。 “过去的我,是女孩。”巴说着,将身体稍微往上挪了挪,嘴巴吻到林有德的后脑勺上,“现在的我,是女人了。和丈夫开一点色色的玩笑,是妻子的特权呢。” “你其实,今晚特别想和我做吧?” 对于林有德的问题,巴没回答,只是用鼻尖蹭着林有德的后脑,跟小动物似地。 片刻之后,她再次开口,声音比方才还要柔情百倍:“我啊,想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然后把他们全部健康的养大,教养成优秀的大人。” “嗯,那我希望他们都是男孩。” “不喜欢女孩吗?有可能是神姬哦。” “当然不是,苏菲这样的小姑娘多可爱啊。但是啊,之前我就是说了句聂雪秋该结婚了,这一个多月提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于是我终于察觉到了,女儿不管多可爱,将来都是要便宜别人家的臭小子,相比之下,当然是自家的臭小子去占别人家姑娘的便宜比较划算喽……” 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抽出一边手,连连拍打林有德的背,笑骂道:“你啊,这都什么想法呀……” 林有德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片刻之后,他收住笑声,打了个呵欠。 “睡觉吧。”巴在他耳边柔声说道。 “嗯,晚安。” ** 之后,龙抬头刚过没多久,巴就怀孕了。 ------------ 145 春节过完了之后,中华联邦第一次联邦大会也落下帷幕。 大事差不多都订好了,宪法也编完了,剩下的具体法规就让联邦议会里面那些做学问的去吵好了——各省代表都是作此打算。 二月二龙抬头过完,被任命为铁道部部长的盛宣怀找到了林有德,想跟林有德“借”詹天佑,林有德淫笑三声拿出了林氏铁路工程公司总裁的名片。 盛宣怀在上个时空最有名的功绩就是拯救了汉冶萍,然后他最大的污点则是将汉冶萍的主权送给了日本人,可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但这个时空,汉冶萍改造重组刚开始,日本就将重心转向支持革命军,后来更是发现林有德强大无比,不得不加强整军备战的步伐,所以汉冶萍没能拿到多少日本贷款,改造的步伐比上个时空慢多了。 现在的汉冶萍虽然比起张之洞时期要好多了,但成本高产量低,钢的质量不佳,竞争力还不如远道而来的洋铁,根本不可能和林有德手里的那些钢铁企业竞争。而今后,谁都知道中华联邦肯定会进入一个大建铁路的时代,因为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其实并不是现代人总结出来的,当年始皇帝建秦直道除了加强对帝国各地的控制之外,很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运送各地的贡品税收——换句话说也就是刮钱致富嘛。 全中国的铁路建设,那得多少钢啊!实际上,所有资本主义列强的钢产量大增长的时期,都是和大建铁路的时期重叠,建铁路对钢的需求,是刺激资本家增加产能的主要动因——其后才是军事需要。 谁都明白将来建铁路林有德又要狠狠的赚一笔,而现在林有德亮出铁路工程公司的牌子,等于是告诉盛宣怀,我不但要做钢的生意,还要连铁路工程的生意都给包下来。 林有德此时手中本来就有建设吕宋环岛铁路锻炼出来的工程团队,又吸收了日本铁路公司的技术工人和工程师,技术实力并不比欧美差,而林有德的钢厂距离大陆更近,加上林有德本身的技能树提供的加成,林记的钢生产成本比运来大陆的洋铁要低。综合这些优势,林记拿出的建设方案,肯定比洋公司的有吸引力。 盛宣怀多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这点,资本主义的特点就是趋利,作为清朝官僚中资本主义倾向最明显的人,盛宣怀肯定无法拒绝林有德的条件,联邦大会上确定的多条横跨数省的国家铁路,多半是要由林有德来承建了。 而其他的铁路,就算外包给洋公司,估计为了省工本,还是要用林有德的钢。 这就是掌握了技术的好处,国内其他人想和林有德竞争也有心无力。 除了铁路,林有德的军火生意也如火如荼的展开中,春节过完给袁世凯的第一批枪就运到了天津港,正式交付北洋军——现在叫联邦陆军,这交货的速度,促使各省纷纷向林有德下订单,按杜琪峰的估算,以林记现在的产能,这订单全部生产完那得到1905年。 于是林有德下令扩大荷浪牙波的兵工厂,并且尽快重新启动吴港的原日本海军兵工厂,以及在林记控制得比较牢靠的北九州投资建立新的兵工厂——之所以建在北九州,一方面是就近利用八幡制铁所的钢,另一方面,日本人可是出名的工作狂,干活卖力又细致,没道理不充分利用这等优质劳动力。 虽然过于死板这是个问题,但林记可是全世界最早实现流水线生产的企业,流水线生产不需要独创性,死板反而是优势。 九州岛的豪族基本都支持林记,而在将近八个月的连续不断的宣传和怀柔政策下,九州下层民众对林记的支持度也逐渐拔高,尤其是原本在荷浪牙波的左派日侨大量回迁家乡,为林记在九州岛的统治提供了相当不错的基础。 所以林有德签署了命令,将北九州、佐世保两地化为工业试验区。 在上个时空,林有德就有个想法,他看了不少描写日本现代社会生活的文学作品,也看了不少研究七八十年代日本社会的学术著作,尤其是研究经济大发展时期日本企业管理制度的著作。 林有德发现,在经济大发展的时代,日本的企业由于效益好,同时国内赤潮泛滥,工会和**运动颇多,所以企业福利制度有那么点大锅饭的味道:这个时代的日本企业雇员,只要为公司工作了一定年限,就不必担心会被解雇,就算一直没什么大的成绩,只要不犯错工资也会随着工作年限一直增长,有那么点按需分配的感觉。 如果中国人在这样的福利制度体系下,那就该开始摸鱼磨洋工了,但那个年代大多数日本人,在工作了足够年限不用担心被解雇之后,依然勤恳的工作。 这是一个有种工蚁一般的秉性的民族,而这种工蚁的秉性,年代越往前推,就越明显。 所以林有德认为,日本的民族性,使得他们比中国人更适合富士康那样子的血汗工厂。 而这也正是林有德准备在北九州市和佐世保干的事情,他准备在这里建立大型工厂集群,集中使用参加国家劳动的年轻劳力。年轻人将像服兵役一样住在集体宿舍,每年才有一次假期,除了林记提供的饮食住宿服装之外,只拿很少的补贴。这样的工厂一旦成功,由于劳动力成本的极度低廉,必将能为林记的工业实力带来极大的提升。 当然,要建立这种规模的工厂区和相关配套设施,需要的钱可不少,但感谢上苍,林有德现在不需要考虑内战了,又收了一大堆订购武器的银子,他有这个钱。 ** 到1903年农历三月初三上巳节的时候,国内的局势基本已经尘埃落定。 三月三这天,万寿山林记行营按照传统,在昆明湖边举行露天宴会。 宴会上身子恢复得差不多的约瑟芬升空和薰来了一场空战对决。 林有德伸长脖子看得正高兴呢,坐在身边的苏菲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林有德一时没反应过来,奇怪的看了眼女儿。 “我们这部就在家里吗?” “我是说,荷浪牙波的家。我想我的实验室了。” 林有德这才反应过来,他伸手摸摸女儿的脑袋,柔声道:“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全办完,恐怕一时半会……要不你先回去?顺便带着洛天依,她早就嚷嚷着要去吃南方的美食了……” 苏菲撅起嘴,很直白的用表情表达自己的不高兴。 林有德撇撇嘴,其实他在北京剩下的任务就只是继续拓展林记的业务罢了,毕竟会见各国大使兜售武器这种事,还是由林有德出面比较合适,总不能让陈天华去见朱尔典吧?人家大英帝国会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这几天,林有德从美国那里弄到了壬寅式冲锋枪的订单,又用大笔的鱼雷订单换来了法国全面放弃在华租界和领事裁判权——这笔鱼雷订单让英国人脸色很难看。 此外还有全国的铁路建造权,一些贫穷省份的探矿权等等,都是林有德争取的重点。 除了这些之外,一些林有德感兴趣的法规的制定,也需要他在北京继续施加自己的影响力,只放个代理人在北京显然有些不够看。 林有德盯着苏菲,父女两人毫不退让的对视了半天,终于,林有德软下来。 “好吧,出来那么长时间,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林有德刚说完,他的二奶奶就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可他抢在她开口前说道:“在荷浪牙波的话,巴你也能得到比较好的照顾。” “可是……日本那边的事情……” “日本那边已经尘埃落定了,没问题的。” “可是……”巴看起来没那么容易被说服,“虽然很多代表已经离开北京了,但那是因为他们要赶着回省内去争权,海军系统内部稳定,应该趁这个时候在北京驻留,争取更多的利益,不是吗?” “话是那么说,但是,我们获利已经够多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啊。” 林有德说完,看娇妻还要反驳,就直接吻上去不让她开口。 要在过去,巴肯定会推开林有德坚持反驳到底,可这一次,她虽然用手抵住林有德的胸膛,却没有用上力。 当嘴巴终于从林有德的热吻中解放后,巴果断推开林有德,叹了口气道:“这一次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所以我持保留意见。” 林有德笑了,伸手要揉巴的胸部却被躲掉了。 他只能耸耸肩,表示:“如果下次我在要紧的事情上执迷不悟,请你一定要坚持到说服我为止。”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林有德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巴,又伸手想要揩油,结果巴拿起酒杯站起身,离开座位向来访的客人那边走去。 林有德撇撇嘴,扭头看苏菲。 “你惹小妈妈生气了。”苏菲说。 林有德伸手刮了下女儿的鼻子:“还不是为了你。” 苏菲一边咧嘴嘿嘿笑,一边挖了一大勺红烧肉塞林有德碗里。 这个时候,维克托莉亚来到林有德身后,弯下腰将嘴巴贴在林有德耳朵上嘀咕了几句。 林有德一皱眉,扭头看着维克托莉亚道:“真的?” “我们的专员录下了他们的谈话。” “录下?”林有德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苏菲。 他女儿则满不在乎的说了句:“我改进了保森的钢丝录音机,用磁纸代替钢丝,并且设计了新的磁头,样品给了维克托莉亚的手下玩儿。” 玩儿?一瞬间把技术进步提高了三十多年竟然只是玩儿? 林有德又望向维克托莉亚:“那个样机给我送回荷浪牙波,组织人进行生产性改进。” “已经做了,司徒美堂的律师团也已经在做专利申请的相关工作。” “很好。” “那么,那群密谋倒向俄国的蒙古王公……” 林有德撇撇嘴,用右手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 “做得轰轰烈烈一点,而且不要留下明显能指向我们的痕迹。能把和他们接触的俄国人一并干掉最好。” “了解。” 维克托莉亚刚要走,林有德却叫住了她。 “你的部队和苏菲的直属队,以及我们的科研实验部队用一个名字,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好……” “没事,我们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或者干脆叫我们无名氏都行……” “不,”林有德摇摇头,“你们要让我们的敌人害怕,忌惮。所以你们需要一个能叫得响的名头,响亮的、令人生畏的名声和低调隐秘高效迅速的行动力,这才是合格的秘密警察机关。你觉得,‘盖世太保’这个名字怎么样?” 维克托莉亚在原地站了会儿,扭头对林有德露出自从她自愿担当起林记的“脏活”之后就没怎么见过的华美笑靥。 “感觉很棒。” 说着,维克托莉亚转身出其不意的接近林有德,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苏菲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掉地上了。 “放心,”维克托莉亚保持着笑容看着苏菲,“我是你的姐姐,不会成为你的妈妈的。” 说完她就以轻盈的动作转身,对两名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远处的部下做了个手势,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昆明湖畔。 三天后,北京发生爆炸案,来参加了联邦大会的蒙古王公及其护卫神姬,以及与其秘密会面的俄国驻华首席武官,极其护卫神姬在爆炸中身亡。 在爆炸现场,刚刚成立的联邦警察找到了一张礼数该王公密谋联合沙俄策动**立的大字报,落款“盖世太保”,而且还别出心裁的附上了英文翻译:the_greatest_spy。 ------------ 146 和上次的刺杀不同,这次刺杀虽然搞得声势浩大,却没有留下指向林有德的证据——爆炸谁都能搞,而盖世太保这个名字就算在林记内部也基本没人知道,包括林有德的大小老婆。() 但这两个女人一出事就凭借直觉明白这是丈夫搞的事情,但谁也没明说。 林记的高层也差不多都这个反应,一开会大家都很默契的回避这爆炸案,讨论其他的事情:比如林有德南归前的准备,和今后在京畿地区的人事部署什么的。 由于陈天华已经转到明面上,并且担任联邦政府的宣传部长,林有德必须要安排其他人负责华北局——林有德认为情报收集组和行动组应该分开,华北局专注于情报收集的同时,维克托莉亚的精锐小组则负责斩首,反间谍,要人监视等工作。 但在这人选方面,林有德头疼了好久。上个时空已经在间谍领域证明了自己的那批超级特工现在要不就是光屁股小孩一个,要不干脆就没出生。什么李克农潘汉年之类,现在都还在成长中,而且因为他们成长的环境整个变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像上个时空那样发育成间谍专家。 他林有德自己培养的谍战人才,一个在管着欧洲局,一个在俄国扇动俄国革命,都掉不开。 让陈天华兼任吧,出了问题会被一锅端,那肯定不行,但投奔自己的革命青年里又没几个适合谍战的,像秋瑾这种,放在特科利用她的洞察力和行动力来反间谍还不错——当年不是她还追不回来被英国人偷走的那枚鱼雷呢——但你让她负责刺探情报,这鉴湖女侠能隐秘得起来吗? 纠结了半天,林有德决定听从杜琪峰的建议,委任了一名在原来的历史上根本没听过名字的年轻人负责华北局。 在见这个人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勾起林有德淡淡的感伤的小插曲。 ** “您还记得当年广州城里的夏芳兰吗?” 进入仁寿殿的年轻女孩的第一句话,就让林有德吃了一惊。 他抬起头,看见的是熟悉的容颜——但这容颜的拥有者却不是当年那个花痴女孩。林有德的泡妞光环依然在起作用,而且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他已经练就了一种只通过对视就摸清妹子究竟有没有中招的本事,眼前这有着令人怀念的容貌的女孩,完全没有受到光环的影响,仍维持着正常的智商。 “我说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你是夏芳兰的妹妹,夏咏芝对不对?” 女孩笑了,那笑容让林有德倍感怀念。 夺取菲律宾之后,林有德一度想把夏芳兰接到荷浪牙波去,但这大小姐一被送回广州,就立刻病倒了,林有德派出的使节就连她一面都没见上,更别提接人了。 后来,在林有德和约瑟芬订婚的消息传出后没多久,夏芳兰就病死在闺中。林有德提出回去给夏芳兰守丧的要求,但夏家老头子以“你是我闺女什么人,有个屁的资格守丧”为由回绝了。 就因为这事,林记在广州把其他商户都给兼并光了,唯独夏家被留了下来——林有德的这个行动,为他在广州赢得了“重情义”的声誉。 现在,见到一直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夏咏芝,让林有德相当的尴尬。 他干咳两声,拿出公事公办的调子,对女孩说:“那么,期待你在华北局的表现……” “等我表现完了,不再需要了,就像抛弃我姐姐那样抛弃我,对吗?或者,是让现在名声大噪的盖世太保将我处理掉?” 这一下把林有德噎得不清。他斜眼看了眼杜琪峰,而后者也一副有些后悔推荐了这姑娘的样子。 话说,这了解和信任从来都是双向的,林有德的心腹都很了解林有德,而林有德同样也很了解自己的心腹们。杜琪峰不可能没预测到这姑娘和林有德见面之后会有不愉快,以他的性格肯定会避免这种状况的发生。反过来讲,现在这种状况,正说明这姑娘身上真的有杜琪峰不惜冒着让上司不愉快也要推荐的才能。 但现在,显然夏芳兰的妹妹对林有德的刁钻已经超出杜琪峰的预测了。 所以他出面干涉道:“够了,我推荐你,不是让你这样翻旧账寻私仇的,你太让我失望了。林大哥,我这里还有其他一些人选可以推荐……” 这时候林有德抬起右手,打断了杜琪峰的话。 “不,我喜欢她这个个性。”林有德小有兴致的看着女孩那张酷似夏芳兰的脸,眼里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尴尬,“夏咏芝小姐,我说句老实话,你姐姐虽然是个大美人,缺乏主见,易受周围的影响,是个典型的深闺大小姐,我曾经一度想要把她娶进门,但现在看来,没有娶她是正确的。她不适合我的帝国。” 林有德这番直白的话,让夏咏芝脸色铁青,林有德推测,这姑娘现在正处于理性和感性的交战中,她的理性应该明白林有德说得对,而感性却无法接受。 林有德耐心的等待夏咏芝天人交战的结果,于是整个仁寿殿陷入了令人气闷的寂静中。 终于,林有德看见夏咏芝的神色变得明朗起来。 于是他继续说:“而你,显然有着远远超过你姐姐的才华,我需要你的才华,来替我管理华北局。” 夏咏芝昂起下巴,盯着林有德看了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没回答。 林有德把这当做默认,随即转向杜琪峰:“既然夏咏芝小姐没意见,我看,这人选就这么定了。” ** 在决定了最关键的情报机关的负责人后,剩下的林记北京总堂大掌柜之类的事情就比较好说了。 最后林有德还给陈天华在万寿山留了两千的部队,然后在旅顺安排了一艘装甲巡洋舰和一个旅的陆战队负责策应(虽然林有德很不乐意,但还是被说服将自己的部队那些沿用老北洋的编制名称给换成了师和旅),便准备打道回府。 林有德预定启程那天,万寿山宾客满门,京城权贵排着队给林有德送行顺便看能不能再捞点好处。而这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中,混了两个外国人,看着非常的显眼。 =这是补昨天的份= ------------ 147 “林大人,”全领域寂灭号升空南归之前,林有德的卫士长来到他身边,在他耳边报告道,“有两名自称科学家的法国人想要见您。******” 林有德一听科学家就反射性的皱起眉头,最近来他这骗吃骗喝的所谓外国科学家实在太多了,他都有点烦了。但做出一个无条件支持最新技术研究的姿态是他自己定下的政策,轻易改不得。 于是林有德耐着性子问:“他们有报名号和研究领域吗?” “为首的叫劳贝夫,说是在为法国海军设计潜艇。” 林有德一听来了精神。 “起飞推迟,把那两个法国人带上船来。” 林有德的命令被高效的执行下去,很快,两名法国人被带上了军舰。 提到潜艇,很多人第一时间会想到德国,这是u艇在两次大战中打出的名气所致。但实际上,1900年前后潜艇技术最先进的,一个是美国,一个是法国。尤其是法国,在美国人还在捣鼓他们的小型潜艇霍兰德的时候,法国人已经在1898年造出了具备现代潜艇大部分基本特征的试验艇。 这艘双壳体双动力的潜艇,才是现代潜艇的直系祖先,但法国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造出了多么牛逼的东西,毕竟那个时候鱼雷性能太差,水面舰艇用都很不靠谱,别提上潜艇了。 而且最先发现法国人潜艇的价值的也不是德国人,而是俄国人。俄国人在巴尔干半岛附近的海面上吃够了强大英国海军的亏,他们急需一种能打破英国人海上力量垄断的新式武器。 于是俄国人向德国克虏伯公司订购了三条采用法式设计的潜艇。 正是这三条潜艇,让德国海军意识到,潜艇已经具备作为海军的正式武备的资格。 当时德国海军同样要面对强大的英国海军,他们需要一种能突破英国海上封锁的新武器。 于是德国开始了自己的潜艇之路。 林有德对上个时空的这段历史相当的熟悉,他知道设计出近代潜艇的直系祖先的法国工程师,就是这个劳贝夫。 他奇怪的是,法国海军刚刚从自己这里买到鱼雷,按理说更应该全力发展潜艇,这人怎么跑来投奔自己了…… 和劳贝夫见面之后,林有德单刀直入的提起这个问题。结果法国人一脸愤愤不平的表示,法国海军认为拥有天眼和神算的强大战列舰配合装备新式鱼雷的装甲巡洋舰,再辅以小型的潜水舰,才是未来海军的标准配置,美国人霍兰德的思路才是正确的。 劳贝夫据理力争,却没有效果,最后一怒之下走人了。 他不是来投奔林有德的,而是来找林有德辩论未来海军水下力量发展方向的,按法国人自己的说法就是:“进行学术上的探讨。” 这就是法国人,搞学术也能这么充满浪漫情怀…… 林有德眼一斜,瞄了眼工程师那出落得相当水灵的女儿,随即表示:“不用争论了,我赞同你的看法,我雇用你在我的船厂里继续设计和建造潜艇。” 法国人一听愣了一下,然后凭着自己的浪漫天赋意识到了什么,他同样瞄了眼自己的女儿,张嘴就要说什么,林有德却抢先开口。 “而且,我不要你给我造纳维尔号那样的垃圾。我需要一艘采用水滴形船身,在水下能跑20节能追上所有水面舰艇的东西。” “那不可能,”法国人直接摇头,“水滴形可以在水下获得很好的航速,但在水面,面对波浪,这船不管航速还是抗浪性都令人难以接受。你的船员在潜入水下猎杀敌人之前就已经被晃得半死,运气不好遇到什么台风之类的直接就沉了。” 林有德笑了。 中学的时候林有德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二战时候的潜艇做得跟船一样,二战后却变成了大雪茄?上了大学之后他为了搞明白这个问题专门蹲在图书馆看了好几个版本的潜艇发展史。 所以林有德很清楚,二战以及二战前的潜艇之所以长那个样子,是因为潜艇的电动机全速运作可能只能跑10多海里就没电了,就算以经济航速航行,撑死跑个百来海里。 所以,那个时候潜艇只是“能潜水的远洋鱼雷艇”出海巡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水面上呆着,这就需要船体有着比较好的抗浪性,以及较低的水面航行阻力。 这个时代潜艇之所以配火炮也是基于这个考量。 这些设计,无疑和当时的技术水平,尤其是电池和电动机方面的技术水平息息相关。 但这种设计,使得潜艇水下航速变得更慢。 邓尼茨的狼群战术,就是在这种条件下将潜艇的作战效能最大化的最佳方案。那个时候的潜艇在水下根本无法长距离追击商船队,只能采取迎头攻击,一旦错过攻击阵位就只能浮起来追踪,再次抢占阵位。 所以,德国海军才需要在商船队前方设伏,保证攻击的效果。 也正因为这样,英国海军大量装备雷达之后u艇才会损失惨重。 所以早期潜艇战,和进入核潜艇时代后的现代潜艇战,概念完全不同。 林有德准备跳过早期潜艇战,我们直接玩现代的。 核反应堆由于欧洲局报告没找到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可能一时半会还搞不出来,但燃料电池和通气管还是能搞定的么。 内燃机什么的也只要花钱买就行了,大不了整条生产线连带工人一起买回来,这个年代最大的好处就是技术壁垒没后世那么严密,有钱啥都能买得到。 林有德就抓住机会,跟现代潜艇直系祖先的设计者卖弄了一番,这个构想直接把法国人吓尿了。 “先生,这种武器真的造出来,会完全改变海战格局……” 那是当然的,在这种猎杀简陋的u艇还要靠q船的年代,一艘基洛级那样的潜艇能造成多大的破坏可想而知,就算林有德造出来的东西只有基洛一半的性能,也能让英女王夜尿不止。 “没错,”林有德突然收起笑容,沉下脸来,“所以您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的‘客人’了,要么帮我开发武器,要么作为客人在荷浪牙波终老一生。” 仿佛为了配合林有德的话,全领域寂灭号恰好在这个时候缓缓升空。 法国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如果我同意帮您设计和建造潜艇,您能保证我的人身自由吗?” “您只要获取了我的信任,那就没问题。但在那之前,我只能保证您和您女儿的人身安全。”林有德顿了顿,话锋一转,开始实践“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交涉技巧,“当然,我保证满足您的一切需求,不管是在潜艇建造中的,还是在私人生活方面的。” 法国人看了看林有德,又看了看林有德身后板着脸按着枪套的卫士长,最后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 148 回到荷浪牙波的时候, 首先,整个城市变得更加蒸汽朋克了。 作为世界上发电量和用电量最大的城市,荷浪牙波的电气化程度无人能及,城市中已经建起了完善的有轨电车系统,每天早上电喇叭里传出的进行曲响彻整座城市的同时,满载工人的电车横穿城市。 有轨电车线路上的十字路口全部设置了电动交通灯和阻拦杆,还会有叮咚叮咚的jǐng告音。 由于城内的工厂基本都采取上个时空广东企业普遍实行的三班制,每周除了设备定期检修的时间外,基本二十四小时开工,所以整座城市一天到晚都人cháo涌动,灯火通明,成为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荷浪牙波城内的照明全部使用电力,就算是最贫穷的家庭也会使用电灯,煤气灯这种东西已经被完全逐出了这座电力之城。 除了电灯,城市的电话系统也建设完毕,大部分工厂、大型超市和公共管理机关都有电话,街上还设置了公用电话亭。 主要的大街上还设置了用电力动作的滚动广告牌和告示牌,和国外那些老套的招牌一比时髦值简直刷到爆了。 而荷浪牙波最著名的景观,是每天中午十二点的报时闪电。这个年代由于机械钟表准确度有限,很多城市都会采用号炮报时的方式让城市的居民“对时”,荷浪牙波这种电气之城,自然不能用放炮这么不时髦的报时方式。于是每天终于十二点,都会有12道巨大的闪电纵贯城市的天空,震耳yù聋的雷声传得老远,就连苏比克湾上的要塞岛都能隐约听到。 五年时间,荷浪牙波发展成了世界一流的工业城, 而美国人更是对林有德的荷浪牙波赞叹有加,他们认为“英国领跑了蒸汽时代,而中国人则在领跑电气时代”。和林有德关系比较密切的芝加哥已经全面开始效仿荷浪牙波的模式,开始全城电气化,纽约和南方的亚特兰大也开始有这样的倾向,由于他们只有一个尼古拉特斯拉,能力方面比苏菲差一些,于是只能不断的从林记这里聘请跟着苏菲学出来的电气工程师。 仅仅五年,林有德就靠着金手指和未来带回来的知识,实现了人才逆输出。 其实这也正常,这个年代科技进步的步伐还没有完全掌握在高级知识份子手中,很多技术革新是由一线的工程师来完成,所以技术的扩散几乎无法阻止——高级知识分子就那么几个,当然好控制,工程师和基层技工数量那么多,哪个都掌握了相关的技能,要阻止所有人跳槽不现实。 林有德也不在意,他从国外挖了那么多人了,而且看起来还将挖更多的人过来,那么回流一部分也无所谓了。 荷浪牙波的技术革新仍然在继续,为了方便的使用神算而集中在这里的科学家素质良莠不齐,但问题是神算是个“奇观”,而且现在看来这个奇观的加成是提供给林有德控制的土地上的所有科研工作者的,并不仅限于林记雇佣的科学家,于是神算附近的科学城这两年还是出了不少成果。 大部分科学家为了提高自己在神算使用序列上的优先级,都把自己的成果秘密的卖给了林记,但也有不少科学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公开了自己的成果,或者秘密的给自己的祖国准备了一份详细的报告。 而林记自己的科学家除了奇观加成,还有林有德的技能加成,效率更高, 1903年年中,林记内部一个和苏菲无关的技术小组在俄国人发明的碳极电弧焊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完成了实用化的手工电弧焊工艺的开发,随后他们按照林有德的指示,开始进行气体保护焊和钨极电弧焊的研究,同时,这个取得了成果的小组也被正式扩充为“海军电焊工艺研究所”。 之所以会有这个小组,是因为当年苏菲本人觉得有了祝融要什么电焊所以根本就没理会林有德“研究更加简单更加适合工业生产的电焊工艺”的要求,所以林有德不得不另外组织了一个研究小组,并且砸下了大笔的钱,现在这个决定开花结果了。 不过由于时代问题,强度确实还比不上铆接,而且越大的工件强度差异就越大。在上个时空,电焊的强度直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还没有完全解决,旧rì本海军的舰政本部在30年代前后有一段时间非常钟情于新技术,军舰都采用电焊之类的新工艺,结果糟糕的电焊强度使得rì本海军在30年代中期遭遇重创。 1935年9月26rì,正在演习的rì本海军舰队遭遇强风雨,结果舰体采用焊接工艺的多艘新式驱逐舰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其中“初雪”“夕雾”两舰直接被折断,“菊月”等四舰舰桥直接被刮掉了(你没看错,就是整个装甲堡被吹走了),航空母舰凤翔号甲板被倒塌的桅杆压烂,妙高号重巡洋舰外装甲则发生了松动,还好建造的时候有铆接作为焊接的补充,才没有发生悲剧。 从那以后rì本海军的新造舰就都改回了铆接…… 当然rì本本身工艺水平在那里摆着,在旧rì本帝国时期,他们只是机械的学习西方的新技术,基本没有什么创新,整个二战rì军能拿出来说事的武备也就零战和93酸素神雷了。所以出这种乌龙也有rì本自身的原因在里面,同时代其他国家海军也大量采用电焊技术,没见别国出这事。 但是,这个事件也确实能看得出来,电焊工艺刚诞生了几十年它确实不太靠谱。 可任何工艺都是在生产过程中逐步积累改进,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 何况实用化的电弧焊在焊接小工件方面效果确实还可以接受。 所以林记开始用电焊工艺生产小型船舶和火车头使用的蒸汽机,生产效率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 除了工业生产,林记在农业方面的技术改进也在取得了不少成效。 上个时代,袁隆平以一人之力保证了偌大中国的粮食供应,其功绩固然不可磨灭。但自己了解过袁隆平进行稻种改良的研究过程后,在林有德心里,这位杂交水稻之父就走下了神坛,变成了伟大的凡人——凡人再伟大也不是神。 袁隆平的伟大,在于他能在那种政治动荡的环境中,坚持进行育种实验,而他的研究本身并没有什么太过高jīng尖的东西。 物种优化其实人类几千年来一直在做,游牧民族通过人工选择培育良马就是比较典型的人工优化行为。 也就是说,袁隆平的研究只要知道大概的原理,就算在1900年这个时空,也是可以复制的。 所以林有德就复制了。 1898年,林有德就下令建立林记农业研究所,开始进行杂交水稻的培育。林有德投入的人力物力可是袁隆平当年能得到的人力物力的上百倍,加上进入二十世纪后林有德提供的越来越多的外挂加成,第一批植株比较稳定的稻种已经培育出来。 而林记在两广福建又实行先进的轮作制,休耕养鱼种稻谷轮换来,三省农业产量眼看着就翻了上去,粮食自给不说,还能低价逆输出其他各省,各省旧地主收上来的粮食换不出钱,地租收益锐减,没办法只能另谋出路,于是中国的资本主义化又被加快了。 这时候的两广福建三省那不是富得流油,而是满地都是油水。 然后三省执政和议会都是林有德的支持者,他们按照林有德的策略,账目稍微动了下手脚,将送交联邦zhōngyāng的税收调整到4成,两个季度三省上缴的税款比整个长江以南其他省份交的加起来都多,一下子缓解了联邦zhōngyāng的财政困难。 财政上缓过气来之后,联邦zhōngyāngzhèngfǔ开始加强对各省的管制,陈其美效仿林记的特科,建立了联邦zhōngyāng统计局,派遣特工渗透各省开始彻查各省的财务状况——当然他们对南方三省的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随后,边防军的建设也渐渐展开——没有林有德交这一大笔钱,孙雯一时半会还真无暇顾及这点。 而这要建设边防军,那得有枪啊,于是林有德又拿了一大笔zhèngfǔ订单。 各省对林有德玩的这套其实也心知肚明,于是都开始加强自己的力量,江浙地区喊出了把上海建设成第二个荷浪牙波的口号,开始建电厂玩电气化;东北袁世凯没吭声,但还是拿出钱来建起了东北招商投资公司和朝鲜招商投资公司两个企业,开始进行基建。 而山西和四川等地则在忙着修铁路,这些地方没有铁路,有产品也卖不出去。 总之,联邦建立的第一年,中国全境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建设浪cháo。 看到这种状况, ------------ 149 温思丽·丘吉尔冲进女王的执务室。 “你下令准备进攻西藏?” “是的。”女王看起来心情不错,她举起高脚杯,优雅的抿了一口杯中红色的液体,“当然,只是准备进攻而已。西藏这个地方,中国人都把这当做自己的疆域,但国际上没人承认,而本地的统治阶级也和中央若即若离。另外,现在这个时间点,中国主要的对外武力都在太平洋沿岸,袁世凯不会派兵来与我们作战,而林有德要想派兵,他的补给线就得通过和他关系不好的四川等省份。我认为这是个完美的计划,西**立指日可待。” “然后呢?”温思丽双手叉腰,用完全违反了君臣相处的礼仪的锐利目光逼视着女王,“西**立之后我们能得到矿还是市场还是劳动力?你准备让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投资?” “温思丽?”女王看起来很讶异,自从她把温思丽当成自己的闺蜜之后,这位让帝国许多尊贵的先生们头疼无比的妹子就几乎没和她唱过反调,却在这个时候展现出自己“独立保守党人”的特质,“在西藏扶持傀儡政权之后,我们就可以将皇家陆军的军事基地推进到中国的内陆腹地旁边,这在军事上的意义……” “对,”温思丽打断女王,“然后为了这个‘军事上的意义’,我们每年要支付数百万英镑来维持那条补给线,因为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就支撑不起一支足够威胁中国的英军部队!而这数百万英镑一点收益都不会有!伊莎贝拉亲,现在应该做的是拉拢中国人,对抗德国,世界的中心在欧洲,亚洲可以等我们解决了德国再去管。与其命令在印度的部队开始准备入侵西藏,不如命令海军今晚就开始轰炸汉堡。” 女王看着慷慨激昂的说了一大堆的温思丽,眉宇间透着明显的不悦。 “温思丽,放任中国不管的话……” “没错,我也承认放任他们不管问题很大。”温思丽再次打断女王的话,“既然如此,直接命令本土舰队出击不就好了?我们有30条战列舰,对方只有2条,当年你为了展示武力就让整支舰队环球航行,花了那么多钱,现在再花同样的钱,把舰队派到那个小岛旁边,把林有德的家底全都轰个稀巴烂不就完了?” 温思丽的话显然把伊莎贝拉给噎着了,瞪着温思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温思丽也瞪着女王,片刻之后她笑了,笑容中有着明显的嘲弄的意味:“啊,我懂,你在害怕!害怕那个林有德手里还有什么厉害的东西,然后就像收拾俄国人那样收拾你派出去的舰队!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俄国的失败,所以就算他们给中国人打败了也不会影响国际上对他们的评价,它就是个败绩连连的大狗熊嘛。但英国不同,高傲的英国雄狮如果被那个刚刚涅槃的火鸟打败了,就会失去世界霸主的位置,日不落的荣光将永远不再!所以你怕了!” 上个时空,温斯顿丘吉尔就是个演说天才,而这个时空他虽然性转换了,“顿”变成了“丽”但演说功力丝毫没有退步的样子。 “那么怎么办呢?伟大的女王想到了西藏,只要稍微在外交上做点手脚,国际社会就会将西藏看做独立的政体,然后可怕的林有德的军队和西藏之间隔着和他不对路的省份。这样又可以教训下中国,又不必承担什么风险,就算陆军被打败了灰溜溜的回来,只要光荣的皇家海军仍然在,英国就依然是英国,对不对?” 伊莎贝拉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显然温思丽这番话那是刀刀见血。 “我要是林有德,陛下,我肯定会在英国军队进攻西藏的时候,就拿出什么新玩具,用英国的亚洲舰队开刀,歼灭了亚洲舰队后,海军就沿着印度的海岸线一路炮击,并且做出要在印度沿岸登陆的势态,到时候,我尊敬的陛下,您是派出本土舰队还是屈辱的签订停战条约?还没确定林有德是不是有新武器的时候您就已经如此畏惧,在他展示过新武器之后,您会怎么做?您能怎么做?” “那如果……”女王终于开口了,“如果你是我呢?你会怎么对付眼前的情况?” “我会给他发提亲信,招他做入赘女婿。” 温思丽的话让伊莎贝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首相他们那么讨厌你了。你最令人讨厌的地方不是你的语气与态度,而是你的正确性,你竟然是对的,这太令人无法忍受了。” “那么……” “进攻西藏的命令已经下达,我不想给部下造成朝令夕改的印象。不过,在进攻开始后,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命令他们撤退。温思丽,我跟你保证,我们不会在西藏驻兵,也不会扶持傀儡,只会跟他们达成一个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协议。本次作战的目的,就是告诉国际社会,我们英国依然是老大。” 温思丽盯着女王看了几秒,摇了摇头,放弃了。 就在这时候,伊莎贝拉又想起了什么,便问道:“你之前说的要跟我推荐的那位天才,现在到底在哪里?” 女王这一问,让温思丽面露难色。 “那件事……我已经跟那位说了,但是她表示你还没有被逼到绝境,不可能给她足够的信任,所以暂时不予考虑。” 伊莎贝拉挑了挑眉毛。 “我还没有被逼到绝境是什么意思?” 温思丽耸耸肩。 “我想,应该是指德国人或者中国人即将登陆不列颠本土之类的状况吧。” 温思丽说完,女王开心的大笑起来。 温思丽也咧嘴赔笑,但眼睛里确闪着若有所思的光。 笑完之后,伊莎贝拉突然说道:“刚刚你的最后一个建议,相当不错嘛。” “那只是玩笑罢了。英国女王是不可能嫁给一个黄种人的。” “没错,我确实不可能跟林有德提亲,但你可以啊。” 温思丽浑身一颤,一脸错愕的看着伊莎贝拉,而后者则再一次愉悦的大笑起来。 “瞧你的样子!我也只是开玩笑呀。不过啊,温思丽,下次你跟我提建议的时候要温和一点,不然我就真的下令把你嫁掉。” ------------ 150 1903年9月,林有德在荷浪牙波海军武器试验场观看火箭试射。() 看着火箭拖着尾焰冲上天空,林有德不无感慨的对维克托莉亚说:“老实说,我都快忘了你也是个科学家了。” “真是过分,我只不过是比苏菲稍微多经历了一些事情而已啦。”维克托莉亚嘴上埋怨着林有德,脸上却笑容满面,仿佛林有德刚才的话是对她的赞誉。 “这火箭能打多远?” “五十公里左右吧,而且落点的圆概率误差十分大,不管是作为军事武器,还是作为航天工具,都完全不够格。” “没关系,我不急。”林有德伸手拍了拍维克托莉亚的肩膀,“技术这东西,要慢慢积累。不过别忘了之前跟你说的飞航式武器,用这些来积累下火箭发动机相关的数据也是不错的嘛。” “积累数据是假,用来威慑不列颠的女王才是真吧?” 林有德笑而不语。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回收组捡到堕落火箭弹体的消息,于是林有德站起来,带头开始股掌。马上,整个主席台上一片掌声,颇有上个时空“xxx项目胜利完成”的派头。 ** 从海军靶场回来,林有德一进书房的门,就看见苏菲坐在他那张大皮椅上,翘着二郎腿,吊着眼角看着他。 一对上目光,苏菲就把腮帮子鼓了起来,像个嘴里塞满松果的松鼠。 “维丽(好像是爱称)的项目就能得到那么多的钱,我要建精炼厂就不给批。” 林有德一听乐了。 几天前苏菲拿着厚厚一叠项目计划直接跑来找林有德,一张嘴就要一亿两,就算林有德也被这个惊人的数字吓到了。 仔细一问才知道他女儿嫌弃现在的炼钢厂练出来的金属纯度不够,钢锭周围毛料太多,就准备建一个“用电流融化金属电极,然后用特殊磁场将其中杂质分离”的超级精炼厂。林有德一听觉得大概就是电渣熔铸之类的玩意吧,所以一面好奇为什么会那么贵一面翻开卷宗。 然后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原理说明。 看来这又是点偏了的科技树特有的技术,上个时空的未来世界都没这玩意。不过林有德还是搞懂了为什么这货那么贵,因为这是一个年产两百万吨精钢和其他特种金属的工厂,而且为了供应那巨大的电量,苏菲设计了一套专门为这个工厂提供电能的电站,一个用来装卸原料和发电用煤炭的码头。 难怪苏菲一副“快来称赞我吧”的样子,这个设计确实很完备,值得赞赏,就是手笔太大了。 林有德当然不可能同意女儿的计划,虽说看这玩意的尿性,估计又是个“奇观”,但林有德造不起。 也不是完全造不起啦,但这钱投下去林记的其他项目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更重要的是,钢的话现在林记的产能已经够用了,当务之急是增加造船能力,扩充海军舰队。 由于已经不能往大陆方向进行武装扩张了,林有德的目标就换成南边原本属于荷兰现在属于德意志的那些海岛,再往下就是澳大利亚。 说起来,这也是上个时空旧日本帝国在海上的侵略路径呢。 其实这些都是根据具体形式做出的决定,换了谁只要具备合理判断形式的能力,就必然会做出相似的选择。 总之,当时林有德因为这个计划太贵并且与目前的目标不符,便没同意。 看起来苏菲对此非常的不满。 “苏菲……”林有德来到椅子旁边,就要伸手抱女儿,却被苏菲推开。 “是因为维丽吻了你吗?” “苏菲……” 林有德十分的无语,这怎么了,还吃起醋来了? “苏菲,不给你建铁厂是因为那个实在太贵了。”说这话的时候林有德心中有点囧,别人宠女儿也就买买衣服娃娃什么的,自己女儿一张嘴要一亿两白银。仔细想想,林有德在苏菲身上花掉的钱早就不止一亿两了,要评世界上最宠女儿的傻爸爸他林有德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如果便宜些,就能给我造吗?” “你就那么想要高质量的钢吗?” “也不是特别想要。” 林有德心说我的小祖宗你到底想怎样啊。 苏菲歪着头盯着林有德,眨巴眨巴眼睛,这才从林有德的书桌上那堆文件里抽出藏在下面的卷宗,递给老爸。 林有德这才明白了,敢情女儿是要新玩具,才唱的这出——这丫头片子是越来越精了。 “这是什么?”林有德翻开卷宗,马上就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像是……” 飞碟? “神姬的力量可以转化成电力,所以我就想,能不能逆向将电力转化成神姬的力量,昨天,第107号试验装置通电之后飞了起来……” “然后你就通宵设计了这玩意?” “第一页只是概念图,用来勾引老爸的兴趣的。” 喂! 苏菲没理会林有德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继续说道:“实际上107号的漂浮时间也只维持了几秒。后来我们反复调整也只能在通电后漂浮数秒。另外,设计的时候我就没打算让它飘起来,所以我完全不清楚它究竟怎么发生,如何控制。但我认为大方向对了,所以想要建一套专门的实验设施。” 林有德默默的将卷宗翻到最后,扫了眼总预算。 一千七百万两。 林有德叹了口气。 得,这半年的军火生意赚的钱就这么没了。 林有德把卷宗往桌上一丢,拿起电话:“接财务部。是的。杜琪峰吗?我们手上的活钱有多少?嗯,很好。待会苏菲会带着预算案过去找你,你先批启动资金给她,其他部分尽快筹措。嗯,总额?一千七百万两。好的,我让她现在过去了。” 林有德刚放下电话,苏菲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抱着林有德脖子对着他的脸就啃了一口。 “我最喜欢你了,爸爸。” 说着女孩拿着自己的计划,一溜烟的跑走了。 走的时候苏菲忘记关门,于是薰从门外探出头来。 “苏菲小姐这是……” 林有德耸耸肩。 “巴怎么样了?” 林有德的问题,让薰面露苦笑。 “巴……姐姐她还是那样,不管怎么劝都坚持要处理公务,日本方面送来的卷宗一定要亲自过目。” 林有德也苦笑起来。 他的两个老婆完全是两个极端,约瑟芬怀孕的时候就很干脆的丢下所有活,专心调养,每天听音乐过得很逍遥;现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一看林记内部没什么她能插手的事就毫无负担的做起她的阔太太,也就三天两头去神姬营传授下空战技巧,或者到军事学院讲讲课。 这也算是东西方文化差异的一个体现吧。 “让厨房注意巴的饮食。”林有德很无奈吩咐薰,巴的倔强他最有体会。 还没等薰应答,书桌上的几部电话中红色的那台响了起来。 林有德拿起话筒。 “我是林有德,怎么了?” “印度局急电,驻印度英军和印度雇佣兵部队正在动员,据‘鼹鼠’的报告,目标可能是西藏。”(逝者已去,生者自勉,南京大屠杀75周年祭,双更) ------------ 151 苦难永不忘,国人当自强双纪念南京大屠杀75周年 林有德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之前历史的车轮就像发了飙一样,从他熟知的轨道上跑出来,让人十分的无所适从 现在倒好,在林有德做好准备在完全不同的历史轨迹上大展拳脚的当儿,它又跑回去了……上个时空英军在1903年底入侵**,1904年占领拉萨,本来林有德以为这个剧情在这个时空不会再发生了,没想到这1903年才过半,英国人就找上门来了 当然林有德不知道,这次英军入侵**的理由和上个时空大不一样 很快,印度局传回确认情报,英军部队正在集结,原本储存在孟买等地的军火也开始往锡金地区输送 知道英国人开战在即后,林有德一面将情报呈递**拉萨十三世和北京联邦中央政府,一面召开对策会议 值得庆幸的是,从上个时空的情况来看,十三世和现在的**权贵中,主战派的力量还是略强于投降派,上个时空英国两次侵藏,第一次**地方政府调动了上万部队前往抗击,怎奈武器太差加上清王朝的妥协退让政策,导致英国虽然没有彻底占到便宜,却依然达成了侵略目标 而上个时空英军的第二次侵藏,也一度被阻挡在江孜,英军不得不暂停攻势等待援军,并且展开他们最擅长的分而治之的把戏,离间**政教当局之间不同的派系 虽然这些都是上个时空的事情,但林有德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知道这个时空中那些历史人物的性格和上个时空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所以,十三世一定会像上个时空那样先下令抵抗,看战事不利才会从拉萨出逃 那么只要给臧军输送武器,提供近代化的军事训练就好了 “来得及吗?”会上杜琪峰一脸疑虑,“敌人可是已经在集结了” “没问题”陈海辉毫不在意的摆手,由于刚刚主持完陆战部队的夏季集训,他一身健康的巧克力色,“别人家的武器可能需要练个半年才能有作战效能,我们的武器可是会扣扳机就能有效能,因为都不需要瞄准嘛” 准确的说,是出了一定的距离就算瞄准也没用,而近距离又不需要瞄准闭着眼睛一梭子扫出去肯定能打死个把敌人 “关键就在于弹药的供应”林有德接上好基友的话头,“只要有充足的弹药给臧军挥霍,装备差了一个等级,并且不习惯高原环境的英军就将寸步难行” 上个时空,阻止英国直接在**驻兵的原因中,就有士兵水土不服这一条,甚至有英国人自大的认为臧军对英军造成的伤害还不如高原反应造成的多 难怪林有德会认为只要保证供应英军就会无计可施 但就是这个看似简单的“保持供应”,让林记的大总管杜琪峰面露苦笑 这可是1900年的**,别说进藏了,这个年代要入川都得狠狠的体验一把“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滋味 还就像英国女王预料的那样,要支援**,补给运输就成了摆在林有德面前的一个难关 “如果苏菲的云舟能有多几艘就好了”沉默控制会议室良久之后,陈海辉如此说道,“要不让她再赶制几艘?” 林有德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对于这个问题,林有德是这么想的: 飞空舰有大有小,小的只比单人用的踏云机要大一点,也就运载几个人或者数百斤货物;大的如英女王的座舰,不列颠的荣耀,飞空母舰伯明翰号,起飞重量相当于三架上个时空的级运输机安225 大多数飞空舰,17之间,其优点是可以长距离飞行而且不用补充油料,能悬停和垂直起降,飞行也为稳定缺点么也非常明显,首先度普遍不如上个时空的级运输机们,其次它们都非常的昂贵,难以生产 所以这个时空的飞空舰一般作为神姬运兵船来运用,这样就不需要配备用于保护神姬的大量常规部队,因为只有神姬才能攻击到搭载了神姬的飞空舰数艘飞空舰就能运载成建制的神姬部队及其补给单位,这样一个编队配置在战场上,能很好的弥补神姬作战半径不足的问题,快的调动神姬到需要的地方去一旦战事不利也能加迅的撤退,保护珍贵的神姬资源 现在以林记的需要,一艘全领域寂灭号已经够用了,为了运输而刻意花钱造多几艘,并不划算 但这并不意味着不能拿全领域寂灭号去跑运输 虽然一趟只能运个几百吨,但考虑到英军进攻**补给状况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林有德突然愣住了 是啊,英军的补给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啊如果有一艘满载神姬、跑得又快的飞空舰不断突袭春丕谷和提斯塔河谷中的英军运输线,那会怎样? 以全领域寂灭号的度,在拉萨补给之后奔袭一次来回只要两天 那样的话,英国人就不得不出动神姬防御补给线,而只要歼灭防御补给线的神姬,英国的攻势就会被瓦解 这样就可以将正面战争,变成神姬与神姬之间的对抗而这种对抗,很抱歉,林有德这边大杀器在手,不惧任何大洋马 想好后,林有德将整个思路向自己的心腹们和盘托出,便立刻得到了全票支持 这次紧急对策会议做出的决定如下: 一、 为了麻痹英国人和他们的谍报机关,派员开始在四川等进藏必经的省份活动,收买当地官员和乡绅 二、 派员前往**,商谈向臧军提供武器事宜,并且开始使用全领域寂灭号输送武器,为将来神姬部队瞒天过海进藏作战做准备 三、 抽选精锐神姬,分批随全领域寂灭号进藏适应高原作战,同时进行装备在高原环境下的运行实验 四、 加快rx78二号机和三号机的建造 五、 作战计划代号为“红河谷” 1903年冬天,英队像上个时空那样,越过他们在第一次入侵时占领的则里拉山口,向着亚东前进 早有准备的十三世当即宣布“全藏僧侣人民不惜重大牺牲,誓与佛教大敌英国侵略军决一死战”,到这里剧本都和上个时空差不多 不同的是,这一次亚东、春丕的**军民早就根据林有德“诱敌深入”的计划撤了个干净,不但如此,藏民手里的牛羊都给林记买下,全都杀光了堆在路边呕,房子什么的也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痛苦不堪的英军挣扎了好多天,才终于爬到了臧军面前 臧军的第一道防线,就设置在上个时空发生了可歌可泣的保卫战的江孜 这一回,藏民手里可不是大刀长矛弓箭,而是林记仿制的马克辛、自产冲锋枪还有山炮,并且他们还在海军陆战队的工兵军官的指挥下构筑了筑垒地带,拉起了铁丝网 可是这个时空,英国侵略军的数量也比上个时空要多得多,他们还出动了数艘飞空舰,运载皇家第二骑士团助战 眼看在江孜,一场血战就要爆发 (UC电子书) ------------ 152 “伤亡太大了,将军”杰克上尉终于忍不住了,他一开口周围的军官们就向他投来复杂的目光,谁都知道伤亡很大,但没有敢在将军和帝国锡金政治专员面前提及这点 “孩子”将军在盯着年轻的上尉看了很久之后,才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伤亡很严重,但我们不拿下眼前这座要塞,就无法继续向前挺进” 这也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中国人实行的焦土政策非常的有效,英军部队进入中国控制区后就没找到一间可以住人的房子没征到一公斤的食物,反而还要分出人力物力去清理那些堆在路边正在发臭的动物尸体,以防止传染病的发生 这个年代,枪弹的消耗并不像后世那么可怕,尤其是英军部队,大部分还装备着栓动步枪,部队随身携带的弹药够用上一段时间但是,人要吃东西,入侵开始以后,英军就没找到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就算包围了江孜要塞,周围的土地上的老百姓也都跑了个精光,啥也没留给英军 能如此彻底的执行焦土政策,得益于**的政教合一体系和农奴制,在英国人看来这固然是一种落后得令人发指的制度,可这种制度“便利”的一面使得英军苦不堪言 所以英军必须要拿下江孜,驻扎了如此规模守军的要塞中必然储备着大量的食物和弹药,那正是这次战争获胜的关键 “将军……”上尉还想说什么,却被将军用锐利的目光阻止了 “我们是军人,是女王的利剑,下达给我们的任务就需要完成,不论理由为何——不论有没有理由好消息是,从我们得到的情报看,藏族人手里机枪子弹并不多,以他们现在的使用度,很快他们就会用光弹药” 就在这时候,皇家第二骑士团团长、圆桌骑士格拉尼亚突然加入了对话:“皇家骑士团已经准备好进行攻坚作战,虽然有近四成的骑士对高原环境不适应,但我认为我们的战力已经足够歼灭驻守江孜的藏族神姬” 高原是挡在英军面前的另一只拦路虎英军的将风甲由于透气性不足,使得驾驶员在启动导力装置的时候,很容易因为缺氧而无法承受导力装置的精神压力,陷入昏迷的状态同样的,作战极度依赖精神状态的神姬也出现了因为不适应高原环境而无法作战的状况 而皇家骑士团的装备也没办法适应高原环境,这使得骑士团的姑娘们不得不重换用老装备 相比之下,臧军僧侣装备的高原将风甲就能很好的适应高原环境,土生土长的藏族神姬不用提 只不过藏族神姬数量太少,所以从没有主动出击攻击英军,只在皇家骑士团在空中巡航的时候会升空对峙一下 藏族的高原将风则被配置在要塞的关键位置,充当机枪火力的补充 如果皇家骑士团投入作战,对江孜要塞的进攻势必会轻松许多,就连将军本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英国驻锡金政治专员怀特表态了:“不行,格兰尼亚阁下我们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皇家骑士团必须养精蓄锐,除非光荣的英国陆军确实没有办法凭借一己之力拿下江孜,或者臧军的神姬首先投入作战,否则我们就不应该出动皇家骑士团” 格兰尼亚看了眼政治专员,“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位19岁的圆桌骑士有着苏格兰人中非常常见的偏红发色,高挑纤瘦的身材和骑士团那红色和黑色相间的标准军装相得益彰,难怪会议室里的年轻军官的眼睛都悄悄的在她身上流连 能娶到圆桌骑士是很多英国男孩的梦想,很多人就是为了这个才参军,报效祖国什么的反而排在了后面 每隔一段时间,英国政府就会将一位圆桌骑士嫁给战功卓著的平民军官,以此来激励国民和部队此时此刻,距离上一位圆桌骑士花落平民家已经四十六年,所有人都认为该有的圆桌要下嫁了 说不定这次**战役中表现出色的年轻人,就会得到幸运女神的垂青 这也是怀特专员坚持格拉尼亚从飞空舰上下来参加这次前敌会议的最重要的原因,他需要这位美少女提振年轻军官们的士气 他当然不会放过眼前的时机 “先生们,”政治专员拿出他在议会演讲时的派头,“你们难道想要将进攻的重任,交给美丽的小姐们吗?难道想要让中国人认为我们不依靠女人就无法打胜仗吗?先生们,为了你们的荣耀,至少逼迫敌人先投入神姬作战,不对吗?” 年轻军官们面面相觑,就在这时,不知道谁说了句:“在那之前,可不可以让我们吃一顿肉汤里真的有肉的午餐?” 这让怀特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 “会有的,的补给队已经从锡金出发了” 全领域寂灭号航行在喜马拉雅山北麓,距离亚东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 林有德站在舰桥上,欣赏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雪山风景 约瑟芬站在他身边,偎依着他的肩膀 “亲爱的,你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这并不是需要你亲自指挥的战斗啊” “我老婆要上战场,我来助威,这有什么问题吗?” 林有德伸手搂住约瑟芬那即使生完孩子也依然纤细的腰肢,轻吻妻子的额头 “可你还有一个老婆已经怀孕八个月了,怎么看你都应该陪着她不是吗?” 林有德不由得苦笑起来,不是他不想陪,而是只要他一对巴表现出特别关照的迹象,女孩就会很顽固的拒绝接受这些照顾,哪怕林有德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做理由也行不通 “我会调理好自己,也会好好的照顾好孩子,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请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巴总是这样说,她似乎丝毫没有想过这样会让丈夫觉得很寂寞 虽说传统的贤妻良母以为丈夫分忧为己任,但林有德觉得巴做得有点过头了而且,不知怎的,林有德开始同情起还是个小婴儿的林深河,将来他铁定会被巴狠狠的教训一遍又一遍林有德小时候就是个调皮的主儿,但他老爸贯彻放任主义,跟林有德约法三章:第一不犯法;第二老爸管你到十八岁,十八岁以后有书读就继续供你,没有就给你个大碗,你是打工还是要饭随你;第三,对女人说话算话 神奇的是,约法三章之后林有德反而很争气,虽然烂事干了一箩筐,最后还是平安考上重点;虽然上了重点以后一度面临被劝退的危险,但最终还是从重点大学毕业,平安找到工作,人生过得还算有价值 但林深河的人生显然不可能这么惬意了 儿子啊,老爸为了自己的性福,苦了你啦——林有德在心中默默的对远在荷浪牙波的儿子说道 看林有德不说话,约瑟芬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很多观念和巴完全不一样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她在以自己的方式做一个好妻子” “我知道,”林有德将搂着约瑟芬的手往上移,抚摸着她那柔顺的金发,“只不过,她分忧分得如此彻底,让我有些寂寞呢” “放心,等生育结束,她会迫不及待的回到亲爱的你的床上的,这点我敢保证”由于舰桥上还有其他人,约瑟芬压低声音,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将嘴巴凑到林有德耳边 可这个姿态在旁人看来就是在亲热,舰桥上执勤的两名年轻军官早就尴尬得不得了 林有德看看两名其实比自己年轻不了多少岁的酗子的侧脸,正要建议妻子“我们还是回舱室亲热顺便再来一炮”,舰内的广播就响了起来 “这里是机要室,林大人,我们收到锡金密电” 林有德一听,情不自禁的一拍手,道:“终于来了,不枉我们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等了那么久” (UC电子书) ------------ 153 很多人以为,**除了一望无际的苔原,就只剩下白雪皑皑的高山 这其实是一种错误的认知,至少在喜马拉雅山南麓,从印度洋北上的暖湿气流被高山阻挡,这一地区也因此变得降雨充沛,气候温和,遍布草原和森林 这种截然不同的地貌风景的对比,在亚东便体现得非常明显,以卓木拉日雪山为界,整个亚东地区的自然景观完全不同 这一点,英军第二梯队的士兵们可谓深有体会越过雪山之前的碧草连天,使得过了雪山之后那满目的灰色地衣显得分外的荒凉 从士兵到军官都不约而同的产生疑惑:我们占这样的地方做什么?世界那么大,还有那么多肥沃的土地等着帝国去征服,为什么女王陛下非要进攻这块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种疑惑,和越过卓木拉日雪山之后就在部队内蔓延的高原反应一起,严重的威胁到英军的士气而先头军团焚烧过后就那样丢在路边的牛羊的尸体,则进一步加剧了士兵们的动摇 军官们全都忧心忡忡,特别是从现在的情况看,前线的战事并不顺利,要打赢这场战争,看起来并不轻松 为了保险起见,很多军官都在越过雪山之后给家人写了信,准备在遇到返程的补给队时,交给他们带回后方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厄运会来得这么快 1903年12月22日,一发信号弹拖着浓浓的尾烟冲上天空 有经验的军官立刻分辨出信号弹的类型,意识到那意味着“神姬从空中来袭” 于是几乎一样的口令从几百名戴着简章的军官口中吼出:“散开,装填对神姬用符文弹” 仿佛刻意的呼应英官的口令,远处那湛蓝的天空中绽开一朵烟花,红色的火鸟螺旋纹暂时盖过了太阳的光辉 那是任何英国公民都未曾见过的古老技艺制作的华丽焰火,许多英国士兵甚至暂时忘记了自己接受的训练,站在干燥的苔原土路上仰望那红色星火组成的纹章 直到军官们开口提醒他们此时的情形多么的严峻:“动作快神姬来袭” 一般军队面对神姬时并非毫无办法,首先一点就是要尽量散开,因为神姬不可能用非常耗费精神力的远程武器攻击单兵,所以在屠杀一般部队的时候神姬多是利用贴地机动用进展兵器展开攻击由此诞生了一般部队面对神姬时的标准动作:散开这样一来就会大大降低神姬的屠杀效率,而神姬为了节省精神力,并不会在已经完全散开的部队身上耗费多少时间 正因为这样,在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神姬和骑兵部队协同作战的战例,步兵面对骑兵需要聚集成团结成方阵,这个时候就用神姬突入开无双 除了这些特别的战例,动用神姬对常规部队进行攻击时,一般会选择一些目标难以散开的诚,比如对行进中的密集队列进行一击脱离的突然袭击,或者攻击防御严密的要塞和阵地等等 而进入近代,导力技术的大发展,让屠杀常规部队的任务多的落到续战能力比神姬强得多的将风甲身上,神姬对一般部队的威慑力,仅仅体现在“难于被击败”这一点上只要神姬下决心屠杀一般部队,那几乎没人能阻止她,一般部队所能做的,就是利用散开的阵型和自己手中不多的符文弹药尽可能的消耗神姬那宝贵的精神力——换句话说就是用自己的血肉来迟滞和疲惫对方的神姬 但那种情况,往往发生在一方有神姬另一方没有的情况下 “不用担心”正因为这样,经历过阿富汗等战争的老牌军官们已经在安慰惊恐不已的部下,“她们的目标应该是辎重车,不会对你们这帮瑟瑟发抖的兵蛋子有兴趣的” “可是……”有兵颤颤巍巍的说道,“如果她们也像皇家骑士团那样装备了机枪怎么办?” “笨蛋,只要把头压低,机枪就打不到……哦老天爷啊,那是什么?” 呼啸而来的中国神姬穿着就算老兵都没见过的装备,环绕在她们装甲上的电弧让所有人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一名神姬直接落在散开的英军阵列的最前方,用写着“正甲”两个大字的盾牌挡住自己的身体,紧接着盾牌上写着“负甲”字样的另一名神姬径直落入了英军集团当中 巨大的电弧贯穿空气,一瞬间生成了大量的臭氧分子,这使得电弧周围的英军士兵同时闻到了某种难以言喻但毫无疑问的令人愉悦的气味 紧接着这气味被烧焦的臭味取代 拿着正极的神姬开始贴地移动,电弧眨眼间扫过九十度的扇面 惨叫声中,英军的士气开始瓦解,原本趴在地上的士兵纷纷跳起,疯狂的逃离逼近的闪电 就在这时候,第二组电极插进了英军的队列 一时间,苔原上回荡着惨叫和弹药殉爆的劈啪声,难闻的焦臭味弥漫着整个天空 屠杀很快就结束了,除了少量幸运儿,整个苔原上只剩下已经死去的人和即将死去的人 完成袭击之后,中国神姬连战场都不打扫,径直升空离去 一位幸免于难的随军牧师面对眼前那炼狱一般的景象,言简意赅的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恶魔,掌握雷电的恶魔” 可能是场面太过血腥,约瑟芬看到一半就放下望远镜 “这毫无荣耀可言,未来,神姬会从高贵的骑士、光荣的战士和战场之美的象征,变成杀戮机器的代名词在过去,只要有神姬存在,战争就仍然有美和浪漫的一面,从现在开始,它就只剩下丑陋与残酷” “那才是它真实的面目,不对吗?”林有德坦然面对妻子的感叹 约瑟芬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没错虽然我很想争辩几句,但是,没错,这才是它真正的模样就算是我,也曾经屠杀毫无抵抗之力的敌人,双手沾满了鲜血不管如何粉饰,我们都是杀戮的代名词,只不过不像现在表现得如此直白罢了” 这时候,聂雪秋也放下了望远镜 “弱者,为什么要战斗?” 聂雪秋这句话让林有德大吃一惊 卧槽,怎么着?张五飞的名言这就跑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聂雪秋这个当妹妹的确实有那么点中二的感觉 “雪秋,五年前,我们也是弱者啊”林有德这样对妹妹说 聂雪秋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看起来尴尬极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狂妄自大可是会招致失败的啊” 说着林有德伸手摸了摸干妹妹的脑袋,女孩虽然撅着嘴,但还是乖巧的低下头 约瑟芬看了看聂雪秋的侧脸,悄悄推了林有德一下,那意思是“你说得太严厉啦” 林有德耸耸肩 然后约瑟芬开口道:“说起来,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先截断对方的补给线如果是以歼灭对方神姬部队为目的的话,直接突击江孜附近的英军主力不就行了吗?” “如果那样的话,英国国内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态?”林有德笑着反问妻子,“这种歼灭战不可能不死人的?英国遭受那样的损失之后,会就这么放过中国吗?英帝国以举国之力打过来,我们可挡不住” “所以?”看起来约瑟芬还是不太明白 于是林有德继续解说:“像我们这样突袭补给线,英国会从哪里调动神姬来防御呢?前线的神姬肯定不能动,以保证对臧军的压制和威慑,而驻扎在印度本土的英国神姬数量,因为这次侵藏已经大大减少,不可能再抽调英国神姬……” “所以他们会抽调廓尔喀神姬团”这时候约瑟芬也终于明白了 1857年印度发生反英起义,当时英国对起义的印度人采取了分化绥靖的政策,起义被镇压之后,当时支持英国当局的尼泊尔人和莫卧儿旧贵族都得到了优待,他们得到了和殖民当局相对平等的地位,成为“以当地人殖民当地人”的策略的工具作为附带的优惠,发现神姬血统的印度女婴中,出身婆罗门和刹帝利的会被留在印度,由当地权贵抚养长大,组成廓尔喀神姬团,作为英国殖民武装的补充 而那些出生在低种姓族群的神姬,则会由英国政府抚养 神奇的是,自从推出了这个策略,印度降生的神姬就大量集中在婆罗门和刹帝利族群,所以廓尔喀神姬团战斗力相当不错 将廓尔喀神姬团派上来,一方面可以保证英国在印度统治的稳定,另一方面可以借林有德之手削弱当地豪族的势力,英国人没理由不这么做 如果林有德歼灭了前来支援的廓尔喀神姬团,那么英国自然会清楚的意识到进入**的皇家第二骑士团处于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 如果林有德上来就打掉了正面的皇家骑士团,英国可能就跟你死磕了,但如果皇家骑士团的小姐们只是处在危险之中的话,那么就算是英国,首先考虑的也应该是救出这珍贵的战力 这就是林有德的如意算盘 已经完全掌握丈夫的想法的约瑟芬看着丈夫,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难以形容 片刻之后,她摇摇头 “过去我一直都认为,拜占庭式的宫廷阴谋已经将人类的狡猾发挥到极致了,但和你们中国人的狡猾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林有德大笑道:“我们可是勾心斗角了四千年啊,别小看这积累” (UC电子书) ------------ 154 按照林有德的政策,林记的宣传机关对英军补给队遭到毁灭xìng打击这一消息都保持缄默,而英国那边也很默契的维持了低调,只说“补给队遭到藏民游击队的伏击”,“虽然遭到惨重损失但依然抵达了江孜前线”。电子书 中华联邦和联合王国之间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明明两国在交战中,却互相没有宣战。会这样主要是因为国际社会把xīzàng看做联邦的“藩属国”一类的dúlì政治实体,而联邦内部还是有不少人没转过弯来,不敢和英国作对,所以也倾向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有德不大肆宣传的原因也在于此,他要把英国打疼,但又不能让英国人颜面尽失,要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但这次攻击行动给侵藏英军的影响依然十分巨大,补给队被消灭后不久,江孜前线的英军就停止了进攻,开始原地修筑防御工事。 这让臧军的头头们非常兴奋,磨掌擦拳想要反击,结果头一次进攻就被英国人对机枪那娴熟的应用打了个落花流水,然后就老实了。 就像林有德预料的那样,英国人很快组织起第二支补给队,并且调配了廓尔喀神姬团进行护卫。 面对浩浩荡荡的上山来的英国人和准英国人,林有德严阵以待。 ** 全领域寂灭号和其他飞空舰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上面专门为rx系列设置的整备甲板。 约瑟芬现在便站立在这个甲板上,身穿红sè马甲的技工正为她安装第一层装甲。 这套苏菲专门设计的贴身装甲有着极佳的气密xìng,而且配备了带氧气筒的专用头盔,这使得神姬能更好的发挥rx系列的机动能力,但在美观xìng方面就差强人意了。 第一层装甲穿戴完毕后,用于支撑飞行背包和武器系统的辅助支架被安装到约瑟芬背后,紧接着是各种套件。 “通讯测试,夫人听得见吗?” 耳机里响起整备官的声音。 “听见,一切正常。”约瑟芬一面回答,一面确认头盔内部的显示仪表。 “请启动机体电动核心。” “了解。” 约瑟芬集中意识,一阵酥麻的感觉流过她的身体,让她不禁想起昨晚和丈夫的**。 ——要是又怀上了那今后又有一段时间不能出战了…… 在约瑟芬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情时,耳机里传来整备官的报告:“目视确认核心运作良好,开始挂载武器和飞行背包。” 下一刻,奇妙的感觉融入约瑟芬的意识之海,约瑟芬知道那意味着赛可谬骨架被接入了机体的电力回路。她小心的压抑着自己的意识活动,将那种想要“碰触”这“异物”的冲动压下,虽然她自己没有出过问题,但聂雪秋在新机试装的时候就搞出过赛可谬骨架暴走造成整备技工伤亡的事件。 “赛可谬骨架连接完毕,请确认运动xìng。” 接到指示后,约瑟芬按照cāo作手册依次活动装甲上的可动部分,外部人员会目视确认每个部件是否运动到了指定的幅度,以确认赛可谬骨架的敏感度和状态。 片刻之后,约瑟芬看见站在机体侧前方cāo作台上的首席整备官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全系统运行良好的意思。 电铃声随即响彻整个整备甲板,原本围绕在约瑟芬周围的技师迅速撤离甲板,只留下穿着黄马甲的首席整备官。 红灯开始闪烁,橘红sè的光照亮狭窄的密闭空间。 舱门向上开启的瞬间,寒冷的风从缝隙中呼啸而入。 约瑟芬活动了一下脖子,调整自己的呼吸。 接驳在装甲上的氧气补充管道在这个时候脱落,头盔右下角的计时器也同时开始运转——那代表着供氧系统能够运作的极限时间。 一旦供氧系统停止运作,约瑟芬就不得不抛掉大部分的附加武器,因为没有纯氧他的大脑将无法负担全装备形态的rx造成的压力。 ——半个小时,还真是让人无法优雅的作战的时间限制呢。 这时候闪烁的红灯熄灭,取而代之是绿sè的灯光,而首席整备官也做出了“准许起飞”的手势。 于是约瑟芬启动了喷shè引擎。 标着着新生联邦的火鸟军徽和“rx-78-1fa”字样巨大战争兵器在强劲的推力下冲出全领域寂灭号,杀进寒冷的空气中。 ** “夫人,由我们来引导您接敌……” “不用了,”约瑟芬回绝了戒哨机的建议,“我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rx的探测机能并没有比苏菲的预想更强大,按理来说约瑟芬是不可能在这样的距离感知到目标,问题是,对面显然有能远距离感知到约瑟芬的神姬,所以廓尔喀的印度神姬们接二连三的升空,并且向着约瑟芬的方向迎了过来。 “这个速度……是装备了那种新装备么……”约瑟芬咂咂嘴,“戒哨机,你们先后退到安全的距离。” “……了解,夫人您狩猎愉快。” 戒哨机话音未落,约瑟芬那被强化过的听觉就捕捉到了引擎声。 错不了,虽然有情报指出皇家骑士团装备的新式装甲因为高山环境而无法使用,但是敌人似乎已经拿出了对策。 约瑟芬舔了舔嘴唇。 单方面的屠杀不能被称之为荣耀,但如果敌人也有一定程度的装备,那这场战斗也并非毫无价值可言。 这时候引擎声已经大到连普通人都能听见,能见度极佳的空中也依稀能看见黑sè的敌影。 “打个招呼吧。”约瑟芬这样自语着,启动了电磁炮。 短促的连发shè击,威力惊人的弹丸呼啸着扫向敌人的阵列。 远方正在接近的敌群就像被惊动的翻车鱼群,迅速向四面八方散开。 约瑟芬仔细的观察对方散开的速度,小心的估算敌人新式装甲的机动能力,然后得出了需要在五十米的距离内全力开火才能保证命中的结论。 ——还不算太糟。 下一刻,约瑟芬骤然加速,与此同时,她启动了装甲上的扩音器。 “就让你们见识下,这新装甲的实力!” ** “夫人开始与敌军神姬集群缠斗。” “知道了。”林有德通过无线电对戒哨机的飞行员说,“继续监视,注意记录作战数据。” 看林有德放下无线电,聂雪秋有些担心的问:“这样没问题吗?那可是数量和战技水平都不输给正规英军神姬的廓尔喀团哦,就算是……” “没问题,虽然敌人也装备了新式装甲,不会像在东北的俄罗斯神姬那样被砍瓜切菜一样的收割,但我们仍然有压倒xìng的优势。” “我们有装甲。” 聂雪秋很顺畅的接上了林有德的话头。 英国的新式神姬用装甲机动xìng得到很大的提升,防御xìng能却并没有得到什么加强,在约瑟芬的电磁炮面前依然跟没防御一样,中了基本就要挂。 相应的,林有德这边的rx系列由于动力强劲,所以可以加挂很多的装甲,以约瑟芬现在的防护力,硬吃几百发英军符文机枪弹都没什么事。 加之rx的机动能力仍然大优于英军新式装甲,可以说rx是不可能被直接击败的。 “问题就在于,我们先把对面屠光,还是我们的jīng神力先耗尽。”聂雪秋说。 敌人拥有巨大的数量优势,现在又全面换装了新式装甲,这使得靠数量优势耗尽约瑟芬的jīng神力成为可能——而且这可能xìng还不小。正因为这样,林有德才没有一次过将全领域寂灭号搭载的三台rx都派出去,只派出了拥有全装甲形态(fa就是全装甲的缩写)的一号机,来测试rx面对新型装甲的作战效能。 “大英帝国还真是可怕,”林有德真心实意的感叹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量产并且全面换装了新装甲,我要有这样的产能,现在已经量产rx统一世界了。” “嗯。”聂雪秋也点点头,“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英国掌握rx系列的秘密。他们只是得到了赛可谬骨架,就开发出了新装甲,这实在太惊人了。” 这时候,戒哨机报告:“确认第一战果,夫人击落了一名有队长徽记的敌姬。” 林有德看看手表。 “三分钟,比预想的晚呢。”他摇摇头,拿起话筒,对整备甲板下令,“让薰出击,作战任务变更,尽可能的制造杀伤,为本舰开路。” “了解。” 受到应答后,林有德转向身边一直在待命的朗德贝尔技术军官:“使用b方案,武器班开始检查温压弹的状态。” ------------ 155 本杰明下士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UC电子书最快更新) “为什么好不容易上了战场,随行的神姬都是印度人啊!” 本杰明的抱怨立刻引来他手下大头兵们的哄笑——下士这个军衔最尴尬的就在这里,明明是士官,但没人把你当个官。 “还‘随行’呢,明明是我们伴随那些大小姐们行动啊。” “就是就是,不要因为人家皮肤黑一点就看低人家啊,神姬啊,可是高我们这些普通人一头的另一种生物呢。” “这么说来,那些娶了神姬的大人物们不就等于是在玩‘种间交配’了?” “那是什么,那个看起来超时髦的词?” “那里时髦,我老家早就在干这种事啦,像马和驴子交配做出骡子来什么的……” “不就是杂种嘛!” 手下人的玩笑,让本杰明下士十分的无奈,他扭头确认司务长的位置,刚刚那些话,可不能让那个凶暴的肥佬听到,不然可有自己受的。 还好司务长此时正坐在距离很远的辎重马车上,悠然的打着盹。 本杰明下士随即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走在他们这群人后面的弗莱明中士突然开口了:“嘿,你们听说了吗?神姬团的小姐们换了新式的装甲,飞起来的时候会像放屁一样噗噗噗响。” “听说了听说了,而且起飞前还要往里面灌点灯用的煤油,飞起来以后还会突突突的冒黑烟,那烟味道可臭了,闻起来就像女人们用过的棉条一样。” 最油嘴滑舌的大威利一说完,队列里就响起一片“噢真糟糕”的感叹,还有人表示“我以后再也不拿那些小姐们撸管子了”。 “听说,”弗莱明还在兴致勃勃的继续说,“那些新装甲要润滑,所以得往上涂猪油,一次就得涂这么一桶。” “哦天呐,那帮大小姐们在床上肯定一身猪骚味!” 说着大威利学了几声猪哼哼,立刻又引起一阵哄笑。 本杰明下士皱起眉头,而这个面部表情没能逃过和他朝夕相处的列兵们的眼睛。 “哈哈哈,下士不爽了。” 其实这帮混蛋平时人还是很不错,只有在本杰明神姬情结发作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调侃嘲笑。 在这边的时空,西方社会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仰慕翱翔长空的那些美丽的少女们,就像另一个时空的死阿宅追捧akb48那样。 许多这样的少年都选择了参军,并且在战场上奋不顾身,以便换取和高高在上的美丽神姬们面对面的机会。在扩张主义盛行的英国,由于官方的不断宣传,这样的少年数量尤其多,本杰明就是其中之一。 出身伦敦中产阶级之家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了士官学校,这是他毕业以后第一次走上战场,第一次有机会和神姬“并肩作战”。 然后,就像这样,他的期待遭到了老兵们一致的嘲笑。 一路走下来本杰明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但像这样公开侮辱那些高贵的小姐们,年轻的下士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放弃吧。”大威利拍了拍下士的肩膀,“你一辈子也不可能日到那些小姐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她们上床!” 本杰明有些失控,可正当他要发飙的当儿,队伍中有人指着天边喊道:“看,那是什么?” 本杰明下意识的顺着那人的手指看过去,结果刚好湛蓝的天空中绽放出一朵橘红色的礼花。 “爆炸?”弗莱明中士说出所有人内心的推测。 “天空中会有爆炸那也就意味着……神姬们开战了?” “不,”本杰明摇摇头,“神姬们不会使用爆炸类的武器,那一定是……” 本杰明停了下来,因为他忽然想到刚刚弗莱明说的传闻。 新装甲靠化石燃料提供动力。 在本杰明竭力想要否定内心逐渐成型的猜测的刹那,第二朵橘红色的焰火绽放在遥远的天际。 “错不了,那是在战斗。” 弗莱明话音未落,队列后方就传来传令兵的吼声:“全体散开!神姬团遇敌,全体散开,装填对神姬用弹药!” 传令兵一边高喊,一边策马飞奔过队列,冲向前方。 老兵们很有经验,不等本杰明反应过来,就已经向着最近的土包狂奔,大威利还伸手拽住本杰明的胳臂,拉着他一起跑。 就在这时候,飞行物体掠过队列上空。 本杰明在画报上见过那玩意,那是中国人的单人导力飞行器,貌似叫踏云机。 那飞行器在用“某种设备”向本杰明他们喊话,英语十分的不标准。 “联邦海军部长林有德已经签署灭绝令,我们将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进行无差别杀戮,建议各位开始逃命。重复,联邦海军部长林有德已经签署灭绝令,我们将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进行无差别杀戮,建议各位立刻开始逃命……” 那架小飞行器就这样一边用超高的音量重复着不知所谓的话语,一边绕着散开的英军队伍盘旋,直到英军指挥官下令高射机枪开火才离去。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战场逐渐接近本杰明他们散开的地方。 终于可以看见那些高贵的少女们战斗的场面了——就在本杰明这样想的刹那,一名黑皮肤的英国神姬拖着浓烟从天空中跌落,就摔进距离本杰明不远的一块草甸子里。 “我们要去救援她!”本杰明高叫着,从小土丘后面跳起来,向着草甸子跑出几步,爆炸就发生了。 热风扫过本杰明的脸颊,锐利的金属片划破了他的肩膀。但这些都无法让他停下脚步,他冲进已经燃起点点火焰的草甸。 只见那名印度籍的神姬下半身已经整个炸没了,肠子流了一地。 本杰明被这副景象深深的震撼了。 不应该这样啊,他想,神姬们之间的战斗应该是优雅而充满了美感,就算战死,也应该是更加……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想象中的那种“战死”该有的感觉,但他无比确定,那不该是眼前这种模样。 丑陋的死相,充满焦臭的空气,所有这些都令人恶心。除了恶心之外,这副景象简直一无是处。 “这不对。”本杰明这样呢喃着,抬起头望向这名神姬曾经飞翔过的天空…… 他正好看见那颗黑色的物体冲向地面。 物体在空中分裂成好几个部分,并且靠着某种机制,散布在一个拉长的椭圆形区域里。 “是炸弹!”有人这样高喊着,“快卧倒!” 就在这时候,爆炸在所有人头顶上发生了。 看起来只是炸了一系列无危害的烟花。 所有人都愣住了。 “哈哈哈,”有人大笑起来,“一颗哑弹没什么,这么多颗都是……” 那人的话语,被纯白色的光芒吞没了。 在光芒淹没视野的刹那,本杰明下士看到了自己那已故的奶奶,她对他露出慈祥的笑容。他牵着***手,向上飞去,飞去,飞到那个没有战争也没有苦难的世界去了。 ** “确认起爆。” 瞭望官报告的同时,林有德摘下墨镜,扭头对聚集在舰桥上的军官们说:“先生们,我们刚刚取得了西藏战役的决定性胜利,从今往后,再也无人敢对联邦轻启战端。下面,向廓尔喀的输送舰喊话,就说补给队已覆灭,她们已经再无继续增加伤亡的必要。同时,召回约瑟芬,给她补充弹药和氧气。” “长官,”战舰后勤官开口说道,“我们的氧气储备只能在进行两次加注,靠本舰的制氧设备实在没有办法应对战斗的消耗……” “放心,印度人不知道这点。” 林有德自信满满的说道。 果不其然,十五分钟后,廓尔喀神姬团选择了撤退,而林有德并没有下令追击。 ------------ 156 (年末真是赶稿赚钱的好时节啊,另外,在acfun王者召唤中我叫铸剑者莱蒂丝,欢迎勾搭) 1904年一月20日早晨,荷浪牙波像往常一样充满了活力,下夜班的人提着空饭盒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工厂区的电车站台上等着列车进站。(:,最快更新) 卖早餐的大妈大婶们推着小车,发挥多年锻炼出来的神技在拥挤的站台上穿行。 因为工人换班而暂时空下来的厂区中,技师正在紧张的检查设备。 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 就在满载换班工人的列车进入站台的刹那,尖锐的汽笛声在整个城市中响起。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汽笛声落下后,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寂静之中,几秒钟前的喧嚣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候,安装在城市各处的扩音器中,响起了铿锵有力的播报声:“各位父老乡亲,我军在西藏成功使用新式武器,西藏战役获得决定性胜利。为庆祝这伟大胜利,海军部长、林记总掌柜林有德决定,给予全体林记雇员带薪休假三天。各供销社将免费提供酒水。请大家在庆祝活动中,注意遵纪守法……” 下一刻,欢呼充满了荷浪牙波的每个角落。 至于人们是为放假和免费啤酒欢呼,还是为新联邦的第一个胜利欢呼,这不重要。 ** 1904年4月1日,法属印度支那海防市礼炮震天。 海防港的外海锚地里,中华联邦海军太平洋舰队和英联邦亚洲舰队隔着法国亚洲舰队深情对望,联邦的火鸟旗和日不落帝国的米字旗遥相呼应。 港口的码头上,联邦陆海军仪仗队和英帝国仪仗队排开阵势,昂首挺胸用眼神交锋中,让人不禁产生“这要是战场两拨人早就杀得天昏地暗”的想法。 而天空中,以林有德的全领域寂灭号为首,五艘云舟组成的联邦飞空舰队也和英国总旗舰伯明翰号及其僚舰处于一种互相叫板的对峙状态。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让记者肾上腺素狂飙的状况,是因为这一天,在美法两国的斡旋下,中华联邦和英国将在海防市举行元首级会晤,协商解决西藏战事。 说是协商解决西藏战事,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英国人被摆了一道,在江孜城外的数万英军和上百神姬和人质没什么两样了。 但实际情况比国际社会想象的还要糟糕。 3月林有德击溃了英国神姬乘坐飞空舰突围的企图后,这批英军就已经完全失去自行脱困的能力了。 三月底袁世凯的陆军姗姗来迟——眼看功劳要给林有德独吞了,他哪能不派兵——袁世凯的部队训练水平确实没说的,加上又装备了林有德的武器,只一个照面就把英国人剩下的最后一点自信给打没了,于是英军就投降了。 但英国政府没承认这回事,中国这边也很默契的没说英军投降了,只说他们还在“固守待援”。 所以这个首脑会晤,只是要让这批英国军队体面的离开西藏。 本来林有德是准备自己跟英国人谈,这样可是顺便敲点什么好处私吞,但英国方面表示我们女王亲自出面,你们也得上国家首脑,于是他只好亲自去了趟北京,把孙雯和她的整个班子接了过来。 这一次,林有德可算尝到自己不当老大的苦头了,孙雯和英女王伊莎贝拉交涉的时候,明显不够硬气,太顾及英国人的面子,很多林有德觉得不该退让的事情都妥协了。在林有德看来你要真和我打,我就奉陪,打不过我们倒向德国对吧?但孙雯显然没有他这种胆气,结果本来大优势的谈判,谈成了均势。 对此林有德私下里不止一次咒骂:“该死的炮党。” 在孙雯决定同意英国继续保留在通商口岸之间的内河巡查权的时候,林有德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打赢了!该死,我们是战胜国!”林有德在孙雯下榻的宾馆对联邦高层发出怒吼,“明天收不回来内河航运权和英租界,我就下令舰队向港口的英国舰队开火,并且出动高达斩杀英国女王,我说得到做得到。” 说完林有德拔出配枪拍在桌面上,恶狠狠的盯着陈少白等一干人等:“而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全都给我以死谢罪。” “罪?”陈其美大概在上海滩见多了这种场面,还算淡定,“什么罪?林大人,国有国法,只有联邦法院……” “什么罪?”林有德冷笑着打断陈其美的话,“叛国罪!按照联邦宪法,海军部有权将你们就地正法。要是觉得海军部的判断错了,联邦最高法院可以给你们平反嘛,到时候我会出资给你们修个气派点的墓。” 陈其美嘴唇气得直哆嗦。 本来他们就不太乐意跟英国人叫价,因为叫高了难免又成为林有德的宣传资本。林记的宣传能力联邦开国这一年多他们这帮革命党出身的人算是体会到了,按现在国内的民心向背,林有德要去选大总统,真没人挡得住——尽管联邦的总统选举是间接投票制,但那些豪强们投票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考虑自己治下民众的呼声? 所以陈其美他们这帮人的计划,就是和英国人达成一个不痛不酸的协议,将这次西藏冲突给淡化处理,这倒也和英国人想要粉饰自己失败的想法不谋而合。 没想到碰了林有德这么个硬钉子。 “你这是……” 陈其美刚开口,就又被林有德打断了。 “听着,咱明人不说暗话,对群众宣传是一回事,而事实是另一回事!我当时没有心力来打一场内战,给你们抓了个好时机,所以才同意共和。而我个人,也不想让国人的血流在内战中,所以尽管我已经缓过劲来,随时可以进行内战了,但我依然拥护联邦制。但这些有个前提,那就是你们这帮只知道内斗的混蛋不牺牲我国的国际利益。如果我觉得你们无意维护我中华的国际利益,我就会用铁和血来把你们扫平,建立一个能维护我国威的政府。” 林有德慷慨激昂说了一大串,说完呼吸有些急促。 而那些革命军系统出身的联邦政府的高官们各个面露菜色,就连陈其美都不例外。他们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林有德的宣传机关会非常麻利的把自己粉饰成正义的一方。 名为爱国主义的东西,早就通过中俄战争中日战争等一系列事件,在华夏大地上扎下了根,而这正是林有德的民意基础。 和革命军出身的高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直作壁上观的唐绍仪。 这个时候他悠然的喝着茶,还有闲心嘀咕了一句俾斯麦的名言:“当代的重大问题不是通过演说与多数人的决议所能解决的,而是要用铁和血。” 陈其美可听得清楚,所以都对唐绍仪投去了怨念的目光,而陆军部的代言人对此完全视而不见。 袁世凯是个很会见风使舵的人,外国人强势的时候,他在外国人跟前都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现在这家伙已经看出来了,外国人、尤其是英国人,有那么点憷林有德,于是他的姿态立刻就高起来,林有德歼灭第一批补给队的时候袁世凯就果断命令陆军部发兵,跋山涉水进藏参战,朱尔典来游说他就敷衍了事,根本不认真搭理。 看陆军部撑腰无望,陈其美只能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一直没说话的孙雯。 孙雯终于停下搅动咖啡的手,放下调羹,抬头看着林有德。 她在对林有德笑。 “谢谢你,林先生。” 这个突兀的道谢,让林有德有些吃惊。 “呃……不客气。”他只能这样回答。 “这些天,其实我一直都想表现得强硬一点,但……少白他们都劝我不要继续刺激英国,说实话,我也很犹豫。有了您这番话,我就可以横下一条心去强硬了。不过,我想知道,中英开战,我们有几成的胜算?” “五五开。”林有德毫不犹豫的答道,“如果我们果断和德国结盟,并且拉拢美国一起对抗英国的话,可以到三七开。” 林有德也不知道自己这话里有多少是水分,反正闭着眼睛先吹了再说。 “了解。那么明天开始,我就以不惜一战的气魄继续和伊莎贝拉陛下谈判好了。” 说完,孙雯再次对林有德露出笑容。 ------------ 157 谈判又进行了数周,其间为了促使英国人让步,在林有德的动议下,联邦陆军前出到亚东一带,并且重新占领了1888年丢失的隆吐山隘口,遥望锡金,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大举南侵的姿态。(:,最快更新) 而联邦海军更是动作频繁。 本来两国海军都是给各自的首脑壮声威来的,但总不能整天停在海防港内空吃军饷吧?于是两国就开始在北部湾的海面上操练,表面上看各自操练自己的,暗地里却叫着劲。 在这种状况下,林有德导演了一出用潜艇在水下进行鱼雷攻击的戏码,演就演吧,他还向英国海军舰队发出邀请,希望他们能“守护靶船阻止我军潜艇开火”,骄傲的英国海军当然不会推辞,在演练海域摆出夸张的阵势,还出动了神姬巡逻。 在英国海军的脑海里,潜艇还是一种只能在水下潜航不到一个小时,并且速度慢的可怜的兵器,所以他们摆开了一个松散阵型,围着靶船布置了一个直径数海里的包围圈,还利用神姬警戒更大范围的海面。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林有德的001型潜艇原型装备了原始型号的燃料电池,可以在无通气管状态在水下以14节的航速狂奔六小时,而且还装备了“天听”系统原型机——其实就是声纳。 就这样,001型神不知鬼不觉的突进到距离靶船5海里的地方发射了鱼雷。 鱼雷精准的命中了目标,由于电动鱼雷没有航迹,英国人一度认为是林有德耍诈在靶船里安装了炸药,直到林有德下令潜艇在英国人阵型中央上浮升起国旗。 随后林有德邀请英国亚洲舰队司令官登上潜艇,亲自体验潜航。这位名为约翰杰里科的海军少将就是上个时空在日德兰海战中指挥英国本土舰队主力的司令官,他被林有德这艘潜艇展现出来的惊人实力深深的震撼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这次“联合演练”后不久,中英就顺利的达成了协议,英国做出了非常大的让步,包括:承认西藏和新疆是联邦的加盟邦,归还租界和放弃内河巡查权,等等等等。 真理,果然只存在于大炮射程之内。 1904年5月4日,在林有德的大炮的威慑下,孙雯和伊莎贝拉签订了《中英西藏条约》。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按照这个时代国际交流的惯例,法国人做东,在协议签订的当晚举办了盛大的外交酒会。 ** 林有德对酒会之类的东西,早就习以为常了,所有的流程所有的礼节,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他早就烂熟于心。 所以,当他和酒会的另一位主角伊莎贝拉无意中对上目光的刹那,他反射性的面露微笑,微微点头致意,一串行动行云流水,就算以最严苛的标准来衡量也完美得体。 但伊莎贝拉却没有按照约定俗成的礼节回应林有德,她顺手拿起路过的侍者盘子上的酒杯,向正在和她说话的两位男士说了句什么后,就转身向着和宴会厅相连的露台走去。 转身之前她特意又瞄了林有德一眼。 林有德愣住了。 旁边约瑟芬轻轻捅了他一下,说:“这可是淑女的邀约,不去的话会让女士蒙羞。” “这……”林有德看看老婆,还是很犹豫,“这……是这么回事吗?也许那单纯只是在表达对我的不屑……” “好啦好啦,你就去吧。之前喝下午茶的时候,我跟伊莎贝拉聊过,我个人觉得她其实相当欣赏你。” 这就是有个外国老婆的好处,这一个月来有着法国贵族身份的约瑟芬没少通过茶会之类的贵妇人的社交场合为林有德牵线搭桥,但林有德没想到这些茶会英国女王也插了一脚。 “她很欣赏我?”林有德还是有些不确定。 “是的,我觉得是这样。”约瑟芬耸耸肩,“但她自己恐怕没意识到。她觉得你是个可恶的对手,东方的无耻混蛋,撒旦的契约者或者别的什么玩意,现在邀你过去,恐怕也是想着要和你针锋相对的进行一些言辞上的交锋什么的。但是相信我,亲爱的,伊莎贝拉对你这个能撼动她的帝国的人很感兴趣。” 说完约瑟芬再次推了丈夫一把,用眼神示意他“去吧”。 林有德撇撇嘴,也拿起一杯酒就奔露台去了。 露台上果然只有伊莎贝拉一个人,她背对着林有德趴在巴洛克风格的栏杆上,柔和的背部曲线从礼服后方的大开领中裸露出来,大片细嫩的肌肤在宴会厅的灯火照耀下白得耀眼。 “我才发现,你这礼服采用的是我的设计。”林有德寻思了半秒,决定用礼服的款式作为第一个话题。 “是吗?这礼服是我的总管选的,大概裁缝里有你的仰慕者吧。”结果林有德碰了个软钉子。 不过好在伊莎贝拉也没有让谈话冷场的意思,她在给林有德吃瘪的同时立刻接上了新话题:“谈判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孙雯的立场突然强硬起来了,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没什么,我只是跟她保证中英开战海军能打出五五开的胜率。” 林有德一说完,伊莎贝拉就猛的拧回头,用锐利的目光狠狠的瞪着他——也难怪,林有德这可是公然挑战光荣的皇家海军的尊严。 而林有德将自己厚脸皮的特性发挥到极致:“哦,陛下,您比我上次见到您的时候,更漂亮了。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整个英国的男士都这样为您倾倒。” 其实林有德这不是恭维。神姬一般都很漂亮,而且血统越好的越漂亮,站在神姬顶点的无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当然也有特例,像袁慰婷那种虽然资质非常好,可萦绕在她身边的那种凶悍的气息把这资质给浪费掉了。 另外,像巴这种,虽然论一些“硬指标”不如约瑟芬和薰,比如胸围啦胸型拉腿型拉皮肤啦发质啦等等等等,但巴的气质掩盖了这些微的瑕疵,让她也成为不输给那两人的美女。 伊莎贝拉和林有德已经拥有的几位佳人都不同,她有一种高岭之花特有的魅力,另外,那像玫瑰一般带刺的性格在林有德看来也是一大萌点。 此时此刻林有德在近距离俯视着伊莎贝拉,心中不由的感叹这女王果然也是应该尽力收到手中的一大尤物。 男人的贪念真是可怕。 也许是敏锐的从林有德身上察觉到了些微的气息,在对视了数秒后,女王轻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用明显蕴含着鄙夷的声音说道:“我和约瑟芬有过一些交情,我完全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看上你这种家伙。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更加有绅士风度,更加有远见卓识,更加……” 说到这里伊莎贝拉明显卡壳了。 “其实你也没有想好你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吧?” “对,没错。我只知道那肯定不是你。”伊莎贝拉竟然很干脆的承认了林有德的说法,“实际上,自从知道自己会成为女王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婚姻和我自己的意志无关了。” 本来林有德想口胡一句“你是女王你要嫁给谁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么”,但转念一想这样说的话卖蠢卖得有点过了,大概反而会降低好感度,所以作罢,只是模棱两可的表示:“人生在世,总是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嘛。” “是吗?可我觉得你活得很随性呢。”伊莎贝拉说完瞄了林有德一眼,刚刚那种鄙视不知不觉间就消失在爪哇岛了。 而林有德这时候也看出来了,这女王确实是寂寞了。 难怪约瑟芬那么热情的鼓动自己跟过来,法国人和西班牙人大多是天生擅长调情家伙,那是他们的种族天赋,约瑟芬大概早就看出来伊莎贝拉待字闺中太久了,寂寞难耐,所以鼓动丈夫过来出轨了。 话说会主动给丈夫创造出轨机会的妹子,在林有德看来也够奇葩的,反正二十一世纪的妹子里面肯定不会有人这样干。 不管怎样,作为男人,林有德决定要回应妻子的期待。 所以他来到伊莎贝拉身边,也倚在巴洛克风格的栏杆上,肩膀就靠着伊莎贝拉那裸露的右肩。 女王似乎对此并不介意。 林有德闻到淡淡的香精水味儿,这味道中混进了些微的酒气,就变得有那么点香艳的感觉——这中体验还真是奇特。 这时候林有德才注意到,伊莎贝拉手里拿的是个大杯子,里面的液体还装了大半杯,而且看色泽那并不是红酒或者香槟,而是高地威士忌之类的高度数酒。 林有德再看看自己拿的中酒杯的水果酒,突然觉得有些丢脸。 不知道伊莎贝拉是不是察觉到林有德在想什么,她微微一笑,晃着手里的酒说道:“我啊,其实还蛮喜欢喝酒的,我常常会在自己的卧室里,对着世界地图,一边品酒一边沉思。” “听起来好孤单的样子。”林有德如实的评价道,“在中国的文化里,酒是要和哥们一起喝才会好喝,独酌在个别时候会显得很有情调,但大多数时候,都会让人产生曲高和寡的感觉呢。” “曲高和寡?”伊莎贝拉眉头微皱,刚刚林有德把每个单字都给字面直译了过去,翻了个“song-high-assentation-fe”,伊莎贝拉能听懂这中式英语才见鬼了,但林有德就是故意这么做。 “这是我们的古老谚语,大概诞生在亚瑟王之前一千年。” 伊莎贝拉看着林有德眨巴眨巴眼睛,最终耸了耸肩。 “你不解释意思,是因为你确定我能猜到。” 林有德点点头。 其实只要不是特别死脑筋,这些中式英语外国人理解起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你说得对,独自喝酒确实有点形单影只的意味。”伊莎贝拉又抿了一大口酒,“但是啊,这个世界上,有资格和我对酌的人,本来就不多呀。我母亲又是个不沾酒的。” “所以,”林有德也喝了一口酒,然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理想的丈夫,其实就是能和你一起对饮的人。” 伊莎贝拉被林有德这句玩笑逗乐了,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林有德用一串金铃般的笑声回应(……)。 笑完之后,伊莎贝拉半认真的说道:“也许,你说得没错。” 于是林有德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还发出了非常夸张的吞咽声,提醒伊莎贝拉此刻自己正在和她对酌的事实。 “不不,”伊莎贝拉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行,我很讨厌你。” “原来女王陛下会对讨厌的人露出那么毫无防备的笑容啊。看来被人讨厌有时候也蛮不错的嘛。” “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笼络手段。”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伊莎贝拉收起笑容,斩钉截铁的说道,“好了,闲话也说了不少了,谈正事吧。” 这话一出,萦绕在伊莎贝拉周身的气场完全变了,刚刚那个软妹一瞬间就变成了不真实的泡影。 “直截了当的说,我听说林记在全世界范围内兜售武器。” “怎么,大英帝国也想买我们的鱼雷?” “不,我想买你们用来制造那种新型鱼雷的机器,”伊莎贝拉将脸凑近林有德, “我想买‘祝融’。” 在旁人眼中他们两人百分百正在热吻,谁也想不到他们正用精明的目光瞪视着对方。 “那可是很贵的,伊莎贝拉小姐。” 由于美法都向林记订购了火控计算机,所以神算的技术还是有在向世界其他地方扩散,只不过别人造不出像荷浪牙波科研计算中心那样的超级计算机。但这祝融,可还是百分百掌握在林有德手中的绝密技术,当然价值连城。 但伊莎贝拉显然志在必得。 “我有的是钱,金子银子都可以给。” “我要澳大利亚。”林有德也不含糊,直接狮子大开口。 “这不可能。”伊莎贝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钱你可以随便要,但大英帝国的国土绝不可能给你丝毫。即使那只是一个自治领。” “那么,我要在澳大利亚探矿和采矿的权利,并且授权我们从本土输送移民作为矿区的工人和开垦矿区周围的土地以供养这些工人。另外,我们还希望能雇佣一些准军事人员,来应对当地土著的袭击。” “土著?”伊莎贝拉皱眉,“澳大利亚早就没有野生的土著了。” “你也不能确定不是吗?而且,我们还需要士兵去对付袋鼠什么的,你知道那种双足动物集群行动的时候危害很大。” “我猜你们还需要枪支去对付树熊。”伊莎贝拉白了林有德一眼,但随即又说道,“你们采出来的矿,要按照帝国法律交税,另外,我只能给你们二十年的开采权,到期后你们要和帝国重新订立开采协议。” “成交。” 林有德爽快的拍板,然后乘势一口吻在了伊莎贝拉的嘴上。 少女双唇间弥漫着威士忌的酒香,她的牙齿很整齐,林有德舔过去竟然没碰到一个尖牙,而她的舌头很薄,像软糖一样。 舌吻的同时林有德伸手搂住女王的腰,这时他才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终于,林有德憋在胸腔的里的气耗尽了,于是结束了长吻。 伊莎贝拉整个人呆掉了,嘴巴微张愣在那里看着林有德。 “感觉真棒。”林有德舔了舔嘴唇,一脸满足感的评价道,“这一吻,果然抵得上一个澳大利亚的主权。” 这时候伊莎贝拉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拍的一下甩了林有德一巴掌。 她可是神姬,她要愿意能一巴掌把林有德从二楼露台给甩街对面钟楼上去,但她只是用一般女性的力道给了林有德一下。 “人渣!”丢下这么一句咒骂后,伊莎贝拉转身气呼呼的离开了露台。 林有德一面摸着有些肿起来的脸颊,一面对着伊莎贝拉的背影说:“刚刚的约定要还有效,明天就拍你的亲信到我的临时公馆来。” 伊莎贝拉没答话,头也不回的回到会场里不见人了。 林有德耸耸肩,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往嘴里一倒,也开始往回走。 ------------ 158 结果第二天,英国还是派来了特使,和林有德敲定了用矿权换技术的一揽子协议。(本章节由网友上传)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林有德那一吻的威力,女王的特使竟然没有提二十年的开采期限。 特使离开后,林有德立刻指示荷浪牙波总部成立澳大利亚开拓分部,并且直接指定了几个区域,要荷浪牙波立刻组织有经验的地质专家出发去探矿。 二十一世纪的人都知道澳大利亚是个铁矿大国,在西澳大利亚有着大量高品质的露天铁矿脉,尤其是皮尔巴拉地区的露天矿脉,质量之高令人惊叹。这个地区开采出来的矿砂不经过任何处理就能直接进炉熔炼,堪称天然矿脉中的精品。 不过,在1952年之前,所有人都认为澳大利亚是个铁矿贫瘠的国家,甚至有人预测到1965年澳洲的铁矿就会完全开采完毕,澳洲会成为百分百的铁矿进口国。所以威斯敏斯特法案通过之后不就,独立的澳大利亚联邦就开始禁止出口铁矿和限制铁矿的开采。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伊莎贝拉女王才会不提那二十年的开采期限吧——都没有多少铁矿,何必限制人家开采,干脆卖个人情好了。 于是林有德就华丽丽的捡了个大便宜,他的命令下达没多久,运载了数千人的“勘探团”就乘船开赴西澳大利亚。 很快,勘探团就传回捷报:他们在林有德指定的区域,找到了优质露天矿脉,于是一只万人的开拓团以惊人的速度完成编组,浩浩荡荡的开赴这片新领域。 此后的数年间,林记都在系统的向西澳大利亚的荒原输送开拓者,在西澳大利亚建立了新广州、新佛山、新厦门等城镇。这些行动,和林记持续的产能扩张,导致华南地区和菲律宾出现了劳动力短缺的情况——这在林有德这个未来人看来还真是一件稀罕事,中国竟然能劳动力短缺! 于是林记推出了一项新政策:计划生育。本来林有德是想鼓励生育搞英雄母亲那一套,但是想一想万一生多了到时候要控制那就得把自己的话吃回去,干脆一开始就叫计划生育好了,要多生的时候就鼓励多生,要控制的时候就控制,多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1904年的初夏,得了一堆好处之后,林有德心满意足的从北部湾回到荷浪牙波。 一下船,林有德就看见港口的新办公大楼外墙上挂上了自己的巨幅肖像画。你还别说,感觉挺好,“老大哥看着你”什么的,只要你是画像上那位,那么剩下的绝逼只有快感。 本来国内也好,林记内部也好,神话林有德的风气就已经很浓了,这回他又直接指定了澳洲的铁矿勘探区域,连让久津姬占卜一下做个掩饰都懒得干,于是“林大人是真龙天子”的传闻就变本加厉起来。 回到大本营时,巴领着已经能走路的林深河与刚降生不久的女儿林深叶在大门口迎接他。巴产后恢复得相当不错,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生育的影响,林有德觉得她的体态比起之前要丰润了许多。 正因为这样,林有德亲完儿子女儿,张开双臂就要抱巴,却被二老婆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在宴会上强吻英国女王了?” “呃,是啊。”林有德心想坏了,要被狠狠的数落了。 没想到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摇头叹了口气。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好色的坏毛病啊。” “我已经收敛很多了。”林有德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一看巴软了,立刻就开始给自己叫屈,“你看自从和约瑟芬结婚,我就很少动女仆队的妹子了,虽然她们每个人都超想为我献身……” 巴盯着林有德,又叹了口气,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 而此时在巴身后随时准备上来伺候还是小婴儿的少爷小姐的女仆们全都羞红了脸。 ** 回到荷浪牙波之后,林有德的生活渐渐恢复到了常态。 不过这一次,换成巴整天陪在他身边。 日本那边林记的统治趋于稳定,巴终于可以抽身,她现在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全职太太的特征,只不过她依然会帮助林有德处理日本方面的公文,并且在幕僚会议上做参谋。 相应的,约瑟芬和薰则越来越多的参与到苏菲的研究中,帮助她收集各种数据,改进rx和推进系列的量产工作。 不过每天晚上,林有德还是会老婆情人一起睡,为了容纳这么多人,林有德专门定制了一张超大的床,别说同时躺四个人了,同时躺十个人都不显挤。 每个晚上林有德躺在大床上,在美少女——或者美少妇的温柔乡的环抱下,他深深的感受到了身为人生赢家的醍醐味。 时间就这样飞快的过去,眨眼间相对之前几年来说,十分风平浪静的1904年就这样接近了尾声,年终的第一届联邦政府第一次工作报告中,整个联邦的经济状况得到了全面的提升,联邦境内总体税收收入比清政府时期上升了百分之五十左右——当然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由关税提升所带来的,而且其中并不包含海军部控制的海外省份的税收。 林有德的林记成为联邦纳税大户,而且这个税仅仅是林记的国内分号上的营业税、印花税和销售税,林记的海外产业并未上税。 国内的钢产量较之清末增加了数倍,但新增的产量差不多全控制在林有德手中。同样的,国内新增的造船、制炮、机床制造等重型工业产能也都集中在林有德手里。但是,大陆方面的轻工业产能发展非常迅猛。南京和上海的商人们通过各种手段接收了一大批洋人的纱厂和制衣厂,此外像面粉厂之类的轻工业也遍地开花。 总之在轻工业方面,大陆的豪绅财阀大有把林记挤出去的势头。但林有德一点也不为此操心,他认为消费品增多了有助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能让人民切身的感受到联邦的好,有助于社会稳定,而社会稳定了,大家赚钱才能赚得舒坦,对不对? 同时,国内初步完成了国民警备师和边防师的编制,共计增添了十六个国民警备师和七个边防师共计三十万左右的新式军队——尽管很多部队还没有武装完全,训练也不尽人意,还广泛存在吃空饷的现象,但毕竟部队组建起来了。 袁世凯的联邦陆军的实力也得到了相当的加强,因为国内的豪绅也好,原革命派也罢,都怕林有德突然反悔开始内战,尤其是在印度支那被林有德那么吼了一轮之后,陈其美他们都怕得要死,回去就增加了给陆军的拨款。 现在联邦陆军正式编成了三个军十个师,这陆军师的编制和国民警备师可不一样,一个师就三万多人,这样联邦陆军就有三十多万人,而且装备远比各省自己的军队要精良,尤其是无线电的普及度方面,袁世凯靠着林有德大力支持可是领先各省不少。 联邦海军方面,由于美国忙着给自己建造超无畏舰,联邦自己的造舰能力又还没跟上,所以海军并无新的战列舰入役,但林记的船厂建造了六艘新式装甲巡洋舰,此外还有三艘潜艇加入现役。 海军陆战队的编制则扩充到五个师,除了原本的两个师之外,还编成了以台湾、琉球兵员为主的第三师、以东日本兵员为主的第四师和以西日本为主的第五师。这五个师约十一万人的部队,被西方认为是联邦最精锐的陆上战力。 可以说,当1905年的黎明到来的时候,林有德超额完成了他当年定下的目标,经过他的努力,中国已经成为公认的一等强国,立于列强之林。 这个时候,俄国1905年革命,解开了20世纪那动荡不安的上半叶的序幕。 ------------ 159 UC电子书 阿塞拜疆,石油之城巴库 1905年1月,大罢工在这座城市已经持续了两个月,由于没人工作,整座城市的灯油和柴火储备都接近枯竭,夜幕降临的时候黑咕隆咚的城市仿佛一座死城 城外,沙俄的军队将这座外高加索第一大城市围得水泄不通,城市毗邻的里海水面上也停了好几艘炮舰这几天,俄军即将攻城的消息在巴库城内传得沸沸扬扬,搞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等待罢工委员会的决定 而在原巴库市政府所在地的小楼中,领导罢工的国家社会民主工党要员们正围着桌子,愁眉不展 “现在的状况,我们必须要结束罢工,否则会发生流血事件的”发言的是拉普金,来自莫斯科的学生,本来是个贵族,看了车尼雪夫斯基的作品就跑来追寻他理想中的“革命浪漫主义”,委员会的大叔们都轻蔑的叫他小少爷 “拉普金同志,马克思说过,无产阶级的明天必须藉由暴力革命来开创,我们怎能畏惧流血呢?”说话的是壮硕的铁路工人彭楚克,“就算今天,我们倒在血泊中,我们的牺牲也必将换来全俄的革命” “可是,中国有句老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就是看那些黄皮狗的书看得太多了,才会如此懦弱”彭楚克用手猛击桌面,咆哮着压下拉普金的反驳 就在这时候,其他人也加入了争论: “我觉得,既然老爷们部分答应了我们的条件,罢工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我们应该同意复工……” “谢廖沙,我们需要的是斗争到底,获得完全的胜利,就像巴黎公社那样” “不……” 面对一如既往的陷入谁也说服不了谁的争吵中的会议,罢工委员会主席别克罗夫一脸无奈,扭头看了眼站在窗边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漆黑的街景的委员会书记长 这边的时空有个特点,任何自下而上的变革行动,企图掀起变革的一方,都必然会有一些赞同他们理念的神姬支持俄国的社会民主工党也不例外,这个组织广泛的渗透进了俄国的上层社会中,争取到了许多出身下层社会的神姬的支持 此时支持巴库罢工并且逼退了驻守这座城市的神姬分队的,便是这位书记长罢工委员会之所以会同时设置书记长和主席的职务,也是因为要给支持他们的神姬一个说得过去的“职位” 这位书记长在加入社会民主工党之前一度被认为将执掌三个哥萨克骑士团中的一个,并且被誉为格鲁吉亚的骄傲,东正教的福音使者加入社会民主工党之后,她六次在围剿中被俘,然后六次奇迹般的在押往处理神姬的喀山监狱的路上逃脱她还曾经为了募集革命活动的经费,在圣彼得堡近卫神姬们的眼皮子底下抢劫银行,并且成功逃脱,这些资金,支持着社会民主工党度过了二十世纪最初那几年的困难时期 由于行事果决,社会民主工党内部给了她一个绰号:钢铁 这位出身于格鲁吉亚一个鞋匠家庭的神姬很喜欢这个绰号,就随便配了个男人的名字,给自己起了个假名叫:约瑟夫?钢铁 现在,这个名字,已经和弗拉基米尔?乌里扬诺夫娜一起,被看做社会民主工党的两大中流砥柱 此时此刻,中流砥柱之一正看着窗外黑不溜秋的城市,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她最喜欢的那顶没有帽徽的海军军官大盖帽被她拿在手里 别克罗夫看着书记长,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就转移到他那栗子色的长刘海上 以俄罗斯人的标准来衡量,钢铁同志绝对是个异类,她既没有斯拉夫女人常有的丰满胸部,体态也纤瘦得像那些东方的小矮子一般,而且栗子色的头发带有鲜明的东欧特征,和大俄罗斯族有着明显的区别但是,别克罗夫不得不承认,钢铁同志身上有种奇特的魅力,她那冷峻的表情,坚毅的目光,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奠定了现在俄罗斯帝国基业的女中豪杰叶卡捷琳娜大帝 说起来,叶卡捷琳娜也不是俄罗斯族呢,大俄罗斯难道总要靠外族的女人才能实现复兴吗? 在别克罗夫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当儿,一直看着窗外的书记长转过身来,对着屋内还在争吵不休的众人轻声说了句:“好了,够了”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站在窗边的娇小身影 “我们将奋战到最后一人,不要害怕,我和你们同在” 以彭楚克为首的激进派随即发出了欢呼,而拉普金等人则面面相觑,一脸菜色 “这样下去我们要被一锅端”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拉普金立刻和自己的小团体开会,“城外的军队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继续围困我们,就能让我们被冷死几天后巴库就将成为一座真正的死城”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蜡烛的阴影中,有人如此问道 拉普金暂时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抬起头来,说:“我们去联络城外的军队,也许能用开城投降给巴库的百姓争取条活路他们需要工人到油田去工作,绝不会把人都杀光的” 拉普金的话,让小小的烛光周围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谁?” 在门边防风的人问道 “我们在城东的仓库中找到了一点柴火,委员会命令给拉普金委员送一点来”门外的人如此答道 一听柴火,屋里的人明显都动摇了,他们都给冷得够呛,早就想生堆火好好的暖和一下了拉普金看看自己的支持者,叹了口气,示意把风的开门 结果把风的刚刚拉开门闩,门扉就被外面的人一脚踹飞彪形大汉夺门而入,端着中国产的冲锋枪对着屋内就是一通猛扫,拉普金的惊叫刚到喉咙口,他就在弹雨之中咽气了 1905年2月初,震惊世界的巴库惨案发生,随后,全俄各地连续爆发声讨政府残酷镇压的示威,布尔什维克的影响力大幅度增长 顺带一提,钢铁同志通过奋战,顺利从巴库突围,随后消失在了外高加索的崇山峻岭之间 (UC电子书) ------------ 160 (生蛋节寂寞的在电脑前码字的苦主表示兄弟们,我们一起撸个痛快!还有某天煞的编辑,年末动画盘点这么大个专题,丢给我之后就自己去快活了,我诅咒你这辈子买方便面都只有调料包!今天唯一比较开心的事情就是看到大胖鸟的图了,看这节奏又是111要试飞了,太高兴了。()) 巴库惨案的消息传来时,林有德正在兴致勃勃的观看新玩具的第一次实验。 那是这个时空的第一架常规动力固定翼飞行器。 这架破破烂烂的飞机一共在天上停留了六分钟,这让林有德非常的高兴。 “不错嘛,比莱特兄弟的破烂强多了。” 对于林有德这个评价,周围的人都一头雾水——这个时空因为非常规动力飞行器的存在,常规动力飞行器并不十分受重视,莱特兄弟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洼洼里种番薯呢。 不过,只要林有德高兴,那就一切ok,在林记和海军的体系中,林有德就是最大的权威,除了少有的几个亲信,几乎无人敢质疑。 试飞结束后,林有德当场下达命令,正式批准建立固定翼飞行器研究所,并且享受和海军电焊技术研究所同样等级的拨款优先度。 其实这个优先度在现在的状况下只是起到一个表明“林有德对项目重视程度”的作用,因为荷浪牙波这琳琅满目种类繁多的研究机构还就没有遇到过申请经费不给批的状况。尤其是联邦建立之后,林有德卖军火卖得不亦乐乎,有得是钱可以烧着玩。 光是卖祝融机给英国这一项,就让林有德赚翻了,得到的钱在支持林记的西奥开发项目的同时还能剩下不少…… 更关键是,伊莎贝拉的特使签协议的时候忘了限制林有德将祝融机出口给别人,所以林有德在卖给英国之后,转身又开始和法美签订了一揽子的协议,然后德国就坐不住了。 德皇派来特使,把自己的家当往林有德面前一摆,说你挑吧,反正我要把机器买回去。林有德选了选,觉得没什么吸引自己的,干脆就狮子大开口要了一大堆德国马克,然后这些马克没出德国国境,就被换成了各种机床、熟练技工和工程师。 所以林记现在能造出给飞机用的内燃机了,这才有了1905年的这次试飞。 当然林有德这不够义气的举动把英国女王气得够呛,她连续给林有德发来三份电报,谴责林有德这种恶劣的行径。 对此林有德一概用情诗来回应,不知道这个举动是把伊莎贝拉给气蒙了还是真的“起效了”,反正伊莎贝拉并没有强行收回林有德在澳大利亚的探矿和开发权。 1905年一月,林记的磁带录音机生产线投产,在此之前,中华联邦驻美国大使司徒美堂雇佣的律师团就拿下了录音机相关的一揽子专利,同时和林有德关系密切的两大财阀也和林记达成了均摊录音机在美国销售利润的共识,这件划时代的新产品开始投放美国市场。 林有德亲自为录音机的推广做了一揽子的策划,充分发挥他“上辈子”做市场和产品推广时积累的营销经验。他以“随身携带的交响乐团”、“提包里的歌剧院”等一系列类似的主题为核心,设计了一整套平面广告,广泛投放到美国社会的各个角落,还首次在美国大城市的街头竖起了巨幅户外广告牌。 同时他还找维也纳著名的交响乐团和意大利当红歌剧团录制了大量磁带,和录音机一起配套销售。 这些措施,让运到美国的第一批录音机迅速被抢购一空。 很快,录音机就成为美国社会的新时尚,你没用过录音机,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上流社会的人。 同时,由录音机衍生出来的点唱机,也成为美国酒吧的新宠,多的时候一天能收获上百枚点唱硬币。大量酒吧老板从美国各地赶往西海岸,就守着码头等待挂着凤凰旗的商船进港。 这股风潮还漂洋过海,影响到了欧洲,很快林记就收到了欧洲来的录音机订单。 可就在这个时候,苏菲完成了电视机的研究。不但如此,她直接跳过了显像管,造出了液晶电视,或者说,类似液晶电视的某种别的什么玩意,林有德不懂。 在林有德的认知中,技术发展是和生产工艺的进步相辅相成的,技术会促进生产工艺,工艺会反过来帮助人们克服那些技术道路上的拦路虎。但在苏菲身上,这个认知似乎不适用。 苏菲造出来的这个东西比林有德认知中的液晶显示屏要厚得多,跟老式电视差不多,但屏幕是纯平的,而且有着和液晶类似的质感,手摸上去也和液晶屏一样会有“涟漪”。这东西放出来的画面感觉怪怪的,据说它只能显示比较简单鲜明的几种色彩。 至于这东西的信号,当林有德提到模拟信号的时候苏菲露出了“你在说神马”的表情——原来这货竟然是直接输入二进制的数字编码! 林有德只能摇头感叹,自己这科技树已经歪到一个奇葩的境界了,尼玛坦克飞机战列舰还没造出来,电视先造出来了……林有德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原因,觉得这大概是因为自己是个开挂的,本来就有增加麾下科学家研究效率的技能,又建设了一个加科研的“世界奇观”。 于是这次林有德没有急着申请专利,因为他估摸着这玩意世界上一时半会不会有其他人捣鼓出来,何必急着跟别人宣扬自己有新东西了呢?反正他不缺钱,不需要推新产品卖钱。于是电视机被定为一等甲类军事技术机密,仅供林记内部使用。 为什么定为“军事技术”嘛,那当然是因为林有德又想靠这个唬人呗。 就这样,1905年的上半年,林有德一边陪老婆孩子,一边悠然的攀科技树赚钱,还顺手支援了一下俄罗斯的革命,通过新疆向布尔什维克提供点免费的武器弹药什么的,过得那是相当的惬意。 1905年6月,林有德体验了一回“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滋味。 ** ------------ 161 1905年6月9日,荷浪牙波联邦海军试验场。 马达声响彻偌大的试验场,漆着01字样的坦克试验车爬过试验场上临时设置的水泥墩,前履带触地的瞬间,场地上腾起一大片尘土。 “如您所见,林大人,这台机器可以碾压铁丝网和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撞倒矮墙。”林记坦克项目组的负责人是当年流亡菲律宾的左翼日侨,当然现在不存在日侨这种说法了,他们的籍贯已经变成了中华联邦海军部直辖区。 “抗弹性能呢?”林有德问。 “正面的倾角装甲可以轻松应对机枪扫射和大部分炮弹破片,距离远一点的话普通的步炮直接命中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里面的人可能都要被震晕。” 林有德点点头,毕竟发动机的马力在那儿摆着,没办法有更高的要求。本来林有德想要充分利用自己奇葩的科技树,造用人类做电池的电动坦克,没想到才1905年,原先被预言即使1910年都不一定造得出来的东西,现在就造出来了。 所以林有德相当的开心,能做到这样外挂固然功不可没,但他多少还是体验了一把“事在人为”的感觉。 照这个发展速度,到2012年中华联邦该有歼星舰了——林有德这么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 陈海辉绕着坦克转了两圈,抬头看林有德说:“我有两个疑问。” 不等林有德回应,他就径直提出第一个疑问。 “首先,这东西应该没办法越过太宽的壕沟吧?面对更坚固一些的防御攻势,这东西的突破能力有限啊,这好像和你说的攻坚利器有些出入啊。” 陈海辉话一出口,在场很多人脸色就变了,现在林记内部能这样公开质疑林有德权威的人几乎绝种,尤其是普通雇员和海军官兵,林有德说的话就是真理,有不服也得憋着。 其实林有德根本不在乎什么反对意见,但是大多数人并没有真正了解林有德这个人,他们只是自顾自的创造了一个不容置疑的偶像、权威,然后拜伏在他的脚下。 所以陈海辉说出这话来让在场不少人震惊不已,当然也有个别人怀着看好戏的心理,表情显得相当的轻松。 而林有德对此毫不在意,他笑着对陈海辉说:“未来是机动作战的天下,只要对方没有建设起完全贯穿整个战线的筑垒地带,我们就总有可以突破的地方,突破之后,装甲铁骑将直捣黄龙,任何防线都将形同虚设。”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在上个时空的法国,德军绕过了马其诺防线,强渡马斯河,仅用六星期就兵临瑟堡迫使法国投降。 但陈海辉不可能知道这个宣告一战时期的陆地战术完全过时的经典战例,他接受的还是在西点学到的那一套,而此时美国的西点还没有后世那么有名,也没有什么自创的战法和经验总结,沿用的还是他们老东家大英帝国的那套。 看陈海辉眉头没有解开,林有德笑着摇摇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需要太长时间,我们中华联邦的军队就会为世界军事史添加一个全新的战术思想,我把它命名为‘闪击战’。” “好吧,”陈海辉叹了口气,“你已经创立了游击战战法,我相信你。” 陈海辉说的是陈洪达指挥南洋军北进支队在中俄战争中玩的那套,林有德自己也没想到他在课堂上随口扯了一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东西,竟然真的被人用到实处,并且获得如此辉煌的战果。指挥了这经典战例的陈洪达被国内舆论称为“游击怪杰”,连袁世凯都请他去天津武备学堂讲课,而提出了这套理论的林有德,则被尊为“游击战之父”。 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顺带一提,因为这个典故,陈洪达在林有德小本本上的属性里多了个“在本方有群众基础的地域指挥防御作战士兵战斗效能+2”的特殊效果,而林有德自己真的拿到了一个“游击战之父”的称号,效果是“世界上所有崇尚游击战的人对你的个人崇拜度+1”。可问题是,林有德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士兵战斗效能”和“个人崇拜度”这两个属性的加成算法,这个加二到底是加多少又加了什么他完全搞不懂啊! 想了半天林有德终于放弃,反正知道有加就对了,以后国土防御什么的就派陈洪达上就对了。 “第二个疑问,”在林有德回忆上面这些的当儿,陈海辉继续说,“这东西为什么叫坦克?” 上个时空坦克是音译,这个时空英国人还没发明这货,难怪陈海辉会有此疑问了。 但林有德对此早有准备:“通往克敌制胜的坦途,这个名字不挺好吗?倒装一下只是为了读起来顺口。” 其实当代人未必就觉得“克坦”不顺口,不过林有德叫习惯坦克了,所以这个时空这种战争机器的名字就被林有德以个人喜好来决定了。 陈海辉想了想,貌似接受了林有德的说法。 就在这时候薰凑到林有德耳边耳语道:“似乎有西方的记者卧草偷窥试验场的状况,领头的是在新加坡很有面子的英国贵族,特科把人抓了,问怎么处理。” “原样放走。” 林有德轻描淡写的说道。 荷浪牙波的海军试验场已经成了各国间谍最感兴趣的地方,除了暗中在周边活动的间谍之外,像这种背着“免罪牌”的人物进行的正面刺探也是家常便饭。林有德的对策也一如既往的有他的风格:他在这里实验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还弄了不少假实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混在这些“鱼目”之中,一方面起到保密的作用,另一方面也能吓唬外国人。 所以林有德此时才会如此淡定的吧人放走,反正在他试验过的那票古怪的东西中,这个朴素的拖拉机肯定不会引起多大的关注。 实际上,林有德怀疑外国人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林记的东西一定要噼里啪啦闪着电光…… 这都是苏菲的功劳啊。 林有德在心中小声感叹。 就在这时候,仿佛刻意呼应林有德这感叹一般,薰将无线电的话筒递给了林有德。 “苏菲小姐的电话。” 林有德愉快的接过电话,张嘴就来这么一句:“怎么了宝贝?”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然后苏菲说:“好恶心。” 林有德大惊,心说怎么了,难道女儿也到叛逆期了? 可是苏菲下一句让他的心惊变成了无奈。 “你心痛吗,爸爸?” 林有德隐约听见电话那边还有什么人的窃笑。 “谁又给你灌输奇怪的念头了?” “岚她不让我告诉你。” 苏菲刚说完,“背景音”中就响起了悲鸣。林有德苦笑着摇摇头,最近苏菲不知道是不是受维克托莉亚影响太大,也变得有点腹黑了,你看这不,都会装天然呆了。 “我跟你说哦,”装完天然呆,苏菲换了副说正事的口吻,“我今早从实验室出来透风散步的时候,护卫的人抓了个刺客。” “诶,为什么我没有接到报告?” “因为刺客有双引号啦,其实是个想要参观我的实验室的家伙。我和他攀谈了一下,他有很多很棒的想法,所以我就把他带进实验室了。” 林有德不由得撇撇嘴,这小姑娘竟然就这样把突然出现的外人给带进了林记的绝密部门,带就带了,竟然没人想到要阻止她——不,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竟然没人想到要把这个情况上报! 林有德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宠女儿宠得过分了一点,一边问:“然后呢,为什么现在专门打电话跟我说这事?” “爸爸,我觉得你应该见一见这个人。” 林有德心里一个激灵,来了精神。 怎么着,那竟然是个超级天才少女苏菲都认同的家伙?这有搞头啊,很有搞头。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过去。” ; ------------ 162 林记的研究机关现在的建筑面积比林有德原先规划的还要夸张,不但包括林有德花巨资建设的一系列设备全世界一流的实验室,还包括庞大的工厂群,那些为林记效力的科学家有什么新的念头可以立刻要求工厂生产样品,而各种改进生产工艺的设想也能立刻下厂进行实验。 可以说,全世界没有其他人比林有德更看重科技研发了。 历史上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虽然科技在不断的取得大发展,也存在许多对科技进步异常热心的人,但社会上反科技进步的势力依然灰常强大。美国就曾有高官宣称“世界上所有的专利都已经被申请完了”,而法国有将军在反对使用后膛装弹枪的时候宣称“那样弹药永远不会够用”,而机枪等新武器在推广的道路上,也碰到了巨大的阻力,直到它们在战场上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才得到重视。 实际上,人类在历史上的大多数时期都是保守的,只有情况所迫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才会被动的接受新东西,所以房龙才会在《宽容》的序言中写下那个著名的寓言故事。 所以林有德觉得,21世纪和之前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人们已经习惯了科技的进步,可就算是在21世纪都过去十二年的时间点上,还有人执迷不悟的站在科技进步的对立面…… 因此林有德这么个穿越回来的人在荷浪牙波这样无条件的支持科研,让很多原本只是过来用神算的科学家异常的感动,就这么留下来了。 当然很多人留下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中华联邦虽然对外打了几仗,但其实也就糊了俄国一脸而已,连英国人的脸面都保存得很好,因此这些科学家在民族情感和人种差异等方面并不会感到特别的不适。 但是将来这些科学家肯定要走的,所以林有德有意识的在培养自己的人才,他往外国科学家的研究组里塞了很多学生,有时候远超研究的需要——你说给一个数学家配10个助手是要做什么?帮他打算盘吗? 而林记的绝密项目开发机关位于这个庞大科学城的中央,林有德给了它个“五十一区”的代号,苏菲的实验室就坐落在这里,门口有个明显的巨型特斯拉线圈,外国记者评论说那很像圣诞树,林有德觉得那像红色警戒里的电塔。 进入实验室,林有德轻车熟路的钻进苏菲用来画图纸写演算式的工作间,结果一进门就听见里面一个不认识的嗓音大声宣布: “所以,有力量的不是金字塔,而是三角形!” 林有德当时就惊了。 金字塔?三角形? “三角形广泛的存在于自然界中,比如女性人类的股间,人类诞生的地方,就是三角形的!” 林有德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那男性的股间,点燃生命火种的那根火柴怎么算?” 正在绘图桌前手舞足蹈对苏菲高谈阔论的少女扫了林有德一眼后表示:“那是大自然的一个令人遗憾的失误。” 跟在林有德身后的薰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林有德循声望去,发现女孩脸蛋微红,煞是可爱。 “嗯?”绘图桌前的陌生女孩晃着一头栗子色的长发,盯着薰看了半秒,然后用极快的语速说道,“这个侍女带着从未见过的臂章,女仆裙腰部不自然的鼓起应该是藏了小型的导力增幅器,从这点判断应该是神姬并且刚才的表情显然她和陌生男子A有着超越一般主仆的关系而且很可能是肉体关系用排除法的话!男子A真实的身份是中华联邦海军部部长林有德对不对?” 从中途开始逗号就没有了喂! 这语速,简直让林有德想起上个时空某著名娱乐节目主持人那招牌台词:“正宗好凉茶正宗好声音您正在收看的是……” 林有德摇摇头,把脑袋里冒出来的“古早”记忆甩掉。 “嗯,没错,我是林有德,请问……” “从苏菲打电话到你到达过去了30分钟,以我个人在荷浪牙波移动时记录的状况来判断,你从距离这里5到30公里的地方赶来,结合我刚刚听到的炮声,你从海军武器试验场来,对不对?” “呃……对,”林有德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快脱臼的下巴阖上,“但是,我们在海军试验场没有实验会爆炸的东西,更没有发出炮声之类的声音,你听到的可能是附近正在训练的陆战队在打靶。” “啊,”女孩怔了半秒左右,然后她摸摸后脑勺,俏皮的吐了下舌头,“出洋相啦,哈哈。不过这种脑力游戏出错的时候其实还蛮多的,我也只是用这种方式来保持自己的思维敏捷度而已啦。” 林有德也笑了,这时候他才有余裕打量这让苏菲认为值得一见的女孩的模样。 她看起来和苏菲差不多大,也许稍微年长一点。她有着一头东欧人种中比较常见的栗子色长发,由于发色比较深,光照不足的情况下很容易被误认为是黑发,与此相应,她的发型也很有东方风格,额前那一派整齐的薄刘海和她清纯的面容相得益彰。 她的面容比苏菲更有少女味儿,这可能是因为她表情比较丰富的缘故吧,就林有德打量她的这不点儿时间里,她脸上的动作组合就变了好几次,将她对林有德的观感生动的体现了出来,而那一双大得有点不可思议的眼睛则一直在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给人一种特别有灵气的感觉。 总之她的面容表情个人的感觉就是个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小姑娘,但她的身材却好得可以跟薰叫板。不过,她好像完全没有考虑过该怎么让自己的身材变得更有诱惑力,身上的衣服是那种最不能凸显身材,但却非常便于活动的搭配——可怕的是,就算这种搭配,林有德都能一眼确认她的身材不输薰。 这是个可人儿,不可多得的尤物——最后,阅女无数的林有德如此评价道。 “你在想这是个绝代佳人,对不对?” 林有德眨眨眼,意外的是女孩脸上并没有丝毫的骄傲,看起来她更关心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对。”林有德坦率的承认。 毕竟是女孩子,所以陌生东欧少女“嘿嘿”笑起来。 “我专门研究过人类的面部表情,其中男性在受到生殖冲动影响时的表情最好懂,所以这方面我的推测基本都没有错,一猜一个准。” “你……是心理学家吗?”林有德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是个学社工的,心理学是必修课之一,而他很不幸对这门课没什么好感。 “不是,”还好少女果断的摇了摇头,“只是兴趣而已,因为闲着也是闲着嘛。” 说着她耸了耸肩,于是胸前的两团硕果就随着这个动作以明显的幅度上下晃动起来。 女孩无视林有德的目光,继续说道:“我还研究过奶油面包跌落的时候究竟哪一面朝下的几率更大……” ……那不是某一年搞笑诺贝尔奖的得奖研究吗? “你……就不打算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思考和探索本身就是有意义的啊!”少女双手握拳,“别小看奶油面包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林有德再次摇摇头,扭头看苏菲。 苏菲那么了解爸爸,怎么会不知道这什么意思。 于是她对少女说:“给我爸爸看公式。” “他虽然是人类中的豪杰,但他不可能懂的啦。” 林有德敏锐的从少女的话中捕捉到关键词。 “你……”他凝视着少女的瞳孔,凝视着那片无暇的宝石蓝。 “没错,我的双眼都是导力工匠制作的义眼。” “义眼……这……”林有德实在过于震惊,因为刚刚女孩的眼睛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鲜活,要让他相信这竟然是人造的,确实很困难。 “收养我的爷爷是欧洲最著名的人偶工匠,以制作高度逼真并且可以模仿人的动作的高级人偶为生,所以这眼睛的效果才会这么好呢。多亏了这双可以乱真的眼睛,我才能顺利的读完大学,然后还能带着爷爷去世后留给我的积蓄,完成环游世界之旅。” 林有德撇了撇嘴。 “你……叫什么?不……”话刚出口林有德就发现自己不得要领,他瞥了眼苏菲,随即修正了自己的问题,“你姓什么?” “爱因兹贝伦,伊利亚斯菲尔·爱因兹贝伦,怎么了?” 林有德心中顿时有一万只草泥马嚎叫着奔过。 怎么回事,这名字不对啊,突然就穿越到奇幻位面了喂!而且卫宫切糕的女儿是白发萝莉啊!白发,而且萝莉!这个栗子色长发童颜**是怎么回事?导演退票啊! “嗯……”一直在观察林有德的伊利亚斯菲尔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啊,好像说出的答案不符合您的期待?嗯……啊,对了,我听爷爷说过,我的亲生父母的姓似乎是爱因斯坦还是爱因斯坦布尔什么的,反正就是个读起来让人想起中亚和巴尔干那些奇怪地名的名字啦!” “这就对了!”林有德下意识的叫出声来,这让女孩吓了一跳。 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之后,林有德尴尬的咳嗽两声,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么,你要给我看什么公式?” “啊,这个啊……” 这时候苏菲一脸不耐烦的抢过兴致勃勃的拿起教鞭一样的长棍子准备开始解说的新同族的话头道:“刚刚我们对了下对神姬力量的研究成果,我这边都是从科学侧去研究的,她那边则多半从魔法——呃,导力技术方面去考虑,两边合计一下之后,我们得出了一个初步的数学模型。我认为这和事实已经相当接近了,但我们需要更多的样本来进一步修正这个模型。” “也就是说,你需要采集更多神姬的数据?” 林有德皱眉,这个世界上神姬是很稀少的,能采集到比较明显的转化数据的高阶神姬数量更少,海军部下辖的神姬的数据苏菲基本都采集完了,日本那边属于神社的神姬也断断续续的采集了大半,这个要扩大样本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看林有德愁眉不展,制图桌旁和上个时空伟大科学家同姓的女孩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们抢别国的神姬不就完了?俄国或者墨西哥,都是可以欺负一下的嘛。” 上个时空爱因斯坦可是科学家的良心的代表,所以这姑娘突然说出这种话林有德相当的惊讶。可转念一想,这其实并不奇怪,苏菲的性格就和尼古拉·特斯拉完全不同,除了电学专精这点之外,基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而这爱因斯坦,连专精方向都不一样了…… 不过,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专家伊利亚斯菲尔什么的,太穿越了! 林有德叹了口气,扭头看着一双人造眼睛忽闪忽闪的东欧少女。 “我想,你不会再去别的地方了吧?” “嗯,这里是我的终点站,反正不管去哪里都要被人利用,干脆就留在看起来会更宠我们的人身边好了呗。” “你到够直白的。”林有德笑笑,“欢迎你加入林记大家庭,薰会安排你的食宿和护卫。另外,你得改下名字。” 林有德瞄了眼苏菲。 “你就叫苏芳吧,刚好和苏菲成对。” “苏芳·爱因兹贝伦吗,好像还不错。” 林有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菲推了一把。 “好了爸爸,事情都完了,你快走,我们还有研究要做。” 说着,苏菲就推着林有德的背,把他赶出了工作间。 ; ------------ 163 1905年7月,符拉迪沃斯托克爆发武装起义。(:,最快更新) 在中俄战争结束后,沙皇尼古拉二世本来想把符拉迪沃斯托克经营成未来雪耻之战的桥头堡,结果修西伯利亚铁路的工人发生了大罢工,然后调来评判的部队竟然倒向了工人,这一下不但西伯利亚铁路的修建直接停摆,给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大批俄军的供给也给调去平叛了。 于是整个1904年下半年,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俄军士兵都过得凄惨无比,有很多人拿步枪子弹和猎户换肉吃,但军官们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存在,于是各种摩擦就来了。不过在这个时空,因为有神姬的存在,高级军官欺压下级士兵比另一个时空要肆无忌惮得多。军官老爷们知道,只要神姬们没有倒向士兵,他们对部队的控制力就有保障。 当然真到了官逼民反的时候有神姬下面人也一样反给你看,然后用人海和血把神姬的精神力耗光。所以这个时空的神姬们都不愿意执行镇压任务,表面上说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其实是担心耗光精神力之后落入暴动的人民之手。 历史上的王朝更迭中,神姬被轮大米轮到死之后挂灯柱的事情比比皆是。 所以这个时空有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当一个王朝腐朽到了骨子里,人民开始揭竿而起的时候,很多头脑清醒的神姬会明哲保身,甚至干脆倒戈到人民那一边。当然也有一些神姬自己就是变革的发起者,或者变革发起者的追随者。像领导宗教改革的马丁路德,这个时空叫圣女马丁,她领导人民反抗教会,并且亲自上阵击败了大量教会的神姬,并且成功感化其中大部分,组成了马丁路德派的神姬班底。 说回符拉迪沃斯托克。 军官老爷们仗着自己有神姬撑腰,肆无忌惮的欺压士兵,而士兵们敢怒不敢言,其实这时候只要有个人站出来带头反抗,士兵们的情绪就像干柴,一点就着。只不过这个带头反抗的人是铁定要被神姬斩杀,所以谁也不想第一个站出来。 而且就算真的点燃了士兵的情绪,最后多半会被镇压下去,活着的士兵们捞点好处,军官老爷们什么损失没有,而那些死掉的人就那么死了。像这样的士兵哗变在沙俄的历史上并不少见。 但是这一次,符拉迪沃斯托克有布尔什维克。 布尔什维克渗透进了负责给神姬们维护装备的导力技师们中。导力技师中混得好的都是那些所谓的大师级人物,基层的技师和工人其实差不了多少,单论工作环境导力技师甚至连普通的产业工人都不如。 在西欧,经过几次暴动的洗礼统治者都知道要讨好这帮基层技师,沙俄的统治者也效仿了西欧各国那一套,但没学彻底——就和俄国的资本主义改革一样。于是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这特殊时期的特殊背景下,布尔什维克成功的掌握了负责神姬们的装备提供保养维护的导力工厂。 1905年7月14日,为了庆祝铁路工人暴动终于被镇压,第一批新的补给运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西伯利亚军区司令官亚历山大·科尼洛夫决定举行一次阅兵。 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布尔什维克领导机关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 阅兵前,神姬们都集中在导力工厂的准备间换典礼用的装甲,但是她们没有等来技师,就被毒气放翻在地。 接着,起义的士兵冲进司令部,把所有戴金肩章的全都吊死在了灯柱上。 由于军队指令传达系统庞大臃肿,加上布尔什维克的人为阻挠,沙俄最高司令部在起义后一直都没接到起义的消息,最后还是沙皇的奥地利皇后从亲戚那里得到了相关的情报。 尼古拉二世大惊失色,赶忙命令将军们调兵镇压,但这个时候,早就在往西伯利亚方向移动的支持布尔什维克的神姬抵达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长久以来,布尔什维克的神姬们只能用拙劣的装备和沙俄神姬周旋,很少能得到系统化的支援,而且常常要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正是因为斗争环境的极端残酷,幸存下来并且还在坚持为解放水深火热之中的俄国人民而奋斗的神姬都是意志坚定战技高超的强者,其中又以四人的名声最大。 她们是谢娜·米哈伊洛维奇·布琼尼、米雅·瓦西里维奇·伏龙芝、列娜·达维多维奇·托洛茨基和约瑟夫·钢铁,其中又以钢铁姬的勇武之名最为如雷贯耳。 在她们背后,则是只要存在于战场上,就能极大的鼓舞己方神姬士气的弗拉基米尔·乌里扬诺夫娜——据说,她和撰写了布尔什维克的主要纲领性文件的那位“列宁”其实是同一个人。名为“列宁”的社会民主工党多数派的精神领袖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也从未发布过具体的命令,但他的著作和文章充满了令人信服的严密逻辑,而且极富感染力和煽动力,成为很多人加入布尔什维克的原因。 以这五人为核心,起义军民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成立了布尔什维克红军神姬团,随后建立了工农兵革命苏维埃。 沙皇随即调动西伯利亚军区的其他部队进行围剿,结果神姬方面打成平手,但是常规部队却给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周围撤退。 这让尼古拉二世非常的震惊,仔细一问回来交差的将军,他才知道红军全都装备了先进的连发步枪和冲锋枪,火力比俄军凶猛得多,加上起义的士兵中很多都是经历过中俄战争的老兵,都见识过中国军队如何利用自己的单兵火力优势,这回就依瓢画葫芦用到了来镇压的同族头上。 尼古拉二世这才意识到,布尔什维克背后不断给他们提供援助的究竟是谁。 ** “这帮该死的黄种人!”尼古拉二世把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银质的杯子在地上碰出刺耳的声响后,咕噜噜滚远了,“我一直在奇怪他们为什么总有那么充沛的经费,原来是黄种人在背后作乱!” 面对皇帝的怒火,偌大的会议厅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刚刚从地方调任内务大臣的斯托雷平完全不为所动。 “陛下,中华联邦是一个松散的联邦,并非铁板一块,提供武器可能只是个别人的个人行为……” “我不管!”尼古拉二世大手一挥,“上次我们准备不够充分,让他们得意起来了,这次我们一定要打得他们再也不敢动这些歪脑筋为止。亚历山大彼得洛维奇,我需要你制定一份和中国全面开战的详细计划,这次我们从新疆进攻,铁路将为我们提供充分的补给,我的百万大军将彻底踏平这些阴险的黄种人!” “陛下!”斯托雷平提高了声调,这让场内所有人都相当的惊讶,“此时和中国开战并不合适!” “为什么,你刚刚还说他们只是一个松散的联邦!” “但是我们国内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啊,陛下。一旦把大批俄军投入和中国的战争,我国的土地上必将烽烟四起。当务之急是建立国家杜马,进行内部改革,只有解决了我们的内部的问题,才好腾出手来对外。”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斯托雷平是俄国历史上有名的资产阶级改革派,他一方面以铁腕镇压工人运动和布尔什维克的闻名,另一方面却提出了帝俄时代最资本主义化的改革方案,适度最后挽救罗曼诺夫王朝。 尼古拉二世挺欣赏斯托雷平,提拔他作为内务大臣也是他的主意,所以他耐着性子反问这位公然打断自己的话的大臣:“那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那帮布尔什维克呢?难道等着他们的红军打过来吗?” “陛下,这中间隔着整个西伯利亚呢。” 这个时候的西伯利亚,铁路还没贯通,是彻头彻尾的荒原,人烟稀少土地辽阔,就算无人设防,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工农兵苏维埃也很难威胁到富饶的俄罗斯东部。 红军若果真穿越西伯利亚荒原打来,俄军完全可以以逸待劳。 反过来讲也是一样,长途跋涉的俄军在抵达目的地之后如果遭到红军的突袭,那基本必败无疑。 斯托雷平如此这般的讲解一番后,尼古拉二世怒吼:“你是让我坐看我们一族一代代打下来的国土被一分为二?” “您的爷爷亚历山大二世就把阿拉斯加以低廉的价格卖给了美国人。”斯托雷平毫不客气的提醒皇帝。 尼古拉二世的嘴唇微微发抖,这让他那时髦的山羊胡颤抖个不停。 他瞪视着斯托雷平,后者也毫不退让的回应他的目光。 终于,尼古拉二世表情软了下来。 “亚历山大彼得洛维奇,我需要一份在比较近的地方反击远道而来的红军的作战方案。” ------------ 164 远东,符拉迪沃斯托克。() “人民委员同志,你们如果要继续得到中华联邦的武器、弹药和粮食支援,就必须向北进攻。” 中华联邦特使廖仲恺一说完,弗拉基米尔?乌里扬诺夫娜就皱起眉头。她看着刚刚从林有德的私人密使升格为联邦特使的中国人,没有答话。 联邦议会刚刚通过决议,支持新成立的苏维埃政权,这使得乌里扬诺夫娜不必再担心沙俄派遣海军舰队袭击自己在海滨边疆区的总部,而苏维埃政权与中国的路上交通线也得到保证,再也不必依赖林有德的海运。 更重要的是,乌里扬诺夫娜看到了利用联邦内部的矛盾摆脱林有德的影响的希望。 可她没有料到,联邦竟然没有另外派特使前来符拉迪沃斯托克,而是直接给了廖仲恺一纸任命,于是这位海军大臣的私人密使、幕后大老板派来的监工,就这样成了联邦特使。 乌里扬诺夫娜不知道,林有德从英国女王那里拿到西澳大利亚探矿的权利,并且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优质易开采的露天铁矿脉,这直接震醒了国内那帮为铁路的路权和铁矿煤炭的开采权争得头破血流的豪商们,他们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联邦也可以对外扩张,去国外吃肉——就像列强们做的那样。 就算是袁世凯那样的旧官僚,也明白林有德支持布尔什维克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正因为这样,联邦议会以惊人的速度通过了支持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苏维埃政权的决议,在这个决议背后,林有德和联邦其他势力达成了共识,在西伯利亚“利益均沾”,正因为这样,廖仲恺才升格为联邦特使。 乌里扬诺夫娜虽然在国内斗争中积累了相当多的斗争经验,可她的这些经验没能帮助她看穿东方古国内部的勾心斗角。 沉默了良久之后,苏维埃第一书记开口道:“我们刚刚打退白军的进攻,部队疲惫不堪,后勤补给也没有完全跟上……” “那个不用担心,下一支补给船队明天就能抵达符拉迪沃斯托克,陆路的补给也已经出发。你们只要把进攻计划做出来,补给自然就会到了。” 乌里扬诺夫娜撇了撇嘴,这时候,一直站她身后的第二书记列娜?托洛茨基开口了:“为什么一定要我们进攻赤塔?那里是西伯利亚铁路东段的枢纽站,有大量白军驻防,而且补给充足,以我军的实力,贸然进攻……” “托洛茨基小姐,”廖仲恺打断第二书记的话,“我们不光要你们进攻赤塔,还要你们拿下布里亚特、伊尔库茨克以及阿穆尔,赤塔只是一个开始。另外,占领赤塔,控制西伯利亚铁路的东段对你们布尔什维克的革命运动也是非常有利的,你们可以沿着铁路线扩张红区。” 廖仲恺一番话说得有木有样,乌里扬诺夫娜却在心里直咬牙,以现在苏维埃的实力,谁都知道要向东进攻无异于痴人说梦,而军队中哥萨克数量众多,哥萨克是军事化的富农阶层,和无产的工人们有着本质的不同,所以旧军队改编的红军和基干力量主要是产业工人和贫农的赤卫军之间摩擦不断。 如果战争继续,难保不出什么乱子。 更重要的是,革命以及之后的反围剿,让整个海滨边疆区的工农业都处于半停摆状态,全靠中国运来的粮食和消费品维持,就这样物价也已经高到一定境界了,沙俄的卢布已经不值钱了,大多数店铺现在都更欢迎南洋票。 乌里扬诺夫娜是搞不明白中国人内部合纵连横勾心斗角的那一套,但基本的经济学素养还是不错,她明白这样下去苏维埃的地盘的经济体系就要被中国人掌握在手里。 无论如何,不能再继续战争,苏维埃需要一个喘息的时间,十分清楚这一点的乌里扬诺夫娜,做了和上个时空的列宁类似的决定。 “特使先生,我们现在无力进行西征。我们需要时间来恢复元气,过一段时间,我们的状况好转了之后,红军一定会拿下赤塔,回去拯救水深火热之中的俄国人民。” “再过一段时间就到冬天了,你们要如何在西伯利亚的寒冬中作战?” 乌里扬诺夫娜笑了。 “对我们来说,赤塔是个温暖的地方。” 廖仲恺想了想,耸耸肩:“好吧,我会这样向国内报告,不过我可不保证联邦议会能够接受这个说法,除非……” 乌里扬诺夫娜微微皱起眉头,就算她这个俄国人都能听得出来特使话里有话。 “除非什么?” “除非林大人在联邦内部帮你们说话。” 乌里扬诺夫娜听到身边有人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 “特使先生,你们的海军部长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乌里扬诺夫娜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为了得到中国人的援助,她已经同意给他们在苏维埃的疆域内自由做生意、投资设厂以及勘探开采矿业的权利,她很清楚中国人做生意的能力完全不输犹太人,有了苏维埃的特许,很快海滨边疆区就会变成中国商人的天下。 在乌里扬诺夫娜看来,她已经给了中国人,给了那个林有德足够的好处了,而此时,那个家伙竟然又厚着脸皮来勒索了! 遗憾的是,现在苏维埃有点寄人篱下的意思,没有中国的支持,她们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很快就会自己瓦解,沙皇不需要费一兵一卒就能平定这场叛乱。 面对乌里扬诺夫娜那混含着愤怒的无奈,廖仲恺完全不为所动。 “在起义的时候,苏维埃用毒气俘获了一批效忠于沙俄的神姬吧?” “是的,但是他们在布尔什维克的感化下,全都转为红色政权效忠了。” 乌里扬诺夫娜刚说完,廖仲恺就笑了:“不是全部吧?据我所知,被你们争取到的,不过24人而已。” 乌里扬诺夫娜脸上出现明显的动摇。 转化了多少沙俄神姬一直是苏维埃的最高机密,而且,乌里扬诺夫娜一直对自己的社会民主工党在秘密工作方面的能力非常的自信——她的自信并非没有理由,要不是精通保密、反侦察等事物,布尔什维克是很难在目前俄国险恶的国内环境下生存壮大的。 而现在,这份自信被中国特使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给彻底粉碎。 “你们……”乌里扬诺夫娜顿了顿,整理了下情绪,“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借用一下她们,收集一些数据用作科学研究。我们保证不会危害她们的身心,收集完了就将她们送回符拉迪沃斯托克。” 第一书记沉默了。 廖仲恺也不说话,就安静的等着。 终于,乌里扬诺夫娜妥协了:“好吧,请你们秘密的将她们运走,过后再秘密的将她们运回来。” ------------ 165 UC电子书 从符拉迪沃斯托克运回被俘沙俄神姬的船靠岸的时候,林有德亲自到码头接船 按理说林有德不该去,他可是间谍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他在码头上一露面,整个荷浪牙波的间谍的目光就都聚集在这码头上了 其实林有德根本就没想帮红毛子们保密,那帮人混得不好他才高兴呢混得不好就有求于他,然后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要挟吃肉 卸货的时候林有德惊呆了,他也囚禁过神姬,见过被下了精神限制类药物的神姬的模样,也就是表情呆滞一点,目光没有焦点啥的,可红毛子送来的这帮神姬,各个都直接躺着被搬下来了 林有德的工人战士卸船的场景,就跟林有德上个时空收藏了数百g的岛国成人漫画中毫无二致 薰按理说在林有德身边这么些年了,也算是见识过不少比较激烈重口味的玩法的熟女了,看到这情景也暂时忘了身为女仆的礼仪,用手轻轻掩着嘴,脸上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他们就是这样,习惯于把人当做物品”不知道为啥也跑来港口的维克托莉亚一脸平静的说道,仿佛在说某个遥远的异乡的事情,“知道吗,俄罗斯就算到现在,也依然在农奴制的阴影下,从彼得大帝时候开始,这个国家的本质就从未改变” 林有德瞄了眼维克托莉亚,随即拿出平时哄妹子的温柔语气说:“所以我们现在才要去改变这个国家啊” “咦,我一直以为,我们想要改变的是世界” 维克托莉亚的吐槽让林有德大笑起来 “不错,我们要改变的是世界,不过俄国也是我们的计划中的一环” 林有德一问,才知道这些神姬送来的时候情况糟,在运送的途中押送队的指挥官一直没给她们继续吃药,结果送到荷浪牙波才只有寥寥几人恢复了模糊的神智,其他人都处于近似植物人的状态 正因为这样这批“样本”送到苏菲的实验室时,她显得十分的不高兴 “这样子就算采集到数据也完全不能用啦” “好啦好啦,”苏芳按着苏菲的肩膀,安抚道,“这也不能怪林先生,我们就等这些高贵的小姐们恢复过来再采集就好了嘛” “她们之中有很多人根本就不可能恢复了,这个用看就知道了嘛”苏菲指着刚刚被搬进实验室,摆在床上像人偶一样的神姬们,“不管是谁,做这样的事情都太过分了” 有那么一瞬间林有德想要提醒苏菲当年她还在美国的时候可是做了加可怕的事情,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的苏菲,回想起当年自己做过的事情,肯定会非常的难过非常的痛苦这姑娘现在和很多神姬都处得很好,巴和约瑟芬这两个“妈妈”自不待言,聂雪秋这个义姐宠妹妹宠到骨子里,担当贴身护卫的岚整天嘻嘻哈哈逗她开心,除了这些林记阵营中有名有姓有份量的神姬之外,苏菲和那些来接受测试配合她研究的神姬们也建立了相当深厚的情谊 现在的苏菲,是绝对不会干出拿神姬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这种事来的,不管那神姬属于哪一方,也不管她是不是认识那神姬 林有德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因为不忍心再看神姬们的状况而愤然离开的女儿的背影,心想自己这养父对女儿的教育应该算是成功了 “苏菲真幸福”苏芳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林有德回头,讶异的看着并没有跟着苏菲离开的女孩 这姑娘平时给人的感觉和苏菲截然相反,苏菲平时话不多,给人酷酷的感觉,脸上大多数时候都盘亘着一股睡眠不足的味道,苏芳刚好相反,活力四射而且好奇心旺盛,对于什么东西都十分的感兴趣,而且话还特别多——她脑子转得确实无比的快,可她总喜欢用语言把自己的思维过程表述出来,为了跟上自己的脑子的转,她的语往往像机关枪一样,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肺活量 苏芳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的吵,老实说已经到了烦人的地步了,如果她不是美少女林有德早就对她大吼“闭嘴婊子”了 但是此时此刻,苏芳的侧脸给林有德的感觉安静而忧伤,让林有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片刻之后,他终于挤出一句:“要是羡慕的话,你也来当我的养女不就完了” “不行呀,林先生,”苏芳露出有些寂寞的笑容,“亲情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 林有德沉默了 仔细一想苏芳说得没错,虽然林有德从一开始就很宠苏菲,但那时候的宠,多少含有一些笼络的味道,而且林有德这个上个时空的丝虽然喜欢但对萝莉也有相当大的兴趣,面对萌萝莉自然会想去好好疼爱一番 可现在林有德对苏菲的心态要纯粹得多,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功利的想法在里面了,关心她对她好单纯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父母心 那句俗话真是说对了:“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就在这时候,林有德毫无预兆的想起他在上个时空的父母,这么多年来,他偶尔也会想起穿越前的那些面孔,但从未像这次这般强烈的思念起二老 穿越之后,十年过去了,二老的面容已经模糊,声音是完全想不起来了,只有小时候犯错了老爸手里的擀面杖还分外的生动…… 想着这些林有德鼻头微微有点酸 这辈子尽孝是不可能了,林有德想,那就让我尽忠 林有德觉得自己眼眶微热,他想起苏芳还在旁边看着,赶忙收住思绪,稳定眼睛里的腺体 这时候,苏芳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和欧洲的绅士们不一样,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开始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出色的女性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的理由了” 她好像自顾自的把林有德的表情理解成了别的意思 不过看起来好感度是涨了,所以林有德也没有傻乎乎的去纠正她 (UC电子书) ------------ 166 按照约定,苏俄在休整之后,对据守赤塔地区的白俄军队发动了攻击。(本章节由网友上传) 这次攻击,双方很默契的都没有投入神姬。沙皇方面是因为丢了驻守远东的圣骑团之后元气大伤,又担心国内受到苏俄建立的刺激发生工人暴动无力镇压,就没有再派新的神姬过来支援赤塔的防御,只是调了一个团的神姬呆在战线后方数百公里的地方进行“心理上的支持”。 苏俄方面不出动神姬也是基于类似的考量,他们的神姬本来就少,还要预备着镇压自己内部的骚乱。 所以,发生在1905年秋季的这场战役,就成了双方常规力量表演的舞台。 起初攻击进展顺利,白俄军队的前哨防线被苏俄军队凭借装备优势撕开了豁口,很快白俄军队的防线就收缩到赤塔城附近的狭小地域中。 但是在攻击赤塔城的时候,苏俄军队遇到了顽强的抵抗。俄军在和中国军队的战斗中,学到了许多机枪运用方面的诀窍,白俄军将南洋军北进支队防御奉天城的战法给运用到赤塔城的防御上。相反,苏俄方面由于军官都被杀得差不多了,领导军队的人民委员们认为光凭高昂的士气就足以轻易取胜,完全不顾老兵中的反对声,下令强攻白俄军队的坚固筑垒地带。 结果大批苏俄士兵倒在了交叉的机枪火力下,短短几天苏俄军队元气大伤,士气异常的低落,只能原地驻防修正。 而这时候白俄军队开始反击了。 手中只有栓动步枪和笨重的马车机枪的白俄军队,竟然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外国反俄势力”武装起来的全员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的苏俄军队给从赤塔城周围赶走,并且投入了反攻之中。 这次反击直接把红军赶回了他们的进攻出发地,要不是苏俄的神姬终于出现在战场上空,恐怕白俄军队的进攻还会继续。 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导致“国外反俄势力”坐不住了。 起因是白俄军队在进攻中扣押了一支跑来做战地生意顺便刮死人财的中国商人的马帮。马帮的主人表示“袁大人的大军已经聚集在满洲里,你们最好对大爷我客气点”,然后毛子西伯利亚部队本身匪气就比较重,伏尔加一灌就上头了,把马帮的男人都杀了个光,两个带来烧饭的女人则“失踪”了。 这个消息被潜伏在白俄军队中的间谍传了出来,一时联邦内部舆论哗然,开战的声音登时就高了起来,陆军部背后支持的报纸更是在头版用了半个版面写了巨大的“开战”二字。 ** “林大人,”盛宣怀放下茶杯,看起来是准备结束客套话了,“对于向俄国开战一事,您有什么看法?” 林有德看着盛宣怀,他当然知道这位前清遗老,当朝重臣专门坐云舟飞荷浪牙波不是来观光叙旧的,所以答案也早就在情报部门传回盛宣怀离京的消息后就决定好了。 “盛宣怀大人,我们是海军部,陆战不归我们管。” 林有德手里陆军力量不多,而且基干部队多是南方人,眼看着这俄罗斯就要入冬了,他可不想蹚浑水——总不能让刚刚编组完成还没有检验过忠诚度的日本部队单独上吧? 其实按照林有德的计划,他准备流俄国人的血为自己开分基地挖矿,没想到苏俄这么令人失望,明明装备有着差不多一个世代的优势,竟然还打输了。事实说明,就算有主角光环的人也不可能事事顺利。 现在国内舆论这个样子,林有德也只能命令自己的宣传机关低调行事,玩模棱两可那一套,看似有立场实际上一分析全是烟雾弹。 大概正因为这样,盛宣怀才专门飞过来确认林有德的意向,毕竟下一次例行联邦大会就在眼前,要开战就得在下次大会上进行表决。 “林大人,”盛宣怀稍微酝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联邦对俄罗斯帝国开战,没有您的助力我们将面临巨大的困难。” 要说这盛宣怀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学新词倒学得挺快,还“将面临巨大的困难”……林有德这样想着就想笑,还好忍住了。 “我们当然支持开战,我一向坚持血债血偿。但是盛大人,我的部队多是南方人,这凛冬将至,恐怕海军陆战队没办法在陆战方面帮上忙啊。” “林大人,老朽也不跟你绕弯子,若要开战,需要大量的军费,现在的联邦政府恐无法负担啊。” 国内各省豪强叫嚣开战,很大一个原因是根据联邦的临时约法,对动用陆军对外开战军费由联邦中央政府来承担。更细致的国防动员法还在议会中扯皮吵架呢,现在的状况是,对俄国开战他们不用出钱不用出兵,打赢了就能涌过去做生意,打输了那是中央政府和陆军部背锅。 这种白捡的便宜谁不想占。 让这些人捐钱支持战争想都别想。 所以掌握南洋银行,手里有钱的林有德就成了联邦政府必须要争取的对象,毕竟战争的花费有多巨大,袁世凯清楚,联邦政府那帮革命军出身的人更清楚——他们可是有切肤之痛。 对这些利害关系一清二楚的林有德并不急着回答盛宣怀,他优哉游哉的喝茶,也顾左右而言他,就那么沉默着。 这场面很多人看来估计要生出一番后生可畏的感慨:早已显出老态的老臣坐在下首位,一副不淡定的模样,仿佛正在等待什么至关重要的裁决,而另一边则三十出头,却气定神闲,成竹在胸。 买够了关子之后,林有德不紧不慢的对盛宣怀说:“大人,中央政府,可以发行战争债券嘛。” “战争债卷……”盛宣怀一时间脸上一副失望的表情,这个方案中央政府早就讨论过了,当时作为林有德在中央的代表的陈天华是支持这一提案的中流砥柱,但其他人都觉得这纯属扯谈——发行了谁买啊。现在这话从林有德嘴里说出来,登时有种降低了林大人的英明神武的感觉。 但林有德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又让自己重新英明神武起来。 “中央政府可以发行战争债卷,并且颁布命令,战争胜利后所得利益按照购买债卷的数量进行分配,或者可以更直接的规定,占领地的商品专营、矿产开采都仅作为偿还债卷的手段,没买债卷的人什么都分不到。” “可是……” “你们这样做,我就会买债卷,大批量的。” 这一下盛宣怀也懂了。 林有德这样做,一方面,各省为了防止利益被海军部独吞,不得不出来买债卷,另一方面,他买了很多债卷的话,大家就不会担心中央政府打输了以后不还钱——谁敢不还林有德钱啊,对不对? 这样一来,筹款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盛宣怀脸上的表情也随之舒坦了许多。 对俄宣战势在必行。 就在这时候,林有德冷不丁的提醒道:“盛大人,请你替我提醒袁大人和中央政府的诸位,这俄罗斯的冬天,可是很可怕的哦。” “好,我会转达的。”盛宣怀如此应道,但看起来,他并没有特别往心里去。 ------------ 167 在林有德支招后没过多久,联邦大会就通过了对俄宣战的决议 决议当天,林有德就下令自己的工厂进入战时体制他的工厂本来就是三班倒不间断开工,但为了工人们的身体健康,在劳动强度方面有所保留而现在,这种保留被暂时取消,工厂中每一个人的劳动强度都大幅度增加 正式宣战后不到二十四小时,联邦陆军就从满洲里越过国境线,两天后便拿下了此时西伯利亚铁路的东段起点博尔贾 “报告,陆军部通电” 林有德从约瑟芬的乳沟之间抬起头,伸手接过薰手中的电文纸 约瑟芬继续坐在林有德的膝盖上,搂着丈夫的脖子,把脸凑过去一起看 “哦,把这形容成了史无前例的大胜了啊,这用中文怎么说来着,好大喜功?” 对约瑟芬的话,林有德只是耸耸肩,扭头对薰说道:“把这份通电转给宣传部,要求所有的报纸都开足马力宣传旗开得胜,能吹得多神就吹多神” “这样好吗,亲爱的” “我们要表明态度,做足姿态” 林有德这么说着,注意到薰脸上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这让他很好奇,难不成受到另外两位大姐的影响,这姑娘也有了想要主动表达自己主张的愿望了?于是他说:“薰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 “咦?欸,呃,我想说,毕竟这书房还会有别的人进来,林大人和夫人你们是不是稍微注意一下……” “就是因为顾虑到这点,所以才没有脱衣服,只是亲热而已啊”林有德把这怎么听都像是在狡辩的话说出了大义凌然的味道,搞得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只能站在那苦笑 其实对现在的林有德来说,像这样不脱衣服的亲热才是最享受的时刻,比在床上翻云覆雨受用翻云覆雨的时候感官都被快感给淹没了,而现在这种亲热,能让他清楚的感受到妹子的体温、肌肤的触感以及衣服上薰衣草的清香——所有这些,让林有德觉得自己能实际感受到和老婆之间的羁绊 所以他又把鼻子探进约瑟芬低胸洋装中露出的沟壑中 约瑟芬摇了摇头,伸手摸着丈夫的后脑 薰冲二人鞠躬,然后退出了书房 书房门关上后,约瑟芬开口了:“看来这次袁世凯不一定会失败呢联邦陆军的士兵大多是北方人,对寒冷的抗性应该没问题才对” “他们的士兵确实是北方人,可他们手里的枪是正宗的南方产啊虽说卖给他们的枪上的都是抗冻润滑油,但鬼知道他们有没有自己拿猪油往上涂啊” 第一次中俄战争中,就发生过枪冻住不能使用的事情,所以那之后林记生产的枪械都上了据说可以在零下多少度的极寒中使用的润滑油,但这还从未测试过 另外,赤塔虽说纬度并没有比第一次中俄战争的主战场辽宁腹地高多少,但西伯利亚地区的气候和辽宁本身就不一样,辽宁毕竟靠海,寒冷度方面完全不能和身居内陆并且常年被西伯利亚高压控制的广袤荒原相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打赢打输我们都是获利的一方,虽说大陆方面希望靠这次对外战争的胜利来减少我在国内的舆论影响力和人望,进一步将海军的势力排挤出大陆,但他们却没有办法将林记的经济影响力从大陆赶出去” 约瑟芬笑着吻了丈夫的额头答道:“你控制了银行,说实话,由私人控制国家货币的发行这种事,我过去想都没有想过” “哼哼,那是,我可是变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林有德把鼻子从老婆胸口挪开,昂首挺胸摆出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架子,约瑟芬开心的笑着,轻轻一拳锤在他胸口 笑完了,她伏在林有德身上,脑袋靠着林有德的肩膀,用近乎耳语的声音柔声说道:“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你,这些年,感谢你给我了这么多宝贵的东西” “我也感谢你给我同样多的宝物”林有德顿了顿,“话说我们怎么突然互相客套起来了” “中国不是讲究夫妻间相敬如宾吗?” “那下次你给我端茶倒水的时候是不是该举案齐眉啊?” “那个成语是什么意思?”约瑟芬好奇的问 “也是形容夫妻两人相敬如宾的啦” 林有德这样说,随即很自然的开始回想自己的婚姻生活 林有德的大老婆和二老婆在做妻子的准则方面完全不一样——当然她们俩都是不干家务事的这个就不提了 约瑟芬就出生在传统贵族家庭,成为了神姬之后接受的也是正统的贵族家庭教育,她认为妻子最重要的作用体现在社交诚,“不能让丈夫蒙羞”,所以她除了偶尔和海军神姬营的姑娘们切磋下,或者和参谋部的年轻人进行兵棋推演之外,大部分的时间不是用来参加荷浪牙波已经形成的“贵”阶层的贵妇人们的聚会沙龙和舞会,就是用来学习各种技艺和知识,以便让自己在各种知识性比较高的沙龙中有符合林有德的夫人的身份的表现 总之约瑟芬把自己看做林有德的一种门面,成为人妻还生了孩子之后反而愈发的光彩夺目魅惑诱人 相反巴秉承相夫教子的东方传统思想,结婚以后她基本就不在公开诚露面了,她不再穿色彩鲜艳花纹张扬的给年轻女性穿的和服,而是换成了深色的黑留袖,留袖上的花纹也尽可能的简单,往往只有一些海浪或者百花构成的图案顺带一提,巴的和服虽然看着朴素,但实际上都是由西阵织的领袖亲自负责制造,价值连城,巴好像并不抗拒林有德在这方面的铺张 和活得轻松自在的约瑟芬相比,巴的勤劳异常的明显,她依然承担着帮助林有德管理日本领地,联络协调当地各方势力的任务,时不时要乘坐苏菲的云舟到日本去,另一方面,她还亲自担任林家两个小家伙的抚养工作约瑟芬生下林深河之后,除了每天两次定时的母乳之外其他都交给奶妈去做;巴则坚持把林深叶带在身边,一直用自己的乳汁喂养林有德的小女儿,只有个别时候小深叶胃口太汁跟不上的时候,才会用奶妈 这些林有德都看在眼里,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从老婆身上能看出东西方差异什么的,这才是一个国际化的的最大特色啊,相比之下打着联合国的旗号实际上一全是披着洋人皮的东方人的那些yy作品太不写实了 不过,这种东西方差异也有让林有德不爽的地方,那就是他每天在晚餐时间之前基本见不到二老婆那啥的是,巴由于恪守传统,对多p什么的很介意,林有德偶尔要求的话半推半就她还是会来,但这种好事一个月能有一次顶天了,所以大多数时候林有德想跟约瑟芬巴都会退避,这总让林有德觉得遗憾 所以林有德总在感叹,巴的节操实在太足了 不过,从各方面来看,林有德的婚姻生活都相当的充实,幸福感满点,他不知道这是外挂的功劳还是自己真的这么有魅力 不过,这事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想着,林有德亲吻怀中的妻子,并且说出了穿越前的林有德完全不敢想象的甜腻话语:“亲爱的,我爱死你们每一个了” (UC电子书) ------------ 168 UC电子书 曹锟在一帮参谋和警卫兵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进了博尔贾镇中心最大的洋楼——早在部队包围城市的时候,他就在城南的小高地上看中了这幢洋楼,要把这里当做联邦陆军第三师的前进指挥部 正因为这样,曹锟特意嘱咐师属炮兵在攻城的时候注意不要打到这个小洋楼 不过,守城的俄军是经历过第一次中俄战争的老兵,看到中队的凤凰旗战意就少了一半,第三师拉开架子一顿火力打上去,这帮人就就很干脆的投降了 第三师是联邦陆军的老底子之一,打过革命党打过日本人,技战术和战斗本来就不比俄军差,现在又武装上了林记出品的武器,开战以来势如破竹,士气高涨,部队里面很多人已经开始想着大胜仗之后拿着赏钱去干俄罗斯大妞了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曹锟并不像手下那么乐观,却也觉得联邦最终获胜十拿九稳 曹锟虽然绰号曹三傻,但他其实有着一份木讷人独有的“聪明”,他觉得联邦这么摆明着帮助俄国的叛军,老毛子要真那么横,认为自己打联邦能稳赢,早就宣战打过来了老毛子没宣战,反而要我们去宣他们,明显老毛子已经怂了打仗这玩意,其实和打架是一个道理,先认怂了的一方那是不可能打赢的 何况现在,联邦陆军有林大人的武器支持 对这林大人,曹锟内心可是有着七分的敬意国内那些政治上的勾心斗角曹锟其实不太关心,虽然知道林大人和袁大人之间不对付,但这并不妨碍曹锟敬佩这位“南中国奇人”,只不过曹锟不像吴佩孚,将这种敬佩表现得那么显眼罢了 进攻朝鲜的时候吴佩孚对南洋军的武器表现得那么赞赏,于是现在大战在即,吴佩孚作为在山东和朝鲜打出来的猛将,却在国内坐他的冷板凳 想到这曹锟稍微有些得意当年自己守德州按理说打得不错,结果因为现在的政治需要这事被淡化了,吴佩孚却因为在朝鲜打得好而声名鹊起,这一会可算是轮到他曹锟了 这样想着,在曹锟眼里,小洋楼大厅里那副沙皇的画像也随之变得顺眼起来了当然,曹锟并不知道那就是沙皇,他只当那是毛子的大官 洋楼的主人,被分封到此地的小贵族一家此时聚集在洋楼大厅的楼梯前男主人昂首挺胸毫不畏惧的看着被武装到牙齿的卫兵包围的曹锟,倒也颇有些纯爷们的味道,而他的女眷们各个都面露惊恐之色,哪怕是看起来最淡定的女主人都把嘴唇咬得发紫 看着这一家,曹锟突然感受到莫大的满足 “爽快”他说,“过去我们都把洋大人供着,何曾想过他们也有在我们的兵锋面前瑟瑟发抖的一天啊” 曹锟的话在属下当中引出一片赞同声,老北洋的部队里兵痞可不少,他们可喜欢这个调调了 “翻译官” 曹锟一声呼喝,马上有一名穿着不那么正规的联邦陆军军服的俄罗斯人来到他跟前,弯腰低头做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听后曹锟的吩咐 “告诉他们,我中华是数千年的文明古国,我们联邦陆军是文明的军队,只要他们服从命令,配合我们的作战行动,战争胜利之后我曹锟担保他一家的生命和财产” 翻译官听完,说了句“明白”就转身面对公馆主人一家,转身的瞬间他的腰板就挺直了,脸色也变了 如果此时林有德在场,肯定会把之后这翻译官说的俄语给这样翻译:“听着,太君说了……” 其实这户俄国贵族运气算好的,这老北洋改编的陆军部队可不比海军陆战队,军纪方面没那么严明,在曹锟进他相中的小洋楼之前,掠夺就已经开始了,他们一家逃过了一劫 几乎和曹锟迈入小洋房同时,王二雷少校率领自己的营攻占了西伯利亚铁路线上的一个小站作为第三师的先头部队,这个营加强了一个迫击炮连和一个骑兵侦察连,此外还有一个排的将风甲协同作战 “报告,”一名传令兵骑着棕色的蒙古马飞奔到站在火车站台上查看地图的王二雷面前,“我们攻占了不远处的铁路桥,俄军没来得及炸桥” 陆军的无线电普及度远不及海军陆战队,就连尖刀营也只配备了一部大功率无线电,所以只能继续用传统的方式来传达命令 “很好,”王二雷对传令兵点点头,随即转身高呼,“一连长立刻带你的连出发,在桥头设置防御,并且准备在铁路桥两侧架设浮桥” “浮桥?”一连长看起来有些疑惑,“桥不是没有被……” “你指望十几万大军就靠一个铁路桥过河?还不快去” “是” 一连长领命离去后,王二雷的副营长开口了:“这毛子,比想象的还要不堪一击啊” “不一定,我倒觉得我们只是还没碰到俄军正经的抵抗” “就算正经抵抗又能怎样?”副营长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刚从军校毕业的小牛犊子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俄军的蔑视,“我军自大帅小站练兵以来未尝一败,现在又有远比毛子好的武器装备,这次进攻断无失败的道理我们被洋人仗着坚船利炮欺压了那么多年,现在轮到我们逞威了” 王二雷斜眼看着自己的副手,半天没说话,末了,他叹了口气道:“你这种心态,打仗的时候是要吃亏的啊孙子兵法有云,骄兵必败……” 其实这个不是《孙子兵法》里说的,而是班固的《汉书》里的文字,但王二雷这个基层大头兵爬上来的营长断然不知道这点,在他看来什么军事方面的古训那理所当然的都应该出自《孙子兵法》 遗憾的是,他的副营长貌似也不知道这句古语的出处,年轻人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孙子兵法》?那种老古董如今有何用?现在讲陆地战略那就要看若米尼的《战争的艺术》,海上战略则需要看马汉的《海权论》,《孙子兵法》这种老古董……” 副营长话还没说完,尖锐的呼啸声就从他们头顶传来 “炮击”王二雷大喊一声,同时扑到在地,然后重炮的炮弹就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 炮击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王二雷趴在地上合着心跳数着炮弹的数量,隐约估算出俄军至少有三个炮连在往这个小站开火 “乖乖”炮击停止后,王二雷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站起来一边扯着嗓子大吼,“看这火力至少要上来一个旅,机枪都给我架起来,制高点站好了找人带机枪上那个小教堂的钟楼……” 王二雷顿了顿,因为他发现小教堂的钟楼已经没了,于是改口:“上小教堂的屋顶,见到人就扫,不要管距离子弹敞开打,顶住了就是胜利” 喊完他回过头,找自己的副营长——无线电是由副营长负责 结果他发现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年轻人已经倒在血泊中,早就没了气,而携带无线电小组就倒在副营长后面不远处 “该死,”王二雷咒骂了一句,随后再次扯开嗓子,“传令兵” 这时候,架在小村北边铁路扳道小屋里的机枪开始怒吼,几乎同时,俄军的散兵线出现在王二雷的视线里 (UC电子书) ------------ 169 老毛子对散兵线的理解比日本人强多了,这是前北洋军机枪手,现在的联邦陆军营属重机枪排排长赵大彪面对俄军进攻时的第一感受。() 毛子的散兵线分得很开,两列散兵线之间的间隔也更大,往往机枪扫过去只能撂倒两三个人,其他人就都卧倒了。而且赵大彪亲自操控的机枪正对着的毛子明显都是老兵,他们显然已经判断出自己面对着多强的火力,当赵大彪将火力转向阵线的一侧,另一侧趴在地上的毛子兵就会跳起来继续前进。 赵大彪想了想,决定玩个阴的,他对着毛子散兵线正中央一通狂扫,突然停下射击。毛子果然上当,以为他机枪卡壳了,顿时发出一轮“乌拉”的高呼,全员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赵大彪立马一顿扫,这次毛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趴下去的时候地上留下了十来具尸体。 “快,换弹带!”赵大彪招呼副射手,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流弹找上,尸体都已经有点凉了。 “妈的。”赵大彪骂了一句,自己把新的弹带换上,继续扫射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毛子散兵线。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有人喊:“毛子骑兵进村啦!” 赵大彪回过头,正好看见毛子的骑兵从村尾沿着土路冲过来,结果正面撞在了冲锋枪的枪口上,联邦陆军的士兵从各处向进村的哥萨克扫射,当先的多名骑士瞬间被放翻在地,几匹顿河马还没死,挣扎的要站起来,但它们的嘶鸣召唤来了更多的子弹。后面的骑兵见状,不约而同的调转马头,前队变后队,沿着他们进村的路线夺路而逃。 赵大彪回头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他再转过头来准备继续扫射敌人散兵线的当儿,却猛然发现视线被别的东西挡住了。 那是比赵大彪家乡的细雪更加白皙的大腿,他的目光往上移动,看见被装甲包裹的下体,本应看见诱人的鲍鱼的地方印着俄罗斯帝国的双头鹰徽。 “神……” 赵大彪的警告还没有出口,他就和他的机枪一起被切成了两段。 紧接着俄国的神姬挥动手中的长剑像周围发射一圈能量波,于是被中国士兵当做防御支撑点的小房子便土崩瓦解,整个被削平了。 这时候防御村子同一面的中国士兵都意识到毛子投入了神姬,本来就因为面对数倍以上敌军攻击而动摇不已的军心彻底崩溃了。 但是更多的神姬落进村子,刚刚还勉强处于均势的战斗瞬间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整个村子就完全被控制在了俄军手中。 最后,一名浑身华丽战甲的俄军神姬一刀砍倒了插在车站调度室屋顶上的凤凰旗,俄罗斯的双头鹰再次傲视这个小村庄。 ** 冯国璋的第一军司令部直到当天晚上才直到俄国人投入了神姬进行反击,冯国璋当机立断,下令配属给第一军的神姬部队参战,但这个时候第三师已经遭受了惨重的伤亡,如果不是将风营英勇奋战,只怕情况会更糟。 中国神姬趁夜进入战场之后,俄国人暂时停止了进攻,双方都静静的等待着天亮以后的正面交锋,一时间刚刚还打得火热的战场上寂静无声,只有旷野上几处被打着了的宅院孤零零的燃烧着。 第二天一早,双方运送神姬的飞空舰像约好了一般出现在战场两军分界线的两侧,一场神姬对神姬的厮杀即将拉开帷幕。 中国旗舰上的瞭望兵首先发现了异样。 “报告,”瞭望兵对着话筒大喊,“敌人的样子不太对劲,他们似乎装备什么新式的武器……” “是英国的新型装甲,”瞭望兵猛然扭过头,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瞭望塔上的孙传芳,“我在西藏见过缴获的实物,那是一套非常出色的武器,凭我们现在的装备硬上的话,恐怕会伤亡惨重。” 瞭望兵瞠目结舌的看着孙传芳,刚刚那种话从这名战斗力在全国排得上号的高阶神姬口中说出来,让他这平头小卒子颇为不可思议。 这时候,孙传芳的副手马步芳也上了瞭望塔,而她显然听到了上司刚刚的话:“那怎么办,下令撤退吗?” 孙传芳沉默了,她神色严肃的盯着远处已经组成传统神姬战阵列的俄军神姬,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她双手交叉在身前,托住ru房,右手纤细的手指玩弄着顺着胸部曲线自然下垂的粗麻花辫的尾巴。 末了,她叹了口气:“我们神姬,固然是国家的至宝,但是下方数十万将士又何尝不是国家至宝?如果我们撤退,让下面的战士们陷于被屠杀的境地,今后我们还有何颜面面对国人?” “可是……” “没问题的,俄国人也是刚弄到新装备,他们不可能完美的发挥出新装备的性能。” 马步芳扫了眼远处俄军的阵列,眉头依然紧锁:“您说他们……” “在西藏的时候,我有幸和林夫人攀谈了一回,林夫人认为英国的新装甲也好,海军独占的rx系列也好,都不适合传统的神姬战法,而是更适用踏云机之间交战的战术,集团战应该散开分布在较为广阔的空域,两人一组互为掩护。而你看俄军,他们仍然结成了传统的战阵。” 马步芳沉默了数秒,似乎接受了孙传芳的说法,但她随即又问上司:“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英国的最新锐装甲,会在俄军手中?据我所知,林大人向中央政府转交了那些被缴获的新式装甲之后,中央政府立刻就展开了仿制的工作,却没有太大的进展,导力技术实力理应略逊于我国的俄国……” 孙传芳抬手打断了下属的话:“这些事情,等你我二人都从眼前的恶战中生还之后再去讨论吧。” 说完,孙传芳就走下瞭望塔,向着早就等在下面飞空艇甲板上的技师们走去。 ** 伊莎贝拉在自己的旗舰伯明翰号舰桥上,用望远镜观看远方的大空战,一边看一边赞叹道:“中国的姑娘们干得不错嘛,相反俄国人太过墨守成规了,没能充分发挥出新装备的优势呢。” “但是,新装备在精神力损耗度方面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温思丽?丘吉尔没有用望远镜,她的能力会特化她的视力,让她能直接看清战场上的情况,“现在的胶着状态,会在中国神姬们露出疲态的瞬间发生改变,然后‘雪崩’就会发生,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场战争会以俄国人的胜利而告终。” “在我们英国的干预下,以俄国人的胜利而告终。”伊莎贝拉一本正经的纠正温思丽。 温思丽只是耸耸肩。 “说起来,陛下,您不觉得突然变冷了吗?” “哈?呃,你这么一说,确实……”伊莎贝拉缩了缩脖子,然后用手按住胸前的洁白,“来人,把我的披肩拿来。” 话音未落,她脚下的甲板就剧烈的震颤起来。 “怎么回事,林有德的袭击吗?”伊莎贝拉差点摔倒,她抓住手边一个传声管,稳住身体的同时这样对舰桥上的军官们大喊。 “不,陛下,”正在用内线电话听取机舱人员报告的舰长用英国绅士式的镇定语调对女王说,“我们有一台动力机内部的能量传导液被冻住了,本舰浮空动力下降百分之二十,还在安全的范围内但是……” 第二阵更加剧烈的震颤传来,甲板抖得就像打摆子一样,伊莎贝拉整个人被甩了出去,砸在温思丽身上。 不过温思丽站得很稳,不但如此她还很纯爷们的接住了女王,扶着女王站直了。 “谢谢。”伊莎贝拉冲自己的宠臣点头致谢。 “不客气。” 这时候舰长一脸狼狈的向伊莎贝拉报告:“我们遇到了极强的寒流,请立刻下令降低高度和转变航向,我们的飞船设计和俄罗斯人不同,我们受不住这样的寒冷!我们要在贝加尔湖上降落。另外,陛下请您佩戴增幅翼,必要时候请丢下我们起飞……” “我不会丢下你们的,”伊莎贝拉凛然回应,“给我把船平安的降落到贝加尔湖上。” “遵命,陛下。” 下一刻,高度已经急剧下降的伯明翰号缓缓的转向,这时候伊莎贝拉注意到温思丽的目光依然盯着远处那片战场。 “温思丽,你在担心什么?”女王疑惑的问。 “陛下,俄国人的新装备,也是我们造的……”温思丽收回目光,看着女王,“这艘船都受不了的严寒,那些内燃机能受得了吗?” ** 孙传芳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等死了,但死亡的利刃却并没有袭来。 她睁开眼睛,看见刚刚还在朝自己冲来的俄国神姬正一脸惊慌的看着突然停止运作,并且发出怪声的附加发动机组。她腰间的增幅翼显然在全功率运作,以便抵消突然消失的向下的发动机推力分量。 在西藏的时候,孙传芳仔细的研究过缴获的英国装备,那个增幅翼理应能独自承受整套装备外加神姬自身的重量—— 随即孙传芳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俄国人除了英国的新式战斗铠甲,还把自己的符文铠甲也给套了上来,所以现在这个增幅翼承受不了机体的自重了。超负荷运转的增幅翼让俄国神姬的脸扭曲成一团,过重的精神压力使得她过了半天才想起来应该抛掉背后的两个沉重的内燃引擎,这样他还可以凭借身上的装备和孙传芳一战。 可惜的是,当她想到这点的时候,英国人为装甲设计的接口已经完全被冻起来,无法正常运作。 俄国人想要用手中的符文刀切断两个引擎,但此时她的精神力已经完全被超负荷运转的增幅翼透支,手中符文刀的刀刃显得非常的黯淡,显然已经不具备切断加注了防御符文的发动机外壳的能力。 绝望之中,俄国人抬头,看着为了防止敌人有诈一直在调整呼吸抓紧时间恢复的孙传芳,并且向她伸出了手。 孙传芳摇了摇头,现在的她太疲倦了,不可能有力量拉着两人回到飞空舰上—— 这时候,孙传芳才惊觉此时空气异常的寒冷,刚才激战中出的汗全都结成了薄冰,穿在铠甲里面的军装衬衣已经冻硬了…… “快降落!”如梦方醒的孙传芳启动装甲上的导力扩音器,“不要去船上,船也不安全了,直接落地,就近找衣服和火堆保暖!” 喊着她也转身向地面飞去,几乎同时,俄国神姬认命了,放弃了抵抗,像个铁块一样砸向大地。 东将军,以这种突然而又意外的方式,降临战场。 ------------ 170 林有德焦急的在作战室踱步。(全文字) 他林记的情报机关固然给力,毕竟间谍们也享受林有德的光环加成,工作效率更高,主动性更强。但是,老牌殖民帝国展现出了自己几百年的积累,英国人成功的瞒天过海,将支援俄国新式装备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使得林有德前天才接到报告。 林有德当然马上将这个报告转给了袁世凯——陆海军的指挥系统不兼容,林有德无法直接联系前线的指挥官。 正因为这样,林有德没有等回来袁世凯的回复,而是等来了俄军已经投入神姬的报告。显然俄国人已经准备用非常规力量和中国一决胜负了。 他此时正在焦急的等待前线的报告。 林有德的小班子大部分都没在场,为了应对将来的情况,他们全都有肩负重任。巴昨天就已经动身前往日本和伊势神宫协调调动神姬,陈海辉和杜琪峰都在忙着张罗陆战队参战,而更外围一点的何宇照陈洪达他们则已经在部队进行思想动员中。 偌大的作战室里陪着林有德的除了参谋们就只剩下他老婆和除了武力外基本没有什么别的特长的薰,以及正在大吃切糕的洛天依。 “这切糕嚼劲真不错,”吃就算了,她还要说话评论一下,满嘴的渣滓掉了一桌子,“就是切的时候太费劲了,而且也太重了。” 林有德斜眼看了看大快朵颐的小姑娘,如实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我其实挺羡慕你这乐天派的性格。” “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呀,你在这里来回踱步,就算把地板踩穿也不会减少前线的伤亡啊。而且,那些神姬又不是你的神姬,你大可不必这样着急嘛。” 林有德撇撇嘴,洛天依说得确实没错,但林有德担心的不是损失多少神姬,而是之后的事情。损失过大的话,国内那帮人无疑会将战败的原因归结为林有德独占rx,不肯将这技术贡献给国内。 接下来他们百分之一百会要求林有德将自己的技术交出来。 其实林有德不怕把技术交给国内,但问题是,一旦给了国内这帮人,等于就给了英国人可乘之机,英国人只是自己仿制了一下就造出了现在的装备,如果让他们拿到了rx的完整技术资料,那还得了? 在林有德经营起能正面抗衡英帝国的实力之前,rx及相关技术的秘密,无论如何都要捂住。 所以林有德现在发自内心的祈求前线出现奇迹,陆军的神姬们不要损失太严重。 但是,林有德不信神,上个时空不信,这个时空么——他就是神之子,是这个世界的某种伟大的存在选定的主角,所以他只信自己,于是他发现此时此刻他竟然没有可以向之祈祷的对象。 于是他叹了口气,愤愤的嘀咕了一句:“该死的英国人。” “他们本就是一群披着绅士外皮的海盗,赶出这种无耻的事情来很正常,他们过去已经做过无数次了。”约瑟芬不愧是法国妞,不放过任何一个黑英国的机会。 就在林有德准备回老婆话的时候,维克托莉亚进了房间。 “咦,你竟然没有在和老婆亲热?”少女白皙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就算是我也会看场合的。情况如何?” 林有德问话的同时,洛天依也将注意力转向维克托莉亚,结果一不留神咬在硬邦邦的果仁上。 “啊,我的牙齿,痛……” 维克托莉亚无视了吃货的悲鸣,向林有德报告:“交战的途中,来自北极的寒流突然控制了战区,由于交战空域急剧降温,双方的神姬不得不中止战斗,俄罗斯方面因为英国人的装备不适合在这样严酷的寒冷中作战,以及他们自己的违规操作,受到了较大的损失,联邦方面也折损了近三分之一的神姬,不过多是在战斗中阵亡或者受伤,寒流来袭的时候大部分还能作战的神姬都及时的降落避寒。”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他可是看过《后天》的,知道冷空气来了空中会比地上冷得快的道理,但他实在没想到,冬将军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所以,前线反而是俄罗斯人的神姬损失比较大?” 维克托莉亚点点头:“正是如此,相当大一部分俄国神姬没有理会英国人新装备的说明书,超重太多了,发动机被冻住之后就成了铁坨坨掉下来。但是,联邦方面的神姬因为寒流到来前和装备优势的敌人硬抗,都处于疲惫状态,而俄国那边剩下的神姬,我认为都保留了相当的精神力。” “但她们因为数量而不敢贸然出击。”林有德转身,看着作战室墙壁上的西伯利亚地图,“虽然绕了点路,但状况最终还是像我们预想的那样,发展成了僵持的局面嘛。” 这时候,维克托莉亚用力叹了口气。 这让林有德心生不好的预感。 “恰恰相反,从我们收到的情报看,俄国人准备在严寒中发动进攻。” 林有德扶额,在心中咒骂死毛子不怕冷了不起是吧。 “不但如此,欧洲局的情报还指出,巴尔干地区的俄军正在大规模移动,而布尔什维克提供的情报则指出,在鄂木斯克有白军集结。” “目标是新疆么……” 联邦的边防军还只是个空架子,俄国人真要突入新疆和外蒙,还就只能指望袁世凯的陆军过去救火了,但这个距离,加上糟糕的运输状况,俄国人这一刀捅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俄军竟然敢把巴尔干地区的守军调走,”洛天依鼓着腮帮子,她那塞满的嘴让她的声音显得瓮声瓮气的,“他们就不怕奥地利和土耳其捅他们刀子吗?”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英国给了他们保证呗。”林有德一边说一边摇头,“伊莎贝拉,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打得过来舔……” 约瑟芬轻咳一声。 林有德一惊,这才改口道:“跪地求饶,非让你跪地求饶不可。” “现在的状况,让英国停止对俄国的暗中支持是关键,”约瑟芬从椅子上站起来,将热切的目光投向丈夫,“我可以回一趟法国娘家……” “法国不会参战的。” “但可以向英国施压。” 林有德想了想,继续摇头。 “不靠谱。”施压有用的话,二十世纪上半叶人类也不会打得如此难解难分了。这个年代,俾斯麦的话无疑是最适用的:当前的种种重大问题,不是靠演说词与多数决议所能够解决的,要解决它,只能靠铁和血。 “我们要用更加直接干脆的做法,让英国人收手。”这么说着,林有德心中,一个想法已经形成了,他看着老婆问,“亲爱的,你看过儒勒凡尔纳先生的《海底两万里》吗?” “哦不,亲爱的,你该不会打算……” 林有德笑了。 ** 1905年12月,贝加尔湖畔维修船坞,伯明翰号上的行宫中,伊莎贝拉正在发脾气。 “什么海怪!那明明是他林有德的潜艇!” “可是中国商船也遭到袭击了……” 温思丽刚说完女王就吼了回去:“那些船上装的都是烂土豆烂香蕉!而且是还能浮在水上就谢天谢地的老爷船!” “可国际社会不管这些。尽管全世界都知道那是中国人在捣鬼,但只要我们抓不到证据,就不会有人站出来,他们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干脆像法国人那样幸灾乐祸。” “我们就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的潜艇吗?”伊莎贝拉狠狠的瞪着担任联络官的海军大臣助理,“那些潜艇是法国人帮林有德造的,我们就不能从法国那里挖一点情报过来?” “抱歉,陛下。”那助理其实是贵族插过来想要勾搭女王的公子哥,哪见过这架势,只能结结巴巴的连连抱歉。 伊莎贝拉瞪着他看了几秒,随即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挥挥手把他赶走。 偌大的巴洛克风房间里,就剩下伊莎贝拉和温思丽。 这时候温思丽开口了:“上次在海防市,您只是在舞会上稍微被他占了点便宜,就换来了祝融机。怎么就没想到要套一下潜艇相关的情报呢?” 伊莎贝拉侧过身去不说话。 由于从林有德那里得到了祝融,英帝国得以改进自己的新式神姬武装,神姬部队的实力大大加强,迫使德国奥地利等欧洲强国都开始设计和装备新式神姬武装。而英国则把换下来的第一代装甲转手给了俄国,这才发生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一幕。 从林有德那边拿来的黑科技就是有这么大的能量。伊莎贝拉自己都在后悔没有多让林有德摸一摸,再多要点东西。 所以她才没有对温思丽那番充满了调侃与对王室权威的轻视的言论表态。 看女王不说话,温思丽继续道:“我看林有德他对陛下您也挺感兴趣,干脆您就屈尊一下,嫁给他算了,那样就无人能撼动我大英帝国的世界霸权了。” 伊莎贝拉猛一拧头,杏眼圆睁瞪着温思丽,一副杀意已决的模样。但是这次她并没有将愤怒表现出来,所以房间内那些名贵的家具得以幸免于难。 就在这时候,刚刚灰溜溜的出去了的海军大臣助理又回来了。 他对屋内的场面毫无准备,一下愣在那里。 “你不知道进来前要敲门吗?你个蠢驴!”伊莎贝拉直接对他开骂,把在舞会上营造的端庄淑女的形象给丢到九霄云外。 倒是温思丽很淡定的问大臣助理:“怎么回事,又有什么新情况吗?” “呃,中华联邦海军部向皇家海军发出邀请,希望能展开联合行动,围剿海怪……” 这次伊莎贝拉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把面前那张两代女王用了快七十年的橡木桌给拍成了两半。 海军大臣助理直接给吓跑了,温思丽则继续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看着呼哧呼哧大喘气的伊莎贝拉。 看女王气息调整得差不多了,她才慢条斯理的问:“那么,要怎么回应呢?如果我们不停止对俄国的支持,林有德的潜艇战就不会停止。最近一次袭击发生在孟买港外,这样下去,我们在远东和南亚的利益都要受损。” “还能怎么样,让亚洲舰队全部出去巡逻和护航……不,全部堵在马六甲,我就不信他林有德的潜艇不需要回去补给。” “陛下……”温思丽摇摇头,一副苦口婆心的调子,“这次就和西藏那次一样,俄国打赢了我们所得的利益有限。只不过当时我认为我们需要投入的代价也少,所以才同意您的做法。一点换下来的过时装备,和一个口头上的承诺,能狠狠的打压一下一个野心勃勃的新兴国家,让他们不敢轻易挑战大英帝国的威严,这种买卖稳赚不赔。但现在,我们已经遭受损失了。何况林有德手中有技术,我们应该拉拢他,给他点压力只是要给他脖子上系个铃铛,适当的时候让这铃铛响一响。陛下,这次就这样吧。” 伊莎贝拉连续几次深呼吸,随后,她脸上的怒意渐渐褪去,换做满脸的疲惫。 “你说得对,反正,遏制中国向北扩张,避免俄国被过分削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次就这样吧。我累了,温思丽。” “明白,”温思丽站起身,向女王鞠躬,“请您好好休息吧。” ------------ 171 林有德之所以敢采用潜艇破袭战的方式来威胁英国,.电子书 第一这个年代因为导航、船舶制造工艺等因素的影响,航海仍然不安全,美国海军就曾经发生过整个驱逐舰支队偏航十万八千里闯进暗礁区,结果全军覆没的惨剧。海军尚且如此,一般的商船状况如何可想而知了。 实际上到泰坦尼克号那个年代,航运安全仍然无法得到充分的保障,泰坦尼克号的船长因为航运安全而颇受追捧,但这老头其实也遇上过好几次事故——哪怕这样他还是当时被当做航行安全的保护神。 所以林有德发动潜艇战,最大的担心反而是英国人没有意识到那些失踪的船是被攻击了。所以林有德一方面命令潜艇舰队只选择落单的英国商船进行攻击,攻击的途中也要注意不要靠太近让英国人发现潜望镜,打完以后立刻收潜望镜走人;另一方面,他又为了让英国人明白自己被算计了而煞费苦心:他命令情报部门专门收集几条定期班船航线的运营信息,由间谍船确认之后再召唤潜艇来攻击,让这几条航线一个月来没有一条船顺利到达终点,这样一来就算傻子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了。 除此之外,他还让买通了英国人在新加坡缅甸和印度发型的报纸的记者,捏造了一堆关于东亚大海怪哥斯拉的报道,还配合这报道在越南的岸边弄了一艘被哥斯拉袭击之后搁浅的船,船的侧面林有德雇佣的工匠弄了个恐怖的“爪痕”,爪痕形状的设计专门参考了寄身林记门下博物学家的意见,同时这个博物学家还专门撰写了一片考察这爪痕的论文,拿到学术界招摇撞骗去了…… 这样一来,谁都明白这里面是林有德在捣鬼,英国人就是没有证据来指责林有德;更妙的是,由于这个年代普通人对科技进步和各种探险依然有着非比寻常的热衷,他们坚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未被发现的神奇,结果就使得林有德jīng心炮制的海怪一说在西方普通人当中大行其道,许多闲得蛋疼的世袭贵族带着老婆往东亚跑,渴望经历一次仿佛探险中那样的冒险之旅。 这样林有德既打了英国人,又成功的让英国老百姓将注意力转移到海怪身上,使得英国zhèngfǔ不必面对民意的逼迫…… 林有德敢于在未宣战的情况下对英国展开破袭战的第二个理由是:他的潜艇技术现在比世界一般水平要好太多了,虽说他的潜艇在静音等方面就是个悲剧,总体水平只是相当于潜航时间大幅度加长的二战潜艇,等英国人回过味来开始装备声纳时作战效能就会大幅度降低。 至于二战时期的另一大反潜利器雷达,英国人早就从林有德这里买到了天眼相关的技术,只不过林有德使了个小心眼,没卖给他们小型化后的天眼,所以英国人只能把天眼装在新造的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上,不像林有德直接天眼上装巡。 总之林有德的潜艇其实没那么可怕,但英国人把他高估了,现在他这样肆无忌惮的进行潜艇破袭战,英国人肯定会忌惮他的潜艇力量而不能轻易撕破脸。 这两个理由合起来,使得林有德的战略获得了空前的成功,1906年一月的时候,英国皇家海军同意和中华联邦海军展开联合行动,搜索并且歼灭闹得东南亚人心惶惶的海怪,这出明白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的闹剧,就这样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的围观下走向了最高cháo。 在这高cháo背后,伊莎贝拉把伯明翰号放在俄罗斯境内等待天气转暖,自己坐着沙皇提供的专列回国了,英国对俄国的武器和资金支持也随之停止。 与此同时,联邦在奥地利的外交活动也获得了成效,奥地利开始增兵巴尔干,为此林有德不得不同意向奥地利出售了一批技术。 虽然林有德很不愿意,但他独有的技术依然在以各种形式扩散。 因为奥地利的动作,沙俄不得不将调离巴尔干的一些部队又调了回来,但同时沙皇尼古拉二世依然没有放弃攻击xīnjiāng的计划。 林有德手中有越来越多的情报指出,尼古拉二世很可能想要用一场战役的胜利来为自己在谈判桌上赢得优势。 而此时联邦陆军被二十多万俄军牢牢的粘在赤塔附近,根本无法抽身,于是联邦zhōngyāngzhèngfǔ只好要求林有德的海军陆战队出兵,协同当地刚刚组建的边防部队挡住俄军即将发起的进攻。 但此时联邦内部的铁路建设才刚刚开始,林有德的部队全都部署在第一第二岛链,远水哪里救得了近火。 1906年1月底,俄军越过伊犁条约中规定的中俄势力分界线。虽然西线俄军的实力比起英国撤出之前要弱不少,但xīnjiāng当地的联邦部队依然一触即溃,左宗棠当年留下的那些底子早就腐朽不堪,根本无法抗衡从巴尔干调来的俄军jīng锐。 眼看俄国人就要占领乌鲁木齐了,在联邦zhèngfǔ的要求下,林有德签发灭绝令,动用储备的温压弹。 炸完以后林有德把海军的神姬调到了前线,沙俄在1905年这一年间损失了大量的神姬,断然不敢再拿手中剩下的神姬来冒险,再加上林有德通过各种渠道放出“海军陆战队正在向xīnjiāng集结”的情报,沙俄终于在1906年三月同意停火,坐到谈判桌前。 谈判的过程中,袁世凯的联邦陆军重整旗鼓之后发动了一次陆地攻势,兵临赤塔城下,这才迫使沙俄同意联邦的方案,双方各自撤退,恢复1905年宣战前的态势,另外,沙俄将承认远东的红俄政权,相应的中华联邦则答应不再向红俄政权提供免费的支持。 一揽子协议达成之后,第二次中俄战争落下了帷幕。 ** “英国的报纸全都在说中国的扩张yù望遭到了重挫哦。” 约瑟芬放下欧洲局送回来的舆情报告,望向正在抖儿子玩的丈夫。 “其实他们说得没错,大陆上那帮家伙的扩张企图确实被挫败了。对他们来说,扩张的方向无非是南北西,南边是法国和英国的地盘,西边是英国的地盘,他们又养不起海军,就只好打俄国了。现在往北方扩张的企图失败了,他们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自己家搞建设了。” 林有德顿了顿,随即换了副稍微有些不爽的口吻继续说道:“不过英国人的报道也确实过分夸大了,搞得好像我们一败涂地了一样。” 林有德也只是稍微有些不爽罢了,虽然扩张失败导致他买的那票战争债卷都被套牢,但他也因此而获得了一个要挟zhōngyāngzhèngfǔ的手段,今后不管是要通过有利于自己的法案,还是安插部长掌控相关领域,都变得方便不少,长久来看并非完全是坏事。 于此相应的,林记在各方面的进展都相当的顺利,整个1905年林记在经济方面交出了一份非常亮眼的答卷。 1905年中,林记基本完成了对rì本的造船能力的消化,一共建造了大小上千艘蒸汽动力船只。而海军也在1905年中接收了7艘装备小型天眼和鱼雷发shè管的新式装甲巡洋舰,若干驱逐舰,自造的第一代战列舰也在设计中。 1905年林记和林记控制区的钢产量继续攀升,基本承担起国内铁路建设热cháo所需的全部钢材的供应。林记对西澳大利亚的开发也初见成效,优质铁矿石被源源不断的运到荷浪牙波和北九州,投进熔炼炉中。 另外,由于接收rì本的生产线和产业工人,以及从德国连人带机器一起引进过来的生产线的加入,林记开始生产汽车、火车头、拖拉机等重工业产品,在流水线作业的生产模式和林有德的技能光环的双重加持下,林记的产品在成本和质量两方面取得了一个平衡,基本把欧洲的同类产品挤出了中国的市场,还有逆袭欧美的趋势。 尤其是汽车,林有德抄袭了一下未来的工业设计,让林记生产的豪华轿车cháo爆了,直接在美国市场把刚刚成立没多久的福特给爆出翔来。 所有这些辉煌的成就,此时都摆在林有德书桌上那本全年总结报告中,正是这份报告,使得林有德能在对外战争不顺利的时候,还有心情逗儿子玩。 “不顺利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的实力一直增强,总有一天能找回场子。”林有德这样对妻子说,“在那之前,我们就继续韬光养锐。” “如果能那样就好了,可是亲爱的,你还记得你过去跟我说过的理论吗?按照你的理论,世界大战就快要开始了啊。” 林有德没有立刻答话,他把儿子从椅子上抱起来,交给一直在旁边等待的nǎi妈,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nǎi妈带孩子离开。 出门的时候,小深河从nǎi妈怀中探出头,挥着小手对林有德说了句:“爸爸,再见。” 这让林有德面露微笑。 “嗯,吃饭的时候再见,小家伙。” nǎi妈离开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林有德和约瑟芬。 林有德踱到房间一角的大号地球仪前,将欧洲转到自己面前。 “情报部最新的那份综合报告看了吗?” “看了,很令人震惊呢。”约瑟芬点点头。林有德的两个老婆都有最高级的查看权限,能看到所有的报告。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德国人的那位博士是不是苏菲的同族,但这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取得的成就。真正的飞空战舰这种东西,一旦成为现实,搭配神姬威力可非同小可。” “但是我们有rx不是吗?” 约瑟芬也站起来,她来到丈夫身后,从后面抱住丈夫的腰,用ru房那柔软的触感安抚着丈夫。 林有德握住妻子的手。 “我们不能永远靠rx。这次在俄罗斯的失败,让我意识到世界也在全力以赴的追赶着我们,有句老话叫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是时候给苏菲她们增加研究经费了。” “还要加啊……”约瑟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你给她们的钱都足够把一些小国给整个买下来了。” “科技可是第一生产力,只要能力许可,投多少钱都不为过。”(今天开始试着每rì双更,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 172 林有德决定增加开发投入的第二天, “你那是什么打扮?”林有德接过资料放在桌上,翻开第一页的时候目光却定格在苏芳身上。 苏芳一身怪诞风的华丽洋装,水蓝sè的长裙搭配了大量以扑克牌为主题的装饰,不但如此,长裙的裙摆前面部分急剧向上收束,露出少女的大腿和短裙,而女孩的袜子也是完全的混搭风,一长一短,短的纯sè长的则有着黑白相间的横条纹。 光是看这衣着的搭配,林有德不禁开始猜测这货会不会也是个穿越者,要不然她为何能如此自己配出如此哥特风的打扮…… “爱因兹贝伦可是做人偶的啊,我们家的万圣节人偶可是很受欢迎的呢。” “原来这是万圣节人偶用的服装吗?” “当然,一般人才不会穿这种古怪的衣服啦,不过我研究了一下林先生您设计的那些服装,我推测您可能会很喜欢这种风格。”苏芳歪了歪头,盯着林有德嘿嘿笑了起来,“看来我猜对了。” “没错,你的那身衣服给我了个惊喜。”林有德毫不介意的承认道,“干脆今后你就都这样打扮好了。” “不不,怎么可能,太羞耻啦。” 林有德耸耸肩,低头开始看文件。 几乎就在林有德低头的同时,苏芳自顾自的开始解说起来——不,解说的话倒还好,林有德不介意分下心听听她亲口讲解自己的提案。关键是这货的解说方向xìng有问题,她更偏向于阐述自己拿出这个提案的“心路历程”。 “在导力技术领域,炼金术可以说是一切的基础,没有炼金术制造出来的特殊合金,很多导力技术就无法实现。我来荷浪牙波一年,和苏菲小姐聊了很多,经常滚在被子里一起聊到天亮,然后兴致勃勃的去实验新想法,结果搞得两人都成了熊猫眼呢,嘿嘿嘿。 “嘛,总之,炼金术是我们讨论最多的内容之一,苏菲在科学方面的造诣简直帮了大忙呢,那些我从来没想过的想法就这样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我的心情就像历尽艰险终于从一大堆沙子中洗出金沙的淘金者一样兴奋不已……” “苏芳。” “嗯?”少女终止了自己的回忆, “别说话。” “呃,哦,好。” 于是偌大的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林有德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提案上。 最开始苏芳还安静的站着看林有德翻阅自己的东西,可没几秒她就呆不住了,伸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拖动椅子的时候椅子腿和地板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让林有德微微蹙眉。 苏芳坐在椅子上,伸长脖子看林有德看到哪儿了,她几次竖起手指张开嘴要解说,都被林有德及时的用眼神封杀。于是她一脸没趣的样子开始东张西望。 林有德翻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页数的时候,苏芳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蹬蹬蹬的跑到墙边的酒柜旁,拿出最靠右的一瓶红酒打开盖子闻了闻。 “嗯,勃艮第产区的陈酿,品味不错。不愧是娶了法国新娘的人。” 然后她把瓶子塞好放回去,拿出第二瓶。 “嗯,杂牌的威士忌,和旁边那瓶红酒摆在一起简直就像乞丐和贵妇人同床共枕,糟透了。由此看来林先生和林夫人都不太喝酒呢。” 换第三瓶。 “嗯?这个酒味道特别,难道是传说中的米酒吗?这个得尝一下。” 苏芳拿出杯子,还是特大号的高脚杯,然后倒了小半杯拿在手里。她按着喝红酒的习惯,又闻又摇折腾半天,才轻轻抿了一口。 “呜哇……这又辣又苦的,这有什么好喝的。不过香味倒是很独特呢,比起马尿一样的啤酒来还算有点可取之处嘛。” “苏芳!”林有德终于受不了了,这哪还能集中注意力看文件啊! “好好,不说话,保持安静。” 苏芳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两手一摊,随手把林有德那瓶陈酿茅台塞回酒柜,然后端起酒杯把已经倒出来的一饮而尽。 紧接着她脸sè就绿了。 “这……这酒是多少度的呀?” “六十多吧,怎么了?” 林有德话音未落, “这不跟伏特加一样了嘛!原来那辛辣是因为这个啊!为什么你们要用粮食来酿那么烈的酒啊!”说着苏芳的脸上泛起了泪花,“我最不擅长对付烈酒了……” 她向前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然后直接扑倒在林有德的书桌上,瞬间睡死过去。她拿在手里的高脚杯从松开的指尖脱出,咕噜噜滚到桌面边缘,然后被林有德一把接住。 林有德瞪大眼睛看着这突然的变化。 这算什么,好奇心害死猫吗? 不知道是不是所谓反差萌的影响,安静下来后的苏芳反而给人一种特别乖巧的感觉,乖巧到林有德会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一下。 于是林有德拿出一直备在书桌里,但从没使用过的毛笔,沾了点钢笔用的墨水,就在女孩那白净jīng致的脸蛋上抹了起来。 “熊猫眼,嗯。八字胡,好了。再写个‘我是话痨’吧……” 林有德玩得正开心,书房门被打开了,薰拿着一叠东西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这些是今天各部门提交的周间简报,需要批阅签……您在做什么?” “没啥,她刚刚自己跑去拿酒喝,结果才小半杯就跪了。”林有德故意忽略自己为什么拿着毛笔这件事。 薰拿着文件走到桌边,随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您这是……您是小孩子吗?” “你不懂,这叫童心未泯。” 可能是隐约听到了这边的谈话,依然趴在书桌上的苏芳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还吧唧吧唧的咂嘴。 林有德和自己的女仆长面面相觑,下一刻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笑罢林有德对薰说:“来,帮个忙,把她搬到沙发上去。” “好的。” 说完这两人就像搬尸体一样把睡死了的苏芳弄到了沙发上躺着去了。 于是这一天直到太阳下山,林有德的书房里多了个新的“风景”,所有人都被这风景囧到了。 约瑟芬一看第一时间以为是林深河干的好事,直到真相之后拍着丈夫的肩膀笑弯了腰。 巴一看见苏芳就用责备的目光瞪林有德,可瞪了没两秒自己憋不住了,扭过头捂着嘴笑个不停。 杜琪峰最淡定,根没看见一样,只是在正事说完了之后一本正经的建议道:“您的毛笔字该练了。” 苏菲可能是看闺蜜那么久没回来觉得奇怪,开着自己那个浮空碟跑了过来,一看苏芳的脸马上找镜子,确认自己没事后她认真的告诉养父:“不许画我的脸。” 陈海辉和聂雪秋最后来,一推门陆战队司令开口第一句就是:“我听说你又在当众猥亵女孩子了,所以来围观……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并不可笑嘛!” 和这些核心班子成员一比,比较外围的那些骨干就显得很苦逼了:他们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强忍着赶快报告完落跑。 到了傍晚,睡了一天的苏芳终于伸着懒腰坐了起来。 她看了看书房里的落地钟,叹了口气:“果然又睡了那么久么,真是的,烈酒真可怕。” 说完她对上了林有德的目光。 “呃……你那表情……不会吧?”苏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结果摸了一手黑。 “你是小孩子吗?” “轮不到你这喝那么一点酒就翻了的人来说我。” “嘛算了。”苏芳耸耸肩,“我不介意为别人提供点欢乐啦。那么,那份提案你怎么说?” 林有德也收起脸上的笑容,从桌上一堆文件下面抽出苏芳拿来的那叠,摆在他那张可以用来打乒乓球的书桌的正zhōngyāng。 “我记得,去年苏菲曾经提交过一份类似的东西,当时因为建造需要的花费过于巨大,我没同意,你这个看起来只是她的计划的翻版。” 林有德说的是苏菲去年要求建设的那个超级电渣熔炉。 “就是那个的翻版啊。”苏芳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在苏菲向我展示她被否决的那个计划之后,我突然意识到这东西最大的价值。这个熔炉,只要做一些改进,就能成为一个超级炼金炉,能源源不断的为你生产高质量的特殊合金。” “然后这一点点改进,让它的造价翻了整整一倍。”林有德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关键,“本来这东西就已经够贵了,翻一倍就算我也没办法承担,林记要用钱的地方多如牛毛。你们就不能先建个小号的,研究明白了之后把造价降下来,再建这种大家伙吗?” “这不可能,你真的仔细看了我给出的说明了吗?” “看了,但是没看懂。”林有德也很直白。 “那我简明扼要的解释一下,只有当规模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这个炉子才会拥有类似炼金术的效果,产品中只有百分之1到百分之2是优质的炼金产物,能用在要求最严酷的导力制品核心部件中,剩下的部分中有一成左右可以用在对材料要求不那么严格的非核心部件上。” “另外那九成都是废品?” “不,那九成都是合格的钢铁产品,而且会带有一定的特殊xìng质,不把这个炉子建出来实际炼上一炉,我也不知道那部分金属具体会有什么属xìng。” 苏芳的解说,让林有德眉头皱得更紧了。 说实话他想要炼金炉,这很有诱惑力,毕竟导力技术方面的产能一直是他的软肋,另外,看这东西的尿xìng,它多半也是个奇观,会和神算一样给林有德的势力提供加成。但是这过分的造价,实在难以承受。 寻思了半天,林有德只能取一个折中的方案。 “你做一个更详细的计划,让我们可以分阶段投资,分段建设。” “那样的话,建设周期会很长哦。” “没关系,时间不是问题。”林有德冲苏芳笑笑,“欧洲很快要开打了,我们会有一段非常安逸的发展期。” “诶,这是什么,天启吗?” “单纯是基于国际政治局势做出的判断而已。”林有德顿了顿,淡定的把话题从这方面引开,“做计划的时候要注意,那些建完之后立刻可以发挥作用的部分,比如配套的电厂什么的,要先建设。” “这你放心,交给我吧。” ------------ 173 当英国自产的温压弹于海面上爆炸的光芒照亮天空的时候,.电子书 其实这个也是和林有德他们现学的,过去英国人可没这么重视新武器,也没有实验成功就在boss的带动下全体起立步调一致的鼓掌的习惯。 掌声褪去后,伊莎贝拉转向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位从藏南死里逃生的中尉,问道:“中尉先生,我们的温压弹,和中国人的比起来如何?” “我……我不知道……”中尉有些犹豫,“看起来好像威力没有中国人的那么大。” 中尉的话让在场的不少大人物皱起眉头,可这时候皇家科学院负责这个项目的科学家说话了:“那是因为我们使用的燃剂和中国人的不同。我们分析了间谍从xīnjiāng回收的中国人的炸弹的残骸,我们认为他们使用了一种固体燃剂,可我们不知道这种燃剂的构成,我们的炸弹使用的是液体燃剂,所以不管是覆盖面积还是燃烧剧烈度都不如中国人的炸弹。”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不等女王表态,最近在英国政坛地位飙升的温思丽·丘吉尔率先开口,“中国人在这方面本来就擅长。” 伊莎贝拉扫了温思丽一眼,无奈的点头表示:“没关系,尽量多实验各种燃剂,总能找到中国人用的配方,帝国在资金方面会鼎力支持你们的。” “是的,陛下,我们一定会找到。” 得到科学家们的保证之后,伊莎贝拉心满意足的返回皇宫。 可在皇宫中,另外的消息早就在等着他了。 “你说他们圈出了数平方英里的地块?”伊莎贝拉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情报总管。 “是的,他们在荷浪牙波北方约二十公里的海岸边圈出了一大块地界,强行征用了地界内的所有庄园并且限期迁移。另外,通过该地区的环吕宋铁路两侧也竖起了高大的挡板,从旅客列车的车窗完全看不到挡板另一侧的情况,只知道他们在铁路旁开始建设一个大型的车站。” “距离荷浪牙波火车站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建设一个新的大型车站?”看起来温思丽对这个情报也很感兴趣,“我才,他们还在海边开始填海造码头。” “是的,温思丽小姐。另外,从我们得到的消息看,他们很可能还打算在环吕宋铁路旁边再建一条直通荷浪牙波工业区的短途支线铁路。” 伊莎贝拉一脸的严峻,她沉思了许久之后,一脸凝重的征询温思丽的意见:“你觉得,这会不会又是那个狡猾的中国人的一次情报佯动?” 温思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扭头望向情报总管:“您是专业人士,请您来回答陛下的这个问题吧。” “是。我们一直在搜集林记内部各种资源的调配的相关情报。他们完成圈地之后的资源调配来看,显然在那块被圈出来的地界中,有什么大规模的工程正在展开。如果是佯动的话,这个耗费过于巨大,我个人认为不太可能。” “可不可能是我们的内线已经被发现甚至被收买了?” “呃,这……”情报总管一脸尴尬。 好在温思丽上来为他解了围:“陛下,谨慎是好事,不过过分怀疑下属的能力可不好。给他们多一点信任不好吗?陛下您在遇到和林有德有关的事情之后,都显得有些太过神经质了。” “什!”伊莎贝拉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她扫了眼情报总管,挥手示意他先退下。 剩下两人之后,伊莎贝拉正sè道:“温思丽,你最近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得出这种奇怪的言论来?我只是一如既往的在为帝国cāo心……” “可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在……算了,抱歉,是我想多了。”温思丽摆摆手,换了个话题,她拿起情报总管留在桌上的卷宗,“林有德在这海边划出这么一块区域,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应该又是要建设像那个巨型神算一样的东西了。而且这次专门为了这个东西建造了一条运送建筑材料的支线铁路和港口,这东西不简单啊。” “嗯,我也这么觉得。一想到那个神算完成之后荷浪牙波的实力那爆炸xìng的增长,我不寒而栗。” 其实荷浪牙波的实力增长大部分和神算关系不大,但世界舆论仍然喜欢把神算的完成视作荷浪牙波开始领跑世界科技的一个标志。 “今后,要让间谍多在那附近转悠才行了。” “安心吧,那么大规模的工程,需要的劳动力肯定非常的多,我们的间谍部门一定能插上眼线。”温思丽如此安慰伊莎贝拉。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 “进来。” 伊莎贝拉说完,皇宫内务总管就打开了门。 “陛下,威尔士亲王送来了舞会的请柬,请问如何处理?” 伊莎贝拉重重的叹了口气。 而温思丽看着她那疲惫的侧脸,也露出同情的苦笑。 “看来我的这些皇亲国戚们,不把我嫁掉是绝不会罢休的。” 伊莎贝拉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所以最近像这样的摆明了是要配种的舞会也渐渐多了起来。 “看到合适的就嫁掉省点麻烦如何?”温思丽半开玩笑的建议道。 “绝不。”伊莎贝拉斩钉截铁的说,“一想到那些一点能耐没有的花花公子压在我身上像猪一样的嚎叫的样子,我就恶心得想吐。” 温思丽无奈的摇摇头,而伊莎贝拉的大管家老头则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 奥地利首都维也纳。 奥匈帝国在这个时候的实力其实已经下滑得非常厉害了——不管是在上个时空还是在这个时空。不同在于,这个时空的奥匈帝国,还有着足以自豪的导力技术。奥匈帝国生产的神姬空战铠甲曾经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并且。 没错,曾经是。 林有德开创的新思路以及内燃机和螺旋桨引擎带来的技术革新,使得奥匈帝国非常直接的感受到了常规科技的发展对导力技术的冲击。 在德国开始列装被世界定义为“第二代”新式神姬装甲的消息传来后,奥匈帝国内部爆发了激烈的争论。 保守派认为神姬是骄傲而高贵的,不应该背上那丑陋的内燃机,更不应该浑身机油的臭味;而与之相对的另一派,则坚持战斗力至上。只可惜神姬装甲升级换代的浪cháo不可阻挡,尽管奥匈帝国内部保守派的势力一直不弱,但支持换装的势力还是渐渐占了上风。 这时候奥匈帝国在通用科技方面的弱势便显露无疑。 按理说,以奥匈帝国的工业产量和工业化程度,制造这么些内燃机装到神姬小姐们的屁股上去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奥匈帝国的工厂管理十分僵化,充满了封建时代的余风,工程师们的积极xìng也不高,导致新装甲的开发和生产阻力重重。 再加上帝国本身民族问题严重,帝国内部的有识之士多少已经意识到,整个帝国正面临着危机。 而这些有识之士们,正聚集在维也纳城郊的一处沙龙中,议论着国家的未来。 “先生们,”正在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上个时空倒霉的死在刺客枪下并且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斐迪南大公,“经过刚刚的讨论,我是否可以认为,在座的各位都同意,为了帝国的未来,我们应该和中国进行更加紧密的接触。” 斐迪南的话,在沙龙中引起一片赞同声。 这时候有人问:“但是,我们靠什么来吸引中国人对我们的兴趣呢?之前他们需要我们来牵制俄军,现在,我们和他们之间,既无明显的共同利益,也没有需要共同面对的威胁。中国人,凭什么向我们转让技术呢?” 这话立刻引起一片议论。 “德意志是用自己的生产线和工程师跟中国人换的技术,现在中国人已经有了德国的工程师和生产线,不再需要我们的了。”——说这话的是当年和俾斯麦一起促成了德奥停战的老头。 “中国人需要矿,需要离自己家近并且广袤的荒地去开垦,这些我们刚好都没有……”——这话出自一位曾经在中国担任武官的上校。 “也许我们可以向他们输出我们伟大的交响乐?”——这话则出自一位不知道为啥会出现在这种完全没有女人的政治沙龙上的纨绔。 斐迪南看着这帮人像无头苍蝇一样讨论着各种方案,不发一言。 一个国家的上层阶级,竟然想不出自己的国家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和别国谈生意,说实话,这也蛮悲催的。 当然,这个沙龙上聚集了整个奥匈帝国最有才华的人,所以也不是完全没有富有建设xìng的提议出现,比如有人就建议,可以跟中华联邦内部其他势力接触,不一定要和林有德直接往来,林有德手中的技术,总是要扩散到中华联邦的其他势力手中,到时候奥匈帝国就可以一并得利。 可是这个建议,并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同,最终不了了之。 斐迪南大公等了半天,没等来自己期待的“绝妙主意”,于是他推说自己要去“方便”,暂时离开了沙龙。 他来到和举行沙龙的宴会厅正好处在偌大庄园的对角线上的客房,敲开了客房的门。 客房中,一名少女正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听见开门的声音后,少女回过头来。 “叔叔。” “抱歉,最后还是没能得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论。” “这样啊。” “将国家的命运,堵在一个女孩的个人魅力身上,说实话,这真是一件十分没面子的事情。” “……” 少女沉默的望着斐迪南。 “当年,你的nǎinǎi,先皇后伊丽莎白·艾米丽·维斯巴赫就曾经用自己的魅力征服了匈牙利人和意大利人,你身上也流淌着高贵的巴戈利亚血统,我相信你一定能在东方有所作为。” “嗯。”少女依然没有多说话,只是用翡翠sè的双瞳注视着自己的叔叔,那纯粹的目光,让斐迪南感到压力巨大。 就这样,沉默横亘在大到有些浪费的客房中。 斐迪南觉得自己脑门在冒虚汗。 其实这才是他决定要把侄女——奥地利公主,托斯卡纳的女大公,茜茜·瓦莱丽·萨尔瓦多——派到中国去的主要原因。他这个侄女,天生就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东方那位以好sè出名的手握重权的男人,说不定就会被这气质迷得神魂颠倒。 “我听说,”话不多的公主突然开口了,“那位林有德大人的嗜好,是收集神姬呢,让我这个毫无神姬血统的人去拉拢他,合适吗?” 这一句话,把斐迪南噎得不轻。 他尴尬的咳嗽两声,随后表示:“你就当去东方旅游,顺便为我们奥匈帝国赚一些印象分好了。” “这样啊。” 女孩淡淡的应了一句,就扭过头去,重新看着窗外,不再理会自己那位高权重的叔叔。(说好的双更,而且量很足哟。看在这满满的节cāo上,投点推荐票呗) ------------ 174 1906年夏天中华联邦在外交上的最隆重的大事,无疑是奥匈帝国公主茜茜的来访。(本章节由网友上传) 公主来华的消息传出后,坊间立刻流传起这位公主是来和亲的小道消息,于是一时间各路公子少爷云集北京城。 可这位远道而来的公主只在联邦首都停留了一周不到,就马不停蹄的南下,访问荷浪牙波。这让大陆方面的权贵们脸上一个个都挂不住了,而私下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抓住这个机会到处散播诸如“北京干脆改名叫北平算了”这样的言论。 这种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有多少人会听不得而知,但奥地利公主来华拉拢的重心到底是谁这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林有德在荷浪牙波盛情招待了这位奥地利公主。 ** 接风的舞会上,陈海辉一个劲的捅林有德。 “快上呀,人家摆明了就是冲着你来的。” 林有德坐在位置上端着酒杯不动,只是看着舞池里自己老婆和随着公主访华的奥地利贵族翩翩起舞。 陈海辉看林有德无动于衷,于是变本加厉的怂恿他:“快去啊,你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冲你来的,所以都没人邀她跳舞了。一个美少女在舞会上从头到尾都没人来邀请,这多没面子啊,你让人家以后怎么在社交圈混啊。” “我说你咋呼啥啊,”林有德被捅得有点烦了,终于开口,“你小子啊,结了婚以后就转型成五好男人了,反倒怂恿我去拈花惹草?” “你是大色狼啊,我能跟你比吗?”整个海军系统,也就陈海辉敢这样跟林有德说话了,“而且你有什么不满,人家送上门来的美女,端到你眼前的菜,今晚带进房间就是你的人,那公主的随从们看你把人领走了说不定回去还要开庆功宴,人家就指望着你今晚加餐了。” “虽然确实是美人,但胸部太小了,不是我的菜。” 陈海辉一听马上捶了林有德肩窝一拳:“得啦,已经可以啦,你不能用你家那几位胸前的西瓜做标准啊。” 林有德摆摆手。 说实话,林有德本来对这奥地利公主还是蛮有兴趣的,他稍微查了下这位茜茜的家谱,发现她竟然是历史上那位有名的茜茜公主、奥地利和匈牙利皇后,据称以个人的魅力征服了匈牙利和意大利,成功化解分裂危机。这样碉堡了的皇后的女儿,林有德没有期待、没有想要把她收进**的欲望,那是不可能的。 陈海辉这点还真说对了,他林有德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大色狼,是个哪怕不推也要把美少女收入自己的女仆队摆着看的花花公子。当然现在林有德三十多岁了,而且事业有成,不能叫花花公子了。 但是,实际见到这位奥地利公主之后,林有德的欲望就冷却了下来。倒不是真的因为她胸太小,林有德目测这位茜茜公主的胸部应该属于正常水准,用水果来形容的话就是香瓜大小。其他的像身高啊身体曲线啊腿型啊,这奥地利公主都远在水准线上,气质方面更是赞得不能再赞。 另外,她那头偏亮的栗子色长发也破得林有德好感。 但林有德依然对这妹子提不起劲。 觉得和奥匈帝国联姻无利可图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林有德总觉得这姑娘身边萦绕着一种高不可攀的气息,那气息像一道墙壁,将她和周围所有人都隔开来。 就算是面对真正高不可攀的英国女王伊莎贝拉,林有德也从未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林有德主观的认为,她一定是那种隔着几十床天鹅绒,还能感受到那颗小小的豌豆的“真正的公主”,这样的公主他林有德不知怎的就想敬而远之。 林有德不喜欢娇贵的女人。 林有德把自己内心对这位奥地利公主的想法,原封不动的讲给陈海辉听。 于是陈海辉叹了口气。 “我觉得你没药救了,而认为你说得很对的我,也没药救了。” “搞了半天是你不感兴趣所以才拼命推给我啊?” “这不一样,人家冲着你来的,你上去天经地义,我上去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让女孩子就这样晾着也不是个事,你就像十年前在香港拯救约瑟芬那样,拯救下这位可怜少女呗。” “我在舞会开场的时候已经和她共舞过一曲了。” “那不是理由,”这时候,一曲刚好结束,约瑟芬拒绝了另外几位男士的邀请,回到丈夫身边的位置上,“亲爱的,奥地利方面是明令禁止自己人在你之前去邀请那位公主,而中国这边,大家都基于你们社会的‘社交智慧’认定在你之前邀请那位公主跳舞是不恰当的行为。这和当年我在港督的舞会上遇到的窘境不一样,那个时候只要有一位勇敢的男士来邀请我,就能打开局面,而现在,能解除施加在那位奥地利公主身上的魔咒的人只有你啊,亲爱的。” 林有德深吸一口气。 反过来想想也对,不喜欢就不要讨她做小老婆就好了嘛,但在舞会上让人家丢脸就没什么必要了。 于是他一按椅子的扶手准备站起来,哪知道这个时候奥地利公主先行动了。 站起来的公主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可她却没有走向林有德——实际上,她连看都没有看林有德一眼。 她径直来到了舞池一角的乐队旁边,跟指挥说了几句之后,便获得了摆在乐队区域角落里的那架钢琴的使用权。 在她那纤细得仿佛随时都会融化消失一般的手指轻触象牙键盘的瞬间,她用音乐支配了整个舞会。 如果是过去那个只知道《月光》之类的超有名的钢琴曲的林有德,肯定只能发出“哦好好听”之类的赞叹,但现在的林有德可是点了艺术和音乐天赋,拥有堪称专业级艺术家水平的家伙。 “贝多芬降a大调第31号鸣奏曲第三乐章,”现在的林有德可以直接从不到半分钟的旋律中听出这种信息,“嗯,稍微做了些改编呢……” 林有德说完这些就不再说话,凝神谛听这天籁一般的钢琴独奏。 一曲完毕,他站起来带头鼓掌。 掌声落下后,他说:“非常棒的演奏,将绝望中的爆发表现得非常到位,您在舞会上受人冷落的心情已经传达到我这里了,我非常……” “说谎。” “诶?”林有德一脸震惊的愣在那里,“什么?” “你说我的心情通过乐曲传达给你,那是说谎。”奥地利公主用清澈的目光直视林有德,“真正的钢琴家,不管心境如何,都会分毫不差的演绎出完美的曲子,所谓的‘演奏中倾注的感情’只是评论者自以为是的解读罢了。” 林有德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不过他迅速收起自己的震惊,又鼓起掌来。 会场上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林有德鼓掌代表着什么。 林有德那孤零零的掌声持续的时间不长,他放下双手之后亮出笑容评价道:“不错,你说得很对,音乐评论确实只是听者的自我满足罢了。公主殿下,您还真是给了我个惊喜。” “是吗?那你愿意娶我吗?” “我拒绝。” 没有**也想玩这套?行不通! “不过,我的孩子需要一位音乐老师。情况允许的话,我是很希望能亲自担任这个职务,但可惜这不太现实。请问,公主殿下,您是否愿意在荷浪牙波多逗留一些时日?” “嗯,”女孩很干脆的点头,“我来了本就没打算走。”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他回头看了眼陈海辉,后者正对他挤眼。 看来这奥地利公主,比想象中要有趣嘛。 ------------ 175 奥地利公主跑去给林有德的儿子当音乐老师,这个事情一传出来,全世界都喷了 最尴尬的是把公主送出去的奥匈帝国,本来都横下一条心让自家公主去给人当小老婆了,没想到林有德来这么一手,偏偏这位公主本人还在舞会上当着各国来看热闹的外交官的面把这差事给接下来了,奥匈帝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和这个消息一起传出来的,还有林有德在舞会上和陈海辉咬耳朵时说过的话,于是全世界打算用美色勾搭林有德的人都知道,这货喜欢大胸部,胸部的大小至少不能输给他的老婆们 不过,奥匈帝国运气还算不错,林有德在“雇佣”了奥地利公主之后,派人和奥匈帝国签订了一揽子协议,给了奥匈帝国不少好处 林有德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报答奥地利送妹子,而是要稍微加强一下奥地利的力量,让未来的欧洲大战打得加胶着一点 1906年的世界形势,比上个时空还要险恶 消化完荷兰的殖民地之后的德国实力比上个时空大大加强,而且正在研究上个时空所没有的秘密武器;美国由于重视了特斯拉踢掉了爱迪生,再加上和林有德的裙带关系,电气化程度空前提高,打西班牙争夺古巴就像捏死一个苍蝇一样眼都不眨一下 英国虽然在林有德手里连连吃瘪,但霸主的威风仍在,而且在林有德的刺激下,大英帝国的资本家们终于开始自己的机器,积极的采用的生产技术和工艺,而不是不思进取的指望从庞大的殖民地上吸血过活 总之,一战的所有主角实力都比上个时空加强大——除了俄国 在林有德捉弄奥地利的同时,俄国的领导者们正被风起云涌的国内革命所折磨 上个时空,俄国就因为日俄战争战败而经历了长达三年的国内动荡,直到斯托雷平开始改革情况才有所好转,但俄罗斯帝国依然没能扛过1917年的冬天 这个时空俄国的状况糟,第一次中俄战争沙皇损兵折将欠债累累,第二次中俄战争虽然表面上是沙俄打回了一点威严,却让国内的经济状况变得加糟糕——就像斯托雷平警告的那样 要命的是,第二次中俄战争,和之前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起义,导致沙俄损失了两个大建制的神姬部队,直接导致沙皇手中的神姬力量锐减 沙俄内部,不管是猛什维克还是布尔什维克,都突然意识到,革命的最佳时机正在到来因此,尽管林有德对布尔什维克的援助大幅度减少,但是俄国的革命形势却仿佛遇上烈火的干柴一般汹涌燃烧起来 1906年7月,联邦陆军没能从沙俄手中夺取的赤塔,却在工农兵苏维埃的策动下爆发起义,起义军在赤塔城附近和依然终于沙皇的哥萨克部队鏖战三昼夜,最终在红俄的神姬支援下赢得了胜利 随后红军开始沿着西伯利亚铁路线推进,将1905年中华联邦要求他们占领的土地全都占了下来 与此相应,沙俄内部许多地方发生了起义,试图呼应红军的军事行动,搞得沙皇政府苦不堪言 对此,欧洲的报纸纷纷表示,昔日的俄罗斯帝国已经面临穷途末路,而种种迹象表明,德国正在加强面对俄国方向的军事部署 二十世纪初的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不管你曾经是多么风光的帝国,一旦露出弱点,就会成为虎视眈眈的狼群口中的肥肉 而林有德决定进一步搅混水,他的目标正是刚刚给他送来一位天才钢琴家的奥匈帝国——的小邻居 这个时空,由于沙俄在巴尔干的扩张被有效的遏制,塞尔维亚依然被土耳其所控制而19世纪欧洲民族解放思潮兴起,包括波兰等被奴役的民族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民族**运动,塞尔维亚也不例外 萨拉热窝城西,有一个名为希尔瓦娜斯的图章的面包店,这家面包店平时总是门可罗雀,直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怎么将店铺维持下去和那糟糕的经营状况相应,这店铺的橱窗个人一种根本没认真打理的感觉,所有的面包都软趴趴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其实这间面包店是塞尔维亚民族解放阵线的联络点和集会所,1906年盛夏的一个夜晚,在这间集会所中集会的革命者们,迎来了一群来自东方的客人 “中国人?” 头戴毛毡帽,一副工人打扮的酗子班比诺一看到跟随支部长瓦尔特进门的陌生人的黑头发,就小声惊呼道 “为什么机会里会有中国人?” 班比诺来回看着参加集会的其他十几个人——这几乎是解放阵线在萨拉热窝仅存的骨干了,俄国的局势让土耳其的统治者非常紧张,生怕自己的统治区也像俄国那样遍地起义的火光,于是他们对民族解放阵线等民族**运动组织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捕和血腥屠杀 此时能够活着出现在这个集会上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汉 班比诺的询问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看起来其他人都和他一样一头雾水 无奈之下,班比诺只好又把目光投向支部长 “你说呀,老虎,中国人来干什么?” “他们是来……”绰号老虎的支部长扭头看了看中国客人,才继续说道,“他们是来帮助我们争取民族**的” “为什么,他们离我们那么远,为什么要来帮助我们?” “是啊为什么?” “黄种人该不会是想取代土耳其人?” “不,我看他们是需要一个在欧洲的桥头堡,好向法国和英国复仇” “肃静”老虎一声断喝,压下房内七嘴八舌的议论,随后冲站在门边的东方年轻人点了点头,“在座的都懂德语,英语大部分人也会一些,你可以直接说” 年轻人同样以点头回应之后,转向聚集在房内的解放阵线的骨干们 “各位塞尔维亚朋友,我们中国,自古以来都奉行各民族**平等,互惠互利的原则,不同的民族应该和平共处,互相尊重对方的文化和生活习惯,互相保证对方的自由和**中国作为东方世界的中心,强盛了数千年,从未压迫和奴役异族,而是将辉煌的中华文明的成果,慷慨的分享给那些处于落后状态的民族 “相比之下,欧洲列强的祖先都是一群山贼海盗,他们毁灭了罗马的繁荣,又丢弃了希腊的文明,头脑里面只剩下粗野的强盗逻辑他们蛮横的欺压弱小的民族,奴役这些民族的人民明明身为人类,却像野兽一样弱肉强食,这简直令人发指 “我们中国,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从远古时期延续至今的伟大古国,决定让野蛮的西方世界重认识何为文明而这伟大的计划,就从你们塞尔维亚的民族**与解放开始” 一番慷慨激昂之后,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寂静 来自东方的年轻人微微蹙眉,这大概是因为他的慷慨激昂并没有获得预想中的反响 令人难堪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老虎叹了口气:“这位常凯申先生带来了多名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军官,他们会教导我们游击战的战法,同时,中国方面会向我们提供武器……” “我反对和中国人合作”一副水管工打扮的朱塞佩突然开口了,“如果他们开口就直说要什么利益,我到可以接受,可他这满嘴大道理,肯定是为了掩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名为常凯申的年轻人显然也听得懂塞尔维亚语,他一脸不爽的正要反驳,一把稚嫩的童声插入了对话 “稍微相信一下这位大姐姐,我觉得她没有说谎哦” 这话让东方的“青年”刷的一下涨红了脸 坐得离他最近的班比诺吹了声口哨:“哦,东方的女人嗯,看起来比那些吉普赛女人要顺眼嘛” 与此同时,主持会议的老虎则转向出现在门口的小姑娘 “约娜,你怎么跑下来了,不是跟你说过……” 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完全不理会老虎的话,她径直跑到常凯申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裤腿,仰着脖子继续问道:“呐,姐姐你千里迢迢来这里,是真的想要帮助我们反抗土耳其的?所以才会女扮男装的?” “呃……嗯,是这样” 常凯申看起来有些困惑,看来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完全打乱了她的阵脚 而小女孩则对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那么,我相信大姐姐” 小姑娘的话让房间里的其他骨干面面相觑 这时候常凯申终于忍不住了,她问老虎:“瓦尔特先生,这位究竟是……” “约娜·布罗兹·铁托,她是我们塞尔维亚的明日之星” (UC电子书) ------------ 176 自从收了奥地利的天才钢琴家公主,林有德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听钢琴独奏 过去的林有德是绝逼不会干这种事情,虽然他也觉得不少钢琴曲很好听,兴致来了也会打开播放器听上那么几段,但他是绝对不会花钱去设备完善的音乐厅听名家用高级钢琴来演绎这些曲子,因为他觉得那和用自家电脑那破音响听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林有德在金手指的加持下,拥有世界一流的艺术天赋,于是茜茜的钢琴演奏就成了一种美妙得不可方物的享受 所以林有德买来了最名贵的钢琴,并且开工为茜茜专门建设一间配置齐全的“钢琴教室” 在钢琴教室建设完成之前,林有德就把钢琴架在公馆的起居室,让茜茜想弹的时候随时都能弹这奥地利公主也不知道是给林有德面子,还是真的喜欢钢琴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一天的大部分时间还真就都坐在钢琴前,用纤细的指尖轻触键盘 由于林有德一家生活的公馆和林记的大本营其实是设置在一起的,所以在林记大本营工作的人全都能享受这免费的高水准演奏 每个路过起居室附近的走廊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聆听这美妙的音色,下班的时候甚至会导致附近的走廊人群一下子密集起来——因为大家都放慢了脚步,看起来自然就密集了 林有德见此情景,干脆下令在整个公馆和大本营安装广播系统,到吃饭的时候和每天下午下班就实况播出茜茜的钢琴曲独奏,结果在工作人员中得到了普遍的好评 林记的高层也经常会跑到起居室来吃饭小坐什么的,连杜琪峰这种工作狂类型的也偶尔会出现在起居室 而整个大本营的头号闲人林有德是经常在起居室闲坐,闭着眼睛聆听那曼妙的音乐,偶尔会发表几句感慨,可这些感慨都被奥地利公主无视了 大概她把这些都视为“评论者的自我满足”了 不知道是不是音乐的缘故,林有德越来越觉得这奥地利公主长得确实漂亮,她坐在那里弹钢琴的样子,让周遭的一切变得仿佛异次元一般美丽 当个花瓶娶回来摆着貌似也挺不错嘛,还有那么棒的音乐可以听——林有德不止一次这样想 何况将来要是打到了欧洲,还可以把她扶成奥地利女王,去继承欧洲正统什么的 林有德就一面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一面听茜茜的音乐,就这样度过了无数个午后然后坊间开始流传各种怪话,说林大人被奥地利来的妖女勾走了魂儿巴拉巴拉的 当然林有德一向对这些传言不太在意 但不知怎的,这传言变成了德语传到了茜茜耳中 这天林有德像往常一样来到起居室门前,却没有听见钢琴声,他推门进入房间,才发现茜茜站在巨幅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灰蒙蒙的天空 “那是大规模工业化的副产品”林有德同样透过玻璃盯着灰蒙蒙的天空说道,“几年前这座城市整个夏天都阳光灿烂,而现在阴雨的日子越来越多了工厂排出的废气和烟尘正在谋杀这个城市的蓝天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想到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就是科技和工业发展中的等价交换” “所以你就打算把这样的世界交给后代?” 林有德耸耸肩 “我们未来会占领马尔代夫” 茜茜回过头,一脸奇怪的看着林有德,没说话 于是林有德自顾自的解释:“一个小岛,没有什么现代文明,蓝天碧水沙滩” “这样啊” 茜茜应了一句,似乎对这个问题失去了兴趣 林有德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问道:“今天怎么不弹琴了?” “你下命令的话,我就弹”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这时候他也感觉到公主殿下有心事 “今天是怎么了?” “心情问题” 林有德坐在那,看着茜茜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就算心情不好,我下令的话也会弹?” “不管怎样,我是你的雇员,你下令的话,我甚至可以《卡门》或者《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主要旋律给改编成钢琴曲从头弹到尾” “你知道那要弹多久吗?” 茜茜不说话 随后毫无意外的冷场了,令人尴尬的沉静横亘在林有德和美丽的公主之间 就在林有德开始沉不住气的当儿,救世主登场了 “哦哦,这个不错嘛,真不错呀”洛天依一边用自己那粘性十足的声音赞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边推门进来,“嗯?哎呀,竟然有人我听没有钢琴声以为这里没人可以用来偷懒呢” “明明可以在厨房那边吃的说”这是苏菲的声音 “但是,在那些热气腾腾的炒锅和蒸锅周围吃这种东西果断会觉得怪?咦,为什么啊绫你不进来?” “呃,不,这……”愣在门口的乐正绫结巴了几句,突然向林有德弯腰九十度,“非常抱歉,林大人,打搅到您了” “不,没事”林有德连连摇头,倒不如说他反而感谢这帮小姑娘这样叽叽喳喳的闯进来随后林有德的注意力才转移到她们手中的东西上 “你们在吃啥?” “冰”苏菲言简意赅的说道 “苏菲,你又用实验室的制冷设备来做这些……” “我做了冰箱” 林有德愣住了 “什么?” “我完成了小型化的压缩机,做了个冰箱” 虽说类似的情节林有德已经经历过好几回了,但这样毫无预兆的碰上还是会狠狠的震惊一把 “你为了吃冰激凌,把冰箱给做出来了?” “嗯,而且送到了厨房去” 世界第一台家用冰箱原型机直接送进了厨房?这样真的可以吗? 林有德马上拧头对担任贴身护卫的薰说道:“让人去厨房把苏菲送过去的东西给弄回实验室去,马上组织人开始进行量产化的相关研究,同时通知司徒美堂,要他的律师团准备好,我们又要抢注专利了” “了解”说完薰就掏出无线电,开始转述林有德的命令薰的女仆裙下面藏了小型的感应发电装置,可以随时为她携带的无线电充电,林有德正是靠着这套方便的系统,才能在工作时段到处闲晃——反正有要紧事要找他就用无线电喊一下就行了,不会发生找不到的情况 薰下令的当儿,林有德看着洛天依开心的舔着冰激凌,突然也开始觉得热了,便问苏菲:“还有吗?” 苏菲低头看了看手里差不多完全空掉的甜筒壳子 然后她把整个壳子一口塞嘴里去,随后跳上林有德的坐的沙发,把嘴里咬碎了的甜筒和冰凉的不知道是冰激凌的融水还是单纯的口水的液体给喂进了林有德嘴里 “哦哦,主动进攻”洛天依听起来巨开心 “这……啊……太不检点了,林大人”这不用问,是乐正绫 而那边林有德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亲苏菲的脸蛋额头不知道亲了几千几万次,这嘴对嘴还是头一回,而且他心里真的把苏菲当女儿看,突然被这样热吻实在切换不过来正因为切换不过来,他只能瞪大眼睛,同时咯吱咯吱的嚼着甜筒 苏菲骑在林有德大腿上,两手捧着林有德耳朵靠下一点的地方,俯视这林有德的脸,关注的问:“好吃吗?” “还可以”林有德只能这么答 就在这个时候,钢琴的乐声适时的响起,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干嘛在这种时候弹这种献给爱慕之人的曲子啊 受到亲情与伦理的双重拷问的林有德伸手把养女抱起来放在旁边,然后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突然想起还有紧急公务” 这样说着林有德带着薰飞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啊,逃掉了”洛天依言简意赅的总结林有德行为的本质 而苏菲则一脸莫名其妙的站在那里 “这边则是完全天然呆中……”乐正绫叹了口气 这时候,钢琴前的奥地利公主突然停止下琴键上的舞蹈,看着房间内岁数和她差不多的姑娘们 “要听钢琴曲吗?”她用奥地利口音浓重的英语问 “要的要的,”洛天依举起没有拿着冰激凌的左手,“我喜欢门德尔松的5号e大调钢琴协奏曲” “了解” 说罢流畅的、令人心旷神怡的音乐便再次回荡在起居室内 旋律中抑制不住的雀跃,似乎表明弹奏这乐曲的少女心情已经变好了,不过,这评价又会被归结为评论者的自我满足而不被理睬说好的节操满满的 (UC电子书) ------------ 177 中华联邦在美国的大使馆只是个空架子,真正的大使馆机能基本是由致公堂波士顿总堂来执行,华盛顿的大使馆顶多算个联络处。 由于致公堂的存在,华人们在波士顿大量聚集,在这座城市里形成了全美甚至全世界最大的唐人区,而华人的力量也深入到这座城市的方方面面。林有德在波士顿有着数额惊人的投资,这座城市的电力基本都由他的电力公司提供,制造业里面也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企业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另外,林有德自己还在波士顿有工厂,生产收音机、磁带录音机等产品。 所有这些,都由波士顿的致公堂总堂统一协调,司徒美堂这个联邦驻美大使更像是林有德在美国的总代理人。 由于产业rì益庞大,美国的几大财阀都盯上了林有德在美国的产业,只不过美国的八大财团中波士顿财团、摩根财团和洛克菲勒财团都和林有德关系匪浅,所以其他五个财团不太敢明着动手,但暗地里的小动作特别的多。 所以致公堂组建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雇佣了数百名律师,几乎一刻不停的和其他财团的律师团进行法律战,其激烈程度,够拍二十季《律政俏佳人》了。 而法律战的核心,就是林有德手里的各种专利。 “又有新专利?” 弗兰克莉·罗斯福看着司徒美堂掏出来的那一大叠资料,就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悲鸣。 “为了你们的磁带录音机,我们已经申请了160项相关专利,结果还是被人绕了过去,不得不向陪审团证明通用公司的专利和我们申请的专利是同一个东西。你知道要让那些脑筋蒋得像他们的腰一样的老头搞明白这个简单的问题花了我们多少时间吗?五个月啊光是相关的文件就写了超过一千页” “对此,我非常感谢诸位的努力工作。而且我记得我们已经支付了录音机在美国销售利润的百分之五作为报酬。” “嗯……嘛,中国话怎么说来着,拿人家的手短。”因为小儿麻痹症的影响而身材十分娇小的少女在轮椅上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眼镜戴好,翻开司徒美堂带来的技术资料。 上个时空罗斯福是后天小儿麻痹,39岁前后才瘫了变成轮椅骑士,这个时空的罗斯福不但变成妹子,还得了先天性小儿麻痹症,从小残疾不说,还长成了袖珍的个子。可不知道是不是逆境特别能激发人的潜能的缘故,这个时空的弗兰克莉比上个时空男版的那位要更早考入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并且连跳数级于1902年便毕业并且拿到了律师资格,在这之前她也像上个时空那样完成了哈佛的学业,整个进度比男版那位提前了五年左右。 但是,不管在哪个时空,都不会有人雇佣一名刚刚20岁,还有着先天残疾的少女的,于是弗兰克莉只是在老罗斯福的团队里帮忙,或者帮家族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直到他遇到司徒美堂。 司徒美堂惊讶于弗兰克莉的才华,便雇用她担任正在组建的律师团的首席律师,这个决定不管在美国人当中还是在华人当中都引起了大量非议,但司徒美堂力排众议,还是把这个位置给了弗兰克莉,而少女也很争气的用几年的时间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电冰箱……你们的产品,还真是全部和电力有关呢,就这么想让美国人对你们提供的高性能发电机产生依赖吗?” “电气化是未来的cháo流,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人类也会进入离开电就不能生存的状态。我们只不过是提前抢占制高点,成为先行者罢了。”司徒美堂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变得非常的庄重,仿佛正在对上帝祷告的虔诚信徒。 于是弗兰克莉目光从司徒美堂的脸往下移动,在他胸前那个刻着袖珍林有德头像的胸章前停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这又是你们英明神武的林大人说的话?” “当然,以我的能力,肯定没办法看那么远。” “是吗?看来我有空一定要去见一见这个林大人。”说着弗兰克莉的注意力就完全转向手中的资料,“嗯,需要申请的专利项目都很细致的分了出来呢,可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们必须申请上百项相似的专利以防止对方绕过去,又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呢。” “没关系,和往常一样,在实际量产化的冰箱从生产线上下来并且运到美国之前搞定就行了,以录音机的情况做参照的话,你有一年的时间来做这些。” “又要被资本家压榨一年份的血汗钱了。”弗兰克莉一边嘟囔着,一边拿起笔,开始在资料上做批注。 看她开始工作,司徒美堂站了起来。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不,等一下,待会有空吗?久违的一起来吃个饭如何?” 弗兰克莉抬起头,隔着眼镜片向司徒美堂投去询问的目光。 司徒美堂想了想,点头道:“没问题,美丽秀的邀约,断没有推辞的理由。” “你说话的腔调越来越像政客了。” “我可是外交官,是政客的旁支。” 大约半小时后,司徒美堂推着弗兰克莉的轮椅,出了致公堂在波士顿的总堂的大门。波士顿总堂本来是波士顿财阀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力而建造的一幢豪华楼房,后来被林有德整栋买下,以彰显林记在这个地区的存在。 司徒美堂的汽车早就在总堂门口等着了。 “听说荷浪牙波满街都是汽车?”弗兰克莉突然对林记在美国最受欢迎的产品产生了兴趣,林有德手里并没有什么汽车相关的专利,但在美国最赚钱的却是汽车买卖。 “在荷浪牙波,人们出行都搭乘电动的公共交通工具。” “哦,真厉害,不愧是发电量比整个美国都多的城市。我不明白的是,你们为什么不在美国注册公司建设这种电力交通系统呢,比起吵闹的内燃机,我更喜欢安静的电动机。” 弗兰克莉会有这个印象,是因为林记生产的电动车是没有变速箱的,苏菲的设计是直接通过调整电机转速来实现速度控制,所以比用内燃机的汽车安静许多。 而对于弗兰克莉的问题,司徒美堂只能苦笑。 “我们只是卖一下产品,就已经让很多美国人认为我们抢走了他们的饭碗,现在甚至有黄祸论者想要袭击我们在波士顿郊外的电厂,再插手基础设施建设,恐怕……”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福特汽车在司徒美堂面前急刹车,车上的乘客探出头端起削短枪管的壬寅式冲锋枪外销型对着司徒美堂的方向就一通猛扫。 司徒美堂那可是练家子的,又是黑帮老大,应付这一套轻车熟路,在枪手探头的瞬间他就把弗兰克莉的轮椅往旁边一掀,让娇小的律师少女倒进汽车的阴影中。 弗兰克莉惨叫的同时,司徒美堂自己也扑进汽车后的安全区,扫过来的子弹只是打碎了他身后致公堂总堂的旋转门的玻璃。 总堂的红棍们反应很快,扫射刚停他们就cháo水一般的涌了出来,亮出兵器就要把福特车打成筛子。 就在这时候,司徒美堂大叫:“不要还击,小心误伤” 致公堂总堂在波士顿闹市区,以总堂的火力,一氮火必然会伤到路人,那样势必会让美国的势力和黄祸论者更加猖狂。 在司徒美堂的连声大吼下,红棍们咬牙切齿的看着福特车扬长而去。 司徒美堂这才站起来,粗略的整了整衣服后才确认弗兰克莉的状况。 “没事吧?” “呃……疼死了,屁股……快裂了……”弗兰克莉一边发出娇喘和呻吟,一边坐了起来,她扫了眼已经成了蜂窝的轮椅,“看来,这午饭去不成了。” “我会让他们立刻准备新轮椅的。” “嗯,那些袭击者到底是……” “要么就是其他财团的打手,要么就是狂热的黄祸论者,就这么两种可能。” “你们也真不容易啊。” “弗兰克莉秀,”司徒美堂摆出一副严肃的脸孔,“在黄祸论者看来,您也是我们的同党,今后请您务必小心。” “嗯,我会的。不过,我最近吃住都在总堂里面,所以也没差啦。今天还是我这个月以来头一次去外面吃饭呢。”说着弗兰克莉抬起头,看着波士顿那阴霾的天空,“不过啊,我总觉得,今天这事情是个预兆,有什么更加恶劣更加疯狂事情就要发生了。” 墨西哥北部,托雷翁城。 赫苏拉·弗朗西斯科正站在一辆装满玉米的马车上,对聚集在周围的墨西哥人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 “那衅种人,本来只是矿山里的苦力,修铁路的猪仔,离开了铁路和矿山,他们只能开开洗衣店可是,他们靠着谎言,靠着坑骗,窃取了本来属于我们的财富现在他们穿着我们一辈子都穿不起的衣服,住在豪华的洋房里,一顿饭就要吃掉普通墨西哥人一年的血汗 “他们反过来奴役了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这能够允许吗?不,决不允许我们不需要允吸我们血肉的蛀虫我们不需要jiān诈的商人和骗子黄种人滚出托雷翁,滚出墨西哥他们的财富必将回到本来的主人手中” 赫苏拉的呼嚎得到了震天的回应,受此激励,他更加卖力的高喊:“墨西哥人,拿起武器来每一个黄种人都必须死” “必须死”数千暴民一同高呼。 “打猪仔,分金块” “分金块” 1906年10月6rì,聚集在一起的暴民冲击托雷翁城华人区,比上个时空早了5年。 这主要是因为林有德的存在,使得北美华人不管数量还是经济影响力都极大的增强,以托雷翁城为例,1906年定居此处的华人多达4000人,控制着这座新兴工业重镇百分之八十的产业,康有为投资建立的华墨银行更是完全控制本城和整个墨西哥北部的金融业,光是托雷翁城的银行金库中就有将近一吨的黄金储备。 正因为华人逐渐变成富裕阶层,那些习惯了把华人当猪仔和下贱人的墨西哥人愤怒异常。 1906年10月6rì的托雷翁,被数千华人的鲜血给彻底染成了红色。(UC电子书) ------------ 178 běi激ng,中华联邦临时特别联邦大会。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作为大国,应该有大国的气度。”俞曲园用这番话,结束了自己的演说。 虽然俞曲园在很多人眼中只是前清遗留下来的老顽固,只是因为德高望重而被选入联邦议会,但他在这种时候登台念稿子,背后肯定有一票势力支持。或者说,他才是那些不希望开战的势力推到前台来表达意志的棋子。 在后面等着登台演说的林有德看老头在丫鬟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下来,果断上去扶了一把,叫了声老先生。 把老头送走之后,林有德登上了讲台。 他首先环视了一圈坐满整个大厅的新生联邦的高层,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演说。 “十年前,在广东,我已经是家财万贯的有钱人,我有数不清的女人,有广州城最好的房产,有花不完的钱。我大可以在广州当一个阔少,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是,我没有选择这样做,而是赌上全部的身家,去南洋,去推翻一个洋人的政权。 “当时,两广福建的富商们,香港所有的老板们,以及致公堂名下的旅美侨胞们,统统参与了这个计划。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都不愁吃穿,都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我们把这一切都赌上,非要从西班牙人手中抢回那么一个弹丸小地。 “因为我们知道,如果我们中华民族,作为一个民族,在世界上没有地位,那么所有个人的富裕,都是沙上的城堡。看看犹太人吧,犹太人天生擅长做生意,犹太人在欧洲大多相当的富有,可是,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国土,没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被称之为‘家乡’的地方,所以他们在欧洲遭受了上千年的迫害 “再看看波兰人曾经的波兰依靠轻骑兵,在欧洲风光无量,它的人民也生活富足。可是随着波兰公国的彻底灭亡,现在波兰被德国、奥地利和俄国分别占领,波兰人受尽了的迫害。 “有这蓄生生的例子在这里,你们都看不到吗? “什么是国家?欧洲的大儒马克思认为,国家就是统治阶级的维持统治的机器,这没错,可这只是国家对内的意义。我认为,在对外的场合中,国家就是每个旅居外国的公民的后盾,只要凤凰旗不倒,不管身在何处,我中华的子民都绝不用担心被掠夺、被屠戮被这就是我们当年赌上身家性命发誓要建立的东西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无动于衷,那么要这个联邦有何用” 林有德这一个“有何用”着实把不少人吓尿了,他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即用稍微平缓一些的语气继续说道:“至于冤冤相报何时了,没错,这是个问题。但是,我们以大国的胸怀对待墨西哥人,他们真的会感恩戴德吗?其他那些正在看着的国家,那些正在嫉妒华人手中逐渐增加的财富的民族,又会如何解读我们的胸怀? “我们中华,延续了上下五千年,虽然战乱不断,虽然王朝更迭,但是中华的正统一直没有断这证据,就是这个” 林有德一击掌,他背后早就准备好的侍从将一副巨大的丝绸卷展开在他后方的墙壁上,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汉”字。 “看看吧,我们的汉字,是现在全世界唯一还在使用的象形文字它从甲骨文时代开始不断演变,但从未断绝反观西方,那些曾经与我们比肩的古老文明的象形文字早就失传了。不但如此,就算是拉丁语系的西方文明,也经历过断代,所以才有文艺复兴这个说法。 “现在的西方人根本就没有沉淀,他们就是一群强盗,是蛮子就算他们靠着这些年碰巧取得的科技进步,稍微超前了我们一点点,也仍然改变不了他们的本质。 “他们根本不懂什么以德服人,更不懂得什么叫天下大同。我们若待之以德,他们必然将我们的行为理解为软弱,必然以怨报德。” 说到这里,林有德再次停下来,环顾整个会议大厅。 “我知道,在和俄国的战争中失败……” “没有失败,林大人,只是……”担任议长的唐绍仪看了袁世凯一眼后,打断林有德的话,可他才开了个头,就又被林有德把话头抢了回去。 “主动开战,但最后敌国没有割地没有赔款,我们却反过来答应了一堆条件,这就叫失败” 唐绍仪被堵了个正着,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投降,摇摇头没再说话。 “对俄开战的时候,我就借着盛宣怀大人的口警告过你们,不要轻易和俄国开战,你们不听。现在战败了,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好欺负。试问如果我们在对俄战争中取得胜利,或者没有对俄战争,墨西哥就算得到英国支援的神姬装甲,又如何敢纵容暴民屠杀我侨胞?如今如果再纵容绰尔小国践踏我联邦的国威,今后所有海外侨胞的身家性命必将不保 “退一万步讲,面对身为一等强国的俄国敢宣战,面对连强国都算不上的墨西哥却畏首畏尾,实在让人无法信服” 林有德抬手一指会场,大声喝道:“警告某些人,收起你们的秀盘在民族大义的问题上,容不得你们的私心” 林有德一番话说完,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他用极其缓慢的动作放下手臂,同时用锋利如刀的目光扫视整个会场。在他背后,那个巨大的“汉”散发出异常强烈的存在感。 终于,袁世凯身子往前挪了挪,按下了面前电麦克风的开关。 “林大人,您言重啦。” 实际上一点没言重,此时会场里差不多所有人都明白,不让和墨西哥开战是为了防止林有德的势力继续坐大——到海那一边去打仗,可不就是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大活跃嘛。 “只是,”袁世凯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上次大战才过去一年,联邦内部百废待兴,这个时候可不是再开战端的好时机啊。” “我不需要联邦zhèngfǔ给一分钱,就能让墨西哥俯首称臣。” 林有德的回应,让许多人脸上很不爽,有人已经私下里嘀咕“那你怎么不给联邦交税啊”。 袁世凯当然不能把这话说出来,孙雯也不能,他们都欠林有德钱,所以袁世凯只能继续找理由:“但是……开战的话,是必要面临外交上的压力,而且欧洲和美洲最近黄祸论……” “荒谬我们示弱黄祸论就会消弭了吗?绝无可能。正是因为黄祸论流行,我们才应该采取强硬的行动,彰显我们保护联邦公民的决心与能力” 袁世凯挑了挑眉毛,最终什么都没说,关上了话筒,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这时候孙霆口了:“我同意进行强硬的表态,但只要墨西哥zhèngfǔ严惩暴民,并且赔偿损失,保证今后不再发生这种事情,我认为就可以了,海军和陆战队只需要做出威逼的姿态。如果我们踏上他国的土地,就变成了侵略者,这不就和林大人您口中野蛮的欧洲人一样了吗?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可以……” “墨西哥,”林有德再次打断孙雯的话,“自古以来都是印第安人的土地,印第安人在这里建立了阿兹特克帝国。是西班牙侵略者,是那些姓弗朗西斯科的白人,灭亡了阿兹特克帝国,窃取了这片土地,奴役了印第安人。我中华向来有行侠仗义的传统,锄强扶弱是我中华文化中最高尚的一面。因此我们理应结束白人在这片土地上,帮助印第安人重建阿兹特克帝国。” 这一下,会场上所有人都惊了。 尼玛谁想得到林有德会来这手啊。 重建阿兹特克帝国?尼玛印第安人都被杀得差不多了,那么大一个墨西哥要多少印第安人才能填满啊? 填不满怎么办,还用想吗? 这时候,陆军部阵营里有人发出豪迈的笑声。 林有德大惊,一看,竟然是吴佩孚。 这货因为喜欢南洋的武器,被冷藏了,调到联邦议会上当陆军部代表,所以现在才以比其他人第一个等级的军衔坐在会场上。 “好一个锄强扶弱,我喜欢。” 这时候袁世凯看起来是咳嗽了一下,吴佩孚马上板起脸,不再说话。坐在他身旁的曹锟还伸手把话筒拿得离他远了一点。 “林大人,”下一个出声的是坐在孙雯身边的“联邦首席神姬”黄馨,也就是黄兴的妹妹,“您真的有把握在完全没有联邦支持的情况下,迅速击败墨西哥吗?” “当然。” “需要多久?” “半年吧。” 黄馨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好,我支持您。” 这一下让原革命军阵营内部不少人脸色相当难看。 随后国内各派系先后开口,不少直接提条件,比如免除他们欠的债啊,给他们提供低息贷款啊,等等等等。 当天下午,临时联邦大会达全票通过决议,决定对墨西哥采取“必要的强硬手段”。之所以没有直接提林有德那个“帮助印第安人重建阿兹特克帝国”的事情,是孙雯的坚持,她觉得那还是太过了。 不但如此,她还坚持必须要先发最后通牒,看墨西哥zhèngfǔ的诚意,在此之前海军只是进行威慑性的军事行动。 但是,林有德离开会场的时候,直接给早就在海面上集结待命的海军舰队发出了内容为“杀意已决”的行动代号。 对此林有德的小幕僚班子都觉得不妥,林有德坦然表示:历史不会苛责胜利者,打赢一切好说。(UC电子书) ------------ 179 夏威夷以南的海面上,中华联邦海军舰队正在百无聊赖的做s航行等待命令。() 旗舰霸主号的舰桥上,值班军官正在闲聊。 “为什么被屠杀的是托雷翁的华人,我们的第一登陆点却不是离得最近的马萨特兰,而是十万八千里之外的特万特佩克港?这中间隔了大半个墨西哥啊。在两个地方中间的曼萨尼约登陆倒是可以理解,从那里可以进攻莫雷利亚,进而威胁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这特万特佩克能打哪里?” 一位上尉如此问带班的中校,中校耸耸肩。 也难怪这些军人会有这样的疑问,林有德打墨西哥是奔着石油去的,而墨西哥的石油,大部分都分布在大虾形状的国土的虾尾巴上。北部托雷翁附近主要的资源是铁矿,但林有德现在不缺铁矿,西澳大利亚那完全由铁矿石组成的群山他才刚开始挖呢,要铁矿做啥? 而石油,随着内燃机的广泛运用,黑金之象越来越明显了。 墨西哥这大虾的尾巴上,可是有出油第一天就井喷三万吨原油的超级油井在,所以林有德的计划是在特万特佩克港登陆,横切一刀,打到夸察夸尔科斯,把切断墨西哥主体和尾巴的陆地联系,逼迫墨西哥人同意让出那个尾巴建立一个独立的印第安人国家——没错,就是阿兹特克! 至于为什么不顺手把地图上离特万特佩克非常近的瓦哈卡给拿下,是因为那货位于科迪勒拉山系的山间盆地里面,和海边之间隔着崇山峻岭。相反从特万特佩克往夸察夸尔科斯去,就只需要穿过科迪勒拉山系的一个小豁口,然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虽然有森林挡路,但总比崇山峻岭容易通过。 另外,这边的时空,特万特佩克和夸察夸尔科斯之间是有铁路的,这条铁路承担了将大西洋的货物转运到太平洋方面来的重要职责,也正是因为这样,这边时空的特万特佩克比上个时空更加繁荣,港口的设备也更好。 所以林有德指定的第一登陆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他早在1902年就下令在特万特佩克投资设立华商总会,并且有计划的进行移民,现在那个地方半数居民是华人,而且藏匿了不少武器,一旦命令下达,就能接管城市,彻底武装起来。 林有德为了墨西哥的坎佩切产油区和更大的雷夫马尔油田布局有些日子了,这也是他力主开战的最大理由。 中东现在是英国人的地盘,不好动手,而没人罩的墨西哥欺负下还是很愉快的嘛。 尤其是在和美国沆瀣一气的情况下。 就在这时候,舰桥上的通讯回路响了起来,带班的中校接起电话:“这里是舰桥,请讲。” “这里是机要室,接到密令,杀意已决。重复,接到密令,杀意已决。” “了解。” 放下电话后,中校对部下下令道:“快,去通知林老元帅。” ** 美国首都华盛顿,白宫总统书房。 西奥多罗斯福松了松领结。 “占卜的结果真这么说了?” “是的,”司徒美堂毫不犹豫的答道,“而且这是五年前的占卜结果,从那个时候开始,林大人就在布局墨西哥。我们有十足的把握迅速拿下特万特佩克和夸察夸尔科斯,将久津姬占卜出来的产油区整个从墨西哥的国土上切割下来。” 老罗斯福站起来,走到摆在墙角的地球仪旁,拨弄了一下之后将手指按在北美洲这鸡腿的最下端。 “坎佩切……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的石油专家也在那个区域勘探过,他们认为那个地区是贫油区……”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司徒美堂耸耸肩,不说话。 老罗斯福憋了一会儿,终于憋不住了。现在美国的汽车数量飙升,内燃机又成了新式神姬装甲的必备部件,而工程师们还一致认为,将来战舰也必将淘汰现在的使用煤作燃料的蒸汽锅炉,而改用更适合战舰使用的燃油锅炉。 简单来说,这石油现在已经很值钱了,未来会更加值钱,不光升值潜力大,对工业的推动也不可小觑。 此外,石油不光可以作为燃料,1900年前后石油化工已经取得了相当的进步,未来也是大有可图。 老罗斯福凭着一流政治家那敏锐的直觉,预感到新世纪将是石油的世纪。 如果不是有林有德这个不安定因素在,他这个预感简直准得不能再准了。所以,就算美国的地质专家把坎佩切周边定为贫油区,久津姬的占卜结果依然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毕竟,在菲律宾和印尼,这占卜已经应验过一次了。 但老罗斯福仍然不想就这样被林有德牵着鼻子走。 “好吧,就算那个地方真的有油,但是,我们美国为什么不自己占领那个地方呢?” “您打算如何说服国会的议员们呢?”司徒美堂淡然反问。 美国不久前才取得美西战争的胜利,占领了古巴和波多黎各,西奥多罗斯福也靠着战争胜利带来的声望,成功连任总统。但现在,胜利带来的影响已经消退,美国的资本家们忽然发现自己从古巴和波多黎各获得的收益并没有增加多少,相反还被此起彼伏的古巴民族独立运动搞得焦头烂额。 这主要是因为现在已经进入了资本殖民的年代,在美国夺取古巴之前,美国资本就已经把西班牙人统治的这个岛给渗透得千疮百孔了,由西班牙人占领和由美国人占领其实差别并不大。 所以美国国内舆论这会儿正给美西战争翻案,要求老罗斯福引咎辞职的声音时有耳闻。 这种时候再要向墨西哥宣战,难度确实很高——当然如果在托雷翁被杀的是美国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看第一击已经起效,司徒美堂继续说:“就算您能说服国会,您要如何对国际社会解释?” 此时的国际社会虽然讲究的是谁的拳头大谁有道理,但遗憾的是,美国此时并不是拳头最大的那位,所以他动武需要借口,而且是一个得到广泛认可的借口,不像上个时空二十一世纪,看你由油就随便编个理由说你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然后揍你丫的,先打趴下抢到油再说。 正因为这样上个时空美国才搞出了缅因号事件。 也正因为这样,此时美国就算知道墨西哥有油,也不能随便出手。 但如果和中华联邦联手,这就不是问题了。 清楚的了解这一切的老罗斯福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两手十指交叠放在桌上,沉声道:“说说条件吧。” “我们需要美国在国际上的声援,需要就近向美国采购军需品并且雇佣美国商船来运送,可能还要美国海军负责在墨西哥湾内的护航。与此相应的,当我们在坎佩切地区建立阿兹特克国之后,我们将和美国分享这个地区的石油开采收益。” 老罗斯福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成交,准备书面协议吧。” ------------ 180 舰队抵达特万特佩克港的时候,就和计划中一样,整个城市已经被华人武装控制 占领城市的时候,墨西哥政府军和当地居民进行了“坚决的抵抗”,“战斗”持续了一整天所以海军陆战队进城的时候,看见城市的灯柱上都挂满了忠贞不屈的墨西哥人,整个城市的白人差不多都死绝了 特瓦特佩克负责人一脸委屈:“我制止过了,我们领导层成员都制止过了,但是群众的愤怒无法阻挡陈将军,这里的华人和当地人的矛盾由来已久,早就在爆发边缘了,我们不动手,迟早也要发生托雷翁那样的惨剧,区别就在于哪边被屠杀而已我们光是按照林大人的意思保护起印第安人和黑人就已经尽全力了,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担任远征军总司令的陈海辉也没办法,只能给林有德发电报,林有德的回电也很无奈:“屠了就屠了,现在一等强国手里谁没有点血债” 紧接着,林有德的宣传机器开组了马力,开始宣扬“特万特佩克激战”,强调战况的激烈和华人方面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 舆论战进行的同时,登陆的部队开始按计划沿着铁路线向夸察夸尔科斯前进,而完成了护航任务的海军舰队则沿着海岸线北上,直达墨西哥在太平洋沿岸的第一大港曼萨尼约,路上还顺便歼灭了来打酱油的墨西哥仅有的海上力量 这个时候,中华联邦政府才正式对墨西哥宣战,时间是1907年1月1日 曼萨尼约港湾,舰队云集 霸主号正在用高音喇叭对城市喊话:“我军将于1月2日凌晨零点开始,对城市进行炮火覆盖,请各位尽快离开城市重复,我军将于1月2日凌晨零点开始,对城市进行炮火覆盖,请各位尽快离开城市……” 中华联邦海军的特点是战列舰少,至今只有两艘,但装巡特别多而这些装巡都采用林有德小船扛大炮的思想,只在舰体最宽的中部安装了两联装的重型舰炮,为了保证射击时的稳定,舰体的中部都被设计得比一般装巡肥大,水下部分还有稳定用的边条 这种船的作战思路就是,用天眼在远距离发现敌人,然后配合小型火控神算在两万米以上的距离和敌人进行舰炮对射因此它们有着足以保持交战距离的机动能力,和足以在远距离摧毁大部分敌舰的重炮 由大量这样的装巡组成的舰队,在对不会动的陆上目标进行火力覆盖的时候效果会非常的惊人,远不是其他各国那只有中型舰炮的装巡舰队能比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轰,林有德这是准备制造恐慌,人死了就是死了,难民却可以给政府造成巨大的压力,给民间制造动摇的情绪 中华联邦的海军舰队就在曼萨尼约港外喊了一天的话,一边喊还一边试射校准,在港内的海水中炸起条条水柱 西岸时间1907年1月2日凌晨零点,中国舰队开始炮击曼萨尼约,从零点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发射重型舰炮炮弹数万发,整个城市直接被打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的火光和遮天蔽日的浓烟,让太阳都为之失色 那些没有听从劝告离开城市的居民大半都死在了炮击中,剩下的都屁滚尿流的滚出了城市,将恐惧和不安扩散开去 把曼萨尼约炸成一片火海之后,联邦海军舰队继续北上,每到一个比较大型的港口城市就停下来,开一天广播,然后把城市炸成废墟什么马萨特兰啊洛斯莫奇啊全给炸成了死城,到了瓜伊马斯的时候,舰队还没开广播,当地人就已经跑光了,大中午的整个城市一点炊烟都看不见 英国报纸这样评价海军的行动:“且不管特万特佩克的真相如何,中华联邦海军的报复行动,显然已经过了文明社会可以容忍的极限,让人不禁想起当年蒙古铁骑在欧洲犯下的滔天罪行,如果不制止林有德的野心,西方文明必将遭到惨重的打击” 墨西哥政府可没有英国人的余裕,对墨西哥的独裁者何塞·德·拉·克鲁兹·波菲利奥·迪亚斯·莫里来说,惨重的打击已经到来了墨西哥整个西岸的工业区擦不多都被毁了,而且居住在沿海地区的居民甭管是不是有名的港口,全都因为害怕遭到炮击而向内陆逃去,在加上中国人会登陆,用屠杀来为托雷翁城血案复仇的谣言大肆传播,整个墨西哥西岸全部处于恐慌之中 糟糕的是,各方面的情报都表明,登陆的中队正在快向东推进,再不采取行动,墨西哥的国土将被切成一大一小的两部分 最后,波菲里奥·迪亚斯决定在夸察夸尔科斯到特万特佩克之间的铁路线上,一个叫做伊达歌蒂特兰的小城镇集结部队,阻止中队的攻势迪亚斯受过相当完备的军事教育,他认为中国人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动员很多的部队,加上运力的限制,现在正在进攻的中队兵力大致在7000到一万之间 实际上这个估算并没有太大的误差,但他没有想到中国人投入了式武器 伊达歌蒂特兰城有两个值得防守的理由 其一,这里设有大型的列车供应中心,可以为经过的列车补充燃煤、水和提供检修,其二,这个城市位于夸察夸尔科斯河岸边,有河作为屏障防守难度大幅度降低——虽然这河只有三百多米的宽度 弗朗哥·弗朗西斯科将军于1月4日下午率领匆忙拼凑起来的一万余墨西哥军队赶到这个小镇,一面建造防御攻势,一面等待墨西哥城方面承诺的神姬支援 但迪亚斯承诺的最迟1月5日夜间就能抵达的神姬增援,直到1月6日都不见踪影 “报告将军,我和墨西哥城方面确认过了,神姬部队确实由铁路出发了中央政府正在确认是否是铁路运输方面出了问题我们的电报线被那帮可恶的中国移民给切断了,无线电报也遭到干扰,连中央政府也无法完全掌握状况……” 弗朗哥一脸严肃的对前来报告的参谋点点头,道:“继续和中央政府保持联络,我一定要确认神姬部队的状况,我要知道他们究竟到了哪里另外,抓紧收集中队推进进度的情报” 自从四天前科迪勒拉山系隘口处的阿尔莫洛亚城失守后,墨西哥方面就完全失去了中队的动向,铁路线上各个有电报的城镇几乎同一时间失去音讯,因此没人知道中国人到底推进到了哪里 战争中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情况,难怪弗朗哥此时如坐针毡 “沿着铁路线西进侦查的骑兵部队有什么报告?”他问自己的骑兵指挥官 年龄和弗朗哥差不多的上校摇摇头:“这两天我们连续派出了六支骑兵侦察队,除了第一支在向西前进50公里后顺利折回之外,其他五支部队都音信全无” “你难道想说他们已经到了距离这里五十公里的地方吗?这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在四天内前进三百公里,这绝不可能” 说着弗朗哥低头看着地图,片刻之后他用手中的马鞭往地图上一指,说:“再往这个方向派出骑兵,另外联络我们北面的福拉多爵士,让他注意下中国人是否往他们那边去了,进攻夸察夸尔科斯可能是中国人的佯动” 就在这时候,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的冲进弗朗哥简陋的指挥室 “骑兵,骑兵回来了” 弗朗哥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一把拿起摆在地图桌上的长剑,一面往腰间插一面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弗朗哥刚出门,就看见一名浑身是血趴在马上的骑兵摇椅晃的顺着小镇的主干道来到他跟前,那批黑马跑得浑身是汗,毛皮光亮得像抹了一层蜡 一看到弗朗哥,那骑手就挣扎着向这位司令官伸出手,两眼就像金鱼一样暴突着,他张开嘴巴,竭尽全力挤出声音:“……骑……中国……骑……” 在挤出这两个词之后,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一翻白眼就滚下马去 “骑……”弗朗哥看都没看那名死去的战士,他托着下巴,“难道说,中国人投入了骑兵?这……” 这时候,旁边教堂顶上的瞭望哨大喊:“西南方向,发现大量烟尘可能是大规模的骑兵军团” 弗朗哥一愣,随即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大吼:“准备战斗” 话音未落瞭望哨再次高喊:“观察到神姬升空的光芒数量只有几个” 这下弗朗哥终于确定中国人真的使用了骑兵部队:在快穿插进攻的骑兵部队中配备几名神姬来对付防御方的将风甲,这种战术虽然不常见,但也绝不是什么中国人独创的战法,当年法国的拿破仑就用过这招,库图佐夫随后还以颜色这个典故在这个时空的军事界,可是人尽皆知 “不要慌”弗朗哥对周围听到有神姬而显出动摇神色的士兵说道,“对面这几个神姬是来对付我们的将风甲的,我们只要粉碎敌人骑兵的进攻,这几名神姬自然就会撤退将风甲部队拿出你们的气势来给我拖住中国人的神姬其他人立刻进入外围阵地” 在弗朗哥和其他军官的努力下,墨西哥人的军心稳定下来,士兵们开始集合,并且开向小镇外缘还在构筑中的防御阵地 弗朗哥自己也带着参谋和传令兵,来到小镇西南方观察敌情 然后弗朗哥和自己的骑兵指挥官都发现情况不太对劲 “烟尘太大了,”骑兵指挥官给出了自己的专业意见,“只是放马小跑的话,一支万人左右的骑兵军根本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烟尘,冲锋的时候倒有可能,可在这样远的距离上冲锋,不等到我们面前他们的马就会精疲力竭” 这个时候,空中的中国神姬已经开始居高临下的对将风甲射击——显然她们只穿戴了便于骑马的轻装甲,不敢贸然落入驻守了万余墨西哥军的小镇,否则墨西哥军配发的符文弹药足够她们喝一壶的 这说明弗朗哥的判断基本正确 可任凭弗朗哥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出来远处的中国骑兵大队的指挥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UC电子书) ------------ 181 尽管觉得不对劲,但弗朗哥依然下达了命令 “把还没安装的拒马桩都搬出来,在主要路口插上,炮兵准备射击” 墨西哥军队虽然在半个世纪前被美国人打得满地找牙,半个世纪后注定要被大毒枭打得满地找牙,但此时此刻,墨西哥当年殖民时代的底子还在,军官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士兵军纪严明训练有素 他们来到这个小镇才那么点时间,就已经在弗朗哥预判的中队主攻方向上建起了简易的火炮掩体,并且将几个炮兵连的火炮安置就位了 弗朗哥的命令被迅的执行,第一轮排炮直接落进了远处的烟尘中,可爆炸掀起的烟柱瞬间就被滚滚尘土吞没 弗朗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那烟尘就像巨浪,像海啸,正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朝自己冲来 他不由自主的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十字,希望这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朱代珍这个名字看起来虽然像女孩子用的,但名字的主人确实是个壮硕的酗子勤奋的劳动给了朱代珍敦实有力的身躯和憨厚的面庞,让他看起来没有一点军官的气势,倒像个戴上船形军帽的年轻挑夫 如果不是那大耳机和军服上的“铁骑”军徽,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中华联邦海军陆战队铁骑部队中最年轻的机械化步兵排排长 朱代珍的1001号车正一马当先奔驰在联邦海军陆战队第一铁甲骑兵师那庞大冲击阵型的最前方,引领着后方整个铁骑团的菱形冲击阵列 朱代珍本人在炮塔上方探出半个身子,正用望远镜观察远处墨西哥军据守的小镇 “情报没错,墨西哥人确实据守在这个小镇上”朱代珍用无线电向后方的指挥车报告,“我们按计划冲击吗?” “没错,”耳机里传来陈海辉的声音,“不减不放步兵,就这样冲破他们的外围防御,然后步兵下车中心开花” “了解” 朱代珍说完关上无线电,扭头对坐在坦克后面的步兵班班长大吼:“我们要直接冲进去,然后中心开花” “没问题”步兵班长拍了拍堆在坦克炮塔旁边那些袋子,“这不还有‘掩体’在嘛” 此时铁骑团的坦克上除了步兵,还装满了沿途“收缴”来的补给品,比如玉米什么的,用空了的油罐桶也都被当做掩体堆在了步兵们前方,要不是坦克脸门上那门75炮和天灵盖顶上的重机枪,不知道的人八成会以为这是拓荒者在迁徙 这时候,墨西哥人的炮火落进阵型当中,其中一发炮弹直接打在1001号前方,炸起来的沙石糊了朱代珍一脸 “呸呸,”朱代珍连连吐了几口唾沫,把进嘴的沙石给吐干净,随后低头对着车内大吼,“油门踩到底冲啊” 墨西哥人的炮弹接二连三的落下,炮弹的破片和掀起的沙石打在坦克的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时不时有坐坦克的步兵被破片掀翻,从车上滚下来,随即被后面坦克的履带彻底吞没 车长们纷纷钻进坦克,关上铁罐头的盖子,但朱代珍依然毫无惧色的从炮塔里露出身子,一面用望远镜观察敌人的阵地,一面用无线电报告 “村子西面,看见4个火炮掩体,估计有至少10门火炮在向我们开火我还看到一些简易的壕沟和拒马桩,没有能阻挡我们的坚固障碍,重复,没有能阻挡我们的坚固障碍” “很好,我们冲进去” “是各车组加,跟着我” 这时候敌人的机枪开始扫射,但射手显然估计错了距离定错了标尺,子弹只是嗖嗖的在朱代珍脑袋上方飞个不停 而敌人的火炮加猛烈和精准,跟在朱代珍的排后面的第二排就有两辆倒霉的坦克被炮弹直击命中,变成燃烧的废铁,车载步兵血肉横飞 “油门踩死,别怕,留在这里才是活靶子”朱代珍用无线电对自己的排高呼 这时候一发炮弹正好落在朱代珍的坦克旁边,爆炸的冲击波把他的船形帽给掀飞了车载的步兵中终于有人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发出了悲鸣,这凄惨的嚎叫让朱代珍皱起眉头 为了压住这嚎叫,朱代珍打开每辆指挥车都配备的扩音器,开始高唱林有德作曲填词的《铁骑战歌》——曲调是翻版的前苏联军歌《草原啊草原》,词是林有德从德歌改过来的 也许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对抗恐惧,也许只是单纯的士气高涨需要释放,很快整个冲击队形中都响起嘹亮的歌声,激荡的旋律和发动机的轰鸣混合成雄壮的乐曲,几乎完全盖过了墨西哥人的射击声 突然朱代珍的机电员报告:“我看见人了” 紧接着1001的车体机枪开始怒吼,马上炮塔上的同轴机枪也不甘示弱,开始向着越来越近的墨西哥小镇扫射 朱代珍刚伸手要抓炮塔顶上的机枪,却发现步兵班的班长抢先了一步 他在坦克上站了起来,操着机枪对着前方正在四散跑出挖得不深的战壕的人影疯狂的扫射 驾驶员报告:“排长前面有拒马桩” “碾过去” 话音刚落1001就直接撞在了木头制的拒马桩上,直接把碗口粗的钉刺给撞断了,粉碎在履带下面 接着1001直接开上了一堵小土墙,车头部分整个上扬,然后车体的自重将土墙压得分崩离析 朱代珍被颠得够呛,头昏脑胀的当儿他听见周围有人在喊着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口气煞是惊恐 车载的步兵班班长直接给颠到车下面去了,但这货一骨碌又爬了起来,对部下吼:“好啦,下车了给墨西哥佬一点颜色看看” 说着他就端起冲锋枪,不由分说向着周围一通狂扫 这时候,坦克前方不远处一幢洋楼顶上,墨西哥人的机枪突然发难,把这勇敢的班长直接放倒在地 “装填手,”朱代珍大声下令,“杀伤弹装填” “装弹完毕” “目标前方小房子” 坦克转动炮塔,把那门75短管炮对准了洋房那正在喷吐火舌的窗户 “放” 射击让整个车身都椅起来 洋房整个二楼直接被炸塌了一半,机枪和射手的尸体一起被抛出来,跌落在街道上,随后被顺着小镇主干道进城的中国坦克压得粉碎 这时候,原本在天上射击压制敌人将风甲的神姬也大着胆子落进村庄——此时惊恐的墨西哥人已经组织不起有效的火力向她们发射符文弹药了 “油门踩起来,我们也前进” 1001号再次动起来,把前面一幢装农具的小木屋给压得粉碎 朱代珍就这样指挥着自己车,一路碾过去 墨西哥人展现出让朱代珍惊讶的战斗素养,虽然普通的士兵已经被冲懵了,但军官们还在试图组织部队依靠建筑进行防守可惜的是,镇上的建筑大多是木制,砖石结构的非常少,根本就扛不住铁骑的履带 墨西哥人虽然用便携符文炮摧毁了几辆坦克,但炮手们全部没能逃过还击的弹雨 损失了所有反装甲武器之后,墨西哥人挂起了白旗 在震天的欢呼声中,朱代珍拿下脑袋上那沉重的大耳机,想要用帽子擦擦汗却发现帽子早没了于是他只能用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长舒一口气 都说人的个性形成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后天的经历对人的性格价值取向等都有着非常显著的影响,而这种影响此时也体现在了朱代珍身上 首次战斗的轻松取胜,让这位年轻人走上了和上个时空截然不同的道路 (UC电子书) ------------ 182 法国人埃尔热下了火车后,首先看见的是车站旁边蹲着的那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墨西哥俘虏 作为林有德的妻子约瑟芬的青梅竹马和好朋友,埃尔热这些年成了法国最受关注的记者,他撰写的关于荷浪牙波的种种报道在法国广受欢迎埃尔热的摸索出来的诀窍就是,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带有主观色彩的解读,让荷浪牙波发生的一切看起来就仿佛大仲马的一般 其结果就是在大多数法国人眼中荷浪牙波变成了一个浪漫的充满了贵族情调的地方,统治那里的林有德住在巨大的装备了大量电力设备的宫殿里,每天和他的法国皇后以及来自奥地利、日本等地的妃子一起过着奢华的宫廷生活 尽管和事实有所出入,但没人会指责埃尔热 而现在,埃尔热的脑海里已经在构思一场使用现代化武器的骑士间的进攻战,中队以无量的勇气,用不到两千的军队向据守城镇并且构筑了坚固阵地的一万多墨西哥军队发动了英勇的攻击,那一定是一段能让读者热血沸腾的荡气回肠的好故事 当然,埃尔热不会提醒他的法国读者们,中队有着数倍于墨西哥军队的火力,其中火炮的数量是墨西哥人的6倍,机枪的数量是达到了十一倍的恐怖差距 埃尔热也不会告诉他的法国读者,中国人只付出了百余人的伤亡,就给墨西哥人造成了两千多的损失,并且俘获了剩下所有的墨西哥人 这些数据会让故事中的骑士精神荡然无存,读者不会喜欢的 说老实话,埃尔热不喜欢约瑟芬那是不可能的,从小时候开始他就无数次梦想着将这位美丽高贵的少女领进婚姻的殿堂,所以当约瑟芬要嫁给那个中国人的时候,他相当的伤心 但现在,埃尔热不得不承认,约瑟芬看人的目光实在太准了,那一位就是东方版的拿破仑,现在他正在率领他的将军们元帅们,展开伟大的征服之旅 埃尔热有种感觉,墨西哥只是个起点 这时候,埃尔热看见远征军司令官陈海辉正在参谋和警卫的簇拥下,沿着站台走来于是他果断上前,用流利的中国话跟陈海辉打招呼:“哟,陈将军,来视察军需品的装卸吗?” 埃尔热搭乘的火车上装满了从特万特佩克输送过来的军需品,还有对中国人的铁骑部队来说最关键的油料 “哦,埃尔热先生,”陈海辉对埃尔热笑笑,“军需品卸车固然重要,但我不是来视察这个的刚刚盖世太保鉴别出了隐藏在俘虏里的墨西哥指挥官弗朗哥,我这是要去会会他您要不要一起来?” “能去当然好了” 这是绝佳的素材,埃尔热决不能放过 朱代珍把坦克交给跟火车一起上来的检修人员,然后推掉了车组“去喝一杯”的邀请,独自一人来到异国小镇的大街上 直接从火车上开下来的补给车沿着街道飞奔,将油料送到分散在镇子各处休息补给的坦克车组身边,飞旋转的车轮让马路上烟尘滚滚滞留在小镇上的墨西哥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汽车,那表情——那表情让朱代珍想起当年刚听说铁路时的自己 “铁路就是铁做的路?那走上去得多滑啊”朱代珍记得当年自己这么说完,立刻引发了一阵哄笑 当时自己脸上的表情估计和现在这些墨西哥人脸上的表情差不多 “林大人说得对啊,落后就要挨打”朱代珍不由自主的小声感叹 就在这时候,他身边有人用悦耳的女声表示赞同:“那是当然了,他是林大人嘛” 朱代珍循声望去,一名长发飘飘的高挑少女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女孩身穿林有德设计的海军神姬营标准常服其实就是短裙版的水手服,手臂上缠着带有神姬营标志的红袖章,袖章的鲜红和她胸前飘飞的红丝带相得益彰 少女把武装带跨在水手服的外面,肩带从大翻领下面绕过肩膀,挂住腰带的左侧——正是因为这样,腰带有些向右侧倾斜,却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感觉朱代珍想这原理大概就和年轻军官们戴大盖帽的时候喜欢稍微斜着戴是一个道理,他自己也这样干 少女的胸部不大,在南洋,受林有德的影响男人们普遍都喜欢大胸部,所以女人们也想方设法的把自己胸前的肉都聚集在一起,拼命的挤出乳沟来但这名少女显然对此毫不在意,她不但没有刻意的束胸,还让肩带斜着通过双峰之间,彻底消灭了乳沟存在的可能性,但这却意料之外的强调了她的胸型,反而有种妩媚的感觉 而少女的大腿让朱代珍这憨厚的年轻人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那双腿修长却又充满了多汁的肉感作者:修长和细长是不同的,没有肉的柴火棍腿哪里好看了,醒醒妹子们,那紧身长筒袜是将腿型修饰得完美无缺,而袜子和短裙之间那抹肉色,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诱惑 少女的装扮,可以说将腿的魅力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盖过了她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朱代珍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在部队里面甭管军官还是士兵,说黄段子那家常便饭,憨厚如朱代珍也记住了不少,平时他们也没少谈论野战医院的漂亮妹子或者通讯连机要室的女兵们 可不光朱代珍,几乎所有的士兵和下级军官都没有把神姬作为目标对于下级军官和士兵来说,这些姑娘那是相当于守护神一样的存在,供起来拜还来不及,还拿来yy?可能么?放在心里问题倒也不大,说出来那就等着被上过战场的老兵拖去厕所捡肥皂 朱代珍这种老实巴交的性子,是连自己悄悄的想一想都没试过 现在他这样近距离面对神姬,还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还从没碰过女人的年轻人自然就没辙了,由于太紧迫,他下意识的立正站好 少女“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却又马上板起脸,用严肃的口吻问道:“我看你胸前的部队番号,你是第一团一营一排的?” “是,我是排长”朱代珍下意识的就把军职给报了出来 “那么,刚刚进攻的时候,我在天上看见打头的一排的坦克里有一辆的车长从头到尾就没有缩回炮塔里去,那个是谁你认识吗?” “呃……报告,那就是我” 少女脸上一瞬间掠过赞许,但马上又变成了严肃的扑克脸 “你知道这样多危险吗?你一旦被流弹打中,可能整个排都会失去指挥” “可是,我需要确认面前敌人的火力啊” “那种东西我们在天上看得一清二楚,并且已经通过无线电汇报了” “呃……” 朱代珍一时语塞,窘迫的当儿他没有注意到姑娘脸上悄悄浮现的笑意 “咳咳,”轻咳之后,少女换了个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我姑且还是赞赏一下你的勇气” “这……谢谢” 朱代珍摸了摸后脑勺,目光低垂都不敢看少女的脸了 少女小有兴致的盯着朱代珍看了半天,随即伸出手来:“认识一下,勇敢的战车长,我是海军神姬营第一机动大队所属神姬伍若兰,军衔是上尉” 一听是上尉,朱代珍条件反射的啪的一下立正战好,昂首挺胸抬头,双目平视前方:“铁骑一师一团一营一排团……排长朱代珍中尉” 少女伍若兰终于忍不住了,她扶着旁边一柱子开怀的笑弯了腰 朱代珍站在原地,尴尬的直挠后脑勺 这时候一辆满载步兵的坦克从他们俩身边开过,车上的步兵目光都落在路边这下级军官和美丽神姬妹子的组合身上 不知道哪个人先起的头,车上这几十号人开始朝两人吹口哨,一个劲的起哄还有人举起不知道从哪儿搜刮来的洋酒瓶子,当做棒子一个劲的挥舞,结果洋酒的木塞砰的一声飞老远,白花花的泡沫喷了车上人一身 “狗蛋你个棒槌,”车上有人喊,“洋酒不能摇的” 喧闹中,一直很淡定的少女终于把持不住了,她丢下一句“以后有缘再聊”就头也不回的跑掉了,留下朱代珍像个木桩子一样杵在路边,一面吃灰尘一面挠他的后脑勺 士兵们享受胜利的愉悦的同时,陈海辉见到了弗朗哥 “我不服”弗朗哥劈头就给陈海辉来了这么一句,“要不是我的神姬支援迟到了,你们根本就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 “神姬?”陈海辉一挑眉毛,像是听见了什么鲜事,“你不会真以为她们是迟到的?为了这次远征,林大人可是出动了自己手中的神姬营精锐啊弗朗哥阁下,您觉得现在那些精锐,正在做什么呢?” 陈海辉一番话,让弗朗哥如梦方醒 “你们……” “我们中国的兵法,向来讲究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正在赶路的神姬部队,可是一个绝佳的奇袭目标啊” 洛天依那天蓝色的专用rx在坠毁的墨西哥飞空舰旁降落,她的rx腿部机能经过特化,可以做到站立和缓行走 她就这样像踩高跷一样走向受伤之后跪在地上的墨西哥首席神姬奥顿西娅·唐·迭戈 “你最好把藏在身后的符文剑放下,这台最型的rx的威力你刚刚也见识过了?你的剑再锋利,也无法伤到我分毫” 洛天依的rx不但利用了苏菲的科技,还融入了苏芳带来的导力技术,防御力比之前的机型高,但相应的也昂贵的离谱,它的造价贵到林有德这种喜欢竭尽全力增强们在战场上生存力的家伙都不得不慎重考虑,最终决定分步改装其他的rx,而不是一口气吃个胖子 正因为这台rx性能卓越,所以海军神姬部队首席参谋指定了以洛天依为核心的奇袭计划 由于林记自身内燃机技术的改良和提高,林记最近一年来也渐渐的给普通神姬换装了英国人设计的式装甲,但林记自产的装甲在英国产装甲面前并没有太大的优势,以普通神姬进行集团战的话容易遭受伤亡,所以约瑟芬制定了一个围绕洛天依的专用rx的作战计划,其他神姬只进行牵制和援护攻击 这个计划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仓促应战的墨西哥神姬迅遭到惨重打击,中国方面却只有几名神姬受伤 墨西哥神姬的指挥官奥顿西娅见势不妙,本着为墨西哥保留神姬的想法,按照神姬交战的传统要求中国方面给予墨西哥神姬“体面的战败”:也就是她们交出武器之后,让她们撤退 但现场总指挥、林有德的近卫神姬洛天依用击落墨西哥神姬的飞空舰作为回应 难怪奥顿西娅会对洛天依如此恨之入骨了 “为什么不允许我们战败你们这样不符合自古以来的规矩你们这样会受到国际社会的谴责的” “啊呀呀,别激动嘛,”洛天依两手一摊,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为了绝后患而杀光俘获的敌国神姬这种事,哪个‘文明’的国家没干过?英国干过,法国干过,就连你们西班牙人在征服阿兹特克之后,也把印第安人的神姬给屠了个干净呢,相比之下还留活口的我们算是很仁慈了” 听见洛天依用不太标准的英语这么说,奥顿西娅的脸整个都青了 “你们……你们打算做什么?”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把幸存的人全都俘获运回荷浪牙波去要知道,我们的林大人可是很喜欢玩神姬妹子的人呢” 洛天依话音刚落,她头顶上就传来乐正绫的咳嗽声 “啊哈哈哈,刚刚是开玩笑总之,把你们抓回去就对了另外啊,你长得可真漂亮,以我对林大人喜好的了解,他一定会很中意你呢” “你休想把我抓回去”奥顿西娅大吼一声,抽出一直藏着的剑,将断掉的剑刃一转,就要刺自己的喉咙 说时迟那时快,洛天依的rx和地面接触的部分爆发出电光,遭到电击的奥顿西娅和周围其他神姬一样发出惨叫,然后昏死过去 “ok,收工啦”洛天依拍拍手,看起来很开心,“赶快把她们都捡上船,我们就撤” (UC电子书) ------------ 183 夸察夸尔科斯的墨西哥军队在看到中队推进的滚滚烟尘的刹那,就夹着尾巴向着北方的韦拉克鲁斯逃去 墨西哥政府军刚走没多久,中国的装甲部队就浩浩荡荡的进城了 1907年1月,林有德穿越12年后,中队饮马大西洋——虽然这个说法有很多的水分,但获得了一个面向大西洋的出海口这确实是事实,海军该设立大西洋舰队了 早就等在夸察夸尔科斯外海的补给船队立刻开进港口,卸下致公堂在美国境内准备的军需品,以及五千名印第安战士 印第安人刚下船还一脸怀疑,生怕被卖猪仔,直到从中队手中领到武器,才有那么点相信中国人真的是来帮助他们复国的 当陈海辉的远征军在夸察夸尔科斯休整的时候,埃尔热的撰写的报道和跟着致公堂的船队赶来的美国记者的报道都在西方世界见报了,中队在两周不到的时间内挺进三百多英里的神进军成了西方世界年伊始最热门的话题 与此相应的,坦克这种式武器成了人们瞩目的焦点,西方人并没有像上个时空那样叫它们“水柜”,而是广泛的使用埃尔热用“龙骑兵”和“钢铁”两个单词组合而成的词汇称呼它们 上个时空,坦克之所以在诞生之后并没有立刻得到重视,是因为一战中坦克的表现并不算出色,索姆河战役中这种玩意虽然给德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震撼,但实际上效果并不好,没有能改变战役的进程 一战结束后,各国的军事专家们对坦克的用途和地位以及相关的战术都处在摸索中,经过了近二十年的发展,才形成真正具有实际意义的坦克战思想,并且在二战中大方光彩 所以上个时空二战前坦克的发展才会经历那么多曲折 而这个时空,林有德跳过了摸索阶段,让自己的铁甲骑兵奔驰在墨西哥东部平原上,一下子就让人看到了这种式武器的巨大能量,促使列强把建立类似的铁甲骑兵部队摆到日程上来 难怪埃尔热会在他的文章中盛赞林有德是“军事技术革的指路人” 1907年1月20日,得到国内第二批兵员补充的中国海军陆战队协同刚刚编成的阿兹特克第一步兵师沿着海岸线向被推进,兵锋直指韦拉克鲁斯 林有德的计划是从东岸进逼墨西哥城,迫使墨西哥人坐到谈判桌前 林有德放下拿在手里半天其实根本一句话没看进去的报表,扭头看着书房一侧临时增加的桌子旁正在专心处理公文的巴 “怎么了?”明明是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但巴还是立刻察觉到了丈夫的目光 “我以为你在全神贯注的干活呢……” “我的剑术可是免许皆传的,不用刻意去注意,也能察觉到投向自己的目光”说话的时候巴头也不抬,继续在文件上奋笔疾书 “我倒是希望你告诉我说这是妻子对丈夫感情的表现” “这是妻子对丈夫感情的表现” “就算你用呆板的、应付差事的口吻复述我的话我也完全不会感到高兴啊”说这话的时候林有德在心里自己吐槽自己,这样不就像是姑娘家在跟喜欢的男人撒娇一样了么…… 可能巴心里也有类似的想法,她叹了口气,稍微停下笔,扭头看着丈夫问道:“军事行动的花销审阅完了?” “呃……没有,但是杜琪峰不会出错的,我就算再看一遍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亲爱的,”巴摘下眼镜——神姬的视力都是很好的,但这不代表她们不会近视,“你作为林记的领导人,要以身作则,你整天游手好闲对勤奋的手下影响不好,长此以往会导致浮夸、贪图享受的风气在我们的基层流行起来” 实际上,这种风气并没有流行,因为林有德这当头的虽然游手好闲,但一般人看不到他这个游手好闲的姿态,绝大多数人没有进林有德书房的权利大部分林记雇员所知道的是,杜琪峰是工作狂,巴是工作狂,约瑟芬虽然不是工作狂,但一个没有正职的贵妇人整天到处去帮忙也算是工作热情高涨的典范了——总之,林有德的小班子里基本都是非常尽职尽责的角色,所以公众也就认为林大人虽然是个花心大萝卜、玩主,但该干正事的时候毫不含糊 尽管如此,巴仍然非常坚决的要求林有德要对工作加上心,她似乎认定作为一个贤内助就应该对丈夫提出这样的谏言 现在,面对一本正经的教训自己的巴,林有德稍微有些不痛快 “我说啊,这可是我们难得的独处啊,整天看文件不觉得有些浪费吗?” 海军的神姬力量大部分都派到墨西哥去了,林有德的近卫神姬中只有巴留下来负责林有德的个人保卫工作 “说什么呢?结婚以来我们大多数时候都睡在一张床上不是吗?” “那不一样是,没错,结婚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不少,而且差不多每周要搞三次,但我的意思不是这样你没发现吗,自从约瑟芬和我订婚以来,我们就再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了啊” 巴歪着头,盯着林有德看了几秒,摇摇头笑了起来:“这种时候,用‘相依为命’这个词不太对?” “随便啦,反正我的意思你懂的?” “嗯,懂”巴说着再次戴上眼镜,“所以等我处理完这些公文,我们就去散个步什么的好了” “我等不及了,你过来坐在我怀里处理公文” “亲爱的……” 巴正要数落林有德,却被林有德抢白道:“桌子我这边有,笔也有,还比你的高档” 巴盯着林有德,林有德则不断用手势示意她“快到我碗里来”,终于,巴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苦笑,她简单的收拾一下桌子,拿起文件站起身来,走到林有德身边 林有德把椅子往后拉了拉,拍拍膝盖 巴在林有德膝盖上坐下的瞬间,林有德闻到了好闻的香味儿,于是他把鼻子凑近妻子的和服,用力嗅了一口 “你换香料了” “法国公使送来的香型,感觉怎么样?” “很棒,很适合你”林有德说着搂住妻子的腰,把下巴放在妻子的肩膀上,用脸直接感受她的秀发那华润的触感 从林有德的位置往下看,他的目光正好能穿过和服的小开领,看见下面那诱人奶白的一角,虽然那对尤物林有德已经允吸过很多次了,但这种“管中窥豹”的状态依然显得魅力满点好的女人就应该这样,包得严严实实反而比不穿衣服加诱惑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林有德的右手不由自主的上移,握住妻子双峰之一,却马上被巴抬手拍掉了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边被你爱抚一边还能集中注意力工作”巴这么说道 林有德注意到近在咫尺的巴的耳朵泛出明显的红晕 这让他心中蜜意大发,他收紧环住巴腰肢的手臂,同时发出痴痴的呢喃:“嘿嘿,我的老婆……” “是小老婆才对” “再娶一个你就不是最小的啦” “再娶?”巴停下笔,叹了口气,“你知道国内现在多少人在抨击你个人生活不检点吗?要制定婚姻法,实现男女平等的呼声越来越高,你还是注意一点” “好好,注意,一定注意……” “不过还是把薰娶了,那姑娘对你死心塌地,不给个名号太委屈她了” “又要我娶了?不带这样的老婆大人” 林有德用夸张的语气回应的同时,他怀中的巴开心的笑了起来 巴收住笑声后,林有德突然换了副认真的口吻:“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巴你这样笑了我还在担心,担心你过得不开心,担心……” “你多虑了,亲爱的”巴轻声打断丈夫的话,“我只是有点累而已,但是这种劳累我心甘情愿因为啊,我的心中可是满满的幸福” “所以胸部也变大了”林有德抓住时机揉着妻子的胸说道 巴用手肘狠狠的给了他肚皮一下 就在林有德快乐的跟妻子打闹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林有德接起电话 “我是林有德” “北京急电,陆军部已经决定要向墨西哥派遣部队,大约一万人的远征军部队已经登船,登陆地点可能是马萨特兰陈天华认为陆军部可能很快就会向海军提出护航和火力支援的请求” (UC电子书) ------------ 184 林有德不说话,巴看他脸上的不爽,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电子书” 巴眉头一皱,疑惑的反问:“袁世凯?” “聪明,不愧是……” 林有德讨好老婆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巴打断了:“他怎么抢?难道直接用船运兵过去吗?” “就是这样,反正墨西哥已经没有海军了,神姬部队被我们重创,剩下的神姬力量被压在首都墨西哥城里不敢出来,沿岸的城市又给我们炸得差不多,他只要把兵运过去,找个地方登陆就成了。他的部队又不像我们的装甲部队那样吃补给,粮食可以现抢,弹药只要不遇到太激烈的战斗就完全够用。” “完全捡现成啊……那么,我的林诸葛,对策呢?摸我的胸可不会让袁世凯吃瘪哦。” “但是却能让我的脑细胞活跃起来。”林有德隔着衣服有规律的捏着妻子的美rǔ,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说起来,我们没有必要管袁世凯他们啊。墨西哥北部的资源对我们意义不大,他们要占就让他们占好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比起费力阻止他们,这样对我们更有益处。我们需要的是石油、铝矿还有墨西哥东海岸大片肥沃的平原,以及大西洋的出海口,现在基本都拿到了,给国内一点甜头,我们将来回收他们欠的钱也更简单不是吗?” 巴侧着脸看着林有德。 “还是召开幕僚会议商量下吧,这种事情应该和大家讨论。” 林有德点点头,同意了。 ** 就像林有德预料的那样,袁世凯在船队出发后不久,就向海军发来了护航和登陆火力支援的要求,林有德大笔一挥批示舰队“鼎力相助”。 于是中华联邦陆军终于在这场远征中有了露脸的机会,段祺瑞领着部队在马萨特兰登陆,随后先是向东攻击,一路打到发生了屠杀的托雷翁城,把当地人屠了个干净。 此举让世界舆论大为震惊,距离最近的美国国内甚至开始有极端分子叫嚣美利坚应该出兵“制止这种残暴野蛮的行径”,而致公堂办的报纸和波士顿财团支持的美国报纸则用模棱两可的态度,试图将矛头转向袁世凯集团。 血洗托雷翁之后,段祺瑞将进攻矛头转向南方,一面修复被墨西哥军队破坏的铁路线,一面向墨西哥城北部门户克雷塔罗推进,大有和占领了韦拉克鲁斯的海军陆战队形成分进合击的态势。 本来林有德还想着抢在段祺瑞之前打到墨西哥城下,甚至就这样占领墨西哥首都,但遗憾的是,科迪勒拉山系横在海军陆战队面前,阻挡了装甲铁骑的进攻道路。 墨西哥城的位置,刚好在科迪勒拉山系的山间盆地里,本身海拔高就算了,周围还都是天然屏障。从段祺瑞那边过去比较好打,拿下克雷塔罗墨西哥城就成了躺在床上两腿大张等着你上的妹子。从陈海辉的远征军这边过去就麻烦了,墨西哥人在几个山隘都部署了相当有实力的部队,加上装甲部队在山区施展不开,实在让人头疼。 陈海辉攻了一次,伤亡近千,随后就停在原地一面向墨西哥人的阵地倾泻炮火一面发电报要求使用对堡垒特别有效的温压弹洗地。 但这个时候林有德哪里还敢用温压弹。 美国那边司徒美堂已经报告说舆论风向正在向不利于中国的方向转变,英国更是由女王出面对中华联邦进行了谴责,俄国人则在叫嚣“黄种人需要得到教训”,就连新世纪以来对东亚事物没怎么表态的德国,此时也站出来,发了一篇措辞严厉的外交声明。 这再洗地就该形成反中国联盟了。 但是在前方压阵督战的约瑟芬又报告说,墨西哥人恐怕挡不住段祺瑞的攻势了,他们的jīng锐都部署在东方和南方的山口不敢动,防御墨西哥城的只是万余杂牌民兵,部分部队甚至还装备着老式的曼切斯特步枪,机枪都没多少。 而国内袁世凯一派对世界舆论充耳不闻,只是一味的吹嘘“报了托雷翁的血仇”“即将拿下墨西哥首都,赢得百年来未曾有之大捷”,顺带鄙视海军,说“海军贪图私利勾结合众国置同胞血仇于不顾”,“消极进攻受挫于科迪勒拉天险”等等等等,好不快活。 让这帮人得墨西哥首都林有德实在不爽。 所以1907年三月底,司徒美堂再次访问白宫,随后美国zhèngfǔ正式拿出强硬姿态,要求中华联邦停止在美国邻国墨西哥的军事行动,否则美军将会进行武装干涉。老罗斯福还在国会演讲中暗示“你们做得太过了”。 老罗斯福的反对者这下傻眼了,袁世凯也傻眼了。 林有德笑了。 国内马上一堆人骂林有德和司徒美堂卖国,但林有德马上表示,司徒美堂去白宫是为了说服美国继续支持我们,可惜失败了。 然后联邦议会表示那我们要撤换司徒美堂这个坑爹货,林有德马上表示行啊,那你们先还钱吧。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么一来二去,段祺瑞不得不在克雷塔罗城下停下进攻的脚步,等着与墨西哥的和谈。 1904年4月,中华联邦zhèngfǔ代表团和墨西哥dúcái者迪亚斯率领的墨西哥zhèngfǔ代表团在夏威夷会面,美国作为调停国,也派出了代表团参加会谈。 而林有德带着海军舰队,以给中华联邦代表团保驾护航的名号,也到了夏威夷。 谈判开始后,迪亚斯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神姬俘虏的交还。 (昨天在网上和人开喷了,果然嘴炮对更新的影响很大啊。晚上还有两章,嗯。当然,其中一章按惯例零点以后更新,算是明天的第一更,就这样。双更还在继续。) ------------ 185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美国海军部次长罗伯特·昆兹在军港配属的灯塔上遥望泊在防波堤外锚地中的中国舰队) “我一直不相信情报处的判断,认为第三艘主力舰下水服役只是中国人放出来的又一个烟雾弹”罗伯特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尼古拉·特斯拉说道,“你相信吗,这艘船从龙骨铺设到现在,不过十五个月,那座城市的生产能力,真是令人震惊” 特斯拉答道:“他们采用了的电焊工艺,加上精度高的电冲压技术,有这样的建造度并不奇怪” “你的养女,果然是个怪物”罗伯特毫不掩饰的说道 特斯拉无奈的笑笑,接着说:“我倒不认为这是苏菲的杰作,她不喜欢弄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我认为这很可能是中国人自己完成的成就” “就凭那些黄种人?”罗伯特摇摇头,“别扯了,几年前他们甚至还要在脑袋后面留个猪尾巴一样的辫子如果不是那个被诅咒的小丫头的杰作,那么中国人肯定得到了在荷浪牙波的其他科学家的帮助就好像潜艇,那是法国人帮他们建的” 特斯拉看着高高的昂着他的鹰钩鼻的海军部次长的侧脸,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我觉得,过分轻视中国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并不是傻子,他们曾经创造了辉煌的文明……” “埃及人也曾经创造了辉煌的文明,还有希腊人,罗马人,现在呢?” 特斯拉沉默了,他将目光转向海面上灯火辉煌的中国舰队,盯着企业号战列舰那高大威武的身躯,不再说话 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美国社会上的人分两种,分别位于两个极端,但他们本质都是一样的:不管是黄祸论者还是白人至上论者,都非常看不起这个走向复兴的国家,认为他们不过是靠着“白人的恩惠”和“与恶魔的契约”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 特斯拉知道,自己和这些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取得共识 他不可能让他们感受到,很多年前自己从那位年轻的领袖身上感受到的东西,不可能跟他们分享他现在为之恐惧的事物 为什么一个中国人,会在那种情况下,不远万里的来找自己?当时自己非常的不如意,被爱迪生打压得很惨,别说一般人,就连本国工程学界,也没有多少知道他特斯拉名号的人——除了被他当做试验场地的那个小城的居民们:,最快) 林有德是从那里得知自己的事情的?他如何确定自己手中的技术能给他带来辉煌? 特斯拉越想越觉得蹊跷,越觉得蹊跷,就越感到恐惧 这种恐惧,随着林有德取得越来越多的成就而变得愈发的强烈 而最可怕的是,他没有办法与他人分享自己的担忧,只能独自一人承受 另一边,林有德正在自己的旗舰企业号的前甲板上举行一场小规模的欢送舞会 舞会的主角,是从墨西哥俘获的三十多名神姬 林有德和奥顿西娅·唐·迭戈共舞一曲之后,双双来到战舰船舷边小憩 有着明显拉丁血统的白人神姬喝了一大口威士忌之后,扭头看着林有德,笑着问道:“阁下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在没有给我们用药物的情况下和我们共舞,刚刚我想要刺杀您简直易如反掌” “你会吗?”林有德笑着反问 奥顿西娅笑着摇摇头 这姑娘让林有德想起穿越之前看过的《佐罗的面具》中泽塔琼斯出演的女主角,而且是年轻版的,虽然没有自己的法国正妻那么亮丽顺眼,却有另一种风味 只可惜人家姑娘在荷浪牙波呆了那么多天,却并没有迷恋上他,奥顿西娅明显只是把林有德当做值得结交的绅士,这一点林有德自己感觉到了,约瑟芬也提醒过他这再次让林有德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空虽然勾搭到了三个极品美女,但他依然不是真正的情场高手 说起来,他林有德的三名佳丽,一个是典型的在一起时间长了产生了羁绊,最初并没有抱着恋爱的感情而是“革命同志”,另一个最初只是被他的嘴炮糊弄昏了头,然后奉旨订婚,订婚以后才加深了解最终变成真正意义上的爱人也就只有薰是真正的一见钟情型 这样一想,他发现泡不到墨西哥妹子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不,应该说,泡不到才是正常的,能像现在这样让妹子坦然承认对他没有杀心,已经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最开始被抓到荷浪牙波的时候,”奥顿西娅趴在栏杆上,看着海浪那头火奴鲁鲁的灯光,“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太阳了,毕竟阁下您的养女在美国做的事情,我多少有些耳闻可没想到,您不但没有对我们做过分的事情,还让我们亲自体验了一下您的最科技成果,您就不担心我们泄密吗?” “哦,相信我,”林有德两手一摊,“英国间谍得到的情报怕是只比你们通过几次体验能得到的多得多,可rx系列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仿制出来” 奥顿西娅闻言开心的大笑 笑完后,女孩突然发难:“您一直在引诱我” “呃……”林有德短暂的一愣,随后坦然承认道,“没错,您很漂亮,作为神姬的血统也很出色而且又年轻,我喜欢你这样的姑娘” “您难道准备把全世界顶尖的神姬,都收藏到您的宫殿里来吗?” “呃……坦白的说,我之前并没有这样的野心,不过现在想一想貌似这样的野心也不错” 说着林有德就和奥顿西娅一起笑了起来 笑完奥顿西娅正色道:“如果真是那样,您的野心永远不可能实现” “为什么?” “因为有些神姬您注定是搞不到的” “例如呢?” “英国的伊莎贝拉女王” “这个……”林有德耸耸肩,“确实如此,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就算我征服了整个英国,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不但如此,您在时间上也来不及了伊莎贝拉女王已经快要过了出嫁的年龄了,再不出嫁整个英国朝野都不会答应的就算您征服了英国,也注定得不到她最宝贵的东西了” 林有德撇撇嘴 说实话他还蛮喜欢伊莎贝拉的,虽然同属高岭之花,但类型上却和约瑟芬完全不同用花来做比的话,约瑟芬就是高洁的白鸢尾花,而伊莎贝拉就是镶着金边的大红玫瑰 另外,他几次和伊莎贝拉的独处,感觉都还不错,所以他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要把伊莎贝拉娶回家,只可惜现实从来都是残酷的就算将来真的灭了英国,伊莎贝拉也不会属于他,按照女王那个性,大概她会在伦敦上空英勇战死 就算自己运气好能把她抓了,估计也会因为灭国只恨而被永远仇视 在这种“天堑”面前,破鞋之类的东西反而不是问题了——你都得不到,破鞋不破鞋也就无所谓了 这时候林有德脑海里突然冒出个想法:我干脆让盖世太保绑架女王算了,绑回来调教下硬上什么的…… 果然还是不太可能啊 奥顿西娅一直在旁边看林有德脸色变幻不定,一副强忍笑意的模样 在林有德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的当儿,墨西哥妹子摇了摇头:“那位女王陛下果然很有魅力啊,连您这样已经坐拥美女无数的豪杰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你是从哪里学会那个成语的?” “和看守我的军官酗子交谈时他教的啊”说着奥顿西娅向林有德身后什么地方抛了个媚眼,林有德扭头望去发现辟做舞会会场的甲板旁边值守的军官酗子表情异常的僵硬 林有德咂了咂嘴,心说这妞果然是个拉丁种,勾搭男人一流的啊 这时候,甲板上响起钢琴声——这种舞会上,在两首较长的舞曲之间,一般都会加上一些钢琴独奏好让乐队和跳舞的人们都休息下 奥地利公主茜茜坐在企业号的巨炮下面,轻抚琴键 她触键的方式很特别,只有林有德专门为她定制的这台钢琴才能精确的反应出这专属于她的特点,然后将充满了迷幻色彩的琴音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短暂的即兴赋格连弹之后,茜茜按压琴键的动作突然变得充满了力道,林有德专门为这次墨西哥远征谱写的战歌的旋律冲向夜空 伫立在钢琴旁边的邢唱班合着琴音开始高声歌唱: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太平洋,保和平卫同胞就是保家乡…… (UC电子书) ------------ 186 .**UC电子书免费提供本书txt电子书下载** 在林有德出人意料的将俘获的神姬“完璧归赵”之后,和平谈判的进展就变得顺利起来 墨西哥北部以托雷翁城为中心的大片地区被划为华人居住区,名义上墨西哥对这个区域仍然保有主权,但中华联邦有权在马萨特兰驻扎一个师的陆军部队,“以保障华人在此地区的安全” 除了这部分领土之外,联邦陆军将从其他墨西哥领土上撤离 占领韦拉克鲁斯并且陈兵墨西哥城山间盆地东南方向山隘前的中华联邦海军陆战队则向南退到夸察夸尔科斯到特万特佩克一线,这一线以南的墨西哥领土将由中华联邦和美利坚合众国共管,直到在这里建立独立的印第安人国家阿兹特克为止 为了保证墨西哥政fǔ不得干涉共管区域,中华联邦将在夸-特一线沿铁路线驻扎部队 作为中华联邦退兵的“回报”,墨西哥方面将给予中华联邦和美利坚合众国商人及投资者“税务方面的便利” 简单来说就是中美两个强盗把墨西哥轮了 本来美国在美墨战争的时候就有过吞并墨西哥的想法,只不过墨西哥不支持奴隶制,美国政客担心吞并进来以后影响南北方蓄奴州和非蓄奴州的政治平衡,才在吃掉德克萨斯之后收手了 后来美国内战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之后,又没借口打墨西哥了 要知道此时的墨西哥和二十世纪中叶那个被美国经济殖民了五十年的落后国家可不一样,此时的墨西哥殖民统治的底子还在,居民识字率高,许多白人都受过高等教育,加上金矿什么的还没挖完不缺钱,本来是很有希望成为一个兴资本主义国家来着只可惜他在美妖后院,美国人先发展起来之后经济渗透得太彻底,后来就变成那个鸟样了 整个拉丁美差不多都这么倒霉,刚刚取得民族独立,正要大干一场,刚好赶上美妖崛起正需要资本殖民的时间点…… 总之美国很满意就对了,本来美国在坎佩切周围地区投资就多,随时担心墨西哥政fǔ变卦砍自己一刀,现在省了这个麻烦,又得到了整个墨西哥市场的“准入许可”,怎能不高兴至于能把国内印第安人用比较冠冕堂皇的借口赶走那就完全属于意外收获了如果再像林有德说的那样挖出油来,那就bāng了 林有德也很开心,首先他打赢了,和之前袁世凯打俄国形成鲜明的对照,虽然最后陆军部企图来抢功,但国内明眼人还是很多的,都知道这战争打赢谁功劳大 其次他占到地了,虽然是共管,但美国人和印第安人不对付,肯定管理什么都是jiāo给中国方面来做,石油什么的那又是一财源啊而且印第安人才那么点,那一块土地说小也不小了,总不能荒芜着? 签约那天林有德都想好了,特万特佩克就改名为厦mén,夸察夸尔科斯就改名为泉州他要在这里殖民,建立真正意义上的华人城市,还要把泉州给建成海军大西洋舰队的母港 袁世凯和联邦的其他人也很高兴,他们不知道林有德割下去那块ròu上面有石油,还以为自己捡的这块才是大féiròu——实际上以一般人的眼光来看确实没错,协议划定的华人居住区里面有铁矿,有焦炭,还有铜啊铝啊什么的,还有几座银矿,绝对都是féi得流油的ròu啊 所以参加谈判并且最终在协议上签字的人里,除了墨西哥人之外,所有人都高兴 但围观的人中有人不爽了,而且还是非常的不爽 ** “先生们” 伊莎贝拉站在英国议会的讲台上,对着一屋子英国绅士发出高亢的声音 这个时空nv王的权利比上个时空大,相应的议会的权利就小得多,所以如果发生nv王要亲自来议会发表演说来争取支持或者推行某项主张的情况,那基本都是非比寻常的重要事件 “我们必须行动起来了中国人和那些殖民地人把墨西哥当做自己的殖民地,他们迟早要把这个独立的国家完全瓜分,就像当年德奥俄三国瓜分bō兰那样 “中华联邦这个国家,建立才三年,就已经两度发动侵略战争,他们的野心早已暴lù无遗如果我们现在继续姑息他们,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盯上英帝国的领土他们已经在澳大利亚殖民,不知道哪一天在西澳大利亚的中国人就会突然武装起来,然后中**队就借口保护侨民在我大英帝国的土地上登陆 “他们还窥视我们的印度,几年前袁世凯的军队就已经占领了从藏南南下锡金所必须经过的山口,建立桥头堡等他们完成战争准备,锡金乃至整个印度都将受到严重的威胁,我王冠上最明亮的宝石必将méng尘 “而林有德的海军,早就想要获得在太平洋上的霸权了,他们曾经用潜艇卑鄙的偷袭我们的商船,然后将这一切推给海怪,把我们当做傻子耍与此相比,使用温压弹残暴屠杀我大英帝国的子民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林有德对我大英帝国犯下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先生们”伊莎贝拉顿了顿,“我在这里要求……不,我恳求你们,投上你们高贵的一票,授权我采取坚决的措施,制止中国人这种无底dòng一般的扩张**” “陛下”伊莎贝拉刚说完,就有人不等议长做出可以提问的表示,就站了起来,“您说的这些我都同意,确实应该给黄种人一点颜sè可是,陛下,他们手中还有那么多式武器,又离我大英帝国的本土如此遥远,如果贸然开战的话,只怕会得不偿失啊半个世纪前我们为了镇压印度土兵起义,就费尽了心思这中华联邦,可不是土兵能比的啊” 这位议员的话立刻在他周围的议员中引起一片赞同声 有人喊了一句:“他们还有和美国的同盟” “没错,所以我们应该用加稳妥的方式来抑制中国人的野心,而不是贸然开战” “赞成” “可如果不开战,如何才能支持一群蛮子的野心呢?” “这些都不是问题”伊莎贝拉用高亢的声调压过台下的议论,“我们会尽力拉拢那些反对中国扩张的国家,形成一个广泛的国际同盟,就像一百年前我们的祖先们做的那样我们将在路上和海上彻底包围中国,彻底歼灭中国野心的源泉——林有德,然后将中国改造成一个懂得文明社会的游戏规则的国家” 话音未落,台下又站起一位:“除了俄国,我们还能拉拢谁呢?陛下?” 伊莎贝拉深吸一口气,然后向着台下的“水面”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我们还可以和德国合作” 台下轰的一下就炸开锅了 “这太疯狂了,竟然要和最想与我们大英帝国分个高下的国家合作” “德国才是欧洲和平的最大障碍,德国每年用在扩张军备上的钱比东方人整个国家的税收都多” 担任议长的白胡子绅士挥舞着小木槌,在桌上砰砰砰敲个不停,“肃静”“肃静”的狂喊不止 好不容易将议论声压下去后,伊莎贝拉继续说:“先生们,我见过林有德正因为我见过他,和他进行过深入的攀谈,所以我知道他是多么杰出的人物如果我们不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将他限制住,将来后患无穷 “先生们,你们真应该去荷làng牙bō那座城市亲眼看一看十年前那里还只是个破败的小镇,现在已经成为世界首屈一指的电气化工业中心,说这是奇迹也不为过十年前,中国海军连初出茅庐的日本海军都打不过,可现在他们已经敢于向我大英帝国的商船发shè鱼雷了十年前提到中国的陆军大家都会想起那可笑的军装,奇怪的帽子还有糟糕的战斗力,可现在呢?他们只用了两周,就tǐng进了300英里 “再给他们一个十年,那才真的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先生们,我们必须采取坚决的行动德国的殖民地就在林有德老巢旁边,他们和我们有着一样的担心我们应该联合他们,哪怕牺牲部分其他的利益,也必须要将生的中华联邦,将那只刚刚涅槃的凤凰再按回灰烬堆里去 “先生们,已经不是在这里争论不休的时候了行动起来,先生们” 一连串的陈词,让nv王的xiōng脯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半luǒ的美rǔ分外妖娆可惜此时会场中都是老成jīng的掌权者,没人会为nv王的美sè动摇 但他们都在思考着nv王的话 终于,有人说了一句:“确实,他们成就惊人就算不全面开战,也该给他们一点颜sè” “只要能bī迫他们和全世界共享他们的科技,损失一些利益也未尝不可总比他们单独和德国勾结要好” “也许我们可以靠着和德国一起压制中国来拖延转移欧洲的矛盾?” “嗯,值得一试” 伊莎贝拉站在讲台上,听着下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议论 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便向议长示意 议长敲了三下木槌,说:“那么,下面我们就是否授权nv王对中国采取必要的非常规行动进行表决,同意的请举手”说好的嗯,有节cào的 ------------ 187 1907年7月,荷浪牙波举行胜利阅兵式,欢迎立下奇功的远征军归来 阅兵在海边的沿海大道上举行,大道旁的防波堤外舰队桅杆如林,防波堤内引擎声轰鸣不息,本次远征名声大噪的铁骑部队的装甲铁流在欢呼声中滚滚向前,绑在每辆排级指挥车的天线上的写着“铁骑”二字的红旗在海风中招展 打头的编号1001的战车的侧装甲上,用金色漆了一个信的墨西哥国旗那是在夸察夸尔科斯外围零星战斗中获得的战果,1001号预判墨西哥将风的落点,用一发穿甲弹取得了坦克对将风甲的第一个战果正是这个战果,让这辆战车能比走在陈海辉的指挥车前面,成为整个阅兵队列的旗车 1001的车长将身子探出炮塔,挺得笔直,下巴微微上扬,显出一股子英武气 经过主席台的时候,参战的神姬部队正好低空掠过阅兵队列上空,年轻车长那直视前方的目光突然向着神姬姑娘的方向扫去,随后又收了回来 由于离主席台挺近,台上正向队列敬礼的林有德注意到这个细节,也抬头看了看刚刚通丑正在远去的神姬编队,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 这时候海面上的舰队开始放礼炮,轰鸣的炮声激起人群加热烈的欢呼,还有人情不自禁的喊出了“海军万岁”之类的口号 对外战争的胜利果然是促进民族主义的最佳催化剂 看着面前那汹涌的爱国热情,林有德心情十分的愉悦,所以薰凑上前来报告说有英国急电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在意,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就连野史的编撰者都不会轻易相信的历史的黑幕的起点上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伊莎贝拉发出怒吼之后,执务室里一老一小两名英国绅士才悻悻的离开 出门的时候他们和身穿大红裙正往执务室走的温思丽·丘吉尔正好打了个照面 老一点的绅士和温思丽在政坛上素来不对付,他曾经说出过“神姬就给我好好的打仗和生孩子”这样的话来,结果被温思丽把这话当做把柄欺负得够呛所以现在看到温思丽,老头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加难看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老头嘀咕了一句:“妇人误国” 温思丽装没听见,反而对老头身后的小约翰牛亮出笑容但是温思丽那还算美妙的笑容并没有获得她期待中的反应,年轻的绅士一脸严肃的跟着老头子走掉了 “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女王还在对着一老一少的后辈喊,“提亲提到我的执务室来了” “哦哦,”执务室的们被侍从从外面关上后,温思丽真心实意的赞叹道,“那个酗子不错嘛,很有定力,和其他空有贵族头衔的蠢猪感觉完全不一样,人也长得帅” “温思丽”女王的心情显然非常的不好,她厉声呵斥自己的宠臣 温思丽耸耸肩,但似乎丝毫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你再不嫁,这样的麻烦会越来越多,正确的应对是随便找个看着可靠的嫁掉,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些” 伊莎贝拉脸色铁青,沉默了半晌应了句:“我会考虑的” “好,那我们来说说别的事情亲爱的陛下,你在议会发表演说这个决定实在太鲁莽了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好,远交近攻,意思是对离得远的人就采取拉拢的政策,然后警戒自己身边的人,随时准备对它们采取强硬态度我觉得他们说得对,像现在,我们就应该拉拢中国一起对抗在我们家门口的德国” “温思丽,放任中国人未来他们必将成为帝国的一大威胁” “可他们离帝国本土有上万英里,德国人却近在我们眼前”温思丽稍微加强了语气,“德国人才是最迫切的威胁,中国人是解决了德国人的威胁之后才应该考虑的问题而且换个角度想,他们现在把手伸进了美洲那些殖民地人的后院,美国人的情绪越来越严重,他们现在肯定需要一个的盟友,不是德国就是英国我们只要和他们结盟,就可以分享他们的技术成果,甚至得到梦寐以求的rx,这才是对帝国来说最有利的做法” “我大英帝国绝不靠别人的施舍度日” “这不是施舍,是策略” “那么我们也可以用武力威逼中国人,迫使他们交出rx,这也是策略之一,不是吗?” 身穿大红色洋装的温思丽和身穿浅绿色金边洋装的女王毫不退让的瞪视着对方,一时间执务室的空气变得紧张起来,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这作为办公室来说有些过于巨大的房间 最后,温思丽软了下来 “好,那确实是策略之一不过要达成以武力威逼中国人就范的目的,有个人你必须要见一见” “你是说之前你曾打算跟我引荐的莫里亚蒂教授?”女王昂起头,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的情报机关也不是吃素的” “正是,”温思丽坦率的承认,“说实话,我不想将她引荐给您,陛下请您再好好考虑下我说的话,现在改变主意还为时不晚” “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 温思丽盯着伊莎贝拉的脸,看了许久之后她再一次恳求道:“陛下,我非常的欣赏您,我认为您是无比优秀的君主,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东方人扰乱了您的心绪,我愿意辅佐您直到世界毁灭正因为这样,我恳请您收回您的决意优先对付德国才是……” “温思丽”女王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我说了,这个问题不要再讨论了” “好”温思丽摇摇头,“请您吩咐您的管家准备马车” 伊莎贝拉眉头微皱 “为什么?难道不应该是她来觐见我吗?” “实际上,莫里亚蒂教授对您有多大的诚意还心怀疑虑,所以我认为要让她出山,最好的办法就是您主动去拜访她我可以为您引路” 伊莎贝拉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她按下桌上的电铃,片刻之后她的总管推门进来 “我准备和温思丽一起去踏青,需要一辆马车” “是,陛下请问,需要配置多少卫队呢?” 伊莎贝拉扫了眼温思丽,于是温思丽代为回答:“不用了,我们不会走远,另外我和陛下都会携带简单的装备” “了解,我这就去准备” (UC电子书) ------------ 188 .\\\\ 从皇宫出来,伊莎贝拉在马车车厢里问温思丽:“我们要去哪里?” “伦敦城the_city”温思丽言简意赅的说道 伊莎贝拉一脸惊讶 这“伦敦城the_city”和“伦敦”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伦敦城是伦敦市区内的一个特别的自治领两千多年前罗马人建立不列颠行省的时候在现在伦敦的市中心区建立了自己的统治中心,修了一道坚固的围墙,还仿照罗马城市的标准修了公共浴室厕所排水系统并且实行罗马式的古典共和 后来罗马挂了,这个占地大约一平方英里的伦敦城却留了下来,并且逐渐成为整个不列颠最富饶最先进的城镇大约900到一千年前,征服者威廉统治了英国,开启现代英国的历史,然后这位征服者忽然发现以他那简陋的武器装备要攻占有着完备的城墙防御占地一英里并且兵jīng粮足的伦敦城几乎不可能 于是威廉和伦敦城的首脑达成了协议,在伦敦城承认威廉的王权的基础上,承认伦敦城的自治 现在的伦敦,其实是从伦敦城旁边的小村庄威斯敏斯特发展起来的,当威斯敏斯特将旧伦敦城自治领整个包裹起来后,英国人就把这个大家伙叫做“伦敦”,而把里面那个小小的自治领称为“the_city”,也就是伦敦城 这个自治领特殊到什么地步呢,他有着自己的法律,自己管理税收,有着自己的警察系统和议会就连英国的王,要进入伦敦城的地界,都必须要伦敦城市长许可 同时这座小不点城市靠着两千年的积累,握有巨大的财富,他能通过这些财富,来cào纵英国的政局 它扶持克伦威尔上台,然后又在克伦威尔不满足它的要求后,策反了这位执政官的神姬部队,促使他倒台 其他像国教改革、查理复辟和玫瑰革命等,都和这片只有一平方英里大小的小城手中掌握的巨大财富关系匪浅 正因为这样,英国王登基往往第一件事就是到伦敦城内去拜会城市的议会和市长伊莎贝拉当年也曾经进入那古老的、加注了符文刻印强化的城墙内部,去和那些老头子们打jiāo道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成为nv王之后那么长时间,再没有踏足过这个被坚固围墙保护着的神秘的城中城 难怪她听到目的地之后会如此的震惊 “你是说,那位大罪犯就藏在伦敦城内?” “说藏并不准确,因为很多人知道他就在城内,只不过没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英国政fǔ罢了”温思丽看起来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很多人早就想把汉诺威王朝的旗帜换成伦敦城的旗帜了,不过,陛下您的祖先和大臣们做得真不错,让米字旗深入人心,彻底粉碎了他们的想法” 温思丽刚说完,马车就停下了,车夫拉开车厢前方的小窗说道:“抱歉陛下,我……我不敢进入那座城市,所以……” “没问题,”温思丽代为回答,“接下来我来驾车” 她把手放在车厢mén上,却没有拉开,而是回头指着车厢角落里放的小盒子对伊莎贝拉说:“一个人无聊的话,就吃点点心,我听你的总管说你早餐一口没吃” “因为从今早开始事情就很多,为了和德国结盟,我有一堆问题要解决” 伊莎贝拉说着拿过盒子,打开来 “哦,好香的蛋糕,谢谢了,温思丽” ** 从马车上下来,首先映入伊莎贝拉眼帘的是巨大的教堂这座设计和一般教堂有着微妙不同的古老建筑的mén楣上,安放着伦敦城的盾型纹章 而在那纹章的上方,靠近教堂山墙那三角型的尖端的地方,画着一个眼睛一样的符号 全视之眼 伊莎贝拉仰望着那眼睛,不由得回想起刚刚登基之后拜访这座城市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被那眼睛nòng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俯瞰着自己 现在这种感觉再次袭来,让伊莎贝拉背后起了一层jī皮疙瘩 这时候,教堂阶梯的最上方,看起来正在等着伊莎贝拉的nv孩开口了 “哦,尊贵的nv王陛下,您大驾光临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啊” 伊莎贝拉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眼前的nv孩可能是全身穿着仿佛丧服一般的黑裙子的关系,nv孩看起来有着一股老成的气息,而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狡黠是和她的幼nv面容完全不符而她那双血红sè的眼睛,却和她的表情相得益彰,散发出一股让人máo骨悚然的邪恶味 伊莎贝拉当时就变卦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和眼前的人合作,眼前人是绝对的恶人,不管是作为君主,还是作为忧国忧民的骑士,亦或者是作为一名怀着正义感的普通人,都绝不应该和这种人联手 “莫里亚蒂,我要逮捕你”伊莎贝拉这样说,就打算展开藏在裙子下面的增幅翼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伊莎贝拉正打算朝狂笑着的nv孩扑过去,却发现增幅翼打不开,一开始她以为是被裙子挂住了,准备撕烂裙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下一刻她跪倒在地,意识逐渐游离的当儿,她竭尽全力拧过身,瞪着站在她身后无动于衷的温思丽,挤出一句话:“温思丽,你算计我……” 然后伊莎贝拉昏死过去 莫里亚蒂打了个响指,她身后共济会教堂的mén应声而开,一名长得和伊莎贝拉一模一样的**nvxìng从教堂内走了出来 “扒了她的衣服换上,一切按照训练的来就好了” “jiāo给我,我可是专业人士,教授阁下”假伊莎贝拉说着整了整脸上的面具,开始指挥手下扒nv王的衣服 “真没问题吗?”温思丽一脸担忧,“那个面具再惟妙惟肖,那也是假的?” “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啊”莫里亚蒂一脸无所谓,“放心好了,只要撑到nv王陛下完婚那天就够了” ** 一片hún沌中,伊莎贝拉听见什么东西发出的沉重声响,这声音让她的意识再次开始运转,周围的黑sè的hún沌渐渐的褪去 于是她听见一把不认识的声音说道:“爵士……这……不好,被发现了我们就要完蛋的,教授在这方面……” “怕什么,”另一个伊莎贝拉有点印象的声音说,“反正她是要嫁给我的人,我只不过是来提前享受一下罢了” 伊莎贝拉努力的回想这把声音的主人,终于想起来它貌似属于某个来提亲的威尔士贵族…… 伊莎贝拉睁开眼睛,室内只有昏暗的烛光,所以她没费什么力就适应了,然后那个威尔士贵族的脸赫然占据了她的大半个视野 提亲的时候伊莎贝拉觉得这贵族脸倒是可以,但此时只觉得近在咫尺的大脸盘非常的恶心 “哦哦,我的陛下,终于可以……” 一声清脆的枪响,贵族的天灵盖整个被掀翻,脑浆喷了伊莎贝拉一脸失去力量的贵族的尸体,就这样倒在伊莎贝拉那仰躺的身体上,在死去之后,他的手终于如愿以偿的碰到了朝思暮想的nv王的xiōng部 而这让伊莎贝拉的胃一阵翻腾 太恶心了 “我说过了,”是莫里亚蒂的声音,伊莎贝拉的脖子被固定住,没办法转动,看不到这位魔头,“我讨厌不听我话的人服从带来效率,效率就是成功的保障任何无视我的命令的人,都将被排除” 伊莎贝拉听到左轮手枪击锤扳动的声音 而她最开始听到的那个陌生嗓音的主人则发出凄厉的哭号:“我是被迫的呀教授,我一直都在劝阻阁下啊……” 哀嚎在枪声中戛然而止 然后传来温思丽的声音:“就这样杀了?这位不是我们重要的支持者吗?” “没错,所以他生前立下遗嘱,将所有的财产捐给我们了” “那婚事怎么办?” “随便再找一个就行了,反正,我们的nv王陛下到时候也没有挑剔未婚夫的余力了” 伊莎贝拉心头一紧 “这什么意思?”她下意识的问了出来,与此同时,死去贵族的尸体正被什么人搬离她的身体 “哦,陛下,原来您醒了啊啊,这还真是失礼了刚刚的话的意思是,我们会给您使用一些绝妙的yào物,让您体验到人间仙境一般的美好,所以您就不会再在意究竟被什么样的人压在胯下了” 莫里亚蒂的话让伊莎贝拉心头一紧,她大吼:“你不能这样” 几乎同时,一直处于伊莎贝拉视野外的温思丽也表示:“喂,这和计划不一样” “计划改变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没能说服我们伟大的nv王陛下放弃攻击中国,专心对付德国吗?我是在为你擦屁股啊,亲爱的温思丽小姐” 温思丽?丘吉尔沉默了,这时候有人在伊莎贝拉的手臂上涂了什么清凉清凉的东西,然后硬物刺破皮肤的疼痛撕裂了nv王的神经 “不” 伊莎贝拉拼命挣扎着,却没有办法挣脱扣住她全身的固定锁 “剧烈的运动反而会加血液循环,使得yào物扩散快哦”莫里亚蒂在旁边不无得意的说道 伊莎贝拉猛的停止挣扎,僵直在那里不敢动弹,任凭某种液体注shè进她的手臂 恐惧牢牢的攫住她的心 ** 温思丽?丘吉尔用叉子chā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 “真难吃”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之所以小声不是因为这里是中餐馆,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味觉受到心情的影响,已经不能公允的判断食物的味道了 这时候,她身后突然出来口音纯正的英语 “您当然会觉得难吃了,温思丽小姐,这是您这几天光顾的第几家中餐馆了?每次都点同样的东西,自然会吃腻啊” 温思丽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吃着在她嘴里味同嚼蜡的饺子,然后接着咀嚼的掩护说道 “你们是我找的人吗?” “那要看您找谁了” 温思丽只犹豫了一秒钟,随后她决定赌一把 “在我的钱包里,有一张用英镑纸币上用微缩法写了你们的头子绝对会感兴趣的情报我待会到国王火车站去搭乘前往威尔士的列车,把你们最好的扒手派出来,中国人”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 189 .*\\UC电子书阅读器:无广告、全文字、更新快\\* 两章连,注意观看前面的188 冲天的火光整个伦敦都能看见 “不知名人士”用炸yào将“伦敦城”的城廓炸塌了一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城内进行了突袭之后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燃烧的火海 “被摆了一道”莫里亚蒂站在“伦敦城”中央福音堂的阁楼上,看着不远处的火海,和正在试图扑灭大火的消防队员和警察 “真没想到他们能在一周的时间内nòng到这么多炸yào,我还以为他们会用比较温和的方式潜入进来呢” 莫里亚蒂的话让站在他身后的温思丽·丘吉尔出了一身冷汗 本来就没有想过能完全瞒住莫里亚蒂,但她没想到自己的行动竟然从一开始就败lù了 “别紧张”莫里亚蒂侧过头,红sè的邪眼盯着温思丽,“你会看不惯我的做法这点,从一开始就在我的计划之内,你会去找德国或者中国一方求助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你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我的掌心中跳舞,所以我不会惩罚你,我不会因为棋子完成了既定的动作而惩罚它,赏罚分明可是我的信条” 说着,莫里亚蒂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毫无熄灭迹象的大火,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打算趁这个机会给中国人在伦敦的情报网一点打击,顺便让他们把你永远排除在情报源的名单之外,但是他们给了我个惊喜这帮不按常理出牌的东方人确实应该早点收拾一下这次的事情,让我也有点认同我们可爱的陛下的决断了呐早知道就对她好一点了” “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温思丽说道,“莫里亚蒂,你确实是天才,但你有的做法太过了” “正是因为这样,你们才会承认我是个天才啊” 莫里亚蒂似乎将温思丽的评价当做赞誉,接受了下来 这时候,一名修士推mén进来,向莫里亚蒂报告:“我们没能在今晨离港的船只中找到线索,对码头区的搜查也毫无结果” “难道不是走船运?怎么可能,飞空舰这么大的目标,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从我们鼻子底下把人接走”莫里亚蒂眉头紧皱,“将搜查范围扩大,让nv王下令全国戒严,禁止全岛船只离港海军也全部出动,堵截海上的每艘船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了” 修士领命正要离去,却又被莫里亚蒂叫住了 “等一下”莫里亚蒂眉头紧锁,一副沉思的模样,“不,他们不按常理出牌目标肯定还在城内让苏格兰场全部出动,搜查大伦敦区内所有中国人的产业,还有那些印度人经营的非法鸦片馆和吉普赛人的猪窝他们不知道我们注shè的yào物的配方,不可能通过给yào来抑制nv王的yào瘾,他们需要麻醉剂和对神姬用的抑制剂,立刻彻查伦敦内部所有yào品销售渠道,看最近一个月来都谁购买过这些东西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这群老鼠挖出来” ** 稍晚一些时候,法国,加莱 一艘孤零零的渔船驶入海边渔村的小码头 “王?”码头上唯一一个正在干活的工人抬头看看天,随即对渔船的主人、几年前才搬到这个小渔村来的中国人喊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姓王的中国中年人摇摇头,指了指背后的大海:“英国人发疯了,军舰填满了整个英吉利海峡,不知道在搞什么看到我是中国人就像疯狗一样扑上来,把我船上所有箱子都给砸了” “是吗?”法国工人伸长脖子往王的船舱里扫了眼,果然看见一片狼藉,“你真倒霉听说伦敦大火,他们正在抓嫌疑犯,你们中国人和犹太人一样都是重点怀疑对象” “还有吉普赛人”王补充了一句,同时把缆绳在码头的桩子上拴稳了 这时候王的儿子从机舱里出来,两个人合力,从水舱里提出一个装满鱼的长竹篓 “还好英国人来之前追上了大鱼群,捞了一个满网” 法国工人对着那满满一竹篓的鱼吹了声口哨:“好运气啊,王,这下一周都不用出海了” “是啊,所以准备去城里玩玩,度度假” “记得给我捎酒回来啊” “没问题” 这时候,两人搬运竹篓造成的颠簸让篓子最上方的几条鱼往旁边滑了一点,于是白皙的肌肤luǒlù在和煦的阳光中不过由于那肌肤和周围的鱼肚都呈现一种惨白的sè调,所以法国码头工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致命的纰漏 ** 进入苏芳的实验室之后,林有德劈头就问:“情况如何?” “她的身体有严重的yào瘾反应,而且发作的强度非常大,导致多处韧带和肌ròu损伤我们不得不给她使用大剂量的镇静剂,现在她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苏芳忙不迭的报告 林有德眉头紧皱:“到底是什么yào?” “已经提取了血样,正在化验” 林有德点点头,然后自己推开了写着“特护室”字样的房间的大mén 房间里一帮满头大汗的白大褂立刻让出一条路来,林有德就这样直接走到了巨大房间正中央的病chuáng前 依然那张消瘦了许多并且满是汗水的脸,林有德就咂了咂嘴,嘟哝了一句:“我靠” 然后他转向房间里的医生和科学家们 “虽然你们都是在51区的绝密研究所中工作的人,深知保密条款,但今天的事态过于特殊,从今天开始,直到我下令解除之前,你们每个人都将受到盖世太保的全天候监控你们将不能接触任何外国人,不能参加任何可能饮用酒jīng的聚会你们必须要对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守口如瓶” 本来会直接把情报部mén冒死运回来的“一号nv士”送来五十一区内的绝密研究所,就是为了保密——刚好苏芳这边有设立医学研究中心但林有德觉得事态实在过于严重,所以还是给在场的人嘴巴上多上了一层锁 上完这层锁,林有德重低头看着伊莎贝拉,心想这叫什么事啊,英国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nv王被人掉包?然后还注shè了一堆毒品? 关键是,现在英国nv王穿着病号服满身大汗的躺在自己家的绝密医疗机关里,可人家英国那边nv王才刚刚针对伦敦大火发表公开演讲,给德国人扣屎盆子…… 这算什么,真假美猴王吗? 就在林有德内心几万只草泥马狂奔,疯狂吐槽不已的当儿,本来安稳睡在chuáng上的nv王的身体突然痉挛起来 林有德被下了一跳 那感觉太惊悚了,仿佛下一刻就有异形要从nv王的肚子里破壳而出一样 周围几个壮硕的护士立刻扑了上去,七手八脚的把nv王按在chuáng上,护士长模样的人还在大吼:“镇静剂上镇静剂” 林有德往后退,把地方让给忙碌起来的专业人士,他退到最后面问苏芳:“怎么回事?不是刚打镇静剂吗?” “我认为她的陈代谢被人为的加快了,应该是那种yào物的作用这样下去很危险,我们使用的镇静剂本身就会导致成瘾,还会损伤神经,不可能多用” “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苏芳摇摇头,答道:“目前只能等yào瘾自行消退好消息是,从情报部mén递jiāo的报告看,她的发作强度已经大幅度降低了,比起刚刚从运出来的时候状况要好得多,只要能撑过去……” “我明白了” “找下苏菲怎么样,她也许有办法通过电击的方式暂时抑制她的挣扎强度,从而保护她的身体组织” “就这么办” 林有德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苏芳扫了眼重安稳下来的患者,眼睛里终于抑制不住好奇的光芒了——林有德太熟悉这个模式了 苏芳踮起脚尖,在林有德耳边小声问道:“她到底是谁啊?” 林有德撇撇嘴,答道:“一位倒霉的贵族小姐” 这个回答让苏芳皱起眉头,一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可她立刻又改主意了 “嗯,问你肯定是不会得到答案的,我还是自己调查来得比较有意思” ------------ 190 苏菲带着人从隔壁研究所赶来,一通调整之后,效果非常显著 “我用电击削弱了她的神经系统,这已经是极限了,”苏菲看着挣扎幅度小了许多的“一号女士”说道,说完扭头问林有德,“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苏菲见过伊莎贝拉,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本来林有德还担心小姑娘直接爆真名,但苏菲果然长大了,懂得不少人情世故 “我也觉得很奇幻”林有德挥开脑海中“女儿离自己远去了”的感慨,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来,“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骗局……算了,这不是说这种事的地方,感兴趣的话换个诚问我” “诶?为什么苏菲问就可以啊,我也是养女啊”苏芳拽着林有德的袖子开始闹 “闭嘴,你不是上次我要你当养女你自己不乐意” “啊,好像是这么回事哦”苏芳吐了吐舌头 “你真的比苏菲年长吗?” 林有德吐槽的同时,病床上的女人又开始抽搐,虽然幅度比刚才小得多,但因为此时她身上关键的穴位都插着细长的尾巴上带着电线的针,那场景看起来反而加恐怖了 林有德轻轻推开苏菲,走到床边 然后他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听着看着我”林有德对着女人大吼,“还记得我吗?不,你绝对会记得我看着我” 随后林有德欣喜的发现女孩的眼睛还是有对焦,并且将焦点落在了自己身上这说明她还是有意志存在,只是被强烈的药瘾给压过了 于是林有德大受鼓舞,继续大声对她说:“听着我一直都觉得你是高贵而又坚强的女性我一直都非常的敬重你,所以不要输给盘踞在你身体里的恶魔啊你不能屈服你要把它赶出来听到了吗?用你的意志你能做到的” 林有德一边说一边凑近女孩的脸,他注意到她的瞳孔在收缩,紧接着,女孩的嘴巴动了…… “我……我……” “没错,就是这样要挣脱它,把你自己的身体给夺回来没关系的,不用怕,我就在你身边” 这时候,她的右手抬了起来,周围的人立刻紧张起来,还有人冲上前准备舍身保护林有德,但林有德瞪了他们一眼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接着林有德握住了女孩的手 他不止一次吻过她的手背,现在这双手瘦得皮包骨头,完全没有之前的丰润,这让林有德心生爱怜 “没问题的,”林有德把那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在这里你是安全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能是安心了,女孩的身体渐渐的安定下来,而她的眼睛也逐渐合拢,终于,她陷入了沉睡之中 林有德放下女孩的手,拿起床边的医用毛巾,用轻柔的动作拭去女孩脸上的汗水 把毛巾交给护士之后,他对苏芳说:“24小时特护,有什么问题直接向我报告” 本来林有德是准备在伊莎贝拉康复之前一直呆在荷浪牙波的,怎奈作为掌管巨大商业帝国的领袖,就算是他这种游手好闲的家伙,也有许多不得不出面的活动 在捡到伊莎贝拉这个烫手山芋后不久,他就前往日本参加孟兰盆节的相关庆祝活动,顺便拜会当地的豪族,巩固自己在日本列岛的统治 等林有德坐着飞空舰回到荷浪牙波,伊莎贝拉在荷浪牙波已经呆了三周了 下了飞空舰,林有德立刻赶往苏芳的研究所,路上还听取了苏芳的总结报告 “我们从血样中化验出一种没见过的有机物,是一种胺类” 林有德一个激灵,问了句:“不会是甲基苯丙胺?” 苏芳挑了挑眉毛看着汽车的车顶,似乎在按着林有德说的名字构筑化学式,片刻之后她摇摇头:“不,不一样但很接近想不到你对有机化学也有兴趣啊……” “不,没兴趣,只是刚好知道这玩意罢了”林有德摇摇头,上个世纪危害最大的毒品之一,他当然知道了 看来伦敦那位教授给女王用的是上个时空“毒王”的兄弟,难怪把女王整得这么惨珍惜生命,远离毒品,这公益宣传说得太对了 林有德下定决心,必须要在林记内部建立缉毒组,虽然现在还没有毒品横行的迹象,但必须防患于未然 这样想着,林有德示意苏芳继续报告 “她的状况现在基本稳定下来,虽然从我们对她心率等数据的监测结果来看她的身体对药物的依赖性依然没有完全消退,但她的表现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她确实是个坚强得令人敬佩的女孩子 “而随着她的状况的稳定,我们得以在她的配合下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她的肌肉有过二十处拉伤,韧带和关节的软组织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总体还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另外……” 苏芳顿了顿,不怀好意的扫了林有德一眼,才继续说道:“另外我们检查了她的生殖系统,系统功能完备,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真令人惊奇,她经历过这种事情竟然还保持着处子之身怎么样,林大人,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感谢我?所以批我五百万两……” “要批款的话拿着计划去找杜琪峰” “诶?为什么啊杜琪峰级抠门的啦,多棒的计划他都不会批的呀” “换成我我也不会给你钱让你去造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 “明明就给了苏菲很多钱去造她想造的东西,反对双重标准”苏芳撅着嘴,不高兴的把头往旁边一扭,不说话了 林有德这边还长舒一口气——能让苏芳这个话痨安静下来,那真是太稀奇了 没过多久,车子驶入研究所,林有德跳下车,大踏步的穿过一道道安全门,进入研究所腹地内的医疗研究中心,推开特护室的门 他一眼就看见穿着才服的伊莎贝拉半坐在病床上,正在一脸百无聊赖的模样看着窗外的风景 “今天这么快就到检查的时间了?”女孩一边说一边将脸转了过来,随即愣在那里 “看起来气色不错嘛”林有德对伊莎贝拉亮出笑容,同时做了个手势示意薰留在门外于是薰拽住想要跟进来的苏芳,退到外面把门关起来 林有德大大方方的来到伊莎贝拉的床前,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感觉如何?” “呃,嗯,还好”伊莎贝拉僵着一张脸,扫了林有德一眼之后就将目光转向别处,“感谢您的关心……” “这又不是什么正式的诚,这种外交辞令一般的话就收起来” “这就是正式的诚”伊莎贝拉似乎被林有德这话刺激到了,重转向林有德的目光也稍微蓉了一些威势,“你是中华联邦的海军部长,而我是英国的女王” “不,你不是”林有德很干脆的摇头,“现在住在英国皇宫里,正在批阅文件下达命令的那位才是” “什……” 伊莎贝拉看起来非常的震惊 这让林有德很有兴趣 “你不知道?” “难道不是你命令那些看护我的人对外面的形势守口如瓶的吗?” “确实是我,但是你在被药品夺去意志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吗?” 林有德的话让伊莎贝拉的脸整个扭曲了起来,看起来她又回想起那糟糕的经历 “我……我在完全没防备的情况下被算计了,然后就被关进了密室,然后就被注射了那些东西……”伊莎贝拉的声音渐渐低沉,脸上写满了让林有德都于心不忍的痛苦,但她迅将那痛苦的表情赶走,猛的抬起头来,用和方才全然不同的语调问道,“英国怎么样了?那个邪恶的教授把我的国家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林有德耸耸肩,“英国还和以前一样,幕后黑手莫里亚蒂弄了个假女王顶替你,而那些尊贵的绅士们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女王已经被掉包了,所以一切如常唯一有变化的,是和德国的关系恶化了,但和我们的关系却变好了,如无意外,半年之内应该会签订中英友好同盟条约” “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 伊莎贝拉盯着林有德看了许久,似乎想要确认他是不是在说谎 末了她摇了摇头:“就算是这样,我也必须回到英国,揭穿莫里亚蒂的阴谋,将那个恶魔和他的组织彻底的消灭你得帮助我,不,我您帮助我” “为什么?”林有德站起来,双手抱胸反问道,“帮助你夺回王位,然后让你再次纠结起力量找我麻烦?要不是出了这事情,现在我肯定正在为了如何抵挡大英帝国的庞大军队苦恼不堪你说,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夺回王位?” “这……”伊莎贝拉一时语塞,“先不说这个,你们中国不是标榜自己是正义的使者吗?你们不是打着‘锄强扶弱’的旗号帮助印第安人复国吗?现在英国人,英格鲁撒克逊人正处于危难之中那个恶魔打算毁掉英伦三岛和他的人民只有把我才能拯救他们,难道……” 一声清脆的声响,林有德一巴掌打在伊莎贝拉的脸上 其实这一巴掌根本不重,林有德狠不下心来打女人,他只是想用一种比较有冲击力的方式来震撼一下进入中二状态的伊莎贝拉 可这一巴掌还是让伊莎贝拉愣住了 从震惊中解脱后她捂着腮帮子对林有德大吼:“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 “所以你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你” 伊莎贝拉指着林有德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有德继续嘴炮:“你看看你在皇位上出的昏招联合德国打我们?德国可是时刻想着要把你们英国毁灭,取而代之成为世界霸主啊而我们不过是想要你们的澳大利亚而已” “你们果然想要啊” “问题不在这里”林有德提高声调压下女王的话,“如果英国真的照你的计划做了,必定会在东亚遭受惨重的损失,然后你们拿什么来对付德国?难不成你还指望德国像你一样脑抽拿出全力来打一个远在东亚的国家吗?” 伊莎贝拉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而且你以为我们会被轻易的击败吗?万一没打赢或者打了个平手,到时候德国再翻脸,英国准备怎么办?所以抱歉,我不能同意你的说法,在我看来,莫里亚蒂的做法才是真的为英国好” “可是……”伊莎贝拉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挤出了一声叹息 “好,”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用略显疲惫的声音说道,“你说的我承认我答应你,拿回王位之后依然继续推行和中国结盟共同对抗德国的政策这样总行了?所以,拜托你……” “我拒绝” “为什么?” 林有德直勾勾的看着伊莎贝拉答道:“因为我想要你” “什么?”伊莎贝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 “我想要你让你当我的老婆,给我生孩子,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所以我绝不会再把你送回那个危险的地方去” “这……你、你、你突然在说些什么呀” 林有德这招奇兵,完全打乱了伊莎贝拉的阵脚 “算了,够了”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你根本就没打算认真和我谈事情,真是浪费时间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说着伊莎贝拉就钻进被窝,把毛巾被一直盖过脑袋 林有德看着在毛巾被里弯成大虾形状的女孩的身形,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明天我还会来看你的” “别再来啦我不想再看见你那张脸,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这国际色胚” 林有德耸耸肩,一脸轻松的离开了特护室看这节操满满的字数我就求个推荐票而已…… (UC电子书) ------------ 191 从特护室里出来,林有德发现除了薰,约瑟芬也在mén外等着他。「UC电子书域名--请大家熟知」 “我按你说的,用正攻法,效果相当的不错。”林有德这么跟老婆说,“不过,你这当老婆的,竟然给丈夫泡其他妹子支招,这让我有点无法释怀啊。” 约瑟芬笑着轻轻弹了弹丈夫的额头,说:“这可是我nǎinǎi传授给我的技巧。我nǎinǎi告诫我,说将来当了nv主人,碰到丈夫huā心千万不能嫉妒,不能表现得醋意大发,那样只会让丈夫的心继续离你远去。闹到最后两个人同chuáng异梦,婚姻只剩下政治。” “听起来好沧桑的感觉。” “我猜这就是我***亲身体会。”约瑟芬耸耸肩,“不过我到觉得,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普通人类的nv孩会老……” 林有德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他丝毫不介意周围不断路过的研究人员和站岗的战士的目光,把老婆拉进怀里,一面亲热一面说:“所以你根本不担心自己的位置被人抢走,对吧?” “这种问题,我决定还是等你真的泡到她的时候再去考虑。虽然现在看来,时间问题而已……”约瑟芬也完全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亲了林有德的脸颊一下,然后她换了话题,“你真的,不打算帮她揭穿那位……” “莫里亚蒂。” “那位莫里亚蒂的yīn谋?” “没错,”林有德很肯定的答道,“现在可不是和英国开战的好时机,老罗斯福已经连任过一届了,看司徒美堂的报告,下一届估计是右翼当选,我们和美国的联盟已经不能信赖。我们需要一个可靠的国际盟友。” “法国从来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对吗?” 林有德笑了。他的大老婆对他huā心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还给他支招教他怎么泡新妹子,可一提到自己的祖国反而开启了醋坛子模式。 “亲爱的,如果法国为了我们和英德两国翻脸,它就要被两强夹击了,这可不是好玩的。” 约瑟芬摇摇头,也对林有德lù出笑容:“你的想法瞒不过我的,你就是没有把我的祖国当做考虑的对象,我知道,在你看来,法国已经是强弩之末。” “在我看来英国也是强弩之末了,整个欧洲都是。” “所以你就准备在自己的公馆里开个欧洲公主博览会?” 虽然约瑟芬只是大贵族的子嗣,但那是以法国整个国家作为衡量基准,如果按照封建时代的标准,约瑟芬也是大公国的公主。 林有德在极近的距离,看着和自己脑mén顶脑mén的妻子,摆出一副认真的口ěn说道:“这个主意真不错。我看看,欧洲的大国里面,还缺德国、俄国……” 约瑟芬踩了林有德一脚,而他身后两名朗德贝尔的战士憋笑憋得好辛苦的样子。 ** 第二天林有德又来了。 伊莎贝拉一看林有德进mén,就往chuáng上一躺,用máo巾被méng头,大喊:“我要睡了,你可以走了!” “哦,是这样吗?”林有德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那我只好把欧洲局送来的剪报册给带走了。” 伊莎贝拉掀起被子坐起来,用幽怨的目光盯着林有德。 林有德等了一会儿,看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开口继续说:“虽然只是报纸主要内容的剪辑,但也是高级机密资料,我是不可能把它留在这里的,你要看就现在看,我走的时候要带走。” 于是伊莎贝拉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怨了。 林有德把手中的剪报册递给她,一开始她不接,只是瞪着林有德,瞪了一会儿估计自己瞪累了,才一把抢过剪报册。 “慢点,别撕烂了。” 伊莎贝拉白了林有德一眼,然后用更粗暴的动作翻看剪报。 林有德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伊莎贝拉的chuáng前,看着nv孩专心致志的阅读泰晤士报和每日电讯报等报纸的头条。即使是看惯了美少nv的林有德,都不得不赞叹伊莎贝拉的面容和肌肤,而她的秀发可能因为最近疏于保养所以稍显逊sè,但也依然能让大多数nv人羡慕不已。 “今天找人来帮你做一下头发保养吧,那样漂亮的金发就这样黯淡着,看着真令人心疼。” “不需……”伊莎贝拉话说了一半自己咽了回去,她抬手拨nòng了一下垂在xiōng前的发丝,天人jiāo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拜托你了。” “再给你送点洋装来吧,这身病号服你也该穿腻了吧。” “没错,那就有劳您了。”伊莎贝拉顿了顿,换上讥讽的语气,“反正,我从现在开始就是你囚笼里的金丝雀,唯一的作用就是穿得光鲜亮丽叽叽喳喳叫,对吧?” 林有德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意外的样子,他本来以为伊莎贝拉会继续要求林有德帮助她取回王位,压根就没想到nv王——现在是前nv王了——会拿出这种认命一般的态度。这反而让他疑huò起来,心里直嘀咕这该不会是这妞为了méng自己而采取的计策吧?但一想刚进mén的时候伊莎贝拉的反应,又觉得不像。 疑huò了半天,林有德决定正面敲一下伊莎贝拉探探风口,就说:“你……就这么放弃夺回王位了?多恳求我一下说不定能说动我哦。” “这个时间点,你应该不会想要得罪英国吧?”伊莎贝拉的目光从剪报上抬起,扫了林有德一眼,“我昨晚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你们现在不能再完全信赖美国了,法国自从中法战争打成那个样子之后,在远东的力量大幅减少,德国则在远东一直都没有太强的存在感,俄国又跟中国势不两立。你需要和英国的同盟。而如果帮我夺回王位,成功的话还好说,失败的话基本就断送掉了和英国结盟的可能xìng。如果我是你,我不可能冒险。” “看起来,yào品没能夺去你的思考能力,你还是那样聪明伶俐。”林有德的恭维话显然没起到效果,于是他话锋一转,“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在遇到这档子事情之前,出了那么一个昏招呢?” 伊莎贝拉白了林有德一眼。 “别搞错了,我现在也依然认为你还有你的国家才是英国最大的威胁!” “那你昨天还说英国最大的威胁是莫里亚蒂……” 伊莎贝拉眼角吊得老高,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盯着林有德。 “够了,你给我出……” 她的怒吼才说了一半,就蔫了——她似乎突然间想起自己正处于寄人篱下的状态。 伊莎贝拉叹了口气,再次将注意力转到剪报上。 于是特护室暂时被寂静笼罩,这寂静使得伊莎贝拉偶尔发出的翻书声特别的有存在感。 就这么过了有十分钟,伊莎贝拉先憋不住了。 “和我这金丝雀不同,控制着半个太平洋的中华联邦海军部部长大人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啊?” 这让林有德松了口气。伊莎贝拉愿意这样主动开口说话,就说明她并不是真的讨厌他林有德,这姑娘只是在——用上个时空的话来说,只是在傲娇而已。 “我们中国所推崇的统治的最高境界叫垂拱而治。意思就是皇帝并不用做什么事情,优秀的臣下会把一切都办好。而且的组织也正是如此,我有一群优秀的幕僚,他们会把绝大多数事情都处理好,只有那些真正重要的事情才会送到我这里来。” “比如?” “抓一只金丝雀,让她在笼子里唱歌什么的。” 林有德刚说完,就又被瞪了。 “所以你赶快把最好的衣服都送来,把我好好的美化一下。然后我就可以和你的另一只奥地利金丝雀一起登台献唱了。” 伊莎贝拉没好气的说道。 林有德耸耸肩。 “不如这样吧,刚刚我问过了,你的状况已经可以出院了,只要注意调养就够了。所以今天你就搬出这个病房,住到我的公馆去吧。” “你就不怕我跑掉?驻荷làng牙bō的英国使节代表应该和我在酒会和舞会上见过好几次面,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肯定会惊讶得下巴都掉了。” “然后呢?让他再次把你yào翻,送给莫里亚蒂?我打赌那位犯罪天才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伊莎贝拉被戳到痛处,半天之后才用破罐子破摔的语调说道:“反正在哪边都是被当成玩物,无所谓了。” 林有德站起身来,坐到伊莎贝拉的chuáng沿,坐的位置几乎贴上nv孩máo巾被下面的大tuǐ了。 但是伊莎贝拉没有赶走他,只是稍稍别过脸——就像所有正在闹别扭的nv孩那样。 “中国有句老话,叫两害相权取轻也。何况,你会有现在的表情,就说明其实还是有所谓的吧?” 伊莎贝拉憋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似地点点头。但似乎又不太甘心,所以低声嘟囔着:“那我就哪也不去,跑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始新的人生……” 林有德探过头去,打算趁这个机会再ěn她一次,却被nv孩用力推开了。 “你休想!上次已经被你乘隙袭击过,我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强ěn失败的林有德咂了咂嘴。 “你那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以后有机会你还会来对吧!趁着我不能用神姬的力量想霸王硬上弓对吧?” “啊,关于那一点,前天开始给你注shè的所谓抑制剂就只是普通的生理盐水而已。” “什……诶?” 伊莎贝拉一抬手,就把远在墙角架子上的huā瓶给拽到了自己掌心。 “真的耶……为什么?” 伊莎贝拉瞪大眼睛看着林有德,满脸的不解。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跑。” “信不信我现在就跑给你看?现在,立刻,马上!” 林有德对着mén做了个“请”的手势。 伊莎贝拉瞪着林有德,气得够呛,她一掀被子跳下chuáng,拖鞋也不穿,就那么光着脚丫蹬蹬蹬蹬的就跑到mén前,拉开mén以后还回头又瞪了一眼林有德,随后就冲进走廊,砰的一下甩上mén。 伊莎贝拉离开的同时,林有德身上的无线电中传来mén口卫兵紧张的声音:“大人,那……” “让她走,你们装没看见。” “呃……这样可以吗?” “可以。”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那边传来卫兵的惊呼:“啊,您不能……” 接着卫兵的声音被伊莎贝拉的声音取代了:“我就跑给你看!” “嗯。” “我真的跑了哦!我要去开始新人生了哦!” 林有德此时想大笑。 大学时候社工实践课,香港请来的资深督导介绍他在香港ngo做自杀咨询的经验时候说过这么一句话:“新人接到说‘我想自杀啊’的电话总会紧张,其实根本不需要紧张。真正想自杀的人不声不响的就死了,根本救不回来的。这些会打电话过来的人,和那些站在楼顶上被无数人围观还迟迟不跳的人,其实都是不想死的,所以才有我们介入的余地。” 而现在伊莎贝拉的举动,虽然不是自杀,但根本就是在演示那位督导的话。 不过真笑出来可能就nòng巧成拙了,所以林有德板起脸,用认真的声音说道:“好啦,回来吧,你真要开始新人生,我送你一个岛,常年风和日丽,景sè如画,让你在那里过逍遥日子,怎么样?” 林有德说完,等了半天无线电那边没回应,然后特护室的mén就开了。 伊莎贝拉拿着无线电走进屋来。 “你这人,真讨厌。”她说。 林有德耸耸肩。 “知道啦知道啦。看你那么jīng神,就不用再等了,我让nv仆队现在就过来帮你收拾一下,就搬到公馆去吧。” “不去,”伊莎贝拉推开林有德,跳上chuáng钻进máo巾被里,“我就住在这里,tǐng好的。” c ------------ 192 “欢迎来到我的公馆。\\ í群4∴80656178\\.)” “因为你派来给我洗澡换衣服的nv仆一直在念什么‘林大人jīng心准备的英式卧室就这么没废了’啦、‘专mén雇来的法国厨师也没意义’啦,诸如此类的东西,实在很烦,我才过来的。”伊莎贝拉提高声音,对亲自在公馆侧mén外迎接她的林有德强调道,“拜托你下次派点口音不那么重的nv仆过来烦我好不好?满口的殖民地腔难听死了。” “可是,我们这边如果不是美国口音,就是法国口音,纯正英式英语还真没几个人会……” “哼。”伊莎贝拉鼻子一哼,明确的表现出自己的不屑,然后她将话题转向她的新发型,“还有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一定要绑两个可笑的辫子,还要扎上两个更可笑的蝴蝶结啊!nv仆说这个发型是你亲自指定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啦!” “我觉得tǐng适合你的啊。”说着林有德托起下巴,仔细的打量了一遍伊莎贝拉的双马尾,“相当不错,和你的气质很配。你不喜欢吗?” “就是因为我也觉得合适所以才会生气啊!”伊莎贝拉看起来不爽极了,“还有这身洋装怎么回事啊,这种nǎi牛一样的黑白配sè……” “拜托,这套洋装的设计灵感来自国际象棋的棋盘。”林有德一副委屈的调子,“我觉得,我的设计天赋还没有烂到会让它给人nǎi牛的感觉的地步吧?” 实际上,林有德技能树在艺术这一块点得很高,所以伊莎贝拉现在穿着的这套结合了他从后世带回来的理念和现在的流行款式的洋装就算放到此时最有名气的裁缝大师的作品中,也绝对是佳作一件。 显然伊莎贝拉也清楚这点,她只是不爽所以在挑máo病而已。 正因为如此,一听说这洋装是林有德设计的,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伊莎贝拉低下头,右手轻轻拉起洋装那黑白格子构成的裙摆,左右甩了甩,“这,是你设计的?” “当然,给我的美人们设计服装,并且让她们穿上,可是我最大的爱好,呃,之一。” 伊莎贝拉依然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林有德,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嗯,啊,难怪。原来是出自你之手,这样看来,它的表现还算不错,毕竟是出自你之手呢,考虑到设计者的水准,这种程度的怪异完全可以接受。” 林有德算是看出来了,这套洋装她很喜欢。 “我们就别站在mén外说话了,进来吧。”林有德往旁边让了一步,对伊莎贝拉做了个请的姿势。 ** “这就是你的房间。”林有德推开橡木mén,对伊莎贝拉介绍道,“刚刚装修完,完全仿照英国皇宫的设计风格。书柜上的书是我为你选的,酒柜是空的,要什么酒你直接跟nv仆说,让她们拿来就好了。沙发旁边茶几上的那个叫电话……” “我知道。”伊莎贝拉有点不耐烦,“伦敦也开始普及电话网络了。” 说着伊莎贝拉径直穿过宽敞的房子,来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子走上阳台。 “风景真不错。” “因为公馆选址的时候,首先考虑的就是看出去时候的风景啊。” “只可惜污染太严重了。”伊莎贝拉抬头,看着荷làng牙bō那有些浑浊的蓝天,“不过,这让我想起伦敦的天空。” “想家了?”林有德也来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凭栏而望。 “如果我回答说‘是’,你就会帮助我回到祖国吗?” “不会。” “那就不要做出这种伪善的样子来啊。” 林有德耸耸肩,他趴在栏杆上,将目光转向远处bō光粼粼的大海。 这时候,伊莎贝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说,你就完全不担心我突然发狠把你干掉吗?现在的我要是有这个想法,你的近卫神姬们谁也救不了你。” 林有德回头对伊莎贝拉亮出一个大无畏的笑容:“我们中国有句谚语叫不入虎xùe焉得虎子。” “嗯,很形象。”伊莎贝拉听完林有德直译的句子之后立刻点头说道,“我大概理解这个谚语的意思了,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我有必要用这样的行动,来展现我的诚意。” 伊莎贝拉和林有德对视了好几秒,才摇摇头叹道:“你到底怎么活到今天的?” “我也很奇怪呢。”林有德很开心的笑着,“这就叫命大吧,说不定我真的是天命加身的家伙呢。” 其实林有德就是天命加身的穿越外挂男,但伊莎贝拉不知道这点,所以她只是在那不停的摇头,脸上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你这家伙……”伊莎贝拉顿了顿,也上前趴在栏杆上,几乎和林有德肩并肩,“虽然是个讨厌的家伙,但又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在某些方面有点厉害。” 林有德本来想吐槽“有点厉害”这个说法,但伊莎贝拉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少nv继续说道:“还记得我第一次来荷làng牙bō的时候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林有德也回想起那个虚张声势的闪电礼炮。 “那个时候我觉得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狂妄最傻帽又最令人讨厌的家伙了,可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伊莎贝拉将目光投向荷làng牙bō那全球电气化程度最高的工业区,“和你这十年来创造的辉煌比起来,我所有的文治武功都显得暗淡无光。”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的想给我使绊子?” “使绊子?” “就是找我麻烦的意思。” 听了林有德的解释,伊莎贝拉没有马上答话,她沉思了片刻后摇摇头。 “不,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在你昨天打了我一巴掌之后,我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我之前有些决定实在太白痴。” “抱歉,我知道打nv人,尤其是打nv人的脸是……” “打都打了,还说这些干嘛?而且,我可是神姬啊,这种程度根本就不算个事。” 伊莎贝拉这样说,反而让林有德更觉得尴尬了,就这样,沉默降临两人之间。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伊莎贝拉:“呐,在我还被yào物控制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不要对它屈服’之类的话吧?” “呃,是。原来你记得啊。” “只是依稀的有这样的记忆,你具体说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了。” “最好别想起来,那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太难为情了,那些话。” 伊莎贝拉笑了,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林有德因为背对着她,所以也没能发现。这笑容就这样绽放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却依然亮眼。 “我想说,谢谢,海军部长阁下。当时我其实已经放弃了,心里想着的只是‘谁都好给我点yào吧’,是你这些话拉了我一把。” “这样啊,能帮到你真是太好了。” 伊莎贝拉从旁盯着林有德微笑的侧脸,xiōng脯的起伏逐渐加快。 这时候,一阵钢琴声随风传来,吸引了伊莎贝拉的注意力。 “这是……” “是茜茜,怎么样,想不想去现场听演奏?” c ------------ 193 公馆起居室里,奥地利公主正沉醉在自己的钢琴演奏中,并没有理会进门来的林有德和伊莎贝拉。) 一曲弹罢,她才站起来,转身想对林有德请安,却在看到伊莎贝拉的瞬间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 “这……伊莎贝拉……” 欧洲的王室基本都沾亲带故,从血缘和谱系的角度看全是远亲,所以就算互相之间不熟悉,但相貌还是能认得出来。 “……嗯,这里面有着很复杂的原因。”伊莎贝拉也十分的尴尬,按理说她应该预见到了自己会被人出来,并且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才对。 茜茜则将目光转向林有德。 林有德两手一摊表示:“我也很意外,情报部接到情报之后,在确认的过程中发现有人给我们下套子,所以怀疑那是个假情报,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假情报?陷阱?”伊莎贝拉皱着眉头,盯着林有德。 “你倒霉的情报,是你那位宠臣小姐透露给我们的,但欧洲局的干员很快发现那是莫里亚蒂丢出的一个饵。” 这时候茜茜开口打断了林有德:“我,是不是先退避比较好?” “不,没关系,反正你听到的秘密已经够多了。” 其实没多少,能接近到茜茜的林记雇员责任心和忠诚度方面都相当的高。林有德这句纯粹是口胡给伊莎贝拉听的。 “在发现是陷阱之后,欧洲局认为这个假情报有点蹊跷,因为如果真是陷阱那理应拿出更加靠谱一点的东西而不是这种更像是天方夜谭的故事,所以就向我请示下一步的行动。然后我指示他们将计就计,探一探这情报的真假。结果这一探就摸到大鱼了。直到现在整个过程中都有很多不能得到清楚解释的地方,比如那位宠臣小姐究竟是哪边的人什么的,我们至今无法拿出一个靠谱的说法。” 伊莎贝拉一脸狐疑。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这么机密的事情就这样说出来没问题吗?” “这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啊。”林有德反而看起来一脸的意外,“茜茜已经认出你来了,想隐瞒你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这个房间里就没有需要瞒着的人,何来机密一说?” “可是你之前不都守口如瓶的吗?” “那是你没问我啊。我还在苦恼抓不到时机跟你说这个,顺便问一下你对宠臣小姐的看法呢。如果她可以信任,那可是一只硕大的鼹鼠啊,欧洲局的那帮酗子绝对会高兴死。” 说着林有德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 “不,你们不能信任温思丽。我也不太清楚她向你们泄露情报的目的,但我肯定她是莫里亚蒂那边的人。” “明白,我回头就命令欧洲局把她上黑名单。” 说完林有德转向茜茜:“今天弹累了吗?” 茜茜摇摇头。 “太好了,那我要点歌。就弹上次给你看过谱子的《坏苹果》吧。” “坏苹果?”伊莎贝拉挑了挑眉毛,“这什么烂名字……” 这时候茜茜按动琴弦,张扬的旋律立刻堵住了伊莎贝拉的嘴巴。 伊莎贝拉半张着嘴听了差不多一分钟,才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林有德。 “这……是你作曲的?” 林有德点点头,他转身来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去,随后拍拍身边的位置。 本来林有德认定伊莎贝拉会“哼,谁要坐你身边啊”,然后跑到对面的位置上坐着。可没想到,伊莎贝拉不知道是被《烂苹果》的旋律震撼了还是单纯的脑袋被驴踢了,她竟然就那么顺从的坐到了林有德身边。 面对林有德那满脸的惊讶,伊莎贝拉显得有点尴尬。 “干什么,不是你叫我过来坐下的吗?而且如果想要获得完美的欣赏效果,就得正对着钢琴坐啦。” 林有德真的很想告诉伊莎贝拉她现在看起来有多软多可爱,明明是御姐却跑来卖软萌什么的实在太犯规了喂 林有德心中趁机占便宜的念头甚嚣其上,所以他的左手顺着沙发的靠背就往伊莎贝拉那边溜了过去,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推了回来。 林有德只能悻悻的耸了耸肩。 茜茜一曲弹完,坐在钢琴前回头看林有德,一副在等待指示的模样。 林有德打了个呵欠,对茜茜说:“随便弹点柔和的好了,我要小睡一会儿。” 说着林有德就直接把身子一横,在伊莎贝拉来得及反应之前,就把脑袋枕在她的膝盖上。 “你这家伙……”小声惊叫。 “只是膝枕而已,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嘛。我又没占你便宜。” “你这就是在占便宜啊。” 林有德没答话,他翻了个身,脸冲着茶几的方向,又打了个呵欠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贝多芬的《月光》从茜茜的琴键间流淌而出,笼罩了整个房间。 伊莎贝拉一副想要继续呵斥林有德的模样,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嘀咕了一句:“真是个随便的混蛋。” 说完她就往后一靠,把身体的力量全部放掉,倚着沙发的靠背,安静的聆听着美妙动听的音乐。 一曲罢了,茜茜再回头,扫了伊莎贝拉膝盖上的林有德一眼后,又收回目光,自顾自的就开始弹下一曲。 伊莎贝拉从头到尾看着茜茜这串动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等茜茜弹完第一段赋格之后才猛然醒悟。 “你这家伙,不会真睡了吧?” 伊莎贝拉低头想要看林有德,却被胸部挡住了视线,她只能伸长脖子来确认林有德的状况,结果她的胸部结结实实的压到了林有德的侧脸上。 伊莎贝拉的脸上泛起两朵红晕。 好在林有德真的枕着她的双腿睡成了死猪,不然她的脸绝对会变成猴子屁股。 伊莎贝拉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绪。 “你这家伙,”她低声嘟囔,“还真是完全不担心我突然起杀意把你的脖子拧断啊。” 说着伊莎贝拉抬起手,用轻柔的动作,抚摸着林有德那剪得整整齐齐的平头。 “头发真软,就像小婴儿一样。” 伊莎贝拉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自言自语道:“经过这段时间,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你这样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建立和维持这个庞大的组织的啊。” 答案是他开挂,可惜伊莎贝拉绝不会想到这点。 c (UC电子书) ------------ 194 搬进林记大本营第二天,伊莎贝拉在远处海面上传来的汽笛声中醒来。 她左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右手摸索着想要拉动挂在墙上的摇铃,召唤自己的管家。摸了半天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不在皇宫里了。 这时候她的大脑渐渐从沉睡中完全苏醒,模糊的视野也变得清晰起来,陌生空旷的卧室让她凭空生出些许的寂寞与感伤。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自语道:“我不寂寞,就算寄人篱下,我也可以撑下去的。我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冗长的自我暗示之后,伊莎贝拉重新用高傲的面容将自己武装起来,随后按下床头柜上的按钮。 没有摇铃发出的声响,但几秒钟后卧室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门开的一瞬间伊莎贝拉产生了幻觉,她似乎看见早已熟悉的老女仆和那位从小时候就开始照顾自己的老管家推门进来,冲她露出笑容。可惜进门的是一群穿着女仆装的妙龄女孩,明眸皓齿让人如沐春风,设计新颖的短袖女仆装彰显着青春的活力,所有这些都和老派的英式贵族风有着本质的区别。 “您醒啦,小姐。”挂着臂章的带队女仆微笑着用标准的美式英语对伊莎贝拉说,“早上好,祝您今天有个好心情。” “谢谢。”伊莎贝拉故意用死板认真的口吻回应道。 问候完了,袖章女仆对其他女孩做了个手势,于是她们一拥而上将伊莎贝拉身上的衣服给脱了,开始为她穿胸衣。与此同时,两名年轻女孩推着一个衣架来到伊莎贝拉跟前。 “这是林大人今天为您挑选的衣服,他特别嘱咐您如果不喜欢就打开衣物仓库随您挑选。” 伊莎贝拉上下打量着那洋装,这一件的配色以黑色和大红色为主,老实说在看到这件衣服之前伊莎贝拉绝对会认为这种配色方案是个蠢透了的主意,但这件衣服却利用精巧的设计和少量的白色蕾丝让两种颜色非常协调的组合在了一起,让人只能感叹设计师的匠心。 “这件就好,”伊莎贝拉对袖章女仆说,“不用再选别的了,太麻烦。” “那么今天的发型……” “就这样放着就好。” “意思就是不做发型吗?” 伊莎贝拉刚想点头,却犹豫了起来,她盯着梳妆镜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不,还是拜托你们帮我绑个昨天那样的辫子吧。” “了解。” 梳妆完毕后,伊莎贝拉看着镜中的自己。 “您今天依然光彩照人。”袖章女仆在一旁如此说道,而她带来的女仆队已经收拾好东西迅速的从卧室里消失了。 伊莎贝拉没有表示,只是问女仆:“今天我都需要做些什么?” “抱歉,我并不清楚您今天的行程。我只负责将您引导到早餐的餐桌旁。” “那就带路吧。” “是,这边请。” 伊莎贝拉在女仆的引导下出了卧室,沿着长长的走廊前进,最后拐进了一间放着长桌的大厅。长桌边上已经有人坐着了,却不是伊莎贝拉预料中的林有德。 “早啊,贝拉(法语中伊莎贝拉的昵称),”约瑟芬·林看伊莎贝拉进来,随即亮出笑容,“昨晚睡得怎样?” 而伊莎贝拉这边处于大脑当机状态,半天才反应过来。 “呃,还不错。可是,为什么……”伊莎贝拉和约瑟芬是老相识,当年没少在各种“交流”诚过招,有时候是在舞会上拼魅力,有时候是在比武场上拼战斗力。所以伊莎贝拉大概是认为约瑟芬出现在这里又是林有德设下的局。 “别误会。”约瑟芬站起来,走到伊莎贝拉身边,她对女仆做了退下的手势,然后拉起伊莎贝拉的手,一面将她领向桌子一面继续说道,“这是林定下的规矩,林记的所有核心幕僚只要没有特别情况,都要聚集在一起共进早餐。” 伊莎贝拉一脸意外的反问:“你是说,每天?” “当然。” “为什么?”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约瑟芬耸耸肩,“但是实际体验了那么多年,我觉得这主意其实不坏。幕僚们像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早餐聊天,在这个过程中形成的某种东西,远比靠庄严的宣誓得来的忠诚可靠。贝拉,生活在这个东方国家,你会有很多全新的体验。” “所以,”伊莎贝拉轻轻甩开约瑟芬的手,“林有德就是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 约瑟芬刚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无奈,餐厅的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了。 林深河闯了进来,后面跟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仆们。 “少爷,不可以这样跑,摔着的话……” 话刚说完,林深河砰的一下在地上摔了个结实。约瑟芬刷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可还没等她往儿子身边去,小家伙自己就爬起来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吓坏了的女仆们冲上来,开始检查少爷有没有摔伤。 “别大惊小怪的。”林深河推开女仆的手,一脸不屑的开口了,“不就是摔一跤嘛,男子汉枪林弹雨都不怕,摔跤算什么。” 言语间,竟然有那么点林有德的味道。 伊莎贝拉自然听不懂小林那稚嫩的中文说的啥,但她多少能从小男孩那表情中猜到大致说了啥,所以嘴角不自觉的上弯。 “这是你儿子?” “没错,林对他的教育成功得让我震惊。”约瑟芬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儿子,言语中满是自豪。 这时候林深河自己拉开桌边的椅子,手脚并用爬上了对孝子来说确实有点高的椅子,又爬上了架在椅子上的属于他的小椅子。坐稳之后他一边给自己脖子上围方巾,一边咕噜噜的转动眼睛,上下打量伊莎贝拉。 完了他吹了一声口哨。 约瑟芬马上就不爽了:“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学你陈海辉叔叔。” 伊莎贝拉却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约瑟芬连连摇头。 “我已经很尽力不让他沾染上他爸爸那轻浮的毛病了。” “真是辛苦你啦。”伊莎贝拉拍拍老相识的肩膀。 这时候小林有开口了:“这位姐姐是谁啊?爸爸终于要给我配备贴身护卫了吗?嗯,我很满意。” 伊莎贝拉这次真的惊讶得合不拢嘴,因为小林说的是英语。 “英语是他爸爸教的,法语是我教的,日语是巴教的。林认为,孩提时代是学语言的黄金时期,所以……” “我正在跟茜茜姐姐学德语。”小林自豪的宣称,“爸爸说我是同龄人中掌握语言最多的,没有之一。” 伊莎贝拉注视着满脸自豪的小男孩,老半天没说出话来。 倒是旁边的约瑟芬蘣她说出了此时的感想:“虎父无犬子,对吧?” 不等伊莎贝拉回应,餐厅的门再一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有着华丽黑发的东方女性。 “暂时就这样,”进门看到伊莎贝拉后,林有德的二老婆巴对跟在她身后舀着纸笔神色认真的随从们摆摆手,“你们也去吃早饭吧,上午如果有别的事情我会单独通知你们。” 于是一群随从都阖上手里的笔记本,同时鞠躬九十度,然后毕恭毕敬的倒退着出了房间,只留下抱着林深叶的奶妈在巴身后。 巴对伊莎贝拉露出笑容,点头致意,却没有说话,只是从奶妈手里抱过女儿,放在林深河对面的儿童椅上。 林深河隔着桌子,对妹妹拼命的做鬼脸。 这时候林有德终于推门进来。 “大家早。” 林有德说完,他儿子率先喊起来:“爸爸早” 正在屋里忙碌的女仆和奶妈们也纷纷向林有德鞠躬:“林大人早。” 这时候林有德的目光落到伊莎贝拉身上。 “待会我要下去视察,就由伊莎贝拉你来护卫好了。” “为什么是我?”伊莎贝拉瞪大眼睛反问道。 “没办法啊,”林有德两手一摊,“薰今天启程回老家做法式,虽然她已经出来很多年,但依然是神社的神巫女。” “那样的话,由约瑟芬陪着你不就完了。” “确实。可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呆着无聊嘛。” “我一点不无聊,你给我选的书我很喜欢,我要在书房看一整天的书。”说着伊莎贝拉瞪了林有德一眼,加了一句,“谁会给你卖命啊” “这样啊,那没办法了,”林有德看看约瑟芬,后者正在强忍笑意,“那么,拜托你了约瑟芬,陪我去视察部队新装备换装情况。” 说完林有德就一个劲的看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怎么会不知道林有德什么意思,她的整个嘴唇都弯成了倒v字,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啦”憋了一会儿,伊莎贝拉终于忍不住自暴自弃的大吼起来,“我去行了吧。” “不,怎么好意思打扰你看书呢……” “你” “亲爱的。”约瑟芬也开口了,“适可而止啊。” 于是本来还打算逗一逗伊莎贝拉的林有德闭嘴了。 伊莎贝拉一脸不爽,她一屁股坐进约瑟芬身边的椅子,舀起叉子就往刚刚摆上桌的蒸笼里的灌汤包上戳,结果被喷出来的滚烫的汤汁烫得嗷嗷叫。 c (UC电子书) ------------ 195 吃晚饭,林有德领着伊莎贝拉和少量卫队,就往部队去了。) 说是换装新装备,其实装备给部队的不过是吉普车。看到这小不点之后伊莎贝拉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林有德笑而不语,只是邀请伊莎贝拉坐上去体验一下这东西。 在他们俩外加一个帅气的酗子司机三人坐着车子在偌大的试验场里面逛了几圈之后,伊莎贝拉脸上表情就完全变了,但嘴巴上还要硬撑:“花钱配备这种东西,还不如给需要的人配匹马。” “良种战马的饲养需要花多少时间和功夫你比我更清楚吧?” 林有德站在后座上,手扶着机枪,俯视着伊莎贝拉。从他的角度看去,视线刚好落进伊莎贝拉胸前的低开领的缝隙,那奶白色的深深的沟壑一览无余。 伊莎贝拉轻轻拉了拉洋装的前襟,然后回答道:“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一辆汽车更贵吧?把这种奢侈品用作战场上的侦查和传令,也就只有你这种丝毫不顾及经济性的家伙的军队会这么干了。” 林有德撇撇嘴,对伊莎贝拉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然后林有德就干脆的背离了“视察部队换装情况”的初衷,领着伊莎贝拉去了荷浪牙波的工厂区,去视察林记的汽车工厂。 一进厂房伊莎贝拉就被此起彼伏的电焊亮光狠狠的闪到了眼睛。林有德领着伊莎贝拉在长条形厂房尽头调度室的窗户里站了那么几分钟,就有用上双手都数不过来的汽车开下生产线。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们不用战马了吧?” 伊莎贝拉沉默了半晌,开口的时候却忽略了林有德的问题:“你们生产这么多汽车,能卖得掉吗?” “这个不必担心,根本就供不应求,所以荷浪牙波的卫星城里有两个更大的汽车工厂正在建设中,马尼拉也有向取义投资的一间工厂马上就要开工了。我们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市场,而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运力将这些汽车运出去。” “可是,”伊莎贝拉依然一副无法释然的状态,“就算能卖掉,哪来那么多石油给这些车用呢?” 林有德笑了:“你啊,最近光顾着关注欧洲的情况,肯定没看到我们在坎佩切钻出了超级油井的新闻吧?” 伊莎贝拉皱着眉头,似乎在绞尽脑汁回忆林有德口中那个陌生的地名。不过看起来大英帝国从未关注过那个地方,所以伊莎贝拉想了半天只能摇摇头。 “那是墨西哥南部……啊,现在是阿兹特克国东部的一个港口城市。” 伊莎贝拉长大了嘴。 “你……你们是因为这个才打墨西哥的吗?” “没错。”林有德向着厂房的方向挥了挥手说道,“我们用汽车的销售,制造出对石油的迫切需求,然后再占领产油国,控制石油的生产。” “接着你们就用赚来的暴利,扩充军备,去夺取更多的资源。”伊莎贝拉双手按在调度室的玻璃上,一副忧心冲冲的模样看着下面那此起彼伏的电焊光芒,“所以我才反对给汽车贸易税务优惠啊,可国内那帮利益熏心的家伙,光是看到帮你卖汽车的好处了,去不知道在英国销售掉的每一辆汽车,最终都会变成中队的武器和弹药。” 林有德在心里直嘀咕:这论调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而伊莎贝拉现在这副趴在玻璃上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下方电气化工厂的模样,让林有德有种冲上去掀起她的裙子然后霸王硬上弓的冲动,按照工口动画的套路,这种高岭之花最适合的就是这种公开露出play啊。 不过这种念头林有德想想就算了,就算真要实践,那也得是在伊莎贝拉真正成了他林有德的宠妃之后才行。 伊莎贝拉丝毫没有察觉来自身后的邪恶目光,她盯着工厂中忙碌的工人们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回头看着林有德。 “要不要去看看其他的工厂?”林有德问她。 结果伊莎贝拉嘴一撅,表示:“是你在视察,我只是你的护卫。” 于是林有德就这么带着不干不脆的伊莎贝拉一个工厂一个工厂的逛过来,从坦克到火炮再到潜艇,几乎把荷浪牙波的重工业产能完整的在伊莎贝拉面前展示了一遍。 伊莎贝拉嘴上一直在挑刺,脸上的表情却把她给卖了。 一晃一个上午过去了,吃饭的时候伊莎贝拉终于按耐不住问林有德:“这样没问题吗?让我这个外人看到这么多关键部门。” “你怎么会是外人呢?”林有德反问。 伊莎贝拉撇撇嘴,道:“我……林有德,你就真的这么想要把我拉拢到你那边去吗?我……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吗?你手中那么能干的人才,我没了王冠之后,充其量只是个高阶神姬,你为什么要那么卖力的争取我呢?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你误会了,”林有德对伊莎贝拉亮出一口大白牙,“我不是为了把你争取成自己人才给你看这些,正相反,正是因为我已经把你看做自己人,才会让你看这些。” “你这是在玩文字游戏。”伊莎贝拉一针见血的指出。 看起来在被林有德的中二修正掌命中之后,伊莎贝拉的智商已经完全恢复了她被林有德搞懵了之前的水准。 “好吧,”林有德干脆的承认,“我这样做的原因我早就说过了啊,我无论如何都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哼,果然是个色胚。既然如此,你就让我看看你最机密最重要的东西吧。” “你是说我裤裆里那个吗?” 林有德刚说完,就被狠狠的瞪了,不过他差不多已经习惯伊莎贝拉的行为模式了,会被瞪说明,她不是完全没有兴趣。 “我是指,”伊莎贝拉用高亢得有些不自然的声音强调道,“你在荷浪牙波附近专门开辟一片土地之后正在建设的那个巨大工程。” “啊,你是说世界树啊,可以啊,吃晚饭我们就去看看吧。” “世界树?” “没错,北欧神话里的那棵。” 伊莎贝拉皱起眉头,盯着林有德。 “你去了就知道了。还剩最后一个狮子头,我吃了啊。” 伊莎贝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抄起手里的叉子,把最后的狮子头叉进自己碗里。 下午,林有德特意没有走公路,而是搭乘列车,顺着专门建设的材料运输支线进入了被命名为“红岸封锁区”的世界树建设工地。 一下车,伊莎贝拉就被从同一列车上卸下的各种鸡鸭蔬菜给吓一跳。 林有德忙不迭的跟她解释:“世界树的所有建设者在工程完工之前都必须住在这片封锁区内,所以我们会每天提供这样一车皮的食物蔬菜,大米和白面则走海路从广东输送过来。” “这里面有那么多工人?”伊莎贝拉问。 “是挺多的。毕竟要建的东西多嘛。” 说着林有德拉开早就等在站台旁边的电动车的车门,对伊莎贝拉做了个请的手势。 坐上车之后林有德开始客串导游。 “那边是正在建设的电厂群,电厂旁边是大型煤炭堆放场,整个电厂将只为世界树供电。” “那电厂发电量是有多少?”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答:“我忘了,不过应该比现在整个欧洲的装机容量还要大得多吧。” “你们要那么多电做什么?”伊莎贝拉看起来非常的震惊,“这个世界树到底是干什么的?” “通俗一点的解释就是超级炼金炉。用电力和复杂的公式来大量生产炼金材料和其他高品质钢材的巨大设施。” “……你没在唬我吧?” 林有德耸耸肩,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这时候车子拐过一幢建筑,于是世界树那直径惊人的底座进入两人的视线中。 “就是那个。”林有德把那底座指给还在纠结真假的伊莎贝拉看,“这个东西建成后将彻底扭转我们在炼金和导力科技方面的短板,所以我才把它命名为世界树,因为他将支撑起新的世界。” 伊莎贝拉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底座,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还要继续‘视察’世界树的配套设施的建设情况吗?” 伊莎贝拉的反应迟了将近一秒钟,她摇摇头。 “不,这已经足够震撼了,”她的话语里满是疲惫,“已经够了。” “累了?”林有德关心的问。 “嗯,”伊莎贝拉点点头,可随即又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摆出这副关切的模样啊,我是你的护卫,下仆,少在这一边使唤人一边虚情假意。” 林有德被伊莎贝拉这矛盾的表现逗乐了,开怀大笑几声后,林有德伸手想拍拍伊莎贝拉的肩膀,却被女孩躲掉了。 “好吧,你不累。那就好嘛,因为接下来还有事情要麻烦你。” “哼,我就知道。” “苏菲要测一下你的数据。” 伊莎贝拉愣住了。 “测什么数据?三围吗?” “当然不是,”林有德摇摇头,“你的三围还用测吗,问我就可以了啊。是神姬力量方面的数据收集。” 伊莎贝拉恍然大悟:“就是你对俘虏的墨西哥神姬做的那些?” “没错,英国的情报机关果然获得了相关情报啊。” “我们可是有最棒的情报员。”伊莎贝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话语中透出些微的自豪。 “没错,这点我承认。那么,你是否赏脸帮个忙呢?” 伊莎贝拉沉思片刻,答道:“你们收集这些数据,是为了改善你们的神姬用武器的性能吧?虽然很不愿意当你们的帮凶,但是……” “就当还我救你回来的人情呗。” “我正打算说这个啊可恶,被你这么说出来真让人不愉快”伊莎贝拉生气的别过脸去,丢下一句“随你的便啦”就一个人对着车窗生闷气去了。 c (UC电子书) ------------ 196 完成测试之后,苏菲拿着写字板找到林有德。) “这家伙好厉害,我原本以为她只有胸大而已。” “不,她的屁股也很不错嘛。”林有德也不怕教坏女儿,一副轻浮的模样说道。 苏菲完美的无视了林有德的油嘴滑舌,而是看着写字板上夹着的报告书继续说道:“各项数值都很高,一般的神姬在有所长方面也会有所短,可她的数据非常的全面。简直没有比她更好的研究素材了。” 这时候伊莎贝拉换完衣服从测试间出来,极其自然的做了个甩头发的动作,金发飞扬耀眼得可怕。 “干脆把她给我好了。”苏菲用中文对林有德建议,“我迫不及待的想对她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了。”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看着女儿。 这时候伊莎贝拉已经来到他们俩面前,她一面梳理头发一面问:“怎么了?” “你想不想试一下rx?”林有德指了指偌大维修库里面安静的躺在架子上的纯白色机体。 伊莎贝拉脸上瞬间出现戒备的表情,但这表情还没站稳脚跟就让位给了抑制不住的好奇心。 她看着那台白色的机体。 “那不是……约瑟芬的机体吗?” “实际上,”苏菲插了进来,“我们最近正在进行机体通用化的相关实验。之前我们这些机体重新校准数据配合新使用者需要专业的工具和几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一旦神姬在战斗中受伤不能升空,机体就有数天时间不能出击。所以为了应对这种状况,我们对rx一号机进行了改进。” “所以?”伊莎贝拉看着苏菲,她似乎无意识的在回避着苏菲那红色的双瞳,“现在这台机体需要多久进行调整?” “理论上,应该不需要重新校准。”苏菲两手一摊,“但是改造完成后还没有试验过。” “所以你们就是让我来当小白鼠呗?” 林有德点点头。 伊莎贝拉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 “你可以……” 林有德嘴里“拒绝”二字还没说出来,伊莎贝拉就高声盖过了他的话:“那没办法了,谁叫我寄人篱下呢你笑什么” 伊莎贝拉不说倒也罢了,她这一说“你笑什么”林有德憋不住笑出声来。 苏菲还吐槽:“真是纯情得像懵懂的少女一样呢。” 伊莎贝拉脸红扑扑的,她一转身,气呼呼的就往维修库里的机体走去。 三个小时后。 从机体上下来的伊莎贝拉心情大好。 “嗯,这东西果然比我们仿制的劣化版棒多了。”伊莎贝拉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赞赏,“飞上去简直就不想下来了。” 林有德抓住时机抛出诱惑:“嫁给我的话,我就给你专门造一台。你可以自己选择涂装哦。” 伊莎贝拉叹了口气,看着林有德:“你还真是不放弃任何利诱的机会啊。” 林有德耸耸肩,没回答。 伊莎贝拉等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些不高兴。 然后她换了个话题:“说起来,这东西虽然飞着感觉很棒,但实际飞过以后就觉得它面对我们的装甲——我们英国的装甲的时候优势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大。” 说着伊莎贝拉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如果我早一点发现这点,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了吧。” “那样的话,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得到你了。” 林有德刚说完,就毫无意外的被瞪了。 “你现在也没有机会绝对没有” 伊莎贝拉斩钉截铁的说道。 由于薰回去做法式要持续一个月,之后伊莎贝拉就一直陪在林有德身边。 林有德很少需要离开他那个占地巨大的总部,大多数时间他都在总部的内院里活动——林记的总部叫做“五角大楼”,就和后世的五角大楼一样用楼房做围墙围出了一块安全的空地。 正因为这样,伊莎贝拉其实并不需要整天陪在林有德身边。 事实上最初几天她确实吃饭早饭就跑回分给她的卧室里看书。 但是憋了几天她憋不住了,就跑来找林有德,理由是“整个总部也就只有你和我一样游手好闲了”。 林有德当然不会推辞,就带着伊莎贝拉一起和儿子下象棋踢球,处理文件的时候也会不断的征求伊莎贝拉的意见。 于是林有德很快发现,女王在政略方面其实很传统,并不算特别的优秀,她提的意见都是那种比较中规中矩的,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另外她对欧洲事物确实非常的熟悉,远比约瑟芬了解得清楚。 都说日久生情,两个人这样朝夕相处时间长了,渐渐的也有了那么点默契。 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眼看薰就要从日本归来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林有德正在看墙上的地图。 “进来。” 书房的门应声而开。 看见伊莎贝拉的瞬间林有德心想,漫长的耕耘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伊莎贝拉皱起眉头,一副不悦的语气,“我讨厌你那种总是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非常的讨厌” 林有德眨巴眨巴眼睛,这些天的相处他早就摸透了伊莎贝拉的行动模式也总结出了应对的方式,他知道这种时候最好就沉默等她自己憋不住。 果然,伊莎贝拉等了一会儿看林有德没反应,就不高兴的撅起嘴巴来:“所以我才……” 伊莎贝拉的声音一路变小,到中途就完全听不见了,她别过脸去,像看仇人一样瞪着林有德书桌上的台灯。 林有德站起身来,绕过书桌来到伊莎贝拉身边。 女孩把脸偏得更厉害了,低胸洋装那大开领里面,丰满的胸脯大幅度的起伏着——她似乎正在深呼吸。 虽然这一个月来一直都朝夕相处,但这还是林有德头一次在这么近的地方从这个角度来俯瞰伊莎贝拉的面容。 “你……你别搞错啊,薰明天就回来了,所以我才来最后陪你一个晚上。哼,明天我就自由了,就再也不用被你使唤了,想想就高兴。” “嗯,我知道。”林有德用比平常温柔得多的声音答道。 “你这声音怎么回事,听着好恶心。”伊莎贝拉往后躲了一小步。 “明天开始,”林有德不理会这明显的傲娇,“就拜托你担当我儿子的贴身护卫了。” 林有德刚说完伊莎贝拉马上就吊起眼角,口气也和刚才的娇羞少女判若两人:“哈?要我当那个小色鬼的护卫?他可是用假摔骗我弯腰然后吃我豆腐耶还装睡觉让我抱他,然后趁机用脸来蹭我的胸……” 林有德心里说“尼玛这小兔崽子”,嘴上说:“孝子嘛,才多大点啊,他喜欢你胸部只是因为他还没从对乳.房的依赖中摆脱出来……” “你这样教育孩子是不行的他会变成像你一样” “像我怎么了?”林有德不知道怎么的来劲了,也提高了声调,“我现在可是西太平洋一霸” 对吼过后,两个人已经是互相瞪视的状态,接着他们同时发现自己这火发的有点莫名其妙——其实称之为发火并不准确。 林有德叹了口气:“哎,好好的气氛就这么没了。” 伊莎贝拉竟然很难得的点了点头:“嗯,就是啊。呃,不对,什么气氛啊,哪有什么气氛,你别妄想了” 林有德挠了挠后脑勺,说:“好吧,是我的妄想。那么,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各自回房……” 伊莎贝拉直勾勾的看着他,翠绿的双眸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吞掉一般。 于是林有德打消了再逗伊莎贝拉一下的念头,他伸出手,搂住伊莎贝拉的腰。 这还是伊莎贝拉遭难流落到荷浪牙波之后,林有德第一次搂住她的腰,之前倒是在外交舞会上搂过了。 虽然经历了波折与坎坷,但女孩的腰依然纤细匀称,没有半点的赘肉。 女孩的胸部紧紧的压在林有德胸口上,伴随而来的还有她绵长的、充满了暧昧的呼吸声,仿佛原本贮藏在丰满胸部内的空气都被挤压了出来一般。 湿润的气息吹拂在林有德脖子上。 “我……”伊莎贝拉在林有德的臂弯里小声说,“我已经,是老姑娘了,再不嫁的话,就糟糕了……所以,没办法了。” “可是,”林有德说,“英国国教允许婚前x行为吗?” 林有德本意只是问问,没想到伊莎贝拉突然把头抬了起来,老大不高兴。 “你什么意思啊。” “不,我只是……”林有德只想给自己扇个嘴巴子。 “我都这样了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拜托你了,今晚就让我吃肉吧。” “吃肉?”伊莎贝拉当然不明白林有德中式英语。 “不,这……” “原来我就是肉吗?跟牛羊鸡鸭一样?你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吗?你只想要我的身体对不对?” “刚刚那只是我们中国的习惯性说法……” “是是,这些怎么样都好,随便啦。”伊莎贝拉打断林有德的话,“反正我寄人篱下也没得选不是吗?” 说完她往林有德的书桌上一坐,裙子一掀,脸往旁边一扭,一副“随你便了”的模样。 看伊莎贝拉这样子,林有德长舒一口气。 “我还以为到手的鸭子飞了呢。” 说着他向着伊莎贝拉的胸部伸出手去。 接下来,他们两人在决定了整个西太平洋地区无数大事的书桌上大战,战火波及各种牵动数百万人命运和数额庞大资金的文件,伊莎贝拉的能力还在的时候发生了小规模的暴走,毁了林有德那收藏了各种名酒的酒柜。 两人疲倦的倒在地毯上的时候,林有德不由得吐槽:“今后我和你做要冒生命危险啊。” 伊莎贝拉捶了林有德一下,低声说:“我……我只是第一次体验到这个……这个……反正以后有经验了就好了啦” 说着可能是太害羞了,她把脸整个埋进了林有德的胸口。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了。 “我想再洗一次澡,下身黏黏糊糊的好不习惯。” “那就去呗,晚上的公馆生活区只有女仆,光着身子跑去澡堂也没事,洗完了直接叫女仆拿衣服来就行了。” 林有德说完伊莎贝拉老半天不回话,也不动弹,然后扭扭捏捏的说:“我想……一起洗。” 林有德咂咂嘴。 接着他站起来,在伊莎贝拉的惊叫声中用公主抱把女孩抱起来,就这么出了书房的门。 “我自己可以走啦……”伊莎贝拉的叫声,成了这晚上公馆女仆们当中最热门的话题。 c (UC电子书) ------------ 197 第二天一早,林有德一醒来有了和往常截然不同的感受。\\ \\[找素材就到] 他的妻子都没有沾人的属xìng,不会整个晚上都和你粘在一起,她们都有早起的习惯,所以每当林有德起chuáng的时候都是一身轻松,绝不会有什么重物顶着压着身体的什么部位。 今天就不一样,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约瑟芬还是和往常一样把枕头竖起来,靠在上面一边看书一边等待丈夫起chuáng。可随后林有德发现,自己的左臂乃至整个左半身都被限制住了。他将目光往左移,于是金sè的发丝填满了半个视野。 伊莎贝拉枕着林有德的左臂,右手横过林有德的xiōng口,整个身体侧着压在林有德身上,丰满的xiōng部在林有德肋骨上挤成一团。 林有德活动下已经被压得麻掉了的左臂,没想到这个动作惊动了伊莎贝拉,她一面咂嘴,一面把身体往上拱了拱,额头直接顶住林有德的腮帮子。 然后她还说梦话:“嗯……我……老姑娘……” 林有德想起昨天晚上她那不坦率的“告白”,不由得摇摇头。 “她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梦话,”约瑟芬目光依然在书页上移动,“那么,昨晚感觉怎么样。” “爽爆了,”林有德直言不讳,“这家伙下面可紧了。” “是是,”约瑟芬终于从书中抬起目光,看着丈夫,她伸手轻抚林有德的头发,“我和巴都生完孩子了,自然不能比对不对?” “你们两个和我都是老夫老妻了,也就不在乎这个了不是吗?”林有德也伸手mō着妻子的肚子,“准备什么时候再帮我生一个?” 就在这时候,伊莎贝拉发出绵长的“嗯”的声音,随后睁开眼睛。(找素材就到) 她看着林有德的脸,一脸恍惚,随后一声尖叫一巴掌扇林有德脸上,同时整个人跳了起来,站在林有德那张为了让全部妻子一起睡而特别订制的超级大chuáng上。 伊莎贝拉用左手护住xiōcom着林有德:“你!你……咦……” 她似乎终于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于是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我,这……” 伊莎贝拉尴尬的当儿,林有德头一偏,用手指et了指刚刚挨了一巴掌的那边腮帮子,一脸“你看着办吧”的表情。 伊莎贝拉挣扎了有半秒钟的样子,随后就趴下来,用脸轻轻蹭着林有德被打的那边腮帮子,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我睡mí糊了……对不起啦……那个……亲亲亲亲……” “你就像往常一样叫我就可以了。” “为什么啊!” “你不是觉得害羞叫不出来嘛,”林有德伸手róu着伊莎贝拉的xiōng部,“或者你可以像薰那样叫我主人。” 约瑟芬用手里的书轻敲林有德的脑袋。 “别闹了,你也是时候该让薰改口了。如果是你的命令的话,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改了。[找素材就到]” 这时候伊莎贝拉微微侧过脸,看着约瑟芬。 “这样没问题吗,约瑟芬,我可是分享了本来该独属于你的东西哦。” 约瑟芬歪了歪头,耸耸肩道:“说一点问题都没有那肯定是假话,可是,一想到每天早上你来吃早餐时那寂寞的样子,我这边的那点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寂寞,她吗?”林有德的声音听起来很意外。 “准确的说,更像是无家可归的流làng者那样的表情,还是被原来的家抛弃的那种。” 约瑟芬刚说完伊莎贝拉就嘟囔了一句:“你其实很不满对吧?” 约瑟芬咯咯笑起来。 “真是的,”伊莎贝拉抱怨道,“就连你都来逗我。” “你也知道你经常被逗啊。”林有德说。 伊莎贝拉用手狠狠的掐了林有德的xiōng口一把。 过了一会儿,伊莎贝拉轻声说道:“不过,其实约瑟芬说得也不全错,之前我每天早上在那间大得有点可怕的卧室里醒来的时候,确实觉得很孤单。” “现在呢?” 林有德问完,伊莎贝拉就笑了,虽然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答案却尽在不言中。 约瑟芬合上书,对丈夫说:“亲爱的,该去吃饭了,今天我看你睡得很饱,就不用再睡回笼觉了吧?” 之所以每次林有德都比约瑟芬晚那么多出现在饭厅,是因为他喜欢在妻子走了以后睡回笼觉,但偶尔他也会和妻子同时出现,在饭厅里等着大家到来。 “嗯,说得对,今天就早点起来好了。”说着林有德拍拍伊莎贝拉的屁股,“起来吧,你们nv孩子准备的时间比我们老爷们长多了不是吗?” 伊莎贝拉呻yín两声,没动,直到林有德再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她才恋恋不舍的爬起来。 这时候约瑟芬按下电铃,唤来了nv仆队。 换衣服的时候,伊莎贝拉突然问林有德:“说起来,你准备把我安排在什么位置啊?护卫什么的,只带一个就够了吧?” “说得也是,”林有德点点头,“如果突然跟薰说我的护卫换人了,她一定会非常失落。所以只能把你放在别的地方了。你去给我深河当……” “只有那个你饶了我吧。”伊莎贝拉一脸苦笑,“当然非要我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啦,但是……” 林有德撇撇嘴。 “那,苏芳那里还缺一个护卫。” “你就没有打算让我做护卫之外的事情了吗?” “打仗的时候当然会让你们上前线,和平时候除了rx的实验之外,你们这些高级神姬不就只能当护卫了吗?总不能让你们和普通神姬一样每天升空值班巡逻吧?” “亲爱的,”约瑟芬回过头看着林有德,“升空巡逻这种事,我和天依都在干啊。” “啊,是这样吗?”林有德是真不知道这回事,不是没人跟他报告,是报告给上来他没仔细看。 约瑟芬对着丈夫叹了口气,然后转向伊莎贝拉。 “所以,贝拉你就先去苏芳那边看看,觉得没意思就到神姬营兵营来吧。我们还可以久违的切磋一下。” 伊莎贝拉点点头。 林有德则奇怪的问:“为什么你总叫她贝拉?” “我们是老相识,亲爱的。小时候还打过架。” “那是在英法预备神姬联合cào演上的对战啦。” “谁赢了?” 林有德说完伊莎贝拉的脸就整个皱了起来。 “法国人耍赖。” 看来是伊莎贝拉输了。 “是你们英国人太死板。” “说死板怎么比得上百年战争中你们法国人那僵化的战术表现。” “可最后我们赢得了百年战争。” “胡说!要不是勃艮第背叛……” “你们够了!”林有德试图打断突然爆发的“英法战争”,“这根本不重要!” “这很重要!”两个nv孩一起瞪着林有德高呼。 “好吧,”林有德气势上果断就输了,“我不重要,你们继续。” 他的nv仆们在他身后憋着笑,用眼神jiāo流着“林大人就连被妻管严的时候也好帅”这样的信息。 c ------------ 198 1907年十月一日,英国驻荷浪牙波总领事罗便臣一大早就穿戴整齐,赶往荷浪牙波海军大礼堂。 罗便臣本来是香港总督,林有德崛起之后他就成了和林有德打交道最多的英国人,所以这总督就一直连任了下来,直到英国将香港归还给中国,他就来荷浪牙波做了英国驻荷浪牙波总领事。 可以说,罗便臣亲眼见证了荷浪牙波这个小渔港成长为亚洲第一工业城和第一大港的“奇迹十年”,并且彻底改变了他对中国人的看法。 如果说法国人了解这个东方古国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是通过林有德老婆的青梅竹马埃尔热,那么英国一般人了解这些就是通过罗便臣,他写的关于荷浪牙波的文章由于过于公式化和死板,并没有获得埃尔热的作品那样的热捧,却被许多有识之士认可,认为这些文章更加贴近事实。 而现在,罗便臣有个迫切的任务。 林有德有了新欢这个整个荷浪牙波人尽皆知——不,也许全世界都知道了。之前世界八卦界一直认为林有德下一个老婆是奥地利公主,接着林记会顺着这条线更多的干涉欧洲事物,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叫“伊莎贝拉”的西班牙少女让所有人都倍感意外。 更加意外的是各国安插在荷浪牙波的间谍。 最先发现异常状况的是那些蹲点守望天空负责监视rx系列的飞行的军事间谍,他们发现rx一号机在天上飞行的时候,约瑟芬竟然在神姬营兵营露面了——这是林记内部一个协调失误,因为林有德是临时起意让伊莎贝拉飞rx。然后这些间谍用肉眼确认到驾驶rx一号机的神姬的大致外形特征,从而判定那就是林有德身边这位“西班牙少女”。 这个时候,西班牙早就没有拿得出手的强力神姬了,据说修道院里有一位挺有希望的小姑娘,但年龄明显对不上。 也就是说,林有德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神姬。 现代社会对神姬降生的监视固然严密,但多少还是会有一些漏网之鱼,按理说林有德走狗屎运捡了一个便宜倒也说得过去,完全没必要大惊小怪。所以大部分国家对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重视,不就是多个新神姬嘛,和之前林有德给世界制造的惊讶比起来,这显得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但英国不同。 英国的间谍在近距离观察了林有德的新欢之后拿出了一份匪夷所思的报告。 报告称这位神姬酷似英国女王伊莎贝拉。 罗便臣看到这个报告的第一反应是“这个间谍写报告的时候喝高了”,这要是英国女王那伦敦王位上那个是啥?但他在做出将这份报告压下的决定之后,内心却总有点不安。 但是这个年头照相设备不但体积大,动静也大,而荷浪牙波这地方不但有特科总部还有盖世太保总部,间谍们光是潜伏着就已经随时处于危险之中,还要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成为对手刻意保留的假情报接口。这样的情况下拿个相机去照相和找死没区别,照了也肯定没办法把底片送出去。 所以罗便臣下令间谍们蹲点画素描。 一帮英国间谍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月,终于给了罗便臣一张能看的图,看完罗便臣觉得林有德的新欢和女王的长相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不知道为啥他心中的不安变得更明显了。 所以他决定用一种更加直接的方式来确认一下:他可是多次在公务场合受到女王的接见,各种宴会上也有过解除,还有幸邀请到女王跳过几支曲子。 如果当面见到那位新欢,罗便臣自信自己一定能分辨出她是不是全英国最高贵的仕女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 于是罗便臣开始制造各种借口造访林有德的公馆,可遗憾的是,每次林有德接见他,要么是不带护卫,要么就带着约瑟芬或者洛天依,反正就是不带新欢出来见人。 这反而让罗便臣内心的怀疑变得更加严重,他认为自己应该尽可能快的查清这件事情。 而今天,1907年10月1日,就是罗便臣能想到的最好的机会。 这一天是荷浪牙波各个学校新学期开学和新生入学的日子,按照林有德定下的规矩,所有进入荷浪牙波公立学校学习的新生,都会聚集到海军大礼堂,参加一次盛大的入学典礼。这个典礼,林有德一定会带着自己全部近卫神姬露面,并且发表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说。 当然林有德也可能偏偏遗漏这个“新欢”,但这依然是罗便臣能想到的最好的机会。 这个入学典礼允许外国外交官列席参加,只不过大家看了几次之后就不再去了,觉得去了也没意义,就连罗便臣也只是在海军大礼堂落成的那一年来参加过一次。 再次来到海军大礼堂面前的时候,罗便臣内心充满了感慨,上次他来的时候觉得这栋建筑充满了暴发户的趣味,毫无沉淀与气势可言,现在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国家实力的改变,竟然会影响到建筑给人的观感,由此可见这几年中国的变化多么的巨大。 海军大礼堂正面,竖着挂满了红色的旗帜,中华联邦的凤凰纹章和海军部的十八星一个隔着一个交错着排列在旗帜上。 而进入了礼堂内部,就完全看不到凤凰纹章,只有一颗巨大的十八星盘踞在礼堂主席台后方墙壁上悬挂的那面巨大的红旗上。顺带一提,现在联邦内部,只要是海军部的支持者都会把这颗构造复杂的星星称为“胜利之星”。 罗便臣领着随从来到给外交官预备的区域,找了最靠前的一张椅子坐下,扭头凝视这巨大的星星,丝毫不顾及旁边的侍者那诧异的目光。 这时候整个礼堂都坐满了人,兴奋的学生们交谈着,形成一股巨大的嗡嗡声。 就在这时候,礼堂中响起了电铃,随后大喇叭里一副甜美的女声宣布:“林有德林大人到!” 交头接耳的声音瞬间停止,随后是整个礼堂的人起立造成的巨响。 罗便臣也站起来,盯着缓缓敞开的礼堂主宾门。 c!!! ------------ 199 海军大礼堂根本没有设计一般意义上的主宾门,主席台和舞台旁边只有一扇不起眼的侧门。与此相应的,海军大礼堂中央横穿整个礼堂的通道被设计得异常的宽大,罗便臣最初很不理解这种设计的初衷,直到他列席参观第一次新生入学典礼时为止。 那个宽大的通道,就是给林有德一个人预留的。 现在,被当做主宾门的礼堂正门大开,一身戎装的林有德率先走进礼堂,他的近卫神姬两个一排跟在他身后两步的地方。所有的神姬都披着宽大的、刺着复杂纹饰的披风,她们板着脸孔,让自己那可以媲美古希腊雕塑的精致容颜显得庄重而充满威严。 在如此耀眼的近卫神姬们的衬托下,林有德脸上那副轻松随性的表情便有了别样的味道。 “简直就像皇帝在出巡。”罗便臣小声嘀咕。 这时候,他的秘书小声提醒他:“先生,注意林有德身后第一排,和约瑟芬小姐并排前行的那位神姬。” 罗便臣根据秘书的指引,朝那名神姬望去。 然后他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这……” 这时候,那名有着不逊于约瑟芬的金发的神姬抬起目光,扫了罗便臣所在的位置一眼,随后她冲这位英国领事婉儿一笑。这笑容仿若昙花,匆匆一现之后便又替换成雕像般的严肃。 罗便臣简直要风中凌乱了——虽然礼堂中并没有风。 毫无疑问,那要么是女王陛下本人,要么就是女王陛下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但孪生姐妹能够在气质上都如此相似吗?罗便臣对此非常的怀疑。 罗便臣不是傻子,他的大脑几乎立刻就联想到不久前的伦敦大火,以及大火之后英国政府那奇怪的举动。 起初英国政府认为是中国人放的火,由女王亲自下令四处查抄中国人的产业寻找证据,就连中国驻英国大使馆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大使本人进出大使馆都要接受检查。 可不久之后,英国政府的却宣布已经查到了真凶,然后将一切一股脑儿的怪到德国人头上,还为之前查抄中国人产业的行为向中华联邦道歉,并且赔偿了一些财务损失。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成为1907年中外交界最热门的话题,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当中发生了什么——没错,所有人,包括罗便臣这样的英国高级外交官。 而现在,罗便臣开始怀疑,自己的祖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剧变。 “必须向伦敦汇报。”罗便臣小声对秘书说,“不能等了,你现在就回去起草电文。” “像往常一样让人带到新加坡走我们的海底电缆吗?”秘书问。 罗便臣犹豫了几秒,摇了摇头:“不,十万火急,就用中国人的电报线。现在只有我们发现了这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别人最终也会发现问题,说不定美国人、德国人还有法国人都在行动中了。” 罗便臣的担心不无道理,林有德看起来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甚至连名字都懒得改一下就公布了,这如果不是一次精心筹划的欺骗行动,那就是伦敦的女王被掉包了。 这个时候林有德已经上了主席台,他的近卫神姬们在他身后站成一排。 林有德扭头看了眼罗便臣及其随从,对上目光后丢给英国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才将目光转向聚集在礼堂中的上万年轻人。 “够了。”罗便臣对随从们说,“我们走吧,比起听他那每年都要发表一次的陈词滥调,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出乎罗便臣意料的是,他的报告发出去第二天,荷浪牙波街头就充满了“林大人拐女人拐到大英帝国身上去了”的议论,至于拐了谁,那还用问吗,“咱们林大人从来只要最好的”,“女仆队那么多俏女娃就盼着给开苞然后混个妾当当,可林大人看不上眼呀”…… 这些议论自然马上被嗅觉灵敏的记者们抓着不放,现在驻扎在荷浪牙波的西方记者成分和当年可大不一样,这帮记者没几个关心什么政治啊世界局势啊外交风云啊,他们把荷浪牙波当做聚宝盆,就是来发掘各种奇闻异录的,现在西方普通人就乐意看这个。 像法国人就认定了荷浪牙波是一个仿佛老凡尔纳在《蓓根的五亿法郎》中描绘的钢城那样的超级工厂,而且这个超级工厂还蒙上了一层神秘的东方面纱。比如马赛的法国小报就声称中国人在用一种秘术增加工厂工人的工作效率,他们的工人能不间断的工作二十小时,然后吞服一种叫做大力丸的丹药,这种丹药能让工人们在四个小时的深度睡眠中恢复所有的疲劳。此外这个小报还声称,中国人有一种叫做仙豆的东西,是由住在神山上的猫仙提供给他们的灵丹,垂死的人吃一颗就能了立刻跳起来去跑马拉松。 这种扯谈到了极点的报道,在法国竟然还很有市场…… 所以荷浪牙波突然爆发性的发生的这种流言——还是如此爆炸性的流言,怎么可能不引起这些记者的注意。 很快,著名法国记者埃尔热就向国内发回了一篇长篇报道,报道除了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荷浪牙波居民茶余饭后的新话题之外,还用大量的篇幅,回顾了林有德和英国女王伊莎贝拉的接触。埃尔热用传承了法国文学精髓的华丽笔法,为读者们描绘十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的林有德用二十一道雷电得到了女王的关注,从这里开始一直写到他们在越南的再会。 在这部分最后,埃尔热用生动的笔触写两人悄悄离开舞会会场,在无人的露台上对酌,最后热吻。全文结尾的部分,法国人还煞有介事的表示“以上这些都是笔者整理的流言”,“为了证实流言的真伪笔者曾经试图通过和林夫人的老关系获得采访这位西班牙的伊莎贝拉的机会,但很遗憾没能如愿”。 埃尔热的这篇报道引爆了1907年末最盛大的八卦狂潮。 对此英国政府迅速采取应对,他们公布了伊莎贝拉女王订婚的消息,并且在十一月初这个急急忙忙的举办了盛大的订婚典礼,典礼上女王陛下和未婚夫坐着敞篷马车和围观的伦敦市民“零距离接触”。 仿佛刻意配合英国的步调一般,女王订婚后没多久,林记的官方喉舌就发表社论,驳斥女王被拐的传言,声称“林大人仰慕伊莎贝拉陛下,因此和长相酷似伊莎贝拉陛下的伊莎贝拉小姐一见钟情”,实在让人怀疑写这社论的人根本就不想辟谣。 这让罗便臣觉得大事不妙了。 他虽然号称中国通,但和朱尔典一样都不过是外国人中最熟悉中国人的人,他并不真的理解东方式的狡诈。但都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能吟,他看林有德玩手段也那么多年了,多少还是摸着了一些规律。 罗便臣知道那个谣言肯定是林有德放出的,目的就是混淆视听。但他却不确定林有德为什么要混淆视听,女王私奔这种可能性确实过于扯谈,既然国内都用订婚典礼来证明女王还好好的在皇宫里呆着,那么荷浪牙波这个就不可能是真的女王——说实话罗便臣自己也不太相信那个给所有求婚者吃了闭门羹的女王会看上黄种人。 如果那个不是真女王,林有德放出假消息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肯定是要隐瞒些什么,每每这样想,罗便臣背后就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根本不知道,林有德的目的就是要把他这些本来有可能看穿真相的人给忽悠晕了。至于老百姓们相信什么说法,林有德反而不太在意。 罗便臣这个中国通,要理解东方式的狡诈,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c!!! ------------ 200 伊莎贝拉穿过公馆生活区和工作区之间的大门后,立刻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林有德拿出那个混淆视听的计划后,她曾经竭力反对过,但早就习惯林有德这种方针的幕僚班子的其他人并没有给她提供必要的支持。所以现在只要伊莎贝拉出现在公馆生活区之外,就必然处于被围观的状态。 这种感觉真不好,伊莎贝拉都被弄得有些神经质了,总觉得萦绕在自己周围的听不懂的语言,都是在议论她的“身份”。 她觉得自己就像马戏团里的狮子,表演的时候被拉上台转几圈,没有演出的时候就关在笼子里被小朋友们围观。 现在伊莎贝拉可后悔了,觉得当初就该听温思丽的建议,直接力排众议,哪怕退位也要嫁给林有德,那样的话就不用被那个混蛋莫里亚蒂注射一堆奇怪的东西,现在也不用忍受这种非议了。 不过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而且伊莎贝拉从小受到的教育是:自己做的决定就要自己负责。 就好像现在,她超级想马上钻回公馆生活区,然后窝在里面看书做运动,悠闲的等待这股风潮过去,但是当初是伊莎贝拉自己要求林有德一定要给她安排个工作,接下了工作之后却又推掉,可不是伊莎贝拉的风格。 苏芳早就在生活区外的大厅中等着伊莎贝拉了。 “为什么我非得给你这话痨当护卫不可啊。”伊莎贝拉劈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苏芳一副“又来了啊”的表情,很随意的应付道:“是是,我知道啦。今天也摆脱你了哦。” 卸下王冠之后的伊莎贝拉行为模式其实很单纯,就是再典型不过的口嫌体正直,从一开始她就对林有德安排她堂堂大英帝国第一骑士去当护卫非常的不爽,整天抱怨连连,可是护卫却一路当了下来,而且非常的尽职尽责。 有时候林有德会让伊莎贝拉陪林深河玩,伊莎贝拉嘴上“我才不去陪那个小色鬼呢”,却每每陪着林深河玩得不亦乐乎,对林深河经常性的袭胸貌似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当然嘴上还是要抱怨下的。 习惯了她这种行为模式后,大家对她那把臭嘴也就无所谓了,说得多难听都不会往心里去。 伊莎贝拉跟着苏芳,从楼梯下到公馆地下,搭上开往51区的特别地下快车。 车门关上后,苏芳从怀里的文件中抽出一张报纸递给伊莎贝拉。 “今天早上在维克托莉亚的桌上看到的,很有意思的报道哦,美国人写的。” 伊莎贝拉接过来一看,是《芝加哥太阳报》(笔者将这个报纸的创刊时间提前了半个世纪),立刻囧了一脸。 “我不知道这种时候该用什么表情。” “我认为微笑就好了。” 苏芳的话让伊莎贝拉耸耸肩。 “他们的想象力是越来越厉害了,他们最开始说我是用四川一种叫做变脸的古老技艺伪装成英国女王的样子,说我整个脸只是一张精美的脸谱。” “啊,那篇报道我也看了。”苏芳笑着摇摇头,“我记得后来是被他们的竞争对手用一篇对真正的变脸技艺进行考证的报道狠狠的回击了一番对吧?” “就是那样,结果没几天他们又说我其实是精通易容的日本忍者,那报道翔实得我都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以易容为主的忍术流派了。” “那篇报道我记得还写了什么‘这个流派的女忍者能在做爱的时候用内劲夹断男人的下体达成刺杀’之类的?” “嗯,扯得一塌糊涂。”伊莎贝拉皱着眉头,像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然后,他们又编出了我其实是作了整容手术的中国神姬。现在倒好,直接说我是爱因兹贝伦制造的人偶?说今后林有德会用这项技术绑架和替换各国顶尖神姬?他们还真是什么都敢编啊!” “其实这条不算完全胡编乱造啦。” 苏芳的话让伊莎贝拉杏眼圆瞪:“什么?你们还真的有这样的计划?” “怎么可能。不过我们爱因兹贝伦确实是做人偶见长,所以来到这边之后,我也时不时利用边角料做一点人偶练手来着。而最近和伊莎贝拉你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多,就顺手以伊莎贝拉你为模特做了个人偶……” 伊莎贝拉下巴都快掉地上——哦不,她的下巴没法掉地上,只能掉在胸口上。 “你做那个干什么?” “说了是练手啊,我啊,看到漂亮的女孩就忍不住想要用这种方式把她们的美丽永远的保存下来呢,你看,素描绘画和照片都只是平面的不是吗?我的人偶可是立体的,可以换衣服可以化妆还可以解决生理问题……” 伊莎贝拉扶着额头。 “林知道你做这些吗?” “知道啊,他还有过量产以其他女孩为模特的人偶然后拿出去卖的计划,但最后因为造价而搁浅。” 伊莎贝拉看起来非常的无语,她嘟囔了一句:“那家伙……真想知道他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这时候,快速运行的列车已经抵达了51区地下。 下车后伊莎贝拉问苏芳:“今天准备做什么?” 苏芳的研究所主要负责导力方面的研究,实际上就是个大型导力工坊,所以伊莎贝拉在研究所里除了担任苏芳的护卫之外,还能派上不少别的用场,比如实验一些导力制品什么的。所谓导力科技,也不是说所有人都能顺利使用。 导力科技的制品中,大部分都对使用者有一定的需求,也会产生精神压力,只有那些永固性的符文刻印没有这个限制,比如符文子弹,无论由谁发射,打在符文装甲上的效果都是一样的,都能增加符文装甲的溶解速度。 导力工坊制造出来的东西,由神姬来试用是最好的,因为神姬提供的精神力能够完全彻底的发挥出试制品的性能,也能彻底的暴露出试制品的缺陷。 来苏芳这里之后的这些天,伊莎贝拉已经试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了,比如给残疾人和截肢伤员用的机械义肢——当拿在手里的无机手臂突然动起来的时候伊莎贝拉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再比如新式的导力炮,这货在试射的时候由于伊莎贝拉的能力过强直接熔毁了…… 伊莎贝拉一如既往的嘴上各种抱怨说被当成小白鼠很不爽什么的,然后乐此不疲的实验各种其实还蛮危险的新产品。 正因为这样,今天刚下车,她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这个问题。 “今天准备试一试昨天完成的神姬用武装。由于是神姬用,这次危险系数应该会低不少。” 苏芳刚说完,伊莎贝拉就好奇的反问:“神姬用?你这里也开发使用电力的东西吗?” 苏芳摇摇头:“不不,就是传统的神姬用装备啦,我觉得苏菲做的东西太偏了,半科技半导力的产品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林先生也同意我的想法,才特批了资金让我做这个。顺带一提,如果实验顺利的话,它会成为你的rx的标准配备哦。” 伊莎贝拉愣了愣,随后脸上的表情眼看着就柔和了起来:“这样啊,是林专门为了我……” 看着伊莎贝拉的表情变化,苏芳叹了口气:“林先生在疼老婆和溺爱女儿这两个方面确实没说的,可我去找他要钱却总会被拒绝,难道真的是胸部大小的问题?” 听了苏芳的嘟囔,伊莎贝拉一脸无奈,虽然她来荷浪牙波的时候尚短,却已经见识过好几个由苏芳提出来的异想天开的提案了,林有德不给这些提案拨钱那简直天经地义。 但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苏芳,只是拍了拍自己护卫目标的后背,催促道:“快,让我们去试试你刚刚说的新装备吧。”(节操满满的,有节操就有推荐票~另外坦克世界作者在南区,id是繁体的博丽灵梦,是个战斗力只有352的渣渣,如果碰到求轻撸) c!!! ------------ 201 “就是这个。” 看到苏芳递给自己的“新装备”,伊莎贝拉满脸狐疑:“这是什么?看起来像个拳套。” “它就是个拳套,林先生命名为‘石破天惊拳’,戴上试试呗。”苏芳怂恿伊莎贝拉,“别看长这样,威力方面可是继承了海军部制品一贯的丧心病狂。” 中华联邦海军部开发的武器之所以会有丧心病狂的名头,其实主要是因为有维克托莉亚在,这家伙加入林有德麾下这么多年,除了偶尔打一下火箭提醒下大家她是火箭和空气动力专家之外,大部分时候的表现都更像个炸药狂人——虽然那些炸药都是研究火箭推进剂的副产品。 实际上维克托莉亚已经把c4给弄出来了——这个时代c4的主要成分黑索金已经被发现,但全世界都把这当成一种药品。维克托莉亚敏锐的发现了这玩意能爆炸,只是不太安全,于是她试着在里面添加各种稳定剂,终于制成了一种非常稳定安全的胶状爆炸物。 其实这就是c4,但林有德这个穿越者化学方面学艺不精,不知道那货就是号称能解决一切问题的planb。托了这个福,林记生产的很多弹头里面填的就是c4的各种变种,一发单兵火箭弹能把一幢小平房炸塌一半。 而这种丧心病狂的威力在中华联邦建立后的历次战争中展现得淋漓尽致,什么掩体街垒都给你一发入魂,就连受到符文装甲保护的将风甲硬吃上一发里面的人也得被震得昏死过去。 所以,伊莎贝拉丝毫不担心手中这个拳套模样的玩意儿的威力,她只是奇怪为什么林有德会下令开发一款显然是近战用的武器。 “我以为,你们在神姬武备方面的开发思想是以远距离射击战为主呢……” “伊莎贝拉小姐,是‘我们’。”苏芳笑着提醒伊莎贝拉。 “好吧,我们。”伊莎贝拉一脸不耐烦的更正自己的说法,“纠结这些细节有什么意义,我已经是林记的人了,用什么代称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嘛,真不知道林他怎么想的。” “好好,那不重要。你不试一试这东西吗?” “当然要试,不过你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伊莎贝拉伸手拉住打算离开试验场的苏芳,“为什么突然开始开发这种近战用的东西?你们……我们明明有着全世界最好的神姬用射击兵器不是吗?” “你试过就知道了嘛。(.com)”苏芳眨巴眨巴眼睛,嘿嘿笑道,“我就卖个关子。” 这时候,穿着白大褂的技术员开着一辆电动车,将一个正方形的大铁块运进了巨大地下试验场的正中央,铁块上那个明显的靶心标志告诉伊莎贝拉,这货就是试验用的目标了。 “这……”伊莎贝拉稍微调整了一下眼睛的对焦,于是她看见铁块表面刻着符文,“要我攻击一块有符文加持的铁块?” “没错。”回话的同时,苏芳一路小跑的逃出试验区域外,躲到观察室那超厚的双向玻璃后面。看伊莎贝拉站在原地盯着自己,苏芳一通手舞足蹈,用夸张的动作催促她“快点实验啊”。 伊莎贝拉只能转身面对孤零零的摆在场地中央仿佛什么古代文明遗物的方块,她低头打量手里那拳套。 说实话这东西挺沉的,一般的女孩子是根本不可能单手拿着这玩意这么久,就算是受过充分锻炼的伊莎贝拉也觉得手臂有点累的感觉。 当然神姬妹子都会限制手臂力量的锻炼,因为手上满是肌肉的话穿露肩礼服就不好看了,她们的肌肉锻炼都集中在腿部,大腿就算有肌肉,只要没到破坏腿型的地步就没问题,相反还能衬托出细腰。所以各国神姬学习徒手格斗的时候都以腿法为主,伊莎贝拉也不例外。 可就算这样,伊莎贝拉的臂力也比未经充分锻炼的普通男性要好得多,所以这个看起来不算大的拳套的重量应该相当可观。难怪把这玩意递给伊莎贝拉的时候,苏芳一脸菜色。 伊莎贝拉把这沉重的拳套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几遍,除了在拳套掌心部分看见一行不知道写了啥的中文之外,没发现任何能体现它的功能的地方。作为一个老资格的神姬伊莎贝拉使用过的导力物品数以万计,虽然不及真正的导力技师,但通过外观辨识未见过的物品的基本性能的自信还是有的,而现在她竟然对这个拳套的性能一无所知。 “这行中文写了什么?”伊莎贝拉扭头看着玻璃后面的苏芳问道。 “是林先生要求加上去的,”苏芳通过扩音器回答伊莎贝拉的话,“写的是‘流派,东方不败’,我也不知道啥意思。” 懂中文的苏芳不懂啥意思,不懂中文的伊莎贝拉更不可能懂那直译的中式英语,她摇摇头,终于放下疑惑,小心翼翼的把手套带在手上。 接着,她按照以往使用导力制品的套路,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件新物品上。很快,伊莎贝拉的大脑就捕捉到了这件物品的回馈,这说明装备上的导力部件很顺利的和伊莎贝拉产生了共鸣。 随后,拳套的外观发生明显的改变,拳套上所有的纹路都亮了起来,而在掌心部分,更是出现了一个逐渐增加亮度的绿色光源。 伊莎贝拉感到一阵眩晕,她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的力量正被这神奇的拳套迅速抽走,拳套就像一头饥渴的猛兽,大量吞噬着来自美丽使用者的精神,在掌心中形成高密度的能量团块。 “就是现在!” 扩音器里传来苏芳的声音。 伊莎贝拉将掌心对准前方的目标,她不知道该怎么发射这聚集在手中的力量,只是用精神向拳套传达摧毁前方一切的意志。 绿色光芒从伊莎贝拉的掌心激射而出,瞬间贯通了整个试验场。 拳套手背部分的鼓包发出清脆的机械声响,一段通红的金属条被抛出来,拖着明显的青烟跌落在伊莎贝拉脚边。 而伊莎贝拉本人在这个瞬间感受到惊人的丧失感,她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伊莎贝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同时把目光投向目标。 目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流了一地的滚烫钢水,而目标后方试验场的墙壁上也多了个恐怖的坑,沙石融化成的玻璃水正不断的顺着墙壁流下——还好试验场是在地下,墙壁那边就是泥土没有别的房间,不然非要出人命不可。 “哇哦。”苏芳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比预想的还要强力,不过貌似输出功率有点失控的样子。看来这东西距离实战还有些遥远啊。” “已经不错了,”伊莎贝拉呼吸依然没有完全平复,由于汗水和剧烈的起伏,她洋装的前襟整个滑下,将她那因为汗而油光发亮的美乳暴露在试验场的灯光下,伊莎贝拉脱下拳套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继续说道,“并不专长射击的神姬如果发出像刚才那样一击的话,肯定整个人都已经昏倒在地了。而我现在只是稍微有点疲惫而已。” “嘿嘿,果然就像林先生说的那样,伊莎贝拉你还真是‘耐操’啊。” “耐操?”伊莎贝拉疑惑的反问,“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很坚韧的意思。”苏芳不知道是真的这样理解的,还是在忽悠。 听到林有德的赞扬,伊莎贝拉显得很高兴,这时候她的目光落到脚边那还在冒烟的通红小铁条上。 “对了,刚刚弹出来的这玩意是什么?” “啊,那个啊,”进入试验场的苏芳低头看了一眼,“那是散热条。这个拳套里也有采用一些通常科技,那个就是其中之一。它的吸热速度非常快,所以能迅速把拳套产生的热能吸走,在本身温度达到一定程度后,拳套的机械结构会把它抛出拳套外,达成散热的目的。这才射击一发才过热了啊,看来需要改进的地方还相当多呢。” 这时候伊莎贝拉终于缓过劲来了,她一面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擦汗,一面对苏芳说:“说起来,为什么专门给我用的装甲上会使用导力科技啊,我一直以为荷浪牙波在这方面很排斥导力技术呢。” “不是排斥,是当时在这方面是短板,没有合用的技术。可现在不同了,”苏芳拍拍自己那薄薄的胸脯,“这里有我了,现在这个导力工坊可是我花费了好多心血建设起来的,林先生也投了大量的资金,现在该到了出成果的时候了。” “这样啊,”伊莎贝拉把毛巾还给工作人员,“我已经缓过劲来了,我想我们可以再试一发,这次有经验了,我会试着调整力道。” “嗯,那就拜托了。不过,你还真是很耐操呢。” 苏芳真心实意的称赞道。 c!!! ------------ 202 “船真多啊”一身崭新的学生装的少年兴奋的趴在船舷边,瞭望着辽阔的海面。 “可不是嘛。”在一旁忙着刷甲板的海员抬头看了看陌生的少年,随口附和道,“这可是荷浪牙波,海军的大本营。” 这一下,似乎激发了年轻学生的兴趣,他转身看着海员,认真的问道:“大叔,这里每天都这么多船吗?” 海员可能是擦甲板擦累了,他直起腰,拄着甲板刷,手搭凉棚眺望海面。 “嗯,差不多吧。我上这条定期船之前,是跑荷浪牙波到马尼拉的短途,每隔几天就要在这里进出一次,今天航道上的船还算少的,看到那个浮标没?往常可是每隔十来分钟就有一艘大船通过那浮标旁边呢。” “真的?”少年似乎想象了一下海员大叔描绘的场景,脸上当即写满了感叹,“这么多船,到底都运什么呀?” “往海湾里开的船一般运的是矿石和粮食,还有煤炭什么的,往外开的船装满了汽车和收音机,还有各种武器。”说着海员看到大副在驾驶台上探出脑袋用望远镜看着什么,他马上恢复干货的姿势,“荷浪牙波可是个大工业城,每天消耗的原料和生产出来的产品,这些都得靠船运啊。” 少年脸上一副“学到东西了”的满足样,他看海员似乎将注意力转向擦甲板,便不再开口,再次将目光投向海面。 这时候,一发信号弹从横卧在海湾入海口正当中的岛上升空,在天空中炸出一朵巨大的礼花。 “大叔,那是什么?”少年顶不住好奇心,再次打搅海员,“那个烟花,今天是什么节rì吗?” 海员抬头瞄了一眼,答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难怪大副那么紧张。那是通知没有装备无线电的船只的信号,海军大舰队要出航了,要我们让出航道……嗯,你感觉到了吗?我们船开始转向了。” 年轻学生双手抓着船舷的栏杆,将大半个身子探出去,扭头望向船尾的方向。 “真的耶,后面的白浪头打弯了。” “那是,我多少年的老海员了。” “海军舰队出航……这么说,我能看见海军旗舰了?”年轻学生依然维持着身子探出船舷的姿势,只不过把头转向海湾内部的方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能看到,装巡吃水没那么深,不需要专门让我们让出主航道。”说着海员也停下手中的活儿,伸长了脖子眺望海湾内部,“在那边,看那个方向。” 少年赶忙顺着海员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后毫不意外的发出一阵惊叹。 海员看着他的侧脸,撇撇嘴笑了:“孩子,你这是第一次来荷浪牙波吧?” “嗯,我来这里中学。” “那你今后可有的是吃惊的地方,这里和你以前呆过的所有地儿都不一样,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你啊,就是那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有得瞧的。” 少年终于将身子收回船舷内侧,但他的目光依然盯着远处那渐渐变大的蒙冲巨舰的身影,说话的口气仿佛自己正置身于梦幻之中:“这种感觉,我在广州已经体验过了。” “广州?”海员看起来很惊讶,“广州有什么好吃惊的地方?你老家哪里啊?” “湖南,一个穷山洼。” “难怪,”海员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不过没关系,看你样子不过就十三四岁,正是读书的年纪,只要好好读,将来还有的是见世面的机会,不像我这大老粗,林大人开免费夜校教识字,我去听了半年愣是还没把三千常用字认完,哎。” 少年正要回话,来自海军总旗舰企业号的雄浑汽笛声彻底夺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暂时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威武的战舰犁开海面的滚滚浪涛,充分融合了刚性与美的舰体主装甲楼以及装甲楼前方那两作充满了力量感的巨大炮塔,还有插满装甲楼两侧的副炮,所有这些都给了十三四岁的少年极大的震撼。 “这就是拯救了中国的力量……”少年出神的注视着舰体二号桅杆上飞扬海军旗,注视着那在烟囱喷吐的滚滚浓烟都无法遮掩的十八星,小声自语道,“南下果然是对的,我一定要成为海军军官。” 这话不知怎的被擦甲板的海员听到了,于是大叔打趣说:“要考海军预科,你得先有个响亮的大号,叫狗蛋什么的可是不会被录取的。” “我有名字,”少年回头,“而且是我恩师专门给我改的,叫李得胜。” 海员一听,马上竖起大拇指赞道:“好,这名字直白,没有文绉绉的味儿,我喜欢。” “就是啊,我也很喜欢。” 少年意气风发的看着不远处鱼贯通过的舰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想象未来的某一天,他正在检阅属于自己的舰队。 林有德的海军主力从荷浪牙波出发,是遵循从北洋舰队时候延续下来的传统,进行秋季海上实兵演练,又叫秋cāo。只不过荷浪牙波这地方秋意来得晚,所以才改在隆冬时节进行。 这一回参加cāo演的不光有联邦海军和每年都来合练的美法两国舰队,最近才和联邦签订同盟条约的大英帝国也派出了自己的亚洲舰队,而德国远东舰队则派出几艘快速巡洋舰,鬼鬼祟祟的在演习区域附近徘徊。 不过这一次演练,外国人普遍有些失望,因为林有德除了展示了一下自己新型战列舰的观瞄能力和火控能力之外,就没展示什么别的新武器了。 虽然企业号作为世界上第一艘在设计的时候就专门为天眼和神算预留出位置的战列舰,其火力激ng度和火力强度都狠狠的让列强羡慕了一把,但比起之前林有德从裤裆里掏出的那些神兵利器,毕竟还是差了那么点火候。 其他的像潜艇等兵器,在这次演练中也都属于熟面孔了,难怪西方人普遍会觉得失望。 但也有人看出了些门道。 演练最后一天晚上,照例是参演各国官兵的大联欢,这天晚上演习场附近的无人岛被整个开辟做宴会躇,啤酒不限量,所有没有勤务也不用值早班的官兵都在岛上闹成一团。 但也有人完全置身于这欢乐的海洋之外。 一名年轻的军官正坐在海岸边一个小小的凉棚下,独自一人小口小口的啜饮着啤酒。 “不介意和我一起喝吧,上尉先生。” “天呐,你跟我客气什么,切斯特。”上尉往旁边坐了坐,“中国人的新鱼雷艇,你看了吗?” “当然,”叫切斯特的少尉拿起上尉脚边的啤酒瓶,给自己满上,“威廉,你知道的,我两个月前还在指挥帕奈号海防炮艇,和中国人的新船一对比,我们开的简直就是不入流的老古董。” 上尉点点头。 “内燃机,压缩空气发射管,自动速射炮,”切斯特继续说,“还有电焊,那该死的鬼东西的整个驾驶台只有六十个大号铆钉,差不多整个结构都是焊起来的。” 威廉喝了口啤酒,才缓缓的说道:“老弟,我想将来我们的敌人很可能不是英国人和德国人,而是中国人。在这个太平洋上,我们总要和他们一战。” “啊,我也这么想。”切斯特·威廉·尼米兹一脸严肃的赞同道,“不过我觉得,中国人现在最有威胁的东西,是他们的潜艇。听说现任海军部长要组建专门的潜艇学院,我要去学那个。” “那么,我就专心的研究怎么样在海面上击败他们吧。”小威廉·弗雷德里克·哈尔西如此答道。(太祖在海面上大战双基友什么的,想想就超级带感啊有木有,这尼玛就是写架空历史最有趣的地方啊)(UC电子书) ------------ 203 斯托雷平乘坐的火车在晨光中缓缓开入基辅车站。 作为上个时空旧俄罗斯帝国的末代名相,斯托雷平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巨大国家散发出来的垂暮之气,他怀着挽狂澜于既倾的志向进入内阁,但这一年多来,他的信心变得越来越淡薄。 斯托雷平拿出来的改革方案和上个时空如出一辙,都是经济改革的同时铁腕镇压下层人民的反抗,但得到的效果却和上个时空大不一样。上个时空,他的改革成功的让已经腐朽到根子里的沙俄苟延残喘到了二月革命,而这个时空,情况正越来越绝望。 “该死的中国人。”斯托雷平不止一次这样诅咒那些黄皮肤的邻居。 中国和俄国的两次战争,结结实实的伤到了沙俄的筋骨,尤其是神姬的大量损失更是直接助长了下层人民反抗暴政的信心,而远东那个红色的政权更是成了旧沙俄政府心头的一块大病,光是不堪国内的严重压迫而举家向着西伯利亚的红俄迁徙的难民潮,就够沙俄政府喝一壶的了——有信心穿过西伯利亚大荒原的那都是青壮年,这些人一走,谁来打理农庄谁来开动工厂的机器? 除了选择逃避的难民,更多的俄国人贫民选择留在自己的家乡,磨砺自己的爪牙等待推翻头顶的大山的时机,英特纳雄奈尔的威名在城市的工人和乡间的农奴中口耳相传。和过去不同,这些赤色份子现在有了根据地,就算被通缉也能从容的东逃,他们活动起来更加肆无忌惮了。 就连军队,都渐渐的出现了赤化的苗头,哪怕是哥萨克武装也不能完全信任了。在这种状况下,唯一可以仰仗的就是神姬力量,偏偏俄罗斯的神姬在两次中俄战争中损失惨重。 神姬最大的彼端就是补充极其困难,就算采取让未成年的神姬提前进入现役成为军事力量,那也得有数量足够的未成年神姬才行。偏偏沙俄的神姬养成机关中正好处于15到17岁这个年龄段的神姬数量少得可怜,而且基本没有什么高级血统。只要撑过这几年,沙俄的神姬营又将补充一批新鲜的血液,那时候情况会好得多,但…… 斯托雷平隐约觉得,现在的沙俄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斯托雷平只能期望经济改革能迅速取得预期的成效,可这个时候,另一条拦路虎又横在了斯托雷平面前。 沙俄政府已经没有钱了。 两次中俄战争,头一次沙俄自信满满的发动攻击,结果非但没拿到预料中的好处,还丢了太平洋舰队和大批已经获得的中国领土,另外还赔了一大笔款子;第二次战争虽然没有赔款,却同意了中国人的要求,给予他们最惠国待遇,使得中国商品进入俄国产生的税收收入大幅度降低。 而在第二次中俄战争中崭露头角的新型神姬用装甲,更是让沙俄的财政雪上加霜。 不装备这种装甲是不可能的,那样会让沙俄的神姬力量彻底成为摆设,装备这装甲吧,那又需要一大笔资金。 经济改革这玩意,没有钱简直寸步难行。 再加上镇压各地叛乱需要的资金,斯托雷平走马上任之后简直举步维艰。 而这个时候,各种情报表明,东方的红俄政权已经缓过劲来了,他们正在积极的把更多的干部遣送到白俄境内,这些干部有着满腔热血,坚信自己在为民族大业奋斗,同时他们经验丰富,极端擅长进行秘密斗争和发动工农群众。斯托雷平知道,他们就是火种,而白俄早就成了一片无比巨大的干草垫子。 更可怕的是,斯托雷平预计红俄在整个俄罗斯插遍赤旗大约需要三年,也就是说,三年后成年的那一大批神姬,都会成为红俄政权的捍卫者。 虽然有很多选择可以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比如在即将罗曼诺夫王朝即将覆灭的时候,将这些神姬统统变成王朝的陪葬品,或者让这些神姬流亡海外。但所有这些选择,斯托雷平都绝不能允许。 斯托雷平是坚定的爱国者,他决不能允许俄罗斯民族最宝贵的血脉流落他人之手。 不管今后谁当政,神姬姑娘们都应该好好的活在俄罗斯的土地上,这是斯托雷平的底线。也正是为了守护这条底线,他还在不懈的努力着,拼尽全力想要挽救处于落日余晖中的罗曼诺夫王朝。就算这个王朝无法挽救,斯托雷平也要竭力建设一个符合俄罗斯人的传统的新政权,而不是让那个由德国人和中国人联手供养起来的红俄控制伟大的伏尔加河两岸。 为此,斯托雷平不惜借用别国的力量。 他来到基辅,就是为了会见大英帝国的秘密特使。 列车缓缓停靠在月台上,偌大的月台除了警卫的哥萨克蓝衣兵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斯托雷平走下火车,抬头仰望飘着细雪的天空。 “爸爸,”第二个下车的是斯托雷平的女儿娜塔莎·彼得维奇·斯托雷平,由于斯托雷平这一年中屡遭暗杀,沙皇特许身为神姬的娜塔莎离开兵营,担任父亲的贴身护卫,“不管怎么说,只有军队来迎接……” “乌克兰人只怕比社会革命党人和布尔什维克更想干掉我,”斯托雷平打断女儿的话,“所以我们要尽可能的减少月台上的人数,让那些狂热分子无计可施。” “可是,今后难道您不去拜会基辅的达官贵人吗?如果是刺杀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在那个时候下手不是吗?” “我不会去拜会他们的,我来这里只见英国人。”斯托雷平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他看女儿还想说什么,便强行换了个话题,“说起来,我记得你是在基辅的修道院长大的。” “是的,”娜塔莎点点头,俄罗斯和清朝类似,神姬不管出身如何,都要被国家机关收养,直到成年,“在基辅我受到了完备的神姬训练,前年才离开修道院,加入哥萨克第一圣骑团,成为一名东正教骑士。” “嗯,”斯托雷平向女儿投去期待的目光,“所以修道院那边就拜托你了。” 斯托雷平来基辅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拉拢修道院的东正教神父,以及还在修道院中学习成为一名合格神姬相关知识的年轻女孩,在未来极有可能爆发的俄罗斯内战中,这些孩子必将成为红白两军争夺的关键。 “这方面的话……”娜塔莎欲言又止,神色复杂的玩弄着自己的大辫子。 斯托雷平敏锐的发现了女儿表情的异常。 “怎么了?” 娜塔莎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实际上,我不太确定能不能说服现在修道院中血统最好的姑娘……” “尽力而为就可以了。”斯托雷平伸出手,他本想摸摸女儿的头,最终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现在,都只能尽力而为了。” 说着,斯托雷平转过身,在女儿和其他随从的陪同下,向着车站的出口走去。 在他头上,天空阴霾,时不时还有闪电在乌云中奔流而过。 c!!! ------------ 204 “欧洲局认为,俄罗斯现在的状况非常的危险。[~]”维克托莉亚舀着教鞭,指着林有德书房的墙壁上新换上的大比例俄国地图,“除了有神姬营驻扎的大城市及其周边之外,各地的暴动都非常的频繁,而且渐渐的呈现出有组织的趋向。沙俄政府由于神姬力量不足和经费不足,镇压行动显得非常的乏力。” “这么说,沙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尽管早就猜到沙俄会有落到这部田地,但林有德还是装出纯洁的样子询问维克托莉亚的意见。 “我认为他们最多撑一年。” “这个时间略短啊。”林有德不由得皱起眉头。 “为什么这么说呢?”伊莎贝拉好奇的问,她不懂中文,所以林有德专门给她安排了个翻译,“俄国崩溃之后,你们——我们支持的红俄不就可以迅速控制俄罗斯大部分地方,这明明可以给我们带来莫大的利益啊。” “是啊,”林有德用英文对预备妻子说,“但是德国不可能坐视我们独吞肥沃的顿河平原,他们要么出兵直接占领,要么就得和红俄串通一气。就像我们寻找英国的支持来防备美国捅我们刀子那样,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红俄苏维埃中央也不会傻到在我们这一棵树上吊死。他们一定会和德国接触,利用德国来制衡我们。” 其实林有德还有更深层次的担心,万一苏维埃在一战开始之前就控制了俄国,并且和德国人达成一个类似布列斯特条约那样的条约,那不光德国人和奥地利人可以专心转向西线,苏俄也将获得一个宝贵的发展时机。一个强大的毛熊不符合林有德的利益,毛熊应该分裂得越久越好,最好打到男人都死光,然后中国人成群结队的进去给上下的毛子女人播种。 这种情况决不能发生,最不济也要把他们拖进一战的泥潭。 而伊莎贝拉沉默了半晌,似乎也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她点头赞同道:“没错,红俄控制整个俄罗斯的话,未来欧洲如果开战,他们很可能会谋求中立的地位,我们就会失去从背后威胁德国和奥匈帝国的手段。[~]” “我们?” “呃……我是说,英国。” 林有德摇摇头,看来一时半会是没办法让伊莎贝拉完全摆脱英国人这个身份了。 约瑟芬看看英国妹子,耸耸肩,然后转向丈夫:“所以呢,我们要转而支持白俄了吗?” “背信弃义不管在国际还是国内都说不过去啊。”林有德站起身,踱到地图跟前,仰望着庞大的俄罗斯版图,半天没说话。 站在她面前的维克托莉亚试着建议道:“盖世太保可以摧毁布尔什维克在白俄境内的大部分组织,我们也掌握了不少布尔什维克骨干的行踪,暗杀他们应该能一定程度上拖延他们在全国内胜利的步伐。” “但是依然无法改变俄罗斯崩溃的结局。”林有德摇摇头,“那些都只是治标的办法,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维克托莉亚没有表态,稍等片刻后,看林有德没有别的想说的,她用公事公办的语调继续报告:“另外,根据未确认的情报,英国密使已经和俄国宰相斯托雷平秘密接触,很可能英国将向日薄西山的沙俄政府提供一定的援助。” 林有德扭头看着听完翻译的话之后神色一变的伊莎贝拉,问:“你觉得英国能舀出多少东西来援助尼古拉二世?” “恐怕不是很多。”伊莎贝拉耸耸肩,“帝国的财政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因为近年来军备竞赛愈演愈烈,也没有太多的余裕去干涉这些事情了。除非……” 伊莎贝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除非什么?”林有德追问道,“和莫里亚蒂有关,对吗?” 伊莎贝拉深吸一口气,胸脯以明显的幅度鼓起又收缩。 整理好情绪后,伊莎贝拉点头道:“是的,莫里亚蒂有多强的力量我不知道,但她既然有着和苏菲一样的红眼,我想她在科学或者导力技术方面一定有一手。另外,伦敦城(见前面章节的具体说明)控制着很多大银行和其他一些金融资源,他们的财富可不一定比收税的英国政府来得少,尤其是在莫里亚蒂策划了震惊整个帝国的黄金大劫案之后……” 伊莎贝拉摇摇头,表示:“我不知道她此时能调动多少财富,也不知道她能舀出什么可怕的东西给俄国人。” 这时候苏芳发出“呜呜”的声音。 林有德看了一眼嘴巴被胶布封住的女孩,想了想做了个手势示意杜琪峰把她嘴上 的胶布撕掉。 “啊啊,终于能说话了明明保持着清醒并且有说话的却不能说话,这有多么的痛苦我可是切身体会到了,由此可见言.论自.由是一种生理上的必需品……” “再把胶布给她贴上。”林有德不耐烦的对杜琪峰做了个手势。 “别别别”苏芳整个人跳了起来,躲得离杜琪峰远远的,和她那娃娃脸极度不相符的两团果实随着她的动作剧烈的上下跳动(之前搞错这姑娘乳量了囧),“我这就要说重点啦,这就要说了嘛。从伊莎贝拉身上化验出来的那种药品啊,实际上并非单纯的毒.品,我在苏菲的电子显微镜的协助下……” “电子显微镜?”林有德皱眉头,由于苏菲其实不太喜欢这种严肃的政略会议,所以此时她的女儿并不在场,“她又不动声响的弄出这些玩意然后一声都不吭了?” “这不重要啦,”苏芳挥挥手,打断林有德的话,“重要的是,我复制出了那种药,并且进行了动物实验。” “为什么要复制那种恶魔一样的药物啊”伊莎贝拉刚听完翻译的话就炸毛了,“那种东西绝对是邪恶的,制造和使用它都不会得到好结果” “伊莎贝拉,”林有德沉声喝住新欢,“中国有句老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复制那种药只是为了尽可能的了解莫里亚蒂,和她的阴谋。” “没错没错。”苏芳附和了两句,然后继续说,“动物实验中,我发现,比照鸦片和可卡因的动物实验剂量进行注射的话,实验动物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但当我无限制的增加注射剂量的时候,变化就发生了。那些动物的表现,不再像注射了鸦片和可卡因的动物那样显出一种无序性,而是变得更敏捷、更矫健、更富于攻击性。发现了这点后,我决定对最后一批实验动物一次过注射致死剂量。” “然后?”林有德心里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然后它们死了。”苏芳两手一摊对林有德裂嘴嘿嘿笑。 林有德有一瞬间想冲上去狠狠蹂躏她的美乳,让她得个教训。 “不过,”这时候,神转折来了,“它们在死之前,差一点破坏了关它们的笼子。” “一种用于制造狂战士的药剂么……”林有德撇撇嘴,“那些动物没有体现出别的特征吗?比如脑袋断了以后还能活动,或者不畏惧刀枪之类的?” 苏芳果断摇头。 “那么,它们的智能呢?是否保持和注射前一致?” “那可是动物啊。”苏芳再次摇头,“虽然我也想过让这些动物形成条件反射之后再给它们注射药物进行实验啦,但是仔细想想,条件反射根本就不能算是具备智能的标准吧?一个智商正常的人如果变成了傻缺,他也依然能保有智商降低前的条件反射。” “那么就用人去实验,用我们关押的死刑犯……”说道这里林有德停了下来,因为他注意到伊莎贝拉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僵在那里,沉默了半天之后才叹了口气,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不,算了。实验的重点放在它们有没有可能抵御子弹的攻击上。” “你难道在担心,”一直没说话的陈海辉在沙发上坐直了,看着林有德,“在担心人用了那种药之后,还具有辨识目标和使用枪械的能力?” “是啊。”林有德点点头。 “即使那样,”这次轮到巴开口了,“这种药剂也只能用在一些特别的用途上,正式的战争中用处并不大,不是吗?” 林有德再次点头,他对苏芳做了个手势,表示:“这个问题就先这样吧,欧洲局收集到更多的情报之后再做判断。下面我们继续讨论如何应对俄国的状况。” “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没想到阻止林有德转变话题的竟然是伊莎贝拉,“如果……如果莫里亚蒂给我用药并不只是要让我成为她的傀儡呢?如果这种药……这种药真正的目的,是用在神姬身上呢?” 这时候好久没登场的聂雪秋插嘴道:“不能吧,那这个神姬从此以后就废了啊,我不觉得她们都能像伊莎贝拉大姐这样战胜药瘾。” 伊莎贝拉刚到荷浪牙波的状况非常的骇人,谁都看得出来她继续被注射那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活不了几年了。 正因为这样,刚才讨论的时候林记的重臣们才都没有考虑给神姬使用的状况。 “但如果,那是别国的神姬呢?”伊莎贝拉环视场内包括林有德在内的所有人,“这不是绝佳的实验机会吗?” c (UC电子书) ------------ 205 基辅,隆冬的深夜。(:,最快更新) 施托克曼大步流星的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破旧的、满是油污的大衣无法完全抵御严寒的淫威。施托克曼竖起大衣的衣领,缩着脖子加快了脚步。 他转过一个街角,闪进小巷中,蛰伏在小巷的阴影里等了将近五分钟。 没有人来,说明自己没有被跟踪。施托克曼这才转身贴着小巷的墙根一路走进巷子深处。他在一扇木门前停下,在门上敲出约定好的暗号。 进门以后,施托克曼看见十张熟悉的面孔,他们都用混含着紧张和期待的目光看着施托克曼。 “斯托雷平已经到了基辅。”施托克曼在众人围坐的桌边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猛灌几口,“护卫中有他的女儿,不过我们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的女儿明天要去修道院探望那些顽冥不化的老头子和她的后辈,斯托雷平不会参加这个活动,我们就趁那个时候暗杀他。” “意思是,”在座的人中最年轻的米什卡说道,“我们要潜入他住的公馆,然后刺杀他?” “没有女儿的陪伴他不会离开他堂兄的公馆,”施托克曼的声音沉稳如钢,“所以我们只能进去把他杀掉。幸运的是公馆的仆役中有我们的同志,他会给我们制造潜入公馆的机会。我知道这是个自杀式的任务,所以我会和你们一起潜入公馆。只要杀掉斯托雷平,保皇党和其他反动分子将作鸟兽散,苏维埃的红旗会在整个俄罗斯母亲上空飘扬,压迫我们的旧世界就会灭亡,祖国将迎来新生!” “英特纳雄奈尔将会首先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实现!”米什卡神采飞扬的接过施托克曼的话茬。 对于米什卡的话,桌子旁的人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老波鲁斯轻轻哼了一声,说:“只要能有足够的面包,我才不在乎什么英特纳雄奈尔。老爷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不能等死,事情就这么简单。” “是啊,事情就这么简单。”和一脸怒气想要反驳的米什卡不同,施托克曼没有一点想反驳老钳工的话的意思,“下面我们来确认一下明天的行动计划,首先是武器……” 这时候,突兀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施托克曼的话。 施托克曼回过头,和提供这处集会所给他们的潘杰莱大妈交换了一个眼色,大妈一脸困惑的摇摇头:“我家没有人在外面了,不是你们的人的话……”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陡然变得粗暴起来,显然门外的人已经失去了耐性,一个声音粗暴的喊道:“开门,警察,我们要搜查这栋房子!马上开门,不然我们就要砸门进去了!” 施托克曼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用嘴型对他们说:“走后门,快!” 这时候潘杰莱大妈也对着门外发出怒吼:“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吵什么吵!” 喊完大妈用脚猛踏走廊旁边木质的楼梯,制造出她正在下楼的假象。 在大妈拖延时间的当儿,施托克曼一行迅速穿过房子那狭窄的走廊,来到开在另一条巷子里的后门前。 施托克曼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窥视了片刻就将门整个拉开,示意大家快跑。 米什卡一个箭步冲出门去,跳下门外那低矮的楼梯,可还没等他在小巷的地面上站稳,子弹就穿透了他的心窝。 子弹接二连三的从空无一物的小巷中射出,淬不及防的布尔什维克地下党员接连中弹,只有施托克曼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进了墙壁的掩护之后,原本应该命中他的子弹全都打在后门另一侧的墙上,把墙壁连同贴在上面的墙纸都给撕得粉碎。 “微声冲锋枪……”施托克曼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接受训练的时候,见过类似的装备,那是中国军队精锐侦察队使用的先进装备,“这不可能……”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这时候,门外有奇异的幽光闪烁。施托克曼小心翼翼的向外探出一点点脑袋,于是他看见斑驳的石墙上荡起诡异的“波纹”……不对,那不是石墙表面荡起波纹,是石墙和施托克曼之间的空气中产生了什么变化。 没等施托克曼细想这变化意味着什么,子弹就贯穿了他的头颅。 施托克曼倒下时发出的闷响落下后,整个巷子被寂静笼罩。 短暂的幽光过后,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巷子里,一共六个身影,从不同的方向包围秘密聚会地点的后门,他们都穿着仿佛能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紧身衣,头戴仿佛大型防风镜一般的奇怪仪器,手中端着装备了消声器的小型冲锋枪。 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人猫腰来到门前,这时候前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嚣,似乎俄国警察终于受不了大妈的拖延,破门而入了,即使在后门的巷子里,也能听见大妈那毫无惧色的谩骂。 首领伸手按住施托克曼的颈动脉,确认死亡之后他用无线电小声下令:“撤吧,任务完成。” 于是六个黑影又和他们出现时一样,在稍纵即逝的幽光中溶入小巷中的黑暗,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一只刚好散步到这里的野猫察觉到了异常,它在墙头上弓起腰,对着啥也没有的虚空发出充满威胁意味的声音。 ** “盖世太保的行动部队针对基辅、罗斯托克、明斯克、摩尔曼斯克等城市布尔什维克组织的清洗进行得非常顺利。”维克托莉亚在林有德的书房里单独向他报告,“苏芳的光学迷彩发挥了相当好的效果,虽然无法在强光下使用这个致命的弱点限制了它的进一步发挥,但是在夜间和阴天的行动中它的作用毋庸置疑。” “这东西另一大缺陷就是太贵了。”林有德把只看了开头的报告丢在桌上,“只能给经过特殊训练的精英部队用作秘密渗透和潜入。” “另一方面,”维克托莉亚没理会林有德的评价,而是继续她自己的报告,“同样由苏芳提供的微光夜视仪的效用也经过实战验证,和限制多多的光学迷彩比起来,夜视仪在可靠度方面要好得多,已经具备了实装一般部队的水准。” “我知道了。”林有德点点头,“我会让杜琪峰安排夜视仪的量产化相关的研究。让我们回到俄罗斯,这么说来,布尔什维克在西俄罗斯的力量已经遭到严重的削弱?” “是的。” “而斯托雷平从英国人那里拿到了数额不菲的贷款?” “还有剂量不明的‘禁药’。” 禁药是林有德给莫里亚蒂手中那种药剂定下的代号。 “剂量不明啊……就连你们都没办法搞清楚斯托雷平拿到了多少药么……” “非常抱歉。”维克托莉亚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我们已经做好准备,只要你下令,盖世太保就会摧毁斯托雷平手里的这些药。” 林有德沉默了一小会,才沉声说道:“那就动手吧,做得干净一点,不要给人留下什么把柄。”(为什么我又更新了呢?因为啊,我早上t71还是10胜3负,现在尼玛已经变成11胜26负了……) c!!! ------------ 206 斯托雷平站在月台上,看着禁卫军士兵搬运那一箱箱的“援助物资”,脸色异常的复杂。 娜塔莎站在爸爸身后,看着他的侧脸一副担心的模样。 斯托雷平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儿的担忧,他盯着那些——那些来自恶魔的馈赠。英国密使在把这些东西交给斯托雷平的时候,为了宣扬它的效果,给斯托雷平看了一些照片。那些照片显然经过了筛选,但斯托雷平还是从中看出了些许的端倪:那种“药物”,在成倍增加神姬力量的同时,八成会摧残神姬的自身。 而英国人显然想要隐瞒这一点。 “娜塔莎,”斯托雷平用低沉的声音对女儿说,“今后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一定不能使用这种药物。另外,你要尽可能阻止和你亲密的神姬使用它们,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父亲,我也一样。”娜塔莎将目光转向火车上那些箱子,在乌克兰长大的辫子姑娘脸上也阴云密布,和他父亲的脸色遥相呼应,“我总觉得,那位英国密使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说不定根本不在意俄国变成什么样,也不在意我们能否从东面包围和制衡德国。” 其实斯托雷平也曾经怀疑过这点,俄国宰相在政治领域搏杀了那么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那是相当的出色,怎么会看不出来英国人心怀鬼胎。可问题是,在刚刚过去的几个不眠之夜里,斯托雷平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除了制衡德国外,英国人在此时伸出援手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斯托雷平不止一次见过那位高贵的英国女王伊莎贝拉,他自诩对这位陛下的为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在犹豫再三之后,接受了那批药品。(.com) 那位陛下是一位高贵的骑士,她应该不会做出严重违背骑士精神的事情——斯托雷平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道。 他当然不知道英国的领导层已经洗牌,英国女王现在正在给林有德暖床。 这时候,最后一箱援助品被装上火车,车门边上的军官看了眼斯托雷平,随后挥手示意士兵们将红色闷罐车皮的大门拉上,扣上大得有点夸张的铁锁头。 斯托雷平深吸一口气,转身沿着月台,向着自己应该乘坐的豪华车厢走去。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麻木得像灌了铅一般。 斯托雷平切实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步履艰难。 就在这位宰相内心五味陈杂的当儿,爆炸发生了。 娜塔莎眼疾手快的将爸爸扑倒在地,爆炸的冲击波扫过斯托雷平的头顶。 斯托雷平的耳朵因为爆炸造成的压力差,陷入了严重的耳鸣之中,他脑袋中的思绪一瞬间被抽空,只剩下一个空转的空壳子,他茫然的看着周围杂乱的脚步,看着被破片削掉手臂的人倒在列车的外壁上大张着嘴。他回过头,看见压着自己的娜塔莎正半支起身子对旁边的人吼着什么…… 这时候,耳鼓内外的气压渐渐平衡,斯托雷平从那个无声的世界中逃脱,回到了现实。 娜塔莎在大叫:“这是刺杀,小心刺客。立即封锁所有的出入口,不管是谁都不允许离开!” 斯托雷平轻轻推开女儿,挣扎着要站起来,却遭到了女儿的拒绝。 “不行,爸爸,在确保安全之前,您必须趴在地上接受保护……” “我是俄罗斯的宰相!”斯托雷平对女儿怒吼,“就算要死,我也不能趴着死!” 爆发而出的魄力将娜塔莎的反驳绞杀在喉咙里,不但如此,周围动摇中的禁卫军士兵也似乎被斯托雷平的怒吼吸引了注意力,爆炸带来的喧嚣与纷乱在斯托雷平周围小小的空间中被强行镇压了下来。 斯托雷平站起身,用充满威严的声音对离自己最近的军官说:“给我扯开嗓子喊起来,停止士兵们的骚动,查明状况!上尉!” 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秩序以斯托雷平为中心,向周围扩散,混乱如潮水一般褪去,很快便失去了踪影。 “报告大人。”一位上校来到斯托雷平面前,立正敬礼,“发生爆炸的是装运英国人提供的援助物资的车厢,爆炸威力巨大,车厢内的货物估计已经全部被毁。列车其他部分受损轻微,只要拖走被炸毁的车厢并且清理铁路,列车就能再次出发。另外,我们正在盘查现场人员,尚未找到制造爆炸的嫌疑人。” 斯托雷平点点头:“嗯,一定要严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破坏分子给抓出来!” 说是这么说,可斯托雷平知道,这破坏分子八成是抓不住了。 在他和英国密使接触的这些天,整个俄罗斯境内都发生了非常蹊跷的事情:布尔什维克的地下组织似乎被神秘的势力重创,骨干基本被杀了个干净。比如在基辅,以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受训归来的资深干部为首的一个小组就在斯托雷平的鼻子底下被彻底的剿灭,据接到线报前往搜查的警察们报告,这批人被杀前似乎正在策划刺杀斯托雷平。 国内各派系都认为这是斯托雷平痛下杀手,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红俄中央还发表了措辞严厉的通电,指责这是针对工人的残忍屠杀。 可斯托雷平知道,动手的不是自己,恐怕也不是俄罗斯国内的势力。虽然他没有掌握任何的证据,但他依然认为,这些一定是中国人干的。 来基辅之前斯托雷平就在和尼古拉二世的密谈中指出,中国希望看到的就是俄罗斯分裂,因为分裂而大幅度衰弱的俄国将成为中国资本殖民的最佳场所。中国人需要俄罗斯的矿藏和其他资源,所以他们不能容忍一个强大的俄国——不管这个俄国打什么颜色的旗帜。 表面上站在支持红俄的一方,背地里却使坏,这也符合斯托雷平对那些黄皮肤的东方人的印象。 而这次,炸掉英国人的“馈赠”大概也是出于保持红白俄国之间的力量平衡这样的目的。 不过这一次,斯托雷平却有点想要感谢这帮黄皮肤的杂种。 但他最后选择感谢上帝。 “爸爸……”娜塔莎一直在旁边看着父亲脸上阴晴变幻,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些药品……” “由他去吧。”斯托雷平摇摇头,“我们本来就只需要英国提供改革必须的资金而已,那种药品不要也罢。” 是的,虽然面临艰难的状况,但斯托雷平依然没有失去信心,现在他有了推动改革所必须的金钱。 “中国人也好,英国人也罢,我绝不会让他们顺心如意,我的祖国,就由我来挽救!” 斯托雷平斩钉截铁的说道。(二月一号要上架了,预定下大家手里的月票。如果条件允许希望大家等到春节双倍月票活动开启之后再投,拜谢) c!!! ------------ 207 车站方向升腾而起的滚滚浓烟吸引了基辅街头所有的注意力,所以没人注意到突兀的出现在街上的禁卫军士兵。 士兵一面走一面紧张的环视周围,他显然是个新手,完全不知道这种举动会让他更加显眼,幸运的是潜伏在这座乌克兰最繁华的大城市中的“专业人士”的视线也全都被那场爆炸所吸引。 如果不是这场爆炸,这名脱队的士兵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投进第聂伯河喂鱼了。 士兵来到停在路边的马车旁,轻轻敲了敲马车的车门。于是车门上方的小窗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我搞到了,大人。”说着士兵从怀里掏出一根试管模样的东西,交给车内的人,“按照约定,可以给我……” 车内递出来的小盒子堵住了士兵的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把苍老但不失威严的声音:“按你说的,里面是金子,不用担心贬值也不会因政权更迭而失去价值。” 士兵接过盒子,一脸兴奋的想要打开,却被车厢里传来的声音阻止:“你还想活着回家的话,就别在这种公共场合打开它,那金光在吸引来注意力的同时,也会送掉你的小命。” 士兵愣了愣,随即才把盒子塞进沾满污渍的大衣里,结结巴巴的说道:“谢、谢谢提醒。” 由于士兵太过紧张,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应该装满金币的盒子中传来的并不是金币碰撞的令人愉悦的金属声响,而是发条的滴答声。 ** 目送被自己收买的士兵离开视野后,俄国科学界的翘楚,德米特里·门捷列夫敲了敲车厢前端,给马夫发出了信号。马车缓缓开始移动的同时,门捷列夫开始打量手中的试管。 “英国人给俄罗斯开出的良药?哼。”门捷列夫摇摇头,从身边的小箱子里掏出纱布,将试管仔细的包好,放回箱子里,然后用一个精致的小锁把箱子锁了起来。 斯托雷平大学时代是特别推荐入学,面试的考官就是门捷列夫,这位政治家在科学发展方向方面的见解让老科学家倍感惊讶。那个时候门捷列夫就认定这个在立陶宛乡间长大、说话还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的贵族少年将来必成大器,现在斯托雷平果然被沙皇尼古拉二世任命为俄国宰相。 门捷列夫一方面为自己的学生取得的成就感到欢欣鼓舞,另一方面又不免担心,担心现在糟糕的局势会让这位出类拔萃的学生的仕途在骂声中暗淡收场。 不过担心归担心,门捷列夫其实并不在意俄罗斯会变成怎样,虽然沙皇当局没少给他提供各种荣誉,但在门捷列夫看来那些来自世俗的荣誉简直不值一提,如果不是这些荣誉能为他提供更多的经费、更好的实验环境以及更加充足的实验材料,门捷列夫压根就连每年一度的皇家科学院酒会都不想去。 门捷列夫只对科学的奥秘感兴趣,他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元素周期表上剩下的那些空位都给填完。 只要对完成他这个夙愿有帮助,他不介意用自己的才智稍微干预一下世俗世界的事物,也不介意用一些非人道的手段:比如,为了灭口而给自己收买的大兵一个炸弹。 科学家并非圣人君子,除了醉心于探索未知这点之外,科学家也是常人,也会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也会有私欲和贪念,门捷列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何况和自己做的这些,和坐在马车另一侧沉默不语的那位所作的事情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伊万·斯捷潘诺维奇·瓦格纳,莫斯科第一大学的生物学教授。 这位教授通过药物和非人的训练使自己的两个半脑轮流运作,从而彻底摆脱了睡眠这一和所有动物形影不离的事物的桎梏,成为世界上唯一的不眠之人。除此之外,他还做过许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门捷列夫曾经参观过这位教授的实验室,那天之后他有整整一个月必须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尽管瓦格纳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但门捷列夫却并不讨厌这位教授,如果那些可怕的事情是探索未知所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门捷列夫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所以门捷列夫非常庆幸,庆幸自己研究的学科和人类的伦理观念以及人道主义没有太多的矛盾。 思考着这些的时候,门捷列夫一直注视着瓦格纳教授,这使得一直像个木头人一样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的教授最终转动目光,将注意力放到门捷列夫身上来。 于是门捷列夫说:“对于英国人的这种灵丹妙药,您怎么看,伊万·斯捷潘诺维奇。” “我也曾经在动物和人身上试验过许多种的兴奋剂,这些药物确实能暂时增加人的集中力,加快躯体的新陈代谢。虽然我并没有得到机会在神姬身上试用这类药品,但我想这种药品对神姬毋庸置疑是有效的,但绝不会像英国人吹嘘的那么有效,比照在人类身上的测试结果,我认为兴奋剂能在短时间内将神姬的战斗力提高一成到两成,但会大幅度增加神姬的疲劳度,总的来说得不偿失。” 门捷列夫认真的听完瓦格纳的话,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这么说来,英国人铁定是在说谎了?” “也不一定,”瓦格纳抬起手,摸着他那修剪得非常整齐的山羊胡,“世界还有那么多未知的领域,在亲自试验过之前,我也不敢妄下定论。” 门捷列夫点点头,瓦格纳的话在一般人听来可能像极了在为自己留后路,但在门捷列夫这种几十年的人生都在探索未知的第一线度过的人眼中,这不过是在阐述稀松平常的事实。 没有亲自验证过之前,任何离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问题是,”瓦格纳看着门捷列夫,“我们哪里找神姬来实验呢?据我所知,沙皇陛下手中的神姬力量已经捉襟见肘,他绝对不会把那些高贵的姑娘们派给我们当试验的素材。” 门捷列夫笑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老弟。你只需要协助我复制出这种药剂,实验素材方面自然有人给我们想办法。” “这样啊。”瓦格纳耸耸肩,没再多问。 这时候,马车后方的城区中,传来一声巨响。 门捷列夫掏出怀表确认了下时间,微微摇了摇头。 “那个哥萨克小伙子还真是心急啊。” c!!! ------------ 208 漆黑的夜空中极光闪烁,.电子书 纷飞的鹅毛大雪仿佛冬将军的爪牙,时刻提醒着少女究竟是谁在统治着这片广袤的冰原。 少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出的气息立刻凝固成白sè的烟状物,然后被寒风卷入漆黑的夜sè中。 ——没问题。 出逃的时候被子弹擦伤的腿已经疼得麻木,吸饱了血的棉裤被冻成硬邦邦的一坨,让少女的步伐更显蹒跚。 ——没问题,这点伤以我们的生命力…… 雪越下越大,眼看着地面上的积雪就没过了脚脖子。 ——没问题,再走几十公里,就能去到会有太阳生气的地方了。 少女拄着逃脱时顺手拿来的步枪,一步一步的在暴风雪中前行。大雪阻隔了那些人的追击,却也在时刻威胁着少女的生命。 支撑少女的,只剩下求生的意志,以及出逃前和挚友的话—— ——龙会庇护我们。 有着奇怪能力的挚友总是说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阁下”说她已经彻底疯掉了,“不能用了”,但少女却依然坚信,挚友的话一定有着特别的意义。 这究竟是源自对挚友的信赖呢,还是单纯的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想在只剩下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找到一抹飘渺不定的光? 少女已经没有余裕去分辨这些了。 走出这片黑暗的雪原,然后…… ** 电话铃声响起。 维克托莉亚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又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她支撑起还处于无力状态的身体,将酸痛的腰部挺直,随后伸手接起了电话。 “啊,维丽吗?”电话那边用自作主张的昵称称呼维克托莉亚的,正是林有德的妻子约瑟芬,法国人用口音老实说有点怪的中文说道,“你已经几天没在早餐上露面了,今天不忙的话就过来一次呗。” 维克托莉亚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最近俄罗斯局势紧张,欧洲那边德国也蠢蠢yù动,英国国内政局的洗牌情况也需要监视,除此之外,美洲阿兹特克国正式立国在即也有大量的情报需要注意,美国国内逐渐围绕竞选展开的明争暗斗也得时刻跟进——一旦范围扩展到全世界,那么需要处理的情报量就会达到惊人的地步,维克托莉亚面前这些已经是经过盖世太保的情报分析人员甄别jīng简的结果。 而维克托莉亚自己还有火箭相关的研究,说实话,“不忙”这个词绝对和维克托莉亚无缘。 “我就……” 突然,维克托莉亚的胸腔一阵发紧。 眼前早已熟悉的办公室一瞬间和记忆中的场景重合。 同样是没有多少摆设的房间,同样是漆成白sè的墙壁,桌面上同样堆满了文件。 单调、了无生气。 维克托莉亚用腮帮子和肩膀夹住话筒,空出的右手用力掐着左手的虎口,用疼痛驱赶来自过去的梦魇。 ——没事的,龙庇护着我,就像她说的那样。 电话另一头约瑟芬等了一会儿,然后用柔和的仿佛母亲一般的声调说道:“看来你不忙呢,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你最爱吃的榴莲酥。” 维克托莉亚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应道:“嗯,我这就过去。” 放下电话后,维克托莉亚按下电铃叫来副手,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已经繁忙起来的盖世太保总部,前往地下的专用路线搭乘电车——盖世太保总部就在51区内,除了维克托莉亚之外所有雇员都住在51区卫戎部队的宿舍区里。 在秘密线路那空荡荡的月台上,维克托莉亚遇到了也在等列车的苏菲和天空院岚。 “啊咧,真巧啊。”岚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的和维克托莉亚打招呼,“由呆在总部彻夜处理文件了?” 维克托莉亚亮出无懈可击的笑容,用开朗的口吻回应苏菲的专属护卫:“嗯,最近要处理的东西很多呢,世界各地都在忙着制造乱子,真希望他们能看在年关将近的份上稍微安分一点啊。” 维克托莉亚一边说一边抬起双手,做了个非常美国式的摊手动作。 “哈哈哈,我们的间谍女王竟然也会像个小姑娘一样抱怨呢,是不是该让林给你减负了啊。” “您说什么呢,我本来就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呀。”维克托莉亚娇嗔着,轻轻推了岚一下,随后也笑起来。 这时候,她注意到苏菲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和岚的互动。 两人那有着同样sè泽的目光对上后,苏菲轻声说:“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气sè不太好。” 维克托莉亚身体微微一震,但她立刻平静下来,笑着答道:“没啥,只是睡眠不足罢了。” “不……”岚眯着眼睛打量维克托莉亚,“经苏菲这么一说,真的耶,你确实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 维克托莉亚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还微微叹了口气:“嗯,确实有些累了。今天干脆就给自己放个假好了。” 她话还没说完,苏菲就从后面抱住了她那纤细的身躯。 “没事的。” “你……指什么?” “我可是姐姐,所以我都明白。” 苏菲那不明所以的话,让维克托莉亚莫名的焦躁起来,她下意识的提高了音调:“看出生rì期,我才是姐姐吧!” “但是,我作为人类生活的时间比你更长。” “……” 正中红心的一击,维克托莉亚脑袋空转了许久,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所以我知道,那种感觉,你不孤单。” 维克托莉亚继续沉默着,这个时候从大本营开来的列车在一阵金属摩擦声中滑进月台外的轨道,列车掀起的风撩动维克托莉亚那因为常年扎麻花辫而呈现波浪形的秀发。 这时候,维克托莉亚小声嘀咕了一句:“搞什么啊,明明是个连察言观sè都不会的小鬼。” “但是爸爸说过,拥抱的温暖比任何话语都要管用。” “啊,还有恋父癖。” “可我是姐姐。” “明明比我小。” 这时候,已经上车的岚回头看着仿佛寒风中偎依在一起取暖的小鸟一样相拥的两个女孩,微微弯起嘴角。 “感情好是一回事,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让司机师傅干等吧?”岚说,“说不定人家还没吃早饭呢。” 苏菲这才放开维克托莉亚,却不等维克托莉亚反应,就牵起她的手,像个真正的姐姐一样拉着她上了车。 列车启动后,岚小有兴趣的盯着维克托莉亚问道:“如何,有家人的感觉。” “不知道。”维克托莉亚闷闷不乐的回应道。 “嗯,那一定是因为苏菲胸部太平了。”说着岚一脸坏笑的靠近维克托莉亚,抓住想跑的少女,把她的脸压进自己的双峰之间,“如何,感到这份温柔了吗?” “没有!我快闷死了!” “咦,难道是因为我的还不够大?苏菲,用内线电话,让公馆那边准备好最雄伟的胸部!” “哦!” “够啦,烦死啦!你放开我啦!” “喂,爸爸吗,我要伊莎贝拉妈妈的胸部……” “不要真的打电话啦!苏菲你分清楚岚这家伙什么时候在开玩笑啊!” “啊哈哈哈……” ------------ 209 顾晓薇这几个月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幻灭。 几个月前,几个一身黑的人找到正在同文馆翻译大英百科全书的顾晓薇,告诉她林大人需要一个翻译。顾晓薇很奇怪,林大人需要翻译何必到同文馆来找,大本营里面难道连一个英文翻译都没有吗?何况据顾晓薇所知,林大人自己的英语就说得很好,为何要翻译呢? 面对顾晓薇的疑问,黑衣人们给出的解释说顾晓薇读大学的时候听过林大人的思想政治课,分数还不错,现在的工作又比较无关紧要,所以不会被间谍收买——说完这些之后,黑衣人们亮出了盖世太保的纹章。 于是顾晓薇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跟着黑衣人们来到了林记的大本营。 大学时代顾晓薇就察觉到自己和周围的同学不太一样,绝大多数同学——尤其是男同学——来到荷浪牙波第一高等技术大学都怀着一颗报国的心,发誓要像校训训示的那样,“为中华崛起而读书”。可顾晓薇不同,这位出身江南豪族的大小姐只是喜欢读书,而荷浪牙波有着全国一流的高等教育,所以她就来了。 毕业以后选择在同文馆工作而不是进入林记大本营或者海军部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没有比同文馆更适合安静读书的地方了。 但要说顾晓薇对林记以及那位创造了林记改变了中国的大人没有什么好奇,那当然是假的,大学时代顾晓薇听林有德的思想政治课的时候,就很认真的在想:这个男人到底哪儿来的魅力把那么多漂亮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顾晓薇不得不承认林有德的课很有意思,很多新奇的见解和独到的分析,可这些能迷住女人吗? 至于林有德的长相,更是让顾晓薇觉得有些失望——曾经的广州第一帅哥就长这样?太平凡了吧?顾晓薇承认,林有德周身确实存在这某种大人物的气场,可那种气场比较容易吸引英雄豪杰而不是妙龄少女。 认真的思考之后,顾晓薇觉得这一定是因为她还不了解这位林大人,在那些她看不到的地方,肯定存在着林大人能让如此多的女孩为他癫狂的“要素”。 而黑衣人的到来,让顾晓薇得到了去探寻这些要素的绝佳机会。 顾晓薇到了大本营后,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给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林大人的新神姬伊莎贝拉当贴身翻译。基于保密等各方面的原因,顾晓薇不得不搬进林有德的公馆,她在公馆女仆队的宿舍里获得了一个单间,同时也获得了近距离接触林有德一家的机会。 这使得顾晓薇头脑里对林有德这个人的期待彻底的走向幻灭。 她发现林有德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家伙,治理国家的大事基本都丢给巴小姐、维克托莉亚小姐和杜琪峰先生去做,林有德本人大部分时间不是在玩音乐就是在玩女人,或者两个一起玩。唯一让人意识到他还是个领袖的就是幕僚会议,可顾晓薇不认为每周一两次的会议就能处理完如此庞大的林记和海军部的一切——当然顾晓薇等级不够没有资格列席那些会议,所以这点不太肯定。 在林记公馆待得越久,顾晓薇就越发奇怪:为什么林有德这样的家伙竟然能建立如此的功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终于,顾晓薇忍不住了,找了个机会向林有德的大总管杜琪峰提出了这个疑问。 “你还真是什么问题都敢问呢。”当时杜琪峰看起来颇为惊讶,“不怕被盖世太保抓走吗?” “欸?”顾晓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行的危险性,一副傻掉了的模样。 然后杜琪峰笑了:“放心好了,林大人是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大动干戈的,你如果把刚刚的问题直接跟他提,他恐怕会哈哈哈大笑然后表示‘我也很纳闷啊’。” “你是说,他的胸襟和气度让他建立了如此的功业吗?” “差不多吧,林大人确实在很多地方让人很无语,我也时常会觉得他如果能多拿出一点领袖的样子就好了,巴太太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毫无疑问的,他识人的眼光,对局势的把握和判读,过人的胆识,以及那副胸襟和远大抱负,确实撑起了林记的一切。”说完杜琪峰看了还是一脸怀疑的顾晓薇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你叫……顾晓薇,我没记错吧?你的怀疑精神不错呀,想不想在翻译之外做点别的工作,这样也更方便你了解林大人不是吗?” 从那之后,顾晓薇除了翻译,还开始在林记内务部帮忙,渐渐的她的权限提高了,也能更多的接触林有德和他的家人,可那幻灭感却更严重了。 因为她发现,林有德不但游手好闲,还很……很下流。 比如今天早上,早餐聚会的时候,林大人一看苏菲小姐和维克托莉亚小姐进来,就对苏菲小姐说:“苏菲,伊莎贝拉的胸部我给你准备好了,你要干嘛?舔吗?” 这发言本来就已经让顾晓薇大皱眉头,更糟糕的是伊莎贝拉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就扭过头用漂亮的眼睛看着顾晓薇,坐等顾晓薇翻译林有德刚刚的话。 顾晓薇涨红了脸,支吾半天没挤出来翻译,只好垂下目光躲开伊莎贝拉那期待的眼神,可这样一来伊莎贝拉丰满的胸部就闯进了顾晓薇的视野。凌冬将至,荷浪牙波也有了些微的寒意,可伊莎贝拉依然毫不在乎的穿着低胸洋装,那裸露的奶白色让顾晓薇脸蛋更红了。 这时顾晓薇耳边传来林有德开朗的笑声,他说:“喂,阿峰,你家小薇卡壳了,快来修理下吧。” 接着是杜琪峰的声音:“林大哥,你消遣我没啥,别带上人家姑娘啊。” 杜琪峰的声音让顾晓薇更难堪了,就在这时候,伊莎贝拉轻轻拉了拉顾晓薇的袖子,用英语对她说:“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我大概能猜到。如果觉得委屈就跟我说,我会狠狠的数落那个家伙的。” “啊,不用了……”顾晓薇抬起目光,正对上伊莎贝拉灿烂温和的笑容,“我……我挺好的,感谢小姐的担心。” “真的?那就好。” 说着伊莎贝拉转向林有德,用英文告诫他“要适可而止啊你个笨蛋”。 顾晓薇看着伊莎贝拉那端庄的侧脸,愈发奇怪这么好脾气又漂亮的外国神姬小姐怎么会被林有德把上——她才不信伊莎贝拉是冲着林有德的权势和财产来的呢。 而这时候林有德正在消遣杜琪峰:“你啊,也该娶个老婆了,男女搭配干活才能不累嘛,你现在这样我可是随时担心你会累垮啊。” 顾晓薇悄悄的窥视杜琪峰的侧脸,可这个动作却被林有德发现了。 “我看小薇就不错嘛,以我花花公子的直觉,有戏。” “亲爱的。”这是约瑟芬的声音,“好啦,你就别搅合了。” “真的,信我没错的,我看……好吧好吧,我不搅合了,你把餐刀放下行不……” “我拿起餐刀只是要切马蹄糕。” 顾晓薇悄悄叹了口气,说起来,让顾晓薇感到幻灭的可不止林有德一个人,这个早餐聚会上许多人都表现出了外人绝不会知道的一面,就连这早餐会本身也颠覆了顾晓薇最初的想象——她第一次听说林有德定下的这个规矩的时候,满心以为这早餐会是林记的巨头们每天讨论国家大事的“早朝”呢。 顾晓薇叹气的当儿,餐桌上的话题已经转向了别处。 “维克托莉亚,”林有德说,“一周后我们要启程前往北京,参加元旦的联邦国庆大典,这次预计要在北京待到正月十五才回来。你也一起来吧。” “保卫工作我安排别人担当就可以了,我还有……” “不是保卫,是度假。刚刚约瑟芬跟我说过了,维丽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是时候放松下了。” “可是……” 顾晓薇抬起头,将目光投向维克托莉亚小姐,于是她发现维克托莉亚脸上的笑容确实有些疲惫的味道。 终于,维克托莉亚点了点头。 “好吧,偶尔去度个假貌似也不错。” “那就这么定了。” c!!! ------------ 210 好吧,这是标题 斯捷潘发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来这北国之地了。 粗壮的扳道工从怀里掏出方酒壶,用牙齿扭开盖子之后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他懊恼的将酒壶塞回落满雪花的大衣的口袋,然后挥起鞭子,催促拉雪橇的狗跑得更快一点。 在斯捷潘身后,长长的雪橇队列掀起漫天雪雾,沉重的“货物”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我不喜欢这地方。”坐在斯捷潘的雪橇上的女人突然开口说道,“这种一年有一半的时间连太阳都看不见的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有极光啊。”斯捷潘指了指天空。 女人掀起冒兜,抬头看了眼天空,她210好吧,这是标题那银色的秀发反射着极光映出一片斑斓的色彩。 斯捷潘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看着女人——修正,应该是女孩的侧脸,因为寒冷和路途劳累而不爽的心情稍微减弱了那么一点点。像斯捷潘这样的大老粗,可很少能有这种机会近距离端详神姬姑娘那俊美的脸庞。 如果不是革命,这些姑娘们永远都是斯捷潘需要仰望的存在,像刚才那样以平等的身份交谈根本不可能。 赞美布尔什维克! 这时候女孩收回了目光重新用冒兜罩住她那头华丽的秀发。 “确实美轮美奂,可是看久了,总有种诡异的感觉。”女孩呼出一口白雾,“可能是漫长的黑夜和寒冷让我的感觉变怪了吧。我没记错的话,斯捷潘同志你应该是出生在北极圈内吧?” “是的,列娜同志。”斯捷潘最开始的时候和大家一样称呼她为“托洛茨基同志”,不过当女孩乘着斯捷潘的雪橇开始旅行后不久,他就在女孩的建议——或者说命令下,将称呼改成了“列娜同志”。 210好吧,这是标题听到斯捷潘的回答后,列娜将目光转向斯捷潘:“那么说,你应该很习惯这长夜和这寒冷了?” “不,”斯捷潘摇摇头,“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纬度没有现在高,那个地方就算是极夜中,一天里也有几个小时能看见鱼肚白一样的天光,看不到太阳就是了。列娜同志您说得对,这样的北国雪原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除了爱斯基摩人和芬兰人之外谁也不会喜欢。” “听说爱斯基摩人到了西伯利亚无论冬夏都穿短袖?” “当然,西伯利亚南部的冬天对他们来说就和夏天一样。” 斯捷潘无比感谢雪橇队的政委,感谢他把运载托洛茨基的任务交给了自己,如果不是和女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趟旅程就真是仿佛地狱一般了。 这时候,雪橇队的前导大喊:“前面有灯光!大伙我们快到了!” 斯捷潘眯起眼睛,果然看见雪花纷飞的黑暗中多了两个模糊的光点,仿佛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那贪婪的双眼一般。 很快,古堡那阴森的轮廓从墨一般的黑色中浮现出来。 “感觉……非常的不好。”列娜小声说。 斯捷潘只是吞了口口水,没有答话。 雪橇队在古堡大门前停下,斯捷潘将身体活动起来有些僵硬的列娜搀下车,然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跟着列娜来到正在提着风雨灯迎接雪橇队的一行人交谈的车队领队伊万诺维奇和政委班宁身后。 斯捷潘只觉得迎接的人中有位老人相当的眼熟,随后他从伊万诺维奇口中听到了老人的名字,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门捷列夫,俄罗斯科学界的泰斗。 但显然,这位泰斗不是此地的主人——斯捷潘不是个玲珑的人,但这种程度的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此地的主人是门捷列夫身前那位正盯着列娜面露不怀好意的笑容的人。 他的名字斯捷潘也有印象,没错,他就是那个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闻名的瓦格纳教授——他可是俄国人喝酒吹牛时必不可少的“下酒菜”,俄国人总喜欢一边扯着这位教授的奇思妙想哈哈大笑,一边往嘴里猛灌伏特加。 “送来的货物里,竟然包括一个完全健康的神姬吗?嗯,看起来血统还不错,很好,非常好。”说着,瓦格纳教授就伸手想要碰触列娜·托洛茨基,却被少女敏捷的躲开了。 “我只是负责给这支雪橇队提供护卫。”列娜冷冷的说。 瓦格纳教授耸耸肩,说:“好吧,无所谓。那么,伊万诺维奇……同志,让我们看看货物吧。” 于是雪橇队的队长冲身后做了个手势,于是两名胳臂上缠着红布条背着步枪的大男孩搬着一大块被厚厚的布层层包裹的“东西”来到瓦格纳教授面前。 瓦格纳教授从随从手中接过风雨灯,靠近那团东西,掀开了满是污渍的厚布的一角。 他随即捂住了鼻子。 “先生们,不,同志们,你们应该更勤快的给这位小姐更换尿布。现在这样我们还得清洗她,然后诊断她是否因为保管问题而患上了一些影响实验的疾病。” 瓦格纳教授皱着眉头,似乎真的为此感到非常的不悦。 不悦归不悦,他依然将手中的灯凑近“货物”的脸,随后他的表情便开朗起来。 “哈哈,俄国远东首席神姬!高加索大公货真价实的女儿!送来的竟然是这种高级的货色,不错呀,真不错。我记得她好像叫莎夏?还是莎娜?算了,这不重要。好,很好,非常的棒。” 说着瓦格纳将掀开的布又改了回去,挥挥手示意两名年轻人把她搬走,随后他伸长脖子望了望伊万诺维奇身后的雪橇队。 “一共有多少这样的神姬?” “符拉迪沃斯托克起义后没有选择投诚的神姬都在这里了。我们曾经把她们送到中国去,本以为就此失去了她们,没想到中国人真的只是采了一些血样做了点实验,就把她们都送回来了。” “这么说,我拿到的是中国人用过的二手货,这可不好啊,伊万诺维奇……同志。” 车队的领导人不说话。 终于,瓦格纳教授耸耸肩,冲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 “有总比没有好,都运进去吧。立刻组织人清洗这些大小姐们,马上开始身体检查。然后再给这些远道而来的先……同志们安排食宿,让技师帮他们检修雪橇,喂饱他们的狗。”说完瓦格纳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同志们,这座城堡里有一些令人惊讶的神奇事物,你们如果好奇的话,我允许你们稍微参观一下。” 包括斯捷潘在内的苏维埃代表们面面相觑,老半天后伊万诺维奇才勉强点了点头。 在那之后,斯捷潘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他看见一条只狗,这狗外表看起来和其他的狗没什么不同,可只需要一面墙就能把它“关起来”,因为它只会往前走,据说那是因为瓦格纳教授切除了它脑部的某些东西。 他还看见一张长了腿的桌子,四条人的腿撑着桌板在实验室里走得飞快,根据教授的介绍,那四条腿都是从死刑犯身上切下来,靠着外置生命维持系统支撑,同时用电击刺激神经实现人工操控。 最离奇的是,斯捷潘还看见了一个会说话的人头。那个人头安置在一台满是管子和仪表盘的机器上,他一看见列娜就发出惊呼:“天呐,那个恶魔终于把魔掌伸向神姬了吗?高贵的小姐,求求您,请您立刻离开这个地方,立刻,马上!” 这一轮嘶吼配合着那怪异的光景,让斯捷潘毛骨悚然,明明是那么冷的天气,他的背心却被冷汗弄得粘糊糊的。 很久以前,斯捷潘工作的地方发生过摧毁机器的运动,煽动者是个东正教神父,他声称机器和科学是恶魔的馈赠,必须从地球上彻底消失。当时斯捷潘认为这是一通胡言,但现在他觉得那个老神父似乎真说对了。 斯捷潘在整个参观的途中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在胸前画十字,却因为政委就在附近而没有付诸实行。 那天晚上斯捷潘完全没睡好,只要一入睡,他就会梦见自己被瓦格纳教授做成了会说话的头颅,挂在古堡的墙壁上。 第二天一早,斯捷潘发现整个雪橇队所有人都一脸倦色,包括队长和政委,以及列娜小姐,他们逃也似的离开了这片极北之地。 c!!! ------------ 211 你们要的标题 “我也想要去北京!”洛天依站在“白色木马”号的甲板上,一副小屁孩撒娇的表情对林有德大吼,“我好久没吃片皮鸭和天津包子了!” “让大厨给你做不就完了,我的厨子可是……” 林有德还没说完,就被洛天依高叫着打断:“那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 “别这样,天依,大家都在看……”林有德不由得叹气,他的御用厨师团那可是从全国找来的顶尖师傅,做什么菜那都是正宗地道没说的,吃货洛天依对这点应该最清楚才对。 不过显然这姑娘今天是准备把撒娇耍泼进行到底了,虽然林有德没有把洛天依认作女儿或者妹妹,但谁都看得出来林有德在把她当女儿一样宠着,而现在明显把她给宠坏了。 林有德之前确实考虑过要不要带上吃货小姑娘,但再三考量之后,觉得过年要个合家团圆,能开rx的神姬里,也就洛天依和自己不沾亲带故,就决定让她留守了。 可现在小姑娘直接一屁股坐甲板上,双手抱胸撅起嘴巴一副“你不答应我就粘这儿了的派头”。 所以说这种性格没有完全定型的小姑娘不能宠,洛天依刚来林有德这边的时候多么聪明可爱又懂事,这才几年就被娇惯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毕竟是可爱到让人想犯罪的地步的漂亮小姑娘,这样坐在地上耍泼也养眼异常,林有德觉得自己的防线快把持不住了。 就在林有德打算缴枪投降的当儿,开着红色内燃机动力装甲的乐正绫从天而降,在砸在甲板上的前一刻拉起身姿,悬停在距离甲板两三米的地方。螺旋桨掀起的狂风让洛天依的辫子狂舞不止。 “我就说怎么过了起航时间木马号还不动呢,原来是你啊,天依!” “诶,我……”洛天依直接傻眼了,“我只是……” “别闹啦,天依,你不能仗着林大人总是偏袒你就到处胡闹啊,你到处去白吃白喝的事情就已经造成不小的影响了!多考虑一下整天帮你擦屁股的我的感受啊!” 林有德一蹙眉,问:“白吃白喝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到相关的报告?” “不不,没有白吃白喝,我打算付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店家都不收我钱了……”话说到一半小姑娘的声音就在林有德锐利目光的逼视下渐渐低下去,最终听不到了。 林有德叹了口气:“你啊……” “我错了。” “那么,”林有德撇撇嘴,宣布对小姑娘的处罚决定,“罚你留守没有异议吧?” “……没有。” “记得挨个去给那些店家道歉。” “是。” “说起来,在我这里你吃得那么好,每一餐都是大厨手笔,怎么会想到要到外面去骗吃骗喝啊?” “那不一样!”小姑娘刚刚还低垂的脑袋又昂了起来,眼睛贼亮贼亮的,“吃惯了完美无缺的大餐,再去品尝那些不那么完美的东西也会别有一番风味啊!不同的厨子做出来的东西,会有完全不同的口感,那些缺陷有时候反而会弄巧成拙!这才是美食的魅力啊!” “那你去吃的时候给我好好的付钱啊!” “可你从来不给我零花钱!” 这回轮到林有德愣住了,他扭头向巴投去询问的目光。 “你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要给近卫神姬发饷钱。”巴淡然的回应道,“当然我也觉得近卫神姬没必要拿饷钱就是了。” “好吧,洛天依算是特例,每个月给她发一千块。”这个时候一千块南洋票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所以洛天依高举双手,做了个欢呼的姿势,随后啪的一下立正敬礼,换上严肃的表情,对林有德说:“祝林大人一路顺风,留守就放心交给我吧!” 林有德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心说“你这样的表现叫我怎么放心啊”,不过他没有把这说出来,而是对洛天依回礼,随后向一直在旁边待命顺带围观这出“家庭闹剧”的舰长说:“准备起航吧。” 于是林有德脚下这艘新造大型飞空舰的甲板轻轻震动了一下,引擎运转的声音随即钻进林有德的耳廓。 一看浮在水上的飞船启动引擎,岸上待命已久的乐队立刻开始奏乐。 ** 联邦建立这些年每年元旦都要举行国庆庆典,可林有德除了第一次其他都没露面。所以每年元旦春节许多人都要老调重弹,说林有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长此以往海军必反”,这一次林有德专门到北京去过元旦和农历新年多少也有堵别人嘴的考虑。 另外,俄国局势愈发扑朔迷离,林有德觉得自己应该过去北方和各路豪杰见见面“联络下感情”,为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做个铺垫。 再就是林有德想让自己的新欢充分体验一下中国的文化——要体验中国文化,自然要去北京南京西安之类的古都不是么? 不过这一次林有德没有动用海军,毕竟海军官兵操劳了一年,也该让他们分批放放假回去探探亲什么的,荷浪牙波也得有值班海军部队留守。再加上海军部这几年也一直在北京苦心经营,不但原来总理衙门对过的那处产业弄得有声有色,从建国起就被海军部和林记控制的颐和园也被建设成了林有德在北京的备用指挥中心。 在这个过程中,接替陈天华担任华北局负责人的夏咏芝功不可没。 所以这一次,林有德带着家眷和少量随从,搭乘三艘飞空艇组成的空中舰队就启程了。 林有德的新旗舰是被他命名为白色木马的新造飞空舰,这是一艘和英国的伯明翰号同量级的大型飞空舰,由于采用了许多新设计,在舰内空间面积、航速和适航性等方面要优于大英帝国的骄傲,但在火力配置方面却要比伯明翰号弱,因为本舰和林记制造的其他飞空舰一样,主要是作为rx的母舰来使用,需要更大的维修甲板。 有趣的是,这艘新旗舰开工后没多久,英国就发生了变乱,伊莎贝拉流亡来了荷浪牙波,简直就像林有德事先知道女王会流亡然后专门建造了一艘和她地位相符的新旗舰一般。 就这样,林有德坐着新旗舰,怀里拥着美少女,大摇大摆的穿越整个中国大陆,向北京飞去。 ; ------------ 212 有节操就有标题 袁世凯站在新落成的陆军部大楼最顶端,专门为他准备的阳台上仰望天空中的舰影。[比奇清爽阅读] 两艘较小的飞空舰和伴飞警戒的神姬无不衬托出白色木马号的巨大,而三艘船上那时不时闪过电光的特斯拉动力机关更是让它们的身影充满了威压感。 “这个林有德,排场是越来越大了。”袁世凯摇摇头,话语中的无奈谁都听得出来。 “几年前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导力技术是林记的短板,没想到才几年就被林有德用行动驳得体无完肤啊。”袁世凯身后袁慰婷却一副开心的模样,“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很快就谁也阻止不了他登基称王了吧?” 212有节操就有标题唐绍仪接过话茬:“他要是参选大总统,确实没人能阻止。” 于是袁慰婷白了这位陆军部智囊一眼,道:“大总统?你觉得林有德这就会满足了?你看他那妻妾成群的做派,摆明了就是要集齐三千佳丽,他绝不会满足于大总统,他要当的是皇帝。” 袁慰婷的话,让在场的陆军部高官们面面相觑,没人能提出反驳,实际上他们差不多都认同袁慰婷的判断,只是不敢如此直白的说出来罢了。 沉默降临了小小的露台,这使得天上的战舰发出的轰鸣变得分外的明显。 终于,袁世凯转过头看着妹妹,慢条斯理的问道:“那么,你打不打算成为他三千佳丽的一员啊?” “有何不可?”袁慰婷毫不犹豫的回答哥哥,“长相暂且不提,林有德在性格气质财力权势等方面都可谓当今中国首屈一指的男人,我作为女人选择嫁给他有任何问题吗?” “即使是给他当小妾?” 对于哥哥的埋汰,袁慰婷完全不以为然:“古往今来,212有节操就有标题皇帝的中宠妃居上的例子还少吗?进了之内,拼的就是女人的魅力,我可不觉得我在这方面会输给任何人。” 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内心充满了吐槽:您这霸王花还敢说什么女人的魅力啊,正常男人谁敢娶你啊。 奇*书*网*w*w*w*.*q*i*s*u*w*a*n*g*.*c*c 可没人打算跳出来指出这点,包括袁世凯。 陆军部长再次将目光投向天空中的舰影,脸上的表情颇有些英雄迟暮的味道。 距离陆军部新大楼不算很远的地方,黄兴的妹妹黄馨也站在自家公馆的院子里,看着大摇大摆的飞过北京的天空的林氏舰队。 “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林有德一别三年,简直今非昔比。” “姑姑,”黄兴的儿子黄一欧拉了拉黄馨的手,“你的成语用错啦,林大人过去也很阔气,现在只是更阔气了,而今非昔比用在这里的意思是他过去不阔气,现在阔气了,或者过去很阔气,现在不阔气了。” 黄馨低下头,笑着摸了摸十五岁的侄子的脑袋:“嗯,一欧说得对,确实是姑姑用错了,不愧是我们家的小秀才。” “那是啊,国文可是我的强项。” 小侄子一脸美滋滋的同时,黄馨的目光又回到了天上,这时候黄一欧冷不丁的问道:“姑姑,你是不是喜欢海军部的林有德大人啊?” 黄馨全身一震,低下头来看着侄子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同学啊,他们从爸爸妈妈那里听来的。他们说姑姑你总是穿轻飘飘的洋装,林记的裁缝铺(现在的人还没有时装公司的概念)推出什么新产品你总是第一个买,还有你还把头发给染成了金色,这些都是为了投林有德大人的嗜好。姑姑,他们说得对不对啊。” “这个嘛……”黄馨迟疑了一下,“这都是别人瞎猜的,现在厩大街上像姑姑这样打扮的女孩不是挺多的吗?姑姑只是和她们一样,想要打扮得漂亮一点,时髦一点,毕竟你姑姑我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这样啊……”黄一欧皱着眉头,“可是,我班上也有个整天穿洋装打扮得很洋气的漂亮女孩,她这样做就是为了将来靠近荷浪牙波第一高等女子师范学院,然后想办法嫁给林大人……” “这个,就是每个人想法上的不同了。” 黄馨笑着对侄子摊手。 这时候黄兴一身正装的从公馆里出来了。 “馨,准备一下吧,虽然海军部没有让我们去接风的意思,不过登门拜访一下还是必须的,去晚了就得排队了。” 这时候黄兴注意到妹妹的打扮,随后无奈的摇摇头:“什么啊,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啊。我可跟你说啊,我绝不会同意你和那种花心大萝卜的婚事,你还是早点在厩里寻个好男人嫁了比较靠谱。” “哥哥”黄馨正色道,“我怎么说也是联邦中央政府的要员之一,可不可以不要拿我开这种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说着黄兴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一欧,快去换衣服,你也十五岁了,该见见这位在中国权倾朝野的大人物了。” 而此时此刻,联邦总统府的书房里,孙雯也在透过玻璃窗看着缓缓横过天空的林氏舰队。 不同的是,孙雯并没有人陪伴在身边,巨大的办公室显得无比的冷清。 孙雯默不作声,于是偌大的空间中只有墙角的巨大座钟不断的发出清晰沉重的钟摆声。 孙雯的心情相当的复杂,想当年她对清朝对洋务派和维新派彻底失望,扯起了革命的大旗,满以为这才是救中国的正确道路,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肩负着民族振兴的重担,这使得她那样的意气风发,无论任何时候上台演讲都能全情投入,声情并茂慷慨激昂。 可是现在,每次在议会上发表演说,孙雯都在念秘书们准备好的稿件,就算偶有即兴发挥,也被严格的钉死在稿件确立的框架内,而每日的日常工作更是让孙雯觉得心灰意冷。 文件里面永远充满了讨价还价,只要开会就一定会争吵不休,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并且清楚的知道其他人肚子里也有着小算盘,因此处处提防,针锋相对,任何提案只要牵扯到国内某一方的利益,就一定会陷入无止境的嘴皮子争端之中。 陈其美说这是各方利益协调过程的表现形式,陈少白更认为这就是“民主的价值所在”,可每当孙雯想到此时大海那边那串大小不一的岛上正在发生的巨大变化,想到那个毫无民主可言的金字塔式的组织正在一刻不停的创造奇迹,她就不可避免的开始怀疑:民主真的是必要的吗? 孙鲐答不了这个问题。 此时她仰望林有德那艘新造飞空舰。 她觉得那艘船是林有德在向北京这座皇城古都的住民们夸示自己拥有的权威。 她不由得想象林有德坐在那艘船上俯瞰众生的场面,脸上满是只属于皇帝的高傲。 孙雯觉得自己有许多许多的问题要和这位南洋王好好的探讨一下。 就这样,整个北京从上到下,从达官显贵到蔗民百姓,都在看着天上的舰影,等待着这位实权人物可能会给厩——以及中国的政局带来的变数。 c (UC电子书) ------------ 213 有节操的更新 当政个北京城的人都怀着各种各样的思绪仰望天空中的毯的树,林有德正在开心的调教伊莎贝拉。^UC电子书^e^看免费提供^^(。suimeng.) “你……齐了吗。” “是吃了吗,舌头别那么僵。”林有德一边用手比划着不知所谓的手势,一边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了一遍“吃,了,吗?” “吃,了,吗。”伊莎贝拉脸上的肌ròu全都崩得紧紧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林有德对她竖起大拇指:“这次比较像样了,就是这样。说起来法国人在学汉语方面比较有优势啊,各种卷舌音和后鼻音都发得很溜。”“没错儿,是有点优势儿。” 林有德撇撇嘴,对站在旁边看着自己调教伊莎贝拉的约瑟芬说:“你也213有节cào的更新不用为了夸耀故意这样在所有地方都加儿化音吧?” 对此约瑟芬的回答是从后面抱住丈夫用xiōng部蹭他的背。 另一边伊莎贝拉在自己小声练习了几次发音之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用英语表示:“我果然不擅长学习语言。”“你那何止是不擅长啊。”林有德笑道。 林有德的国际后宫团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语言,刚刚完成组团的时候约瑟芬只会法语和英语,根本不会说中文和日语,然后巴虽然会说英语,但那发音只要一说快了约瑟芬根本听不懂,而薰则连中文都说得不怎么地,英语更不行。现在好不容易可以通用中文了,又多了个只会英语的伊莎贝拉,偏偏这姑娘学语言各种不给力,刚教会几个简单词她扭头就忘了。 忘就忘吧,伊莎贝拉忘了词还喜欢抱怨,什么中文发音真奇怪啦,文字无法对应读音真落后啦,等等等等,抱怨完了才一脸厌烦的模样重新开始记那些词,让林有德不由得感叹,她不愧是超适合双马尾的金发娘啊。(.suimeng.) 不过一旦伊莎贝拉完全记住了某个词213有节cào的更新,那她就会很开心的逮着机会就用,用完还会像小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林有德求奖励,这个时候如果mōmō头或者亲一下脸颊她就会沾上来跟你小缠绵一下。 每当这时候林有德就会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吐槽说:“你丫都快三十的老nv人了装什么嫩啊,别以为神姬不会老永远十七岁我就会上当啊!”可林有德不得不承认,伊莎贝拉那副少nv的外表配上这种少nv化的举动还真是很容易就让人忽略她的〖真〗实年龄。 相比之下同样容貌超过十年没有明显变化的约瑟芬和巴却越来越给人成熟fù人的感觉。 难道这是因为这俩人都已经试过为人母的滋味所以母xìng完全觉娘了? 林有德说不准,不过要真是那样的话,那自己可得加进品尝现在少nv形态的伊莎贝拉了,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就该怀孕了。 这样想着,林有德看伊莎贝拉的目光就变得更sè了几分。伊莎贝拉敏锐的察觉到这变化,她板起脸,对林有德甩出她掌握的为数不多的中文日常用语之一:“干嘛?”“没啥,只是觉得你真是个好nv人。”林有德的直球取得了绝佳的效果,伊莎贝拉刷的一下涨红了脸, 指着林有德的鼻子大喊:“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中〗国人不是常说,无事献殷勤……”“贝拉”约瑟芬把下巴放在林有德的肩膀上,对伊莎贝拉莞尔“你是个好nv人。” “连你也”这时候伊莎贝拉终于反应过来,她的肩膀一下子垂了下来,没好气的继续说道“逗我玩就这么有意思吗?”“当然有意思啦。”林有德和大老婆异口同声的说。 伊莎贝拉……哼”的一声,一甩头拧过脸去,金sè的双马尾随着这个动作在她后脑来回晃动,辫子根部绑着的缎带随风摇摆,看起来像极了一对兔子耳朵。 “贝拉”这回换林有德轻呼她的爱称“过来。”伊莎贝拉微微把头往林有德的方向转了转,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林有德,嘴巴抿得紧紧的,完全是一副“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其实不是很丢脸,的表情。 然后,她带着这副表情走到林有德面前,脸也完全转了回来,面对着林有德。 “干嘛?” 还是中文。 林有德伸手把她抱进怀中,轻轻ěn了ěn她的嘴chún。伊莎贝拉马上给予了积极的回应,由于她没有约瑟芬那么高,所以她踮起脚尖,追着轻ěn之后想要脱离的林有德的chún不放,而这个动作也让她的xiōng部紧紧的压在林有德xiōng前。 于是堂堂海军部部长,就这样在自己的旗舰甲板上,在周围战位上值班官兵默默的围观中,享用起令人羡慕不已的人体三明治。 长ěn结束后,林有德打趣道:“你这英国人玩起法式长ěn简直比法国人还娴熟呢。”“亲爱的”约瑟芬装出不满的语调“你这奂在暗喻我在接ěn时不用心吗?” “不,老婆大人,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这时候,伊莎贝拉小声打断了林有德和约瑟芬的互动。 “最近,你都不让我睡在称身躯……”“不对吧?”林有德说“明明是你老是把机会输掉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有德的妹子们开始用睡前游戏来决定睡觉时的位置。一般都是玩一些简单的纸牌游戏,比如二十一点啊棱哈啊之类的,偶尔也会玩点复杂的,比如三国杀啊麻将啊,然后伊莎贝拉不知道为啥总是输,然后就总是睡在离林有德最远的位置。 偏偏这姑娘自尊心特别强,别人要把位置让给她她死活不接受,每次都一脸委屈的抱个枕头蜷缩在那张超级巨大的chuáng的边缘,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而现在林有德怀里的伊莎贝拉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楚楚可怜惹人爱惜。 就连约瑟芬都有点动心,她隔着林有德柔声对伊莎贝拉说:“那下次我就稍微……”“谁要你放水啊!”约瑟芬还没说完伊莎贝拉就炸máo了“谁要你放水啦!骑士间的对决就是要全力以赴,否则将荣耀尽失!” 霸气无比的说完这句之后,伊莎贝拉整个人都软了起来,声音也陡然低了好几个八度:“不过,偶尔也选一些我擅长的游戏啦,什么huā扎啊百人一首啊牌九啊,我真的不会啊。”“是是。”林有德用手轻抚伊莎贝拉脑袋,这时候穿戴整齐的巴和薰出现在甲板上。 一看眼前的情况巴的眼神猛的锋利起来,原本的笑容也迅速让位给严肃的表情。 “说了多少次了,亲热要看场合啊。两个外国种不懂这点,你还不懂吗,相公!” 可能是为了凸显严肃,巴连对林有德的称呼都换了,可这个突兀的“相公”却让林有德非常的想笑。不过巴说得确实有道理,所以林有德轻轻推开伊莎贝拉,又拿开约瑟芬楼主自己腰的双臂,整了整衣服站直了,同时用威严无比的目光扫了眼甲板上一直在看热闹的朗德贝尔官兵们。 “航海长。”林有德威严无比的呼唤掌管自己的旗舰的军官,然后威严无比的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到?”“报告,已经到了万寿山顶了,接下来将在地面引导下降落进昆明湖。”“嗯,很好。”林有德威严无比的应了句,随后憋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别的词了,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很好,非常好。” 巴叹了口气,走上两步,开始向林有德报告下面有多少人已经等在颐和园mén外要给他林有德林大人接风洗尘。!!! ------------ 214 更有节操的双更 说王利发此时不jī动,那绝对是假话。「UC电子书域名--请大家熟知」(。suimeng。) 几年前林大人第一次到北京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的茶馆掌柜,小心翼翼的经营着父亲传下来的那间老店,不曾奢望过什么。可现在,仅仅三年时间,王利发已经是京城最大的茶馆、戏院连锁企业的老板。 当年王利发抱着增加点谈资应付客人的心态,买了本林记出版的市场营销学入mén,但读完之后王利发凭着自己那么多年经营茶馆的经验,和北京人特有的琢磨劲,发现这玩意有搞头啊。于是他横下一条心,拿出好不容易攒积下来的那点积蓄,在茶馆大堂正中搭了个舞台,然后直奔天桥请了位还算有名的相声师傅,就这214更有节cào的双更么一脚踏进了多样化经营的mén。 这三年王利发把林记出版的商业书看得擦不多了,还去了夜校,把学到的本事都用在经营上,生意蒸蒸日上。 当然别人都不认为王利发的发迹是林有德的功劳,毕竟买林记出的那些书的人何其多,去参加夜校培训的也不少,可别人却没有获得和王利发一样的成功。 但王利发自己知道,他能有今天都是拜林大人所赐。 现在想来,三年前发生在自己店里的那次枪击案,可谓是命运的拐点。枪击之后王利发请来了风水先生看风水,准备把店改建一下,可那先生却建议王利发不要改,说是这枪击虽然是血光之灾不吉之兆,但这煞气也冲走了店里的晦气,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同时还劝说王利发要放手大干,告诉他“富贵险中求”。 这不,真给这先生说对了。后来王利发登mén拜谢先生的时候,先生又给了他一句良言,说当年那血光之灾让王利发和贵人搭上了关系,现在这些都拜那贵人所赐,务必找机会好好的表达感恩之情。 所以王利发打收214更有节cào的双更到今年过年林有德林大人要北上的消息后,就开始张罗来给林大人进贡了。 不过,虽然王利发卯足了劲,但当他站到颐和园外那等着觑见林大人的人群中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母jīluàn入鹤群的卑微感。 周围那些都是各路达官显贵,家世没个两三代的积累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搭话。(全文字) 王利发本来想着借这个机会再给自己拉点人脉什么的,可面对这种场面,这位多少年游走在顾客之间八面玲珑的老掌柜也有点怯了,连名片都犹豫着要不要递出去。 好在颐和园正mén口把mén儿的海军很快就开mén放人,一大群宾客被领进了一幢新建的建筑中分散落座,这让王利发再也不用近距离直面那些他不敢高攀的达官显贵,着实让老掌柜松了口气。 “哎”跟着王利发来的族侄叹气道“叔你真是的,这林大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些小人物,看得上我们这点薄礼。” “去!你懂什么,我们只是来表心意的,不管林大人看不看得上,我们的心意总是要表的。” 就在这时候,大厅内灯光整个暗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都停止了闲聊和寒暄,于是刚刚还充盈着大厅的嗡嗡声悉数消失,产那之间安静得可以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就在众人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的当儿,大厅北面墙上一大块地方亮了起来。 有人惊呼“是电影”。 在上个时空,〖中〗国的第一部电影叫《定军山》,是一部京剧电影,拍摄于1临年,随后开始了〖中〗国电影的百年坎坷发展路。但这个时空,电影早在憎7年前后就被林有德引进了〖中〗国南方诸省,到现在已经十年有余,加之林有德这些年在电影拍摄方面的投入力度逐渐加大,这电影断然算不上什么新鲜事物了。 王利发自己的公司也在北京经营了好几家放映馆,对电影可是相当的熟悉,正因为这样他几乎立刻发现了蹊跷之处:这幕布正对面,没有放映机的光源。 可还不等他细想,更加令人惊讶的事情就发生了。 幕布上出现了彩sè的画面! 伴随画面而来的是奇特的音乐,以王利发的耳朵完全不能分辨那音乐究竟是由何种乐器演奏,他只是觉得那节奏听起来像是像是大队军队正在行进。 王利发不知道,他正在聆听的是林有德从上个时空抄来的《地狱进行曲》的前奏当然是去掉了那巨圃的“一二三”的版本。 随后伴着音乐,屏幕上还真的出现了大批身穿海军陆战队军装的军人走鹅步的画面,画面中的陆战队军容整齐目lù凶光,武装到了牙齿,配合着超出王利发欣赏范围的音乐尽显凶悍。 而队列前方〖主〗席台上那面海军十八星旗红得如此耀眼,牢牢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 这时候音乐发生了变幻,另一种王利发叫不上名字的乐器加入了音乐之中,画面也随之切换。 方头方脑的大家伙奔驰在平原上,掀起滚滚烟尘王利发在报上见过这东西,知道它叫坦克,是海军陆战队铁甲骑兵部队的坐骑。画面上的坦克压倒土墙,碾过充满异国风情的木屋,挂在坦克脑袋上那两个翎子一样的长条条上的红旗同样刺眼异常。 紧接着是坦克群火炮齐shè的场面,近景中炮口不断喷吐的烈焰和远景上异国城镇中飞窜的烈焰浓烟构成极度强烈的对比。 随后画面切换成排成单列纵队在土路上行进的坦克大队,坦克上坐着武装到牙齿的装甲骑兵,看到镜头后年轻的士兵纷纷做出各种各样胜利的姿势,而在画面的底部,被粗绳子一个捆一个的外国人垂头丧气的吃着坦克扬起的尘土。 这榉的镜头接连不断的在大厅众人面前呈现。 一组镜头是从战列舰前甲板上向后拍摄,对着侧面的主炮炮塔和高大的塔楼桅杆都一清二楚,主炮齐shè时的火焰在所有人视野里留下一片绿sè的亮斑,随后镜头向着主炮对准的方向转动,于是海那边燃烧的不知名城镇进入画面,那滚滚的浓烟让在场不少老人想起当年英法联军炮击大沽的情景。 一组镜头似乎是通过某种方式从神姬的装甲上拍摄,从画面中可以看见作为主视角的那位神姬cào作着天蓝sè的大号装甲,向拦截她的敌姬开火,弹幕将炮口前责那可怜的姑娘撕得粉碎,然后天蓝sè的神姬向着母舰一样的东西发shè了某种烟huā一样的玩意,那玩意命中敌舰后爆开了璀璨的火huā。 一组镜头拍摄的是火箭炮群正在齐shè,无数条火龙窜上天空的情景让偌大的大厅中响起了小小的惊叹声。 一组镜头中几名海军陆战队士兵正站在外国人的尸山旁边chōu烟,冲下的冲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一组镜头本来拍的是平静的海面,突然一头巨鲸撕裂海面将漆黑的身体斜chā进蓝天,又重重的砸在海面上,jī起一大片水雾,水雾之中依稀可以看见“巨鲸”背上的凸起上写着ns凹的字样,而漆在巨鲸头部的海军旗依然鲜红无比。 还有一组镜头,展示的是温压弹投弹的场面,巨大的炸弹从弹仓中滑出,落向下方苍翠大地的情景一点都不火爆,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威压感一娄其是对知道这种炸弹威力的人。 镜头的切换越来越快,音乐也随之越来越喧嚣。 王利发不由自主的抖着tuǐ,内心仿佛煮开了的水一样翻腾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当音乐戛然而止的瞬间,一面巨大的十八星旗出现在画面上。 全场寂静。 年轻一些的人沉浸在热血中一时还刹不住车,而老一辈的人则在揣度林有德的用意,犹豫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王利发属于两者都有。 这时候,灯光亮起,林有德出现在屏幕前方的舞台上,身后是穿着华丽的近卫神姬们。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影片的影响,王利发觉得此时站在高台上俯瞰全场的林大人,仿佛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 “诸位”他开口了“这段宣传片,在今后数月内将在全国范围内播出,作为海军的征兵宣传,各位有幸提前观看,不知道有何观感啊?”林有德的话音刚落,王利发的侄子蹭一下站起来了,王利发反应很快马上动手去拉,却还是来不及了。 “我要参加海军!” 小伙子的话掷地有声。 这一下好几个小伙子站了起来,毫不示弱的大叫“我要参加海军”。 然后一个俊俏的姑娘也挣脱了母亲的手站起来,用悦耳的声音表示:“巾帼不让须眉,我也要去!”林有德抚掌大笑:“好!好样的,海军需要你们!” 这个时候台下的老家伙们面面相觑,谁都意识到这宣传片真的全国播出的话效果如何。 这样一来,明年陆军部还能征到兵吗?不,兵大概还是能征到,但这好的军官胚子可就都得被海军挖走了啊! 王利发一脸敬佩的望着林有德,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 215 朱尔典的忧郁 朱尔典看着车窗外的北京街头,心中五味陈杂。~~(UC电子书免费手打网)~~* 他刚来这个东方国家的时候,英国人最多把它看做沉睡的巨人,更多的人则把它当成待宰的羔羊。朱尔典还记得他第一次得到nv王任命时任命书上写明的职责:维持大英帝国的在华利益,保证英帝国对东亚的控制力。 可现在,英帝国对东亚还有控制力吗? 这个问题连朱尔典都答不上来,说没有英帝国毕竟还控制着新加坡和缅甸,掐着马六甲,说有吧中华联邦眼看着越来越强大,盘踞在荷làng牙bō的海军肌ròu越发的健壮,再过十年恐怕本土舰队出动都不一定能打得赢。 朱尔典太熟悉他生活工作了那么多年的这个国家了,正因为熟悉所以他清楚这个国家的人民有多么大的潜力,论做生意的能力恐怕世界上只有犹太人能和〖中〗国人叫板,而如果论学习和吸收新事物的能力,恐怕全世界都没有哪个民族能比〖中〗国人更加擅长了。 朱尔典用手抚mō着汽车的mén把手,这辆由荷làng牙bō生产的赤兔甲型汽车是现在世界上产量最高普及度最大的内燃机机动车辆,荷làng牙bō的林记用这玩意占领了整个美国市场,要不是林记的产量不足,欧洲人仿制的产品恐怕只会落到和福特一个下场。 朱尔典感慨万千,十年前这个国家别说这种高级重工业产品了,它就连步枪的生产都必须依赖外国人的技术指导。[找素材就到] 朱尔典隐约觉得,自己正在见证时代的更迭。而最近在北京城各个角落广泛放映的那部海军征兵宣传片更是加深了朱尔典这种感觉。 之前林有德宣布在海军舰队中施行新舷号规则的时候,朱尔典和大多数西方人一样将这解读为对西方世界的主动示好,是为了应对黄祸论的流行。但现在朱尔典觉得大家都错了,林有德这是为了让西方人更容易注意到中华联邦海军力量的增强。 以那部征兵片为例,片中出现的潜艇有着uss74的舷号,u是中华联邦海军的缩写,而ss朱尔典估计那是攻击型潜艇的缩写,74毫无疑问的是这艘潜艇的编号。 以中华联邦海军一向的表现来看,他们是没有虚设编号的,那么这也就意味着那样的潜艇林有德很可能有74艘之多。 多么可怕的数字! 皇家海军一旦意识到太平洋的bō涛下隐藏着如此多的沉默的杀手,估计每一名海军将军都将彻夜难眠。 更让朱尔典倍感忧虑的是,林有德在这部宣传片中灌注的某种“内蕴”某种“意志”。 〖中〗国的民众正在为军队侵略他国而欢呼雀跃。[] 这个国家在历史上很少扮演征服者的角sè,即使他们最强大的那些年月,他们也多是以天朝上邦自居,然后对周边的国家民族施以恩惠,在对外战争中这个国家曾经靠着jīng良的冶铁技术和雄厚的战争潜力获得过辉煌的胜利,可它却从未考虑过去奴役那些被击败的民族。 而现在,它似乎不这么想了。 …正是我们,用鲜血和耻辱改变了它的想法。 朱尔典知道,在〖中〗国,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不过这个国家的人民很少把这种观念上升到国家的层面。一旦他们开始以国家的角度实践血债血偿的传统,那么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白人就有得受了。 墨西哥人只是他们拿来祭旗的倒霉蛋。 现在的问题是,下一个是谁呢?朱尔典不无不安的想。 吕宋岛上那座城市毫无疑问已经发展成一个可怕的兵工厂,就像法国佬那部异想天开的科幻中的钢城一样… 也许还比那钢城更加可怕,而各方面的情报指出,那座钢铁与雷电之城的邻居,原本的菲律宾首府马尼拉,现在也发展成了一座拥有不可小觑的轻工业的城市,它正在日复一日的生产子弹军装和其他军需品。 除此之外,台湾〖日〗本列岛,所有这些海军部控制的地方都在蓬勃的发展,内陆的表现虽然比海上的岛链要差一些,但这三年来它们追赶的步伐有目共睹。 这个国家未来肯定需要殖民地,需要生存空间,对外侵略和扩张几成定局。现在他们已经拥有了半个墨西哥和三分之一的澳大利亚,接下来他们会盯上哪儿呢? 朱尔典全神贯注的思考着这件事情… 尽管之前他无数次扪心自问最终都没能得到结果,但他依然将大部分jīng神都集中在思索上。所以,朱尔典会注意到车窗外那一闪而过的金黄完全是个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意外。 “停车!”朱尔典对司机大喊。 刹车的声音让朱尔典起了一身jī皮疙瘩,好在此时车速不快,北京的街头也没有荷làng牙bō那样多的机动车辆。 朱尔典打开mén跳下车,回头张望着,寻找刚刚闪过视野的那抹金sè。 老实说朱尔典自己也不确定他看见了什么,只是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感觉之前朱尔典也试过很多次,他认为那意味着他的潜意识或者第六感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捕捉到了某些值得注意的蛛丝马迹。 过去的经历教育朱尔典,绝不能不放过这些蛛丝马迹。 街上的行人非常的多,毕竟元旦将至,而北京城的居民们经过这三年,也已经习惯了庆祝这个洋节日顺便为联邦建国欢呼一下。 更糟糕的是,北京城的外国人并不少,朱尔典一眼扫过去就看到好几个有着不同发sè的外国人,要在这样的人海中寻找那一闪而过的金黄,实在有点大海捞针的意思。 就在朱尔典打算放弃的当儿,他找到了那么金sè的正体。 那是一双金sè的马尾辫,双马尾的主人穿了一件黑白相间的洋装,洋装的配sè非常独特,看起来仿佛西洋棋的棋盘一样。洋装采用低xiōnglù肩设计,所以洋装的主人不得不披了一件看着就很贵的招皮大衣,以抵御北京的寒风。 明明不管长相还是穿着都如此的洋气,双马尾的主人却一手拿着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和捏得惟妙惟肖的糖人,另一手举这个拨làng鼓,脸上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远远看着这些的朱尔典就像中了石化术一样愣在车mén边,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抬手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扯了下自己的胡子,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 “老天啊”朱尔典发出了一句相当有〖中〗国味的惊呼“我以为那些传闻又是空xùe来风……这……” 这次偶遇到底怎么回事呢,让我们往前追溯两个钟头。(未完待续。 ------------ 216 海军大臣外出中 “我们出去微服sī访吧。**UC电子书免费提供本书txt电子书下载**[]”林有德突然说道。 “哈?”伊莎贝拉瞪着林有德,她听不懂中文,但似乎凭着某种特别的“感知”察觉到林有德的发言大有问题。 而懂中文的约瑟芬对丈夫lù出一副似乎在说“你又来了”的无奈笑容。 “我是说”林有德换成英文“我们出去微服sī访吧。” 伊莎贝拉脸上的疑云反而更浓了,看来这次林有德的直泽没有取得以往那种传神的效果。于是他只好换用比较罗嗦的翻译方式:“让我们装成平民去逛街好不好?” 阜莎贝拉微微皱起眉头反问道:“为什么?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呆在这种前皇家园林里可没办法充分体验到〖中〗国文化的魅力啊。”林有德两手一摊“你看你都无聊到要和约瑟芬下西洋棋了。”“我为什么要体验〖中〗国文化的魅力啊,我对此才不感兴趣呢。” 说着伊莎贝拉低下头,目光回到棋盘上,看起来要继续她已经进行了整整五分钟的“冥想”。 林有德一看她这态度,就明白有戏。 于是他说:“走吧,贝拉。反正你这局已经输了。” “谁说的!”伊莎贝拉不高兴的白了林有德一眼“也许还存在着某种你们和我都没有发现的制胜方法,某种只有上帝才知道的方法,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找到它了。”林有德笑了,伸手轻轻mō着伊莎贝拉的脑袋。 “别动,好烦。”嘴上这么说,伊莎贝拉却没有拨开林有德的手。 其实伊莎贝拉棋艺还不错,不管和约瑟芬还是林有德对弈都能有五五开的胜率,问题是她太要面子,每次要输了都得坚持好久。偏偏林有德他们又不玩限制时间的快棋,所以和伊莎贝拉下西洋棋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林有德就曾经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结果松懈了,犯了错直接被翻盘,从那以后开始伊莎具拉思考的时间就更久了,而且每每林有德提议下快棋她都会竭力反对。(找素材就到) 不过这一次,显然有比胜利更加yòu人的东西在撩拨伊莎贝拉的心弦。 所以林有德在她脑袋上来回mō了几次后,伊莎贝拉叹了口气,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约瑟芬的城堡丢进装棋子的木盒子里,说:“我放弃,我输了。” 说完她扭头看着林有德:“那个什么…… 微服sī访?会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这个我跟你也说不清楚啊”林有德耸耸肩“你得亲自到街上去体验一下那种气氛才行。” 伊莎贝拉听完抿着嘴沉默了,一脸苦恼,看起来出去大街上近距离体验下〖中〗国的传统文化这个提案对她相当有吸引力,以至于她都顾不上耍傲娇了。 憋了半天伊莎贝拉终于开口:“那,我是不是要换上〖中〗国的传统服装?就像很久以前约瑟芬穿的那件那样。”“汉服吗?可是你的汉服还在做啊,那玩意做起来蛮费功夫的。 而且如果你大费周章穿汉服,那么肯定会惊动巴,这样一来我们就都出不去了。” “这个我们不会也包括我吧?”约瑟芬问。 “当然”林有德看起来很意外“我像是那种喜新厌旧有了新妹子就各种偏心的人吗?” “不,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亲爱的。”约瑟芬摇摇头“但是你带着我们两个上街,还谈什么微服sī访啊,就算是北京,能够一个人挽着两位外国美nv在街上晃的男人也没有多少吧?” 林有德并没有奢望能瞒住各方势力的眼线——那基本不可能瞒得住,他所谓的微服sī访只是单纯的针对老百姓而言,老百姓不知道你就是那位为高权重的林大人,你才能零距离的接触到〖真〗实的市井。(找素材就到) 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出去晃在当今的北京城不是什么稀罕事,尤其是现在俄罗斯那么luàn,许多俄国贵族都把nv儿妻子送到〖中〗国等国家来避难,不少京城阔少凭着这个也终于学着林有德过了把上洋妞的瘾。 但如果你带两个金发碧眼的漂亮洋妞出去晃,而这两位又有着那么明显的雍容华贵的气质,那可就不那么寻常了。 所以林有德想了想,觉得约瑟芬说得有点道理。 “那……我就只带这家伙去了?” “嗯,好好玩。我这边会让他们准备好,随时出击去救援你们,另外你最好跟维丽打个招呼,让她的密探多上点心。” 林有德点点头,其实他到不太担心这些,他可是有外挂的男人,遇到刺杀只要大喊一声“巴斯特林克”就妥妥的能化险为夷。 于是林有德转向早就跃跃yù试的伊莎贝拉,说:“你用不用再准备一下?” 伊莎贝拉摇摇头。 “不用,我再披个大衣就行了。” “好,那我们走吧,注意悄悄的出mén,不要惊动巴。”“这是什么?”伊莎贝拉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碗,还把鼻子伸过去小心翼翼的嗅了嗅,马上她那漂亮的脸蛋就拧成了一团“这么臭的东西能吃吗,该不会是什么奇怪动物的粪便吧?”林有德耸耸肩,一副“你不吃拉倒”的表情,自己夹起碗里一块臭豆腐放进嘴里,于是醇香在他口中扩散。林有德一边品尝这美味,一边纳闷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荷làng牙bō的厨师团做一点臭豆腐来吃。 伊莎贝拉看看大快朵颐的林有德,又看看旁边一位同样吃得很开心的小胖墩,这才将信将疑的把筷子伸向碗里的豆腐。可是她筷子用得不熟练,又给臭味薰得够呛,试了几次才夹起来一小块。 旁边那小胖墩都笑她:“大姐姐你不行,筷子使得真烂。” 说着小胖子娴熟的夹起…块臭豆腐塞进嘴里,美滋滋的嚼着。 伊莎贝拉如临大敌的盯着那块黑乎乎的东西,用力吞了。口水,眼睛一闭一股脑把东西送进嘴里。 林有德忍不住笑了:“你这跟柏拉图喝毒酒似地做派咋回事?”这时候伊莎贝拉一副要吐的样子,可在当街呕吐显然有损她淑nv的身份于是她用手牢牢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眼幽怨的瞪了林有德一眼。可随后她脸上的表情却奇迹般的发生了变化。 “呃克服了想吐的感觉之后,意料之外的好吃嘛。”伊莎贝拉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后,如此评价道“就是这味道实在难以忍受。”她看着碗里剩下的那些臭豆腐,显得相当的难以割舍。 “你自己捏住鼻子,然后我喂你吃怎么样?”林有德试着建议。 伊莎贝拉看看周围,还是很为难:“那样太难为情了。” “你就当自己是法国人呗。” 林有德的话让伊莎贝拉扑哧一下笑出来,她轻轻踩了林有德一脚,随后把筷子塞进林有德手中,自己捏着鼻子嘴巴微张,像嗷嗷待哺的小 鸟一样等着林有德喂食。 林有德喂了两块之后周围的目光差不多都集中在他们这一对身上了,伊莎贝拉的脸终于挂不住了,她一把从林有德手里夺回筷子,自己夹着吃。 “臭味呢,没问题了吗?”林有德关心的问。 “我的鼻子好像塞了,嗯。”说着,为了加强〖真〗实xìng,ōu鼻子。 林有德笑了,他扭头一看,摊主也在笑。 于是林有德问:“您懂英语?”面相憨厚的摊主摇摇头:“不懂,不过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 北京人的特点就是话匣子一拉开,你就甭想再关上了,这摊主也是一样。 “您还真厉害,能把上这么正点的洋妞。” “哪里哪里,还不是托了时局的福。要在过去,我们哪里有机会干洋妞啊。” “对啊”摊主点头赞同“您看了海军部林大人的征兵宣传片没,哎呀,看了那片我是吃饭倍儿香,睡觉倍儿bāng。不瞒您说,当年我也是练过的拳……” “听他吹”路过的扛着扁担卖馒头的小伙子突然chā嘴了“他那体格练什么拳啊,他就一伙夫头子。” “去去去去!”摊主甩甩手把小伙子轰走,继续说道“当年我在上海jīng武mén练武,想着强身健体把洋人从我大清的江山赶出去。可是练了半天,除了教训下外国大力士,没什么成效。想来也是,武功再高,也怕柴刀啊对不对?刀子尚且惧他三分,外国人的洋枪洋炮那更奈何不得了。所以还是林大人有办法,这都欺负到外国人头上去了。” 说到这摊主大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伸长脖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对林有德小声说:“您听说了吗?那林有德林大人,其实是李中堂的sī生子,所以这才能接过洋务派的衣钵。” 林有德果断吐槽:“啊?我怎么没听说过,真的假的?” 一看林有德不信,大叔拉开说评书的架势正要开讲,吃完臭豆腐的伊莎贝拉凑了过来用英语问:“在说什么?”林有德也用英语回答:“说我是李鸿章的sī生子,大明湖畔夏雨荷的儿子……” 然后伊莎贝拉像撞到鬼一样,满脸除了莫名其妙还是莫名其妙。 林有德掏出一张整的南洋票,往摊主手里一塞,说句不用找了,就拉着伊莎贝拉往下个摊子走了。(未完待续。 ------------ 217 海军大臣依然外出中 林有德拉着伊莎贝拉沿着街就这么一路吃过去。(UC电子书)) “这是什么?”每到一个摊子前伊莎贝拉铁定这么问。 “炒蜂蛹,要试试吗?”林有德话音刚落伊莎贝拉就点头如捣蒜,边点头还边解释:“反正那么臭的豆腐都吃过了,感觉没什么不敢吃的东西了。” 于是林有德掏钱买了一碟,但伊莎贝拉却没有伸手去拿竹签,而是眼巴巴的看着林有德。林有德想笑,他拿起竹签,插了一个送进嘴里,伊莎贝拉这才有样学样的拿着竹签扎了一个塞进嘴里。 “嗯,香脆可口。这到底是什么?” 林有德小吃了一惊,随后一想也对自己就没按学名来翻译,于是他试着解释道:“就是…… 蜜蜂之类的东西的卵之类的吧” 伊莎贝拉捂住嘴一脸痛苦的丢开竹签。 看来她能吃得下恶臭的豆腐,却对吃昆虫怎么都接受不了呢。 林有德找了个凉茶铺给伊莎贝拉灌了几大碗凉茶,才终于把女孩的呕吐感给压了下去,然后女孩撅着嘴看着林有德,用娇艳的声音埋怨道:“都怪你,给我吃了什么啊,现在搞得我满嘴苦味。” 林有德本来想说“蛹和x液不都是同一类东西么我看你吃x液的时候没啥不妥啊”但想了想还是把这话打碎了吞回肚子里去了。 此时林有德看得出来,伊莎贝拉虽然被恶心了一轮,但其实心情还是不错的,逗她逗得太过火真惹她生气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伊莎贝拉说嘴巴苦,林有德这回就领着她去吃甜品。 那么些甜品中伊莎贝拉对驴打滚特别的情有独钟,连着吃了好几盘,完全没发觉自己嘴角已径沾满了砂糖和红豆沙。 林有德像个带孩子的保姆一样,掏出手帕帮伊莎贝拉把脸拾掇干净后,她又发现了新奇玩意儿。 “这是现场做雕塑吗?”“这是现场捏糖人。” 伊莎贝拉似乎对林有德的刻意纠正有些不满,但这不满扛不住她对眼前传统民间工艺的好奇心。 “这是糖做的?这些都可以吃?” “这猩以吃。”林有德指了指捏的糖人和画的糖人,接着手一转指着稍远一点地方吹出来的糖猪糖羊强调“那个不能吃。” 其实吹的糖人也是可以吃的,只要你不介意吹糖人的师傅的口水。 林有德不知道伊莎贝拉对此怎么想,他反正不能容忍别的男人的唾液和自己的女人的嘴巴产生一星半点的联系。 伊莎贝拉看起来完全没想那么多,她出神的盯着捏糖人的师傅的巧手,仿佛丢了魂似地,林有德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鼻子前面晃了两个来回她才抬手把林有德的手推开。 这时候,师傅完成了最后的工序,一个活灵活现的孙大圣便立在竹签的前端,手搭凉棚极目远飓林有德掏出南洋票,对他说:“我要这个。” “好嘞,送您了。”说着老师傅笑着把糖人递给伊莎贝拉。 “欺?”伊莎贝拉看起来很惊讶…她听不懂老师傅刚刚和林有德说的话“这意思是……”伊莎贝拉看看林有德,又看看林有德手里拿的钱,再看看老师傅。 “老人家送你了。”林有德用英文说完,伊莎贝拉就很高兴的把糖人接了过来,拿到面前仔细端详。 光端详就算了,她还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有股很香甜的味道…这个到底是拿来欣赏的还是拿来吃的啊………” 伊莎贝拉困惑的当儿,林有德在给老师傅道谢,结果老头摆摆手说:“我看得出来,这秀是嫁到中国来了对不对?” 林有德笑笑算是默认,于是老头接着说:“人家秀不远万里嫁过来,有那么喜欢我这手艺,我不送一个说不过去嘛。” 其实在上个时空,林有德就不止一次感受到劳动人民的淳朴和可爱,这也是支持他坚持做义工和志愿者的动力,所谓的正能量一直都存在,只是有些人心里满是负面的思想,无法发现这些能量罢了。 而现在,他又在这个老师傅手里感受到了这种正能量,所以说就算在这个异化了的时空中没有他这个穿越者,中国也不会亡。 就在林有德自顾自的体验正能量的当儿,伊莎贝拉凑过来,小声问:“他说什么呀?” 林有德一五一十的翻泽给伊莎贝拉听,于是她马上露出很受感动的表情,非常生疏的发音对老人家说:“谢谢。” 刚离开来卖糖人的摊儿,林有德就被路边的巨响吓了一跳。 伊莎贝拉条件反射就要脱大衣亮身上藏的导力设备,却被林有德一把拉住了。 “是爆米花。” “爆半花?” 林有德用的是上个时空的美式英语中的单词,于是伊莎贝拉理所当然的没听懂。 “就是……,爆炸的玉米。” “哈?”面对伊莎贝拉的疑惑,林有德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放弃,丢下一句“你看就知道了”便拉起伊莎贝拉的手,钻进一帮小屁孩的包围中,买了一包热气腾腾的爆米花。 伊莎贝拉用纤细漂亮的手指捏起一小块,轻轻放进嘴里。 “这是什么啊?”她满脸新奇的问林有德,同时又捏起一小块“到了嘴里就融化了,味道很独特。”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就说了是爆炸的玉米… ”林有德的解释换来伊莎贝拉不满的一瞥,他耸耸肩,继续说“爱信不信,另外这玩意应该这样吃。”说罢林有德就抓了一把爆米花,嘴巴一张一抬手全丢嘴巴里了。 伊莎贝拉皱起眉头,表示:“这太粗野了,毫无教养。不过入乡随俗嘛。” 说着伊莎贝拉也抓起一把丢进嘴里。 这之后林有德领着伊莎贝拉又逛了好一会儿,很快伊莎贝拉手里就拿满各种她觉得新奇的东西,比如剪纸啊中国结啊诸如此类的,最后林有德不得不雇了俩孝,让孝把这些东西送到离这儿比较近的海军部去。 可这边刚送走,伊莎贝拉手里就又多了一个拨浪鼓和一大串冰糖葫革。 与此相应的,伊莎贝拉的表现不知道为何也越来越低幼化,让林有德角色自己不是领着了老婆来逛街,而是带着女儿看庙会。 不过看伊莎贝拉像个小女孩一样笑得那么开心,林有德觉得这个上午自己过得百分百的有价值。 虽然越来越有母仪天下的威势的约瑟芬魅力依旧,但果然还是这种有少女情怀的妹子更能抓住男人心啊。 林有德在心里感叹的同时,伊莎贝拉则把感叹表达了出来:“今天我才算真正的接触到了中国,于是我愈发觉得我之前犯了巨大的错误。”说着女孩扭头用身体蹭着林有德抱怨道:“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跟我求婚啊,你早一点让我看到这些我也就不会犯那么多的错了呀。” “我说女王陛下”因为周围都是中国人,估计没人懂英语,林有德也毫不在意的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个称呼“你不要强人所难好不好,那个时候我若跟你求婚,铁定只会成为笑柄好吗?”“嘿嘿嘿。”伊莎贝拉笑得有些傻乎乎的感觉,这时候她很随意的往旁边一扭头,随即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了?”林有德很奇怪的转身看着女伴,接着他看到远处那辆前面插着英国国旗的车子,和站在打开的车门旁处于石化状态的朱尔典。 “啊哦。”林有德发出唐老鸭一般的声响。(未完待续(/.网)UC电子书 ------------ 218 海军大臣终于到了房子里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英国驻华大使馆的大会容室里, 朱尔典满脸哲学的问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目光游移,一面用手摆弄着自己的马尾辫,一面用明显心虚的声音说:“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 其实她看到朱尔典后的反应早就露馅了,这家伙的特点就是,如果她知道有可能发生意外情况并且有所提防,那么不管发生多么超出想象的意外她也能拿出不错的应对,可是只要在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搞个突然袭击,她就会淬不及防阵脚大乱。像今天这次,伊莎贝拉玩得正开心,毫无准备就碰到了朱尔典,结果直接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尔典又不是傻瓜,一看伊莎贝拉看到自己像见了鬼似地石化在那里,当然意识到问题不简单了。 话说这林有德本来就没打算刻意瞒着伊莎贝拉的来历,但就这么简单给人撞破也确实出乎他意料。 “行啦”林有德对伊莎贝拉说“人家朱尔典先生已经看穿了,就别装了。”“这样可以吗?”伊莎贝拉瞪大眼睛反问林有德。 林有德耸耸肩:“没什么不可以的。”随后他转向朱尔典:“朱尔典先生,这事儿说来话就长了,而且因为一些复杂的、难以置信的原因,我劝您还是不要过于深入这件事比较好。” “你们”朱尔典眉义紧锁“你们居然绑架了英国女王?”“我没有被绑架。”伊莎贝拉立刻跳出来澄清“娄我只是……………”“私奔?”朱尔典换了个词。 “不也不是私奔。只是”伊莎贝拉想了半天没想出合适的词便拉了拉林有德的袖子,完全是小媳妇在跟丈夫求助的样子。 林有德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说:“其实是她厌倦了当女王所以想要出来见识下真正的世界,所以就在丘吉尔秀等人的帮助下离开了皇宫,接着又在因缘际会之下和我避运了。” 朱尔典脸上的表情生动的表现出他此刻内心的台词:“你想唬谁啊”林有德撇撇嘴,果断停止瞎掰,换上郑重的口吻再次向朱尔典确认:“您真的想知道真相吗?我可提醒您,真相有时候反而最具破坏力,不知道反而能过得比较舒心惬意。所以我不得不再次跟您确认您真的想知道吗?” “请告诉我真相。”朱尔典毫不犹豫的答道。 “即使这真相会让您世界观的某一部分崩坏?”林有德又追问了一句。 朱尔典点点头。 于是林有德向伊莎贝拉递了个眼色。 伊莎贝拉还有些犹豫:“真的要说吗?我们不是已经决定要把这些事情暂时放到一边去吗?”“说吧,贝拉,反正我们迟早需要面对英国的问题,早点让朱尔典先生知道也不一定是坏事。”伊莎贝拉缓缓的点点头,随即开始向朱尔典讲述半年前发生的一切。 朱尔典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英国竟然被那个制造了震惊朝野的黄金大劫案的犯罪天才控制了? 温思丽丘吉尔竟然是那个天才的帮凶?现在王位上的实际上是个冒牌货,而真正的女王被灌了大量的毒品差点成为莫里亚蒂操控的傀儡和玩物? 以上这些不管哪一个看起来都是天方夜谭等级的胡扯,可所有这些天方夜谭凑在一起却反而很奇怪让人产生了一种“说不定是真的呢” 的感觉。朱尔典知道中国人常说物极必反在这件事上大概也是如此。 最重要的是,朱尔典很确定眼前的女孩就是英国女王,虽然她穿着林记出品的时尚洋装,虽然林有德表现出某种远远超越了正常男女交往的亲密态度,虽然她抛弃了稳重的英国式盘头换了个轻浮的双马尾发型但她身上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却依然如故。那是长时间位居高位积累下来的气场,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改变的东西。 另外,从政治外交方面来分析,编造这么一个荒唐的故事没有什么意义…之前报纸舆论的喧嚣尚且可以被看作是某种吸引注意力的佯动,这次就真的毫无道理了。换个角度想,真要蒙他朱尔典那林有德应该编一个更靠谱的故事才对嘛。 朱尔典越想越觉得从眼前这位伊莎贝拉口中吐出的话语真实可信,所以在伊莎贝拉表示“就这么多我说完了”后,朱尔典谨慎的开口了:“那么请问,陛下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是要击溃那位莫里亚蒂夺回王位吗?” 伊莎贝拉一脸惊讶的反问:“你竟然信了?相信这么荒唐的故事?” 朱尔典鼻想我不信怎么办但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等着伊莎贝拉——或者林有德——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本来是想马上击败那个魔头蓉王位”伊莎贝拉说着瞄了林有德一眼,这个细节没能逃脱朱尔典的眼睛“但是后来发现这样做难度太大了。主要是莫里亚蒂弄了假女王,而我又没有能明确证明自己身份的手段,帝国的子民们只有很少一部分近距离见过我的样子,更关键的是,我不知道该信任谁,莫里亚蒂和躲在伦敦城里的共济会深深的渗透进了上层社会,每一名绅士都有可能背叛我” 朱尔典暗想难道这个“可能背叛的绅士”里面也包括自己? 他微微摇头挥开这个不详的想法,简单的总结了一下伊莎贝拉的话:“也就是说,您暂时没有重回王位的打算?” 伊莎贝拉点点头。 “刚才林那通胡扯其实有一点倒是说对了,我确实在王位上呆得太久了,以至于目光变得狭窄又短浅。所以我想多从别的视角来看看世界,多了解一下那些在王位上看不到的东西。” 伊莎贝拉的话说得诚恳,朱尔典相信这是眼前女孩真实的心声,他不由得想到在街上刚遇到伊莎贝拉时女孩的表情,想到她拿着糖葫芦和拨浪鼓时那开心的、仿佛未经世事的纯洁少女一般的笑容。 …也许这样也不错。 朱尔典想。 不过他还有一件在意的事情。 “您的想法我了解了,不过陛下,斗胆问一句,您和林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伊莎贝拉没有正面回答朱尔典的问题,只是笑着看了林有德一眼,这风情万种的一瞥让朱尔典意识到,这位女王陛下说不定永远都不会回到伦敦的王座上了。 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了解了这点后,朱尔典将注意力转向林有德。 “林大人,您真的打算坐视英国被一个犯罪天才支配吗?” “我又不是世界警察“林有德耸耸肩“而且现在以我的实力,要管英国的家务事实在有点难度。” “可是您可以支持……” 林有德打断朱尔典的话:“在那位莫里亚蒂搞砸什么东西之前,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她的,朱尔典先生。所以就算我打算做点什么,那也得等待时机,在时机到来之前我们按兵不动,养精蓄锐。另外,我是不打算让伊莎贝拉从我身边离开了,她现在属于我,而不是英国。” 朱尔典看看冠冕堂皇的发出所有权宣言的林有德,又看看只是埋怨了一句“不要那么直白嘛”的伊莎贝拉,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那么我也会暂时佯装什么也不知道,并且暗中观察和甄别那些对莫里亚蒂不满的绅士们。 “能这样最好了。”说着林有德向朱尔典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驻华大使先生。”(未完待续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 (UC电子书) ------------ 219 海军大臣依然在房子里 和朱尔典接触过后,消息不可避免的就扩散开去了。) 林有德还是一贯的作风:不明确表态,然后通过手中控制的媒体舆论还有情报接口把大量的假情报散播开去,混淆视听。 其实林有德已经看出来了,莫里亚蒂也不在意这些。现在的情况就是,中英都需要这个盟约,所以林有德不会公开宣布英国女王受自己庇护王位上那个是假货,莫里亚蒂也不会追究林有德老带着个疑似英国女王的妹子招摇过市什么居心,反正大家心照不宣,一起坑德国佬。 两个当事人都装糊涂,外人们怎么闹腾也没意义。尽管如此各方势力对伊莎贝拉身份的好奇还是弄得前女王不厌其烦。 “我已经受够了这种舞会了”1908年一月的一天伊莎贝拉终于压抑不住怒火,将新送来的请柬撕了个粉碎“每当我出现在舞会上,他们就像围观天桥上被艺人耍着玩的猴子一样围观我” 林有德还逗她:“过去你不也是被围观么,只不过当时人家把你当成铁笼子里的母狮子围观罢了。” 伊莎贝拉一甩双马尾,狠狠的瞪了林有德一眼。 于是林有德修正了一下:“好吧,你是关在王座上的母狮子。” “我咬你哦。” 林有德伸出手,袖子一挽拍拍手臂,意思是你咬吧。伊莎贝拉果断大张着嘴就要往下咬,这时候门开了。 推门的维克托丽亚一看这情景,当即愣了一下接着她把已经迈进屋的左脚缩了回来又把门原样关了起来。 “维丽”林有德对着门喊“没事你进来吧。 维克托丽亚这才推门进来,向林有德报告:“我们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在贝加尔湖以北通古斯河沿岸设置了多个监视哨并且在附近配置由本国俄罗斯族组成的支援小分队。” “很好。”林有德回到书桌后面坐下“我看你好像有疑问。” “为什么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维克托丽亚直截了当的问道。 “防患于未然嘛。” “防患……通过辐射计和感光胶片”林有德点点头:“其实这是个守株待兔的行动,有没有成果全看天意。”维克托丽亚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她皱责眉头犹豫再三,最终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这一段时间这一地区红白俄的军队调动频繁,多配置一点人手没什么坏处。”“没错。不过维丽”林有德拿起桌上一卷报告翻了翻,然后指着它问维克托丽亚“你真的认为红俄会在大砚冻结束后发动进攻?北方局的报告虽然也认为红俄有可能采取军事行动,但他们预判的行动规模可比你预判的要小得多,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个差别吗?”“虽然我有一双红眼,但我也是俄罗斯人”维克托丽亚面无表情的答道“我生长在那个国家,所以比北方局的人更清楚这个国家的秉性。他们一定会进攻的。”林有德盯着维克托丽亚看了几秒,然后对她露出笑容:“好吧,那我就下令按照你的判断来制定应对计划了。”时间一天天过去虽然年关将近但厩的各路大人物们依然忙碌不已。 联邦大会每年一月召开,中国的大人物们已经连着三年在无休止的争吵和勾心斗角中迎来农历新年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林有德。 联邦大会林有德都是有感兴趣的议题才去露个面,大部分时间都由陈天华代劳,他自己躲在万寿山上和老婆孩子过逍遥日子。 万寿山下的湖在去年为了能降落白色木马号而进行了扩建,结果一不小心扩建得太大了,停了三条飞空舰之后还能放条画舫在上面享受泛舟的乐趣。 当然,林有德每天还是会抽一些时间在办公室里阅读各部门送上来的报告,不过随着春节的邻近,在这项“正事”上林有德也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1月泓号,林有德一如往常的坐在办公桌前,和往常不同的是他的妻子约瑟芬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约瑟芬面向着丈夫,天蓝色的长裙把整张椅子和两人腰部以下的地方全都盖了起来。她抱着林有德的脖子,胸脯压在林有德的锁骨上,于是林有德的下巴和鼻子能刚好埋入她胸前的沟壑。她的腰在缓慢但是很规律的晃动着。 林有德两手扶着老婆的细腰,配合着老婆的晃动不断的收腹又松开。 “果然这样也很棒啊。”林有德说。 “我还以为你更喜欢激烈一点的。”约瑟芬低着头看着丈夫,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沉重的呼吸。 “你说伊莎贝拉那样的?那样确实很爽啦,但是爽过了就过了, 哪里比得上现在这样来的有韵味啊。”林有德伸出舌头舔了舔约瑟芬胸前的汗珠“而且那家伙你知道的吧,做的时候很吵的,听多了她的聒噪,偶尔也想像这样安静的来一次呢。”约瑟芬嘿嘿笑着,抬手轻轻抚摸林有德的头发,过了一会儿,她用充满了柔情蜜意的声音说道:“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两人“独处,了呢。” “是啊,还不是因为你最近迷上了戴个假玩意去弄薰。” “那是因为你的兴趣都在伊莎贝拉身上啊。” 林有德正打算分辩几句,这时候电话响了。 就在林有德一脸懊恼伸出手去的瞬间,约瑟芬把他的手给按了下去。 “作完再接。”约瑟芬亲吻丈夫的额头,然后加快了动腰的频率。 “别闹了。”林有德摇摇头“万一是巴的电话不马上接她就该闯进来了。”说着他接起了电话,果然是以严厉著称的二老婆。 巴劈头第一句就是:“为什么那边会有约瑟芬的喘息声?” “呃这”林有德一个头两个大,而约瑟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在他膝盖上晃腰,仰着脖子陶碎不已。 “你啊”电话那边巴明显的叹了口气“就非要我罚你跪搓衣板吗?”“别,老婆大人”林有德刚要求饶,可这时候他的小脑中有某个戴着大盖帽的胡子老头大吼“主炮发射”于是林有德到了嘴边的求饶的话语变成了一串意义不明的怪声。 约瑟芬开心的笑出声来,随手拿过了电话的听筒。 “这次是我主动的,你就放过他吧,老妹。” 然后两个女人又说了点什么,约瑟芬才把话筒还给林有德。 “下不为例。”巴说。 林有德松了口气。 “那么,老婆大人打电话来有何贵干啊?该不会只是要确认我是不是在认真干活吧?” “不,只是告诉你伊势神宫那边来了联络,说辉夜姬想到北京来和你一起过春节,问是否同意。” “同意。”林有德想都不想就答道,他和那位辉夜姬还有她的护卫凤凰院妹红相当谈得来,所以不介意招待下老朋友。(未完待续 (UC电子书) ------------ 220 关于如何快速屠杀三百万头猪的密议 辉夜姬预雳抵这北京的早上,伊莎贝拉心情非常的好。) “看起来怎么样?”前女王两臂张开,让汉服那华丽的水袖完全舒展,还原地转了一圈给林有德看。 “很棒,果然采用与约瑟芬成对的配色是正确的选择。”林有德真心实意的赞叹道。 伊莎贝拉转向摆在房间里的落地镜,美滋滋的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沁情不错嘛。”林有德说。 “那当然,不管是什么榉的女孩子,都会喜欢漂亮衣服的呀。”说着伊莎贝拉又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面对一直等着她的林有德“我发现,这些东方服饰有种奇特的魅力,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就是…” 伊莎贝拉右手举到太阳穴附近,伸出食指不断画着圈,眉头鼻皱绞尽脑汁,却半天没憋出来她想要表达的话语。 最后还是林有德出面给她解围:“你就直说你很喜欢这套汉服不就完了。” “嗯,我很喜欢这套汉服。” 不知道是不是和林有德亲密接触多了,伊莎贝拉现在在林有德面前那是越来越坦率,虽然耍傲娇的时候依然占多数,但林有德也不由得开始担心哪天她突然就只娇不傲了。感觉那样她就少了一大萌点啊。 这时候,约瑟芬和巴也穿戴整齐,在一众女仆的簇拥下从专门的化妆间走了出来。 凤凰院给林有德满上后,辉夜姬一改之前轻佻的态度,用认真的口吻对林有德说:“实际上,我这次来除了找你叙旧之外,还有别的事情。” 林有德对此毫不意外。本来他就有想过辉夜姬跑来会有别的什么目的,只不过以这家伙的个性,她纯粹是来叙旧喝酒的可能性也相当的大,所以林有德对两种情况都做好了准备。 纯粹来喝酒就敝开喝个痛快,谈事情就认真的谈老老实实的进行利益交换。 于是林有德也收起老朋友喝酒叙旧的情绪,沉下心板起脸。 看林有德准备好了,辉夜姬才继续说道:“呐林大人,您打算再让我们日本的神姬边缘化到什么时候?” “边缘化?” “难道不是吗?和俄国开战你收中缺神姬战斗力,却没有动员我们。和墨西哥开战,你的神姬战力也不够用,你还是没有动用我们。虽然我是觉得没什么啦,我巴不得一辈子就在神宫里享清福,只在盂兰盆和例大祭上跳跳神乐舞就行了。可是其他人并不这样想啊,她们是明治黄金十年里集中出生的一代,从一出生就被视为日本复兴的预兆,现在却被你冷落在一旁,很多姑娘都感到不满呐。” “那简单,让她们洗干净了到我床上等着不就完了?”林有德打趣道。 辉夜姬也很给面子的大笑几声。 “但是啊,林大人,你也看到日本的情况了吧?就算是那些曾经的右翼,很多现在也开始相信只有在中华联邦的框架内日本才能实现复兴,那些左派人士这几年的宣传,在你取得的那猩就的加持下效果可是非常不错。所以现在还在试图让日本**的顽固分子都不再说什么不**毋宁死了,他们开始抨击你的政策,说你根本没把日本人当中国人看,说你对日本人差别对待,他们用得最多的论据,就是你从来不动员日本神姬上战场,也从来没有让日本兵源组成的部队参战。” 辉夜姬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先帝姬的余孽还没有铲除干净,担心半路反水的投靠过来的出云大社的忠诚心,但是一直对你忠心耿耿的鹿岛大社的姑娘们你无论如何都应该多信任一点吧?” 林有德盯着辉夜姬,虽然他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家伙,但这种时候他也由不得要多斟酌一下辉夜姬这番话背后可能隐含的潜台词。 斟酌了一会儿后,林有德廾口问道:“那么以辉夜姬您看,我该怎么应对呢?” “很简单,在鹿岛大社重建战巫女队,然后将战巫女队调到荷浪牙波的久津姬身边,给她们装备新式的内燃机装甲。只要你做出这样的姿态,我在国内不管是安抚出云大社的神主秀,还是对付国内豪强的问责,都会轻松很多呀。” “说到底,关键就在于耍给日本神姬装备新式内燃机装甲,对吗9” 之前日本的出云大社就已经提过要装备新装甲,但被海军部以日本神社战巫女队都撤消了为理由拒绝了,看来那次的事件让出云大社的神姬们积累的不满浮上了台面。 不过,明明有现成的神姬力量却不武装起来用,这确实也有点浪费的感觉,何况刚刚辉夜姬说的情况基本和情报局以及盖世太保的报告相符,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于是林有德说:“你的提议有道理,我接受了。刚好巴也在场,春节过完了后巴就直接去日本,挑一猩靠的神姬到荷浪牙波去接受换装训练吧。 “我明白了。”巴轻声应道。 辉夜姬看起来相当的满意,但她又开口道:“鼻外,再和俄国开战的话,最好还是让陆战队的东日本、西日本两个师团投入参加一些战斗,就算当炮灰也没问题啊。” “身为日本人说这样的话没问题吗?” 对林有德的问题,辉夜姬只是耸耸肩。 而林有德的思绪则转向了别处。 “俄罗斯啊”他小声嘀咕着“说不定到时候真的要把陆战队现有的师团都用上去呢。” “那是当然的吧”辉夜姬却又切换成了喝酒扯皮的状态“俄国可是有三百万陆军呢,就算三百万头猪,那杀起来也是很废功夫的呀” (UC电子书) ------------ 221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1 西伯利亚,通古斯河上游,有一个无名小村庄。「UC电子书域名--请大家熟知」//免费电子书下载// 或者说,曾经有一个无名小村庄,现在这个村庄被俄罗斯帝国陆军征用,用作部队集结地。虽然自己国内问题多多,但尼古拉二世依然chōu出本来就已经不太够用的哥萨克部队,增援到和红俄的jiāo界地区。 格里什卡是上顿河区一名普通的哥萨克,今年十七岁。他和大多数哥萨克的男孩子一样,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参加每年农闲季节的军事集训,所以站岗放哨这种杂活,他基本上已经习惯了。 可他不习惯西伯利亚的寒冬。 “真冷啊。”格里什卡把步枪倒chā在雪地里,原地做了几个下蹲想让身子稍微暖和一点。 “可不是嘛。”他的好朋友阿列克谢采用了另一种御寒的方式:竖起衣领把自己蜷缩在一起,但这种方式显然没有什么成效,所以他像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这火是不是没有刚才旺了,格里沙(格里什卡的昵称)你再去nòng点柴火来吧。” “别,”格里什卡果断拒绝道,“司务长肯定会把我痛骂一顿,你要去你去吧。” 阿列克谢皱了皱眉头,最终没有动,看来司务长的破锣嗓子确实比凛冽的寒风要更加碜人。 接下来两人非常有默契的看着面前那半死不活的篝火沉默了许久。 终于,阿列克谢忍不住开口了:“格里沙,你说奇怪不,我现在心里头想的不是最迫切需要的火炉和棉被,而是娘们。” “啊,”格里什卡笑了,“我也是,太奇怪了,想到娘们好像就暖和了不少。” “对对,酥xiōng美tuǐ那都是火热火热的,做的时候更是完全感觉不到冷。格里什卡你记得老谢尔盖的孙nv吗?” “就是维申斯克镇上那个去莫斯科读nv子专mén学校的漂亮小姐?”格里什卡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那是个有着明媚笑容和bōlàng形的褐sè长发的美nv,不过格里什卡记忆里她的相貌相当的模糊,毕竟他还算有自知之明。对老谢尔盖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没什么非分之想。 “对,就是她。我跟她就在雪地里滚过。” 格里什卡刚拿起的枪刷拉一下又掉地上了,冲下的枪刺差点没把他的脚板扎个对穿。 反应过来之后他赶忙把要倒的枪抓稳,然后顺手推了阿列克谢一把。 “你就吹吧。你和她在雪地里滚?你怎么不说你们在油锅里滚啊?” “真事。”阿列克谢撇了撇嘴,“你别不信,那姑娘**上有个胎记,不脱掉衣服根本看不见,我可清楚着呢。”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瞎吹的。难道我现在立刻找个火车头骑着回去对老谢尔盖说‘嘿让我看看你孙nv的xiōng我要确认下上面有没有胎记’,这可能吗?” “你不信算了,反正啊,我搞到她了,我们第一次约会就在维申斯克村口外的水车磨坊那儿,水磨转动的声音刚好能盖住她的叫声,后来我们就一直在那儿见面,每次见面都要nòng上一nòng。然后我们上车出发前一天下了大雪。可我们还是在那儿见面了。我跟她说:‘这样的天气还是算了吧。脱了衣服怪冷的’,你猜她怎么说,她说‘阿廖沙,我害怕,总觉得你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所以请和我做吧。让我安心一点’,你看。我能怎么办?” “然后你们就在雪里面做了?” “对,本来说不脱衣服的。但是干着干着衣服就自己跑掉啦!我们光溜溜的在雪地里滚啊,那雪一点都不冷。格里沙,我跟你说,冬妮亚真是个好nv人?” “冬妮亚是谁?” “就是谢尔盖的孙nv啊,你个呆鹅脑袋!反正,她是个好nv人,等这仗打完,我回了老家就要和她结婚。” 格里什卡半信半疑的看着挚友的脸,最终他决定不去质疑这段话的真实xìng,转而从别的方面打击阿列克谢的积极xìng。 “老谢尔盖可是维申斯克的富户,我听说他早就想把孙nv嫁个没落的贵族老爷,就是为了这个他才把她送到莫斯科去读书的。” “是啊,我之前也觉得我和冬妮亚不可能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说着阿列克谢神秘兮兮的从大衣里掏出一张捏得皱巴巴的纸,展开给格里什卡看。 格里什卡只瞄了一眼那纸上印着的题头,就脸sè大变。 “你疯啦?这种布尔什维克的宣传单被司务长发现你非得挨军棍不可!” “嘘!”阿列克谢竖起食指按着嘴chún,“小声点!” 他回头看了看村庄的方向,这才继续说道:“格里沙,我觉得他们说得对,沙皇陛下就要退位了,俄国完蛋啦。今后是苏维埃的天下,我们早点跑过去,能得的好处就会更多。而且布尔什维克成功以后,就再也没有贵族老爷啦,我和冬妮亚也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格里沙,等雪不那么大的时候,和我一起逃吧!” 格里什卡紧紧的抿着嘴不说话。 看他这样子,阿列克谢越来越jiāo集,他拉着格里什卡的衣服,不断的问:“你不是想要检举我吧?格里沙,格里什卡!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终于,格里什卡叹了口气:“不,我不会。但我也不会跟你走。我听说布尔什维克的政策是要分田地的,等他们掌了权,一定会把我家的田地分给光脚汉们(哥萨克对非哥萨克族裔的蔑称)。” 阿列克谢眼中流lù出明显的失望,这让格里什卡觉得——很受伤。 就在这个时候,纷飞雪huā中传来的奇怪动静同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的端起步枪对着奇怪声响传来的方向,并且一起发出爆喝:“什么人!” “我们发现你啦!” “不出来我们就开枪了!” 起初回应两人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在两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的当儿,风雪的那一头有人说:“第三阿穆尔师辎重队,给你们送补给来了。” “啊,补给,我喜欢。有没有伏特加?”阿列克谢毫不怀疑的放下枪,就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却被格里什卡拉住了。 “不对劲,团里的补给又没有短缺的迹象,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补给队来?” 阿列克谢一听,眼珠子一转随后表示:“对,有蹊跷。” 说着他再次端起枪,还拉了下枪栓发出很响亮的声响。 “别给我耍huā样,双手放在头顶慢慢走过来!” 呼应着阿列克谢的声音,两人枪口对准的方向想起脚步声。 紧接着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看见一丝不挂的美nv穿过风雪来到他们面前。 “这……”阿列克谢完全呆住了。 格里什卡却在仔细的打量nv人——或者说少nv。 “她xiōng部那个编号下面好像有字……” “那不重要!”阿列克谢对格里什卡吼,“重要的是为什么此时此刻此地会出现这么一位好皮肤的小姐,以及她为什么没穿衣服!” 就在这个刹那,光屁股美nv脖子上的装置发出蜂鸣声,紧接着装在装置上的小瓶子里的绿sè液体开始飞快的减少——看起来那液体是被注shè进了nv孩的脖子里。 几乎同时nv人身后传来什么人惊恐的尖叫:“那东西现在就启动了!那个hún账是想把我们都除掉啊!” 下一刻,nv孩张开了嘴,发出了尖锐的鬼魅般的凄厉尖叫,这叫声分贝太高以至于她的声带不堪重负,声带破裂产生的鲜血从她嘴里喷涌而出。 然后,暴走的力量从nv孩身体里喷涌而出,将周围的一切统统卷入其中。(未完待续。。) >vid/ ------------ 222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2 瓦西里还有个名字叫王守业,是个生长在中国境内的俄罗斯族人不过他现在必须要伪装成一个土生土长根正苗红的俄罗斯人 这对瓦西里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从小就很有天赋,善于将自己伪装成各种各样的人,而在荷浪牙波接受的训练是使得他这种本领愈发的出神入化不过他还是没办法控制睡梦中的自己,开始潜伏后没几天,他就差点因为梦话而露馅 从那以后瓦西里就再也没和女人一起入睡,不管之前他们多么的缠绵,完事之后他都会果断的脚底抹油,这为他赢得了一个薄情郎的绰号可瓦西里并不在意这点 为了伟大的祖国他连自己这条命都可以心甘情愿的献上,区区名声算得了什么——不过,卖私酒的安娜说他的那伙计像根柴火棍,这着实伤到了他的心 ——迟早有一天要把那婆娘弄得欲仙欲死 这样想着,瓦西里打开第一个“自动监视哨”的外壳,开始抄写上面的读数,就在这时候,夺目的闪光让周边的一切都亮了起来 白汛射着强光瞬间晃到了瓦西里的眼睛 他发出参加并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个动作拯救了他的性命,让他的身体没有像可怜的自动监视哨那样被冲击波整个掀飞,并且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撞得粉碎 过了好半天,瓦西里才缓过劲来,他睁开眼睛,方才的强光留下的绿色光斑几乎覆盖了整个视野,他花了差不多半分钟来等待这光斑完全消退接着他向冲击波袭来的方向极目远眺 纷纷的大雪中能见度非常的差,可目力所及的地方展现出来的光景就已经足够触目惊心了 瓦西里凭着在荷浪牙波学到的知识判断,这是一次威力巨大的爆炸,而爆心距离他此时的位置——他发现,以自己的经验和知识,竟然无法判断爆心距离自己的位置 “该死”瓦西里下意识的用中文咒骂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瓦西里非常的清楚那就是他突然接到命令,和其他受训的俄罗斯族一起被部署到这片荒原上,肯定和这个爆炸有关 瓦西里从周围的雪堆里刨出刚刚脱手飞出的,检查了一下子弹随后开始顺着冲击波造成的痕迹往爆心方向搜索前进 几天后 尼古拉二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糟糕的是,这种绝望非常露骨的体现在他的声音里,而他却完全无法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情况……属实吗?” “是的,”俄军总司令,尼古拉二世的皇叔尼古拉大公一脸抑郁的答道“部署在西伯利亚的我军部队,遭到某种神秘武器的袭击我们确认了至少十处爆炸点,全是我军主力军团的驻扎地我军损失惨重,剩下的部队也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如果此时布尔什维克的红军发动攻击,将没人能阻挡他们沿着西伯利亚铁路线越过广袤的苔原” “那就炸毁铁路”尼古拉二世咆哮着,“这是有预谋的袭击,毫无疑问他们动用了中国人提供的武器接下来他们一定会乘势进攻的炸毁铁路” 尼古拉大公面露难色他悄悄的看着斯托雷平,寻求这位非常受尼古拉二世器重的宰相的支持 斯托雷平清咳两声,尼古拉大公立刻对他投去感激的一瞥,可随后斯托雷平的报告却让在座的所有人脸色变得加难看了 “陛下,要炸毁铁路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内务部刚刚接到消息西伯利亚沿线的铁路工人发生了暴动,有人给他们提供了武器和弹药他们已经组成赤卫队,随时准备保卫铁路线” 尼古拉二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用右手轻轻按住胸口——那里有他在皇太子时代访问日本时遭到暗杀留下的旧伤 沉默了许久之后,尼古拉二世用疲惫的声音说道:“调动军队,准备在西伯利亚铁路的西段组织防御另外,向中华联邦发出一份措辞强硬的声明,谴责他们将禁忌的武器提供给布尔什维克” 在座的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谁都知道,就算那些武器真的是由中国人提供给布尔什维克的,他们也绝不会认账,那些狡猾的中国人一向擅长抵赖 “陛下……”斯托雷平小心翼翼的建议道,“现在的情况,我们已经没办法在防御布尔什维克的进攻的同时提防着德国了,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不是谴责中国——当然,谴责还是要的——但外交方面重要的事情是,召见德国大使,然后向他们提交一个足有有吸引力的条件,以让德国人的军队继续留在东普鲁士,而不是突入我国境内” 尼古拉二世像个蔫掉的白菜一样在会议桌上首坐了有那么一分钟,才缓缓问斯托雷平:“那么,爱卿你觉得什么样的条件,才对德国人有着足够的吸引力呢?” 斯托雷平用力吞了口口水,才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模样说道:“割地只要割的地块够大……” “够了”刚刚还有气无力的沙皇突然大吼起来,“这些土地,都是我的父亲、我的爷爷、我的爷爷的爷爷一代一代打下来的,我已经丢掉了西伯利亚和整个远东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绝不会再丢失一块领土绝不” 尼古拉二世用尽全身力量发出的咆哮让斯托雷平面如死灰,同样面如死灰的还有皇叔尼古拉大公——沙俄的情报部门再不给力,也不可能不知道德国人已经在东普鲁士和德控波兰地区集结了大量的军队,而奥匈帝国的军队最近也动作频繁 如果布尔什维克的红军从东面打来,德国十有要趁火打劫捅俄国一刀,德国进展顺利的话难保奥匈帝国不会加入打劫的行列,从巴尔干和高加索地区割一块肉回家 斯托雷平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拿下那昂贵的金丝边眼镜,扭头望向皇宫会议室那巴洛克风格浓厚的窗户外,一个想法突然跳进斯托雷平脑海:不知道当年清帝国的宰相的感受,是不是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这样想着,在斯托雷平眼中,窗外的景色便多了几分萧索的气息 不管怎样,自己还是要挣扎一下,哪怕是为了让自己的妻儿不受布尔什维克的报复迫害,自己也应该像个俄罗斯纯爷们那样坚持到最后一刻 斯托雷平重戴上眼镜,不再看窗外那如血的残阳未完待续) s 【注册会员可获私人书架,看书方便】 我的民国不可能这么萌的第四卷凤凰旗飘扬222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2 (UC电子书) ------------ 223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3 1908年农历春节如约到来——好,自打有这个风俗之后,它就从来没有爽约过 可就算是震天的鞭炮声和不断炸开在夜空中的火树银花,也无法驱散林有德心中的烦闷 中华联邦的高官齐聚万寿山,表面上是赏烟花,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真的不是我干的”林有德开口的同时,一发红色的礼花在天空中炸开,众人齐聚的露天观礼台映成一片红色 “可是,”坐在林有德对面的黄兴开口了,“在已知的武器中,只有林大人您手里的温压弹能造成这种程度的伤害了,不是吗?” “温压弹并不会让爆炸区域的沙子变成玻璃”林有德立刻反驳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那边正在放地老鼠的几个童心未眠的大姑娘” 林有德指的是苏菲苏芳她们 林有德这半开玩笑式的辩解并没有获得预期中的效果,在场的所有人依然将信将疑的盯着他不放 终于,黄兴的妹妹率先叹了口气:“好,既然林大人如此强烈的否认,我们……我就暂且相信您不过我想知道的是,您对这种未知武器有什么了解吗?” 林有德倒是真的知道有一种武器,一种级炸弹能达到那样的效果,并且他一直在进行相关前置科技的研发,问题是这种炸弹炸过之后会在原地留下一种叫做核辐射的痕迹,但这次西伯利亚的一连串爆炸根本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核辐射 显然这并不是林有德熟悉的那种大杀器的杰作,而是一种全的武器,一种专属于这个时空的武器 不过,林有德并不是完全没有头绪 不久之前林有德抱着撞彩的心理在通古斯地区部署了相当多的情报人员和专业设备,希望能查清通古斯大爆炸的真相,进而发现点什么黑科技,却没想到才两个月不到就派上了用场 林有德的情报人员在发生在通古斯的第一次爆炸后不久就赶到爆心,抢在大雪覆盖所有痕迹之前采取了第一手的资料,随后林记的情报分析人员将这一地区最近两个月的人员流动状况等一系列情报进行了汇总和串联现在已经掌握到一些关于这种武器的基本情报 首先,爆心中发现了神姬的遗体,并且已经确认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起义时被俘的沙俄高阶神姬而在神姬的遗体附近回收了某种奇怪设备的残片,残片本身正在送往荷浪牙波进行分析的途中,但苏芳和苏菲在送出之前靠着白色木马号上的设备进行了简单的分析,认为那是一种能在指定的时间将某种注射液注射进神姬颈动脉中的装置 这两点结合在一起让林有德判定这种武器本质上是一种神姬人肉炸弹,靠某种药物让神姬的力量大规模暴走,摧毁周围的一切 爆炸的威力很可能与神姬本身的血统有关,西伯利亚地区发生的一连串爆炸中,威力最大就是在通古斯爆炸的这一个推定爆炸当量相当于三十万吨tnt这威力看起来远远达不到上个时空通古斯大爆炸的程度,但作为一种强力威慑武器已经足够了 以“像人一样大的整件货品”这一线索加以筛选甄别汇总过来的情报后,林记的情报部门和盖世太保都得出了这些人体炸弹是从俄罗斯西北部地区运入西伯利亚的结论,并且两方都派出了精锐干员继续追查这条线索 相比之下盖世太保这边比较有优势,这优势正是来自维克托莉亚本人 “据我所知整个俄罗斯只有一个科学家能做出这种东西,而他正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从来到荷浪牙波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等待着复仇的时机”维克托莉亚在接到通古斯爆炸的消息后就这样信誓旦旦的跟林有德说道 林有德永远无法忘怀说这话时少女眼中那刻骨的恨意 所以林有德相信用不了多久盖世太保就会把事情的真相给查个水落石出 此时只要他愿意,大可抖出这些情报,安抚一下处于严重猜忌状态的众人 问题是,他不太乐意分享这些情报 神姬可以自爆,而且威力相当于信核弹,这种情报要在世界范围内扩散开去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想象一下,未来的战场上某国神姬因为打不过林有德的rx而接连自爆同归于尽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所以在林有德掌握反制措施之前,这个秘密应该能保守多久就保守多久林有德认为最好的状况是:自己获得了相关技术的数据然后将数据文本连同研发它的科学家全都处理掉,彻底的把这种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林有德无法回答黄馨的问题 他摇了摇头,表示:“很抱歉,海军的谍报部门对这种兵器也一无所知” “你在说谎,”黄馨非常肯定的说道,“如果你真的一无所知,你反而会故作遮掩,让人觉得你其实掌握了什么,在故弄玄虚方面你一向是行家里手” “哦,黄馨秀……” 林有德刚想辩解几句,却被袁慰婷打断了:“了解又如何,不了解又如何?黄馨妹妹你根本就关注错了方向这个时候应该最优先向林大人确认的事情是,我们有没有威力对等的武器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威胁林大人,您还有比温压弹强力的武器吗?” 这一次林有德依然摇了摇头 “恐怕海军部暂时拿不出来和这些爆炸的元凶对等的武器” “这样啊,”袁慰婷身体稍稍前倾,追问道,“那么,如果未来中华联邦面对这种武器的威胁,我们该如何应对呢?比如说,假设这种武器是归红毛子所有,他们以此来威胁我们,要蓉白毛子在东北丢掉的利益,我们该如何应对?” “到那时候,”林有德也同样前倾身子,针锋相对的瞪着袁慰婷,“我会下令动用全部库存的温压弹,将红俄控制的所有土地,都化作一片焦土” 袁慰婷闻言大笑起来 “这个答案我喜欢那么将来就这么办不过,林大人,您的温压弹库存够用吗?” “即使现在不够用,只要将来加把劲生产不就完了嘛” 林有德话音刚落,今晚最后一枚烟花搭上了天空,在晴朗的夜空中炸出了今晚最大最灿烂的礼花未完待续) s 【注册会员可获私人书架,看书方便】 我的民国不可能这么萌的第四卷凤凰旗飘扬223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3 (UC电子书) ------------ 224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4 1908年的正月初一,当整个中国都沉浸在辞旧迎的喜庆气氛中的时候,中国北方的那片土地上再次燃起了战火 就像俄军总司令尼古拉大公预料的那样,被“中国人提供的秘密武器”炸蒙了的东线俄军根本挡不嘴军的攻势,东线司令马拉申科除了下令神姬部队的姑娘们上飞空舰撤退之外几乎没能发出任何有价值的命令,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红色的潮流冲破了整个战线 红军部队沿着铁路线推进,在工人赤卫队的支援下很快攻占了西伯利亚铁路沿线所有的重要城镇,兵锋直指富饶的伏尔加河和顿涅茨河流域 俄军总司令尼古拉大公调兵遣将,总算是拼凑出一只看着还像那么回事的哥萨克部队摆在红军面前,同时全部换装了式装甲的哥萨克第一圣骑团也被调了上来——这是沙俄最后一支整建制的神姬部队了 双方就等着突然降临的寒潮过去,天气再次转暖对聚集在广袤平原上的两军将士而言,春天的脚步无异于死神的脚步 无论结果如何,俄罗斯人的鲜血都将再一次灌溉这片黑土地 红白两军在俄罗斯中部的大平原上等待决战的同时,各国也没闲着 世界舆论和国内舆论一样,都认为红俄使用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出自中国人之手,于是1908年农历年前后的这段时间中华联邦在外交上十分的被动,美英等国国内都爆发了大规模的反.华游行,也就法国人还比较坐得住,只是不断的差人过来“探望”身为林夫人的约瑟芬,旁敲侧击的打听那种“式炸弹”的消息 不过,就算是法国国内,也有人声称“黄种人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我们是在姑息恶魔的爪牙” 受这股潮流的影响,林记的海外销售额出现了三年来的首次负增长杜琪峰向林有德报告这一情况的时候,还附送了纽约时报的头版文章那文章林有德一路读下来简直哭笑不得 文章是这么写的:“我们每买一支圆珠笔,就等于给中队购买20发子弹每买一台收音机,就等于给中队一支冲锋枪,每买一个电冰箱就等于送他们一门火箭炮……” 当然林有德是一口否定自己有这种武器林有德否定就等同于联邦否定,作为这种否定的配套措施,联邦向红俄施压,试图逼迫他们说出武器的来源可是这一次红俄方面选择了守口如瓶,哪怕联邦真的中断了对红俄的粮食和生活物资供给,都没能让他们松口 没有联邦的支持,红俄的战争潜力非常的有限,林有德认为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苏维埃政权敢于对联邦如此强硬说明他们有把握迅结束战争 不过,此时此刻这些都不是他的关注焦点 他只关心制造了通古斯大爆炸的那种“神姬肉弹” 正是因为关心那种肉弹,他才会在正月十五过完之后,让巴等人先行回到荷浪牙波,自己依然带着约瑟芬和伊莎贝拉坐镇北京,随时获得第一手的消息 正月十八这天,林有德正在颐和园中的临时作战室里听取维克托莉亚的报告 与荷浪牙波大本营那个充满了蒸汽朋克风格的作战指令室比起来,这个曾经被慈禧太后用来接见群臣的房间古香古色得让习惯了现代化的林有德产生了时光倒错的感觉 不过此时他并不在意这点他的目光正落在维克托莉亚身上 “你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幕后黑手的老巢在哪里?”林有德问 维克托莉亚点点头,用一如既往的沉静语调答道:“没错整个俄罗斯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他是生物学方面的奇才同时,他也是关押我强迫我为他服务的人,我很清楚他进行的研究,也知道他的秘密研究基地的位置所在” 说着维克托莉亚在众人面前的八仙桌上展开了一张俄罗斯地图指着俄罗斯北部那个“凸起”继续说道:“我从那里逃出来就已经费尽了力气,掏出北极圈前的细节基本都没记住组建盖世太保之后我一直在搜集这个地区的情报试图找到那个恶魔的堡垒的准确位置,但他……” “他怎么了?”看维克托莉亚突然停下林有德追问了一句 维克托莉亚摇摇头 “他是我的老师,该怎么侦查和反侦查都是他教我的,然后盖世太保的特工又都是我的学生,所以……所以我们一无所获不过这次的事情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契机——他好像来不及给那些负责运送神姬炸弹的人系统的反侦察教育” “所以,”林有德身体前倾,双臂压在桌上,两手十指在嘴巴前方交叉摆出碇源堂的标准姿势看着维克托莉亚说道,“我们已经找到制造这种可怕武器的地方了?” “没错,我们刚刚收到根据线索北上搜索的小队的发来的定位信号我已经动用特殊权限命令荷浪牙波的神算优先运行三角定位程序,神算的值班管理官认为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分析出准确的坐标” 林有德摸着下巴上猩才露尖尖角的胡渣,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问维克托莉亚:“为什么没有携带无线电或者电报直接报告坐标?” “太远了,没有中继的话需要的无线电设备和电报设备都太大了,不利于小部队的隐蔽,”同样赖在北京没回去的苏菲抢在维克托莉亚之前开口解释道,“所以我做了一种只能发射简单信号但通讯距离极长重量也很轻的装备用踏云机空投了进去另外我还写了神算用的三角定位算法” 林有德点点头,随后继续问维克托莉亚:“组织一次针对这个据点的袭击需要多长时间?” “要从各处调集行动干员,还要指定计划,准备撤退路径……我估计我们至少需要一个月来准备这些毕竟和伦敦那次不同,这次的目标远离大型城市和居民点,加上气候……” “太久了,”林有德摇摇头,“如果那位魔头真如你所说的那么精明狡猾,他就一定会做点什么来预防那些没有经过足够训练的炮灰们走络声等他把实验室转移了,那唯一的线索也会一并断掉” “不,我们可以在莫斯科伏击他虽然难度比较高,但只要计划周密的话……” 林有德抬起一只手打断维克托莉亚的话:“难道这几年,盖世太保从来没有试过在莫斯科暗算这位瓦格纳教授?” 维克托莉亚不说话 林有德盯着少女看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道:“看来我不用问那些行动的结果了所以我们必须要用闪电般的度给那位瓦格纳教授一个惊喜他肯定会估算各国情报机关追踪消息的度以及部署相关行动需要的时间,然后再根据这个估算出来的时间采取应对我们只要比他想象的要快,那他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说着林有德对取代薰职责站在门边待命的伊莎贝拉说:“把门打开” “咦,为什么?”伊莎贝拉嘴上发出反问,手却很忠实的执行了林有德的命令 于是同样没回荷浪牙波的苏芳在尖叫声中跌了进来 “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苏芳一边高喊一边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想把什么东西往口袋里藏,但却因为太慌张而把那东西掉地上了,“啊……呃,这个东西似乎有点问题,不太好用,我只听到要快啦,估算啦什么的” 林有德对维克托莉亚说:“安排人重检测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用上那家伙的产品” 那边苏芳正抱着捡走地上那小玩意的伊莎贝拉的大腿嚎:“不要捡走啦我只做了这一个带过来,靠着这边的条件没法做第二个啦……” 约瑟芬好奇的看着丈夫说:“你到底怎么知道她在偷听?” “我不知道她在偷听,”林有德摇摇头,“只是我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她鬼鬼祟祟的在附近晃,想来也是对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东西感兴趣,所以我猜她八成会在门外猫着让伊莎贝拉开门只是因为有事要问她” “诶什么事?”好抱着伊莎贝拉的大腿的苏芳扭头看着林有德 “x4工程的二号三号样机完成度如何了?” x工程是林有德模仿上个时空美帝的一系列黑科技工程进行的命名,这是一系列旨在验证先进技术的科研工程rx按照林有德编订的谱系表就属于x1工程神算属于x2,祝融属于x3 而这x4则是一个为了验证材料的应用前景而进行的工程在“世界树”的相关实验中苏芳和苏菲两姐妹得到了一些材料,为了充分验证这些材料的特性,林有德才批准制造一批试验样机 一号机在林有德启程之前进行了实验,表现让林有德印象深刻,而陪同林有德观看实验的伊莎贝拉是像个孩子一样大呼行了好一会儿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有德此时想起这些样机来了 “一共完成了四台哦,”苏芳对林有德竖起四根指头,“因为做完三号机之后我发现边角料剩得有些多……” “能再做一台样机的边角料叫做‘有些多’?你有没有搞错啊我的姑奶奶……”林有德不由自主的大吼道,“我是不差钱,但你也不能这样糟蹋啊” 苏芳整个人躲进伊莎贝拉的大腿后面,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下次不敢了啦……” “算了算了,”林有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这样也好,这下我们就有四台可以出动了” “您是想……” 维克托莉亚刚开口,林有德就抢过话茬道:“没错,白色木马号不是在荷浪牙波嘛,让它带上那四台机体和它们的试飞员,以及一只精锐的突击队我们要来一次斩首行动” 就在这时候,指令室桌上的电话响了 林有德眉头一皱,还是伸手接起电话 “我是林有德” “报告林大人,德国大使一行已经到了门外” “啥?”林有德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他看看房中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幕僚——好,妹子幕僚们 “怎么了?”约瑟芬代表众妹子问道 林有德耸耸肩,随后对话筒说:“让他们进来,带他们到一号会客室,我马上来”未完待续) s 【注册会员可获私人书架,看书方便】 我的民国不可能这么萌的第四卷凤凰旗飘扬224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4 (UC电子书) ------------ 225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5 德国大使默克尔的名字,让林有德不由自主的想起上个时空那位同名的政治家不过林有德不知道上个时空那位默克尔年轻时候长啥样,也就无从判断这位默克尔是不是生早了几十年的那位 默克尔有着一副非常典型的德国人的外形和做派,他显然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一举一动都像个忠诚的士兵,他留着马克思那样的胡子,这使得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 不过林有德一向不在意男人的外表——他又不是基佬,在意那个干嘛 可惜的是,默克尔的随从里面一个妹子都没有 林有德在北京这些天,来拜访他的各国使节可不少,他们都会投林有德所好带上个把漂亮妹子同行,意大利大使甚至把自己的老婆女儿都带来了,然后那两位女士又都没什么大才,没抗住林有德的光环,这位意大利大使就这样被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 正是因为这样,随行人员全部纯爷们的默克尔显得特别的特立独行——所谓物以稀为贵嘛 “默克尔先生”惯例的寒暄和外交辞令之后,林有德单刀直入,“如果我没猜错,您是为俄国而来的,对吗?” 在之前那一边倒的谴责浪潮中,只有德国行动相当的暧昧,没有发表什么措辞太强硬的外交声明 林有德觉得德国人可能掌握了些什么 德国人倒也不含糊,看林有德单刀直入,默克尔豪爽的点点头,开门见山的答道:“正是如此我们知道俄国人使用的武器不是林大人您提供的,德皇陛下为这种武器竟然掌握在一群国家社会党的疯子手中深感不安” 林有德心想果然如此,脸上却故作惊讶 “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您觉得我没有技术实力开发出这种威力的武器吗?” 默克尔咧嘴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皮笑肉不笑”,随后以背台词一般的刻板语调答道:“就算您拥有这种武器,您也不会这样使用它们其一,您知道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苏维埃政权一直都怀有二心您不会将这种武器交给他们使用;其二,之前有人有目的性的暗杀了布尔什维克在俄国主要城市的干员,我们推测这很可能是您的手笔显然,您不希望俄罗斯统一,那么也就不可能给红俄提供如此破坏力量平衡的武器” 林有德刚在心里赞叹说不愧是德国人,默克尔下一句差点没让林有德把茶喷德国客人一脸 “其三”默克尔说,“林大人您深爱神姬的美丽,断不会以如此丑陋的方式利用她们如果这真的是您所为,那您的妻子们绝对不会赞同” 林有德囧归囧,可同时他敏锐的意识到会说这句话说明德国人知道通古斯的那种炸弹正体是什么——至少他们知道那和神姬有关 “默克尔先生,”林有德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到了嘴边的话给问完,“您有没有法国血统?” “我是纯正的雅利安人”默克尔昂首挺胸,自豪的答道 “那么您的幕僚班子里一定有人有法国人的浪漫血统”说着林有德摆摆手,“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没错,那种武器确实不是我们提供给红俄——我是说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苏维埃俄国我们也在努力的搜寻这种武器的情报不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收获” “那么,”林有德话音刚落,默克尔就迫不及待的接口道,“我想我们有必要在这方面进行合作了,因为一些历史的原因,我们在俄国国内……有一些特殊的情报渠道我们大概知道这种东西是谁的研究成果并且我们从数年前起就一直在密切注意这人的动向了” 可能是因为林有德脸上并没有出现预期中的反应,默克尔显得有些焦躁他在椅子上往前挪了挪,抖动着山羊胡子正要开口林有德却抢了先 “默克尔先生,”林有德拿起桌上的茶杯,掀开盖碗吹了吹气,才慢条斯理的继续说,“您专程跑来,不仅仅是为了情报方面的合作?” 默克尔沉默了两秒,才点点头 “当然”他清了清嗓子,“刚刚说到德皇陛下对苏维埃俄国拥有的这种大威力武器非常的担忧” 林有德在心里暗笑,他德国当然担心了俄国的主要工业区和兵源区都在欧洲部分,来打远东那是劳师远征,俄国统一之后手里有这大杀器,肯定首先拿离自己近的德国和奥地利开刀德奥还有土耳其奥斯曼手中可有不少俄国已经垂涎已久的地盘,甭管挂什么旗这头北极熊都不会忘记这些利益 默克尔看林有德不说话,就继续陈述道:“而且布尔什维克打算解放工人,他们把一切有钱人都视为阶级敌人,一旦他们得势,势必会在各国工人中造成——造成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影响另外,布尔什维克仇视神姬,将神姬视为阶级特权的象征,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虐待被俘的神姬,我想这点您比我们清楚才对 “因此,德皇陛下担心他们会用这种恐怖的、践踏神姬尊严的武器,来彻底毁灭现在的世界,毁灭我们所珍视的一切这是德皇陛下决不能容忍的” 通过默克尔这一番话,林有德明白了几点首先,德国人有自己的渠道,他们知道那种炸弹和神姬有关,和林有德无关;其次,德国人并不知道俄国人有多少那种炸弹,他们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品尝那炸弹滋味的倒霉蛋,他们迫切的想要解决这个威胁,却又忌惮俄国人手中的炸弹不敢单独动手 所以他们找上了中华联邦,在他们看来中华联邦也应该正被这种炸弹的威胁所困扰,因此比远在海上的英国佬可能与他们合作 德国佬的想法大体上正确,林有德也觉得不太听话的苏俄放着不管不是个事,尤其是在他们手中有了那玩意之后 但问题是,中华联邦现在和英国是同盟状态,不问英国的态度就和德国联手打毛子显然不妥 另外,林有德现在马上要动手突袭那位瓦格纳教授的老窝了,运气好能一口气解决神姬炸弹的威胁 所以林有德想了想觉得此时还是用个什么借口拖延下等看突袭的结果再说 于是他说:“默克尔先生,德皇的担忧我深表理解,但是我只是海军部长这种国家层面的……呃,合纵连横,我说了不算啊” “林大人,德皇陛下认为您的意志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做联邦的意志” 林有德撇撇嘴,上个时空德皇威廉就曾经因为说话不小心脑袋不会转弯在外交方面得罪过别国,没想到这个时空他还这毛病 林有德只能摸摸下巴换了借口:“另外,我们中华联邦和英国是同盟关系,一旦我国向俄国宣战进入战争状态英国也会被我们拖下水,如果英国不一起宣战,我们和英国的同盟就会面临破裂的危险,所以我们需要确认一下英国的反应” “如果那样,德意志愿意提供一份条件加优渥的盟约” 林有德心说你们饶了我,和你们订立盟约等于站在大英帝国的对立面,先不考虑英国会怎样,我家那位就得让我脱三层皮啊 林有德瞄着德国大使觉得这货今天是打算倔到底逼着自己站队了顿觉无比的头大林有德虽然和英国同盟,但实际上准备作壁上观,隔着大半个欧亚大陆看戏,最后跳出来做渔翁——就像历史上美国佬做的那样 但现在德国人冷不丁的就逼宫了,这让林有德有些无所适从 答应,不可能不答应他还指望着卖给德国人汽车录音机收音机电冰箱,然后用马克换德国人的工业母机德国人的技术甚至德国的技工 正为难呢突然一个念头钻进林有德的脑海里 “默克尔先生,我们可能没办法在军事上和贵国合作一并铲除北方的威胁但是,我们却有办法暂时夺走俄国人手里的那把康格尼尔斯之枪在俄国人暂时失去他们的秘密武器之后,德皇陛下的军队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占领莫斯科” 默克尔眉头紧锁,他思索了片刻之后,反问道:“那么,我们要如何确定您真的让俄国人手中的秘密武器失效了呢?” “这简单,”林有德对德国人露出黄鼠狼拜年般的笑容,“德皇陛下可以派一名信得过的神姬,全程参与我们的行动,进行监督” 这个时候一直给人一板一眼的印象的德国大使脸上终于露出一般人类的表情,那表情传达出这样的信息:你丫坑爹呢? 林有德对德国人咧嘴一笑,煞是开心他林有德已经提出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提案,你们德国人不接受那是你们德国人的事了,怪不得他林有德 默克尔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好,我会将您的提案转达给德皇陛下” 林有德一看计谋得逞,忍不住卖了个乖:“如果德皇陛下不放心将珍贵的神姬派到我这里来,可以派别的身份高贵又能信得过的女士以度假的名义过来我这边监督我们的行动,我看德国皇后威廉明娜就挺不错的” 林有德公然调偈室的女性,让默克尔面露愠色,于是林有德知趣的闭嘴了 在德国人走后,一直在旁听会面的约瑟芬问林有德:“万一威廉明娜皇后真的过来了,你要怎么办?” “还用问吗?”林有德对老婆笑笑,“当然是夺走她的心,然后……” 约瑟芬笑着抬手轻轻推了推林有德的肩膀,道:“你难道还真想开欧洲各国公主女王博览会吗?” “当然,这种大事上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他说这话的时候刚好伊莎贝拉推门进来,于是货真价实的前英国女王摇头叹气道:“我有时候会怀疑,我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会爱上这么一个轻浮的家伙” 林有德开心的大笑,并且表示“坐拥三千佳丽可是男人的梦想”……未完待续) s 【注册会员可获私人书架,看书方便】 我的民国不可能这么萌的第四卷凤凰旗飘扬225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5 (UC电子书) ------------ 226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6 时间是1908年年初的某个阴霾的午后,地点是德国乡间一处普通的树林【网友分享】 这树林说普通也并不普通,这是某个大家族的私有地,而在这松柏之间埋葬着这个家族这数百年来最伟大的人之一 最初的时候衣着光鲜的先生和花枝招展的女士隔三差五的就来打搅这片松林的静谧,将近一年后,只有这个家族的人还会前来,试图在这位伟人身上获得一些启示,而现在,除了忌日会有几个熟面孔出现外,这片松林几乎一年四季都处于静谧之中 但这一天,一位经常在忌日的纪念活动中出现的熟面孔在萧瑟的寒风中拜访了这儿 那很明显是一位妙龄女孩,男式军装完全不能掩盖她的女性特质——实际上,这套陆军军礼服反而很微妙的凸显了她身上的某些性别元素,让她有了一种特别的魅力 她的个头在德意志人中绝对是个异类,哪怕放到那些经常被蔑称为黄皮小矮子的东方人当中也略显矮小 女孩拿着花束,穿过缄默不语的松柏林,来到朴素的墓碑前 “爷爷,”女孩将花束放在墓碑前方的小石台上,“将近半个世纪前您在先皇决定从法国人手中夺走洛林和阿尔萨斯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会使我们在半个世纪后不得不和法国决一死战现在这场我们为之准备多年的战争尚未露出端倪,德意志帝国却面临着的威胁” 少女蹲了下来,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墓碑上的文字,同时继续对长眠在坟墓中的人诉说:“俄国人拥有了一种恐怖的武器,而为了应付这种恐怖武器带来的威胁,我们不得不求助于您曾经不屑一顾的中国人爷爷,我马上就要动身前往中国,作为陛下的特使监督那些中国人的行动爷爷,我衷心希望您赐予我的智慧与勇气,能助我完成这神圣的使命” 少女并没有花费多的时间来祈求逝去先人的庇佑她以利落的动作站起来,转身走向松林入口处等候的马车,在她身后奥托?冯?俾斯麦正通过墓碑上的半身雕塑无言的凝视着孙女的背影 曾经的荷兰女王,现在的德意志皇后威廉明娜看着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步的丈夫,深深的叹了口气 德皇威廉二世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有着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怪癖 比如他喜欢收藏军装他的衣柜里装着三百多套不同国家的军服,威廉明娜甚至在当中看到过一套已经被中华联邦取代的清王朝的海军军官服威廉二世不光喜欢收藏这些军装,还喜欢把它们套在自己身上,像是在炫耀什么一般招摇过市 威廉明娜认为这很可能是因为他左臂的残疾:他试图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掩饰身体缺陷带来的自卑 不管原因如何威廉二世的换装癖给他带来了一些不好的影响,大臣们认为皇帝有些孩子气,不可靠,平民们则把这种换装癖当做笑柄柏林市井间流传着这样的笑话:皇帝不挂上海军上将的徽章就不会去喂金鱼,不打扮成英国陆军元帅的样子就不吃葡萄干布丁 威廉明娜曾经试着提醒丈夫这一点,却使他暴跳如雷 虽然事后威廉二世以最诚恳的态度请求年轻漂亮的皇后的原谅,却无法阻止这件事在威廉明娜内心留下划痕 威廉明娜看出来了,威廉二世只要没有疯就绝不会让她再碰任何与政事相关的事物他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认为女人就不该碰政治——尽管他的姥姥就是十九世纪最杰出的女性统治者维多利亚女王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此时威廉明娜憋了一肚子的谏言,却一句话也没对丈夫说,只是在一旁小声的叹气 曾经威廉明娜也决定试着做一个单纯的皇后,每天干一惺后该干的事情就这样度过自己的余生,可她随之发现那样做的话她内心的空洞会越来越大,威廉二世对她那明显过必要程度的宠爱根本无法填补这空洞 威廉明娜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笼中鸟 她毫不放过任何机会窥视笼子外面的世界她在舞会上偷听绅士们的谈话,在晚宴上拐弯抹角的从刻板的德国大臣那里打探世界局势的点点滴滴,她还经常装作替丈夫收拾办公桌,飞快的浏览那些事关机密的文件 可是这些举动,反而让威廉明娜变得加烦闷,因为她对搜集到的这些信息的分析和看法,完全无人可以分享,最终都变成只能提供自我满足的智力游戏 威廉明娜带着这样的忧郁的思绪看着丈夫,心不在焉的做着手里的针线活 就在这时候,威廉二世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妻子问道:“亲爱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一个国家的女王……哦对了,你曾经就是一个国家的女王那么亲爱的,如果在你的国家的东边,有一个处于崩溃边缘的大国,只需要一次果断的进攻就能让它彻底完蛋,从而为你的国家获得大量的利益,但这个大国和你的国家西边的另一个大国有着军事同盟,可你的盟友却是一个老得每个关节都吱吱作响的……” “亲爱的维利,”威廉明娜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向丈夫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西面那个国家不会冒险单独与我们开战,它知道那样无异于自掘坟墓正是因为这样,它才会和我们东边的国家结盟,毕竟它的东方盟友离欧洲太远了另外,它是一个共和制的国家,也很不喜欢社会主义,所以不管是罗曼诺夫的俄国还是苏维埃的俄国,只要没有强大的俄军可以依仗,那个国家就没有和俄国同舟共济的理由了” 威廉明娜说完内心冒出一个无关紧要的想法:说起来,自己会和威廉二世结婚,也是因为“西边那个国家的东方盟友” 没等威廉明娜为此感慨一番,她的丈夫就急切的追问道:“所以?你会怎么做?” “我会抢在西边的国家完成战争动员之前,彻底击溃东边的国家” 听完威廉明娜的话,德皇显得很高兴,他再次转身,又开始在房间内神经质的踱步,一边走一边嘀咕:“没错,俄国人在华沙军区、维尔纳军区的力量已经空虚,他们的部队都摆在了东面,准备和苏俄红军进行决定性的会战我甚至不需要进行战争总动员,仅凭手里做好准备的38个师就能瞬间击穿他们的防御……” 威廉明娜听着丈夫的自言自语,一度表现出发言的 但是她知道丈夫已经没有兴趣再听取她这女流之辈的建言了,所以她叹了口气,将心中斟酌了许久的想法重埋葬在沉默中 她本来打算对威廉二世建议:“把通古斯爆炸的真相透露给列强,告诉他们这种武器并非中国人提供,进而在国际上形成一个暂时的反俄国同盟” 这样做的话,既可以避免德国面临两线作战的窘境,又可以破坏中国人独占这个秘密的企图——在威廉明娜看来,这种企图相当的明显,她根本不认为中国人在获取了俄国人的秘密之后会毫无保留的和别人分享 在威廉明娜看来,这才是最佳的应对,遗憾的是她已经永远错过了说服丈夫的机会 无所谓了,威廉明娜心想,就算欧洲大战真的打起来了,也和她这只被关在深宫中的鸟儿没什么关系了,她只要老老实实的做一只漂亮的宠物,在适当的时候讨主人欢心就行了 这时候威廉明娜不禁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天,当时她正面临和威廉二世差不多的境况,那时候中国人正准备用战争夺壬兰的殖民地,那样荷兰人将成为近代历史上第一个败给黄种人的白人国家,本来就已经岌岌可危的列强地位将进一步丧失 当时威廉明娜选择了嫁给德皇换来荷兰地位的保全——在欧洲,这种联姻并不少见,通过联姻合并的国家也比比皆是,哈布斯堡家族就通过联姻一度控制了差不多整个欧洲 不过,那个时候摆在威廉明娜面前的应对方案有很多种,其中就包括和黄种人的首领,现在在远东叱咤风云的那位海军大臣联姻的提案可是那个提案完全没有得到任何的关注 威廉明娜不由得浮想联翩,如果自己当初嫁给那个中国人,说不定荷兰已经重振了海军,恢复了当年海上马车夫的荣光呢…… 这样想着,一个的想法跃上威廉明娜的心头短暂的思考后,她开口对丈夫说道:“亲爱的,关于中国人的承诺……” “这个不用担心,”威廉二世冲威廉明娜摆了摆手,“我已经命令俾斯麦家的三女凯瑟琳?冯?俾斯麦秘密出访中国,监督他们的行动了凯瑟琳是个好姑娘,我虽然不喜欢她的爷爷,却非常欣赏她的才干和对帝国的忠诚” “但是,”威廉明娜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抹狡黠,“凯瑟琳是神姬?其他国家追究起来,你要如何跟它们解释一名高位神姬单独跑到中国去呢?所以亲爱的,你可以宣布我要访问中国,这样只要给凯瑟琳一个卫士长的头衔,那么派她去打前站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嗯……”德皇沉默了一会儿,才犹豫的点了点头,“确实,这样显得比较稳妥一点……就这么定了”未完待续) s 【注册会员可获私人书架,看书方便】 我的民国不可能这么萌的第四卷凤凰旗飘扬226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6 (UC电子书) ------------ 227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7 第二天,威廉二世在自己的办公室召见德军总参谋长赫尔姆斯?冯?毛奇和他的战争部长埃里希?冯?法金汉。 总参谋长和他同名同姓的叔叔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老毛奇是一位正统的容克贵族,年轻的时候在容克庄园里干过活儿,随后在军队里面一路成长,他像很多容克贵族一样没有受过多少花里胡哨的所谓“高等教育”,对哲学、诗歌音乐等高雅的东西几乎一窍不通,但长时间的军队生活和容克贵族特有的勤俭与自律使他和欧洲其他国家的绅士一样显得有教养,彬彬有礼,代价是他永远给人一种刻板的印象。 老毛奇充满了自信,认为普鲁士的军队在他的指挥下能战胜一切敌人,可他却不盲目。他是整个欧洲最先理解现代战争的人之一,他知道依靠勇气和骑士精神再也不能迎来胜利,未来战争的胜利取决于军队的组织度、调度的灵活度以及——以及有多少大炮。 普法战争中,老毛奇在确认部队严格按照他编列的时间表完成了战斗准备后,就对身边的将领们说:“先生们,我们已经赢得了战争。” 老毛奇让普鲁士领导下的德意志联军获得了辉煌的胜利,正是这胜利让当时的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在凡尔赛镜宫加冕成为德意志皇帝,他和俾斯麦一道,被视为缔造德意志帝国的文武双雄。 这样一位老人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充满自信的、威严的,不管多么绝望的状况都不能让他脸上磐石般的表情出现丝毫的松动,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受到胜利在望。 相比之下他的侄子小毛奇就要逊色得多。 小毛奇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宗的容克贵族,他身上有着一种书生气,他受过非常良好的文化教育,有着很高雅的兴趣和爱好,他演奏大提琴的技巧令人惊叹,甚至参加过柏林交响乐团的演奏! 与此相应的,小毛奇丝毫没有继承叔叔的自信与钢铁一样的意志。他是个悲观主义者。1906年他被提拔为德军总参谋长的时候,他第一句话是这样的:“我这个人太喜欢沉思,过于小心谨慎。可以说,我并不适合担任总参谋长的位置。” 小毛奇的悲观主义还体现在他的外表上,他总是缩着肩膀,目光低垂。仿佛随时准备向别人认错。 威廉二世不太喜欢自己的总参谋长身边萦绕的那层忧郁的、负面的气场,他不止一次在非公开场合表示:“现在的时局,我需要像老毛奇那样伟大的统帅,而不是一个忧郁的文艺青年。”(这句话是作者杜撰的,后面不再特别说明。总之有的话是这些历史人物真的说过的,有的不是,所有作者杜撰的话都会带有比较明显的现代气息,大家明鉴) 威廉二世今天穿着一身旧版的普鲁士陆军礼服,这似乎表明他要做出某些重大的决定,而这让小毛奇脸上的阴郁更加浓厚了——在德国政府和军界,德皇喜欢瞎指挥的名气可是非常的大,所以有时候高官们甚至会故意瞒着德皇一些事情。防止他“捣乱”。 寒暄之后。德皇开门见山。 “参谋长先生,我需要我的军队立刻做好向俄国进攻的准备。” 实际上,过去的半年中,德国军队一直集结在东普鲁士和西里西亚,这个姿态让所有欧洲国家都认为德国很可能攻击俄国。 就连威廉自己也觉得攻击俄国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小毛奇的反应却大大出乎德皇的意料。 “不,陛下。”小毛奇皱着眉头。“我们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我们的军队已经集结在那里了,他们只要跨过那条该死的国境线就够了。” “可是陛下。我们不能只靠两个集团军38个师就进攻俄国那样庞大的国家,光是华沙军区掌握的俄军……” “那些俄军已经被调到东线去对付红军了。那些蓝衣服的哥萨克已经走光了,我们正面只是一些二线部队。”德皇抢白道,“我们只要攻击他们,击溃他们。” “就算是二线部队躲在碉堡里面也能源源不断的向我们扫射。”小毛奇虽然悲观、阴郁,但却和他叔叔一样固执,难以被说服,“更重要的是,陛下,一旦进攻开始,我们就必须要担心我们的西线,法国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夺回阿尔萨斯和洛林,他们靠着联姻从中国人那里获得了大量的支持,他们有优秀的武器,有大量的汽车可以运送给养,部队的军官全部在中国人那里学习过新式的战法,他们磨掌擦拳,跃跃欲试。所以陛下,一旦开始进攻俄国,我们就必须考虑两线作战的风险。为此我们必须要开始全国战争总动员。” “不必担心法国人,”威廉二世摆摆手,似乎想要把小毛奇刚说的那些从办公室里赶走,“只要我们迅速击溃当面的俄军,开始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法国人就不会参战,因为他们既不喜欢帝制也不喜欢布尔什维克。” “可是陛下……”小毛奇依然打算说服威廉二世,“俄国虽然屡屡遭受重创,但他们依然强大,敖德萨军区、基辅军区、彼得堡军区仍然驻守了相当数量的俄军,而且他们有坚固的要塞,以38个师攻击这样的庞然大物简直是痴人说梦,我们必须进行战争总动员。” “我们有新式武器。”德皇说。 小毛奇立刻反驳道:“俄国人也有,我们无法保证中国人真能做到他们承诺的事情。” 德皇沉默了一会儿,退了一步说道:“那么我们就进行战争总动员,我不介意在动员令上签字。” 这回换小毛奇沉默了。 其实小毛奇并没有说出他反对攻击俄国真正的原因。 小毛奇是施立芬计划的忠实支持者。 施立芬计划的核心就是,在俄国完成战争动员之前,彻底击溃法国,而为了达成这种速胜效果,德军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动员起施立芬需要的兵力,然后抢在法国人准备好之前用一记凶狠的右勾拳打趴法国。 这个计划要求在数周的时间内于西线的右翼集中超过90个师的兵力,一举突破卢森堡和比利时的防御,迂回过法军的防线。占领巴黎,然后从侧面攻击法国人部署在德法边境线上的部队。 小毛奇担任总参谋长之后,将施立芬的战略构想拆分成了无数可以执行的具体计划。而这些具体的计划又分别由成千上万的详细的时间表和集结点设置图构成。他上任之后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来做这项工作,整个德军参谋部在这方面投入了无数的精力,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功夫去准备其他的计划——比如说,一个首先进攻俄国的计划。 所以。此时此刻,德军统帅部手里只有一套战争动员方案,这个方案就是为了施立芬计划而准备的。 这个年代,在运输和通讯条件的制约下,战争总动员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各国都有一份非常详细的动员计划。这些计划无一例外庞大得令人难以置信。 没有计划就进行战争动员,肯定会导致无法想象的混乱,不但动员速度会异常的缓慢,还可能给敌人可乘之机。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的德国,一旦进行战争动员,就一定会攻击卢森堡比利时,然后入侵法国。其原因在21世纪的人眼中相当的不可思议:因为他们没有别的、更具弹性的战争动员计划。 小毛奇这个悲观主义者。把德国人的刻板发挥到了一种无以伦比的极致状态。 这个如此扯谈的理由,连德皇都糊弄不过去。 但此时此刻,小毛奇不得不向德皇解释这一切。 威廉二世看上去非常的失望,他从那张宽大的马蹄形的办公桌后站起来,踱着步子来到办公室窗边,小毛奇透过他的背影。感受到了皇帝内心的愠怒。 片刻之后威廉二世转过身,他把萎缩的那只肩膀靠在窗户旁边的落地钟上。一脸显而易见的沮丧,他带着这样的表情。说出了对小毛奇十分有杀伤力的话:“我想,如果你叔叔在,他会给我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事实的确如此,老毛奇在离职前曾经制定过一个计划,这个计划要求德军在西线建造一系列的堡垒用来防御法军和可能出现的英国远征军的攻击,然后将主力部队调动到东线,对来不及完成战争准备的俄军进行攻击,持续不断的给俄军施压,迫使沙皇同意和谈。 这是一个和施立芬计划截然相反的计划,即使在主动攻击的东线,老毛奇也认为德军应该尽可能的发挥防御战的作用,在俄军开始反扑前停止攻击,原地防御,然后在俄军筋疲力尽的时候再行反击。 不过此时此刻,不光小毛奇,整个德军统帅部都不知道该如何再现老毛奇的计划,这个计划彻底失传了。 所以小毛奇只能一脸苦闷的对德皇说:“陛下,我从不奢望自己能与伟大的赫尔姆斯?冯?毛奇比肩,所以我只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给您尽可能好的建议。如果您不满意,我愿意将总参谋长的职位让给任何您认为合适的人选。” “该死!”威廉二世的嘴唇神经质的抽搐着,“俄国人就像一只煮熟了的鸭子躺在我面前,而阻止我举起刀叉的不是法国人不是英国人而是我自己的将军们!” 小毛奇不说话,只是脸色更加阴郁了。 “够了,”德皇在最后的咆哮之后,声势整个低了下去,而且充满了疲惫,“我已经听够了。还是先等等看中国人的行动吧。”(未完待续。。) ------------ 228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8 法国总理雷蒙德?普恩加莱非常不喜欢自己的老对手约瑟夫?卡约。 普恩加莱和卡约一样出身法国中产阶级,名字里没有光荣的“德”和“拉”,在欧洲大陆的其他国家像他这样的人根本无缘政府的高层。幸运的是,法国是此时欧洲大陆上唯一的共和制国家,中产阶级出身的人也可以成为政府首脑。普恩加莱认为这是进步的表现,卡约也这么想。 可普恩加莱就是不喜欢卡约。 律师出身的普恩加莱其实并不算是一个纯粹的中产阶级,他的父亲早年就和许多贵族有往来,那个时候普法战争还没爆发,法国还是“帝国”。后来普恩加莱自己当律师,也为许多贵族服务过,这些经历使得普恩加莱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贵族。 而约瑟夫?卡约则不同,会计师出身的他直到现在也带着一种市侩的味道,那双小眼睛永远闪着精明、善于算计的光。卡约绝不是一个有魅力的人,但他靠着自己在财政方面的专业性和远见卓识一点一点的爬到了可以和普恩加莱这个总理面对面坐着开会的地位。正是这种成就,让卡约变得日复一日的傲慢,整个法国政坛喜欢他的人越来越少。可是卡约做事一丝不苟,无懈可击,在汉芮亚迪嫁给他之前反对他的人还能用荒淫无度的私生活抨击他一下,可现在这写对者连这唯一的口实也失去了。 “一个无懈可击的混蛋。”普恩加莱这样评价他的财政部长,他感到卡约迟早要威胁他在法国政坛的地位。 不过现在,他必须要仰仗这位劲敌的精明和无懈可击。 此时战争部长安道尔福?梅西米正在阐述法军的计划。 “我们有两套计划,第一套计划我们将在正面出击,夺回阿尔萨斯和洛林。这套计划的优点显而易见,我们将夺回普法战争中失去的领地,民众对现政府的支持度会空前高涨,”说着梅西米瞄了眼普恩加莱,法国的总理经常换,因为政治派别实在太繁杂。但总统却有六年的稳定任期,“第二套计划,我们将穿过比利时和卢森堡。直接攻击德国的心脏地区。第二套计划的优势是能迅速威胁到德国的心脏,以最有效的手段迫使它停止对俄国的攻击……” “我们不能实行第二套计划。”约瑟夫?卡约突然开口了,普恩加莱条件反射的想要大吼“我们就执行第二套”,不过他忍了下来。 看普恩加莱没有说话。卡约无视了梅西米的不满,继续说道:“比利时是英国保护下的中立国,一旦我们入侵比利时,英国就绝不可能站在我们这一边。” 普恩加莱在内心咒骂“该死他说得对”,脸上依然不动声色。 自从德国与荷兰合并之后。法国政府高层就生活在一种恐惧之中,而最近陆陆续续传出的德国人建造的巨大战争机器的传闻更是加剧了这种恐惧,而法国的东方盟友的日渐强大却不能有效的减少这种恐惧,毕竟他们离得实在太远了。 不管法国的政治家还是军人都不认为法国能单独打败强大的新德意志,所以英国的支持就成了法国人这些年来一直争取的东西,大英帝国仍然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并且皇家海军天下无敌。 正因为这样,法国政府在几乎所有的诚都力求和英国保持一致——除了和那个东方盟友相关的问题之外。因此费加罗报的专栏文章甚至嘲讽法国政府已经成了“大英帝国的小跟班”。 所以。法国其实没有多少选择。 进攻比利时会失去英国的支持。所以法军只有一种方案。 “好吧,”普恩加莱开口了,“我们采用前一种方案,一旦德国开始攻击俄国,法军将遵循与俄国的盟约,在西线进攻德国。不过。这样能赶得及吗?俄国能在我们开始进攻前挡住德军的攻势吗?” 在座的内阁阁员面面相觑,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军人。就连战争部长梅西米也不是。自从拿破仑三世退位后,法国的政治家们对军人参政就有一种神经质般的警戒心。所以此时无人能回答普恩加莱的问题。 德队很强大。但俄队看起来也很强大,尽管这个版图辽阔的帝国在远东战争和内战中失去了大量的部队,但它手中仍然有远多于法军总兵力的军力。而且法国政界和军界有一种流行的看法:俄军在远东战争和内战中获得了大量现代战争的经验。 “俄国压路机”应该是被削弱了,可谁也不知道它被削弱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首先发言的又是令人讨厌的卡约,“如果抵挡德军的是苏维埃俄国的部队,那么他们很可能可以挡住,因为他们手中有中国人提供的秘密武器。” 提到中国人的秘密武器的瞬间,会议室里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氛围。 那个东方古国突然中了邪一样,从任人宰割的状态恢复了过来,并且一个接一个的拿出新式武器。幸运的是,这个东方古国现在是法国的盟国,不幸的是两国间的盟约并不牢靠,每次法国从林有德那里得到好处都必须支付一定的代价,和之后的种种交易相比,最初将约瑟芬?霞飞嫁过去是法国政府赚头最大的一桩买卖。 当然,这个时空没人知道,上个时空正是约瑟夫?霞飞担任总司令后,法军的训练体系才得到改善,正是约瑟夫?霞飞肃整了法军中低级军官系统,让有能力的人得到应有的升迁,这些改革使得法军变得可以和训练有素的德军一战。最后,还是约瑟夫?霞飞领导法国在第一次马恩河战役中挡住了德国人凶猛的进攻,让施立芬计划功败垂成。 而这个时空没有约瑟夫?霞飞这个人了,有可能取代他的位置的神姬约瑟芬?霞飞被法国政府嫁给了林有德,而现在,她正在帮助林有德改善部队的训练体系,肃整中低级军官系统,以及帮他养育强壮的继承人。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目光回到此时的内阁会议上。 普恩加莱转向自己的外交部长:“中华联邦方面对我们的质询有新的回应吗?” 外交部长摇摇头:“没有。中国人仍然一口咬定那和他们无关,不过我们的情报部门认为,中国人至少知道点什么。” “他们当然知道。那就是他们的武器”普恩加莱有些歇斯底里,不过他立刻纠正了这个错误,“该死,难道为了获得这种武器。我们还要把另一位高贵的法兰西神姬送给那个色鬼吗?” 这个时候,普恩加莱再次听到了那个令他无比厌烦的声音。 “梅西米先生,”约瑟夫?卡约对战争部长说道,“我们难道不能试着复制中国人在墨西哥做的事情吗?我们也装备了相当数量的坦克,不能让我们的酗子穿过德军的防御线。长驱直入攻击德国的心脏吗?那样的话,也许我们的行动会和穿过比利时一样有效。” “不,”梅西米摇摇头,“维克托?迈克尔总司令官认为中国人的战术能够成功是一次侥幸,他认为墨西哥土地辽阔,军队却非常的少,使得中国人的铁骑部队有足够的空间进行穿插机动,可一胆德交战。从卢森堡到瑞士以北的整条战线上都会布满了成千上万的军队。根本没有装甲部队机动的空间。” “另外,”梅西米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迈克尔将军还认为,我们应该继续加强我们在边境线上的堡垒,在战争开始的时候采取守势。他的意见受到圣罗兰骑士团大骑士露易丝?费迪南德?拂煦女士的坚决反对,拂煦女士认为……” 这时候。内阁会议室的大门轰然打开,一把高亢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防御是愚蠢的行为我们要进攻。进攻,再进攻发动进攻只需要知道两样东西,第一,敌人在哪里,第二,我们在哪里。敌人打算做什么无关紧要,因为他们将在我们的进攻中灰飞烟灭。” 众人一起扭头望去,于是耀眼的金色映在所有人的瞳孔中。 金色的本体是进门的女士那金色的卷发,这种被称为贵族卷的发型最近在法国的女士们当中相当的流行,而这位身穿圣罗兰骑士团骑士制服,全身披挂着银色的典礼用铠甲的女士更是将贵族卷的特点发挥到极致:她那长及脚踝的金发整个都被烫成了卷发,像一簇拥挤在一起的蛋卷,她每走一步这些蛋卷就要抖动一轮,配合着高跟鞋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响亮声响,看起来相当的滑稽。 女骑士自己显然不这么认为,她昂着下巴,将本来就丰满的胸部高高挺起,让代表圣罗兰大骑士的八角十字章明晃晃的亮在众人面前。 露易丝?费迪南德?拂煦以盛气凌人的姿态走到内阁会议桌前,俯视着围坐在桌边的内阁部长们。 “先生们,我们必须要采柔决的攻势,有征服欲是赢得胜利的首要条件。” 敲在这时候,一名秘书从侧门走入会议室,小声的在普恩加莱耳边低语了几句,于是这位内阁总理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不,尊贵的女士。”普恩加莱的话让露易丝吊起眼睛,但他并未因此畏缩,“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英国选举中保守党落败,自由党上台,赫伯特?亨利?阿斯奎斯将组织新内阁,阿斯奎斯暗示,如果我们主动攻击德国,英国将慎重的考虑是否在未来的战争中站在我们一边。拂煦女士,看来我们只能构筑工事,准备防御。”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29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9 “我不喜欢出乎意料的事情,一点也不喜欢。”莫里亚蒂阴沉着脸,对着墙壁上的地图,“他们竟然能够凭借一份药剂配方,就获得与我的成果如此接近的结果……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莫里亚蒂短暂的顿了顿,随即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依然比那位瓦格纳教授技高一筹,我获得了稳定态的样本,我找到了让那些姑娘比较温和的释放自己的力量的方法。在这点上,我毫无疑问比他更加成功。” 曾经属于伊莎贝拉的巨大执务室里只有莫里亚蒂一人,她的话语落在冰冷的地上,没有激起半点回声。 寂静随即统治了这巨大的房间,直到温思丽?丘吉尔推开房门。 “按照你的要求,新政府首脑阿斯奎斯隐晦的对法国人暗示,他们主动进攻德国会导致我国的中立。”温思丽说完斟酌了一会儿,随即再次开口,“可是这样好吗?放任德国攻击俄国,没有了俄国,我们要制衡德国就更加困难了,而最近林有德和德国人之间又有些不正常……如果他们合谋瓜分了俄国,那就真的没人能在大陆上阻止德意志了。” “没问题,”莫里亚蒂扭头一脸平静的看着温思丽的脸,“如果德国人的进攻过于顺利,我们再让法国人动手,或者派遣远征军直接在阿姆斯特丹附近登陆,德国弱小的海军完全无法阻挡我们。如果德国人的进攻不顺连嘛,我们就可以顺利的让两个大威胁互相撞得头破血流,无人再能威胁英国的利益。 “俄国人急了什么手段都会用,他们手中还有一些血统优秀的神姬,修道院里也颇有一些好苗子,他们一定会用最华丽的焰火来招待德国人。当然还有俄罗斯的冬将军。” “我认为德国人开始进攻的话,俄国撑不到下个冬天来临了。”温思丽冷冷的说道。 “那样他们就会更加卖力的炸焰火了。”莫里亚蒂完全不为所动,“至于中国人,林有德想要和德国同盟,恐怕得先说服那位固执的女王陛下。我听说他们在北京过得挺恩爱的。但愿这份爱的羁绊能经得住考验吧。” 说着莫里亚蒂别有深意的瞄了温思丽一眼。 温思丽沉下脸,用饱含勇气的目光回应这位窃取了整个大英帝国的犯罪天才。 “我想,”她说。“我预感,那位林有德先生会再一次让你认识到,事态不可能总在你的掌握中,他是一位疯狂的吓人爱好者。他最擅长的就是做出各种惊人之举,让那些自以为见识广博的人震惊不已。” “哦,是吗?”莫里亚蒂耸耸肩,“我拭目以待。” 过了一会儿,她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赵东海蹲在雪窝里。冷得直哆嗦。 赵东海是长白山上的老猎户了,被林大人的厂卫口看上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到了厂卫口——林大人好像起了个时髦的名字叫盖世太保——赵东海很快就成了“寒地潜伏作战导师”,负责教导年轻的娃儿在寒地儿里潜伏打猎的活计。 不过这次,赵东海和他的徒儿们伏击的可不是狍子和狐狸,而是人。 潜伏在这天都不带亮的旮旯里一个多星期,赵东海的小队就已经抓了四五个俄国人,要不是队里的俄语翻译冻希巴了话都说不利索。赵东海准把林大人需要的所有情报都给打探出来了。 这会儿。赵东海正在寻思,要不要对眼前那座城楼来次袭击。赵东海一直在注意俄国人往城楼里运送的食物,他判定那里面撑死百八十人,他的小队虽然只有七个人,但各个都是一把好手,枪法那都是百步穿杨——他赵东海教出来的徒弟这方面肯定没说的。再加上林大人给张罗的这些先进的装备。那闸子枪可以连着搂十下扳机,还有那什么光学迷彩。开关一拧整个人就不见了,只有戴上那大风镜才能勉强看到肩膀上那忽闪忽闪的识别牌儿。 就俄国人那点防备。赵东海有把握打得他们连被多少人袭击了都搞不清楚,稀里糊涂的就死翘翘。可是赵东海做不了这个主儿,他们的电台早就收不到总部的信号了,然后有权利做出临时决定的是那位翻译官,可他已经冻得快成冰棍了,还犯了严重的寒病,赵东海估摸着再有那么几天他就死定了。 翻译官要死了倒也省事了,按照盖世太保的规定赵东海就成了这个小队的最高负责人,赵东海就能下令展开攻击,问题是他没死。 于是赵东海只能在这天寒地冻中继续呆着,监视着城堡中出入的人。 赵东海叹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趴在旁边雪窝里的小年轻探出头,对赵东海挥挥手:“老赵头,快过来,无线电收到声音了。” 赵东海一听来了精神头,他马上爬出雪窝,几个翻滚进了旁边的雪窝。 还没进雪窝呢,赵东海就听到夹杂着静电的嗓音在喊:“长江长江,我是黄河请回答。” 赵东海从小年轻手里结果话筒,清了清嗓子就答道:“我是长江,黄河请讲。”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这种现代化的设备,但赵东海的声音还是禁不住有孝颤,当年日本人打关东的时候赵东海在清军中当把总,日军的现代化武器给了赵东海极大的震撼,所以他本能的对手中这全世界最尖端最先进的无线电通讯设备抱有敬意。 “长江?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回话了,这里是朗德贝尔第一混成突击大队,我们将在1600时发动针对一号目标的突击行动,需要地面引导和支持。” “明白。”赵东海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又补了一句,“我们等你们很久了,你们再不来我们就要单独干了。” 无线电那头的人没有对赵东海的“真情告白”有更多的表示,只是继续公事公办的说道:“现在对表,1525时。” “收到,1525时。”赵东海赶忙将手中的表调整到对应的时间。 “3、2、1,好。到时候地面上见。” “嗯,地面上见。” 随后无线电里只剩下一片沙沙的静电噪声。赵东海放下话筒。随后拍了拍管无线电的年轻人的肩膀:“嘿,听到了吗,动起来。把趴在林子里的大家伙都叫来,开始检查武器和弹药,还有半个钟头我们就要让俄国人喝一壶好的” “好咧,老赵头”年轻人兴奋的应了一声。随后兔子一样跳出雪窝,猫着腰往林子里去了。 电铃声响彻白色木马号。 “出击前最后检查”穿着大黄马甲带着墨镜的老头子扯开破锣嗓子大吼,“每一个螺丝钉都给我检查清楚了,不然我把你们的屁股踢碎” 资深军士长的怒吼像鞭子一样,让白色木马号那巨大的维修甲板上奔忙的各色马甲们跑得更快了。 相比技工和维修军士们的忙乱。维修甲板一角被当做作战简报室的一小块区域就显得严肃得多。四名头套皮帽和大风镜的飞行员并排站立,手里都拿着做工精致的白瓷杯子,身穿林有德近卫神姬制服的金发大胸美少女正拿着酒瓶挨个给他们斟酒。 呼啸的寒风从维修甲板敞开的舱门外灌入,掀动飞行员们脖子上洁白的围巾。 可寒冷并不能让酗子们把目光从眼前的金发美女身上移开。 作为朗德贝尔最精锐的实验武器操作员,他们比起平常人有更多的机会看见林有德那美丽的近卫神姬们,可在如此近的距离领略林有德大老婆的美丽这还是第一次。本来约瑟芬?霞飞就是貌可倾城的美少女,再加上西太平洋霸主的挚爱、南洋王的后宫总管的头衔的加持,这种美丽被成倍的放大了。 只要是功能正常的年轻雄性人类。恐怕都无法漠视这份美丽。 林觉民也是如此。不过,虽然他的目光克制不住的被钉在约瑟芬身上,但他依然觉得自己的未婚妻要更加美丽。 约瑟芬显然注意到了这目光,在给林觉民斟酒的时候她脸上浮现出微笑。 四个酒杯都斟满后,约瑟芬放下酒壶,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自己的酒杯。高高举起。 “本来我准备亲自加入第一波攻击,但我丈夫和他所有的参谋都不允许我这样做。”约瑟芬表情和声音都透着真诚。“不过,我保证我会作为第二波攻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按照计划。如果情况恶化就不会有第二波,你们只能依靠自己逃出来,可我不管这些,我绝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 这种话由一位美少女来说那效果是立竿见影。 四名年轻人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摔碎在地上,周身都散发出一种昂扬的斗志。 约瑟芬迟疑了一下,随即把自己的杯子也摔在地上——显然她一时不太适应这个风俗。 “祝各位旗开得胜” 约瑟芬刚说完,林觉民举起了手。 “可以帮我个忙吗,夫人?” “当然可以,怎么,要我给你一个拥抱吗?”约瑟芬打趣道。 林觉民腼腆的摇了摇头,然后从飞行夹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信纸,递给约瑟芬:“如果我没能归来,请把这个交给我的未婚妻。” 约瑟芬收起笑容,一脸郑重的接过信纸,动作小心翼翼得仿佛那是什么价值千金的东西。 “放心吧。不过,你知道朗德贝尔的机密部队成员的所有通信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这封也不例外。” “我知道。” 得到林觉民的回答后,约瑟芬打开那规规整整的叠成四方块的信纸。 “与妻书……”约瑟芬念出纸上最上面一行字,然后目光一直下移,十年的光阴让她能够流畅的阅读这薪块字,看完最后一行后,法国人的浪漫情怀似乎被完全激发了,脸上的感动显而易见。 就在这时候,甲板的扩音器中传来通报声:“出击前三分钟准备” 约瑟芬将林觉民的《与妻书》叠好交给身后的参谋,退后一步,向着级别比自己低得多的飞行员们立正敬礼。 “愿胜利的星照耀着你们。” 勇士们回礼,然后转身奔向那已经在升降机上待命的战机。飞行员全员登机之后,沉重的机械声响彻整个维修甲板,升降机甲板在强大的机械动力下缓缓上升,同步开启的舱门外寒风呼啸。 科研编号x4,新材料性能验证项目的副产品,可变式多用途将风甲“胜利战士”,英文缩写“vf”,这一天,世界注定要记住这个名字。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30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10 升降机抬升到位后,林觉民似乎能感受到座舱外面的寒冷。)他看见前面编号vf01的长机正在活动尾部襟翼。 林觉民也启动了发动机,油料被喷入了燃烧腔,然后热能被转化成电力,于是整个座舱都变得明亮起来。 vf的第一项革新,就是这种新式的发电系统。 不管是上个时空还是这个时空,人类在动力方面一直没能跳出窠臼:不管技术如何革新,人类的机械在动力方面都必须遵循“化学能热能机械能其他能”的一个转换套路。蒸汽机时代就是将化石燃料转化为热能再变成机械能直接利用,电气时代这种机械能被转换成利用起来更加方便的电能,而到了核能时代,看起来很先进的反应堆其实还是通过烧开水产生蒸汽推动机械杠杆来发电…… 这个转换的过程中,其实有超过半数以上的能量被浪费掉了,“热机效率”这个名词,才是挡在人类低碳生活之路上最凶猛的拦路虎。 但是在这个时空,两位天才少女——准确的说是三位——她们之间擦出的思维火花给人类照亮了一条新的道路。 苏芳根据苏菲的要求,在维克托莉亚的帮助下用炼金术制造出了一种新的合金,这种合金吸热速度非常快,在有热源的情况下它的分子会迅速提升多个能级,进入激发态。然后将这种合金放置在苏菲完成的特殊磁场中后,达到激发态的分子会迅速跃迁回原始态,这个过程中会放出电能。 靠着这套装置,人类首次实现了热能向电能的直接转化,这种转化如此的高效连林有德都为之惊奇。 用林有德从上个时空带来的知识可以这样描述这种技术的革命性:如果你有一台使用这种装置供电的手机,没点的时候你只要拿个打火机烤上一烤它就又生龙活虎了,如果这台手机是诺基亚的话,它甚至能再待机三百个小时 林有德把这种合金命名为“米诺夫斯基合金”,将由这种合金和特殊磁场以及燃烧腔构成的发电装置称为“米氏反应炉”。 这种装置最大的缺陷么,当然就是造价了。苏芳估计。就算世界树造好了,这种米氏反应炉也只能遵循“好钢用在刀刃上”的原则来配置和使用。 此时此刻,林有德拥有的四台米氏反应炉样机都装在四架vf上了。煤油在米诺夫斯基合金构成的燃烧腔中燃烧。热量基本都被米诺夫斯基合金吸收,然后转化成巨量的电能。这些电能中大部分被用来驱动一台经过改进的rx系列的等离子喷射引擎,剩下的则用来运作改进型赛可谬骨骼。 虽然林有德根据自己的个人趣味将这武器拐着弯套上了vf的名号,但实际上它更像是星际2里面的维京战机。 之所以设计一个步行功能。除了林有德的个人趣味之外,还有两个很重要的原因:第一这个时代对于常规动力飞行器的研究和技术积累都刚刚起步,林有德手中那些螺旋桨动力的慢吞吞的飞机在对地攻击的时候不管准确度还是别的什么都十分的令人遗憾,何况飞得快得多的vf了;第二就是苏芳用炼金术搞出了另外一个东西:能自我修复和缓冲动能攻击的液态金属,这东西让将风甲的抗弹能力上升了一个档次。配合符文技术让小型地面步行机甲的生存能力得到了令人满意的提升。 这两点就使得为vf准备一个用于地面攻击和火力支援的步行姿态成为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林有德知道,等未来战机的火控系统和飞行稳定性得到改善之后,这种步行姿态肯定会成为鸡肋,但拿来应急确实不错。更何况,可以变形的双足步行机甲太符合他林某人的审美了,于是vf就诞生了。 所有这些林觉民都不知道,这位在上个时空为了拯救自己的祖国英勇捐躯的年轻英雄只知道自己驾驶的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先进武器,是中华复兴的诸多标志之一。他握着操纵杆。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处于一种沸腾的状态。 就像许多老牌飞行员做的那样,他把心爱的未婚妻的照片插在仪表盘的缝隙上,让妻子的笑靥驱散极北之地的寒气。 这时候,前方甲板侧面的指示灯发生了变换。 林觉民按照之前的训练,瞥了眼塔台上悬挂的风向旗,记住风向和风强后他的目光下移。落到甲板上的飞行管制官身上。 他看见管制官身体下蹲,身体微微前倾。左手按腰,右手向着起飞方向挥下并拢的食指和中指指向甲板的最前方。 耳机里传来长机的声音:“vf01。起飞” 震动通过甲板和前轮传来,一号机拖着两道翼云冲向昏暗的俄罗斯的天空。 林觉民深吸一口气:“vf02,起飞” 说着他松开制动,将喷射阀一推到底。 赵东海提着被他称为闸子枪的半自动步枪在雪地里前进,被老人嫌弃准头不好的冲锋枪挂在背上,机头都锁着。老猎人本来有夜盲症,晚上蹲守猎物全靠听觉和过人的敏锐,现在不但夜盲症好了,还有微光夜视仪,简直如虎添翼。 老猎人很快抵达他早就衙的位置,然后按住耳机用无线电和队上的年轻人通话:“各员通报就位情况。” “门墩就位。” “柱子就位。” 队上的双胞胎首先响应,这俩父母是干泥瓦活建房子的,这手艺都反映到孩子的小名里了。 接着另外五人也报告就位,被他们丢在树林里自生自灭的翻译官依然没有声响。 “各人注意了,右军应该是从天上来的,都给我惊醒点。”老人最开始没搞懂“友军”这个时髦词啥意思,按着当年在清军里的习惯这么叫上,就一直改不过来了。 “老赵头,”有人在无线电里问,“这从天上来,到底怎么个来法啊,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赵东海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子气,当时话语就严厉上了,“林大人手里什么不可能?进厂卫口之前。你小子见过这鬼衣啊?” “那是。” “别啰嗦了,无线电静默”赵东海其实也没吃透什么叫无线电静默,所以他继续说,“对表。现在1555,三,二,一,好听着。天上发动攻击以后,我们就按照瞧好的路开始前进,活用鬼衣,都给我活着” “是”无线电里一片士气高昂。 这时候有人报告:“老赵头,南边天上看见四个星星,好像在往这边落” “你看这不,来了。柱子,给俄国人打个响的指示目标” “好嘞。”无线电里话音刚落。一发火箭筒就在城堡南面的墙壁上炸开了花。特制的燃烧弹头在墙面的冰雪上点燃了一大片火光,看起来就像孝尿床在床单上画的地图。 “目视确认目标。”耳机里传来长机的话语的同时,林觉民自己也看到了火光。 他开始回忆做过许多次的对地攻击演练,让身体记起训练时的感觉。 随后他跟着长机一起进入了稿,机翼上凝结的微量薄冰让稿十分的不安定,握在手中的操纵杆仿佛在打摆子的病人一样抖动个不停。白色的大地呼啸着扑向林觉民。方才还只有星星大小的橙红色火光一瞬间就扩展成了拳头大小。 林觉民扳动操纵杆,同时踩下脚舵。拇指死死的压在变形的按钮上。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电力驱动的塞可缪骨架运作的时候会干扰驾驶员的精神。所以林觉民此时产生了逼真的幻视,他看见心爱的未婚妻正在窗前梳妆,那场景让人不禁想起苏轼的名篇“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好在林觉民早就在训练中适应了幻视,他的身体凭着记忆操作战机,紧接着制动带来的冲击让幻视如潮水一般的消逝,有一面墙正在燃烧的古堡占据了林觉民的瞄准光圈。 这是只有带变形系统的vf才能做到的高难度动作,在既没有高飞行稳定性的机体又没有先进火控系统的辅助的时代,只有通过这种短暂的悬停态势才能让高速飞行的战机的对地攻击命中率变得不那么难看。 林觉民几乎和队友同时开火,蜂巢火箭弹快速喷射让他手中的操纵杆和脚下的脚舵一道传来令人愉快的震颤。 试飞员们私下里都说这简直就像男人在射精一样充满了快感。 无数“小蝌蚪”拖着火焰构成的尾巴冲向俄罗斯人的据点——这样说并不准确,因为即使是采用了vf特有的战术动作,即使目标体积大得惊人,f的悬停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实际上它仍然在以相当的速度向前运动,并且被重力一刻不停的拉向地面,所以火箭的散落点形成一个狭长的椭圆形,城堡刚好位于椭圆形的中间。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把椭圆的中间对准了城堡。 不过,林记生产的弹药那丧心病狂的爆炸力再次体现了它的价值,充满了叶卡捷琳娜时期那典型的俄国风格的古堡的外墙就像沙子堆成的一样分崩离析,化作点点瓦砾,将古堡那新鲜肥嫩的内脏暴露在外。 可惜这个时候vf们已经没有高度再次发动居高临下的攻击了。 就算是等离子喷射引擎也无法让这个大铁块就这样重新回到天上,它必须要降落、重整姿态然后助跑喷射才能再次飞起。实际上,林有德的设计师们也没有打算让这些原型机能灵敏的重返天空,它的主要目的就是强袭之后落地,用它的多管电动加特林给地面部队提供强劲有力并且持续不断的火力支援。 林觉民的机体落地了,逆喷射和腿部的结构很好的缓冲了落地的冲击,但依然把年轻的飞行员震得七晕八素。 但这并没有让他的反应变慢,他迅速完成了手臂的变形动作,亮出多管加特林机炮对着还在燃烧中的城堡内院就扫出了第一排20毫米高爆弹。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长机的命令:“别扫了,带上微光夜视仪,注意辨别友军” 林觉民这才如梦方醒,从头上拉下夜视仪——飞行的时候戴这个会让原本就不咋地的视野变得更糟糕。 绿色的微光夜视画面中,林觉民首先发现一名盖世太保特工肩膀上的闪光标识。 “我看见一个,这就去掩护他。”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31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11 “动静真大。[.guan]”赵东海嘀咕了一句,继续猫着腰前行。 老猎人潜伏的位置本来就非常接近城堡,所以当城堡正前方突袭机群落地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城堡背面的城墙下。 赵东海举枪一串点射,就把城墙上注意力完全被引开的哨兵全给点了下来,然后老猎人借着光学迷彩的掩护,熟练的换弹,顶上枪栓。 然后老头几个鱼跃,冲到城墙根里的一扇小门前,随手将一大坨软泥拍在门闩上,雷管一插就滚进雪地里。 这大概是这个时空头一次被用来破门,那么一小坨**的爆炸将看起来厚重无比的铁门直接崩开,敞开的门洞里浓烟滚滚,还传出俄国人粗鲁的咒骂。 赵东海冲进门,光学迷彩受到烟和强光的干扰产生了不稳定的躁动,模糊的暴露出赵东海的轮廓,半透明的人形轮廓仿佛鬼魅,把门内两个本来就被爆炸震得满眼金星的俄国人吓得半死。 老头连开两枪,两发子弹准确的贯穿俄国人的头颅,大口径弹药在俄国人的脑内搅起风暴,最后在他们的后脑上形成了碗口大的破洞,红色的血液和脑浆喷射而出,在叶卡捷琳娜时代建造的古墙上糊了厚厚一层。 俄国人的尸体轰然倒下的同时赵东海已经冲过小门后狭长的通道,一脚踹开最里端虚掩的门,然后迎面撞上抬着什么东西正打算往小门那边去的一伙俄国人。 “哈哈,逮着了”赵东海大喜过望,举枪就射。 之前潜伏的时候赵东海就发现这个小门从来没有人出入,但每天都有人从里面开门,检查门锁等物件。 老猎人知道,很多狡猾的猎物都会预备一条逃跑的路,一旦觉得往常走的“猎径”不安全了就会果断换路逃跑,看来俄国人也有类似的习惯。 赵东海将弹匣里剩下的八发子弹都送入俄国人的天灵盖,然后把枪当做飞矛扔了出去,扎穿了第九个人的心窝子。紧接着老人向前扑倒,在地上连续翻滚然后猎刀出鞘。光学迷彩虽然在隧道的灯火照耀下效果大打折扣,但依然干扰了俄国人的瞄准。 剩下两人中拿长枪的俄国人只来得及打出一发子弹。他握枪的左手和拉枪栓的右手就被锋利的猎刀从手腕部分一刀两断。 而没拿枪的俄国人刚来得及掏出左轮,就被赵东海那已然沾血的猎刀从下至上砍掉了半拉胳臂。 接着赵东海用干净利落的动作结束了两个俄国人的哀嚎,将手里的刀在俄国人的大衣上擦了擦,才还刀入鞘。拔起自己爱用的步枪后。赵东海一边上新弹夹一边用脚拨开被俄国人丢在地上的“大件行李”外面包的布,接着从布中露出的俄国姑娘的脸庞让见多识广的老猎人也不禁吃了一惊。 “作孽啊。”赵东海嘀咕一声,摇摇头,重新启动因为刚才的滚地动作而进入挂机状态的光学迷彩,端着步枪继续往隧道深处冲去。 林觉民对着俄国人的机枪位发出了一连串高爆杀伤弹。随后用安装在左臂机炮下方的无后坐力炮轰开拦在他负责支援的两名盖世太保特工面前的大铁门。 准确的说,他把铁门连同整面墙壁都给轰飞了,爆炸之后只剩下残砖碎瓦。 “谢谢”耳机里传来盖世太保特工的声音,正宗地道的东北口音让林觉民觉得闻到了一股大葱味。 “不客气。”林觉民刚说完,他的后脑勺就一阵发冷,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让他下意识的操作机体向后退了一步。 正是这一步,拯救了他。 有东西冲破被火光映红的雪地。积雪就像喷泉一样向上喷起。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一柱血泉。 飞散的穴挡住林觉民的视野,他反应迅速,启动了喷射引擎让机体向后跳跃,躲开还在向着“泉眼”方向崩塌的雪地——刚刚如果不是他退了一步,他早就被这崩落卷入其中了。落地的时候强烈的冲击顺着有力回馈系统的脚舵打在他的脚上,让他的踝关节感受到剧烈的刺痛。 这疼痛尚未消退。黑色的魅影就扑到林觉民的vf上,一张令人恐惧的面容出现在林觉民的面前——那面容首先让林觉民想起《聊斋志异》里的女鬼。 尖锐的嘶鸣撕扯着林觉民的鼓膜。 林觉民下意识的拉下两腿之间的弹射杠杆。 座舱玻璃被小型爆炸向外推出。却在碰触到女鬼身体的前一刻粉身碎骨。 破碎的玻璃片划伤林觉民的脸颊的同时,安装在座椅下方的火箭推着林觉民冲上天空。 f02被某种力量扭曲,随即发生了爆炸,剧烈的爆炸和暴走的米氏反应炉释放出来的电弧顷刻之间吞没了“女鬼”和其他的一切。 林觉民乘着降落伞向下飘落,他伸长脖子望向自己座机的方向,于是他和其他人一道目睹了那恐怖的一幕。 “女鬼”半边肩膀都给炸没了,浑身焦黑,但她仍然摇椅晃的从烈焰中走出,对着雪地上伫立的另外三台vf发出高亢、尖锐而且难听得令人难以忍受的可怕嘶鸣声。 更令人恐惧的是,又有两道黑影从第一个“女鬼”制造的空洞中跃出。 林觉民感到一阵绝望,他回想起出击前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并且意识到那些“女鬼”的正体。 神姬。 虽然与美丽与优雅完全扯不上关系,虽然外形枯槁恐怖得仿佛厉鬼,但那威力,以及那依稀看得出来是女性的身形,毫无疑问那就是神姬。 这时候不止林觉民一个人意识到这点。 编队长机在无线电里大喊:“飞起来飞起来,他们没有装备导力翼,也没有装备其他导力武装,只要飞起来就还能一战” 可是vf要以人形起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林觉民悲观的想,自己这一酗人就要被歼灭在这异国他乡的冻土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光之彗星擦过林觉民的视野。 林有德的妻子兼近卫神姬、高洁的白之骑士约瑟芬?林仿佛女武神一般降临战场。 纯白的装甲让雪地都黯然失色,发动机那淡蓝色的射流在一片橘红色的火海的映衬下那样的醒目。她散发出来的美与优雅一瞬间就浸染了周围的一切,原本残酷恐怖的战场在一瞬间变成了画家笔下的绝美绘卷。 而约瑟芬那头飞扬的金发就成了这绘卷中最亮眼的色彩。 电磁炮射出的弹药瞬间就把已经被爆炸弄得残缺不全的那名神姬撕得粉碎。 剩下的两条黑影一齐扑向约瑟芬,可约瑟芬用一连串灵巧的转身机动躲开了她们的扑击。发动机的射流在雪地上划了一连串的麦田怪圈。 林觉民看呆了,连自己已经落在雪地上都没有察觉。他觉得林夫人不是在打仗,而是在优雅的跳着芭蕾。 这才是神姬。 这才应该是神姬。 几个交错之后。约瑟芬成功的将子弹射入另一名“女鬼”的身体,最后她扔开弹药打光了的电磁炮,从盾牌中拔出长剑,将扑向自己的最后的敌人从头部一路斩到两腿之间。内脏和血水在雪地上洒了一大片。却只沾到了约瑟芬装甲的边角。 约瑟芬轻轻一甩将剑上的鲜血甩到雪地上,然后耍了个十字剑花,流畅而又潇洒的将剑还入鞘中。 林觉民抑制不住的高举双手,大声欢呼起来。 约瑟芬的到来,似乎彻底摧毁了俄国人抵抗的信念。他们挂起了白旗,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于是约瑟芬放弃了外挂武装,穿着贴身铠甲进入堡垒,迎接她的是盖世太保的特工。带领特工小队的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战士,虽然眼角布满皱纹但精干的身躯还是给人一种老当益壮的感觉。 约瑟芬行动前看过盖世太保的绝密资料,这位老人是东北的老猎户,曾经被抓丁作为清军参加过甲午战争,后来被盖世太保发展成行动部队教官。这次行动老人不放心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年轻学生在极北之地作战。主动请缨担任队长。 约瑟芬从来都对这种勇气十足的老战士充满了敬意。所以见到老头的时候她首先给老人敬礼。 “哎哟受不起受不起……”老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您是神姬,是天女,和我这糟老头子客气什么。” 老战士身边的年轻人拼命拉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这还是林大人的夫人。” 老人一听眼睛瞪得有铜铃大,随后他两腿一并仿照着海军的样式给约瑟芬敬了个礼——盖世太保的行动部队和军队不同。基本不重视这方面的训练。 约瑟芬面露笑容,她扫了眼坐满城堡那破损的大厅的俄国俘虏问道:“情况如何?” “还活着的毛子都被赶到了这里。柱子他们正在收集写了字的纸片,另外我们把下面大房子里吊着的俄国秀们都接了下来。包好了搁旁边屋了。” 约瑟芬点点头,转向仍然惊魂未定的俄国俘虏们。 “谁是瓦格纳教授?”她用俄语问道。 没人回答。 约瑟芬显得非常的耐心。 “出于骑士精神和人道主义,以及我丈夫的治军理念,我不会滥杀放下武器的人。但是,如果你们当中没人开口说出谁是瓦格纳教授,或者提供他的行踪,我很乐意让你们全员都好好的体验一下法国式刑讯的‘浪漫’。” 俘虏们面面相觑,动摇扩散的速度远比约瑟芬预料的要快得多——很显然,这些人并不想表现自己的忠贞不屈。 一名额前有着明显的卷发的酗子首先开口:“教授两周前离开这里到莫斯科去了,还带走了两个助手和一些药品。” “他没有吩咐你们转移或者销毁这里的实验用具和相关资料?” 那酗子犹豫了一下,他扫了眼身边的同伴,抬起右手使劲的揉了揉他那头亚麻色的头发,才继续说道:“是的,教授命令我们在完成最后的实验之后就着手消灭这个实验室,并且带走所有的数据。他说‘我们马上就会有更加优渥的条件和更多的绝妙素材了’,我想,这应该和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布尔什维克有关。” 约瑟芬点点头,立刻又问道:“那么。你们做完实验了吗?” “没有,”另一名棕色头发的俄罗斯中年人答道,“我们还需要两到三天才能完成教授设定的最后实验步骤。所以这位秀。您放心,你们从实验室里搜出来的文件和实验数据将会非常的完整。” 约瑟芬没有答话,这时候从外面传来机械的轰鸣声。 约瑟芬的耳机里传来白色木马号的舰长的声音:“夫人,我们快到了。直升机已经派过去,上面的士兵会帮助你们转运战利品和俘虏。” “了解,”约瑟芬按住耳机,“向大本营发报,作战目标大部分达成。但是未能捕获瓦格纳教授。” 远在北京的颐和园里,林有德正焦急的在地图前来回踱步。 虽然他命令约瑟芬在情况不妙的时候果断抛弃突击部队取消作战计划,但他凭着多年的婚姻生活断定那姑娘不会就这样丢下给他指挥的部队。 伊莎贝拉和薰一道站在旁边,看着林有德就这样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走个不停。 发色完全不同的两个姑娘在嚼舌根。 “原来他也会有心神不宁的时候啊。”伊莎贝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我以为他永远都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能镇定自若的和美少女呢。” “才不是这样,主人大人有一些绝对放不下的事情,每当这些事情发生。他就会这样来回走。一直到有好消息或者坏消息传来为止。” “所谓绝对放不下的事情,大概就是心爱的女人上战场之类的吧?”伊莎贝拉满脸的不屑,和说的话完全不搭调,“不过,这点我倒是讨厌不起来。” 薰掩着嘴看着伊莎贝拉侧脸无声的笑。 伊莎贝拉完全没察觉,眼睛继续追随着在一遍又一遍的用脚步丈量地毯的林有德。嘴巴下意识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如果我上战场他也会这样焦虑的话就好了,我可要让他好好的担忧一番。嗯。我还要弄个伤回来。” “伊莎贝拉秀您要是伤了,那可得麻烦参谋部的绘图员了。因为他们要重新画地图了。” 薰难得的打趣并没有得到伊莎贝拉的回应,因为就在这个当儿维克托莉亚推门进来了。 “作战完成,大部分作战目标顺利达成,但是瓦格纳教授在袭击前两周就已经离开了他的魔窟,”维克托莉亚顿了顿,“另外,由于侦查队的随行翻译官兼情报分析师扛不桩冷生命垂危,缴获的情报资料必须要送回荷浪牙波才能开始分析,而约瑟芬夫人表示可以协助俘虏的侦讯。” “我们的伤亡呢?” “除了被冻死的翻译官,零伤亡。” 维克托莉亚的报告让林有德长长的舒了口气,一脸的轻松。可他随即又板起脸,对维克托莉亚说:“没能抓昨者击毙瓦格纳教授确实非常的遗憾,不过维丽,不用担心,我们将来总会抓住他的。” 维克托莉亚静静的盯着林有德看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是的,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林有德听完笑笑,伸手摸了摸维克托莉亚的脑袋。 “希望你彻底摆脱过去的噩梦的那一天,早点到来。”他说。 维克托莉亚微微眯起眼睛,表情缓和了下来,她瞄了眼守在旁边的两名神姬,犹豫了一下才抬手轻轻推开林有德的手,退后一步向林有德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有德看看伊莎贝拉和薰,抬起双手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如释重负。 “来,我的美人们,到这里来,”一脸轻松的林有德往桌上一坐,拍拍膝盖,“今晚我们玩点刺激的。”未完待续。。).qududu.) (UC电子书) ------------ 232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12 发生在极北之地的袭击并没有引起足够的关注,实际上这个时候广阔的西伯利亚大地上空完全没有俄国神姬在巡道,而地面上那些目光锐利的苔原猎人们都不关心飞过天空的战舰属于谁。 这时候广场上其他的哥萨克们也都陆续爬了起来,有军官扯开嗓子大喊:“红军要进攻了,全都回到阵地上去,给我狠狠的打” 赫里斯托亚尼猫着腰钻进自己的连队驻守的战壕时,叶普盖尼李斯特尼茨基大尉正吼叫着让哥萨克把机枪拖上射击位置。 “大尉”赫里斯托亚尼把东西往战壕旁边的猫耳洞里一塞,冲阵地上唯一戴金肩章的军官敬了个不太标注的军礼“情况怎么样?”“自己看。”李斯特尼茨基冲战壕外面努努嘴。 赫里斯托亚尼趴在战壕外缘的沙袋上,伸长脖子向外看去。李斯特尼茨基把自己的望远镜塞给赫里斯托亚尼,由于军官阵亡得差不多了,李斯特尼茨基需要赫里斯托亚尼这种有丰富战斗经验在士兵中又有威望的人帮他控制部队。 望远镜里,赫里斯托亚尼看见雪地上有三道黑色的散兵线,一面红旗在头一道散兵线更前面的地方飘扬,打旗的旗手旁边走着两个人,看来是带队讲攻的军官。 “说实话,红军的军官真带种。”趴在赫里斯托亚尼身边的下达旦村的哥萨克拉古京用真心实意的钦佩的语调说道“和文质彬彬的老爷们比起来,我更喜欢身先士卒的莽夫。”说着拉古京用挑衅般的眼神瞄了眼李斯特尼茨基。大尉不说话,从克里米亚战争开始,哥萨克们中就悄悄流行起在战斗中朝看不顺眼的军官开冷枪的风气所以不管和平时期怎么老爷派头十足的军官在战争中都会对士兵们忍气吞声,李斯特尼茨基只是遵循了这个传统。 赫里斯托亚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观察着红军的队列。 “你说”拉古京捅了捅赫里斯托亚尼的腰“他们在我们的阵地前面已经撇下几千具尸体了,开春之后这片土地肯定肥沃得自己就能长出麦子。为什么他们还孜孜不倦的向我们发起攻击?” “数数你步枪里的子弹。”赫里斯托亚尼冷冷的说道“那就是原因。” 说罢高矢的骑兵拧过头,扯开嗓子对整条战壕里的哥萨克们喊道:“准备战斗把敌人放到五十步再打”回应赫里斯托亚尼的是…片整齐的拉枪栓的声音。 赫里斯托亚尼对哥萨克们的士气非常的满意,有人说哥萨克部队有被赤化的危险,但赫里斯托亚尼对此总是嗤之以鼻。骑在马上的骄傲的哥萨克怎么可能和那些庄稼佬泥巴种一路呢哥萨克靠着战争带来的荣誉获得土地,又靠着战争的荣耀回报沙皇陛下的恩惠,从叶卡捷琳娜大帝时代开始这就是哥萨克的传统,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改变。 赫里斯托亚尼坚信着这点,这是光荣的阿塔曼斯基团交给他的信念,现在那个光荣的团虽然不在了,但这信念依然留存在他心间。 这时候从红军散兵线方向传来歌声。 这声音让赫里斯托亚尼肩膀一阵哆嗦。他曾经在黑海岸边呆过一段时间,警戒着土耳其人,那时候他的部队和一个黑海舰队的水兵团驻扎在一起,那个团被布尔什维克渗透,水兵们很多都有赤化倾向。 赫里斯托亚尼就曾经看见一名水兵像祷告一样把无檐帽拿在胸前,眼睛虔诚无比的看着天空,唱着这首歌。 这首歌有种可怕的力量,它会让你想起自己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想起那曾经的苦难,想起那些被你无数次诅咒的人并且让你燃起一种,一种诉求“要做天下的主人”那首歌这样唱到。 对于生活在绝望边缘的人,这歌有种可怕的煽动力它就像火种,能轻而易举的点燃冲天的烈焰。赫里斯托亚尼认为布尔什维克正是靠着这首歌的力量,才像现在这样遍布整个俄罗斯。 可是赫里斯托亚尼不会上当。 “就算起来又能怎么样”赫里斯托亚尼曾经参加过所谓的士兵代表秘密会议,在会议上他对水兵团的代表们怒吼“你们不一样被其他人骑在头上,你们只是让一些人成为新的老爷这有什么本质的改变吗”“不”一个矮而敦实的水兵代表反驳赫里斯托亚尼“等我们的事业成功了,就没有老爷了所有人都要劳动,然后享受自己的劳动所得”“别扯啦”高大的阿塔曼斯基团骑兵站起来反驳那位水兵”“你们眼里分明闪烁着贪婪的光,至少坐在这里的这些代表们都想要当老爷你们一瞪功,就会站到那些推举你们成为代表的士兵们的对面去”赫里斯托亚尼显然犯了众怒,他被群起而攻之的水兵打倒在地,哥萨克代表们嚎叫着冲上去和水兵们混战在一起,最后这动静引来了宪兵,最终以所有人关两周禁闭收尾。 赫里斯托亚尼摇了摇头,赶走脑海里的回怕。 这时候,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的一名老哥萨克心神不宁的问:“他们在喊叫什么呀?” “大概是在念什么祷文吧?”有人这样答。 “我看是在念自己的遗书吧” 这话引起一片笑声。 另一个人喊道:“我听清楚啦,他们在念“夺取土地”这帮庄稼佬要来抢我们顿河故乡的土地啦” “奇怪啊”李斯特尼茨基大尉趴在赫里斯托亚尼身边嘀咕“之前进攻的部队没有这样啊。” 这句话让阿塔曼斯基团的骑兵警觉起来。 “该死的”他用力拍了拍脑袋,埋怨自己之前怎么没注意到这点“来进攻的是红军的精锐,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战士打起精神来不能放他们到五十步一百步就开枪”就在这时候,国际歌的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乌拉”刚刚还在步行前进的红军散兵线撤开腿狂奔起来,平和的细浪瞬间化作狂怒的惊涛,向着不怎么坚固的堤岸冲来。 (UC电子书) ------------ 233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13 彼得罗在赤卫军波格鲁夫支队中算是个异类。)注个支队基本上都由久经考验的工人和意志坚定的水兵组成,彼得罗作为一名哥萨克,最初来到连队的时候很是不适应。 这里没人种庄稼,很多人几乎不会骑马,还有其他这样那样的生活习惯上的差异,让彼得罗有种疏离感。 可是后来支队参加了几次残酷的战斗,阿塔曼斯基团出身的彼得罗展现出一个哥萨克应该有的勇气和战斗技巧,这为他赢得了声誉、同伴的信任以及连长的军衔。 士兵们叫他阿塔曼斯基的大个子或者熊伯,战斗中都愿意听他的号令,跟着他行动。 这次进攻,彼得罗的连在支队第一列散兵线的左侧,彼得罗拿着马刀,走在连队的中间,身边跟着个来自摩尔曼斯克的干瘦酗子卡列金。邮递员出身的酗子现在是彼得罗的传令兵,平时喜欢讲笑话和跳舞,只要手风琴的音乐响起,他就非得用大头皮鞋把地板打出两个洞不可。 彼得罗领着部队前进,和工人水兵们一起高唱着《国际歌》,高唱“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歌声让彼得罗的精神高涨,某种力量激荡在他心中。 同样的情绪蔓延在整午队列中,它驱散了恐惧和不安,唤来勇气。 彼得罗总觉得当年法国人拿破仑的军队高唱马赛曲进军时差不多也该是这样的场景,信念虽然不能取代步枪的子弹和大炮的轰呜,但信念却可以激励使用步枪和大炮的人们。 哥萨克们的阵地已经近在眼前,彼得罗用肉眼就能确认他们的机枪位,他默数着机枪的数量,估算着在冲进战壕之前多少波格鲁夫支队的勇士会倒在那不知名的机枪手的攒射中。 但是没有关系,这厨攻必将会获得胜同,活着的人会为那些惨死的人报仇。 这时候彼得罗觉得脚下躁到了什么,他低下头,发现松动的薄雪下面赫然露出一截人的手臂口彼得罗突然意识到前方道路的积雪之所以突然变得那么薄的原因,前面就是敌人火力的有效杀伤区,原来的积雪早就被尸体和凝固的血水层层叠叠的压在了下面,昨晚刚下的新雪只是盖在这些尸体上面。 彼得罗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前面这段阵地上的哥萨克,已经屠杀了这么多的同志他将手中的马刀稍微举高了一点,圆瞪的双眼直盯着前方雪地上那排黑色的点那是从战壕中露出脑袋,准备向彼得罗他们发射排枪的哥萨克。 敌人没有开火,大概是在等彼得罗他们更加深入杀伤区,亦或者像进攻前的情报说的那样,他们的弹苒不多了必须谨慎使用。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了,彼得罗想,反正他们的防线很快就会不复存在了。 这时候,国际歌达到,彼得罗和所有人一起吼出歌词:“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奈尔就一定要实现” 歌声落下的瞬间,从散兵线中央、红旗下面,传来了“乌拉”的声音。 彼得罗也扯开嗓子大喊起来:“乌拉” 他开始奔跑,他的连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锃亮的大皮鞋跨破新雪,踩在红军战士们的尸体上向着哥萨克们的阵地冲锋。 几乎同时,子弹劈头盖脸的向着他们扫来,机枪扫过散兵线,一瞬间就放倒了七八名酗子,而哥萨克人的排枪准头明显不佳,子弹像没头苍蝇一样嗖嗖乱飞,除了掀掉了彼得罗的帽子之外几乎毫无建树。 彼得罗挥舞着马刀,发出可以压过半个连队的洪亮声响:“乌拉” 战壕里的哥萨克肯定已经注意到他了,子弹就像磁石一样被吸引过来,吱吱叫着撕裂彼得罗身边怕空气。 连队里的其他战士都不自觉的远离了彼得罗,就连他忠实的传令兵卡列金也不由自主的往远处靠。 在这样的火力之下,彼得罗却毫发无伤,所以他在连队里还有个诨号叫“从不中枪彼得罗”。 但是散兵线里的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越来越多的战士被机枪扫倒,而随着距离的接近哥萨克们的排枪也变得准确起来。[] 越来越多的战士中枪倒下,波格鲁夫支队的第一列散兵线已经稀疏得仿佛狂风过后的篱笆。 但没有人放慢脚步,巨大的勇气和那面始终在队列前方坚持不倒的红旗支撑着他们。 而且,由于冲锋枪的存在,这列散兵线就算稀疏,也威力十足,因为只要有一人突破到可以扫射的距离,就能给密集的跨在战壕里的哥萨克凶狠的杀伤。 不过就算是波格鲁夫支队,冲锋枪的装备数量也无法像中队那样人手一把,所以很多冲锋枪此刻都已经沾满了红军战士的鲜血一每当有拿冲锋枪的士兵倒下,立刻就会有人冲上去冒着枪林弹雨解下他的枪和子弹带。为了方便战友拿弹带,冲锋枪手们都把子弹带像挎包一样挎在肩膀上。 终于,第一名战士冲到了哥萨克战壕前面,他刚来的及把冲锋枪对准战壕里的蓝衣服,就被刺刀扎穿了心窝。 哥萨克的阵线上响起不榆给红军的乌拉声,满身泥泞的蓝衣部队从战壕中跳出来,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杀气腾腾的沿着阵地前的小坡发动了反冲击。 彼得罗躲过向他刺来的第一根枪刺,反手一刀砍下敌人的脑袋。 他刚要收回刀,另一名敌人就撞进他怀里,他们两人一起滚倒在雪地中。 没有技巧没有策略,战斗变成了单纯的蛮力与体重的比拼,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想的都只有把对方压在胯下然后扭断他的脖子。 野蛮的搏斗中,彼得罗首先发现对手的面容似曾相识。 “赫里斯托亚尼是你吗赫里斯托亚尼” 对手迟疑了一下,快被脸上的脏东西埋起来的小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被压在身下的彼得罗。 “彼得卡?”赫里斯托亚尼抓住彼得罗的肩膀“你怎么在那边拉尼娅会伤心的你走岔了路,快回来,我们一起,………”赫里斯托亚尼大张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盯着插进他前胸的长枪。 彼得罗的传令兵兼警卫员卡列金抽出步枪,一脚将赫里斯托亚尼那壮硕的身躯踢得向后翻倒,然后扑上来关切的问:“怎么样?没事吧?” “你”彼得罗刚要发泄自己的愤怒,子弹就贯穿了卡列金的脑门。 一个戴着金肩章的午官凶神恶煞的扑上来,举起枪对着彼得罗的脑袋,扣下扳机才发现枪里面已经没了子弹。 彼得罗发出怒吼他跳起来,将军官砍成两段。 他像一头发了狂的公牛,在人群中疯狂的砍杀着。他无法控制这愤怒,也不知道这愤怒应该撤到谁头上,不知道谁该为这愤怒负责。 他只是不断的砍杀砍杀,想要以此来驱散内心那突如其来的暴躁。 红军从溧阳卡附近突破了白军的防御,但是指挥员波格鲁夫在攻击中牺牲,而他严格根据红军总部的命令保守作战计划,所以他的手下几乎没人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最后,波格鲁夫的手下只能下令部队原地清理哥萨克残兵,同计构筑朝向白军方向的防御攻势,等待红军总部的指示。 但是红军的指挥系统处于一种令人咋舌的混乱状态,红军的大部分指挥员都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而参谋人才更是奇缺。 红军总部的参谋们在士兵苏维埃大会上都是一把好手,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可当他们坐到地图桌前开始编列作战计划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一团糟。 “这是我见过的,最混乱的攻击计划表。”陈洪达将手里厚厚一打东西往桌上一丢,抬头看着谢娜米哈伊洛维私布琼尼。 中事顾问团的驻地离红军总部不远,送进攻计划这种事本来不该谢娜米哈伊洛维奇布琼尼这种身居指挥位置的人来,何况作为神姬的她还需要经常性的升空作战一多亏了新式神姬装甲,这种对神姬精神负担要小得多的武器让神姬兼任战场最高指挥成为可能,以往神姬们都是担任副指挥甚至只负责战斗任务,因为一旦战况激烈起来高阶神姬基本没有余力来处理指挥事物。 谢娜看着眼前带着龙标肩章的中国将军,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认为主攻方向和牵制攻击方向的选择都……………”“我说的是你们的计划…表。”陈洪达打断了苏维埃神姬兼红军副指挥官的话“攻击部队前进到哪里再停下接受补给,接替攻击的部队从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伤员的集结和后送,**炮兵单元的移动和使用等等,所有这些应该有的东西这份计划表里全都没有。你们该不会以为大家一窝蜂的冲上去,一通乱砸就能算是一次进攻了吧?”“可是进攻方向和……、“我知道,进攻方向的选择,你们选的方向基本和我们顾问团自己制定的计划…一样,所以我在这点上完全认同你们的判断,你和米雅,瓦西里维奇,伏龙芝、列娜达维多维扣托洛茨基毫无疑问的都是优秀的指挥官。但你们的参谋实在太烂子。” 谢娜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您说得对,陈先生。我的参谋部里只有四人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知道该怎么编订作战计划,可这四人由于成分问题没什么发言权。我的参谋长是个教哲学的,副参谋长是个会计。” 陈洪达连连摇头,一副疲惫的声音说道:“你们这样,就算最初能获得一猩果和突破,也很快会被别人堵回来。战役会变成消耗战,没有包围,没有歼灭,就算伤亡比敌人要少也决不能一劳永远的解决问题。”“也许”谢娜看了看门口,确认门关得很好而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之后,才继续说道“也许我们可以拖到夏天,那时候就可以用坦克来突破当前敌人的防御实现快速的穿插……”陈洪达看着苏维埃的神姬,斟酌了一下之后他摇了摇头。 “不,你们不会有坦克的。我认为你们不会有的,林大人会开一个你们给不起的价格。”陈洪达顿了顿,用柔和许多的口吻继续说道“谢娜,林大人不喜欢这场战争,也不喜欢你们的想法,你们占领彼得堡的那天,恐怕中俄之间的蜜月期就要结束了,而我也要回国了。谢娜,听我一句,你们的领袖让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我见过真正的雄主所以我知道的,我很清楚,你们的领袖……”谢娜用右手的食指轻轻堵住了陈洪达的嘴。 “我不会离开俄罗斯的,我不会抛弃我的同胞。”“那真遗憾。”陈洪达摇了摇头,发自肺腑的说道。 (UC电子书) ------------ 234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14 就像陈洪这预料的那样,溧阳卡的突破口立刻引来了大量的白军。 白军司令官阿列克讣布鲁西诺夫甚至投入了刚刚抵达的莫斯科军官学院的教导团,这个团普通士兵都是少尉军衔,连长是少校甚至中校,而团长则是上个时空在苏俄内战中领导过白军的邓尼金。 波格鲁夫支队的残部很快被冲散逼出阵地,可刚好在这个时候红军的后续攻击部队就上来了。 双方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周围搏杀,反复争夺每一寸阵地,留下了漫山遍野的尸体。 而溧阳卡,实际上是整条展现的真实写照。 红白俄在数百么里长的战线上一共投入了将近一百个师,虽然大部分师都只有数千人的规模,但这么多编制的部队挤在一起仍然让整个战场显得拥挤不堪。 由于双方都没有足够的重武器,又都有数量充足的重机枪,所以这场厮杀显得既野蛮又血腥。许多部队一进入战场就遭受严重的损失,溃退下来之后又被整编成小一点的编制,继续被派入战场,就这样团打成了营,营打成了……, 基层军官的死亡率尤其高,战斗进行了一个月之后很多连数都只能由军士指挥,找不到一个尉官以上的军官。 但是双方都不肯退让,苏维埃方面许多部队是由逃荒到西伯利亚的工人和农民组成,他们在俄罗斯内地还有亲戚朋友,甚至老爹老妈,这些人都迫切的想要打回去将至亲从现在的苦难中解脱出来。 而红军的正规部队里也有许多起义的老兵,他们本来就是莫斯科、 彼得堡、基辅、敖德萨等军区下辖的居民,已经多年没有见过家人,一想到家里的婆娘在守活寡,这些人就充满了凶狠劲儿,非打穿白军的防线不可。 白军方面,哥萨克们认为布尔什维克是要来分他们的土地,他们在阵地上听到呈散兵线前进的红军高唱国际歌,并且把歌词错听成了“打土豪分田地”一这个可悲的误会和别有心机的人宣传的“共产共妻”让弄萨克们非把这些打着红旗的泥腿子挡在西伯利亚不可。 “回西伯利亚和狐狸共妻去吧”许多哥萨克会在战斗间隙对着远处红军的战壕大喊。 战斗就这样一天天继续,双方的指挥官此时都明白,他们谁也无法歼灭谁,谁也无法干脆利落的突破谁的防线,整场战斗变成了可怕的消耗战。战斗将在某一方疲惫到了极点无法再继续的时候分出胜负,在那之前任何进攻与防御都只是让作为战场的大地变得更肥沃罢了。 正因为常规战力无法分出胜负,神姬之间的搏杀变得激烈起来,双方都将打开局面的希望寄托在美丽的姑娘们身上。 亚丽珊德拉拉斯普廷跌跌撞撞的在第一圣骑团的母舰上降落。 如果说白俄的神姬部队还有什么可以被称为优势的地方,那就是尼古拉二世吐血凑出来的飞空舰队了一沙俄的财政已经不足以维持舰队曾经的规模了。 亚丽珊德拉脱下引擎之后回头看,被辅助翼和引擎罩上的弹孔着实吓了一跳。还好红军的神姬缺乏带有灼烧效果的符文子弹,不然哥萨克第一圣骑团的团长估计就回不来了。 “左边的发动机有奇怪的声音,好好检查一下。”亚丽珊德拉冷冷的对技师说道。 沙皇的首席禁卫骑士不喜欢这须身油乎乎的机械技师,一如她不喜欢新装备的汽油味。 作为沙皇尼古拉二世身边的宠姬,皇后亚历山德拉的闺蜜,她曾经极力反对采用这种新式装甲,并且靠着皇后的支持差一点就要成功阻止新装甲在神姬部队中列装。 可惜当时整个俄国都生活在恐慌中,俄军总司令尼古拉大公和他的参谋部认为东方集群挡不住中国人和红军的联合攻势,用强硬的姿态强迫沙皇接受一切可能的援助。最终,尼古拉二世同意了将军们的做法,从英国人那里接收了最初的新式装甲。 于是亚丽珊德拉动用自己在哥萨克第一圣骑士团中的影响力,阻止第一团率先装备这种武器。同时,在装备英国人的武器的神姬部队遭受重大损失之后,她鼓动皇后给尼古拉二世写信,试图将新武器描绘成一种可怕的、恶魔般的不洁之物,说它会玷污神姬的“神性”导致神的愤怒。 但是新武器被证明是一种有效的兵器,很快各国就开始大规模的列装,就算亚丽珊德拉自己也知道她不可能阻挡这股趋势。 可就算这样,她仍然抓住一切机会宣扬沙俄现在的困境是因为采用了这种武器,当别人用其他列强作论据反驳她的时候,她总是故作高深的表示:“它们不可能逃脱惩罚,只是时候未到。” 如果这个时空一战没有爽约那么亚丽珊德拉一拉斯普廷的威名肯定会被人们牢牢的铭记在野史中,就像上个时空那位妖僧拉斯普廷那样。 上个时空的拉斯普廷是个男人靠着魅惑沙皇的皇后亚历山德拉操弄权术,在尼古拉二世的后宫中兴风作浪。他留下了许多骇人听闻的事迹当然是在野史中。 比如说,那场最终发酵成欧洲大战的萨拉热窝事件发生后,拉斯普廷正在他的乡间别墅治疗他被人行刺未遂后留下的刀伤,可当俄军的高级将领和沙俄外交大臣萨索诺夫开始试图说服尼古拉二世下令进行全国总动员的关键时刻,拉斯普廷给了亚历山德拉皇后一封简短的信,里面写道:“别让陛下发动战争,那会毁灭你们的一切。” 他不幸言中了。 后来拉斯普廷在1917年新年到来的前几天写下这样的字句:“如果我被皇室成员杀死,那么您和您的家人将在两年后悉数不处死,无一幸免。”没过两天拉斯普廷真的被皇室的亲族刺杀,两年后沙宴全家被契卡枪杀在曾经的皇家别墅的地下室。 当然这都是上个时空的事情了,这个时空的拉斯普廷是个妹子,老处女,但神棍依旧。 她坚信天谴终将到来,玷污了神的意志的机器将被天庭的烈火与雷电摧毁,只有一个种族例外。 “中国人他们会逃过这天谴”亚丽珊德拉这样跟皇后说“他们没有乘坐方舟,却逃过了洪水,在整个世界都匍匐在蒙古人的铁蹄下时,只有他们顽强的保持了自己文化的完整,并且反过来侵蚀了蒙古人几千年来他们从没有遭遇过严重的传染病,尽管他们的城市的排水系统和卫生状况不如同时期伟大的罗马他们得到了一种特殊的眷顾,所以他们将会逃脱即将到来的天谴。”即使现在,亚丽珊德拉也如此坚信。正因为这样,当她获知中国人确实没有派出神姬参加红军的攻势时她着实松了口气。 但她随即发现,她放松得太早了。 现在正在俄罗斯中部的天空中上演的这场惨烈的空中厮杀,被看作是第一场爆发在新式神姬装甲之前的大战之前几场类似的战斗都和林记有关,px大杀器的存在使得那些战斗不能被看做势均力敌的交锋。 交战双方的首席神姬几乎同时发现,战争的规则随着新装备的投入而大幅度改变了。过去大规模的神姬战斗中,最重要的就是精神力规划… 保证己方的神姬能按照排班表得到充分的休息,同时尽可能的打破对方的排班表,在车轮战中逐渐积累优势这就是过去的神姬战的主要战术思路,对地方神姬的杀伤主要意义就在于迫使对方调整轮战的排班表。 但是现在油料和弹药的消耗使得这种大规模的、连绵不休的车轮战变得难以实行,往往神姬们的精神还非常的好,但汽油和弹药以及各种机械故障就迫使她们撤出战场。 另外,新装甲还使得具体的战斗发生了剧变:带有符文的子弹命中导力技术附魔的装甲后只集造成有限的损伤,所以在传统神姬战中携带发射符文子弹的机枪只能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但在采用了新式装甲后,很快所有的姑娘都发现符文子弹能有效的威胁到内燃机和螺旋桨,另外赛可谬骨架在多次中弹后灵敏度等性能也会显著的下降。 于是战场出现这样一种状况:如果使用新式装甲飞上天,就要时刻小心不要被过多的命中一哪怕是地面高射机枪的火力都有可能威胁到新式装甲脆弱的常规动力系统:但如果不使用新式装甲,升空之后就会因为机动力不足而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加上旧式装甲对精神的压迫,使用旧式装甲的神姬会很快被使用新式装甲的神姬玩残。 双方都曾经试图将旧式装甲和新式装甲混编使用,但很快她们都发现效果实在糟糕。 亚丽珊德拉在给尼古拉二世的报告中如此写道:“这一个月的战斗,让我清楚的意识到中国人的的优势:它既有新式装甲的机动力,又保留了优秀的防御能力,至于火力反倒在其次了。”而她在同一份报告中还做出了预言一就像她之前无数次做的那样:“战斗不会在一方神姬被屠杀殆尽的时候停止,因为在神姬死光之前,新式装甲的备用零件会首先耗光。而我认为,最可能让战斗结束的理由,就是燃料的短缺,谁先用光手里的柴油,谁就会失血而亡。”这份报告送到沙皇的内阁大臣们面前时,引起了相当的恐慌,拉斯普廷过去的预言都相当准确,就算贵族们不喜欢她,也不能忽视她说的话。 (UC电子书) ------------ 235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15 俄国人纠缠在一起,使得白色木马号没有任何人打搅的就回到了北京。)路过苏维埃控制区的时候红军的神姬一度升空,可一看朗德贝尔的旗子就放行了现在林有德毕竟还是红俄的boss,面子还是有点,再往后就说不定了。 战舰刚接近联邦领空就被陆军的对空警戒部队发现,然后来打探消息的人一个下午就把林有德在北京颐和园的行动总部的门槛给踏烂了。 所有人都知道林有德派部队去俄罗斯做了点什么,但问题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做了啥。 林有德理所当然的卖起了关子,整个颐和园如临大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连军犬都放了出来。 白色木马号半夜里抵达的北京,只见整个颐和园灯火通明,探照灯在墙外来回那么扫,比玩《盟军敢死队》还夸张。 林有德通过这样的方式,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来就像他过去做的那样。 虽然他还不清楚这样能有什么用,但他觉得能让人多忌惮一些,自己办事就更容易一些。 白色木马号的甲板上,杯有德检阅了参加行动的小部队。 他专门停在林觉民面前,仔徊的上下打量这年轻人。 林有德的第一个想法是:“累然像胡歌。” 这个想法很快让位给发自肺腑的感慨:这个时空这位年轻的才俊、中华民族的好儿子没有将自己的青春葬送在徒劳的起义中,没有将热血白白洒在较场口的刑场上,没有带着不能看见新中国的遗憾长眠在黄花岗那冰冷的石头下面光是这点就足够他林有德这穿越者骄傲自豪了。 他伸出手,拍拍林觉民的肩膀。 “你那封《与妻书》写得很感人啊。” 酗子一愣,随即露出腼腆的笑容:“大人过奖了。那个这次行动娄丢了宝贵的炻……” “哈哈哈,没事没事”林有德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飞机可以再造,人死了就没了。何况现在我们海军的科技水平日新月异,装备更新那么快,你们开的这些宝贝疙瘩很快就会变成过时的产品迟早要支援给“友好国家” 说完他又拍了拍林觉民的肩膀,换了一副长辈对小辈的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今后你们还会试飞更多的尖端武器,好好干,祖国需要你。别给我们姓林的丢脸。” 林觉民啪的一下立正,向林有德敬礼,大喊:“为振兴中华而奋斗” 林有德回了一句:“愿胜利的星与你同在。” 已经成为海军和林记其他非正式部队的标志的十八星在维修甲板的墙壁上静静的俯瞰着林有德和他的追随者们。 最后,林有德才走到担任行动指挥官、此时站在维修甲板最右端的约瑟芬跟前。 “欢迎回家。”他用和方才完全不同的温柔语调对妻子说“作战进行的时候我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危。“你在担心我们的安危。”约瑟芬严肃的纠正道,随后她摇了摇头,严阵以待的严肃姿态随即解体。她张开双臂,拥抱丈夫,两人就像相隔两地久未谋面的情侣一般。 这个举动也影响到其他士兵一股轻松的气氛在甲板上蔓延开来。 林有德顺水推舟下达了解散的口令。 由于北京没有研宪和分析战利品的条件,林有德并没有安排卸货。 实际上,按照他的计划…,在短暂的补给后,明天一早白色木马就将拔猫起航返回荷浪牙波,他也会随船一同返回。 所以林有德在船上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战利品听取了初步的分析报告。 瓦格纳教授的神姬炸弹有着巨大的局限性了:那种东西的威力除了看神姬的血统之外,还要看神姬自身的“素质”和药物的契合度。 瓦格纳通过莫里亚蒂的药品和自己的研究,激发神姬的潜能导致神姬力量的一次性的无序释放,便产生了那种近似于原子弹的爆炸但这种爆炸的威力很不稳定,可能血统差一些的神姬因为相性好可以激发出远比血统好但相性不佳的神姬要大得多的爆炸,而不给神姬用药到一定程度,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了解这名神姬和药品的相性到底如何。 也就是说,不毁掉作为“原料”的神姬,你就没办法得知你造出来的炸弹会有多大的威力,它可能是一颗普通的云爆弹,也可能是一颗广岛原子弹。至于通古斯大爆炸那种,那纯粹是特例中的特例。 也就是说,如果单纯的把神姬当做炸弹,其实是一种得不偿失的做法,尤其是在手中有威力并不差多少的温压弹,并且原子弹的始作俑者已经加入自己麾下的情况下。 但是瓦格纳教授的实验笔记提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如果能让激发出来的潜能有序的释放,那么就能比瞬间无序释放更加有效的利用神姬的力量。笔记中这位邪恶天才提出了几种十分有威胁的构想。 其中一种构想,约瑟芬和她率领的特遣队已经以一种直观的方式领教过了。 “尚不清楚处于那种状态的神姬能否装备导力武装”亲历战阵的约瑟芬向丈夫汇报她的亲身体验“可以确定的是,那种状态的神姬至少具备判定目标威胁程度的能力,也拥有近似于狮子之类的猛兽的战斗直觉和策略性,她们并不是完全的嗜血狂暴状态。” 说着约瑟芬看了眼伊莎贝拉,英国妞立刻撅起嘴巴把头扭向一边,双马尾暴动的同时用混合着不爽和羞涩的声音嘟囔道“我也不是完全狂暴啊我我最起码知道不能攻击林嘛。”“爱的力量真是伟大啊对吧?”林有德决不放弃任何一个拿伊莎贝拉开刷的机会。 伊莎贝拉瞪了林有德一眼,随后扭头看着约瑟芬,岔开话题:“那样的状态可以维持多久?”“不知道。”约瑟芬坦白的回答“我翻阅了瓦格纳教授的研究笔记撇开那写不懂的部分,从实验记录看,他们的实验素材不够没能测试出这种暴走状态的极限时间。记录在案的最长时间就是四个小时左右,接着实验神姬就陷入了休克。”“实验素材不够啊”林有德抓抓头发“可是我们不是夺回了一些已经完全变成植物人的俄罗斯神姬吗?”“从记录看,那些应该是“不合格品”约瑟芬说着脸上露出刻骨的厌恶之情“瓦格纳命令将手下给她们补充水分和其他营养,准备把她们制作成标本摆在自己的研究室里。我们缴获了一个已经完成的标本可是……” “就是放在船舱最里面那个么。”林有德撇撇嘴“从美学角度上讲,那确实是可以媲美著名的断臂维纳斯的杰作。”过去林有德说美学那一定是在装逼,现在他可是点了艺术天赋的,所以说起来格外有说服力。不过此时他才没有从美学角度奔考虑,单纯的是用下体得出这样的结论。也不知道他的两位伴侣看出来这点没有,反正她们都没有表示。 “可是从人道主义方面讲这简直令人发指。”林有德停顿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内心那种要把这个标本放在书房里当玩赏物的念头给赶走了“到了荷浪牙波我们会给那位可怜的姑娘举行一个合乎她身份的葬礼。” 抢占道义的制高点是林有德已经定下的铁则,他下一步要把荷浪牙波的势力打扮成正义的使者、天下大同思想的贯彻者、东方文化的文明与包容的表率。 上个时空美利坚就是把自己粉饰成了自由世界的守护者,文明世界的卫士堂而皇之的挥舞着大棒在全世界推行霸权主义。 林有德准备复制这一切,不过他觉得美国人的做法太过西方化,不够有弹性。而在这方面,华夏文明有着先天的优势。 尤其是在二十世纪初,几乎所有的列强都存在民族问题。 英国此时面临分裂的危险,爱尔兰人不再满足于当前的地位希望爱尔兰和苏格兰、威尔士一样成为联合王国下面的一个王国,甚至出去。到1引饵,英国实际上已经处于内战的边缘如果一战不爆发,英伦三岛就将燃起战火一事实上即使一战爆发了,爱尔兰人还是起义了,不过这时候英国为了战争已经动员起了上百万的部队,起义者一点机会都没有,烽火只烧了一星期就被扑灭。 德国人在忙着排挤非德意志人,希望建立一个纯德意志人种的国家。而在德意志人当中,普鲁士容克贵族精英也和逐渐兴起的工业资本家、城市中产阶级以及产业工人有着大量的矛盾。 奥匈帝国自从改成二元制帝国之后就麻烦不断,匈牙利人总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反对维也纳,另外这个国家斯拉夫人口早就超过了半数,但这些人毫无政治地位。 俄国则一直在迫害自己领土内的非东正教信徒,尤其是波兰人。 至于奥斯曼土耳其,这个国家从十九世纪末起,就开始有计划有步骤的对境内的亚美尼亚人展开种族灭绝。 而所有这些国家,都在排挤犹太人。 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林有德突然发现从唐朝开始就不断的在进行民族融合,对少数民族友善热情的汉民族有着多么巨大的先天优势,而中华联邦这样一个庞大的、包含几十个有着不同文化风俗的民族的国家又有着多么巨大的示范作再。 打墨西哥和帮助塞尔维亚的时候,林有德只是把这些当做口号,但冈思率初,他正式把这个确定为对外宣传的基调。他搬出了上个时空“五十六个民族”的说法,并且冷成了五十九个民族:大和人、阿依努人(日本北海道的少数民族)和印第安人都被囊括其中。 林有德准备在明年政府改选完毕后,提案修改国旗,在凤凰周围加星星,一个星星代表一个民族,那样的话凤凰又可以多一个解释:它代表着中华正统。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他的势力必须成为模范,拥有一个美丽的神姬标本,是绝对不可能的。 何况他的老婆们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一他的妻子和情妇都是有正义感的好女人。 “我看你好像很遗憾。”约瑟芬不愧是和林有德滚了十年床单的女人,她敏锐的发现了丈夫内心的纠葛“亲爱的”“换个角度想”林有德打断了约瑟芬的话“我已经有那么多漂亮的活着的神姬在我身边,我并不缺这点美。” 林有德这话等于变相承认自己刚刚脑袋里有邪念,他这种坦白显然赢得了老婆的欢心。 而伊莎贝拉还蒙在鼓里,瞪大眼睛晃着双马尾不解的问:“俟,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林有德耸耸肩,和妻子相视而笑。 (UC电子书) ------------ 236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16 林有德的神秘策略取得了远远大于他期待的效果,在他从北京起航直到抵达荷浪牙波的这段短暂的时间里,“南太平洋的支配者派遣部队在俄国执行神秘任务”的消息就通过电缆传遍了全世界。 不过世界似乎习惯了林有德带来的惊骇,而且各国的人们此时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关心。奥匈帝国的人们正在谈论着奥斯曼帝国控制的波斯尼亚,一场塞尔维亚人主导、黑山人、克罗地亚人广泛参与的反压迫运动正在这个奥斯曼帝国的边陲省份蓬勃发展,而毗邻的塞尔维亚公国正跃跃欲试,准备接着这个机会取得他们垂涎已久的这块土地,踏上实现“大塞尔维亚共荣”的第一步。 这个时空的塞尔维亚公国比上个时空还要激进,上个时空俄国自封东正教基督徒的守护者,支持塞尔维亚人建立了一个公国作为对抗奥斯曼帝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排头兵。这个时空俄国在巴尔干被打得略惨,塞尔维亚公国是英国人扶持起来的。英国人害怕奥斯曼土耳其崩溃之后俄国入主巴尔干,从而威胁到英国在中东地区的控制力,切断大英帝国和印度的联系。所以英国人在奥斯曼土耳其和俄国人之间加了个信封东正教、属于斯拉夫人种的塞尔维亚人的国度,以此来断绝俄国人南下的口实——东正教徒的保护者怎么能入侵自主的东正教国家呢?这个时空的俄国没有上个时空那种“俄国压路机”的霸气,所以“大义”对它们更加重要。 奥地利人希望波斯尼亚能被并入自己的帝国,奥匈帝国元帅、奥匈军队总司令弗朗兹?康拉德?冯?郝岑多娜一直在鼓动奥地利派出军队占领波斯尼亚,并且入侵塞尔维亚公国“一劳永逸的解决边境问题”。 但匈牙利人不同意,布达佩斯的匈牙利议会否决了出兵的提议,这使得匈牙利首相来到维也纳的时候总是处于愁眉苦脸的状态。匈牙利人担心吞并波斯尼亚甚至塞尔维亚公国会使得奥匈帝国内部斯拉夫人的数量超过奥地利人和匈牙利人,导致二元帝国变成三元帝国——而这正是王储弗朗茨?斐迪南大公所希望的事情,匈牙利人为此已经给斐迪南大公制造了诸多刁难,没理由此时退让。 所以奥匈帝国的报纸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发生在维也纳的政治争端上,遥远俄国中部发生的战争和更遥远的地方那位东方人做了什么。他们并不关心。 当然,如果有任何关于担任钢琴教师的奥地利公主和林有德之间的浪漫故事传回来,各大报纸还是很乐意提供一些醒目的版面。只可惜漂亮的茜茜公主的孙女似乎真的不擅长打动男人的心。 在法国,普恩加莱的内阁陷入了突发的政治丑闻中,他的老对手约瑟夫?卡约正在动用手里的权利有计划有步骤的从普恩加莱手中夺取政权。而素来有“老虎”之称的乔治?克列孟梭则在自己创办的《自由人报》上凶猛的抨击普恩加莱,于是普恩加莱发了狠。把这份报纸查封,结果克列孟梭一周后创办了《带着镣铐思考的人报》,这份从名字开始就充满了挑衅意味的报纸迅速赢得了大量的读者。 而英国人正忙着准备女王的婚礼,这抽礼规模如此之大,以至于整个大英帝国的公众都把注意力放在这婚礼上。无暇它顾。 只有德国人在看着林有德的行动。 1908年2月底,就在林有德抵达荷浪牙波的前一天,德国外交部发表通电,表明德意志帝国皇后兼荷兰皇后威廉明娜将出访中华联邦,作为皇后出访的前置准备工作之一,俾斯麦的孙女,德意志帝国一等条顿骑士凯瑟琳?冯?俾斯麦将作为威廉明娜的卫士长率队提前前往中华联邦筹备接待事宜。 林有德回到荷浪牙波的当天,城市里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林有德喜欢阅兵。这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林有德自己还不清楚自己有这个癖好。他的大小老婆都多次提醒他应该勤俭,少弄这种场面活,可林有德没听进去。 海军部也好林记内部也好,林有德的声望过高,加上他技能里面各种加持,导致他有足够的底气去无视那些他不想听的建议。他还编了一套“理论”。说大排场可以“拉动消费增加内需”,以这个为基点进行了一连串的忽悠。居然连巴都开始有点将信将疑了。 林有德当平头百姓的时候也很反对这种场面活,要求缩减行政开销。现在林有德站在社会的最顶层。他就忠实的展现出了自己小市民的一面。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品行高洁正直的杰出领导人,比如上个时空兔朝开国宰相,可林有德哪有那个高度啊。 而他的老婆们在这种不涉及大原则的问题上的立场不知咋地也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多的体现出对丈夫的偏袒和溺爱。 所以林有德在节俭这方面显得更没节操了——好吧,其实他从头到尾就没节俭过。而他下面的人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倾向,开始变着法子投他所好。 白色木马号在苏比克湾降落的时候,还在港内的所有军舰都拉响了汽笛,林有德耗费大量精力和金钱建立起来的主力舰们开始使用大口径主炮燃放礼炮,规格赫然是迎接国家元首才用的二十一响。 当白色木马号靠岸,跳板架好红地毯铺完,林有德带着近卫神姬出现在船舷上。 从船舷上望去,码头上列队的仪仗队像一块块色彩不一的瑞士糖,一个接一个的排满了整个码头。 在林有德身边,伊莎贝拉突然笑了。 “我想起十年前的事情了。”她柔声说道,“那时候你在下面,率领着站在最边缘的队伍。你贵为东道主,可我在靠岸前根本就连你的名字怎么拼写都没记住,只知道一个读音。” “而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和我一起站在这里俯瞰着完全属于我的军队。”林有德接口道,他不为人注意的伸出手,捏了捏伊莎贝拉垂在身侧的手掌。 这时候约瑟芬插嘴道:“名义上,海军是联邦的军队。虽然它是你一手建设和维持的,并且听从你的指挥。朗德贝尔和我们这些近卫神姬才是你的私兵。” “私兵啊……”林有德咀嚼着约瑟芬的话,一个过去没想到的念头划过他的脑海。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思维的触须,将它捕捉住,拉到思考回路中来。 “怎么了?”约瑟芬和伊莎贝拉同时注意到林有德突然陷入沉思,便异口同声的问道。 “没啥。”林有德摇摇头,“我突然有个好主意,等我雕琢一下,过几天正式在幕僚会议上提出给大家讨论。” 这时候,洛天依和先行回到荷浪牙波的巴走上跳板。因为洛天依在约瑟芬没有上岸之前都是荷浪牙波保卫工作的最高负责人。所以由她上前两步对林有德敬礼。 “报告林大人,接风仪式准备就绪,请指示。” “开始吧。”林有德说。 于是林有德迈开步子走下跳板,在改编版的苏维埃进行曲的雄壮乐声中开始开始检阅部队,他的佳丽们跟在他身后。 这次的检阅和以往不太一样,在林有德去北京的这段时间里,荷浪牙波的军事力量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这些变化被阅兵的策划者们细心的体现在了受阅部队的构成上。 首先是伊势神宫方面送来的第一批战巫女。也不知道是辉夜姬专门挑过还是怎么回事。这些姑娘们都长得差不多高,而且清一色有着瀑布一样黝黑亮丽的长直发和很有分量的胸脯,巫女服的系带稍微扎紧一点就能突出胸前的隆起,加上巫女服本身特有的魅力,着实吸引住了林有德的目光。 林有德甚至不惜在巫女们的方队面前放慢脚步,目光在姑娘们的明眸疠之间徘徊。眼睛都不带眨的。 巴轻轻咳嗽了一声。 林有德这才恢复之前的步速,脸上略微有些窘迫。 巫女队列中有姑娘憋不住笑了出来。好看的酒窝又让林有德多扫了巫女队列几眼。 “难不成这是美人计?”林有德在心里犯嘀咕,“这帮丫头片子根本就是按照我的喜好来选拔的啊。” 林有德越想越觉得可能。此时的日本开始近代化不到半个世纪,还封建得很,而日本的女性一向有牺牲自己成全“大业”的传统,如果“大业”需要她们毫无保留的爱上林有德,她们就会去爱。 走过大和抚子们,便是陆战队冲绳蛙人特遣队的队列。自从林有德搞出“五十六个民族”的概念后,冲绳人就不断的动用一切关系,要求林有德不要把他们划进大和族,他们希望能和北海道的阿伊努族那样成为的冲绳族,而这支蛙人部队,就是海军当局回应冲绳人的实际行动。部队从冲绳渔民中选拔,全都是浪里白条那样的高手。 这支部队的定位类似上个时空美帝的海豹突击队,负责沿海地区的渗透、侦查和破坏。 紧接着是阿兹特克外籍雇佣兵团的队列——阿兹特克国和被吞并进来成为联邦的一部分的日本不同,国际上它是个的国家,所以只能像这样组织外籍雇佣兵团。 皮肤微微发红的印第安酗子们站得笔直,肃穆的脸上涂着油彩,军装也充满了印第安特色,手里的冲锋枪上也挂着五花八门的印第安饰品,刺刀卡榫上还有菜色的羽毛。队列中还有一位印第安萨满——原本阿兹特克的神职人员都是神姬来担任,但被白人征服之后印第安的神姬不是被杀就是被抓去ooxx,所以就只能由普通的印第安老太婆担任这些职务了。 这次建立印第安人国家,美国并没有把登记在册的11位印第安籍神姬还给印第安人,所以阿兹特克此时是世界上少有的完全没有神姬的国家。 再往后是塞尔维亚外籍雇佣兵团,斯拉夫人刚刚抵达荷浪牙波不久,但士气十分高昂。他们的队列里也有一位东正教的牧师。 检阅完部队之后,林有德十分满意。 “未来,”在回大本营的汽车上,他对同乘的妻子们说,“我们的军队这种多姿多彩的民族和文化构成,将成为我们倡导的理念的最佳佐证。来自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体系甚至不同人种的人,在同一个战场上并肩奋战的事实,将会向世界阐述我们的主张。” “然后你就可以把不同文化不同民族不同人种的美女纳入你的手中,对吗?”约瑟芬打趣道。 “哦不,”林有德摇摇头,“我不歧视黑人,但是黑人女性的美我有点欣赏不了。” “他喜欢白白嫩嫩的。”坐在最边上的洛天依说,然后有点酸不溜丢的补了一句,“而且胸部要大,不然就只能当妹妹或者女儿了。” 林有德开心的大笑,伸手摸了摸洛天依的脑袋。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37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17 1908年三月,林有德拿到了自己名下产业在1907年全年内的成绩单。) 虽然发动了针对墨西哥的战争,但由于这场战争胜利来得非常的干脆,加上林记本身实力膨胀了许多,所以这次并没有像之前林记几次参战那样伤筋动骨,整个林记基本上完成了年初制定的目标,部分领域还取得了远高于目标的成绩。 首先是在澳大利亚的殖民行动,英军从撤退后,当时还是女王的伊莎贝拉承诺给林记的那些权利,在伊莎贝拉被掉包之后并没有被削弱。林有德一度担心假女王和她背后的莫里亚蒂会加强对中国在西澳大利亚的殖民行动的监控,变着法子增加一些限制,可这些担心被证明是多余的。 实际上,澳大利亚削减了在西澳大利亚的驻军,英国海军舰队在西奥海域的巡逻也变少了,相反中华联邦海军在西奥的活动明显增多。这个变化使得矿石走私猖獗,光是走私矿石这一项林记就吃到了大量的甜头。 在世界最大的露天铁矿脉附近,中国人建立了多个万人以上规模的定居点,用一条双线铁路串起来。这些定居点内完全没有澳大利亚官方的管理机构,只有几个没有实权的监督员。林记成立了一个准军事组织来维持这星镇的秩序。 林记还修建了一条铁路把这些殖民点和澳大利亚其他城市连接起来,希望从澳大利亚人手里购买农产品来养活越来越多的矿工。但澳大利亚农业产能不足,于是林有德的特派员和澳大利亚本地的豪绅富商签订了协议,购买了大量土地然后移民中国农民去种植农产品和放牧。 这些举动使得在澳大利亚的中国人数量呈几何级数上升,于是导致白人的不满和恐慌——澳大利亚第一大报惊呼:“再过两年我们可能不得不面对黄种人的政治诉求,再过十年我们就会成为澳大利亚的少数民族” 这言论几乎马上遭到了澳大利亚第二大报的驳斥:“荷浪牙波的政权从不搞种族歧视这一套,十年前选择留在菲律宾的西班牙人现在估计都不愿意改回西班牙籍了” 显然,这第二大报从林有德那里拿了不少好处。 除了银弹,林有德还用实际行动来“勾引”澳大利亚人。林记名下的建筑公司和电力公司按照荷浪牙波的标准建设澳大利亚殖民点的基础设施——要知道现在荷浪牙波在大多数人眼中那就是科幻之城,是先进技术的代名词。这一招果然有效。那些澳大利亚殖民当局派驻中国殖民点的官员不断通过各种途径表达着他们的惊讶,其中很多人都萌生了要把澳大利亚的白人城市也建成这个样子的愿望。 一位官员在给妻子的信中写道:“你真应该来这座城市看一看,你立刻会觉得我们过去的生活多么的简陋多么的原始。” 这种努力在1908年一月获得了第一份回报:澳大利亚当局终于同意将悉尼的电网改造合同交给林有德名下的公司。 正因为在澳大利亚的拓殖非常的顺利。林记的钢铁产能几何级数的上升,而且质量也有了明显的提高。钢材被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中国大陆,为轰轰烈烈的铁路建设提供了保障。 其次,林有德的大本营的建设也开展得如火如荼。 菲律宾全境以惊人的速度迈入了现代化。让人不禁怀疑过去西班牙人在这个群岛上到底都干了什么,竟然那么多年了还只有这么一个烂摊子。 荷浪牙波已经膨胀成一个巨大的城市,而且还有继续膨胀的趋势,它盘踞在苏比克湾东北岸,从空中俯视就像大地上一块灰色的疤痕。而林记的规划人员还在继续往苏比克湾周围的海岸上增加各种东西。再过十年一个环苏比克湾工业区就将形成。 这个庞大的新兴工业区生产汽车、火车头、轮船、发电机机组等“大件”产品,以及用来生产这些产品和外销的钢铁,也生产收音机、录音机、电冰箱等小型电器,当然还有各种武器装备,弹药,等等等等。 除此之外这还是林有德的科研中心和文化中心,这座城市里有亚洲最好甚至可能是环太平洋地区最好的大学,无数的高等技术学院和初中高中。这些学校从中华联邦全境吸收学生。最有才华的青年都集中到这里,为了中华的崛起而读书。 荷浪牙波的学校名声越来越大,终于使得国内意识到林有德在抢夺人才,他们奋起直追却发现为时已晚。 荷浪牙波是林记的心脏,是林有德所有战略构想和抱负的基础,只要这个城市还在。林有德就永远有东山再起的本钱。 离荷浪牙波不远的马尼拉则是另一番景象,作为林记在马尼拉的总负责人。向取义这个老狐狸展现出来的能力让林有德感叹“竟然没能把他拉进自己小本本太遗憾了”。作为林记内部众所周知的二号山头的头子,向取义在马尼拉实行的政策很有他个人的特点。他在联合林记外部的力量和资源方面做得相当的成功。 林有德最初想要建立一个垄断一切的超级托拉斯,但后来发现难度太大,他不得不将精力和资源放在那些关键的产业上,无法兼顾民生产业。而向取义在马尼拉做的,就是组织和调动外部的资源,通过给予便利的方式扶持民生产业。马尼拉现在成为一座生产纺织品、面粉、卷烟、巧克力等民生产品的工业城市,产值虽然比不上疯狂倾销汽车等商品的荷浪牙波,但也足够令人惊叹了。 这位向取义赢得了巨大的声望,以至于国内各派系都在想方设法的拉拢向取义,企图从内部分裂林有德的帝国——实际上,林记内部还真就有向取义派,只是林有德个人声望太可怕,才使得林记表现得铁板一块。 向取义自己也知道不管是脱离林记还是和林有德唱反调都是找死,所以对国内的拉拢全部不予理睬。 但他有自己的打算。 盖世太保在林有德拿到的报告里添加了一份附件,记录了向取义的“问题言行”,比如说他曾经对他那还小的孙子说:“爷爷这代是肯定要做臣子了,你爸爸估计也得老老实实做人。但到你的时候,就大有可为啊。” 看到这部分的时候,林有德提起笔在报告上加了一行批注:“不做存档。我相信我儿子。” 菲律宾之外。海军部的其他控制区的发展也获得了相当的成就。日本列岛的产业改革进行得非常的顺利,明治维新是一次不彻底的资本主义改革,留下的许多问题直到二十一世纪都没能完全解决——比如金元政治。 上个时空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日本会逐渐走向法西斯,一大原因就是这不彻底的改革。而日本战败和并入中华联邦为解决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林有德虽然没能完全瓦解日本内部的门阀们。但大大削弱了门阀的势力。林有德用商业竞争迫使日本人采取更加资本主义的生产组织方式,以应对激烈的竞争。再加上并入中国的日本彻底清算了军国主义残留,不再需要破格负担巨额的军费,日本的经济发展呈现出远比上个时空繁荣的状态。这种繁荣为林记——名义上是海军部——提供了相当丰厚的税收。 而林记在日本的两个实验区也获得了相当好的回报:日本人果然非常适合血汗工厂,林记在北九州等地的直属工业区贡献了非常多的产品。直接让杜琪峰和他的手下提出了更多次级生产线和生产任务转移到日本去的建议。 相比日本,台湾的发展就要逊色一些,基础设施的桎梏以及地理位置和资源,限制了这个岛的产业,甚至比不上国内一孝达省份——比如江浙地区。 整个海军部控制区就像一条龙,北海道就是龙的尾巴,而荷浪牙波和马尼拉就是龙的一双眼睛,这条龙横卧在西太平洋上。窥视着整个世界。 除了直接控制区的发展。林记在其他地区的投资也弄得风生水起。 在1907年之前,两广和福建一直是林有德在国内投资的重点,而1907年对这三省的投资略微缩减,但对全国其他省市的投资却大量增加,林有德名下的建筑公司、电力公司、运输公司、出版企业广泛的渗透到了整个中华联邦境内。 林记的另一个投资重点就是墨西哥——现在是阿兹特克国。林记和美国人合资的公司钻出了许多口高产油井,于是开始大规模的在阿兹特克建设炼油设施。林有德的汽车生意。使得石油正式在这个时空拥有了黑金的称号,和上个时空差不多同时。 此外林有德还在阿兹特克国内建设铁路、电厂。并且在墨西哥湾上的新泉州——就是过去的夸察夸尔科斯——建设大型港口。 现在林有德还不打算把手伸到大西洋上去,但建个港口做下准备还是不错的嘛。 除了这写得见的成就。林有德拿到的报告还对那写不见的成就进行了总结。 1907年内,林记举行了第一次国际艺术展览,邀请到了许多知名画家前来参加,林记还举行了第一次国际时装发布会,林记的出版企业将许多中国经典翻译成外文在世界各地出版,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林记的巨大成就,让许多著名的社会学学者改变了他们的观点。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马克思和他的学说受到了大量的质疑,列强从林记的强壮身上找到了反击社会主义者的最佳素材:他们列举林记在势力范围内采取的各种福利措施,比如免费医疗和免费教育等等,试图证明马恩学说中“只能通过暴力革命建立适合目前生产力的所有制”这一论断是错误的。 所有这些都被以附件的形式写在了报告里,可林有德只是稍微翻看了一下,对此并不感兴趣。 林有德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读完了这份冗长的报告——他跳过了几乎所有的图表和过于详细的论述,随后写了个“已阅”就丢到了一边,打开另一份文件开始关心德意志皇后的访华行程。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38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18 1908年3月8日,这是来给威廉明娜打前站的德国神姬预定抵达的日子。 林有德自然不会怠慢,一早就在荷浪牙波摆开了比欢迎自己回家还要夸张的阵仗。 不过这次地点不在往常的海边,而换成了海军试验场的大空地。这很不寻常,虽然飞空舰大部分都有在陆地着陆的功能,但在有海的地方却还选择陆地降落,这很不寻常。尤其是大型舰,在路上降落很多麻烦事情,最起码要找块坚硬的地面承受大型舰的重量就挺难。 而盖世太保的情报早就指出来的是条大船。 所以林有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度打算乘坐白色木马去迎接下德国人,最终还是顾虑到身份差别最终作罢——来的又不是威廉明娜,他林有德这南太平洋之王去迎接一个卫队长这实在太掉份了。 他只能按捺下好奇心,老老实实的在海军试验场等着。 德国人到的时候林有德马上就明白为啥这货不能在海上降落了,因为来的就是个飞艇,而且是一个长得跟宫崎骏的《天空之城》里军队用的那艘像极了。 这种东西简直就是飞艇邪教和多炮塔邪教的完美结合,而且那特别的形状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某种阳性的联想。 “将飞艇和符文技术结合么,德国人搞出了相当给力的东西嘛。”林有德赞叹道。 在他身边,伊莎贝拉整个人都呆掉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西瓜。 林有德瞄了她一眼,打趣道:“怎么,现在是不是特后悔当初把我视作超越德国的潜在威胁?” “什……那只是因为情报不足。” 其实伊莎贝拉的话并非完全是掩饰。英国和德国并非世仇,实际上这俩国家在进入二十世纪前还互相之间蛮有好感的——不管上个时空还是这个时空。 英国本来就游离于欧洲大陆之外,并且靠强大的海军吃饭,而德国一直以来在海军方面都毫无建树,还没有法国人给力。上个时空英德之间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直接的利益冲突,德皇威廉二世还因为和维多利亚女王沾亲带故对英国颇有好感。 直到德国海军之父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提出建立现代化大海军的计划。英国才和德国杠上了,但实际上也不太严重。上个时空英国最担心的是俄国从巴尔干南下,威胁大英帝国对中东的控制权。所以直到开战前最后一段时间英国的内阁也处于分裂状态,许多有身份有影响力的阁员都威胁开战就辞职,后来是德国人自己犯二,在说服英国保持中立的时候让英国人看出来他们准备入侵比利时。而比利时是大英帝国承诺保护的中立国,入侵比利时等于打大英帝国的脸,于是…… 这个时空么,历史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个时空德国与荷兰合并了,而荷兰有海外殖民地。还有海军传统——于是英国马上感受到自己的海上霸主地位受到了威胁,加上这个时空俄国比上个时空弱一些,英国和新德意志之间就擦出火花了。 而林有德如此被伊莎贝拉惦记着,也是因为海军。此时此刻英国的陆军并不庞大,实力也不算太强,龙虾兵的辉煌传说早成为过去,布尔人都能和皇家陆军战个痛。但英国一直要求皇家海军的力量超过任意两个国家的海军力量之和。 而林有德的海军让伊莎贝拉觉得皇家海军可能单挑都要蒙受巨大损失。 所以伊莎贝拉的做法虽然欠妥,但其实错得并不算离谱。 要是伊莎贝拉之前知道德国人在憋这玩意。那林有德怕是真的只能看女王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白猪拱了。 “这火炮的口径。”约瑟芬拿着望远镜观察逐渐靠近的德国飞艇。“有这东西海军舰队就废了吧。稍微注意一下就能让炮弹近乎垂直的落在水平装甲板上,现代战列舰的防护在它面前就是个摆设。” “我本来以为我会率先靠飞机进入制空权时代。”林有德听完约瑟芬的话,抹了抹鼻头酸溜溜的说。 “这种东西,我一个人能打下来一打。”伊莎贝拉一脸不服的说道,想一想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当然。前提是我的专用rx完成了。” “别急,快了。”林有德笑着安慰伊莎贝拉。 这时候天空中的战舰缓缓降低高度。然后抛下缆绳——敢情这货还是个系泊的。 几分钟后,林有德见到了俾斯麦的孙女凯瑟琳?冯?俾斯麦。 凯瑟琳的身高比洛天依还矮那么一点。彻头彻尾的袖珍体型,这使得那套男式的普鲁士军装套在她身上让人下意识的觉得有点滑稽,就好像看到个半大小鬼在装大人。她长了一张和袖珍体型挺相称的娃娃脸,但这张脸上却挂了副典型的、普鲁士容克贵族风格的严肃呆板的表情,简直就是反差萌的活标本。 林有德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再有个童颜属性我绝对要追到手啊。” 然后他从几个老婆那里同时收到了白眼。 凯瑟琳下了飞船,来到林有德跟前,敬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然后用德国口音浓重的英语对林有德说:“凯瑟琳?冯?俾斯麦,奉命前来。” 林有德看她那一板一眼的模样就想笑,结果还是强忍了下来,摆出威严的态度点点头,同样用英语回答道:“中华联邦海军部长林有德。我非常敬佩您的爷爷奥托?冯?俾斯麦首相。” “是前首相。”凯瑟琳毫不犹豫的纠正林有德的说法,让人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啥叫客套,接着她单刀直入,问林有德“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林有德挠挠后脑勺,他已经习惯和外国神姬见面先吃顿高贵的饭开个高贵的舞会,玩得差不多了再高贵的坐下来讨论正事,面对这位直奔主题的主儿竟然一下有些不适应。 “呃,好吧”林有德说。“我们这就去谈正事。” 林有德直接把德国人领进了苏芳的研究所。 苏芳一副“等你们好久了”的模样,一看见凯瑟琳就像老熟人一样上来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爱因兹贝伦的……”苏芳这一击直接贯穿了凯瑟琳脸上那层印着“正宗普鲁士容克庄园出品”字样的表情,让她惊讶的瞪圆了双眼。“你怎么会在这里?中国人的科研机关不是由三名红眼一族领导吗?” “嘿嘿”苏芳笑着把自己的左眼拆了出来,那样子惊悚得连林有德都忍不住皱眉头,而凯瑟琳更是直接抽了一口冷气。 “你……这……你一直在欺骗我们”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苏芳依然笑嘻嘻的。“为了生存嘛,要不是把眼睛挖掉换上假眼,我的处境恐怕比犹太人要糟糕一百倍呢。” 苏芳这番话让凯瑟琳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林有德这时候插嘴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奥托?冯?俾斯麦先生晚年腿部行动不便,所以拜托我爷爷给他植入了一个关节强化助动装置。”苏芳松开凯瑟琳的肩膀。对林有德解释道“我们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你不早跟我说?” “说了你可能就不让我们见面了嘛。”苏芳倒也不遮掩,直白的回答道“不是我不相信林你的为人,只不过这种时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考量。好啦,我们赶快开始吧” 用这句话赌上林有德的嘴后,苏芳立刻转身,开始按照原定的计划带领林有德和德国人参观正在分析从瓦格纳教授的老巢获得的战利品的实验室。 他们乘坐电梯进入地下。电梯门敞开的时候凯瑟琳又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这家伙的“德味儿”还不够。没能练成能以不变应万变面对所有情况的正牌扑克脸。 不过这也不完全怪她,因为电梯门一开首先闯入眼帘的就是躺在床上处于解剖中的状态的俄国妹子。 “在我们从瓦……哦不,俄国人的秘密实验室中回收的神姬里,有两位的神经系统和脑组织已经基本被摧毁,只保留了最简单的生命功能,已经不可能恢复。所以我们对她们进行了——解剖。” 苏芳很明显跳过了某个有可能造成争议的词。 可凯瑟琳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仔细的端详了两眼试验台上的俄国妹子。说道:“我没看错的话,她的生命体征即使现在也存在吧?” “呃……”苏芳一时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的看林有德。 林有德淡定的说道:“俾斯麦秀,除了这些半死不活状态的神姬,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较为完整的试验过的神姬的遗体。其他还有恢复可能的神姬,我们都好好的保护着,她们都得到了最妥善的照顾。俾斯麦秀,如果是德意志获得了这猩怜的姑娘,您认为您的祖国会如何处理她们?” 凯瑟琳沉默了一会儿,才咬了咬嘴唇答道:“我们会做任何有可能让我们更多的了解那位恶魔一般的疯子的发明的努力。” “没错,为了某戌高的目的,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将道德放在一边。”林有德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透出些许的抑郁,他发自真心的继续说道“我可是最喜欢神姬了,我一向认为你们这些美丽的姑娘们是世界最亮丽的风景线。” “收起你的花言巧语吧。”凯瑟琳冷冷的、一点也不客气的说“我可不会被你迷惑。” 林有德耸耸肩,没答话。 凯瑟琳转向苏芳:“那么,这样做的结果呢?这两位神姬的生命,换来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 “啊当然,她们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异,如你们所见,从生物学上讲她们已经不属于人类——当然神姬能不能算是人类这个一直有争议,但普通神姬在生物构造上和人类没有差别这也是事实。经过解剖和电刺激测试,我认为,这些神姬的身体正在向着更加适合发挥力量的方向转变。首先她的心脏功能被增强,能更有效率的给高负荷的身体提供养料,更重要的是,她的神经系统也得到强化,我认为植物人化只是这种强化的副作用,换而言之这种强化是以牺牲神姬的正常思考能力为代价。也就是说,神姬的力量和神姬能不能思考有没有自我很可能没有关系……” “胡说”凯瑟琳打断了苏芳的话,她几乎立刻意识到这样做不妥,于是马上说了句“抱歉”。 林有德注意到,凯瑟琳的目光挨个扫过此时在场的林有德的近卫神姬,他猜测她大概是想要寻找潜在的同盟者。 可惜的是林有德的姑娘们对苏芳的结论接受度相当的高。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约瑟芬代表自己的姐妹们开口了“我实际接触过几乎完成改造的神姬,我认为她们确实如苏芳所说,是完全的机械和道具,已经丧失了**的人格与自我。” 凯瑟琳咬着嘴唇——看来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她似乎勉强接受了约瑟芬的说法。 “然后呢?你们说你们已经和改造几乎完成的个体接触过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爆炸。海军部长先生,我希望得到的是一份详细的情报卷宗,而不是这种走马观花式的参观。” “你会得到你要的情报卷宗的。”林有德说“先带你来参观,是因为担心没有亲眼看到我们的战利品,你不会相信卷宗里写的东西。” UC电子书最快更新,请收藏UC电子书。 (UC电子书) ------------ 239 罗曼诺夫的落日余晖 19 三月九号一早,林有德推门进入自己的备用书房,于是他看见身材娇小的金发少女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口水在摊开的卷宗上湿了一大片。) 林有德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女仆们——就是她们跟林有德报告说德国客人通宵窝在书房里不出来。 为首的女仆立刻会意,开始小声命令妹子们准备洗漱用具。 可这点声响,还是惊动了酣睡中的凯瑟琳。 她猛的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林有德,愣了足足有三秒钟,才抬起手搓了搓眼睛,但这个动作并没有让她从恍惚中解脱出来,配合她那因为睡姿变得乱蓬蓬的金发,喜感异常。 她继续盯着林有德,似乎想要确认站门口这黄皮肤的家伙是谁。 突然,她用力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活化,变得异常的生动。 “我……这……”最初的慌乱之后,凯瑟琳沉下脸,试图摆出扑克脸。 林有德抓会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一脸坏笑的提醒道:“口水。” 凯瑟琳一惊,抬起袖子就往嘴角擦,擦上去了才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太雅观,赶忙叫停然后摸遍全身摸出一块手帕,开始仔细的擦拭自己的嘴角。 这个时候她仍然想要摆出严肃的表情,可惜她的控制力无法深入到血管层面去阻止毛细血管将更多的血液输送到面部——她脸红了。 林有德那边还在继续,这回他点着眼角说:“眼屎。” 凯瑟琳马上开始使劲的搓眼睛,不一会儿就把眼睛搓得通红,眼泪都泛出来了。 林有德把手指转向鼻孔,继续起哄:“鼻毛。” 于是凯瑟琳的手向着她那小巧精致的鼻子移动,走到半路她终于意识到林有德是在逗她玩,这才放下手,轻咳两声板起脸,顺便白了林有德一眼。 “请您注意您的言行。”她郑重其事的告诫林有德“这样轻浮的举动会在外交上造成被动。” “嗯。我的老婆们经常这样提醒我。” 这一次凯瑟琳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占便宜”了,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终究没理会林有德。而是转向卷宗。 她的目光落在卷宗上那一大片水渍上,于是刚刚才褪去的红潮又在她脸上卷土重来。 “需要给您换一份卷宗吗?”林有德诚恳的问。 “不,不需要,这份就好。”凯瑟琳又清了清嗓子。“首先,我得向您的情报部门表达我的敬意,在看到这份卷宗前,我从来不知道情报工作可以做得如此的细腻。坦白的说,我不认为德国的情报机关能做到同样的事情。至少现在不行。” 林有德也端正态度,回了句:“谢谢您的赞誉。” “其次,看完这份文件后,我有几个不解,希望您能给予解答。” “请讲。” “第一个问题,那位瓦格纳教授手中还有多少有类似战斗力的成品神姬?” “应该是没有了”林有德说“但是他可以利用俄国的神姬资源继续‘制造’。罗曼诺夫王朝的神姬虽然损失惨重。但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们的修道院里还有不少好苗子。现在的问题就是苏维埃俄国会不会让瓦格纳动那些孩子而已。” “也就是说,幸存的沙俄神姬很可能全部变成瓦格纳的试验品?” “不愿意投降的话,也只能如此吧。” “嗯。下面第二个问题”凯瑟琳说话的腔调让林有德不由得想起大学毕业前的论文答辩,担任系主任的肥胖老太太就是这么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追问他林有德的。“你们认为沙俄会在两个月内崩溃,但我在卷宗里并没有看到能支持这个论断的证据。” “是石油。”林有德言简意赅的说道。“之前布尔什维克在库巴领导的起义大大削弱了沙俄本来就不高的石油生产能力,而且沙俄的炼油设施大多是用来生产灯油。内燃机用的煤油不管产量还是质量都不太好。另外,我们认为布尔什维克会在石油产区策动新的暴动。” “你们认为?”凯瑟琳微微眯起眼睛,话语背后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了。 林有德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不过我们确实没有鼓动红俄统一俄国的打算,对于我们来说,一个分裂的俄国更加符合我们的利益。” “您的坦率令人赞赏。” 可能是因为凯瑟琳的话语里稍微透露些讥诮的味道,林有德补了一句:“分裂的俄国也符合德意志的利益,不是吗?” 凯瑟琳又开始咬嘴唇了,最后她点点头,说:“是的,我们也希望俄国能一直分裂下去。” “您的坦率令人赞赏。” 林有德话说完,凯瑟琳就瞪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似乎看准了这个机会,薰领着女仆队闯了进来。 林有德对下意识的摆出戒备态势的凯瑟琳说:“你熬了一整晚,先收拾一下吧。要不然可浪费了那么可爱的外表。” “可爱”这个词似乎戳到凯瑟琳的g点了,她又瞪了林有德一眼,才冷冷的答道:“不用了,我回舰上洗漱休息就可以了。” 说着凯瑟琳阖上摆在桌面的卷宗,然后用一分钟迅速的把桌子上的一切都拾掇整洁了,拿起公文包,整了整军装就绕过正在等待林有德命令的女仆们,用姿势标准但步幅略小的军步大步流星的从林有德身边通过。 “下次再会,林大人。” “嗯,晚宴的时候再会。”林有德点点头,这时候从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某种莫名的清香撩拨着林有德的鼻孔,让林有德不禁在脑海里设想自己突然出手抱住她的情景,说不定她就从了呢。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被神姬的力量炸成碎片,林有德飞快的掂量了一下风险,打消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就在林有德目送凯瑟琳的当儿,薰用手按着耳机,在聆听无线电密码通讯。 凯瑟琳的身影消失后,薰马上过来把嘴巴凑到林有德耳边低声耳语道:“俄国石油工人和铁路工人今天早上开始总罢工,盖世太保询问需不需要对罢工领袖进行暗杀。” “不,千万别杀。”林有德压低声音“这样反而会刺激群众情绪,让罗曼诺夫王朝死得更快。这对我们的计划不利。” 薰点点头,开始照原样下达林有德的指示。 林有德在这点上挺喜欢薰这姑娘:她基本不懂这些国家大事,没什么政治头脑——要有当年也不会被人利用当做死士了。所以林有德下什么命令她都会原样传达,加上无可比拟的忠诚心和漂亮的外表温顺的个性,堪称完美的贴身丫鬟。 林有德这么想着,就伸手搂住薰的腰,女孩立刻配合的把身体整个贴了过来,此时也在房里的女仆们一边擦着窗户桌子地板一边笑嘻嘻的议论:“又来啦”“林大人真是饥渴啊”“啊啊我也好想被这样抱一抱”“你又不是神姬,别做梦啦”“听说林大人以前喜欢过一个不是神姬的姑娘……” 林有德像抚摸宠物猫那样抚摸着怀中少女那柔顺的秀发,看着窗外初升的朝阳,思绪却飞向几千公里外的罗曼诺夫王朝。 一代代沙皇开创的数百年辉煌,终于要寿终正寝了。 UC电子书最快更新,请收藏UC电子书。 (UC电子书) ------------ 240 尼基与维利 “够了,”尼古拉二世疲惫的对聚集在华丽会议室里的内阁大臣们说道,“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大臣们面面相觑,终于,宰相斯托雷平率先站起身来,向着会议室的大门走去。战争大臣弗拉迪米尔?苏克霍姆利诺夫紧随斯托雷平之后,他转身背对沙皇的刹那悄悄的松了口气。苏克霍姆利诺夫是沙皇独裁体制中某一类人的代表,他们含着金汤勺出生,呱呱坠地的时候就注定要成为权贵,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刻意的去锻炼自己的能力,在奢靡的成长过程中养了满脑子的肥肠。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一个国家如果不能尽可能的排除掉统治阶级中的无能者,那么这个国家本身就会被排除——被新的国家取代,甚至从此消失。 现在,罗曼诺夫王朝被淘汰几成定局。 独裁政体的缺陷就在于此,它太过于依赖独裁者的个人能力,在能力优秀的独裁者的控制下,独裁国家往往能做得比其他国家更好,而如果统治者本身不行,那么独裁政体会让情况变得无比的糟糕。 罗曼诺夫王朝盛产高能力的暴君和能力无比烂的和平主义者,两种类型的统治者交替掌权,沙皇的皇冠交替的被戴在天才和庸才头上,轮回不息。正是因为这样,俄罗斯最近两百多年的发展总是快步猛进和停滞不前甚至倒退交替出现。 罗曼诺夫王朝的第一任沙皇米哈伊尔在1613年加冕,当时他只有十六岁,之所以能得到皇冠是因为前一个王朝没有继承人,俄罗斯王国处于无人统治的混乱状态已经十五年,所有人都厌倦了无休止的争斗。 米哈伊尔在位其间唯一值得大书特书的功绩,就是让彼得大帝获得了继承权。彼得大帝羡慕急速现代化的欧洲,下决心把俄罗斯变成一个欧洲强国,所以他命令将首都从莫斯科北迁到波罗的海岸边的一片沼泽地里,他在这里建立起一座新的首都,并且给了它一个西方化的名字“圣彼得堡”。彼得大帝强迫当时还保留了鲜明本民族特征的俄罗斯人剪胡子穿西式的服装。并且推动军队的现代化改革。 彼得大帝死的时候俄罗斯已经是一个欧洲大国。 彼得大帝之后的沙皇彼得三世懦弱无能,疯狂崇拜腓特烈大帝但自己却毫无建树。他唯一的功绩就是娶了德意志公主凯瑟琳,这位公主嫁过来没多久就阴谋害死了丈夫。把皇冠戴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位公主有个俄国名字叫叶卡捷琳娜二世?阿列克谢耶芙娜。 叶卡捷琳娜大帝统治俄罗斯三十六年,几乎每一年都有新领土进账,上个时空的叶卡捷琳娜大帝是改革者、征服者和暴君,这个时空还要多一条:她是当时欧洲最强的神姬。在她的治理下。这个时空的俄罗斯快速的扩张,一度有希望征服君士坦丁堡,成为东罗马帝国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但可惜,叶卡捷琳娜大帝死后,她的儿子保罗继位。这又是一位性格懦弱平和的昏君,不过叶卡捷琳娜大帝早就预料到了这点,所以她给了自己的孙子亚历山大完美的教育,并且安排亲信在亚历山大准备好继承王位的时候,把她的儿子给暗杀掉。 这个决定几乎拯救了俄罗斯,因为亚历山大一世在执政最初的十五年中,必须面对拿破仑波拿巴和他的近卫神姬们的淫威。拿破仑倒台后没多久,亚历山大就带着自己心爱的神姬米哈依娜?伊拉里奥诺维奇?库图佐芙娜私奔了。至今下落不明。 亚历山大一世的继任者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几乎废止了前任所有的改革,再下一位沙皇则大胆的废除了农奴制,在俄国推进资本主义改革,让俄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国家。 而这位沙皇正是尼古拉二世的爷爷,顺带一提,尼古拉的爸爸把他爷爷的许多改革措施都给取缔了。甚至一度想要恢复农奴制。 按照这个轮回,尼古拉二世应该也是一位有能力的暴君。他应该带领俄罗斯在二十世纪初的混乱局面中杀出一片天地。 尼古拉二世自己在继位的时候确实也这么想,所以他发动了几次战争。结果都被打得满地找牙。 他试图进行改革,却因为手下太多满脑肥肠的臣子而收效不大。 而现在,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穷途末路,心中充满了绝望。 大臣们都离开后,尼古拉二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会议室的华丽彰显着罗曼诺夫王朝曾经的显赫,此时和愁眉不展忧郁不已的尼古拉二世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这时候皇后亚历山德拉推门走进了会议室。 尼古拉看了皇后一眼,变得更加抑郁了。亚历山德拉疯狂的鼓动丈夫加强独裁统治的力度,仇视一切要求改革的人,她不喜欢军队总司令尼古拉大公,因为大公支持建立杜马,她也不喜欢斯托雷平,理由是斯托雷平竟然能配一个神姬担任警卫——这是皇室成员才能够享有的待遇。 亚历山德拉顽固的将神姬们都看做罗曼诺夫王朝的财产、奴仆,所以和神姬姑娘们关系异常的僵,只有亚莉珊德拉?拉斯普廷一个是例外。 总之,这位皇后在尼古拉二世继位后从来没做过什么让丈夫宽心的事情,难怪尼古拉二世看见她会变得更加郁闷。 亚历山德拉无视了丈夫的表情,来到会议桌边,装作翻看桌面上的文件,然后看似随意的问了句:“怎么了?” “没有油了。”尼古拉二世言简意赅的说道,“前线的神姬们每天要消耗大量的煤油去驱动她们屁股上的内燃机,总罢工如果不能在一周内平息,前线储备的燃油就会彻底用完,我们会在战役中失败,红军会占领首都,将我们全部吊死在电灯柱上。” “不”亚历山德拉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惊叫,“他们不能这样做” “他们可以。”尼古拉二世摇摇头,他知道妻子的脑海里罗曼诺夫的统治俄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个女人坚定的相信着君权神授那一套。可尼古拉二世不信,在他只有十三岁的时候,他的爷爷亚历山大二世被一名波兰人用炸弹炸得体无完肤。亚历山大二世回到宫中苟延残喘了好些时候才痛苦无比的死去,这一切都看在尼古拉二世的眼里。 这让尼古拉二世无比清楚一件事: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并没有什么神秘力量的守护,就算把全俄罗斯的神姬都抓在手里,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而这正是皇后亚历山德拉竭力想要否认的东西。 亚历山德拉并不知道丈夫在想什么,她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看着丈夫的脸问:“只要有油,我们就能再次度过难关,对吗?” 尼古拉二世不说话,他站起身来,转向会议室那典型的罗曼诺夫风格的大窗子,背对着皇后。 “亲爱的,”亚历山德拉等了一会儿,见丈夫没有反应才继续说道,“你要坚强,俄国人需要你坚强。每次遇到问题,你总表现出爱和宽容,现在,你要让俄国人感受到你的力量,这其实是他们真正的诉求。最近很多人告诉我,俄国人需要皮鞭。这很奇怪,但斯拉夫人本性如此。” 尼古拉二世依然沉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用疲惫的声音缓慢的说道:“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油了,一切都将结束,罗曼诺夫王朝将在我手中终结。” “别放弃,”亚历山德拉拿出热情,鼓励着丈夫,“实在不行就发电报给柏林,威廉陛下是你的表兄,他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他会给我们油,会支持我们渡过难关。” “……好吧,”尼古拉二世与其说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同意亚历山德拉的看法,倒不如说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招了,发个电报聊胜于无,“我会给维利发电报的。” 当天晚些时候,尼古拉二世向柏林拍发了一封署名“尼基”的电报,用少见的低姿态向表兄威廉二世发去了一封电报,祈求德国提供燃油援助。 出人意料的是,德皇威廉二世很快回电,电报的内容非常的简短:“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落款是“你最诚挚的并且深爱你的朋友与表兄维利”。 欣喜若狂的尼古拉二世不知道的是,他的电报抵达柏林的同时,凯瑟琳?冯?俾斯麦从荷浪牙波发回的报告也到了柏林。 报告中除了凯瑟琳对瓦格纳教授可怕成果的概述之外,还附带了林有德的建议:“应该尽可能的延长沙皇俄国的寿命,让沙俄更多的消耗红俄的实力,同时有计划有步骤的夺取罗曼诺夫的遗产,使得统一后的红俄在短时间内无法大幅度增强实力。尤其是,要尽一切可能减少落到瓦格纳手中的神姬的数量。” 尼古拉二世还没有被吊上电灯柱,有人就已经在窥视他的遗产了。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41 利益与善变 “德国人”莫里亚蒂恶狠狠的念道。) “你知道么,”温思丽坐在她的老位置上,小有兴致的看着站在地图前的邪恶天才,“你的样子让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半年多前伊莎贝拉就是站在同一个地方用同样的表情咒骂西太平洋上的那位中国领袖,而现在她去给他生孩子去了。” 莫里亚蒂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么明显的讥讽,但她需要温思丽和她背后的家族——以及这个家族代表的那一派人——的支持,所以只是瞪了温思丽一眼,装没听见。 温思丽一看也不再多说,将话题转到当前的局势上:“早知道德国人有新装备,却没有想到这装备会如此大的威慑力,现在想来前年德国人叫停提尔皮茨的海军冷计划应该就是因为这‘齐柏林航空战列舰’。” 实际上,现在英国国内对德国人的新武器的实际效能有着截然不同的几种看法,大家互相都说服不了谁。 人类总体上是倾向于保守的,新事物总有受到大量的质疑,直到现实给了所有人当头一棒之后,人类才会展现出自己的学习能力,飞快的接受新事物。就好像上个时空对航空母舰的运用,美国人被珍珠港敲了一棒,迅速觉醒,日本人却还沉浸在大炮巨舰的旧梦中。 坦克也是一样,闪电战的理论最初并非诞生在德国,可同盟国直到德国人的装甲铁蹄碾碎了自己的防线和军队才意识到这一战术理论的巨大价值。 而这个时空,英国以及全世界对德国人的航空战列舰的看法也生动的演绎了人类的保守,海权主义者和其他各式各样的人们都在疯狂的叫嚣,认为这种新武器毫无价值,会被神姬打得满地找牙,而乐于接受新事物,有远见卓识的人们则在为这种武器究竟能有多大的价值争论不休。 在英国,大家都倾向于这种东西能给海战带来一定程度的影响,但却不能取代威力巨大的无畏舰,因为无畏舰有更大的吨位。更厚重的装甲和数量更多口径更大的巨炮。 但莫里亚蒂并不这样认为。 莫里亚蒂和深受林有德的影响的约瑟芬一样,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这种航空战列舰,会让传统的战列舰变得毫无意义。未来的海战会转变成空战,就像上个时空的太平洋战争那样。 正因为这个判断,莫里亚蒂才会在伊莎贝拉曾经的卧室里对着世界地图上的德国瞪着眼睛,恨得咬牙切齿。 莫里亚蒂虽然和苏菲同族。但她内心将自己视为一个正宗的英国人。一个正宗的英国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帝国在海上的霸权受到挑战。 “德国果然是最大的威胁。”莫里亚蒂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远东的那衅皮肤的家伙还远远比不上他们。他们从条顿骑士团的时代开始就在和共济会作对,从来没有消停过。” 说着,莫里亚蒂扭头看着墙壁上取代汉诺威王朝纹章的共济会金字塔,和金字塔尖端的全视之眼深情对望。 温思丽也看着全视之眼。但她心中所想定然和莫里亚蒂有所不同。 “我在想,”温思丽突然开口道,“不觉得,中华联邦的国徽和全视之眼很像吗?官方的解释说那是凤和凰绕着红日起舞,咋看确实如此,但如果把那个‘红日’看做瞳孔,那个标记像极了一只眼睛,不对吗?” “嗯。”莫里亚蒂的声音里很少见的出现了迟疑的意味。接着她转过身,看着温思丽继续说道,“从中华联邦公布自己的国徽那一刻起,我就注意到了这点。那个国徽是由林有德设计并且强迫联邦议会通过,结合林有德在西太平洋的快速崛起,以及作为他崛起根基和最初支持者洪门的组织形式。以及他们和美国人的合作,我认为林记还有洪门很可能是一个有着和共济会类似的目的的秘密结社。” 林有德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抄凤凰中文台的台标弄出来国徽竟然还让人给解读成了这样,他要听到莫里亚蒂刚才这番话准笑掉大牙不可。 又或者。凤凰台真的是上个时空共济会下属的机构之一?这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这个时空林有德随手弄出来的一个标志,把连福尔摩斯都要敬她三分的犯罪天才给忽悠住了,不愧是国际大忽悠。 这莫里亚蒂还在继续呢:“曾经有过一种说法,说玛珂波罗是圣殿骑士之一,她前往东方真正的目的是在东方国度建立共济会组织。所以,说不定林有德他们这一系,可能就是当面她留下的组织发展起来。至于为什么全视之眼外围没有三角形边框,我认为这很可能是共济会思想与当地文化结合的结果。中国人古代认为天圆地方,圆形是完美的形状,代表着好的事物,以及不同事物之间的调和与均衡。太极就是这种思想的体现。所以,全视之眼边框由三角形变成圆形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 温思丽?丘吉尔一脸错愕,估计她也是随口扯了一下这个,却没想到换来这么严肃认真的回答。 要知道温思丽?丘吉尔和上个时空那位温斯顿丘吉尔一样,在政治家之外还兼职演说家和作家,要让她哑口无言那还真是相当的困难。 现在莫里亚蒂做到了。 于是就冷场了。 好在这个时候,敲门声适时的响起。 莫里亚蒂迅速退到一边,把位置让给一直站在墙边候着的假女王。准备停当后,假女王用和伊莎贝拉几乎完全一样的声音语气说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情报总管兼外交大臣格雷爵士,他是伊莎贝拉被掉包后走马上任的诸多共济会会员之一,也是现在的自由党内阁中少数知道真相的人。 “德国准备给沙皇俄国提供燃油。”格雷把手中薄薄的文件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而且有证据表明,中国人在德皇的这个决定上发挥了相当的作用。” “德国人想要进一步削弱俄国人,这样就能在爆发战争的时候避免两线作战。”由于进来的是自己人,莫里亚蒂放弃演戏直接开口,“该死的德国人,之前要是知道他们的底细,我绝对不会支持尼古拉二世和斯托雷平。” “那现在呢?”温思丽说,“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做。” “还用问吗,我们要帮助苏维埃俄国尽可能多的获得沙皇的遗产。格雷爵士,你必须说服阿斯奎斯的内阁,让他们对即将成立的社会主义国家给予支持,让它尽快成为制衡德国的有力棋子。而你的情报部门,为了补偿之前在掌握德国人新武器的详细情报方面的糟糕表现,这次必须拿出全部的干劲,让沙皇尼古拉二世一滴油都得不到。” “这样没问题吗?”格雷爵士看起来充满了疑虑,“如果我们的行动泄露出去,就会让其他国家认为我们反复无常,会损害帝国的国际形象。” 而外交大臣的这句话,让温思丽弯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格雷爵士,您太天真了。只要和自己的利益相关,列强从来都是狡诈而善变的,道义和承诺从来都不值钱。”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42 隆冬的终结 德皇威廉二世派出的运送油料的专列于三月十一号的晚上抵达东普鲁士边境车站,.电子书 不管是上个时空还是这个时空,此时此刻各国的轨道建设都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上个时空国际轨道标准轨距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才被制定出来,在这之前全世界存在着三十种以上的轨距标准。 而这个时空,由于导力技术这种完全手工作坊式运作又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的奇幻技术存在,国际标准化进程比上个时空稍慢,火车铁轨的轨距更加杂乱无章。 由于技术条件的限制,换轨作业需要大概十个小时,运载着与沙皇俄国的寿命息息相关的燃油的列车在这十个小时中只能安静的趴在这个边境上,动弹不得。 这段时间发动针对列车的袭击再合适不过了。 那天晚上的目击者声称剧烈的爆炸震动了大半个东普鲁士,燃油烧起的大火照亮了方圆几十公里内的容克庄园,滚滚的浓烟即使在夜sè中也看得分明。 ** 亚lì珊德拉?拉斯普廷站在飞空舰的甲板上,目光来回扫视着在甲板上列队的姑娘们。 在她身后,机械师们正在给新式装甲的内燃机组件加注燃油。技师们的动作非常小心,生怕浪费哪怕一滴燃油——此时沙俄神姬部队的燃油存量早就在红线以下,连这种程度的浪费都担待不起了。 拉斯普廷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今天,只有我会升空。” 她的话在神姬姑娘们当中引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议论声,姑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首席骑士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样的话。 “我们还能战斗”其中一名代表大家说道“即使没有油料了,我们也能用传统装备和布尔什维克战斗到最后一刻!我们宁愿在战场上光荣的力竭而亡,也绝不会变成布尔什维克的傀儡!他们对第三圣骑团的姑娘们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们决不能原谅!” 亚lì珊德拉摇了摇头。她深吸一口气,对自己硕果仅存的部下们说道:“光荣的战死固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那样毫无意义。只是浪费自己的生命罢了。我们身为神姬,身上有着上苍赋予的极其罕见的血统,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在这荒原中,这毫无疑问的是一种浪费。 “至于我。我的生命所剩不长,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一点,而你们当中许多人,还有几十年以上的美好rì子在等着你们。如果我这不长的生命,可以换来你们的生还。它便有了无可替代的意义。” 回应拉斯普廷的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有姑娘问:“首席骑士阁下,我们就算生还,又能去哪里呢?俄罗斯已经要死了,双头鹰徽即将陨落。就算向布尔什维克投降,他们能完全信任我们吗?这次和我们交战的神姬中,有不少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被俘的姐妹,谁都看得出来布尔什维克在拿她们当炮灰啊!” 一番话直击此时在场的所有神姬内心最大的担忧。不。实际上这是在场所有人内心最大的忧虑——因此就连忙碌的机械技师们也放慢了手中的活计,竖起耳朵凝神谛听。 “不必担心,回到彼得堡,请你们去找斯托雷平的女儿娜塔莎?彼得维奇?斯托雷平。”亚lì珊德拉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而熟悉的她的人都知道,这表明她又在发挥自己在“预言”方面的神棍天赋了。“她和她的父亲,会给你们一条明路。上帝的声音告诉我。来自豺狼的信使已经给他带去了保留俄罗斯正统的最后希望。” 说罢亚lì珊德拉转过身,对技师长下令:“停止给其他内燃机加油。剩下的宝贵油料就留给彼得堡吧。我升空之后飞空舰队立刻转向,将第一圣骑团剩下的骑士带回沙皇陛下身边。” 亚lì珊德拉话音刚落,一名神姬从她身后的队列中站了出来。 “我也算是老不死的了”她说“再有两年就该隐退了,让我也来最后燃烧一把吧。” 接着又有八名神姬站了出来,坦然的表示自己命不久矣,愿意和亚lì珊德拉一同赴死。 其他还有很长生命的神姬们沉默着,肃杀悲壮的气氛就这样笼罩了飞空舰的甲板。 ** 接到圣骑团飞空舰撤退的报告的时候,担任战役最高指挥官的阿列克谢?布鲁西诺夫上将正在和参谋们研究地图。 参谋们一听这消息脸直接都绿了,可布鲁西诺夫却一副淡然的模样,他缓缓的走到指挥部的窗边,抬头看着天上正在渐渐远去的飞空舰群,两手背在身后,像一做雕像般沉默了许久。 “将军!”布鲁西诺夫的参谋长憋不住了“神姬部队没有经过方面军总司令部的允许就退却,这是严重的临阵脱逃行为,我们应该立刻派出总司令部所属的飞空艇将她们追回!并且组织临时军事法庭严肃处理此事!” 集团军方面军一级的司令部会配置小型飞空艇做高级军官旅行和紧急传令之用,这在列强军队中已是惯例。 布鲁西诺夫摇了摇头,拒绝了参谋长的建议。 “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已经没有燃油了,失去新式装甲之后,神姬姑娘们就算用老式的武装升空,也最多支撑半rì。”布鲁西诺夫转身,挨个扫视他的参谋们,用不含悲喜的声音说“我们已经失败了,俄罗斯帝国已经死了,接下来我们所作的一切,都只是毫无意义的挣扎罢了。所以,你们当中如果有人要离开,我不会阻拦你们。” 阿列克谢?布鲁西诺夫在上个时空是沙皇尼古拉二世麾下唯一取得过货真价实的胜利的指挥官,他在1916年发动了沙皇俄国在一战中唯一一次成功的进攻战役,迫使德军总参谋长法金汉不得不从凡尔登前线调动部队去东线支援摇摇yù坠的奥匈军队,给贝当调动部队加强凡尔登的防御创造了机会。 而这个时空,这位天赋异禀的指挥官看来是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了。 1907年寒冷的冬天终于要过去了,可罗曼诺夫王朝铁定看不到chūn暖huā开的情景了。(未完待续。。) ------------ 243 皇村来客 /div> 列娜?托洛茨基跳下马来,穿过红军战士们自动分开让出的路,.电子书 她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她已经死了。”旁边一个指挥员模样的红军战士提醒列娜“我抵达的时候她身体都已经凉了。” 列娜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放松下来。她缓缓走近拄着一把不知道哪儿捡来的步枪维持着站立姿势的亚lì珊德拉?拉斯普廷,脸上的表情让在场的政工人员和坚定的布尔什维克骨干都皱起了眉头。 而列娜对此视而不见,她继续接近浑身是血,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身体被烧得焦黑的首席骑士,在距离她只有几十公分的地方站定。列娜伸出手,轻轻阖上亚lì珊德拉的那圆睁的眼睛,一根根的把她握枪的手指掰开,取走步枪,随后抱起她的身躯,将她放平在地上。 最后,红军的高阶神姬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亚lì珊德拉?拉斯普廷那近乎全裸的身体上——已经成为布条的军装早就没有半点遮掩的作用了。不过由于这位总是神秘兮兮的神姬过于高大,身材比较矮小的列娜的披风只能勉强遮住她那胸围得难以想象的丰胸和下身,她的脚和肩膀仍然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这个举动让许多大老粗模样的红军战士暗自咂嘴。 亚lì珊德拉?拉斯普廷的身材可是棒极了,虽然满是污垢,但这样反而更能刺激到某些人的g点。 做完这一切,列娜?托洛茨基退后两步,两腿并拢,向自己的老上级敬礼,并且高声念着古老的悼词:“你的生命虽然逝去,但你的勇气天地铭记。愿全能的主接纳你那高洁的灵魂,赐予你一个圣徒应有的荣耀。阿门。” 列娜的话,让一些上了年级的红军士兵在胸前划着十字。和她一起轻声念着“阿门”但更多的人迫于政治委员那锐利的目光,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个时候。最初提醒列娜说亚lì珊德拉死了很久的那位指挥员站出来,对列娜说道:“这样不好,神姬同志。我亲眼看见她击落了几名我们的神姬姑娘,最后被好几位姑娘联手攻击才坠落地上。您看周围的血迹。您以为这些都是她一个人的血吗?不,神姬同志,我率领部队抵达的时候您现在脚下的地面全都是红军战士的尸体,那是最先抵达这里的两个排的红军战士! “我们抵达的时候这恶魔还有气,她在那里拄着枪。/对我们叫喊着。” “她喊了什么?”列娜扭头问那位指挥员。 指挥员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天没答话。还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岁的老工人模样的战士回答了列娜的话:“她喊:‘那么想要获得胜利么?!如此想要俄罗斯么?!不可饶恕......绝对无法原谅你们!被虚妄的空想主义和某些人的私yù所驱使,贬低骑士荣耀的亡者们!名为**的幽灵们!就用我的热血来粉碎这个梦想!我诅咒你们的信仰!等你们堕入地狱时不要忘记我亚lì珊德拉?拉斯普廷的愤怒!’” 老战士念台词念得绘声绘sè,让人不禁怀疑他参军前不是工人而是话剧团的演员。 “贬低骑士荣耀的亡者……么”列娜重复着亚lì珊德拉最后的话语,沉吟了一会儿才换了一副表情,对一直和自己搭话的那位指挥员说“不必理会她最后的疯言疯语。她毕竟是俄罗斯的神姬。给她找块好一点的地方埋了。立个石碑。” 指挥员看了眼他的政治委员,犹豫了一下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是,神姬同志。我们会的。” 列娜?托洛茨基点点头,转身向自己的护卫和马匹走去,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在未来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在列娜离开后,红军指挥员留下一个班的战士负责掩埋亚lì珊德拉的尸体。然后也带着部队离开了。于是留下那个班的班长将列娜那件做工jīng致材质极佳的披风据为己有,而战士们则把亚lì珊德拉身上还没被打烂的黄金饰品拆了个jīng光。最后用不知道哪儿找来破草席把这位首席骑士那么一裹,随便刨了个坑就埋了。 他们连墓碑都懒得做。只是像掩埋战友的尸体时那样,把亚lì珊德拉最后拄着的那杆步枪倒插在坟头上应付差事。 ** 1908年三月,大雪降临圣彼得堡和莫斯科。 纷飞的雪huā阻断了铁路,深深的积雪让马车也寸步难行,搞得仓皇出逃的显贵们狼狈不堪。他们像当年逃荒的贫苦人民那样在雪中挣扎着,被冻得满脸通红哆嗦不已。 值得庆幸的是,这不和时节的大雪同样阻挡了红军前进的步伐。 但显贵们需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红军。 人民愤怒了,工农兵苏维埃的活动已经半公开化,他们控制着工厂和车站,组织工人赤卫队公然和〖jǐng〗察对峙。 而那些胆大妄为的人此时也看到了巨大的机会,这些人多半参过军,家里就有步枪和马刀。现在他们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随后往身上随便缠一条红布,就堂而皇之的以〖革〗命者的身份出现,到处杀人越货。 几天来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等大城市周边的乡村中,多了许多光屁股的男人的尸体,从尸体那修剪得非常jīng细的胡子和头发能看出都是体面人,可现在他们躺在路边,只有流浪的野狗和天上的食腐鸟儿对他们还有一星半点的兴趣。 而小姐太太们的待遇好一点,她们至少能躺在有屋顶的地方,比如马厩或者猪圈里,和干草、饲料等呆在一起,碰到心肠善良点的,身上还能留块布。 整个俄罗斯都疯了,不管是怀着理想,相信英特纳雄奈尔的高尚之人,还是单纯为了一己私yù,想要不劳而获的强盗。此时都摇身一变,成了〖革〗命者,拿起手中的一切向着旧制度砸去。 这样的混乱在近代所有被冠以〖革〗命之名的历史事件中都屡见不鲜。属于不同阶层、有着不同的利益诉求的人怀抱着各自的目的加入到名为〖革〗命的大漩涡中,打着崇高的名号干着各种满足一己之yù的勾当。 所以法国着名政治家、女诗人罗兰女士,才在雅各宾派的屠刀前留下千古名言:“〖自〗由啊,多少罪恶以汝为名!” 其实这话有些偏颇了。凡是社会动荡的年代,必然罪恶横行,这和造成动荡的原因没什么关系,只是人类内心的负面**失去外部制约之后的体现罢了。 而现在的俄罗斯,就是人类yīn暗面的集中展示场。 ** 在这片混乱中。沙皇尼古拉二世带着自己的家眷离开了圣彼得堡,前往设置在附近的“皇村”把自己置于五万禁卫军的保护之下。 这种保护是一个看起来美好的谎言,因为就连禁卫军在快速发展的形势下也已经站在了动摇的边缘,只不过亚lì珊德拉?拉斯普廷送回来的神姬们压制住了这种动摇,这才让尼古拉二世在这最后的时刻,有了一个稍微安稳一点的住所。 可这并不能让尼古拉二世稍微好受一些。 皇后亚历山德拉还在鼓动尼古拉二世出动神姬去〖镇〗压在圣彼得堡愈演愈烈的〖革〗命〖运〗动,整个皇族内部。只有这位皇后还不相信罗曼诺夫王朝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这个女人还坚信。只要他丈夫拿出强硬的姿态,人民就会服服帖帖的,这样她的儿子在不久的将来依然能接过沙皇的皇冠,统治巨大的俄罗斯。 皇后的聒噪让尼古拉二世越来越心烦意乱,他变得脆弱易怒,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吼上半个钟头。 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的尼古拉二世拔出自从逃到皇村来就一直不离身的军刀,砍伤了妻子。 亚历山德拉倒在地上。尼古拉二世的军刀没开刃,却依然在她肩上留下一道可怕的伤痕。虽然不深但看起来异常的骇人。皇后按着伤口满脸恐惧的哭喊着,尼古拉二世的四个女儿带着幼小的皇储循着妈妈的哭喊声闯了进来,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一起痛哭。 尼古拉二世丢下刀,在妻子面前跪了下来,用悲痛yù绝的声音说道:“亲爱的,你还看不出来吗?俄罗斯已经病入膏肓了,为了治好它的病,上帝需要一个祭品,而我,我们罗曼诺夫家族,已经被摆上了祭坛。” 说着尼古拉二世也大哭起来,他的女儿们拉着还不懂事的弟弟靠过来,和爸爸妈妈抱在一起,哭声就连守在门口窥视的禁卫军战士也不禁动容——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宰相斯托雷平的到来。 哭声渐渐平息,斯托雷平咳嗽了一声。 沙皇一家猛的抬起头,一齐向门口看来。 “赶快找军医给皇后陛下处理伤口。”斯托雷平吩咐禁卫军士兵,可这时候皇后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她对斯托雷平一鞠躬,丢下一句“不妨碍你们谈正事”就蹒跚着离开了房间,那步伐看起来像是已到残烛之年的老妪。 尼古拉二世对女儿们做了个手势,于是最大的公主也带着弟弟和妹妹们离开了。 “什么事?”尼古拉二世整了整乱掉的军装,掏出手绢擦了下脸上的泪水,竭力在斯托雷平面前恢复皇帝的威严“难道你也来要求我退位了吗?” 斯托雷平没说话,他往旁边一站,对一直等在他身后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下罗炳辉。”西装革履的〖中〗国人向尼古拉二世抬手作揖“给尼古拉二世陛下带来了林有德林大人的口信。” ------------ 244 海军部长承诺会善待你的女儿们 场地转移到尼古拉二世在皇村行宫的大书房。 尼古拉二世狐疑的看着罗炳辉。 这位上个时空死在黄花岗的青年才俊面对沙皇的目光巍然不动。对罗炳辉而言,比较难的是如何才能防止自己露出高高在上的得意劲,以及如何让沙皇觉得自己的上司林有德不是来趁火打劫。 尤其是后一点,真的非常困难。 “中华联邦的海军部长是专门来奚落我的吗?”尼古拉二世开口了,声音无比的阴郁。 罗炳辉呵呵一笑,道:“您多虑了。林大人秉承中华文化之大义,慈悲为怀,有兼济天下之心,此时是不忍心看荣耀三百年的罗曼诺夫王朝落到如此境地,才伸出援助之手。” “胡说!”尼古拉二世登基以来从来没有像这样怒吼过,连斯托雷平都面露惊讶之色,这位沙皇虽然在国家方略上展现出不输给祖先的扩张欲望,可大多数时候他并没有祖先们那样的“霸气”,“你们就是一群鬣狗,一群秃鹫,现在围上来虎视眈眈要吃我的尸体!我偏不! “你们中国人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你们真的能瞒天过海?这个局面不正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吗?不正是你们给布尔什维克的新式武器绞碎了我的远东部队,抽掉了罗曼诺夫的大厦的最后一根栋梁吗?你说!这不都是你们做的吗!” 罗炳辉淡定的看着尼古拉二世拍着桌子发飙,耐心的等到他听下来喘气的当儿,才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轻轻的放在尼古拉二世面前。 “正是那件武器,那次通古斯大爆炸,才促使林大人改变了态度。”罗炳辉用诚恳的口气说道,“林大人认为拥有这种威力无比的武器的布尔什维克,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所以为了对抗这种威胁,林大人决定放弃之前一贯的立场。” 尼古拉二世狐疑更甚。他盯着罗炳辉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头拿起桌面上的文件。 稍微翻了翻后,尼古拉二世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但狐疑依旧。 “我怎么能确定这份文件中说的事情不是你们捏造出来的?”他质问罗炳辉,“你的主人林有德可是玩弄假情报的高手!你们已经不止一次欺骗整个世界了!” “您可以这样想,”罗炳辉完全无视了沙皇的指责,摆出谆谆教导的口气。“如果那种武器真是出自我们之手,那我们对苏维埃——对布尔什维克的控制力将达到一个无以伦比的地步,那样我们何必来找您呢?想要什么大可在红军占领圣彼得堡之后再慢条斯理的挑就行了。” 沙皇尼古拉二世沉默了。 就算以他的程度,也能听得出来罗炳辉所言非虚,可是情感上完全无法接受。几年前他还把中国看做肥肉一块。满心想着征服大片的土地创下可以和祖先比肩的伟大功业,这才一眨眼的功夫,情况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逆转——你让他如何能接受。 尼古拉二世将目光转向曾经被自己寄予厚望的斯托雷平——这位宰相虽然掌权的时间不长,但功绩和表现足以让沙皇相信他的能力和忠诚心。 斯托雷平看起来非常的无奈,在沙皇目光的逼视下他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道:“陛下,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法国平民把皇帝和皇后送上了断头台。因为他们认为皇室要对法国的问题负责。红军和布尔什维克也是如此。他们需要人来帮助他们控制庞大的俄罗斯,所以或许不会大肆屠杀政府高官,但他们绝对不会饶恕您和您的家人。” “你是要我苟且偷生吗!绝不!”尼古拉二世似乎要把他剩下的生命中没有机会在用到的倔强和强硬统统挥霍掉一般拍着桌子叫嚣着,就差没脱鞋子了,“我们家族一代代传下来的国土,如果我不能作为君主守护他。就要和他一同殉葬!” 斯托雷平和罗炳辉对视了一眼,注意到这个动作的尼古拉二世的气势一瞬间就软了下来。 “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对不对!斯托雷平你算计我!你要帮着他们分我的财产,对不对?” “陛下。”斯托雷平语重心长,“旧王朝的覆灭不可避免。对此谁也无力回天。但俄罗斯不会死,我们伟大的祖国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每一寸土地都浇灌了俄罗斯人的鲜血。就算我们不可避免的要走向灭亡,也不能放任恶魔糟蹋这片美丽的土地。陛下,瓦格纳是个疯子,披着人皮的恶魔,而布尔什维克为了自己的生存势必会纵容他的邪恶欲望。可以预料,现在还没有倒向布尔什维克的神姬姑娘,都会饱受他的摧残,包括我的女儿娜塔莎。” 尼古拉二世倒向自己的大皮椅子,用右手捂住半边脸,长叹一口气。 这时候罗炳辉看准机会插了进来:“瓦格纳教授所作的事情,不止对俄罗斯,从全世界的角度看,他都是邪恶的化身。所以林大人决定,收容尚未倒向布尔什维克的神姬,不论是否成年,以避免她们落入恶魔之手。” “既然他是恶魔,那位林大人为什么不直接出兵剿灭瓦格纳和支持他的布尔什维克呢?”尼古拉二世拿出最后的力气质问罗炳辉。 “我们做了,”罗炳辉的回答显然出乎尼古拉二世的预料,“我们袭击了瓦格纳教授的秘密实验室,从里面拯救出多名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神姬,可惜的是瓦格纳教授非常的狡猾,我们没能击毙他本人。” 尼古拉二世沉着脸,看不出来他是否相信了罗炳辉的话。 半晌之后,他换了个方向反驳:“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中国呢,我的表兄、德国皇帝威廉二世一定很乐意收容我们残存的神姬。” “然后德意志就必须面临在完全没有应对手段的情况下对阵瓦格纳教授的邪恶智慧的风险。威廉二世是个精明人,德国一直以来最惧怕的就是两线作战,你以为他答应给你提供油料是基于兄弟情谊?错,他是想让俄国处于分裂状态,无力向西进攻,从而使得德国可以一门心思的面对法国人和英国人的威胁!如果你失败了,德皇一定会抓住机会和苏维埃政权签订互不侵犯条约,苏维埃会获得一个喘息的机会,而德国则获得一份免战牌,避免了两线作战。德皇不会让几个女人坏了自己的好事的。” “那可是神姬!”尼古拉二世强调,“她们是最精锐的战力……” “没错,可现在神姬能有多大的作用,更多的取决于装甲的机动性和后勤保障的能力,而非像过去那样单纯的比拼数量和血统纯度。对此您应该最深有体会,不是吗?” 罗炳辉一番话,尼古拉二世重新瘫坐回椅子里,身形似乎缩小了整整一圈,整个人都显得老了十岁。 “还有英国,我们可以……”他依然试图反驳他曾经非常看不起的中国人,但声音却显得无比的羸弱,话还没说完就消失不见。 罗炳辉干脆连话都不说,两手交叠在身前,毕恭毕敬的等待着沙皇最后的决断。 尼古拉二世抬起头,看着挂在书房墙壁上的叶卡捷琳娜大帝的画像,很久没有再说话。 斯托雷平见状上前一步,说:“陛下,想想您的女儿们,她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应该就这样断送在布尔什维克手中。” “是啊,”尼古拉二世答道,“你的女儿也一样,聪明懂事,又有胆识,假以时日会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 罗炳辉立刻表示:“海军部长林有德阁下承诺,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好二位的女儿们。” 奇!书!网!w!w!w!.!q!i!s!u!w!a!n!g!.!c!c 尼古拉二世和斯托雷平一起扭头瞪着罗炳辉,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他们似乎同时想起林有德是个超级色狼,爱好收集美少女和神姬。 尼古拉二世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他的话语在出口前一刻就化作无奈的叹息。 “你们的林大人的收藏品中,已经有了法国大公家的公主和奥匈的公主,现在可以添上俄国公主了。”说完这句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讽刺的话之后,尼古拉二世站起来,在办公桌后面来回踱了两圈,终于又叹了口气,“中国人,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们的林大人,准备怎么处理之后的俄罗斯?” “实不相瞒,虽然担心瓦格纳教授,但我们准备暂时放任苏维埃政权。我们和英国是盟友,英国希望有人能牵制德国。”罗炳辉出发前,林有德早就交代过遇到类似的问题时就照实说,所以他此时就照实说了,“不过,我们的谍报机关会继续寻找刺杀瓦格纳教授的机会,并且积极的实施刺杀。” 尼古拉二世听完冷笑一声,评价道:“你们的海军部长,倒是混蛋中最坦率的一个。” 罗炳辉耸耸肩。 “那么,”尼古拉二世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我该在什么文件上签字?”(未完待续。。) ------------ 245 俄罗斯的死与新生 1 娜塔莎?彼得维奇?斯托雷平在老爸怀里哭成了泪人。) “他们不是同意接收愿意前往中国的俄罗斯人吗?为什么爸爸你要留下?” “因为祖国的土地需要爱国者的鲜血去浇灌,才会变得肥沃而充满希望。”说完斯托雷平猛的推开女儿。 “爸爸……”娜塔莎伸出手,却碰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斯托雷平的目光中透出的坚毅构成了这无法被突破的壁障,娜塔莎缓缓的收回手,眼泪像溃堤的潮水。 两名哥萨克圣骑团的神姬姑娘上前,抓住娜塔莎的左右手,拖着她向远处波罗的海走去,远方的海面上中国人的飞空舰正在缓缓的降落,桅杆上迎着寒风飞扬的鲜红色的凤凰旗与船首的金色的十八星标志交相辉映。 “爸爸”娜塔莎没有抵抗,任凭两名下属拖着她走向岸边的跳板,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父亲。 斯托雷平别过脸去,看着大雪后刚刚放晴的天空。 来自海洋的暖风吹拂着他身上依然厚重的衣装,竭力想要掀起大衣长长的衣角,提醒他春暖花开的日子就要到来。 斯托雷平抬起手,脱下黑色的毛皮帽子抓在手里,然后仿佛要拥抱什么似地张开双臂,让自己更充分的感受这温柔的风。 “俄罗斯。”他低声默念着,丝毫不顾忌周围正挤破头想要上中国的船的显贵们那诧异的目光,只是尽情的呼唤着脚下这片土地的名讳,“伟大的俄罗斯” 这是斯托雷平最后一次在公众诚发出自己的声音。 尼古拉二世被门口传来的响动惊动,他抬起头,诧异的发现皇后亚历山德拉正站在书房的门外,对自己微笑。 “中国人的船队不是已经……” 尼古拉二世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因为他发现亚历山德拉脸上的表情如此的陌生,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妻子从未用如此温柔似水的表情面对他。亚历山德拉高傲、任性,醉心于各种宫廷争斗。和那些意图获取尼古拉二世欢心的女性斗智斗勇,而当宫廷内无人能取代她的位置后,她又处心积虑的想要排挤那些希望改革、希望实行君主立宪的新贵族们。 尼古拉二世和亚历山德拉之间从来没有过花前月下的浪漫。维系他们的是各种政治上的考量和纯粹的关系。 自从最小的儿子诞生后,他们甚至连关系都不再拥有。 可是现在,亚历山德拉穿着全新的礼服,打扮得就像尚未出嫁的公主。她站在那里,笑容温柔得甚至能掩盖岁月的风霜。 这让尼古拉二世异常的震惊。 他从未如此强烈的意识到自己的妻子才三十六岁,风韵犹存。 “哦,亲爱的,”尼古拉二世柔声呼唤妻子。“你应该到海边去,孩子们需要你。” “暴民们离得还远呢。”亚历山德拉缓步走进丈夫的书房,每一步都完美的符合她在维多利亚女王身边学到的宫廷礼仪,显得那样雍容华贵,“所以我想尽可能的多陪你一段时间,我等中国人的第二批船队。” 她来到丈夫身边,双手轻轻的按住丈夫的肩膀,继续说道:“尼基。我知道。没有第二批船队了。你刚刚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我是罗曼诺夫王朝最后的皇后,陪伴丈夫度过最后的时光,和丈夫一起面对王朝的终末,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骄傲。” 尼古拉二世轻轻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手移动到肩部。和妻子的手重合,他把后脑勺靠在妻子的肚子上。束腰那坚硬的质感让他莫名的安下心来。 “你知道吗,我有愧于这个国家。”尼古拉二世说。“我的老师别多诺斯柴夫教导我这个国家需要改革,他告诉我西欧列强强大的原因,告诉我一个工业化国家需要什么样的统治机构和什么样的人民,他希望我把俄罗斯带上这条道路。可我的父亲告诉我,人民需要被管制,需要被镇压,只要有足够的军队,世界都会臣服在我们脚下。 “我一直摇摆在他们俩灌输给我的念头之间,我举棋不定。最开始我想要改革,可当我看到那些人想要把权利从我手中分出去的时候,我就想起父亲的话,于是我想要像我父亲说的那样去扩张,可英国人到处跟我们作对,好不容易找到个中国,却被打得鼻青脸肿。 “看着中国在林有德的推动下迅速崛起,我终于意识到,别多诺斯柴夫老师的教导才是正确的,中国人只是凭着太平洋上那一串工业化的岛链,就打败了庞大的俄国。我想要纠正我的错误,才任命了斯托雷平,可现在,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尼基,”亚历山德拉轻轻搂住丈夫的脖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皇后顿了顿,继续说:“我之前从来不知道,两个人只是这样相拥,就能获得如此巨大的安慰。我总想给我的生活多一些保障,敌视一切潜在的敌人,可现在我才发现,所有那些都不如这一个拥抱来得可怕。呐,尼基,我是不是发现得太晚了?” “不,我想,还不算晚。” 尼古拉二世松开妻子的手,打算站起来,就在这时候,书房门外响起两声清脆的枪响。几秒钟后,一大群禁卫军士兵簇拥着好几名身穿黑大衣胳臂上缠着红布的人闯进了尼古拉二世的书房,粘着雪和泥巴的大皮靴踩在名贵的地毯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怎么回事?”尼古拉二世站起来,脚轻轻颤抖着,亚历山德拉默默的从后面支撑住他的身体,“阿列克谢将军呢?” “如果你说的是禁卫军司令的话,”为首的黑大衣一脸轻蔑的说道,“他就躺在门外的走廊上,身上有两个窟窿眼。” 说着黑大衣掏出一张纸,摊开来,对着尼古拉二世高声念道:“圣彼得堡工农兵苏维埃转达符拉迪沃斯托克最高苏维埃命令,以叛国罪、反人民罪逮捕沙皇尼古拉二世,皇后亚历山德拉?费奥多萝芙娜,以及他们的所有子女。” 读完简短的命令后,黑大衣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不过,看起来子女是抓不到了。就请你们两位委屈一下吧。” 尼古拉二世来回看着禁卫军士兵,他发现所有人都以刻骨的仇恨的面孔看着他。 “原来,连你们都恨我到这个程度了吗?” “你才知道啊。”黑大衣从怀里掏出卷烟叼在嘴里,划着一根火柴点燃,随后用火柴的火点着了他刚宣读的命令,“你们邀卫军的时候不该只看身形和相貌,应该多看看他们的家庭构成,那些家里有人因为你们的愚蠢、你们的奢靡而死的人,怎么可能死心塌地的保卫你?俄罗斯早就想把你们弄死,迟早的事情罢了。” 说着,黑大衣把手中还在燃烧的命令轻描淡写的丢向地面,一脚踩灭上面的火焰。 鞭炮般的枪声随即响起,子弹打碎了沙皇和皇后身后窗户,打碎了桌上那精致的电台灯和墨水瓶,最后连椅子和桌子都毫不留情的毁掉了。 禁卫军士兵们不断的射击着,直到步枪弹夹空空如也为止。 尼古拉二世整个人向后倒在地上,整个下巴都被大口径步枪弹打没了,他几乎立刻就死了,所以身体躺得非常周正,而亚历山德拉还挣扎了一下,这使得她的尸体扭曲成怪异的模样,一条大腿还搭在了倒下的椅子上,裙子顺着大腿滑下,露出白皙的肌肤。 黑大衣迈着方步,走到沙皇夫妇身边,一人脑袋上补了一枪。 他回过头,扫视房间里的革命者们,说:“你们要尽快习惯这样的事情,因为今后一段时间内,你们会反复经历这样的场景。我们必须要用暴力,彻底砸碎这些旧的枷锁,然后才能建设新世界。所以我们不能有丝毫的怜悯。” 波罗的海岸边,伊莎贝拉正在白色木马号上,用望远镜观看岸上的情况。 “那些正在接近岸边的部队不太对劲。”伊莎贝拉对白色木马号的舰长说道,“他们不像是正规军,很多人可能接受过军事训练,但肯定已经很久没有拿枪了。这不对劲。” 舰长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表示同意:“是不对劲,看起来像军官们肩上没有肩章,开进的队形也过于散乱。更重要的是,为什么现在还要派新的部队过来?岸边负责维持秩序的俄国部队已经够用了。” 伊莎贝拉不说话,继续用望远镜观察远处还在接近的人群。 过了一会儿,她说:“是不是护送亚历山德拉的部队?” 亚历山德拉是维多利亚女王的孙女,六岁的时候被接到英国居淄接受教育,伊莎贝拉曾经和她一起上过课,两人还留有亲密无间的合影——当然,论辈分伊莎贝拉比亚历山德拉大,但实际年龄却反过来。 对于伊莎贝拉的推测,木马号的舰长摇摇头答道:“不会吧,沙皇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派这种杂牌军来护送自己的妻子。” 突然,伊莎贝拉打断了朗德贝尔军官的话:“战斗警报,他们开始散开队形了。这里面有猫腻。” UC电子书最快更新,请收藏UC电子书。 (UC电子书) ------------ 246 俄罗斯的死与新生 2 符拉迪沃斯托克,中华联邦海军部驻符拉迪沃斯托克办事处。) 面对突然登门拜访的弗拉基米尔?乌里扬诺夫娜,廖仲恺依然悠然的喝着他的盖碗茶。 “特派员先生,”乌里扬诺夫娜有着相当不错的语言学天赋,短短一年时间,她竟然能够讲一口生疏的中国话,她用这中国话质问廖仲恺,“我接到报告,说中华联邦海军部所属的飞空舰队在圣彼得堡附近降落,您可否解释一下你们这样做的意图?” “别紧张,”廖仲恺将盖碗放在茶盅上,抬起头来看着苏维埃第一书记,“我们只是在执行撤侨任务。您也知道,最近沙俄控制区治安极差,动荡不安,残杀外国人的恶劣事件时有发生,我们中华联邦的在俄侨民因为中俄战争的旧创,很容易成为不法暴徒们的目标。所以林大人决定抽调海军部珍贵的飞空舰战力,执行撤侨任务,目的在于将还滞留在俄罗斯境内的中华联邦公民、华侨以及留学生接回国内。” “撤侨?” “是的,今天晚些时候,联邦政府就会发表通电了。” 乌里扬诺夫娜的副手雅可夫?米哈伊洛维奇?斯维尔德洛夫沉不住气了,他除了是乌里扬诺夫娜的忠实鹰犬,还是她诸多追求者中最狂热的一位,此时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神”被人用如此明显的托词糊弄。 “你胡说撤侨的舰队出发那么久,都已经越过整个中国和整个俄罗斯了,才发表撤侨通电,这根本就不合国际惯例” “这个嘛,”廖仲恺又打开盖碗喝了口茶,才慢条斯理的答道,“您看撤侨这种事情,形势紧迫,早去一分钟都有可能让我国侨民少受一分伤害。所以舰队在最短时间内出发了,舰队出发的同时。海军部就向联邦中央政府提出撤侨的动议,这种事情,只有联邦政府才有权利决定的嘛。然后就是各种会议、争吵还有投票。慢一点完全可以理解嘛。” 虽然雅可夫吹胡子瞪眼睛,但廖仲恺岿然不动,还是继续品他的茶。 终于,乌里扬诺夫娜开口了:“明白了。希望今后进行这种行动的时候能预先跟我们打个招呼,我们好配合联邦海军的行动。” “好地好地,一定一定。”廖仲恺这才把一直端在手里的茶碗放在桌上,对乌里扬诺夫娜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坐下喝点茶不?这可是正宗的龙井茶,比你们喝的那些印度种的破茶叶可要好得多啊。” “不了,苏维埃政府迁移在即,还有大量的准备工作在等着我们,就不打搅您喝茶的雅兴了。” “好好。”廖仲恺站起身,一副要亲自送客出门的做派,却被乌里扬诺夫娜礼貌的拒绝了。 俄国人离开后,廖仲恺没有继续喝茶。而是背着手踱着方步在办公室里走了几个来回。随后他唤来机要员。 “你马上发电报,”他说,“提醒荷浪牙波,俄国人可能会在撤侨的事情上捣鬼,让飞空舰队小心点。” 廖仲恺的电报传到荷浪牙波的当儿,伊莎贝拉这边已经碰上麻烦了。 视线里的俄队已经展开了散兵线。向着依然聚集在海岸边等待严明身份上船的人群逼了过来。林有德可不是慈善家,除了神姬和沙皇的家眷。其他人你想上船得有钱。 就算如此,海边上仍然聚集了大量的富商豪绅。此时铁路工人仍然在罢工,火车全都趴窝了,而大雪刚过去,天空放晴回暖导致融雪,整个俄罗斯都沉浸在泥泞之中,别说走马车了,骑马赶路都比较困难。 更何况,秀太太们怎么受得了长途骑马赶路的苦啊。 在加上各种土匪横行,搭乘中华联邦海军部“撤侨”的飞空舰就赫然成了最行之有效最安全的逃跑方式。所以这天早上海边那个壮观啊,拎着大包小包穿着名贵衣裳狼狈不堪的显贵们一眼望不到边,这要是苍蝇一苍蝇拍下去那得死一千个。 沙皇派来维持秩序的部队根本就不够用,蓝衣服的哥萨克兵们早就和显贵们混在不分明了。好在林有德对着情况早有预料,把大部分神姬和沙皇的家眷都直接用直升机接上了船,然后才让战舰降落海面上——这次行动打的旗号的是撤侨,舰队连降落都不降落那根本说不过去,对吧? 由于需要检查核实希望登船者的个人财产,这些人拥堵在岸边已经半天了,早就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在传说中国人准备起飞走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新出现的部队让人群骚动起来。 “天呐,哪儿来的部队。” “该不是红军吧?” “胡说,他们离这里还远着呢” “可也许是成里工农兵苏维埃组织的工人赤卫队……” 各种各样的议论在人群中蔓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完全没有带行李的男人离开人群,向着正在接近的部队走去。 “我是彼得?阿尔卡季耶维奇?斯托雷平,俄罗斯宰相,请你们表明身份”那人向着走在已经散开成散兵线的部队的最前方军官模样的人喊道,“我很确定今天没有别的部队被派到这附近来,请你们立刻向后转,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 对面的军官没有回话,也没有停止向前迈进的脚步,在他身后,散兵线还在继续向前推进,士兵们手中的长枪都上了刺刀,开刃的刀锋在雪地和阳光之中闪着寒光。 斯托雷平张开双臂,迎着杀气腾腾的不明军队走去,那架势像极了上个时空那一系列著名的图片,这些图片一般都配着这样一句旁白:“你是想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 “我命令你们”斯托雷平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波罗的海岸边,“向后转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我是俄罗斯的宰相,沙皇陛下的……” 斯托雷平的话音停住了,因为他面对的那名指挥官向后做了个手势,于是他身后一名身材壮硕的士兵一面走一面将背在背后的两截钢管拿出来,拧成一根,然后掏出一面红旗挂了上去。 斯托雷平身后的人群爆发出一片尖叫。 “不……不,这里都是一群善良的人。里面大部分都是妇女和孩子……”斯托雷平话还没有说完,子弹就贯穿了他的肩窝,俄罗斯宰相整个人向后飞起。跌落混合着融雪的泥泞地面上,鲜红的液体随即浸透了他身下的泥土。 突然出现的赤卫军,开始向人群射击,他们根本就不瞄准。只是把枪端在腰间不断的扣动扳机——面对如此密集的集群目标,瞄准动作完全是多余的。他们就这样一面发射着枪弹,一面挺着亮晃晃的枪刺向前推进,大皮靴不断的从斯托雷平余温尚在的尸体旁踩过。 海边的人群疯了一样的向海的方向涌去,每个人都尖叫着。拼命想要躲过死神挥舞的镰刀。这种情况下不发生踩踏几乎不可能,很快惊恐的尖叫中就混入了痛苦的哀嚎。 朗德贝尔的士兵果断跳上跳板,随后跳板被机械臂拉着提起来。 许多人试图抓住跳板那滑溜溜的底端,却全部失败了。 跳板升起后,最靠近海边的人试图停着步,却发现他们要么继续往前走,要么被后面的人群推倒,踩成肉饼。 人群就这样拥挤着向冰冷的海水中涌去。看起来像极了刚在沙滩上孵出来正在成群结队冲向大海的校龟。 无数的人溺水了。会游泳的人也被四处乱抓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带进了海水中,少有的几个挣扎着游起来的人却绝望的发现前面就是中国飞空舰的侧舷装甲,而后面是依然在不断涌过来的人潮。 沉底的人将海滩的水深变浅,让后面的人能往海中前进更长的距离,最终所有人都堵在了中国飞空舰的装甲板前。 赤卫军还在推进,根本没有人去捡地上掉落的各种贵重物品。更没有人理会那些在疯狂的踩踏中一息尚存的贵族老爷或者太太。他们挺着刺刀前进,最后将刺刀的锋镝送进第一个遇到的人的肚子里。 一个大个子用一把旧式长刺刀一刀刺穿了三名娇弱的秀的肚子。他拔出刺刀后,抡起枪托就把其中一名还能挣扎这站立的可怜姑娘打倒在地。 一些男士企图反抗。却难以对抗士兵们的集群行动。 屠杀仍然在继续,这时候一名布尔什维克骨干带头唱起了《国际歌》,很快,雄壮的歌声回响在整个海滩上。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饱受压迫的工人唱着这歌用刺刀挑破资本家肥肠满贯的肚皮。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贫苦的农奴唱着这歌用刺刀隔断地主老爷的喉咙。 “旧世界大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些工人和农民进行着恐怖血腥的杀戮,可谁能说他们不是正义的呢?此时此刻,道德与不道德,正义与非正义,在这个海滩上统统模糊了界线,唯有那染红了波罗的海的鲜血,才是这个时刻真实的写照。 伊莎贝拉缩回脑袋,不再看下面正在发生的屠杀。 “沙俄的神姬们呢?”她问这次行动中林有德给她配的副官。 副官马上报告道:“全都服从我们的管理吃了安眠药和散魂丹睡下了。” 伊莎贝拉点点头。 她一直不理解林有德反复强调让沙俄神姬们上船后立刻吃安眠药和散魂丹的用意,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林有德这次行动打的是撤侨的名义,除此之外就只有接受沙皇儿女们的政治避难这一条公开的目的,转移沙俄幸存的成年神姬和修道院中的未成年神姬是秘密任务。如果那些沙俄姑娘看不下去眼前的屠杀升空了,那林记在国际上就将陷入被动,一个不好甚至可能要把吃掉的神姬吐出来。 伊莎贝拉又瞄了眼已经变成红色的海滩,以及还在执行杀戮的赤卫军,随后紧闭双眼,一副痛苦的模样,她就这样犹豫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对白色木马号的舰长下令:“起飞返航。我不想再在这个人间地狱多呆哪怕一秒钟了。”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47 俄罗斯的死与新生 3 “”林有德看见从跳板上鱼贯走下的俄国姑娘大队,不由自主的吹了声口哨,“前凸后翘的俄罗斯大妞!” 然后他的左脚被约瑟芬踩,右脚被巴拉踩,腰上的肌肉还狠狠的被巴掐了一把。 “严肃!”他的两个老婆异口同声的正告他,薰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林有德清了清嗓子,板起脸。 这时候岸边的乐队开始奏乐,林有德亲选的曲目是很有毛子味儿的《南洋军进行曲》——也就是上个时空的苏维埃进行曲。 只有四岁的阿列克谢皇储被大姐奥尔加牵着,走在船上下来的队伍的最前方,后面是沙皇的其他三个女儿。属于他的沙皇皇冠被跟在皇室成员后面的一位面善的老管家端着,皇冠上的珠宝在南太平洋那温暖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过林有德的目光并没有落在那皇冠上,他有可以买下半个太平洋的财富,区区一顶皇冠算不得什么。此时他忙着评价沙皇的女儿们。 穿越之前有一段时间林有德特别迷茜茜公主——不过不是历史上真实的巴戈利亚玫瑰,而是露丝玛丽在电影里饰演的那位。所以那段时间林有德把所有近代公主的相片都找出来鉴赏了一遍,却异常的失望——这都长的什么玩意啊。 其中末代沙皇这四个女儿也只能勉强算是看得过去的那种。 本来林有德还以为这是照相技术的桎梏导致的误会,可现在看到“实物”之后他不由得撇了撇嘴。 “显然,”林有德小声对约瑟芬说,“公主们更多的继承了父亲的基因。” 约瑟芬扑哧一下没忍住,巴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她连忙咳嗽一声,重新板起脸。 而林有德完全没在意二老婆的不满,继续用批判的眼光打量俄罗斯人的队伍。他的目光刚好落在皇室之后,引领着打扮成随行女仆们的神姬队伍的那名少女身上。 少女有一条很有俄罗斯味儿的又长又粗的麻花辫,身材丰满——这种丰满不像林有德的几个老婆那样会让人产生xìng感和妩媚的想法,林有德的四位伴侣是那种一般男人一看见就会本能的用下半身思考的类型。而这名女孩的丰满却没有这个功能,你看着她的身形,就会想到她正在劳动、正在洗衣服晒衣服甚至戴着头巾在农田里干农活。旁边放一个框,大胖小子正在里面安稳的睡觉。 她的丰满向林有德传递出这样一种信息:她完全能像男人一样支撑起一个家庭,正因为这样,女仆装穿在她身上简直自然得体的像是她的肌肤一般。 此时此刻。萦绕着她的这种气场,和她脸上那悲伤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让她看起来分外的动人心弦。 林有德回想了一下脑海里的情报,认定这应该就是在归途上被任命为首席骑士的娜塔莎?彼得维奇?斯托雷平。 世界公认的头号sè狼,神姬收集者。海军部长有德?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炮?林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决定自己的近卫神姬该扩容了。 他的老婆们交换了一个“又来了”的眼神。 这时候,沙皇尼古拉二世的遗孤来到林有德面前。 “欢迎您来到荷浪牙波,”林有德用标准的俄语说道,他为了记熟今天这两句练了两天多,“对令尊令堂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的抱歉。” 阿列克谢皇储一脸恐慌,他大概还从未见过黄皮肤黑眼睛的人。他抬起头。看着姐姐奥尔加女大公。 女大公很得体的向林有德行礼。然后用英语说道:“非常感谢您能收容无家可归的我们。不过,请问您今后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呢?” 十三岁的奥尔加果然没有什么经验,竟然就这样直接问出了自己内心最担心的事情,连外交辞令都省了。 林有德笑了,为了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一点,他弯下腰。把脸凑近俄国公主,用绅士度满点的语调说道:“这您放心。我们已经承诺要为您和您的兄弟姐妹提供政治庇护,就一定会做到。我们会在吕宋岛附近的小岛上给你们建造一座漂亮的宫殿。联邦海军会保护你们免受一切侵害,罗曼诺夫的双头鹰旗帜会一直在岛上飘扬。” “那我们呢?”刚才林有德一直注意的娜塔莎冷不丁的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些微的挑衅,“您准备如何处置我们?像那位瓦格纳教授一样把我们送进实验室吗?” “哦,娜塔莎。”林有德摇摇头,“这是公开场合,稍微注意下自己的言行。对于你们,我们首先要采集你们的数据。然后你们会作为联邦海军斯拉夫外籍雇佣兵团编入联邦海军战斗序列。” 娜塔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再说话。 林有德想了想,补了一句:“我们的特工本来有强行解救你父亲的计划,安心把,我们会善待你的母亲和姐妹们。” 这时候,巴轻咳两声,提醒林有德该进入一下个环节了。 于是林有德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阿列克谢皇储和他一起检阅海军仪仗队。 温思丽?丘吉尔一进门,就看见莫里亚蒂在摔东西。 “她的行为是越来越像伊莎贝拉了。”温思丽在心中暗道,表面上却摆出关切的表情说道:“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了?” 莫里亚蒂指了指摆在茶几上的纸片。 “都撕成这样了我怎么看啊。”温思丽嘴上这样说,却依然走过去将散落的碎片中最大的几块挑出来简单的拼了下,随后她的脸sè也沉了下来,“又被摆了一道呢,这样一来红俄的神姬战力在十几年内都得不到有效的补充了,德国可以专心的关注西线。” “就是这样!”莫里亚蒂咬牙切齿,“那帮不按常理出牌的中国人!从古罗马时代开始就从没听说过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接收和藏匿他国的神姬!” “教授,中国文明可是和苏美尔文明同一时期的古老文明,对他们来说古罗马可是小字辈。” “你最好注意下你的言行,你也不希望被划入亲华派的名单中?” 温思丽只是耸了耸肩作为回答。 她换了个话题。 “那么。我们如何应对呢?我建议依然维持原定的策略,对苏维埃俄国提供战略援助,帮助他们尽快整顿经济。恢复国力。就算缺乏神姬力量,拥有强大常规实力的俄国依然会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存在。在未来的欧洲战争中,德国会因为忌惮俄国的常规力量而在使用神姬方面顾虑重重。” 温思丽说完,莫里亚蒂就叹了口气。答道:“也只能这样了不是吗?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俄国能以多块的速度恢复国力。” “我们可以联合美国对俄国进行投资嘛,中华联邦内部非林有德的派系应该也非常乐意在俄罗斯大规模投资,他们刚刚在墨西哥北部尝到甜头,迫切的需要更多的殖民地。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向北这一个选项,其他的方向上他们不管做什么都要经过林有德和林有德手中海军力量的同意。” 莫里亚蒂沉思了一会儿,才问温思丽:“你的意思是,林有德并不希望俄国迅速恢复?” “当然,你看看世界地图,用一下你的宿敌夏绿蒂?福尔摩丝的排除法。林有德已经引起了美国人的惊觉,而他需要美国市场来倾销他那些炙手可热的商品,所以他不会冒着进一步得罪美国的风险在美洲扩张。七大洲这就排除了一个。 “然后非洲。整个非洲的海岸上,有价值的港口已经被分完了,内陆虽然有着巨大的开发潜力但需要长期的投资,短期来看得不偿失。我认为林有德也不会选择非洲动手。亚洲也是一样,印度缅甸是我们英国的地盘,剩下的地方要么是没有任何经济价值的原始丛林要么就是法国人的地盘。 “这样一排除。林有德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继续像现在这样以经济渗透控制澳大利亚。但他现在还不敢和我们英国明着作对所以不可能策动澳大利亚**或者加入联邦;第二个选择,就是波斯。俄国衰弱。必然导致斯拉夫人退出波斯,林有德很可能会和我们英国争夺俄国人留下的真空。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他知道大英帝国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竞争就和中华联邦翻脸。” “所以,他需要一个虚弱的俄国。”莫里亚蒂为温思丽这番话做了个总结。 温思丽笑着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这个动作让她那身新款式的中裙顺着她的大腿滑到了近乎根部的地方。 莫里亚蒂打量了一下温思丽的新裙子,眉头一皱问道:“中国人的设计?” “没错,荷浪牙波时装周上展出的新款,现在这种款式在伦敦可是非常受欢迎,”温思丽提起挂在胸前的小中国结装饰冲莫里亚蒂晃了晃,“教授你毕竟也是女孩子,除了丧服一样的黑裙子,偶尔也换点漂亮的衣服不好吗?” “哼,我不需要那些。” 温思丽耸耸肩。 “我认为你刚刚说得很有道理,”莫里亚蒂再次转向地图,“立刻敦促阿斯奎斯和格雷爵士承认新俄国的地位,建立外交关系。联络我们在美国和中华联邦内部的朋友,准备增加对新俄国的投资。最后,加强我们在波斯周边的力量。” 在莫里亚蒂做出决策的同时,同样的情报也被送到了新德意志的首都柏林。不过德国人得到情报并不是通过自己的情报机关的间谍,而是通过凯瑟琳?冯?俾斯麦从中国人那里直接获得消息。 德皇威廉二世非常高兴。 “一个没有神姬的俄国!很好,非常好!”威廉二世在自己的马蹄形办公桌前面来回兜着圈子,他的将军和内阁成员就站在办公室中,看着皇帝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不已。 威廉二世的孩子气在德国zhèngfǔ和军队内部都是出了名的,他登基十几年德意志的文武官员们已经为他擦了无数次屁股。 在上个时空,面对有可能爆发世界大战的严峻局面,德国zhèngfǔ首相西奥博尔德?冯?贝特曼就因为担心德皇威廉二世回到柏林之后瞎指挥让局势变得更糟,就伙同代理外交大臣齐默曼一起隐瞒了奥地利人正准备对塞尔维亚开战的消息,并且不断劝说德皇继续在北海游艇上的度假。 这个时空威廉二世在这方面的名头依然那么糟糕,没有人认为他是一个明君,大家只是遵循传统继续保持着对他的敬畏——与其说这是对威廉二世本人的敬畏,不如说这是霍亨索伦家族留给末代子孙的一份遗产。威廉二世快要把这份遗产挥霍光了。 “立刻派出使节,”德皇威廉说道,“准备承认新成立的苏维埃俄国或者别的随便什么国家,准备和他们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感谢上帝,我们终于可以从对两线作战的恐惧中解放出来了!” 德皇威廉二世的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进入二十世纪以来容克贵族们就坚信德国的安全状况正在恶化,他们生活在一种充满恐惧的幻想之中:德国因为两线作战被俄国和法国合力碾碎。在上个时空这种长久以来积累的幻想,导致德国在发动战争之后在中立国的国土上采取了非常残暴的占领政策:因为他们相信德意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必须动用一切极端的手段来争取生存权,这些极端的手段包括所谓的“预防xìng战争”以及对中立国的无节制的掠夺。 这个时空,同样的情绪也在容克贵族中蔓延。 现在,他们终于从这种恐怖的幻想中解脱出来了。 在这一点上,德意志的将军和文官们倒是很赞同他们的皇帝,所以此时房间里的气氛相当的轻松愉悦。 “我要给林有德准备一枚勋章,让威廉明娜替我授予他!” 下面的容克贵族们面面相觑。这毫无疑问又是一招臭棋,林有德不接受那是不给德皇面子,接受了势必要面对国内的质疑,说不定还要和老婆闹不愉快,送他个德意志公主都比给勋章合适——全世界都知道林有德最喜欢漂亮的公主和神姬了。 但是,威廉是德意志的皇帝,普鲁士国王,是立于容克贵族顶端之人,他对一切都有最终决定权。(未完待续。。) ------------ 248 俄罗斯的死与新生 4 1908年4月2日,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召开,会上决定建立全俄工农兵苏维埃联盟共和国,简称苏联。) 苏联建立后出现一种奇怪的情况,英国和德国几乎同时承认了它。德国试图和它签顶不侵犯条约,而英国则开出了优渥的条件,试图让它不要签订这个条约,迫于无奈德国也只好不断的向它许诺更好的条件。 伦敦、柏林轮番拉拢之下,莫斯科淡定的保持着沉默,一副等着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的态度。 世界舆论渐渐的对这没完没了的拉锯战感到厌倦,这时候林有德再次给所有具有八卦精神的人送上一道好菜:他宣布在苏比克湾南方的卢邦岛上复制一座冬宫,作为流亡到荷浪牙波的罗曼诺夫王朝王储阿列克谢的住所。 林有德同时宣布,这只是一个庞大计划的开端,他准备在这个岛上把欧洲最著名的宫殿都给复制出来,建设一个旨在重现欧洲各国宫廷生活的主题乐园。游客在这个公园中将体验一天的宫廷生活,与罗曼诺夫皇储阿列克谢以及沙皇的公主们共进早餐将是其中一个环节,而聆听奥地利公主茜茜?瓦莱丽?萨尔瓦多的钢琴演奏将作为整个体验的最终环节。 林有德这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人大骂林有德通过这种方式将全欧洲的皇室都给羞辱了,也有许多人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并且表示“如果林记提供航空旅行服务这座公园建好了很乐意去玩玩”。 尤其是美国、法国这样的共和制国家,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的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相反的,在奥匈帝国国内,林有德成了所有名字里带冯的人攻击的对象,维也纳的议会甚至敦促政府召回茜茜公主。可在维也纳的外交部行动之前,布达佩斯的议会给出了截然相反的意见:匈牙利人觉得这其实无伤大雅,犯不着为此得罪林有德,要知道林有德在匈牙利境内有许多投资,匈牙利人可不想这些投资被撤走。 在德国。威廉二世也不太高兴,他是尼古拉二世的表兄,尼古拉二世的儿女怎么说都是他的侄子侄女。他想要取消威廉明娜对中华联邦的访问,却遭到了外交大臣和首相的劝阻。最后威廉明娜本人表态了。 她说:“小时候读马可波罗游记的时候,我就想去东方看看了,去那片神奇的土地度假一直都是我的希望。” 于是威廉二世马上就改口了。 最终威廉明娜访问的日子被定在六月六日。 林有德此时正在策划自己的泡妞大计。 现在海军部长超级花花公子的名头那是光环的功劳。在没有光环加持的情况下,林有德的泡妞行动虽然攻克了几个关键目标,但光看成功率的话,那简直悲剧得一塌糊涂。 尤其是在他的近卫神姬扩容到现在的规模后,非神姬妹子基本就分两种:看到林有德马上犯花痴的和看到林有德马上敬而远之的。 林有德最近总结出了一个新规律:但凡不吃他光环的妹子。用钱之类的东西是绝对征服不了的,要是金钱起了效果那说明这个妹子超有野心,目标是成为下一个武则天或者叶卡捷琳娜,防着还来不及呢甭论追了,当个炮友各取所需就完事了。 用排除法这么一排除,林有德悲哀的发现要征服不吃光环的妹子就只能用个人魅力,而这个时候他的泡妞光环的负面效果就体现出来了:尼玛林有德现在艺术天赋几乎点满,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在两个老婆的敦促下锻炼了十年身体。再加上几次死亡边缘的经历,现在的林有德除了长相还是比较平庸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没的说。 这样的条件,加上殷实的家产,要在上个时空那肯定是少女杀手师奶情人,可在这边,你是个好人谢谢。 就说之前调来给伊莎贝拉当翻译的顾晓薇。林有德本来想着我这后宫里终于可以有个不是神姬的了,没想到人家喜欢杜琪峰。看两人情投意合林有德也就做了个人情。 类似的事情多了去了,像夏芳兰的妹妹夏咏芝。主持华北局的工作那么久愣是没有亲自出面跟林有德做过报告,其他一些史实妹子也基本不打理林有德——林有德不止一次在心里吐槽:你妹啊因为我你们才没有死在屠刀下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么…… 不过,林有德在上个时空好歹是个本分人,在这个时空在外挂的加持下节操掉了不少色胆也大了起来,但终归还是没有质的改变。女孩子不愿意的事情,他绝不强求,如果女孩愿意那他也不会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推脱,至于女孩是因为中了光环还是因为真爱那林有德就不管了。 当然,有时候女孩愿意林有德这边却有各种各样的顾虑,那个另算。比如上次林有德洗澡让女仆来擦背,结果一下子闯进来十几个穿着泳装手拿搓澡巾的妹子,林有德只能挑最顺眼的一个留下来——总不能让她们一人擦一下轮班来吧? 言归正传,这个时候林有德看上了斯托雷平的女儿娜塔莎,发誓要给自己的家族增加斯拉夫血统,但如何下手追这姑娘却成了林有德面临的最棘手的问题。 林有德现在成功追到的四个高级神姬,一个是买彩票一样的撞大运,三个是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才建立起感情——这个建立感情的过程如此漫长,以至于伊莎贝拉从初见时的粉嫩少女直接变成了快三十的老姑娘,如果不是神姬不会老那前女王就堪称悲剧。 正因为这样,林有德现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去泡娜塔莎。 他想的第一个办法是食物不是说要征服女人的心必须先征服女人的胃么,于是林有德不断请娜塔莎来公馆吃饭,各种山珍海味。娜塔莎也很卖帐,第一次来的时候还一副忧郁少女的模样,看起来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伤中不能自拔,一个月以后竟然可以在饭桌上和人谈笑了。 林有德大喜过望准备进一步发展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屡屡碰上软钉子,娜塔莎对于林有德的其他邀请一概用五花八门的借口加以推辞,除了吃饭和大型的舞会其他基本不参与。饭桌上当然不能谈情说爱。而舞会上娜塔莎基本从头跳到尾,好像身体里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林有德期望中的两人在阳台上的私会连发生的机会都没有。 看这招不行。林有德决定变招,他决定用音乐打动俄罗斯妹子。 于是他在舞会上亲自下场弹钢琴曲,在饭桌上发表从上个时空抄袭过来的情歌,但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效果。 除此之外。林有德还给娜塔莎设计新衣服,送她小礼物,能用的手段都用了。 这使得整个荷浪牙波都知道,林有德在情场上碰上钉子了,一位从俄罗斯逃难来的落难贵族秀让林大人吃了瘪 一下子娜塔莎在荷浪牙波甚至整个林记系统内部的名气就水涨船高。 而海军总参谋部的参谋们捣鼓的事件。更是让娜塔莎的人气更上一层楼:事情是这样的,这帮参谋们平时和林有德还有巴低头不见抬头见,林有德又是特别没架子的那种人,就基本混熟了。他们看林有德在娜塔莎那里屡屡吃瘪,就策划了一次集体求爱,理由是“娶了娜塔莎就不用担心被林大人戴绿帽子了”。 而这次活动迅速发展成一股流行旋风,荷浪牙波的年轻男学生们几乎全都提起笔来给娜塔莎写情书。 而林有德的民政和舆情监视部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个表现林大人亲民的好机会——这个部门的人都跟林有德混了好长时间了,从林有德那里学去了不少花花肠子。民政部提交的策划送到林有德面前。林有德觉得挺好玩就不顾巴的反对。签字执行。 于是整个四月份,荷浪牙波处在一种狂欢的气氛中,安装在城市各处的显示屏上每隔半个小时就现实一下此时娜塔莎收到的情书的数量,而林有德为娜塔莎写的情歌更是成为点播台的热门曲目,一天到晚回响在荷浪牙波街头。 姑娘们也开始疯狂的给林有德寄情书,几个学校的女学生们联合起来。在林记总部门外摆出壮观的阵仗,对着总部大喊“我们爱你”。 林有德的妻子们也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约瑟芬的浪漫血统发作,频频出现在公众面前大谈恋爱自由。并且表示“谁来我都有把握胜过她”;伊莎贝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表示“我只是个护卫”;薰不知道是天然呆还是怎么着了,竟然说出“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吧,我们只有四个人,一天一个还排不满一个星期”这种话;巴东躲**了好长时间,到最后才无奈的对孜孜不倦的记者们说“我反对这种不检点的行为,但是现在联邦的法律并没有禁止纳妾”。 事情发展到最后,演变成盛大的公开表白,林有德在荷浪牙波最大的广场上,对站在广场旁边海军大礼堂的露台上的娜塔莎告白。 然后他众望所归的被拒绝了。 这盛大的作秀结束后,林有德在林记总部又碰到娜塔莎。 “你是一个奇怪透顶的人。”乌克兰姑娘晃动着她的大辫子,斯拉夫风格明显的俊俏脸蛋上挂着一对秀气到不适合斯拉夫人的酒窝,“我完全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不过很有意思,我玩得很开心。” “咦,”林有德笑道,“看来我并非完全没有机会嘛。” “谁知道呢。”娜塔莎对林有德挤了挤眼睛,迈开步子从他身边走过,晃动的辫子留下一抹发香。 林有德撇撇嘴,心情非常的愉快。 他一直目送娜塔莎消失在转角,才转过身,却猛然发现面前站着位小小的陌生人。 UC电子书最快更新,请收藏UC电子书。 (UC电子书) ------------ 249 当世界真理遇上猫咪 林有德曾经是个萝莉控,但是大自然留给人类的本能是强大的,所以随着年龄的增长林有德也顺从本能,开始要去伴侣具有优秀的哺乳能力以便孕育强壮的下一代。) 所以林有德来到这边碰上的萝莉不少,可林有德却都觉得她们只是一群可爱的黄毛丫头,从没有起过什么邪念。 现在也是一样,眼前明显是一只东欧血统的萝莉,林有德很确定林记总部的编制中不存在这样一个小不点。所以按道理来说她绝不应该出现在戒备森严的林记总部的走廊上。而这个时空,所有不合道理却又发生了的事情,一般都和神姬有关。这小姑娘应该是不久前接收的俄国修道院——其实是俄国的神姬养成机关——里面的孩子。 由于林有德的自我防御系统没有察觉到敌意,林有德放心大胆的蹲下来,凑近小姑娘问道:“怎么了,你迷路了吗?” 问完他才想起来,这小姑娘不一定懂英语。 就在这时候,幸伙开口了,一口标准的英语:“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林有德扭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没闻到什么味道。 “这个……” “什么叫马蹄糕?” “哈?” 面对冷不丁从小姑娘嘴里冒出来的中文词让林有德大吃一惊,说实话,标准的英语中夹了一个标准的中文词实在令林有德有些不习惯。 “我想吃马蹄糕。”小姑娘伸出手,抓住林有德的袖子,“你带我去吃。” “咦?”林有德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怎么回事啊这是……我带你去吃当然没问题但是……” 就在这时候小姑娘身后的走廊里冒出一大堆人,为首的一个俄罗斯妹子看到小姑娘立刻就指着这边大喊起来,语速极高的俄语别说林有德没学过了,就算学过估计也听不懂。 小姑娘一脸坚定的丢开林有德就要脚底抹油,却被林有德眼疾手快反手抓住衣领提了起来。小姑娘挣扎了一下,随后完全放弃了抵抗,像只猫一样挂在林有德手上。只是用一双蓝色的眼睛盯着林有德。 林有德好生奇怪,就问:“你是神姬吧,为什么不用力量来逃跑?” “因为没有熊。” 熊你妹啊。你是安妮吗? 林有德算是明白了,这货就是个电波系,对她的话语计较逻辑性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这时候看起来正在追赶这小姑娘的俄罗斯妹子跑到了林有德面前,林有德这才发现在这群穿着黑衣服的修道会嬷嬷身后还跟着陆战队的士兵和穿着中山装的翻译。带队的少校“啪”的一下对林有德立正敬礼。这个动作提醒了嬷嬷们,她们似乎这才发现像拎小猫一样拎着小萝莉的人正是收留她们的大恩人林有德。 “怎么回事?”林有德维持着拎猫的姿势问少校。 “报告林大人,”年轻的军官看起来是第一次直面林有德,声音特别的紧张,“这个幸伙从修道院里跑出来了。我们在帮助嬷嬷们搜捕她。” 这时候嬷嬷中最老的一个开口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翻译官在林有德的目光示意下开始翻译:“这个女孩虽然还有两年就要成年了,但行事方式却还跟幼儿一样,身体也不见成长。她是逃跑的惯犯,每个月都要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从修道院逃走几次。” “你们就不知道加强一下修道院的防备吗?” 翻译把林有德的话翻译过去后,老修女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都不知道她怎么逃跑的,所以就算加强防备也没什么用。这个小姑娘血统纯度很高,但是我们一直没能成功的让她使出自己的力量。” “换而言之她是用这种未知的力量逃跑的?”林有德说。 翻译还没翻完老修女就连连点头。 林有德这下来了兴趣。他对老修女说:“这样吧。我看她挺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小姑娘一点面子都不给林有德,“只是你闻起来好香。” “你要吃我还是怎么着?”林有德在心里吐槽,“你丫是贝爷么。” “总之,”表面上林有德这样对修女们说,“她先交给我看管,你们就请回吧。” “不行。”这时候一直呆在老修女身后的中年眼镜修女站了出来。用口音浓重的英语对林有德说,“俄罗斯所有修道院中的未成年神姬。都是沙皇陛下的财产,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中年修女散发出来的师奶味让林有德皱起眉头。他不由得想起高中时那个令人讨厌的政教处主任,于是声音也变得不客气起来:“沙皇陛下的财产啊,那么只要沙皇陛下同意转让财产就可以了吧?当然,现在沙皇死球了,无法找他下令。不过如果皇储阿列克谢皇子同意,你们就没话说了吧?” 林有德刻意在“死球了”这三个字直译成的中式英语上加重了语气,那师奶修女也不是傻的,当然听出来“deadlikeaball”不是什么好话,当即气得浑身哆嗦。 还被林有德提着的小姑娘冲中年修女吐舌头做鬼脸,发出“波拉波拉波拉”的怪声。 看来这幸伙不是一般的讨厌这个中年修女。 “回头我让皇子殿下补个字据,就这样了。”说着林有德就把小姑娘往肩膀上一放,“走,我们去吃马蹄糕去。” “我想吃年糕。” “那就吃年糕。” “我叫塞拉。” “好好,”林有德扛着小萝莉,直奔厨房,“塞拉,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了,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离开修女们的视线后,幸伙突然开口了。 “那个眼镜,老欺负我。娜塔莎还在修道院的时候总护着我,可娜塔莎成年以后,就没人护着我了。她其实特别讨厌神姬,觉得我们是上苍待人不公的最佳例证。但是她不敢欺负其他神姬。就总是欺负我。” “你还真清楚啊。”林有德说。 “当然,”小姑娘把林有德随口说的话当做对自己的赞誉,“我可是很聪明的。” “就是怪了一点。” 小姑娘没答话。 这时候林有德扛着幸伙已经走了相当长的距离。他抄了个近路,所以路过了好几个办公室,林记的雇员们都惊讶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组合,议论纷纷。 好不容易又回到较为安静的生活区内的时候。小姑娘突然又开口了。 “娜塔莎其实觉得你还不错。” “哦?是这样吗?”林有德很高兴。 “但是抠脚的习惯还是改掉比较好。”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另外,娜塔莎喜欢胸毛比较多的。” “啊,谢谢你告诉我。”林有德半是敷衍的说道。 这话让一直注视着大本营墙上的装饰浮雕的小姑娘低下头,看着林有德的脑袋壳子。片刻之后她不为人知的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不信就算了。” 当天晚上晚餐前。约瑟芬把林有德拉进正在布置餐桌的餐厅旁的小隔间,没好气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确实做好了在家庭餐桌上多一位俄罗斯姑娘的准备,可为什么来的不是娜塔莎?” “这很难解释清楚,”林有德撇撇嘴,随后如此这般的跟老婆解释了一遍。 然后他说:“只是……真的只是偶然碰上了,然后我把像猫一样提起来放在肩膀上,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约瑟芬皱着眉头瞪着丈夫,林有德被瞪得有些心虚——尽管他觉得完全没必要心虚。 这时候伊莎贝拉推门进来了。 “我感觉到门后有约瑟芬的气息。”伊莎贝拉说。“就想林你是不是也被拽进来了。那个幸伙是怎么回事?” 于是林有德只能又一次如此这般的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伊莎贝拉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突然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不过话说回来,塞拉真的还有两年就要成年了吗?” “应该是真的吧?” “……这可完全看不出来。神姬一般都有比较明显的第二性征,就算天依其实也是有点胸的,像这样完全平坦的还真少见……” 林有德无比想吐槽伊莎贝拉那奇怪的思维切入点。可这个时候,又有人推门进来。 “感觉到你们俩的气息都在里面。”巴说,“我就想亲爱的会不会也在……” “你们约好的吗?” 林有德打断巴的话。正打算第三次解释来龙去脉,门就又被打开了。 “薰连你都……咦?” 门外没人——不对,是开门的人太矮了,以至于林有德第一眼没看见人。 塞拉站在门口,首先看着离她最近的巴,然后是伊莎贝拉,最后约瑟芬。接着塞拉“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赞叹着什么。 林有德和老婆情人们面面相觑。 这时候小姑娘看着林有德说:“你果然很奇怪。” 奇怪的是你才对吧 可没等林有德反应,小姑娘就从门口消失了。林有德上前一步拉开门,看见塞拉已经一溜烟跑到餐桌前坐好。 林有德挠了挠后脑勺,回头看看同样云里雾里的妹子们,最后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我们就暂时接纳这孩子,怎么样?” 他的女人们都露出“我已经习惯了”或者与之类似的表情。 就这样,在林有德身边那波峰浪谷之间,多了一块小平原…… UC电子书最快更新,请收藏UC电子书。 (UC电子书) ------------ 250 夏天就是阳光、沙滩、美少女! 1 “空调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是这样吗?” “还要多一条,电厂建好了我还要卖给他们电,那些电厂我都有股份的。” 岚开心的大笑起来。 “钱竟然还能这么赚啊,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们中国人真是……哦不对。现在我也是中国人了,我们中国人真是聪明呀。” “我倒是觉得,只要肯给钱,你对国籍并不在意。” “胡说”可能是被吹得有点凉,岚换了个姿势“我虽然整天钱钱钱的,但我发誓那些英国人来试图买通我的时候。我可是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顿。然后直接把他们提到维克托丽亚跟前了。” 林有德当然知道那个小插曲,他对岚笑笑。 林有德很清楚,天空院岚效忠的对象是久津姬,只要久津姬忠诚于他林有德,天空院岚的忠诚就没有问题。 这时候林有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岚:“说起来。日本四大神社的神主貌似都有个叫什么院的跟班?那是某种传统吗?” “没错,鹿岛的天空院。四国的凤凰院,出云的东风院。只有北海道和我们不一样。那边阿伊努族的传统还保留着,有一套不同的规则。” “神姬的降生应该是完全不可控的吧?这些家族都是通过收养来保证自己手中有足以保护神主的强大神姬么?” 岚歪了歪头,想了想,然后说:“不一定啊,我记得天空院就有蛮长一段时间没有适合继承专属法器的神姬,结果被逼得差点交出法器灭族了呢。其他家族应该也有类似的时期吧。” “原来是这样”林有德似乎决定暂时把注意力从桌上的文件中抽离,他向后一靠,倒在椅子的靠背上,两手抬起伸直,做了个懒腰,然后继续说“日本拥有的这种能让使用法器的神姬对法器产生影响,进而潜移默化的增强法器的技术倒是很奇特呢。” “其实这是因为日本的工匠没办法做出一开始就很厉害的导力装备,只能绕弯子。虽然几百上千年积累下来也做出了非常厉害的东西,可一旦这些装备损毁,就没有同等威力的东西能用来补充了。仔细一想这些神乐铃啊、名太刀啊能保存这么久没有遗失或者被毁也挺神奇的。” 岚顿了顿。 “而且,从今往后,就是科技的时代了。屁股上装着内燃机的低级神姬机动性甚至能和我一较高下,一想到这个就让人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我可是有天空院之名的女人啊”说着岚在沙发上抱着头前后翻滚起来,她再次伸展开身体的时候变成了横着趴在沙发上的姿势,她把下巴枕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着林有德“话说,你就不能给我开发个rx吗?好歹我也是你手中排的上号的高阶神姬,忠诚心也没说的,怎么想都应该有个rx嘛” “可你没有脱啊。”林有德打趣道。 “难道天依那小丫头脱了吗?”岚故作震惊的反问。 “脱了啊,她和我一起洗过澡。当然,是在大浴池里面,我的老婆们都在。” “原来只是混浴……你早说啊,我也不介意的。”岚翻了个身,也学着刚刚林有德的样子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脸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希望今年夏天是个和平的夏天,老是打来打去的,我都烦了。” “你又没上战场。” “就是没上战场才会烦啊,你总是让我当苏菲的护卫。别说话了,我要小睡会儿。” 林有德耸耸肩,重新翻开桌上的文件,不过一种突如其来的倦意让他再次把目光移开。 他扭头看着书房外的美景。 即使隔着防弹玻璃也依然能听到外面早蝉的嘶鸣。 “和平的夏天啊”林有德轻声呢喃着“希望如此吧。” UC电子书最快更新,请收藏UC电子书。 (UC电子书) ------------ 251 夏天就是阳光、沙滩、美少女! 2 1908年这会儿,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还处于奥斯曼帝国的控制下。)奥斯曼帝国的官僚和军队统治着这块地区上居住的斯拉夫人,萨拉热窝是土耳其人在这块地区的统治中心。 奥斯曼帝国在波斯尼亚的统治还算稳固,因为经过数百年的殖民,这一地区穆斯林在人口中的比重要高于其他地区,最会惹事的塞尔维亚人在波斯尼亚只是少数民族。 但是这并不妨碍塞尔维亚公国将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视作自己的历史领土,理所当然的将这个地区划进他们梦想中的大塞尔维亚国。 如之前所说,这个时空的塞尔维亚公国是英国为了遏制俄国同时蚕食腐朽的奥斯曼帝国而支持建立,和上个时空塞尔维亚公国的建立略有不同。正是这种不同让塞尔维亚人把自己视作巴尔干地区基督徒和东正教徒的守护人,斯拉夫人的代表。1870年建国以来塞尔维亚人打着这个旗帜,不但和土耳其人战斗,和奥匈的德意志人、马扎尔人战斗,还和同为斯拉夫人种的保加利亚人战斗。 这个小小的山地国家有英国的支持,还有巴尔干地区百年来最强的神姬拉多米妮?普特尼克——这位强悍美丽的神姬既是塞尔维亚的最高战斗力、军队的象征,又是极端熟悉山地战的军事天才。 靠着这些,塞尔维亚人赢得了大多数战役,一度打到黑海海边,却在奥匈帝国的威胁下不得不把梦寐以求的出海口又吐出来——上个时空的历史上这件事发生在1910年之后,这个时空足足提前了十年。 众所周知,对外战争的胜利最容易滋长民族主义,塞尔维亚便是最佳的范例之一。连续的胜利让塞尔维亚人自信心暴涨,进而催生出大塞尔维亚主义。极端民族主义者们仇视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同时警戒一直想要南下控制巴尔干甚至占领君士坦丁堡的俄国。有些人甚至认为塞尔维亚才是东罗马帝国正统的继承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占领君士坦丁堡恢复基督教帝国的荣光。 在这种思潮下。这个时空的塞尔维亚公国逐渐成为一个军事化国家。1903年夏天,激进份子冲入贝尔格莱德的皇宫,枪杀了主张与奥匈帝国修好的国王夫妇。将他们尸体的衣服扒光,从宫殿的窗户里丢了出去,然后他们扶持国王那强硬派的弟弟成为大公国的国王。 这群激进分子组成了一个叫“塞尔维亚统一与死亡会”的组织,简称黑手会。 黑手会的宗旨就是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挑动塞尔维亚周边地区斯拉夫人对土耳其奥斯曼帝国或者奥匈帝国的反感。制造事端和混乱,给塞尔维亚军队介入创造借口。 1908年五月,也是夏季里的一天,黑手会将手伸向了萨拉热窝。 这天早上,奥斯曼帝国波斯尼亚总督一家的尸体。吊在了萨拉热窝中心广场的灯柱上。 总督那年轻的夫人显然被吊起来的时候还没死,她的脖子上留着可怕的伤痕,那是她刚被吊起来时试图用双手为肺部争取一姓气才留下的痕迹,她的眼睛圆睁,眼珠大副突出,瞳孔里满是绝望。 她是一个漂亮的土耳其女人,有着惹火的身材、同时具有欧洲与阿拉伯风情的面容,可能正是因为这样。“行刑者”们将她的衣服扒光了才吊起来。因此行人可以把她失禁的下体看得一清二楚。 黑手会的行动果然引起了奥斯曼帝国的疯狂报复,有杀错无放过的大搜捕让萨拉热窝这座从建立以来就不断经历血雨腥风的城市再一次沉入猩红色之中。 而波斯尼亚边境线那边,塞尔维亚人大喜过望,拉多米妮开始调动军队,巴尔干这个火药桶上空再次充满了硝烟味儿。 “巴尔干特别支部报告,局势趋于紧张。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都有动作,近期内很可能爆发新的战端。我们在萨拉热窝的行动干员正和当地的抵抗组织一起保护无辜的群众。行动组负责人常凯申要求本部尽快介入,以阻止愈演愈烈的非人道行为。”幕僚会议上。杜琪峰的妻子、现在的机要科负责人顾晓薇正在向林有德的老班底做报告。 本来杜琪峰在结婚后准备让顾晓薇回到同文馆继续负责翻译外文著作,以避免造成任人唯亲的印象,给组织带来不好的影响。但那个时候林有德的声望刚好升级,于是海军部长很无节操的借着时间暂停狂吃下属老婆的豆腐,完了以后才翻开那本大书,结果一看顾晓薇变成了杜琪峰的“随从”——没错,就是类似《全面战争》里将领随从那一类的。 不同的是,林有德这个系统里,顾晓薇除了给杜琪峰提供了政治加成和“因为疲劳而病倒的几率降低百分之五十”的好处外,本身也有属性——她本来就是存在的人嘛。林有德一看这姑娘果然聪明伶俐,就在时间暂停结束后向杜琪峰下令,让顾晓薇继续做他的副手,担任机要工作。 最近林有德升级是越来越困难越来越慢了,所以每一次都特别珍贵,他会用大量的时间来查看幕僚一栏中那详细的说明文字。 林有德的金大腿中这套幕僚系统会实时体现幕僚们的成长,像陈海辉现在就有装甲突击、炮兵指挥官等一系列的技能,光从面板上看他是个喜欢使用火力制服敌人,攻坚战中非常节约兵力的将军。 杜琪峰则是典型的内政人才,有了贤内助以后内政属性令人惊讶。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林有德的老婆们,成长非常的明显,约瑟芬和巴的魅力值都处于直线提高的状态,直让人感叹爱情果然会让女人更加光彩夺目,而伊莎贝拉的政治等属性都显著提高,看得出来这姑娘跟在林有德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另外这姑娘的面板旁边多了一行批注一样的东西:轻度百合倾向。 林有德想了想,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让约瑟芬用假玩意和伊莎贝拉做得太多了,这是林有德的新爱好:观看两名大胸美女搅在一起缠绵,同时让薰帮自己解决问题。 除了幕僚,林有德的大书还多了个统计面板的功能,上面罗列着林有德从技能树里得到的加成,那密密麻麻的数据说明,林有德只要还活着,就算他什么都不做都能给自己的势力提股观的光环加值。 这直接使得杜琪峰婚礼上的那次升级之后,林有德有相当一段时间对正事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直到巴说服了约瑟芬、薰还有伊莎贝拉联合起来“罢睡”为止——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女人们的罢睡行动第一天,苏菲就很高兴的抱着枕头跑来养父的卧室,而且不管巴怎么说她都不肯听,坚持“你们不陪爸爸睡我就陪”。 最后还是林有德自己妥协了,因为他发现巴真的非常非常的生气。 正因为不久前还发生过这种事情,此时,林有德专心的听着顾晓薇的报告,把“懊想弄个中国妹子啊”之类的想法都赶出了脑海。 “现在不适合插手巴尔干吧?”顾晓薇报告刚结束,陈海辉就开口了,“手伸得太长会有很多问题吧?而且那个地方多山,地形不适合我们的部队展开。” “补给也会有问题,”杜琪峰接着说,“我们其实和英国很像,部队的投送和补给都严重依赖海军和海上运输。” “但是大哥之前派出芥诗他们去萨拉热窝,不就是为了插手巴尔干吗?”聂雪秋圆睁着眼睛问大家。林有德小本子上唯一没太大成长的就是这姑娘,只是忠诚度暴高,而且又是当年起兵时候的元老,只能继续把她留在幕僚核心里。 还好聂雪秋除了平时架子高一点之外没有惹什么麻烦,本身血统也还不错。林有德最近很认真的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聂雪秋嫁个能力高的年轻人。 正因为以上这些原因,基本没人重视聂雪秋的话,只有林有德发挥宠爱小妹的特质对她解释道:“那是在为将来铺路,是一手需要长时间才能见效的棋。” 其实林有德还有个目的,那就是把娘版凯申同学从统治中心支走,省得被她经营起人脉以后麻烦多多。 “那我们现在就对巴尔干的事情不管不问咯?那为什么要郑重其事的把这事拿到会议上来讨论啊?” 林有德不由得扶额,自己这义妹的头脑啊…… 这时候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陈洪达开口了:“因为塞尔维亚的动向可能——不,是肯定会牵扯到奥匈,我们在奥匈帝国有着相当多的投资,所以必须关注局势,做好应变的准备。” “此外我们还要决定对奥匈帝国如何表态,”林有德接过话茬,他在自己的桌面上翻了翻,抽出一张文稿,“这是奥匈帝国给北京的中华联邦中央政府的外交照会,他们原样给我们发了一份。康拉德想要动塞尔维亚,他在寻求一切可能的支持。可以预见,这个夏天,围绕塞尔维亚的问题,一系列的外交博弈会如火如荼的上演。” “与之相应的还有间谍战。”维克托莉亚补充道。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52 夏天就是阳光、沙滩、美少女! 3 世界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巴尔干,这个火药桶的最新发展,成为全世界闲得蛋疼的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之一。) 这个年代公众获得信息的主要途径依然是报纸,但新的媒体悄然崛起。 林记为了配合收音机的销售而于1907年在美国建立林氏广播集团,现在这个集团在全美拥有大功率陆基发射站300余个,节目制作中心12个,每天在全美多个频段上播放超过一百小时的节目。 收音机和听广播正在成为美国人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林记生产的小型收音机正在成为最受美国中下层人民欢迎的时尚娱乐产品,行走在美国的大街上经常可以看见工人打扮的人聚成团一起向工厂移动——不用问那中间肯定有一个手拿收音机的家伙。 最开始美国很多大财团都嘲笑林记,认为林记为了获得收音机的销售利润,不得不斥资维持这样庞大的节目提供商,是一种蠢到家的行径。就连和林记有着广泛合作关系的美国财团也觉得这蠢毙了,他们可以理解为了卖录音机而建立录音带灌制企业的行动,毕竟灌出来的录音带可以卖钱的,可放广播这种纯免费的事儿,在他们看来就毫无意义可言了。 有人试图用林记施行的那套员工福利制度来解释林有德的行为,这种解释得到了美国各地公会领袖的支持,这种支持又被反林有德的美国政客和资本家当做林有德是社会主义者的证明。 不过,此时的美国是个正在急剧上升中的大国,这种上升中的大国一般都有个特点,那就是不缺聪明人。 弗兰克莉?罗斯福被总统秘书推着,进入了叔叔西奥多?罗斯福总统的办公室。 “哦,莉莉,早上好。”老罗斯福给了侄女一个慈祥的笑,前天受到弗兰克莉的预约后,他就在等着和侄女的会面了。他热情的呼唤着弗兰克莉的小名,同时走到轮椅后面,接替秘书将女孩推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然后亲自给她沏茶。 “叔叔。”弗兰克莉没有接过茶杯,而是把她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直接打开了电源。 在短暂的静电噪音后,收音机的喇叭里传来了标准的英语播报声:“欢迎大家收听中国之声节目。今天早上。中华联邦海军部长再次对巴尔干问题发表通电,强调世界各民族应该互相尊重,求同存异和平共处……” “叔叔,”弗兰克莉对老罗斯福说,“难道您手下那么多幕僚。就没人跟您提过,这个东西每周都要播放许多这样的内容吗?林有德有个说法叫做‘占领宣传阵地’,这就是活生生的实践。” 西奥多?罗斯福一脸惊讶:“莉莉,你会说中文了?看来你为中国人工作学到了不少东西啊。” “难道在您看来,中国人正在用全新的方式操控舆论竟然还比不上我说一句中文带来的震撼大?”弗兰克莉叹了口气,“还有叔叔,别叫我小名,我已经成年很久了。” 西奥多?罗斯福耸了耸肩。 “弗兰克莉。”他拿起还在播放新闻的收音机。“这确实是个很有趣的想法,但是毫无意义,因为林有德又不能参选美国总统。就算他让再多美国公民听到他的演讲,决定美国的政策的依然是各位绅士们。而绅士们喜欢在政治募捐酒会上听衣装得体举止优雅的先生的演讲,而不是从这样一个简陋的小方盒子里听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念稿子。” 西奥多罗斯福放下机器,冲弗兰克莉两手一摊:“这个机器甚至连演讲人的表情和动作都没办法表现。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染力。” “叔叔,”弗兰克莉自己动手推动轮椅的轮子往前挪了挪。“美国的基层公民正在接受林有德的思想,正在接受中国的文化。就算一开始不会表现出来,这种文化影响终将会体现出来你真应该听一听他们晚上播出的广播剧,那虽然是一出描写葛底斯堡战役的广播剧,但传递的全都是中国人的那一套思想。罗伯特李被描写成了项羽那样的悲情英雄,而林肯的演说也被解读成了中国人希望的模样。” “哦,这还真有意思。”西奥多?罗斯福的表情稍微认真了一点,他再次拿起还在播放新闻的收音机,“我会听一听那个广播剧的。” “叔叔,”弗兰克莉看起来并不满足,“在中国林有德靠着他亲自创作的戏剧赢得了大部分中下层人民的心,他除了是个战略家和大色狼之外还是个卓越的艺术家,他正在用他的艺术素养,将中国那丰厚的文化底蕴转变成无形的炮弹,在我们这边攻城略地。” 说着弗兰克莉神奇前倾,用手扯着自己的衣服继续对老罗斯福说道:“你看见这衣服了吗?这是中国的刺绣,林有德把它和我们西方的服装风格融合在了一起,而我很喜欢这件衣服。另外你应该去了解一下你孙子们的生活,看看他们在学习之余都在玩什么,那种叫三国杀的纸牌游戏在年轻人那里可比德州扑克流行多了。再过几年我们的孩子很可能不知道华盛顿手下有几个将军,却能对几千年前的中国将领如数家珍” 就在这时候,收音机里的新闻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西奥多?罗斯福从未接触过的音乐。 那是重新编曲以适应现在的器乐技术水准的……老罗斯福伸手要关上收音机,却被侄女阻止了。 “正好,请听完这首歌。” 这时候不知名的歌手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开始唱林有德原样照抄的歌词。 “哦,”老罗斯福受过良好的教育,自然也精通英语文学,“词写得不错嘛,那个林有德果然在这方面有……” 老罗斯福的话音渐渐低了下来。 最后,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歌声在回响。 一曲结束老罗斯福皱着眉头,他看了眼弗兰克莉,没说话。 “接着听,”他侄女却这样说,“按照经验,下一首一般是《自由之钟》,在黑人中非常受欢迎。” 果然,上个时空因为一部《网瘾战争》而红遍神州大地的《自由之钟》的旋律从收音机的喇叭中传了出来,然后一把充满了沧桑的嘶哑嗓音开始唱……那声音悲伤却又饱含着力量,哪怕西奥多罗斯福这样的纯粹的白人也能听见其中蕴含的强烈情愫。 罗斯福放下收音机,转身走到窗边,俯瞰白宫那修剪得无比整齐的草坪,久久没有说话,只是任凭收音机中的歌手在他身后发出咆哮。 这首歌的歌词没有上一首那样“赞”,因为林有德为了宣传需要对歌词做了少许修改,而英语毕竟不是他的母语,所以让词的水平稍微有些下降,可针对性却更加明显。 一曲完毕,老罗斯福缓缓的摇头。 “林有德是个可怕的对手,简直防不胜防。”他转过身,看着弗兰克莉,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征求侄女的意见,“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支会林有德的……的……那个什么?” “广播公司。” “对,支会广播公司立刻停止播放这首歌。” “没有用的,”弗兰克莉的口吻透出些微的讥讽之意,“教会焚烧哥白尼的书,却反而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日心说,不是异端审判所的行动很多反教会人士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学说,或者没有意识到它对教会的是多么的致命。” “那难道就放任这歌在黑人中流传?” “这正是这种策略最可怕的一点,”弗兰克莉将目光转向开始播放被她定性为“毫无营养”的情歌的收音机,“一旦传播进来了,就再也没办法阻止它扩散。抢占了先机的人永远都会拥有优势。林有德正是看中了这点,才会提出‘抢占文化宣传阵地’的概念。这和过去那种音乐和艺术的自然传播完全不同,这是一种人为推动的文化扩张。” 弗兰克莉重新看着自己的叔叔,用直白的语言说出了自己对林有德这种策略的评价:“他超前了我们至少五十年,用不了多久,荷浪牙波会成为全世界年轻人向往的时尚之都和文化之都。” “那我们就只能干瞪眼看着?”老罗斯福转身踱了两步,“不,我们不能。我们也有自己的强项,我们有目前全世界最多的电影院和新兴的电影文化。有图像的东西必将比只有声音的东西更能让人记住,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们要设立一个委员会,重点扶持电影事业的发展。” 弗兰克莉笑了。 “您不愧是我尊敬的叔叔。”这句话毫无虚假的奉承之意,西奥多?罗斯福也是美国历史上著名的总统,被亲密的人称为“老狮子”。 “但是,”弗兰克莉继续说,“当务之急是建立我们自己的广播公司,和林有德的宣传针锋相对。我们或许察觉得有匈,但中国有句老话叫‘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中国的老话……”可能因为要谈的事情谈完了的缘故,老罗斯福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他换上了一副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莉莉你也被中国文化影响得很深嘛。” “嗯,”没想到弗兰克莉干脆的点头承认了,“我准备有时间去荷浪牙波,拜访一下那位林有德林大人。说实话,我有点崇拜他呢。”rq UC电子书最快更新,请收藏UC电子书。 (UC电子书) ------------ 253 夏天就是阳光、沙滩、美少女! 4 美国要建立电影促进协会和全美广播公司的消息传到荷浪牙波的当天,林有德敲准备视察绝密开发项目“电子鸦片”的成果。) 看完司徒美堂的报告后林有德大笑三声,对准备陪同他去参观的约瑟芬和伊莎贝拉说:“美国人太天真了,这方面他们怎么可能玩得过我。” “太自大可不好。”约瑟芬用无所谓的口气数落了林有德一句,“不过,你在这方面确实做得很超前,令人赞叹。” 伊莎贝拉连连点头。 林有德心想那可不是么,我就是从一百年后的世界回来的啊。 他当然不可能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笑着伸出手,一手搂着老婆一手搂着情人,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由于天气热,女士们都穿得很清凉,林有德这一搂,这个地方和那个地方柔软触感就隔着薄薄的衣装传了过来。为了掩盖汗味,两个女孩都喷了香水,那淡淡的芬芳让林有德相当的受用。 林有德就这样搂着自己的两匹大洋马,大摇大摆的就出了门。 车上伊莎贝拉挺好奇,问林有德:“这个电子鸦片到底是什么?难道你真的下令让苏菲她们研究用电子手段让人类达到吸食鸦片之后的状态?” 伊莎贝拉说着脸色就严肃了起来,看来因为吃过一次亏,她对这方面较为敏感。 “当然不是,”林有德赶忙安慰妹子,“只是一种新型的娱乐方式,能让意志力比较薄弱的小鬼乐不思蜀。当然意志力比较薄弱的大人也是如此。中国有个词叫‘玩物丧志’,这玩意就是由此出发。” 其实林有德这都是在口胡,他小时候还不是吸着被家长们和卫道士们视为洪水猛兽的电子海洛因长大,不也成长为健全的大人了么——当然整天宅在家里捣鼓宅物的大人究竟算不算健全这个有待商榷,但林有德吃喝嫖赌只沾了喝一项,遵纪守法还给国家纳税,算得上“良民”一枚。 林有德觉得对于那些父母能够提供正常的教育和成长环境的孩子来说。电子游戏会产生影响但绝对没有砖家们危言耸听的那么大。那些据说是因为电子游戏才长歪了的祖国花朵那是本来就会长歪的,有没有电子游戏他们都得歪。 林有德之所以要弄这个“电子鸦片”计划,也是基于“抢占宣传阵地”的需要。电影现在美国已经起步了。虽说他林有德占着从未来回来的光,但他在上个时空并不会拍电影,真要干不见得比现在美国初代的大导演们干得好,就算靠着山寨后世的模式取得一时的成功。那也会迅速被美国佬山寨走,然后人家说不准干得比他林有德更好,那就本末倒置了。 所以此时要开拓全新的领域。 没错,电子鸦片计划,就是生产这个时空第一代电子游戏机的计划。 林有德手中计算机已经有了。虽然体型大一点但这不是问题。世界上第一台取得成功的商用电子游戏机也是超级巨大的大块头,而运行的游戏是简单到了极点的《pong》,就是你控制一个板子,要把屏幕上弹来弹去的那个球打回去的傻不拉几的游戏。 而林有德那奇葩的科技树,给他提供了远超过时代需要的显示技术。有了这俩条件,不弄个游戏机那真是暴殄天物。 林有德准备开创并且占领电子游戏市场,让人以后一提到电子游戏就想到中国。 而被林有德选定为电子游戏的开山怪的并不是《pong》——林有德觉得那实在太弱智了,当年会红简直不可思议。为了体现自己作为穿越者的优越性。林有德选择了一款已经载入史册的碉堡了的游戏作为电子游戏初号机的搭载物。 这款游戏规则简单易懂。哪怕智商只有9也能迅速上手,但它的简单并不影响它的魅力,随便什么人在上手之后都会沉迷其中,不知不觉之间消磨掉大量的时间。 没错,它就是在上个时空大名如雷贯耳的《俄罗斯方块》当然这个时空它不可能叫俄罗斯方块了,林有德给它起了个很有中国特色的名字叫《七巧板》。 面对蛤蟆一样趴在苏菲研究室正中央的《七巧板》初号机。伊莎贝拉一脸疑惑:“这东西能让人‘乐不思蜀’?” 英国妹的中文发音仍然蛋疼,“乐不思蜀”这个俗语从她口里出来带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搞笑味儿。 林有德也不回答。做了个请的手势,已经出落成大姑娘的苏菲很善解人意的启动了机器的电源。 由简单电子音构成的背景音乐响起。屏幕上随即浮现出画面。由于此时电子系统运算能力的桎梏,这机器根本就没有标题的菜单页面,只要从投币口投币,屏幕旁边的机械计数仪就会开始倒计时,倒计时结束游戏就会从最简单的等级开始。 “咦,有画面,这些是什么?”伊莎贝拉好奇的看着画面上移动的色块。 林有德把她推到机器的操作台跟前,从后面抱着她,手把手的开始教她玩。 一个小时后…… “啊怎么还不来棍子嘛老是给方块和那奇怪的东西给我……啊,棍子来了,往左,插进去……啊插偏啦”伊莎贝拉拼命的捶打着机器的画面,“怎么会这样明明马上就能度过难关的说” 林有德在旁边看得很开心,不得不说前女王虽然是老姑娘但卖起萌来顶十个小姑娘。而林有德身边约瑟芬则开心的说:“好啦,又到我了。看我刷新自己刚才的得分。” “不要,我再试一次。” “你是不可能超过我的得分啦,放弃吧,英国佬。” “混蛋,要不是上上次你发出怪声害我分心你那分早被超过了,法国佬” “不管,我要玩。” “不给你玩” 说着两个人都抓着机器操作台的边缘挤做一团,拼命的想把对方给挤开。本来两人穿的衣服就少,这一挤那是一片肉色走光不止,那叫一个养眼。周围的研究员都是有教养的好青年,可这个时候也都架不住俩尤物联手放射的魅惑光波,都偷偷的瞅着这边。 林有德脑袋一转目光一扫,年轻人们立刻心虚的收回目光,在他们看来这辽是南洋王林有德的妃子,对皇帝的妃子图谋不轨那在封建时代可是大罪。此时清王朝刚刚覆灭好不到五年,新文化运动也没有兴起,所以哪怕是全联邦最先进最进步的荷浪牙波也残留了不少封建文化,这便是其中之一。 实际上林有德不在意别人用目光从他的妹子身上点便宜。只是看看又不会少块肉,林有德还觉得暗爽呢:你们只能看看,我可是实打实的吃到肉了。这是一种炫耀,也是一种对虚荣心的满足。 林有德满足虚荣心的当儿,苏菲也在看着正在争抢游戏机的两名金发美女。 小姑娘鼻子一哼,来了一句:“都老大不小的人了,真不害臊。” “怎么?”林有德斜眼看着女儿,“你不喜欢玩这七巧板?” “喜欢啊,那确实是消磨时间的绝佳方式,不过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消磨浪费。有那闲工夫我不如再去证明一遍四色定律。” 林有德伸手摸了摸聪明过了头的养女的脑袋,没想到这家伙很灵活的钻进林有德的怀里,似乎她已经等了这个机会很久了。 “爸爸。”苏菲转了个身,趴在林有德的胸口,抬头望着林有德说道,“凡是你想出来的东西我都很喜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有德从女儿的话语里听出了危险的味道——这尼玛是要逆推的节奏? 不过现在林有德在什么事情上都能掉节操,偏偏在养女这事上不能掉。收养苏菲、苏芳和维克托莉亚是林有德新提出的那套思想的最佳宣传素材,真吃了就会落人口实。 所以林有德只能让自己的笑容尽可能的像慈父一般慈祥,同时竭力的想要忽视苏菲是个女孩子这个事实。可是越是想要忽略,他就越加清楚的意识到苏菲在身体方面成长得有多么出色。 这边苏菲还使出了超必杀。 她稍微离开林有德的胸口,用手按住自己胸部,维持着仰视的角度说道:“我的胸部,也已经成长到比女仆队大多数女孩都大了哦。” “苏菲……” 林有德刚开口,女儿就仿佛刻意为了打断他一般,用力把脸埋入他的胸肌之间。 “我知道。” 苏菲用只有林有德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呢喃。 “我都知道的。所以,就这样抱着我就好了。抱着就好了,爸爸。” 这时候,林有德内心被方才苏菲的举动和话语跳起的躁动,也渐渐的平复下来。他又恢复了一个合格的父亲状态,并且为自己脑海里一瞬间涌起的邪念倍感自责。 虽然没有血缘,但苏菲对林有德来说就是亲女儿。 他带着这样的想法,抱紧了女孩瘦弱的肩膀。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伊莎贝拉和约瑟芬早就停止了争抢,一齐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 “辛苦啦,她爸。”约瑟芬这样对林有德打趣道。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54 夏天就是阳光、沙滩、美少女! 5 林有德从书房出来,看见塞拉趴在走廊窗台上,身体蜷缩着睡得正香。*\\UC电子书阅读器:无广告、全文字、更新快\\*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栗子sè的头发上,留下一片柔和的光影。 四名nv仆忠心耿耿的守在小姑娘身边,看到林有德从书房出来,她们用整齐划一的动作向林有德鞠躬行礼。 “她在这睡了多久?”林有德压低声音问nv仆。 “小姐在这睡了一个多小时了,我们不敢过来打搅她,只好在旁边守着。”袖子上戴着小分队长的臂章的nv仆回答道,“小姐简直就像只猫。” 这时候,塞拉好像听到了声音,她爬起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林有德。接着她抬起双臂,对林有德做了个拥抱的姿势。 林有德笑了,伸手把小家伙抱起来,同时用轻柔的声音问道:“接下来想做什么?要和我一起喝个下午茶吗?” “嗯。”塞拉连连点头。 ** “为什么啊!”洛天依缩在转角,看着林有德抱着塞拉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果然我也应该主动一点吗?” 乐正绫和洛天依一样缩在转角探着脑袋往外看,这个时候她苦笑了一声答道:“你主动的话立刻会让人觉得别有所图吧。” 洛天依其实很聪明,这点林记的人基本都知道,只是她被林有德惯坏了。 “真是气人,上次他和老婆们洗大鸳鸯浴,我说我也是近卫神姬我也要洗,就hún进去了,结果他看完我的**之后竟然还笑耶,说我是小孩子体型,máo都没长全。”说到这洛天依似乎有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砰砰”的捶着墙壁,“气死我啦,什么máo没长全嘛,我明明该有máo的地方一点都没少。xiōng部也不是完全没有,为什么那种真的máo没长全的家伙能得到特别的待遇,我就不行呀!“ 乐正绫扶额。 “天依。你太腹黑了,关键是所有人都知道你本xìng,耍小聪明可不会有用。” 洛天依转过身,双手叉腰。不服气的鼓着腮帮子看着挚友,憋了半天却一句反驳都憋不出来。 乐正绫叹了口气,伸手拉起挚友道:“走吧,我们也去吃下午茶吧。” “嗯。”洛天依有些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 ** 这个夏天荷làng牙bō异常的平静,自从进入新世纪以来。世界上大多数纷争大事似乎都与这个吕宋岛上的新兴城市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以至于有人说这个急速膨胀的新城市是世界动luàn的策源地。 这个城市是各国报纸头条报道中的常客,可进入这个夏天后它突然从头版上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中华联邦的首都北京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竟然还是个首都,开始在各国报纸头条上lù脸。 北京先是承认了苏联的国际地位,宣布两国之间建立大使级外jiāo关系,然后又和苏联签订了一揽子的协议。江浙财阀晋商集团蜀商集团全都很高兴。因为他们找到了墨西哥北部之外的又一个投资和倾销商品的好地方。他们终于看到彻底偿清林有德的债务,摆脱林记的金融控制的希望。 西伯利亚铁路被修过了两国国境线,然后一条从北京出发经过乌兰巴托最后抵达鄂木斯克的新铁路线也在规划中。 中国的轻工业产品源源不断的通过铁路线送往俄罗斯,其中包括此时俄国最缺乏的纺织品和粮食。 经过动luàn之后的俄罗斯是个疲惫的巨人,它又冷又饿,为了获得来自中国的生活物资。俄罗斯人慷慨的把从地主和资本家手里抢来的首饰财宝都卖给了中国人。 中国商人成批成批的抵达莫斯科圣彼得堡和基辅,卖掉手中的货物之后就地购买店铺工厂和土地。雇佣俄罗斯人上工和下地。 华商还建立了银行,虽然林有德的南洋银行立刻就跟了过来。但来自内地的金融人士发现自己头一次获得了和南洋银行平起平坐的竞争的机会。 林有德比较担心苏联复兴之后的威胁,但转念一想北极熊恢复了实力之后要南下那也是先打在袁世凯的陆军身上,他林有德的产业都在海上,还有一只实际上已经可以和英国海军叫板的海军部队,还是比较安全的。 想通了这点林有德就没有过多的干预大陆方面对苏俄的投资,毕竟能把巨额的债务收回来对他林记来说也是个好事。 除了苏联,北京还在更多的国际事物行发挥自己的作用。北京支持奥匈帝国以保护当地奥匈帝国侨民的名义从土耳其奥斯曼帝国手中夺取bō斯尼亚,又联合美国,对墨西哥政fǔ施压,强迫墨西哥开放韦拉克鲁斯等城市作为第二批口岸城市,并且给予中美军舰内河航行权——尽管墨西哥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大型内河。 除此之外,北京还与德国大使签订协议,德国将派遣技术人员,统和中华联邦方面的导力生产能力,指导大陆的工匠们开工建造天空战列舰。德国大使像北京保证,天空战列舰将足以碾碎一切在水平面上活动的目标。北京的这番行动意yù何为不言自明,可荷làng牙bō对这件事却非常诡异的保持着沉默。 北京的活跃,让一些蛋疼人士猜测,是不是中华联邦内部发生了什么变故,林有德是不是失势了。 这些当然都是无稽之谈,林有德过得好好的,他的林记正在高效的创造着财富,他仍然控制着有货币发行权的南洋银行,他的军队依然忠诚而且战斗力还在持续提升。 林有德正抓住这个暂时的平静,加紧磨砺自己的爪牙。 林有德不准备建造天空战列舰,因为情报部欧洲局和盖世太保经过一个多月的联合行动,成功偷回来了德国天空战列舰的技术指标。这些情报让林有德确信,随着常规动力飞行器的普及和xìng能的提高,这种天空战列舰会渐渐淡出舞台。而在此时此刻,搭载rx的快速飞空舰也足以应对天空战列舰舰队的威胁。 另外,天空战列舰在打击水面舰艇方面有着压倒xìng的优势,但在对陆攻击的时候便显得乏力——天空战列舰的吨位限制了它携带的弹yào量,而它们也不能装备重型火炮,炮弹的装yào量远不及海上那些巨无霸们的巨炮。 天空战列舰的优势在于可以在任何距离打击传统战列舰那脆弱的水平装甲,它的火炮弹重和炮口动能都不如传统战列舰的巨炮,但本身的高度优势会给炮弹的穿透力提供可观的加成。一旦面对需要面杀伤能力的场合,天空战列舰的火炮就会显得很乏力,还不如直接投掷重型炸弹。 投掷重型炸弹只能用来针对固定的地面目标,用来攻击舰艇的话,以天空战列舰的机动能力,水面舰艇只要进行规避机动就能极大的影响它那本来就不高的投弹命中率。 也就是说天空战列舰舰队在出航的时候就要决定好自己的任务是反舰还是对地攻击,任务弹xìng很差。 就算是专mén携带重型炸弹执行对陆攻击任务的天空战列舰在提供持续的火力支持方面也不如传统战列舰。更重要的是,天空战列舰要投弹,必须飞临目标上空,这也就意味着进入对方神姬的防空圈,林有德的超无畏战列舰都能在几万米外投送弹yào。 相比这么多的桎梏,天空战列舰那高昂的造价足以让林有德对这种新玩意说不。 他手里已经有空战王牌rx了,另外vf的空战能力在与神姬部队的模拟战中也渐渐体现出来,更不用说他正在加紧发展的常规动力飞行器。 就这样,荷làng牙bō枪毙了天空战列舰的建造项目。 不过林有德这个大忽悠肯定不会让世界那么轻易的就知道真相的,所以1908年5月,中华联邦海军部总参谋部煞有介事的宣布,成立海军航空兵司令部,并且真的给司令部建造了全新的场地配置了完备的人员。 与此配套,林有德在荷làng牙bō附近划出了一大块区域,让朗德贝尔的部队把这区域围了起来,然后调动大批导力技师进驻。其实林有德是把自己的新式陆战将风甲项目给移到里面去了,但别人不知道这点。 间谍们知道的是,这块新划定的禁区每天都消耗相当多的材料,显然里面正在热火朝天的建造什么玩意儿。 各国基本都做出了“那是天空战列舰”的判断,于是新一轮的军备竞赛被引爆——荷làng牙bō那可是世界军备革新的源头啊,他们都开始奋起直追了那列强哪儿还能坐得住。 谁也不知道他们都掉进了林有德的圈套。 面对这新一轮的军备竞赛,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么自然是苏联和德国,苏联没钱建,德国则担心自己领先地位被赶超。 欢喜的势力么,林有德算一个,他根本就没打算搀和这事,开心无比的看各国làng费钱和资源呢。另外,苦bī了很久的奥匈帝国这次突然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可以凭借历史悠久技术积累雄厚的导力科技抖上一抖了。 与这种认识相应,奥匈帝国的外jiāo大臣利奥bō德?冯?贝希托尔德开始在巴尔干问题上强硬起来,康拉德更是在公开场合叫嚣强大的奥匈军队将碾碎土耳其在bō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统治。 对于这些欧洲大事,林有德只是派出了一个军事观察团去打酱油,其他啥也没做。 他正带着自己的nv眷们,前往马尔代夫度假。(未完待续。。) ------------ 255夏天就是阳光、沙滩、美少女! 6 这个时候的马尔代夫是英国的殖民地,所以林有德的度假行动事先跟英国政府打好了招呼。) 正因为打好了招呼,行程被林记之外的人知道了,所以林有德之前希望的“微服私访”被他的幕僚们严辞拒绝了。 之前林有德和伊莎贝拉在北京那甜蜜蜜的北京假日,那是连林记内部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俩的行程,决定做得又突然,就算有人想利用也来不及准备——伊莎贝拉可是神姬,要刺杀有神姬护卫的要员无论如何都得有个一天左右的准备时间。 最关键的是,林有德那次完全瞒着巴,所以才成功成行。 从那以后巴加强了对林有德的监控,再想瞒过她那可不简单。林有德对此那真是痛并快乐着,还好神姬们不会老,他身边的四位美女绝无过期危险。这要是换了会老的普通妹子,那林有德恐怕就要像《大内密探零零发》中的那位苦逼皇帝一样变着法子逃出内宫去逛青楼了。 总之林有德这次去马尔代夫阵仗足以让国内的御用文人们把林有德和隋炀帝做比。 林有德出行前,海军太平洋舰队主力就全部出动和英国亚洲舰队搞海上联合作战演习,演习场么当然就设在离马尔代夫很近的海域。 舰队在附近海域展开后,林有德才搭乘朗德贝尔的飞空舰,在整个飞空舰队的护送下大摇大摆的到了马尔代夫。 到了马尔代夫之后,朗德贝尔的部队直接在岛上关键位置建立防御支撑点,马尔代夫最棒的海滩被整个隔离开来,连同海滩附近的小渔村都划入了临时军事管区。做完这些后旗舰白色木马号才从天上降落,直接搁浅在沙滩上,作为林有德的度假别墅。 林有德除了带来自己的近卫神姬和家眷,还把荷浪牙波几乎所有的神姬力量都给带来了。反正从马尔代夫乘飞空舰赶回荷浪牙波就那么一会儿的事,所以林有德决定让姑娘们都一起来度个假。 当然,在这个理由之外,这个决定本身也带着林有德个人的烙印。 这种在度假的第一天。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一天一早,林有德就穿着沙滩裤,光着膀子出现在空旷的沙滩上。 林有德伸展着经过充分锻炼的身体。对着刚刚升起不久的太阳做着准备运动。要说这马尔代夫的景色确实宜人,与荷浪牙波那已经被工业化弄成一片灰色基调的景色比起来,这边堪称人间天堂。 但林有德今天兴趣并不在马尔代夫的自然美景上,天堂天堂。没有天使不就只剩下耶和华这个糟老头了嘛,这有什么可看的。所以林有德在等待他的天使们登场。 萦绕林有德身旁的寂静被林深河的喊声打破:“大海啊” 小正太就这样高喊着从老爸身边跑过,拿着个冲浪板向浪迭浪的碧海冲去,他妹妹跟在身后,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哥哥等等我。哥哥你别跑那么快……” 林有德一脸慈父的笑容目送两兄妹跑向海边,这时候耳边出来巴的声音。 “你也照顾下妹妹啊” 林有德循声望去,巴那窈窕的身形映入眼帘。巴身上穿的是林有德亲自设计的纯白色连体比基尼,虽然包的比较严实,但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状态才是最适合巴的气质。她把头发盘了起来,用一条金钗扎住,钗头上的凤凰装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个……真的要戴这种饰品吗?”巴摸着头上的金钗,“凤凰不是皇后的象征吗?” “这你就多虑了。”林有德走上一步。伸手帮妻子摆正凤凰的位置,“这种凤头金钗在中国用得还蛮多的,宋朝的时候还有词牌名叫‘钗头凤’。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戴吧,不过游泳的时候要记得拿下来。” 说完林有德在妻子额头上吻了吻。 “别这样,”巴推开林有德,“战士们会看到的。” 林有德笑笑。 按照他下达的命令。朗德贝尔的战士们不当值的也可以到沙滩上来游泳玩,但这条命令被朗德贝尔的士兵自发的无视了。他们在岛的另一侧选了个沙滩,作为自己的活动场所。 士兵们的好意无法改变巴的决意。深知这一点的林有德只能后退小半步,再一次欣赏起二老婆的身姿。 穿上泳装盘起头发之后,林有德觉得巴越来越像上个时空他很喜欢的日本女星仓科加奈,上个时空仓科加奈事业蒸蒸日上绝无下海拍岛国动作片的可能让林有德非常的遗憾,没想到这个时空他竟然娶了同等级的美少女——还要是电视剧中的贤妻良母版。 穿越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这时候巴被林有德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摇了摇头,来了句“真拿你没办法”,就上前一步,两手交叠在毫无赘肉的小腹前,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林有德大喜过望,伸手抱住妻子,张嘴就啃。 正啃着呢,他的正妻粉末登场。 约瑟芬选了一件非常大胆的v字泳装,泳装整体就是个以下面的鲍鱼为基点的一个v字,两个布条盖住胸口的点,随后在她的脖子上会师。也只有法国和西班牙混血的这位能毫不在意的接受这种大尺度的泳装了。 说起来也奇怪,林有德和约瑟芬那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按理说不应该对约瑟芬的身体有那么大的兴趣,可法国妹穿着泳装这么一亮相,林有德还是觉得眼前一亮,下面的弟弟不安分的躁动起来。 巴睁开眼睛,很少见的在林有德怀中娇嗔道:“你啊,要不是你真的领导我们建立了丰功伟业,我真怀疑你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 “都是什么?” “呃……”巴支吾着,看来对她来说要说出“x液”之类的词难度还是太大了,要知道这货可是连口哔、颜哔都不太能接受的正经妹子。 林有德笑嘻嘻的用眼神逼问巴,结果她掐了一把他的肚子,然后推开他头也不回的向已经布置在沙滩上的阳伞走去。 “生气了啊……”林有德挠挠后脑勺,穿着大胆的约瑟芬走到他身边,自然而然的挽起丈夫的手。和全果没多大差别的丰胸就这样压在林有德的手臂上,整个变了形。 这时候伊莎贝拉出现在林有德的视线里,后面跟着薰和天依。 英国妞的装束远没有法国人那么大胆。她没有选林有德给她准备的红色比基尼,而是挑了一件遮盖范围比较大颜色也不那么扎眼的浅蓝色泳装。泳装的胸罩尺寸显然小了,被撑得满满的,连凸点都清晰可见。 “这种只有几块布的东西。根本就和赤身没有区别嘛。”伊莎贝拉一甩双马尾,皱着眉头不满的对林有德说——她到荷浪牙波的时候游泳的最好季节已经过去,所以这还是伊莎贝拉第一次尝试比基尼。 “不,贝拉,你错了。”林有德郑重其事的纠正伊莎贝拉的说法,“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状态,其实比完全赤身更有诱惑力。” “诶”伊莎贝拉不置可否的发出这样的声音,同时打量着林有德身边的约瑟芬,憋了半天冒出来一句,“法国女人果然都是。” “谢谢。”约瑟芬面露笑容,游刃有余的接下这招。 其实这两人关系好得很,要不然也不会同意林有德让她们隶相弄的要求了。只不过这英法互相膈应似乎已经成了传统。不管关系再怎么好抓会总要讥讽对方一下。 林有德也习惯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了。 站在伊莎贝拉后面的薰还是那副规规矩矩的模样。她和巴一样选了套连身泳装,还用一块纱巾把下身围了起来,黑色的长发扎成一束垂在脑后,清纯得无以复加。 而洛天依有点自暴自弃的选了件分离式的莹泳装,身上还套着个游泳圈,孝子气十足。与这孩子气的装扮相应的。她的脸鼓着脸,不知道为啥看起来不太高兴。 “真是太打击人了。”她说,“同是神姬为什么待遇就这么不一样呢。我也想要高挑的身材、大胸部和大长腿啊” “呃,那个……”迟了一步登场的乐正绫正要说点什么,就被洛天依猛的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 “闭嘴,你这叛徒” “这……” “有胸有长腿的都是叛徒对吧,塞拉” 不是洛天依这么喊,林有德都没注意到塞拉已经在沙滩上了,幸伙穿着一条三角裤,光着上身蹲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看一只螃蟹拖拽一个空贝壳。 林有德不由得扶额。 这时候几个穿着泳装挂着围裙的女仆从沙滩后方的树林里冲出来。 “塞拉秀,你怎么老跑啊……” 还没等林有德吐槽这帮手忙脚乱的女仆,泳装妹子大军就从灌木林中出现了 聂雪秋蹦蹦跳跳的领着海军神姬营的姑娘们走在最前面,姑娘们一看到大海就发出了欢呼,不少人撒开腿就往大海跑去。 只有几个人将目光投向林有德这边,规规矩矩的向林有德行礼——随后也这些妹子也追着同伴远去了。 紧接着是娜塔莎和从俄罗斯来的妹子们,她们全是第一次穿比基尼,都觉得这种衣服很新奇,满脸兴奋——俄国妹子在大胆开放方面和法国西班牙确实有的一拼。 娜塔莎离开她的俄国姐妹,向林有德走来时,一些俄国妹子开始用俄语起哄。 “她们在喊什么?”林有德用英语问娜塔莎。 “她们在问为什么沙滩上没有帅酗。” “我不是吗?”林有德故作震惊的反问。 娜塔莎笑着摇摇头。 “好吧,我不是。你跟她们说,朗德贝尔的帅酗都在森林另一边的沙滩上。” 林有德说完,娜塔莎还真的回过头,用俄语对姑娘们喊了几句,于是还真有俄国姑娘笑闹着往林有德指的方向去了。 最后出现的是巫女队,同样是第一次穿比基尼,东方姑娘们就拘谨多了,不仅所有人都选的连体式,而且很多人都像薰那样用东西遮住了身体。不过她们一看到林有德,马上就都露出甜甜的笑容。 林有德在这集团式的笑容攻势里陶醉了。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都说酒池肉林,林有德暂时还没有弄酒池的打算,但这肉林却毫无疑问的已经实现了。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56 夏天就是阳光、沙滩、美少女! 7 给美少nv涂抹防晒油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哪怕那你对那nv孩的一切都已经了如指掌。**UC电子书免费提供本书txt电子书下载**//高速更新// 林有德此时此刻就在阳伞下的沙滩上,给自己那美丽的老婆抹防晒油。 他把油脂倒在手上,轻柔的抹在妻子那光洁白嫩的肌肤上,一点一点的将堆在一起的油脂推开。 “嗯”约瑟芬发出惬意的低yín,微微扭动着身体,“凉凉的,真舒服。” “防晒油涂上去会是凉凉的吗?”林有德下意识的看了眼手中瓶子的标签,确实拿的不是清凉油。 “当然,”约瑟芬又扭了扭身子,滚圆的屁股在林有德鼻子地下yòu人的蠕动着,“别停啊,亲爱的。” 林有德又倒了一手油,一下拍在约瑟芬的屁股上。 “啊”约瑟芬发出特别娇媚的声音,听得林有德的耳朵都酥了。 “你都三十的老婆娘了,娇滴滴个máo啊。”林有德不由得吐槽自己的老婆,“给我有点老成的样子啊。” “什么啊,”约瑟芬侧过头,佯装不满的看着丈夫,“我可是不会老的,神姬永远都是十七岁。啊有油流进去了……” 林有德一脸无语的看着卖萌不已的老姑娘——突然他觉得,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这还蛮带感的嘛。随之他玩心涌起,又nòng了一手油然后直接把手chā进约瑟芬两tuǐ之间。 “讨厌”约瑟芬两tuǐ加紧,互相摩擦着,不过她的股间三角太完美,林有德的手的进出依然没有受到限制,“停下啦,沙子都进去了。” 林有德坏笑着说:“那样不正好吗,更舒服。” “你这坏家伙。”约瑟芬终于把chā在沙子里的手拔出来,轻轻推了林有德一把,却完全没有制止丈夫的意思。 这时候伊莎贝拉带着一身水进了阳伞,一屁股坐在林有德对面。 “我觉得……”伊莎贝拉玩nòng着自己的双马尾。眼睛偷偷的瞧着约瑟芬,“太阳也让我的皮肤不太适应……要是晒黑了就不好了……所以……” “所以你也要来爽一下?” 林有德话音刚落伊莎贝拉就吊起眼角冲林有德吼:“谁谁要来爽一下啊!只是让你帮我涂那个防晒油而已啊!” “好好,趴下。泳装解开等着。” “什么啊,你那个口气!”伊莎贝拉不知咋的刷一下爆了,气鼓鼓的站了起来,“不愿意就算了!” 林有德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说道:“怎么可能,别这样,这么惬意的活儿我求之不得呢。” “嗯哼哼,”约瑟芬闭着眼睛说道,“用手在美nv的肌肤上涂抹粘糊糊的东西。这活确实tǐng惬意的呢。” 林有德耸耸肩,一边反复抹老婆那毫无赘ròu的光滑的背,一边抬头看着伊莎贝拉,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伊莎贝拉看起来很不情愿的在地上趴下,解开泳装背后的扣子。 “你啊,”林有德笑了,“都老姑娘了还耍小姑娘脾气。” “我们可都是十七岁哦。”约瑟芬chā嘴道。 “没错,我们不管多老。都是十七岁。” 就在这时候。薰被一帮泳装巫nv簇拥着来到阳伞旁,薰一脸尴尬的看着林有德,然后低下头不说话,一个看起来比较大胆的丫头随即用不标准的中文对林有德说:“林萨马,也帮我们薰小姐涂一下吧。” “不,我晒不黑的。所以没关系……”薰红着脸连连摆手,但却被姑娘们合力按倒在阳伞外面的沙滩上。接着连体式泳装被整个扒掉了——那玩意本来就没有分体式来得方便。 “呀啊”薰尖叫着,“泳装……” “没关系啦。薰小姐,涂完了就还给你。”其中一个nv孩用日语对薰说,然后她们七手八脚的在薰旁边chā上新的阳伞。 林有德看着这一切,打趣道:“要不我帮你们都涂一下好不好?” “真的吗?” 姑娘们异口同声的问。 林有德点点头,随即引发了一片欢呼——这帮日本妹子看起来是真的把林有德当主人shì奉了,封建主从思想真bāng啊…… 接下来巫nv们把所有的同伴都叫了过来,在沙滩上chā了一排阳伞,整整齐齐的光着背趴在阳伞下面等着林有德,那场景真是桃sè度满点,连林有德这种夜夜笙歌的猛男也有点hold不住了。 后来不知道消息从哪儿传出去了,沙滩上玩水的中国姑娘和俄国姑娘也都聚了过来,姑娘们的**随之在沙滩上组成一条“大道”,走完就能通向极乐世界那种。 林有德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感叹:“我此生无憾了。” 坐在旁边的阳伞下面读书的巴吐槽道:“还好她们只是让你抹油,不然你就要被榨干了。” “是啊,”林有德点头同意道,“到时候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上,再chā上一朵美丽的huā。” ** 既然到了海边,那自然少不了bbq,一边吃着烤ròu一边看着泳装包裹的媚ròu在眼前晃dàng,那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了。 烧烤大会上,一些俄罗斯妹子已经带上帅气的中国小伙子,这让林有德相当的惊讶。 “我说,”他看着不远处正在打闹的一对儿,对约瑟芬说,“俄罗斯的妞比你们法国人还开放啊。” “你不知道?”约瑟芬瞪大眼睛故作惊讶的反问丈夫,“自从你搞了那个盛大的追求活动后,追求神姬就成了荷làng牙bō的新风尚,就连我也收到了不少表达爱慕之情的信件呢。” “卧槽谁啊,吃了豹子胆么?” “我也不知道,都是匿名的,”约瑟芬耸耸肩,随即安慰丈夫道,“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爱上除你之外的人的,不是吗?所以干脆把这种追求当做自豪的资本如何?‘我的老婆的魅力大到别人不惜冒着杀头的危险来追求’,这样想不就完了吗?” “说得也是。”林有德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娜塔莎拿着一小碗烤ròu晃着窈窕的身子来到林有德跟前,她的头发已经晾干。重新扎成那很有代表xìng的大辫子,笑容在烤箱的火焰映衬下相当的妩媚。 她首先礼貌的用目光征求约瑟芬的许可,法国人很大度的说了句“好好享受良宵”就松开林有德的手腕。往旁边她儿子那里去了,顺便还抓走了要往这边靠的伊莎贝拉。 “为什么要抓我……”伊莎贝拉还想抵抗,“他身边怎么着都得有个神姬护卫啊……” “娜塔莎也是神姬,走吧。” “诶……这没有道理……” 娜塔莎看着远去的约瑟芬和伊莎贝拉。脸上满是笑容。 这俄罗斯姑娘的酒窝非常明显,笑起来甜美异常,再加上那饱满的身段,杀伤力一流。林有德尤其喜欢她的辫子,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总之就是对粗麻huā辫很有好感。 娜塔莎将目光转回来,清澈的蓝眼睛对着林有德。 林有德低下头,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烧烤上——他亲自下场nòng烧烤本来还引起了小sāo动,可现在所有人都因为味道问题对林大人的烧烤摊敬而远之了。 娜塔莎在林有德身边干站着,大概是找不到话题切入,只好左右摇晃着身子,也看着林有德翻动架子上的ròu片。 这时候林有德开口了:“要喝点什么吗?” 他指了指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伏特加。 “原装进口,我觉得味道满纯正的。” “哦。呃……”娜塔莎看了看瓶子。摇了摇头,“我不太想喝伏特加,会让我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说着娜塔莎放下手里的小碗,拿起摆在伏特加旁边的茅台。 “我tǐng喜欢这种酒,和伏特加完全不同的风味,连醉了以后的感觉都不一样。”说着她扭开瓶盖。咕咚咕咚对着嘴来了两口。 林有德不由得扶额,心想不愧是máo子姑娘。 “嗯。好酒。”娜塔莎抬起手抹了抹嘴,把酒递给林有德。 林有德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咚咕咚两口,他过去还没试过用这么豪爽的方式来喝白酒,xiōng口那火烧一样的感觉让他的眉头拧成了麻huā。 娜塔莎开心的笑着。 “林,你不是个习惯喝酒的人。” 林有德撇撇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只是不习惯这样喝罢了,中国人喝酒都是一小杯一小杯的来,哪像你们俄罗斯人,一瓶一瓶的灌啊?按我们中国人的方法喝,我能喝这个数。” 说着林有德伸出一根手指,冲娜塔莎晃了晃。 “一瓶?” “不对。” “一打?” “不对,是一直喝,不会停。” 娜塔莎歪了歪头,完全一副纯真小nv孩的好奇样:“什么意思?” 林有德这才想起来这个段子是中文限定的用法,英语表达不出来。他赶忙跟妹子如此这般的解释了一番,于是妹子开心的笑起来:“原来如此,文化的差异真有意思。你们中国人用一来表示从头到尾啊,这个做法很有趣。” 虽然仍然觉得娜塔莎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但林有德也懒得纠正,现在气氛正好,没必要破坏不是吗? “你上午给姑娘们涂防晒油了?”娜塔莎又开口了。 “是啊,”林有德点点头,同时张开右手手掌给娜塔莎看,“你看这油光发亮的,现在要是有火星掉到我手掌上,一定会一瞬间就着了。” 娜塔莎伸出手,轻轻mō着林有德那洗了好多次却油腻依然的手掌,脸上的酒窝颤抖个不停。 “今天我一直在游泳,太阳快下山了才知道这事。”娜塔莎收回自己的手,双臂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的看着林有德,“明天也帮我抹吧。” 林有德怎么可能拒绝:“没问题,我想吃你豆腐很久了。” “吃豆腐?”娜塔莎又歪着头lù出那副好奇样。 林有德的解释又让她开朗的笑了半天,然后咕咚咚咚咚兑了一堆茅台进嘴里,豪爽得让林有德汗颜。 就这样,林有德和他看上的俄罗斯姑娘的距离又拉进了一些。(未完待续。。) ------------ 257 英国人的新计划 朱尔典离开后,袁世凯在书房来回踱步,在西式吊灯下面绕了好几圈。) 终于,他对一直等在旁边的唐绍仪说:“绍仪,你怎么看?” “回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袁世凯不满的瞪了唐绍仪一眼,心想没有蹊跷我也不会问你啊。 刚刚袁世凯的老朋友朱尔典带来大英帝国的提案,这个提案建议组成中英联军,进攻巴格达。英国负责运输和保障中国远征军的补给线,中国则提乖苦耐劳的士兵和武器。 这个提案把袁世凯吓了一跳,这段时间袁世凯也好,中国大陆的其他实力派系也罢,他们关心的事情都是即将到来的联邦中央政府改选。俄罗斯这块新垦地,暂时就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了,所以他们此时的精力都放在内斗和提防林有德突然加入选战上,什么巴尔干危机都和他们没关系。 因此袁世凯根本就没料到英国人会突然丢出这么一个提案,他感到迷惘也是理所当然。 袁世凯不知道,英国此时也有自己的难处。从拿破仑战争以来,英国陆军的编制就一直在减少,尤其是最近几十年,为了维持越来越巨大的海军军费,英国陆军的编制一直受到限制。和德法俄三个传统陆路强国比起来,拥有众多殖民地的大英帝国陆军的编制简直小得可怜,用德皇威廉二世的话来说就是“我不知道英国那只弱小的陆军能在欧陆做什么”。 再加上最近几十年,世界各地民族主义萌芽,英国人一直疲于应付,印度大起义、布尔战争等与殖民地土著民的战争中,英国虽然都最终取得了胜利,但也感到身心疲惫。所以这几十年英国的殖民政策发生了改变,实行联邦化、给予殖民地以一定的自治权的呼声在英国国内越来越高。 这份联合出兵的提案,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提出的。 俄国已经倒了,暂时恢复不了元气,那么再养着奥斯曼帝国就没有意义了。这个腐朽的帝国一直以来都靠着英国国策的庇护。作为制衡俄国的地方力量苟延残喘。 英国人早就看上奥斯曼帝国手中的中东明珠巴格达了,可一直以来英国都担心奥斯曼帝国在失去巴格达的税收之后会顷刻间分崩离析,所以都没有动手。现在。打通大英帝国的北非殖民地和波斯之间的通路的最佳时机到来了。 可是英国国内此时对发动一场新的殖民战争顾虑重重。他们正在给苏联提供大量的贷款,又要同时开工多艘天空战列舰,军费确实吃紧。而且更多的提出疑问:我们进攻巴格达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巴格达这座城市早就被英国的经济殖民所控制,英国的商品在这里大行其道。军事占领并不能让这些商品卖得更好。 当然,军事占领还是能得到很多好处的,问题是,这些好处值不值得大英帝国动刀兵。 大英帝国朝野为此争论不休,连莫里亚蒂都无力统一意见——实际上。她对这个问题比较无所谓。 最后,英国人拿出了一个折中方案,自己打负担太重回报率低,那就拉一个人来分摊负担。英国的资本家相信,只要林有德不来插一脚,那么大陆方面那些财阀是竞争不过堂堂大英帝国绅士们的。 于是,联合出兵的提案就摆在了袁世凯面前。 袁世凯可不知道这些前戏,他净关注国内的斗争。处心积虑的想要拉拢江浙财阀一同把孙雯的同盟会给赶下台。 袁世凯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边在书房里踱步,一边嘀咕:“这巴格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袁世凯虽然算是前清官吏中目光比较长远的,但他还是保留了前清高级官僚的一些特质,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地名。 他来到地球仪前,将中东地区转到自己跟前。凭着刚才翻文件时留下的记忆,在地图上轻轻一戳。 “哎呀。这么远的一个地方,让我派远征军过去……” 袁世凯摇摇头。转向唐绍仪:“那儿,很富吗?”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的时候,略微涉猎过一点阿拉伯史。那个地方是好几朝的古都,是方圆千里的富庶之城。” “嗯?”袁世凯来了精神,“这么说,那个地方很有钱?” “呃,”唐绍仪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是的。” 实际上此时唐绍仪恨死英国人了,他们来劝说袁世凯同意出兵巴格达,却忘了给袁世凯附上一份对巴格达以及周边土地的详细说明,只给了联合军事行动的大致框架 袁世凯不知道唐绍仪内心的想法,他盯着地球仪上那个被夹在红海和波斯湾之间的半岛,沉默了许久。 此时,虽然袁世凯以及他的派系都从经济殖民中获得了相当的好处,但他们的思想仍然没有从占地刮地皮的旧观念中挣脱出来,占领一块富庶的地方,然后去掠夺,这对他来说极有吸引力。 突然,袁世凯抬起头,看着唐绍仪:“林有德还在太平洋那个岛上快活?” “是的。”唐绍仪点点头,“我们在海军的内线报告那个岛周围的警戒等级仍然没有降低,而英国在当地的官员也向殖民当局报告林有德依然在度假。” “嗯。”袁世凯抬手摸着他的光头,又把目光放到波斯湾上,“就算真的占领了这个地方,要怎么把金银财宝运回来,也是个问题啊。这大海是林有德的地盘,就算有英舰护卫,也不能保证万全啊。他那种潜艇,连英国人都防不胜防啊。” “是啊,不过,海军的势力圈暂时还伸不到印度洋深处,如果我们在印度上岸,走陆路经过藏南回到国内,我认为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嗯。”袁世凯沉吟着,没有表态。 唐绍仪知道这意味着大帅还要考虑考虑,“还不急”,所以也知趣的闭上嘴。 “俄国已经败亡了。”青年军官恩维尔?帕夏对聚集在这间昏暗的小厅中的同僚们高声说道。“他们已经不再需要我们来制衡俄国和奥匈帝国,我们奥斯曼帝国必将成为他们下一个瓜分的目标。现在的苏丹残暴无度。昏庸无能,绝对无法率领我们土耳其人抵御列强的野心。 “同胞们,看看吧,不但列强。就连小小的塞尔维亚公国都胆敢蔑视奥斯曼帝国的权威,新月旗在世人眼中已经成了笑柄 “同胞们,不能再等了,推翻暴君,恢复宪政。重铸土耳其,所有这些都已经到了非做不可的时候同胞们,我们青年土耳其党为此准备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是时候了” 恩维尔的话赢得了一片赞同,可也有人对此表示担心:“现在塞尔维亚公国和奥匈帝国都蠢蠢欲动,在这种时候发动政变不会让外人有机可乘吗?” “我们不政变,帝国政府就能阻止奥匈帝国吞并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吗?帝国就能阻止塞尔维亚人继续扇动帝国的边陲省份动乱吗?就凭那么腐朽的政府,就凭那个除了暴虐之外一无是处的苏丹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这可能吗?” 恩维尔一番激昂的反问。让整个小厅鸦雀无声。土耳其青年党各支部的领袖们用沉默认同了这位只有27岁的领导人的话。 于是恩维尔继续说:“现在帝国正在调动兵力前往巴尔干,首都的神姬营也大部分外调巴尔干,正是我们发动政变的好时机,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可是,首都神姬营还是保留了相当的力量。我们要如何对付她们呢?”一名忠于土耳其青年党的库尔德首领发问,“我们部落虽然有神姬。但要单独和首都神姬营剩下的力量对抗太过勉强了,长老们不会同意的。” 恩维尔似乎等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他向所有与会者亮出笑容,然后拍了拍手。 两名姑娘掀开小厅侧门的门帘,进入了会场,然后拿下了挂在脸上的黑纱。 “亚美尼亚人……”会场里有人小声惊呼。 “亚美尼亚人在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手下遭遇了残暴的对待,她们愿意与我们同舟共济神姬营中的亚美尼亚姑娘都会成为我们的伙伴” 恩维尔的话引起了一片议论,很多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担忧,但是十九世纪现任苏丹政府对亚美尼亚人犯下的罪过尽人皆知,没人有理由质疑这些姑娘们合作的诚意。 “同胞们”恩维尔再次大声疾呼,“这是天赐的良机,让我们消灭暴君,恢复奥斯曼的荣光土耳其青年党万岁” “万岁”尽管有些犹豫,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跟着恩维尔一起振臂高呼。 恩维尔和土耳其青年党的各位不知道,此时他们的集会场所早就被苏丹的近卫神姬们包围了。 负责领导这次行动的高阶神姬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座高塔上,俯瞰着青年党领袖们藏身的建筑,一只雄鹰站在她的肩头,时不时的扑腾着翅膀。 土耳其神姬的装束和一般女人不同,她们被看做阿拉的使者,地位远高于一般的女性,她们不用包头巾不用戴面纱,可以毫无顾忌的出现在人前,为了行动的方便甚至可以穿男人的服装。她们也一般会被赋予男人的名字,甚至可以娶喜欢的女人回家。 这位伫立在高塔上的神姬,便是土耳其最年轻同时血统最好神姬的穆斯塔法?基马尔。 “基马尔大人,”基马尔的副手一跃飞上塔顶,“我们已经准备完毕,是否突入?” “不,”基马尔摇摇头,随即向着天空抬起右手,“我刚刚听见了安拉的启示。” 副手立刻跪地,右手按着左胸,目光低垂,一副虔诚的模样。 “安拉要他们活着,所以,我们今晚什么都不做。今后,也什么都不做。”未完待续。。) s (UC电子书) ------------ 258 伊斯坦布尔之夏 伊斯坦布尔是一座辉煌的城市,他曾经是拜占庭帝国的首都,那时的名字叫君士坦丁堡——直到现在,许多自视为拜占庭帝国继承者的人,依然愿意将这座城市称为君士坦丁堡。)比如沙俄,沙皇一直试图占领这座城市,继承拜占庭帝国的正统。 从拜占庭帝国开始,伊斯坦布尔就是繁华的象征,拜占庭帝国的奢靡生活让十字军东征时期的那帮率兵东征的西欧君主觉得自己就像个叫花子。后来虽然几经战乱,这座城市的繁华依然如故,而正直青壮年时期的奥斯曼帝国在占领了这座古都并且将它改名为伊斯坦布尔之后,更是让它的繁华变本加厉。 奥斯曼帝国的苏丹在古都南部的小半岛上建造了辉煌的托普卡帕宫,这座宫殿经过数百年的扩建,已经成为奥斯曼帝国的象征之一。 这座宫殿就像现在的奥斯曼帝国一样,富有、金碧辉煌富丽堂皇,但脆弱不堪一击。 奥斯曼帝国曾经是一个无比强大,无比令人欧洲人恐惧的帝国。原本这个帝国只是一个叫做奥斯曼的土耳其部落,进入新千年之后部落的首领建立了一个小小的以部落名字明明的国度。当时它自称帝国在周围人看来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但就是这个小小的帝国,仿佛真的得到了安拉的垂青一般,不断的有强大的可怕的高阶神姬降生,而和这些神姬结合的苏丹,也都是进取心极强极富领导能力的寇。 整整十代人,奥斯曼帝国成长为一个巨大的国家,向北它攻陷了辉煌的君士坦丁堡,饮马多瑙河,向南它占领了整个阿拉伯半岛,并且让埃及等国成为自己的附庸。 而这个庞大的帝国被交给了一位强大的苏丹苏莱曼大帝手中,苏莱曼大帝幸运的从俄罗斯奴隶贩子手中得到了一位强大的妻子洛克塞拉娜,他们两人联手领导奥斯曼帝国攻陷了贝尔格莱德、布达佩斯。然后差一点就占领了哈布斯堡王朝的老巢维也纳。 然后……然后奥斯曼帝国的辉煌就到此为止了。 洛克塞拉娜的晚年非常的不光彩,她阴谋杀害了苏莱曼大帝那位极有才华和天赋的继承人,让她自己生下的无能之辈继承了这个巨大的帝国。从此帝国开始走向衰败。 在苏莱曼大帝之后奥斯曼帝国的统治者,不是暴君,就是无能的暴君,总之都是暴君没跑了。这些不孝子孙们没能继承祖先的勇武与雄才大略。反而把一些不好的习惯悉数传承了下来:他们建立一种名为闺阁的牢笼,将喜欢的女人抓来关在里面,像对待财产一样对待她们,从不让她们外出,一旦玩腻了就淹死空出闺阁换一个。 其中苏丹易普拉欣最为残暴。他因为有人告密说闺阁中一位不堪寂寞的少女竟然和黑人太监发生了浪漫之情,而下令将整个闺阁中280位美丽女性全部淹死,然后全国搜捕漂亮女人,填充他空荡荡的闺阁。 在这样残暴糜烂的君主统治下的国家,竟然还能在崛起的欧洲身旁苟延残喘到二十世纪,这本来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奥斯曼帝国能平安的度过纷争不断的十九世纪,完全是英国人的功劳,英国人需要奥斯曼帝国来对抗俄国和奥匈帝国。但英国人也好。欧洲列强也罢。都没有停止侵吞奥斯曼帝国的领土。 整个十九世纪,奥斯曼帝国过得简直和东方那个同样腐朽的清帝国一样苦逼——或许它还要更苦逼一点。如果清帝国是东亚病夫的话,那么奥斯曼帝国就是欧洲病夫,谁都想来占它的便宜。 现在,俄国的威胁突然消失了,英国突然发现。保留奥斯曼帝国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相反。由于德国一直采取拉拢土耳其人的策略,并且修建了从柏林到巴格达的铁路。奥斯曼帝国突然成为德国威胁英国在中东和英属印度的有效途径。有情报指出,柏林正准备把修到巴格达的铁路延伸到巴士拉,然后在科威特接驳波斯湾上的港口,这样德国将在波斯湾上获得一个出海口。 而在现在的情势下,如果德国在波斯湾建立天空战列舰基地,那么英国通往印度的海上航线就将面临被切断的危险。 这也就是英国人要推动中英联军占领巴格达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英国人坐不住了,奥匈帝国也同样在坐不住了,它早就想吞并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它甚至想要拿下阿尔巴尼亚和马其顿。 除了列强,那些从帝国内部**出去的斯拉夫人国家也虎视眈眈,希腊和保加利亚这两个新国家丝毫不畏惧巨大的奥斯曼帝国,随时想着从腐朽帝国手中夺取更多的土地——当然,塞尔维亚也是如此。 此时此刻,统治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的是苏丹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这位暴君镇压了1878年的第二次宪政改革,他住在奢华的托普卡帕宫中,有一个巨大的可以容纳四百佳丽的闺阁,被欧洲媒体称为世界上最淫?乱的君主,当然现在这个头衔不再属于他,那个太平洋上的无冕之王抢走了苏丹的桂冠。 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随意滥杀无辜,光是十九世纪最后十年,他就残暴的屠杀了数以十万计的亚美尼亚人,他的军队的刀锋上,沾满了保加利亚、罗马尼亚甚至克罗地亚人的鲜血,所以巴尔干半岛上的斯拉夫人和基督徒都恨死这位伊斯坦布尔的暴君了。 不但斯拉夫人恨死这位暴君了,土耳其人自己也恨死他了,所以恩维尔和他的青年土耳其党才会如此迅速的崛起。 1908年6月1日,枪声惊醒了伊斯坦布尔,忠于青年党的城防卫戎部队在亚美尼亚神姬和两个库尔德部族的神姬的支持下,攻入富丽堂皇的托普卡帕宫。由于卫戎神姬部队按兵不动,默许了这次政变,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和他最宠爱的四个女人一起,被打死在床上。 德国马上表现了对局势的密切关注,因为奥斯曼帝国的新政权将决定巴格达铁路的命运。 英国也密切关注着局势,因为这将决定他们是否需要武装夺取巴格达。 奥匈帝国则陷入了狂喜之中,因为他们本来就准备吞并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现在奥斯曼帝国内部动荡,让奥匈帝国觉得自己说不定能多吞一些。 美国和中华联邦都处于大选在即的状态,表面上都维持着坐山观虎斗的姿态。 此时此刻,谁都认为这场巴尔干危机会在一年内结束,结果将和过去若干次危机没什么不同:欧洲列强各取所需,奥斯曼帝国回家哭鼻子。 UC电子书最快更新,请收藏UC电子书。 (UC电子书) ------------ 259 兔子皮,披起来 奥斯曼帝国首都发生政变的消息传来时,林有德还在马尔代夫当他的职业防晒油涂抹师。\\ \\姑娘们认为林有德的手温度够高,涂抹起来特别舒适,开玩笑说这是“太阳之手”。 这让林有德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个下午,自己要不要开始学做面包。 度假这些天,林有德也要处理一些日常的公务——这主要是因为巴也一起来了,不处理就别想去快活。 林有德的临时办公室设在白sè木马号上,奥斯曼帝国发生政变的急电也被送到了这里。 林有德两眼看完电报,随手递给在旁边陪他的约瑟芬。 “……青年党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动政变,”约瑟芬看起来很不解,她的表情和她身上的比基尼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反差,“之前不是有情报说土耳其青年党并没有获得所有军队的支持吗?这个时候政变,铁定会造成军队指挥húnluàn给别国可乘之机啊。” “大概他们觉得,húnluàn不húnluàn土军都铁定没办法阻止列强的扩张**。” 约瑟芬正想说点什么,这时候mén开了,娜塔莎端着装着饮料的大瓶子和一个装着玻璃杯的小盘子走进mén,一看约瑟芬和林有德的状态,就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谈正事了?” 林有德两公婆很有默契的一起摊手表示:“没这回事。” 娜塔莎这才拿着饮料进了mén,今天她换了件比较保守的比基尼,辫子也分开扎成两束——不知道她会换这个发型是不是因为林有德隐晦的暗示过自己更喜欢细一点的麻huā辫。 乌克兰少nv毫不羞涩的迎着林有德的目光走上前,把东西放在桌上的同时好奇的瞄了眼刚刚被约瑟芬放在桌上的电文纸。 “伊斯坦布尔发生了政变,奥斯曼苏丹被处死了。”林有德言简意赅的总结电报的内容。 娜塔莎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复杂的问:“这是你们支持的?” 林有德摇摇头。 “我们支持的只是bō斯尼亚和塞尔维亚的民族独立运动,目的是让这些民族摆脱土耳其人的压迫。” 林有德说完,娜塔莎的表情依然那么复杂,她一边给林有德倒果汁饮料,一边说道:“说到底。你们又在别的地区引发了流血冲突,自己却过得快活。你一边用手抚mō着姑娘柔软的肌肤,另一边却用武器和煽动xìng的思想。让成千上万的姑娘死在动luàn中。” 林有德和约瑟芬对视了一眼,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娜塔莎大概是自觉有些失态,她没有给自己倒饮料,拿起盘子说了句“抱歉”就往mén外走去。这时候林有德对她的背影追问道:“那么,今后我还能抚mō你的肌肤吗?” 娜塔莎停住了,两条麻huā辫在她身后左右摇dàng,她微微回过头,看了林有德一眼。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肩膀整个松弛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我自己也有很多事情没想好。” 说这话的时候娜塔莎看起来有些无助,就像刚毕业找不到出路的年轻人。 “没关系,”林有德柔声说,“慢慢来就好了,我会给你提供一个安稳的环境,你可以尽情的去烦恼这些事情。” 娜塔莎苦笑着又看了林有德一眼,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我打赌她最开始是想和你一边喝饮料一边愉快的聊天的。”一直静观其变的约瑟芬此时开口道。同时伸手拿起娜塔莎留下的饮料喝了一口。 林有德耸耸肩。 “那么,对于奥斯曼帝国的内luàn,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怎么可能。”林有德说,“我对阿拉伯半岛可是很感兴趣的,那个地方有石油。” “就是要和奥斯曼开战的意思?” “嗯……光是打奥斯曼帝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林有德的说法自有依据,现在的奥斯曼帝国就是个纸糊的巨人。上个时空在1908年危机中它甚至无力应对同样老朽不堪的奥匈帝国的威胁,丢掉了bō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即使经历了1908年土耳其青年党进行的改革。奥斯曼帝国依然在几年后的第一次巴尔干战争中,输给了以希腊和保加利亚为首的巴尔干同盟。丢掉了伊斯坦布尔西北方向的几乎所有领土。 要知道巴尔干同盟可都是些“小兄弟”,有些国家半个世纪前还是奥斯曼帝国的领土。 此时林有德心里的想法和上个时空列强对看中国的时候差不多,尼玛这么féi的一块ròu不切白不切啊。 “但问题是,我们要怎么切,别的国家让不让我们切。”林有德站起来,走到墙边挂着的世界地图前,然后用手指点着柏林,缓缓往右下方滑动,穿过马尔马拉海北部的伊斯坦布尔,一路滑到巴格达,再走巴士拉到科威特。 “德国人要这条铁路,必然不会坐视我们占领巴格达,英国人会警觉我们在中东的扩张,他们也必然不希望我们在bō斯湾附近获得海军基地。之前有报告说朱尔典去拜访了袁世凯,我觉得英国人很可能是想联合陆军部的力量,踢开我们吞掉巴格达。到时候袁世凯肯定会把附近的港口让给英军。” 林有德把手指头收回来,转身对老婆摇了摇头,说:“这快ròu鲜美是鲜美,但是烫嘴啊。” “那么,和德国人联合对抗英国的选项呢?”约瑟芬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让林有德非常的诧异。 “德国现在可是法国最大的威胁啊,我和德国人这样合作,增强了德国的力量,你不得让我跪十年搓衣板啊?” 约瑟芬笑着摇摇头,她走到林有德身边,轻轻的抱住丈夫,用比基尼下面的xiōng部蹭着林有德**的上半身,同时在林有德耳边柔声低语:“只是威胁增加而已,又不是第二次普法战争,我不会在意的。” 林有德伸手搂住妻子,两人就这样互相亲热了一会儿。然后林有德松开妻子的娇躯,转身面对地图。 “还是不行啊,当地的阿拉伯人渴望独立很久了。虽然不如巴尔干那么复杂,但这一块地方也是麻烦多多。我觉得还是多斟酌一下比较好。” “老实说,”约瑟芬又上来从后面抱住林有德,“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犹豫。过去的你总是那么坚定果断。虽然我更喜欢那样的你,但现在这种稳扎稳打的谨慎作风我也觉得不错。” “其实你觉得不错那是因为是我,只要是我,你就会觉得不错。” 林有德的自恋发言让约瑟芬笑着拧了他的腰一下,娇嗔道:“瞧你这自我感觉好的。骄兵必败,懂吗?你这样是泡不上娜塔莎的。” 林有德再次耸肩。 他对着地图又研究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道:“总之,奥斯曼帝国那边能分一杯羹我们当然要分,但细节还需要推敲,甚至可以等欧洲大战打完了以后再说。” 林有德不确定这个时空奥斯曼是否还会加入同盟国,不过德国是唯一没有参与瓜分奥斯曼帝国外围省份的欧洲列强,此时又在卖力的拉拢土耳其人。又是帮忙建设铁路又是给投资。土耳其人要不是白眼狼,那么跟德国人的可能xìng还是比较大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空的德国比上个时空强多了,还不需要两线作战。要知道上个时空要不是俄国人很仗义的在自己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派出两个集团军攻入德国视为自己发祥地的东普鲁士,导致小máo奇不得不chōu调部分部队增援东线,说不定马恩河法国人就真的给德国人打穿了。 这个时空没有可以攻击德国背后的俄国了。德国的进攻兵力肯定会更强,奥匈帝国也不再需要在西里西亚等地部署部队防备俄国。康拉德应该能得到她期望中的足够兵力来打击塞尔维亚。 一战肯定有个不同的开局,那么奥斯曼帝国加入同盟国的筹码就又多了一份。 到时候林有德只要迫使联邦议会同意加入协约国。那不是想割哪块ròu就割哪块?bō斯湾就是我海军部的内湖,迪拜就是我林有德的sī人度假村——好吧,这时候的迪拜还没建起来,不过林有德不介意通过自己的手来复制一下上个时空的中东明珠。 林有德想着这些的当儿,约瑟芬却关注着别的地方。 “你依然认为欧洲会爆发大战吗?”她这么问丈夫,表情和刚才娜塔莎有着一定的相似度。 “当然,”林有德看不见背后妻子的表情,所以依然是往常的口气,“德国不会满足现在的一切,他们迫切的需要获得生存空间。而法国,你觉得法国人会忘记阿尔萨斯和洛林吗?” “嗯……”约瑟芬沉yín了一声,她抱紧丈夫,“我们,就不能想个办法阻止这场战争吗?就好像当年你领导我们阻止了中国南北内战那样?你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可是……”林有德一时语塞,他满脑子都是等欧洲掐起来然后去渔翁得利的想法,和平什么的他还真从没想过。 另一边约瑟芬还在继续劝说他:“就算你的努力失败了,也能建立一个比较良好的形象,总比现在这样所有人都认为你是野心家而对你有所堤防要好吧?对推广你的那套思想也更加有利,不是吗?” “嗯……确实。”林有德不由得同意,上个时空天朝那张兔子皮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 “而且,这样的话,你要泡娜塔莎也变得比较简单啊。” 约瑟芬最后这个理由让林有德大笑起来。 谁都看得出来,娜塔莎那迟早要到林有德碗里去。 不过,林有德心里做了个决定:这回,他林有德要当和平的使者,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未完待续。。) ------------ 260 威廉明娜的惊诧 威廉明娜不否认自己心中怀着小小的雀跃之情。^^UC电子书^^免费(找素材就到)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在那无聊的充满了普鲁士式的条条框框的宫廷中呆得太久了的缘故吧。 亦或者是因为,荷làng牙bō这座城市,已经被欧洲媒体渲染成了一个神奇得有些过分的地方。在欧洲,对中国人抱有好感的媒体把这座城市称为电气之都,是技术革新的体现,是人类进取心极致的展示,是象征着未来的希望之地;而那些支持黄祸论的媒体,则把这座城市描述成恐怖的魔窟,一座把人变成机器上的齿轮,无休止的生产各种战争机器的恶魔之城。 威廉明娜哪一方的说法都不信,但这些说法毫无疑问的使得她对这座城市空前的好奇。 另外,威廉明娜非常喜欢从这座城市传出来的新款式的洋装,所以她才会在自己将要抵达这座东方之城正式开始对中华联邦的sī人访问的重要日子上力排众议,没有选择传统的欧式礼服,而是穿着更轻便也更huā销的新款洋装。 她站在天空战列舰军官食堂那扇大玻璃窗前,俯瞰着下方的云海,手里的折扇神经质的打开又合拢,完全体现出皇后内心的兴奋。 终于,威廉明娜忍不住了,她转向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卫士长凯瑟琳?冯?俾斯麦:“凯瑟琳小姐,在你眼中,荷làng牙bō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 “殿下,”凯瑟琳一张嘴就是完美无缺的容克jīng英的口ěn,这让威廉明娜微微皱了皱眉头,可她并没有打断凯瑟琳的话,“这座城市强大得无以复加,我在这座城市只呆了不长的时间,就见识到了令人震惊的种种。他们在电力技术方面的成就要远远超过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但是,他们过于夸示这种强大,就像一个得到了力量的孩子,他们没有合理有效的运用这种力量的底蕴。” “看来中国人干得不错。[找素材就到]能从凯瑟琳小姐那里得到这种程度的赞誉,实在不简单。” “赞誉……”凯瑟琳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她马上恢复了那副刻板。郑重其事的说道,“皇后殿下,我只是试图客观的描述现实……” “坦率的承认别人的成就不好吗?”威廉明娜用轻柔的声音打断凯瑟琳,回头莞尔一笑。 凯瑟琳憋了一会儿。放弃似地点头道:“是的,他们的成就非常惊人。现在刚好我们因为天气原因稍微延误了形成,您刚好可以以一种直观的方式来见识他们的成就。” 凯瑟琳的话让威廉明娜心生好奇,她侧过身,歪着头问凯瑟琳:“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会在夜幕中抵达荷làng牙bō。所以您一定会被从没见过的景sè震撼。” 威廉明娜还想问什么,传声管中传来天空战列舰的舰长的声音:“我们即将穿越云层,届时可能有轻微的震颤,皇后殿下请您扶稳,注意安全。” 威廉明娜赶忙抓好大舷窗旁的扶手,几乎同时战舰的甲板开始微微向前倾斜。 玻璃窗外的明朗的夜空和一望无际的云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威廉明娜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穿过云海的过程在她看来是那样的漫长。说时迟那时快。窗外的黑sè一瞬间褪去。璀璨的“星空”出现在威廉明娜的脚下,让她有种天地倒转的错觉。伴随这种错觉而来的是轻度的眩晕,显然德意志皇后的大脑的某些部分一时间还不能接受星空竟然在脚下的诡异景象。 凯瑟琳眼疾手快的上来扶住皇后。 “殿下,那是荷làng牙bō的灯光。” “灯……光?”威廉明娜稳住身体,再次向窗外望去。[找素材就到] 确实,下面的星光勾勒出大半个苏比克湾的形状。还能隐约看见hún在灯光之中的黑sè山峦。 “他们为了迎接我……” “不,殿下。那是荷làng牙bō的日常照明而已。” 凯瑟琳的话让皇后倒chōu一口冷气。威廉明娜从没有见过如此璀璨的灯火,她甚至怀疑把整个德国的电灯集中起来。都不一定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像星河一般灿烂的大地似乎在夸耀着人类文明的力量,那人造的光芒在威廉明娜眼中比阳光还要耀眼。 “多么美丽啊,”威廉明娜用念歌剧台词一般的口ěn说道,一边手一边用手碰触着舷窗的玻璃,仿佛这样就能触mō到玻璃外面那地上的星辰,“世界上所有的珠宝都黯然失sè,任何巧匠的手艺在这文明的力量前都那样的平淡无奇。中国人……他们完成了了不起的奇迹。” 凯瑟琳站在威廉明娜身边,用沉默肯定了皇后的话语。 而本来远远的在军官餐厅的角落就餐的军人此时也放下食物,来到舷窗边,出神的看着下面的灯火。 “这座城市的电力产量一定相当的惊人。”其中一位少校如此说道。 “果然全面电气化带来的产量提升才是中国人迅速强大的最大理由。” “我们也应该尽全力推动电气化……” 威廉明娜皱起眉头。德意志的军官都是传统的普鲁士容克青年,他们小时候在自己那并不算富裕的庄园干农活,接受正统的农家教育,然后进入军队,一生都和军队绑定在一起。他们视文学音乐绘画为无用之才,完全靠着严格的自律获得符合欧洲绅士标准的“教养”。而这正是威廉明娜所不喜欢的。 如果让威廉明娜有机会选择,她更愿意嫁给一位làng漫的充满艺术气息的哈布斯堡王朝的子嗣,然后居住在维也纳那样的艺术之都。 此时,军官们那充满现实意味的讨论让威廉明娜不快,可她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巨大的响动从舷窗外传来。 似乎是某种大号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了舷窗外的夜空,留下的机械bō打在舷窗上引发出一阵骇人的共振声。 威廉明娜向窗外看去,却只看到正在飞快消散的亮蓝sè轨迹。 不过又有两个黑影风驰电掣的从威廉明娜的视野中掠过,凭借皇后的动态视力只能看清那是像鸟儿一样的东西,尾巴上像装了两个火把一样明亮异常。 凯瑟琳和几乎所有军官一起扑向舷窗,瞪大眼睛向着那怪鸟消失的方向望去。 仿佛刻意回应他们的期待,又有两批次四只这样的大鸟从舷窗外掠过,就连以刻板出名的德国人都不由得用惊呼来表达自己的讶异。 “那是什么?”威廉明娜问。 “某种飞行器。”凯瑟琳头一次答话时没有好好的看着威廉明娜的脸,要在平时她绝不会做出这种有失礼节的事情,“某种可能会让我们的空中战列舰优势尽失的新式飞行器。中国人的。” 这时候威廉明娜看见刚才掠过舷窗的八只大鸟组成雁阵,从灯火辉煌的荷làng牙bō上空掠过,就像八颗划过银河的彗星。 “那才是中国人给我准备的见面礼,对吗?”威廉明娜对凯瑟琳说。 “恐怕是这样。” 凯瑟琳话音刚落,传声管里就传来舰长的声音:“中国人的神姬在用灯光向我们发信号,要求我们接受引导准备降落。” 凯瑟琳打开离自己最近的传声管:“舰桥,这里是军官餐厅,我已经目视确认中国人的灯光引导信号。” 威廉明娜顺着凯瑟琳的目光看去,于是一个巨大的不断变化的箭头指向标进入她的眼帘。 毫无疑问,那就是中国神姬承诺的“引导”。 随着战舰逐渐降低高度,荷làng牙bō向威廉明娜展示出自己的细节。德意志的皇后看到了川流不息的马路,看到了奔驰的有轨电车,看到了家家户户灯光和娱乐场所的霓虹灯,以及依然在运转中的工厂厂房。 “真是一座不夜城。”她说。 这时候,战舰上响起了电铃,这说明战舰的起落架即将触地,威廉明娜条件反shè的伸手抓住舷窗前的扶手,可包括凯瑟琳在内的所有军官都无动于衷——他们似乎把用双脚来承受落地时的颠簸视为一种荣耀。 落地的震颤后,威廉明娜当即被舷窗外突然增加的亮光闪瞎了眼,她不得不抬手遮挡这光芒。 随着眼睛渐渐适应宛如白昼的光亮,威廉明娜看清楚了在天空战列舰前方整齐列队的仪仗队,以及站在仪仗队最前方那装饰简单的小台子上的人影。 ——那就是创造了荷làng牙bō的奇迹的人,那就是领导中国走出衰败的yīn影,一跃成为列强之一的人。 ——他是工业家商业家和改革家,同时也是杰出的政治家,他控制着整个西太平洋,触手更是伸到了无比遥远的欧洲。 ——他还是出sè的音乐家服装设计师和诗人,有着令人惊叹的艺术天赋。 ——除此之外,他的好sè臭名远扬,但又奇迹般的能得到那些最高贵最聪明的nv孩的垂青。 威廉明娜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嗯,”德意志皇后深吸一口气,“就让我们去渐渐那位浑身都是传奇的先生吧。”(未完待续。。) s ------------ 261 当前女王遭遇前女王 “他们终于到了。^^UC电子书^^免费*”林有德看着天空中出现的飞空舰,长出一口气“正好我麻将也打腻了。” 由于德国人的迟到,林有德这百无聊赖的搓了一下午麻将,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他那帮老婆都是神姬,不知咋地上牌都有如神助,林有德虽然是个外挂男竟然落到连听牌都hún不到的地步,极其的苦bī。 果然,这年头没有超能力根本不可能打麻将。 看着天空中逐渐降落的德国战舰,林有德大手一挥,下令道:“vf队按计划执行飞掠。” 于是空中早就待机的八架vf拖着闪亮的尾焰横过夜空,突破在空中的德国神姬的境界线,贴着巨大飞空战列舰的舰身掠过。随后此时朗德贝尔仅有的八架可变式飞行将风甲重新组成检阅用的雁行阵,划过作为降落场的荷làng牙bō海军武器试验场,战机掠过头顶的时候,试验场外围爬树卧草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响亮的欢呼声。 天空战列舰落地后,整个欢迎仪式拉开了序幕。林有德的手下对这一套可谓轻车熟路,就算时间突然更改到夜间也不会影响仪式的进行。 德国人舰体上的舷梯以德国式的jīng准缓缓展开,几名担任前导的军官从舱mén中冒出来,迅速下到舷梯的底部站好,接着德意志皇后荷兰与普鲁士王国王后威廉明娜?海伦娜?宝林?玛丽出现在舷梯顶端。* 皇后一出现,林有德有点小惊yàn的感觉,他的妹子全是神姬,全是定格在青chūn亮丽的十七八岁的万年美少nv,不管气质再怎么成熟,也和所谓的人妻有一定的差距。林有德也说不清楚具体差别在哪儿。 总之,林有德就像个吃惯了大鱼大ròu的吃货,突然尝到档次较低但是风味截然不同的事物时那样,觉得异常的新奇。 林有德用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上下打量威廉明娜那丰腴又不失美感的身姿,啧啧咂嘴。直到他的妻子狠狠的捅了他的腰一下。 “你啊”约瑟芬在林有德耳边轻声说“对青chūn活泼的小姑娘发chūn心就算了。连真正的老nv人都不放过吗?” “山珍海味吃久了换换口味。”林有德说着冲约瑟芬挤了挤眼,这时候站在他另一边的巴咳嗽了一声。 林有德这才恢复迎宾专用的严肃面容,等着威廉明娜缓步走下地面。 德国皇后走上红地毯的刹那,林有德也迈开标准的步子。带着身后一票近卫神姬迎了上去。 “尊敬的威廉明娜殿下,欢迎您来到荷làng牙bō。” “尊敬的林有德阁下,感谢您盛情的欢迎。” 说着威廉明娜优雅的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林有德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妹子们给他普及的欧洲宫廷礼仪知识。[找素材就到]赶忙伸手轻轻的捏住皇后并拢的手指et,然后弯下腰在手背上轻轻的一ěn。 ěn手礼行完,林有德微微抬头,随后发现从这个角度仰视皇后的人妻魅力更是充分的散发出来。 可惜了,林有德不禁想,再过个十年她就该从人妻变成了老婆婆了。 林有德直起身的同时,威廉明娜的目光在他身后的近卫神姬们脸上扫过,随后定格在伊莎贝拉身上。这个年头欧洲皇室之间jiāo往还是比较多的。互相都熟悉。所以本来林有德是打算让伊莎贝拉回避和威廉明娜相关的活动,可转念一想那样不就等于肯定了外界的猜测么,自己放出的那些hún淆视听的烟雾弹就等于白放了。 于是林有德横下一条心:君子坦dàngdàng,迎风甩**。就这么让她俩碰面,反而容易méng过去。 说起来这还是伊莎贝拉来荷làng牙bō之后,头一次和仍然有实权并且见过还是nv王的她的欧洲皇室成员碰面。 威廉明娜果然眯起了眼睛。盯着伊莎贝拉一直看。 “那个”终于。她开口了“久闻您的近卫神姬中有一位酷似英国nv王伊莎贝拉陛下。今日一见……果然很像啊。”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林有德毫不犹豫的装傻。 “就连气质也很像。一般人可酝酿不出这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息。” 林有德回头看了眼扎着双马尾的伊莎贝拉,心说这货高贵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 显然,自小呆在宫廷中的威廉明娜有某种特殊的直觉,这直觉让她准确的正中红心:“这不会就是真正的伊莎贝拉nv王陛下吧?” 林有德注意到摆出一副谦恭模样低垂着目光的伊莎贝拉眼角跳动了一下,顿时心里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伊莎贝拉的定力没有那么糟糕。 林有德转向威廉明娜,笑道:“皇后殿下真会开玩笑,堂堂大英帝国nv王怎么会跑来给我这个〖中〗国人当近卫神姬,这可是连名分都没有啊。” “您说得对。”威廉明娜也笑着对林有德点点头,随后她上前一步站到伊莎贝拉跟前,近距离看着伊莎贝拉。两人这么站在起来就像驻颜有术的妈妈和年轻漂亮的nv儿,着实相当的养眼。 “但是”在仔细打量了伊莎贝拉一番后,威廉明娜再次转向林有德“我更喜欢làng漫一点的说法。我很喜欢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相恋的两人跨过世俗的阻碍终于走到一起,这样的故事直到现在都很对我的胃口。” “现实不是歌剧,艺术虽然源于生活,但总要高于生活的,殿下。”林有德完全没有被动摇,自如的应对道。 “可是,如果这种làng漫的说法成立,那很多奇怪的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威廉明娜似乎还不打算放弃“比如,英国为什么在和中华联邦全面开战的边缘,突然悬崖勒马,选择了和你们结盟。我作为德国皇后,很清楚我丈夫没有下令在伦敦纵火,借纵火的húnluàn盗窃英国国家机密更是无稽之谈。” “真的吗?”林有德见缝chā针,抓住机会扔进去一句质疑。 这个质疑成功的打断了威廉明娜的话。 以威廉明娜的立场,她确实无法让人信服伦敦大火并非德国所为,只要chā进去一个质疑,之后她的话就站不住脚了。 所以威廉明娜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林有德,对他lù出赞赏的笑容。 林有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建议道:“我们还是放下这些不切实际的猜测,来检阅仪仗队吧。” 说完,林有德就向威廉明娜做了个请的动作。(未完待续。。) ------------ 262 哈布斯堡的元帅不可能这么娇蛮 在林有德向德意志帝国的皇后献殷勤的同时,维也纳奥匈帝国总参谋部,一场兵棋推演对抗正在紧张的进行着。\\ \\ 指挥蓝军的是奥匈帝国总参谋部所有的参谋和将军,而红sè军队的指挥者则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奥匈帝国总参谋长,哈布斯堡近卫骑士团第三席,奥匈帝国陆军元帅康拉德。 娇小的陆军元帅站在桌子上,一边不耐烦的抖tuǐ一边用右手中的马鞭轻轻的拍打左手的掌心。 康拉德的军装和近卫骑士团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那与其说是军装,不如说是带着军队元素的洋装,那层层叠叠的荷叶边和蕾丝边将元帅娇小的身躯整个埋藏起来,而代表元帅军衔的绶带和十字章就这样斜压在大量的huā边上,严肃感全无。同样的,她肩上的金肩章也完全成了带流苏的装饰物,丝毫没有军衔应有的威严感。 康拉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做工jīng美的洋娃娃,塞尔维亚人就不止一次讥讽这样的人率领的军队一定也如洋娃娃一样“身轻体柔易推倒”。 康拉德不止一次对此大发雷霆,她制定了无数的计划,准备将那个冒犯自己的国家彻底碾成碎片。 不过,此时她还只能把自己的抱负用在眼前的兵棋推演对抗上。 整个对抗在三个巨大的地图室里进行,两个地图室分别作为双方决策的场所,在这两个地图室里,沙盘上都只摆放双方自己的兵棋和被仲裁部判定发现敌对颜sè的兵棋,对抗参与者们就根据沙盘上的形式做出决策。而在第三个地图室里,仲裁部可以观察整个战场的事态,并且做出各种判断。 现在,康拉德所在的地图室里,沙盘cào作员正推动兵棋,按照康拉德的计划发动一次规模宏大的进攻。 被消灭的蓝sè兵棋摆满了沙盘旁边的小桌子。 士兵们又从沙盘上拿掉一个代表师指挥部的蓝sè兵棋的当儿,一直带着耳机倾听仲裁部的通讯的传令兵向康拉德报告:“元帅阁下。仲裁部判断蓝方处于不可逆转的劣势,您赢得了胜利。” “好的,我知道了。”说完。娇小的元帅从桌子上跳下来,整了整luàn掉的衣服,随后tǐng起小小的xiōng脯,向地图室的大mén走去。 勤务兵赶忙打开mén。康拉德就这样昂首tǐngxiōng的出了mén,到了走廊上。她等了一会儿,直到那些“败军之将”出现在长长的走廊的另一端,才转身昂首阔步的向他们走去。 康拉德的对手们中有许多比她更加年长的将军,此时这些老将看见昂首阔步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向自己走来的元帅。脸sè都异常的难看。 “先生们,”康拉德在老将军们跟前站定,“这是你们今年第六次输给我了,我本来还期待你们能赢回来一盘,可现实让我非常的失望。你们对战争艺术那粗浅的理解,差一点就让我的胜利黯淡无光了。” 娇小的神姬元帅把马鞭换到左手,用空出的右手向老将们比划了一下:“就差这么一点,我的胜利就黯淡无光了。差一点。” 说着康拉德发出“哦呵呵呵”的经典笑声。一面把玩着马鞭一面转身走向总参谋部大楼那奢华得有些过分的前厅。 “元帅阁下。”“败军之将”中有人开口试图叫住康拉德。“今天还有个会议,要讨论呈递给帝国议会和弗朗茨陛下的作战计划……” “我的计划不需要讨论。它是完美的,毫无疑问的完美。” 高级参谋和老将军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还不死心:“可是,我们认为这个作战计划有些部分……” “啰嗦!”康拉德猛的回过头,恶狠狠的瞪着说话的参谋。手中的马鞭一甩,狠狠的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敲出了响亮的声音。“你们要质疑我的计划,先在兵棋推演中赢过我再说!” “这……” “我要去看马球赛。你们不要再烦我!òng完以后给我签字,就这样!” 说完康拉德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总参谋部,留下一脸苦bī样的参谋和明显不满的将军们。 ** 弗朗兹?康拉德?冯?郝岑多娜自从进入军队以来,就从未真正指挥过一场像样的战斗。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从军以后刚好赶上奥匈帝国最不如意的历史时期。虽然帝国上到皇帝下到臣民中的奥地利人和匈牙利人,都竭力的想要维持奥匈帝国在欧洲大陆的地位,但是毫无疑问,这个老朽的帝国正在缓慢的走向衰亡,如果不是还有个奥斯曼帝国就在它旁边,那么欧洲病夫的名头妥妥的就落在哈布斯堡王朝头上了。 当然,就算奥匈帝国没有走向衰落,这位总参谋长不见得就会获得更多的机会。哈布斯堡王朝从来都不是靠军事力量来扩张它的领土,而是靠结婚。 这个家族的第一位有文字记载的成员叫“富有的贡特拉姆”,他的一名后代就是日耳曼的鲁道夫一世。从这个时候开始这个家族就走了狗屎运,显赫得令人震惊。他们的地位从未低于皇族,家族的首领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能同时统治几个王国。 这个家族在数百年的时间里控制着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家族成员那标志xìng的下巴和嘴chún也成为荣耀的象征——这被称为“哈布斯堡嘴chún”,为了维持这种体貌特征,家族的成员中盛行近亲结婚。 哈布斯堡家族的实力在腓特烈三世的时代达到了巅峰,他通过联姻控制了荷兰卢森堡勃艮第那不勒斯西西里撒丁岛西班牙以及西班牙所有的美洲殖民地,这使得家族成为整个欧洲最显赫的世家,并且没有之一。 也正是从腓特烈三世的时代开始,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员开始厌倦各种意义上的冒险,他们很少依靠手中的刀剑来开拓疆土,他们有一句谚语:让别人去打仗,快乐的奥地利人喜欢结婚。 正是因为这个传统,他们才会决定送出一位公主去拉拢东方那位新贵,可惜东方人不领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传统,他们任命的康拉德为自己的统帅,因为这个小姑娘虽然飞扬跋扈,但确实可爱得能俘获所有士兵的心。 现在,康拉德正努力的将奥匈帝国推向一场看起来简单的战争,扇动那些喜欢结婚的奥地利人去获取近在眼前的荣耀。 而奥地利人确实心动了。(未完待续。。) ------------ 263 美泉宫里的孤独人 年过七旬的奥匈帝国皇帝弗朗茨?约瑟夫坐在美泉宫那辉煌的王座厅中的王座上,这把椅子对他那老朽的身躯越来越不友好了,坐在上面的每一分钟,都宛如刑罚。)悠bsp;但弗朗茨依然耐心的听着下面康拉德慷慨陈词。 弗朗茨对康拉德的军事才华不置可否,自从奥匈帝败在撒丁王国的军队手中后,他对自己的将军们就失去了信心。可能的话,他真希望能给所有建议他发动一场战争的人一个嘴巴子,可惜,比起将军们,老皇帝更讨厌他的继承人斐迪南大公。 斐迪南大公就站在离皇帝不远的地方——事实上,整个王座厅中他的位置离皇帝最近,但这样的布置并不能让人忽视他和老皇帝之间那众所周知的隔阂。 这个隔阂来自斐迪南大公的妻子。 斐迪南大公和他的妻子之间发生的一切,无不彰显着爱情的伟大,如果有人将这一切写成歌剧的话那一定是一部丝毫不逊色于莎士比亚的不朽名作《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礼赞。 斐迪南大公的妻子索菲亚并没有什么高贵的血统,她只是没落的捷克贵族的女儿,为了生存不得不在奥地利贵族家中做女仆,没人记得她曾经也是个贵族,更没人记得她女公爵的封号,她那片荒芜的领地早就被人所遗忘,成为山野间野兽们嬉戏的场所。 但是,奇迹发生了,雇佣索菲亚的贵族想把女儿嫁给斐迪南大公,所以多次邀请斐迪南大公来他们家参加茶会和舞会,结果贵族女儿没嫁成,却让女仆索菲亚的未来发生了逆转,她一跃成为未来的奥匈帝国皇后。 起初皇帝弗朗茨激烈的反对这次婚姻,弗朗茨是个极度墨守成规的人,他坚持每天早晚的祷告已经七十年,每天八点钟准时吃完早餐坐到书桌前。 管理他那巨大的国家。他顽固的遵守他那位强大的母亲灌输给他的所有教条,认为这样就能保证哈布斯堡王朝的辉煌一直持续。 所以,斐迪南大公那热烈自由的爱情让老皇帝完全无法接受。他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迫使斐迪南大公放弃对索菲亚的热恋。可是斐迪南大公没有屈服,他的固执和老皇帝如出一辙,两人对抗到最后,年迈的弗朗茨率先厌倦了。 他给斐迪南大公开出条件。只要索菲亚的孩子不继承哈布斯堡王朝的皇冠,那么他就同意斐迪南大公的婚事。这个条件,在老皇帝和皇储之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裂痕,斐迪南大公的妻子因为这个条件受尽了白眼,皇族聚会的时候身为未来皇后的她位置竟然排在弗朗茨的孙子辈后面。 不过。很多有识之士认为,就算没有索菲亚的事情,生好自由,崇尚改革的斐迪南大公和皇帝也谈不到一块儿去。他们之间有着根本性的观念差异,永远无法调和。 斐迪南大公想要把奥匈帝国变成一个和谐的多民族国家,他已经明确的表示,他继承皇位后会将斯拉夫人引入帝国的决策体系,让二元帝国变成三元帝国。就因为这。匈牙利人恨死斐迪南大公了,保守派的奥地利人也不喜欢他。 而奥匈帝国皇帝弗朗茨约瑟夫,正是众多保守派中最保守的那一个。 斐迪南大公一直反对康拉德的计划,他想跟塞尔维亚公国谈判,形成奥匈帝国和塞尔维亚公国联合管理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局面,显然。大公想要把这当做一个对奥匈国内斯拉夫人示好的信号,进一步赢得斯拉夫人对现政权的支持。 弗朗茨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提议。斐迪南大公的几乎所有想法,他都不喜欢。 所以。尽管他对康拉德描述的伟大的胜利没有半点兴趣,但是他仍然耐心的听着康拉德所说的每一个细节。悠bsp;康拉德说完后,老皇帝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明显想要开口的斐迪南大公。 整个王座厅一片寂静,文武官员都看着弗朗茨。 弗朗茨把头靠在王座那硬邦邦的靠背上,双眼微闭。 此时此刻,他想起他统治这个国家将近六十年的光阴里,他做出每个重大决定时的场景。每一次都是这样,文武百官群聚在王座厅,康康陈词互相辩论,然后等待弗朗茨的决断。 而在弗朗茨的记忆里,每一个大到必须动用王座厅来争辩的决定,最后换来的都不是什么好结果。几十年兢兢业业的工作,换来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失望和耻辱,足以让一般人崩溃无数次。 最初,弗朗茨约瑟夫能接过哈布斯堡的皇冠,并不属因为他的才华和能力,而是因为十八岁的他看起来孔武有力,足以鼓舞皇家的士气——那个时候,整个欧洲都在1848年大革命的余威中颤抖,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受到共和派的严重威胁,保皇派危在旦夕。 弗朗茨登基后,多次试图改变他人对他的看法,他发动了好几次对意大利的战争,结果是让他的帝国丢掉了伦巴第和摩德纳。接着奥地利败给了普鲁士双壁俾斯麦和老毛奇领导的普鲁士,丢掉了在德意志诸邦国中的话语权,以至于若干年后奥地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普鲁士打败法国,建立德意志帝国,同为德意志人的奥地利人被凉在一边,什么都没得到。 紧接着,奥地利又败给了撒丁王国,不得不同意意大利**。 弗朗茨一生中,唯一可以算得上大胜利的事情,还是多亏了他那美丽的皇后——来自巴格里亚的铿锵玫瑰茜茜。 可惜的是,弗朗茨在征讨意大利的战争中染上了淋病,并且传染给了这位美丽的皇后,直接导致夫妻之间只剩下柏拉图式的恋爱,可就连这种恋爱也没能持续多久,美丽的茜茜就被民族主义者用一把小刀刺死了。 除了茜茜公主,弗朗茨在这几十年中还是去了许多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比如他的弟弟,这位天真的大男孩竟然自告奋勇要去墨西哥继承王位,结果没过几年他就死在了共和政府的行刑队的枪下。再比如弗朗茨的儿子,斐迪南之前的皇储鲁道夫大公,这位大公爱上了一位十几岁的妙龄少女,这位少女理所当然的不具备成为哈布斯堡家族的新娘的身份和地位,而这位鲁道夫大公并没有斐迪南大公那么坚强的意志和大无畏的勇气,他是个瘾君子,在任何方面都显得脆弱而神经质。 最终,鲁道夫大公和他的小情人选择了自杀殉情,他们相拥着,用剑刺穿了彼此的胸膛。 太多太多的悲伤,让弗朗茨皇帝身心疲惫。 此时此刻,皇帝在闭目养神了很长时间后,缓缓的对文武百官说道:“所以?你们又要我送人去死?” 斐迪南大公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张开了嘴,可就在众人以为皇帝和他的侄子将首次达成一致意见的当儿,皇帝抬起手,阻止了大公。 “如此如此漫长的时间,如此如此多的人都死去了,”皇帝摇摇头,“只有我还活着。” “陛下万寿无疆。”外交大臣贝希托尔德立刻如此说道,“这是我们帝国仍然受到上帝庇佑的证明。” 立刻,文武百官都纷纷表示了对皇帝长寿的祝愿,显然在阿谀奉承这一点上,不管东西方宫廷都是一样的。 弗朗茨再次举起手,压下王座厅内的嘈杂。 “是的,是的,”他说,“你们说的也许都对。但是,人生原来如此孤独。” 所有人面面相觑,全都不知道老皇帝的用意。 “布达佩斯同意这次行动吗?”老皇帝换了个话题。 匈牙利政府总理、匈牙利贵族的代表伊斯特万蒂萨马上站出来表示:“陛下,布达佩斯议会认为,塞尔维亚公国和罗马尼亚的关系会威胁到匈牙利对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控制。这个地区有大量的罗马尼亚人居住,我们不能给他们一个看得见的例子,鼓舞他们去反抗我们的统治。所以我们支持康拉德元帅的提议,不能让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被塞尔维亚公国吞并,否则特兰西瓦尼亚的罗马尼亚人也会试着做同样的事情,让这片土地并入罗马尼亚。” 弗朗茨点点头,可脸上依然是那副缺乏兴趣的表情,显然支配他采取行动的并非野心或者别的什么令人激动不已的元素,他只是在例行公务,努力的使他的帝国不要跑出应有的轨道。 “康拉德元帅,你刚刚说,完成你的计划,甚至不需要我下令进行全国总动员?” “是的陛下,”康拉德高昂着下巴,挺着她那空无一物的胸脯,“俄国在数年内都不可能对我们发动进攻,我们可以抽调东线和北线的兵力,和原本部署在波斯尼亚附近的兵力汇合,组成一个庞大的集团军。只要提供足够的军需品,我们就能把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土耳其军队彻底打垮,并且断绝塞尔维亚人插手的念头。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提高军需品的生产优先度罢了。” 弗朗茨点了点头,这个动作似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他挥挥手,对康拉德说:“那么,你们就放手去做吧。制定一份计划,包括军需品生产提升的相关细则送到我的办公室,我会签字的。” 说完他对典仪官做了个手势,示意“今天到此为止”。 悠最快更新, (UC电子书) ------------ 264 狼烟渐起 1 1908年6月14日,中华联邦海军最强大的三艘主力舰群聚吕宋岛西部海域,准备进行一次华丽的两栖登陆作战表演。**UC电子书免费提供本书txt电子书下载**[] 表演表面上的目的是为了取悦荷兰皇后威廉明娜,真正的目的自然是展示联邦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力量,为接下来林有德准备在国际政治上担当的角sè提供支持。 林有德是现实主义者,他坚信和平是建立在武力基础上的那一套。 当然林有德并不是真的和平主义者,他只是想借着和平使者的名义占领一个道义制高点捞一把国际声誉,顺便讨好一下自己的老婆们。约瑟芬也好,伊莎贝拉也罢,她们都很清楚林有德的想法,约瑟芬只是希望林有德尽可能的发挥自己的能量,尝试阻止战争,伊莎贝拉则更简单,只要不和英国打她没所谓。 总之,林有德准备展示一下肌ròu,强化自己在国际事务上的发言权——国际上从来都倾向于将财政自理并且拥有独立军事指挥权的荷làng牙bō视为一个独立的政体,和北京的联邦中央政fǔ处于同等的地位。 虽然现在袁世凯的陆军靠着林有德的输血也变得越来越强壮。 作战表演的场地被选在南海的无名岛上,林有德的旗舰白sè木马号被当做了大型空中看台,塞满了各国武官和记者悬停在岛的一侧。 林有德本人坐在威廉明娜身边,亲自担任皇后的解说员。 “现在正在进行的是登陆前的火力准备,我的战列舰能引导装甲巡洋舰分队在万米外的距离对海岸进行jīng确的打击,所有的炮弹都装备延时引信,猛烈的轰击将摧毁海滩上一切坚固的堡垒。” “哇哦,”威廉明娜虽然手上拿着望远镜,却并没有用它来观看脚下正在进行的火力展示,她那双蓝sè的眼睛正看着林有德,“真是太令人震惊了,我猜连英国人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说着威廉明娜瞄了眼站在林有德身后的伊莎贝拉。[] 作为回礼。林有德瞄了一眼威廉明娜半luǒ的酥xiōng,然后才说:“英国人也有我们没有的技术,比如我们现在就依然造不出燃气轮机。” “你们造不出来?”威廉明娜显得有些惊讶。 林有德点点头。答道:“是的,我们在冶金技术和大型工件的锻造工艺方面和列强还有差距,我们只是在电焊和电冲压方面较为领先一些。正因为这样,我们铸造的大口径火炮的jīng度和英法德都有一定的差距。而且我们还早不了十四英寸以上的超级重炮。” 威廉明娜盯着林有德的脸,似笑非笑的看了半天,才伸出食指冲林有德晃了晃,随即lù出笑靥对他说:“你在说谎,对不对?真正在这些方面不行的话。你绝不会把它告诉我。这是你的计策。” “哦不,美丽的皇后殿下,你误会我了。”林有德笑着应道,“我对美丽高贵的nv士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从不隐瞒。” 林有德这个马屁显然非常的有效,威廉明娜看起来异常的高兴。 这时候,因为只是表演,所以在凶猛的火力突袭后。沙滩上又恢复了寂静。海面上的舰队阵型开始变化,一只小型船队脱离大舰队,向着沙滩浩浩dàngdàng的开去。 “这是登陆舰队,那些吃水浅的是抢滩的登陆艇,比较长吃水比较深的是登陆支援舰,它们搭载的火力会在步兵登陆前提供一道弹幕掩护。” 林有德话音刚落。登陆支援舰就开始用舰载火箭炮攻击假想敌据守的登陆滩头,登陆艇则开足马力向着岸边冲去。最终冲上浅谈搁浅在那里。 舱mén打开后,大量的士兵冲下登陆艇。迅速散开向着滩头前进。 当然这些威廉明娜不感兴趣,她继续用蓝sè的眼睛看着林有德,津津有味的听林有德讲解。这时候,一直拿着望远镜盯着滩头的凯瑟琳?冯?俾斯麦放下望远镜,回头问看着林有德。[找素材就到] “林先生,可以打搅您一下问个问题吗?”凯瑟琳脸上的表情让林有德明白,不管自己说啥她都会提问。 所以林有德点点头。 “我看到登陆的部队中hún杂着将风甲,您不觉得您的将风甲涂装过于夸张了吗?” 林有德张大嘴巴“啊”了一声,那模样潜台词是“我以为你会问什么呢结果你问的是这个啊”。 他迅速收拾好表情,反问凯瑟琳:“你不喜欢吗?” “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凯瑟琳皱着眉头,看起来真是对林有德的将风甲的涂装讨厌到了极点。 这反而极其了威廉明娜的兴趣,她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海滩。不过不熟悉望远镜使用的皇后用了好一会儿才找到jī起凯瑟琳不快的那些大块头。 “确实tǐng夸张的。”威廉明娜没有放下望远镜,她一边看一边评论道,“简直比中世纪那些骑士们还要招摇。” 林有德笑了。 这个时候各国武官也开始低声讨论沙滩上那些“骑士”,听得出来所有人都对这突然出现的“复古”涂装感到不解。 这也难怪他们会这样,因为林有德给荷làng牙bō自产的第一批陆战将风甲确定的涂装,来自上个时空著名桌面战棋游戏《战锤40k》。这批将风甲在设计制造的时候就根据林有德的指示严格仿照战锤里的无畏机兵,本体方方正正像个带手脚的冰柜。林有德在“冰柜”的表面加了许多颇具宗教意味的装饰,背后还chā上了十八星战旗,有些将风甲正面的符文装甲外侧,还挂上了镀金的铁板,上面刻着《论语》等古文。 林有德这样做,大部分原因是一个战锤mí的个人趣味和自我满足,但表面上他编了一套看起来有那么点道理的说辞:“这些兵器涂装成这种样子,能带给敌人恐惧,jī励我军的士气,就和过去战争中主将亲自举旗冲锋的道理一样。” 林有德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外国武官面面相觑,显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派胡言。 林有德耸耸肩,也不多解释,反正这个行动确实是为了满足他的个人趣味。 就在这时候,薰匆匆走进当做观礼台的白sè木马号下甲板,在巴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然后巴站了起来,走到林有德面前,弯腰在林有德耳边耳语道:“奥匈的军队正在集结,欧洲局判断奥匈将在几周内入侵bō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 林有德mō了mō下巴,呢喃道:“奥地利人说服匈牙利人用的时间比预想的要少啊,他们有总动员的迹象吗?” “没有,但是欧洲局确认奥匈帝国战争部正在协调本国内的企业家,他们认为是这是奥匈要调整军工生产的信号。” “准备用手头的兵力来解决问题么……康拉德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信。” 根据林有德的记忆,1908年的危机应该以和平的形式结束。奥匈帝国占有了bō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刺jī了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的情绪,为日后的萨拉热窝刺杀埋下了导火索。然后再过几年,会发生第一次巴尔干战争,奥斯曼帝国被一群巴尔干小兄弟打出翔来,彻底退出巴尔干,然后是这群小兄弟之间的战争,最后才是导致一战爆发的奥匈帝国对阵塞尔维亚公国的那场战争。 当然林有德知道,这边这个时空的历史走向肯定和上个时空不太一样,所以之前他在幕僚会议上就表示,如果奥匈帝国进行总动员,那局势就有可能越过临界点,如果他们没有进行总动员,那么情况就还没有那么糟糕。 现在,情况显然还处于可以控制的状态下。 “不必担心。”林有德对听到巴的报告后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的约瑟芬说,“不进行战争总动员,是没有办法打一场现代工业国之间的大战的,欧洲还是安全的。” “但愿如此。”约瑟芬轻轻舒了口气,脸上的忧虑明显的减少。显然,她非常信任林有德的判断。 巴问林有德:“我们需要采取什么行动吗?” 林有德摆摆手:“再观察一下。” 于是巴点点头,直起身子,然后向皇后行礼,为自己举动有可能造成的冒犯表示抱歉,然后就回到约瑟芬旁边她的位置上。 威廉明娜好奇的问林有德:“发生了什么麻烦吗?” 林有德耸耸肩,对威廉明娜笑了笑,答道:“没什么,奥匈帝国想要欺负下土耳其人和塞尔维亚人,又一次巴尔干危机,仅此而已,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林有德刚说完,武官们当中响起一片惊呼——原来是vf加入了战场。 林记仅有的八架可变式飞行将风甲从天而降,凌空变形的同时向着地面上chā着红旗的目标点发shè了大量的火箭弹。 “这是我们林记的新武器,空战用将风甲。”林有德重新将注意力转向解说,“它除了能够以空战形态帮助神姬部队夺取制空权,还能够切换成陆战形态对地面部队提供支援。” 林有德并没有解释为什么vf要在变形之后减速再向地面投shè火箭,这些细节外人还是不知道为好。 “真是令人惊讶的新式武器。”威廉明娜真心实意的赞叹道,同时各国的武官也对这件新武器的登场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只有凯瑟琳一个人出神的望着地面上那些以步行姿态支援步兵作战的vf,低声嘀咕道:“刚刚那bō火箭,也能用来打击我们的飞空战列舰啊……” ------------ 265 狼烟渐起 2 演练当晚,荷làng牙bō和外界的电报线都被电讯号占得满满当当的。\\\\ 各国武官和使节不知道的是,荷làng牙bō的水下工作队早就在他们的电报线上动了手脚,用外jiāo密电码写成的电报全都被送到了联邦海军情报分析中心。 早在神算刚建成的时候,林有德就成立了密电码破译小组。作为一个历史宅,林有德深知上个时空关于密码的各种段子,比如一战初期俄军连密码都没有,就用明码发报进行军事联络,被德军掌握了动向用居于劣势的兵力在坦南堡打了个团灭——当然俄军两个集团军的司令互相打过架这是另一大原因;再比如英国破译了德国发给他的外jiāo官的电文,知道德国即将恢复无限制潜艇战,从而促使美国下决心参战,大批美国大兵的到来打破了欧洲战场的平衡。 更不用提二战了。 总之,掌握密电码的一方,就会掌握事情的主导权。 不过林有德的密电码小组虽然建立得早,但没有牛bī的数学家带领:苏步青还在牙牙学语,华罗庚和陈景润更是连影子都没有,好不容易想起来还有个陈三省,但找了半天没找到这位爷——好吧,林有德记不清楚这位爷什么时候出生了,所以找不到也属于正常。 好在荷làng牙bō的科技支援给力,苏菲偶尔也会被林有德骗去“玩智力游戏”,再加上各国对编码还不是很上心,这个破译中心努力了三年多,收集了无数的样本总算是搞定了主要国家的外jiāo密电码。 英国人和美国人都知道这个中心存在,所以很警觉的每年换一次编码,其他国家就没这个警惕xìng了。 德国奥匈帝国的外jiāo官给各自首都发的电文立刻就被送到了情报部和盖世太保,林有德还没就寝呢,两个部mén对电文的分析和判断就送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看来威慑相当的有效。”林有德粗略翻看了一下报告,然后对屋里等着和他滚chuáng单的nv眷们说道,“尤其是德国。我们把那位俾斯麦的孙nv吓得不轻,未来一段时间内我们对德国的影响力应该会上升。” “那么奥匈帝国呢?”约瑟芬站在书房正中央,凝视着墙上的地图——这地图已经从全球图更换成了更适合现在局势的局部图。此时狼烟四起的巴尔干正好在地图的中心。 林有德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他们除了土耳其人和意大利人之外谁也打不过。” 不过林有德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虽然上个时空奥匈军队的表现确实糟糕。但这个时空没准他们抹了印度神油呢? 于是他补充了一句:“不过,只要奥匈帝国开始总动员,我们就会向他们施压。匈牙利总理蒂萨是我们的好朋友和老主顾,布达佩斯的贵族们中很多都从我们这里获得了投资,应该可以利用这点来影响维也纳的决定。” “相比之下。”伊莎贝拉在林有德那张大办公桌上随意的翻动卷宗,最后chōu出一份,“我们需要注意的是法国,舆情报告指出在法军内部……” “是的,”约瑟芬打断英国妹的话,“法军内部对预防xìng战争的概念推崇到极致,我和每一位来华的法国武官都谈过话,这点我很清楚。现在法军内部对进攻有一种宗教狂热式的信仰。我知道。这很危险。这种信条的鼓吹者格朗迈松当年还曾经追求过我……” “哇哦。”林有德吹了声口哨。 伊莎贝拉代替约瑟芬白了林有德一眼,约瑟芬则仍然沉浸在话题中:“但是,法**队对政fǔ的影响力有限。法国人受够了军人当政,所以政fǔ一直对军人干预政治非常的敏感,法军不管多么mí恋进攻,他们也绝对没有办法迫使政fǔ参与一场人民不希望看到的战争。拂煦因为是神姬。所以对政fǔ有一定的影响力,但这影响力起不了决定xìng的作用。” “那如果那是一场人民希望看到的战争呢?”伊莎贝拉问。“不要忘记协和广场上斯特拉斯堡的雕塑直到现在还méng着黑纱,法国人从未忘记阿尔萨斯和洛林的伤痛。” 伊莎贝拉的话让约瑟芬的脸sè看起来有些悲哀。 “是的。法国人从未忘记,那是一道难以愈合的旧伤。” ** 1908年6月20日,奥匈帝**队越过和奥斯曼帝国的分界线,开进bō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 土耳其军队试图抵抗,但土军士气低落,缺乏统一指挥,将军们都在担心伊斯坦布尔动dàng的局势影响自己的仕途。更重要的是,土军的将军全是一帮靠着阿谀奉承上位的饭桶,除了指挥军队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之外没有半点本事。 而作为对手的奥匈帝国的军官们表现也不遑多让,康拉德把她的指挥总部设立在距离战场300公里的地方,她只是每天检查部队推进的进度,然后不由分说对没能达到她分配的指标的部队大骂一通,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康拉德手下的军官们似乎都在争相效仿总参谋长,指挥奥匈第一集团军的弗朗茨(奥地利人是有多喜欢这个名字啊)将军,甚至带着自己的妻子一起推进,选择司令部址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妻子的卧室采光是否良好。 两边简直就是在比烂,最终奥匈的士兵多少还是有点欧洲列强士兵的样子,奥匈的装备也比土军更好,供应更充足,于是康拉德取得了她期望中的胜利,在萨拉热窝以北包围了来不及撤退的土军主力。 近半个世纪以来,奥匈帝国从来没有取得过这样的胜利,康拉德一时间被维也纳和布达佩斯的报纸描述成不可多得的军事天才,甚至有人狂热的把她比作另一位身材矮小的军事天才的再世——这让法国人很不爽,克里méng梭在自己的报纸上凶悍的反击奥地利人,说“至少我们的伟大统帅知道战场不是舞会,他那套破旧的上校军服比huā哨的洋装要顺眼多了”。 奥匈帝国乘胜追击,迅速占领了bō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全境,将奥斯曼帝国的军队赶到了亚得里亚海岸边。 辉煌的胜利之下,康拉德趾高气昂,她开始敦促维也纳,准备“一劳永逸的解决巴尔干的问题”。 康拉德不喜欢黑山人,不喜欢塞尔维亚人——实际上她不喜欢所有住在巴尔干半岛上的斯拉夫人,她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所以本能的讨厌东正教。 康拉德的敦促,让维也纳很为难。 皇储斐迪南大公坚决反对继续扩大战端,匈牙利人也一样,但是内阁中对塞尔维亚公国的不满以及对康拉德的盲目信任占了上风。 大多数内阁大臣们和议会的议员们都这样想:既然我们随便就能把巴尔干那个刺头儿给收拾了,那么为什么不呢? 斐迪南大公无法迫使内阁和议会放弃这种想法,他只能试图拉拢匈牙利人,但问题是,匈牙利人同样不喜欢斐迪南大公,因为谁都知道斐迪南大公继承皇位之后,肯定会把斯拉夫人拉进帝国政治体系内,给予他们政治权利,将二元制帝国变成三元制帝国。匈牙利人之所以反对康拉德继续扩大战果也主要基于这个担忧:目前看来,没人能阻止斐迪南大公继承皇位,没人能阻止斯拉夫人加入帝国的政治体系,那么帝国内部的斯拉夫人越多,对匈牙利人就越不利,而康拉德的建议毫无疑问将为帝国增加大量的斯拉夫人口。 匈牙利人脑海里的理想方案是:占领更多的土地——这很好,然后皇位不给斐迪南大公。 于是维也纳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平衡:斐迪南大公的派系和支持康拉德的人顶牛不止,匈牙利人则两边为难干脆打酱油。 如果没有什么外力的干涉,这样的平衡恐怕一时半会难以被打破。 与此同时,土耳其人也在行动,恩维尔的土耳其青年党获得了政权,他们正试图说服手握重兵的奥斯曼将军们服从新政fǔ的管理,统一军队的指挥,但将军们要求一定要有一个苏丹。可是,死掉的那位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的儿子也都被打死了——陪葬的还有他那巨大的闺阁中的数百名美丽的nvxìng。 最后恩维尔不得已,用枪bī着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的弟弟登上了皇位,可将军们并不领情。 奥斯曼帝国正处在内战的边缘,属于不同穆斯林派系的土耳其人互相看不顺眼,中东方面还有被压迫了许久的阿拉伯人随时等待起义的时机。 在这样的情况下,恩维尔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他致电柏林,告诉德皇,他愿意用bō斯湾的出海口,换取德国的支持,以稳定奥斯曼国内政权。同时他还希望德国能出面调停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之间的战争,作为回报,恩维尔承诺可以割让一个地中海边上的省份给德国。 这封电报,被林有德的欧洲局全文拦截下来,落后的奥斯曼帝国用的密电码根本就称不上是密电码,林有德的破译中心早就掌握了他们的编码表。 这个时候,一个偶然的事件发生了。 英国的间谍窃取了这份破译好的电报,并且把它送回了伦敦。联邦海军的谍报机关在保密和反间谍方面表现其实还不错,英国间谍付出大量的努力才能偷到很少的情报,就这里面还往往hún杂大量故意释放出去的烟雾弹,可偏偏这封至关重要的电报就这么被偷走了,这几率比中******还要低。 英国人就买中了这******,世界也买中了一个“大奖”。(未完待续。。) ------------ 266 狼烟渐起 3 对于奥匈帝国的军事行动,.电子书 这是因为贝希托尔德在康拉德集中军队的同时,向德国放出了烟雾弹。贝希托尔德本意是要让奥匈最可靠的盟友不做过多的担心,却忽视了这样做有可能带来的负面效果。 在上个时空,贝希托尔德就是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家伙,他在奥匈帝国准备向塞尔维亚宣战前向所有人隐瞒奥匈帝国的意图,包括俄国人和德国人。不但如此他在与俄国的外交谈判中过于谨慎和旁敲侧击,结果导致俄国人得出了和他预期截然相反的结论:当时俄国外交大臣萨索诺夫对沙皇说“奥地利人完全不想谈判,哪怕是和我们俄国”,而实际上,贝希托尔德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我们合伙坑塞尔维亚人”。 上个时空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那一连串连锁悲剧中,贝希托尔德是罪魁祸首之一,另一个就是康拉德。 而这个时空,贝希托尔德故技重施,而德国人因为奥匈没有进行战争总动员,所以相信了他的说法。 因此当康拉德取得巨大胜利的时候,德皇威廉二世正在波斯坦宫他那巨大的办公室里发脾气。 “这帮奥地利人想干什么!”威廉二世愤怒的敲打着办公桌。 其实奥匈是否对奥斯曼帝国动武对德国的影响都不大,现在德国不必再担心两线作战了,所以它完全不惧和法国一战——在德意志的将军们看来,现在欧陆上能威胁德国的就只有法国这个老对手了。至于英国,没错,英国有强大的海军,但是英国的陆军在法德那庞大的军队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海军又不能把船开到岸上来。 英国海军确实可以通过海上封锁切断德国的进口,而这点确实相当的致命。此时的德国每年需要进口两百万吨的硝酸盐、磷酸盐肥料,必须有六百万吨的谷物做饲料,才能维持国内的农业生产。此外德国的军工产业需要从中华联邦——准确的说是从中华联邦海军部rì本特别区——进口樟脑,从美国进口棉花以提取硝化甘油。还要从智利进口大量海鸟粪来提取氮——总之此时的德国工农业完全融入了资本主义世界市场,英国的海上封锁将是致命的。 但是德国人认为,只要迅速的击败法国。英国人就没有海上封锁的必要了——他们甚至都不会有机会参战。 何况现在德意志有了对抗英国海上封锁的利器:天空战列舰。 部分激进的将军认为,在英国的天空战列舰尚未形成规模的时候,是发动“预防xìng战争”的最佳时机。 所以,德皇威廉二世的愤怒。并不是因为奥地利人可能把德国推向战争的火坑。 他只是觉得自己被看轻了。 德皇威廉二世是一名平庸的君主,他登基以来德国处于迅速上升的状态,但这和他个人的文治武功毫无关系。 威廉二世的父亲是个温和的善良人,而他的母亲是英国公认最伟大的女王维多利亚的长公主。这位长公主jīng明强干,要不是伊莎贝拉的神姬血统太过耀眼。继承维多利亚女王皇冠的可能就是她了。遗憾的是,她没有得到王冠,还爱上了欧洲最强大的dúcái政权的继承人。 十九世纪的英国虽然还维持着女王的权威,但实际上它是个相对zìyóu的君主立宪国家,开明的维多利亚女王将许多权利放给议会,才促成了现代的英国。相对的,霍亨索伦家族的德意志是一个封建思想浓厚的dúcái国度,富有军事传统的容克贵族控制着一切。 维多利亚女王的长公主嫁到德国来之后。努力的想要改变德国。将德意志变成一个英国那样的君主立宪国家,但这种行动使得他们夫妇成为普鲁士宫廷中的众矢之的。德意志的第一代皇帝对儿子非常的失望,老军阀极度痛恨那位英国媳妇,处处为难她和自己的儿子。 可是长公主殿下非常的坚强,她支撑着越来越郁郁寡欢的丈夫,可是儿子威廉二世的降生却差一点摧毁这位长公主——威廉二世生下来就患上了小儿麻痹症。有一只手彻底萎缩,而且连脖子都无法直起来。 作为一个尚武风气浓厚的国家的继承人。这个缺陷是致命的,所有人都把威廉二世当做长公主不适合成为德意志皇后的证据。整个普鲁士宫廷都轻视她。于是威廉二世遭到了妈妈最严厉的对待,这名近乎崩溃的英格兰女xìng疯狂的虐待自己的儿子,希望矫正他的身体缺陷。为了让小威廉的脖子能够保持直立的状态,严厉的母亲强迫他每天戴好几个小时的拘束具,这给他带来了可怕的痛楚。 在威廉成长的过程中,这种痛苦时时伴随着他,与此相应的是,他从未得到过任何的赞扬。他曾经为了学会骑马,连着三个月摔得头破血流,最后终于能骑着小马在东普鲁士的丘陵间奔驰了,可当他想要炫耀这个成功的时候,他才发现根本没有人会赞扬他,因为这是一个普鲁士容克贵族理应会做的事情。 缺乏母爱,周围异样的眼光,以及无人给予赞扬,所有这些都使得威廉二世变得极度渴望得到他人的肯定。 上个时空,在提尔皮茨向他提议建立强大的海军时,他说“只有我们拥有一支和英国海军对等的海军,我们才能真正的得到英国的友谊”,而这后来被证明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在这个时空,威廉二世的人格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他认为德国被看轻了,并因此而盛怒不已。 “告诉那帮奥地利人,德国不支持他们继续在巴尔干扩张!一点也不!他们必须为欺骗德国付出代价!”威廉二世再一次把拳头砸在桌上。 “可是,我们和奥匈帝国是盟友,这样给维也纳回复不太好?”外交大臣齐默曼如此说道,他趁着德皇背过身去看窗外表达自己倔强的当儿,和首相贝特曼霍尔维格对视了一眼,显然这两人对德皇凭着脾气决定外交政策的行为非常的不满,但这是德意志,德皇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 俾斯麦给德国留下的政治体系要求必须有一位强有力的宰相来限制德皇的权威,但实际上,半个世纪来只有俾斯麦自己能驾驭这个体系,可就算是他,也最终被新官上任三把火状态的威廉二世挤走了。 威廉二世因为自己的脾气给德国外交造成麻烦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外交大臣齐默曼只能默默的摇头。 齐默曼这个人虽然有他浮夸和天真的一面——比如他虽然只在美国呆过很多的时间,对美利坚只有最粗浅的了解,却依然以“美国问题专家”的身份自居——但除了这点之外,他作为外交大臣基本上算是合格。他知道这种时候不适合对奥匈采取如此强硬的态度,这个老迈的帝国刚刚取得了一次久违的胜利,作为盟友不祝贺反而上前给它当头一棒这不合适。 齐默曼开始思考采用一种比较温和方式,对维也纳传达德皇的意志。 就在这个时候,齐默曼的机要秘闯进办公室,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份电文交给了外交大臣。 秘也是个普鲁士贵族,他显然知道这种时候以他的身份闯进来非常的不合适,但显然,电文的重要xìng使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齐默曼立刻翻开电文。 “怎么回事?”威廉二世带着怒气质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呃……”齐默曼用了五秒钟来思考应不应该在德皇威廉二世气头上告诉他这个消息,最后他觉得,现在告知德皇结果也许会很糟,但还没有糟糕到值得拿自己的地位去冒险的地步。 于是他说:“陛下,奥斯曼帝国首相兼战争部长恩维尔阁下恳请我们出面在伊斯坦布尔和维也纳之间斡旋,并且支持他们平定国内局势。为此他准备给我们提供科威特和另一块我们选定的地中海沿岸的奥斯曼帝国行省作为两国友好的象征。” “很好!”德皇大喜过望,“非常的棒!” 显然德皇为自己的义气之举找到了一个现实的理由,威廉二世虽然内心自卑又敏感,有些神经质,可他不是蠢货,知道没有现实理由支持自己的怒火会威胁他在朝野上的权威。 这个时候德国首相贝特曼脸上的表情用中文来言简意赅的概括就是:“卧槽。” 其他大臣脸上也差不多。 而陷入狂喜中的德皇完全没有注意到大臣们的脸sè,他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说道:“立刻联络我们在维也纳和君士坦——在伊斯坦布尔的大使。先生们,我们终于能在波斯湾上拥有一个海军基地了,这样我们的海军巡逻体系就能连成一片,德意志海军像英国一样可以在全世界的海洋上得到完美的保障,zìyóu的巡航,从而保护我们的海上利益。” 不知道威廉二世是真的没有想到英国会有什么感受,还是想到了却故意无视了。(未完待续。。) s ------------ 267 狼烟渐起 4 “说实话,”温思丽翘着二郎腿,对犹豫不决的莫里亚蒂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摇摆不定的模样,你不是一向都挺果断的吗?当年决定豁出一切去盗窃国家银行的那个犯罪天才哪里去了?” 莫里亚蒂瞪了温思丽一眼,随后叹了口气:“当年失败了最多我隐姓埋名,.电子书(.)现在一旦出问题,那么多年的心血就付诸东流。” “所谓拥有的越多就越患得患失,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温思丽依然口无遮拦,不得莫里亚蒂反应,这位刚刚成为第一位神姬海军大臣的才俊就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目前的局势上来,“首相阿斯奎斯根本就觉得不会爆发战争,财政大臣戴维?乔治?劳合更是顽固的反战派,最重要的是,基钦娜反对开战,所以就算你打算对德国发动先发制人的攻势,也很难获得议会和内阁的同意。” 英国和德国不一样就在这里,虽然莫里亚蒂用假女王把持着王位,其党羽又打入了政坛的方方面面,但英国数百年来逐渐完善的政治体系仍然本能的阻止着她成为英国的dúcái者。两种政体的优缺点在这个对比中一目了然:dúcái在明君的手中更有效率能发挥更大作用,共和则拥有较强的自我纠错能力,但相对的效率就比较低,各种麻烦事一大堆,大量的时间jīng力和社会资源都消耗在内斗上了。 “基钦娜是个大麻烦,”莫里亚蒂狠狠的咬着嘴唇,“我们失去了那个傻乎乎的女王,她就是我们最优秀的血统拥有者,然后她在军队里那该死的声望……” “最后,”温思丽很“贴心”的补充道,“国内很多人已经在怀疑‘伊莎贝拉女王’了,不可能再故技重施掉包掉基钦娜,对?” 上个时空基钦纳元帅就是英**队的标志xìng人物,举足轻重的大英雄。大战尚未开始他就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誉,大战初期他的存在避免了英**队将过多的生命浪费在冲击德军固若金汤的防线上——当然,还是有很多很多的英国士兵毫无意义的死在德国人的铁丝网前。但没有基钦纳情况会变得更糟糕。 而这个时空,这位陆军大元帅的地位因为她那优秀的神姬血统而更加巩固,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意见代表了英**队的声音。 现在这位基钦娜表示英国应该在未来尽可能的保持中立。那就连神通广大能只手遮天的莫里亚蒂都要头疼不已。 “我恨透了这帮将军,他们只管打仗不就好了。” 面对莫里亚蒂的抱怨,温思丽耸了耸肩,然后优雅的拿起装了香槟的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才悠然的说道:“现在的情况是,德国人不主动进攻,就别像说服内阁和议会开战。而就算德国人主动进攻,视他们表现出的态度,议会也可能会敦促内阁采取中立。好消息是,内阁所有人都认为不能让德国人轻易的插足波斯湾。不过对于怎么阻止德国人,大家的意见没有统一,劳合爵士认为我们可以抢在德国之前进行斡旋。以及对伊斯坦布尔表达善意。从而阻止恩维尔政权将科威特割让给德国。外交大臣格雷爵士也支持他的观点。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我们应该像伊斯坦布尔施压,或者扇动阿拉伯人起义。” “那么你的意见呢?” 莫里亚蒂问温思丽。 温思丽一口把酒喝完,两手一摊:“我的意见更简单,我们应该占领那块地方,诱使德国向我们开战,然后把他们统统打趴下。彻底恢复欧洲的均势,就那么简单。” 莫里亚蒂盯着温思丽。似乎在说“你来真的吗”,最终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现在德国手中的天空战列舰对我们的海军威胁太大,在我们没有建设数量对等的天空舰队之前……” “跟中国人买那种新式将风甲不就完了吗?” “林有德如果会卖,那说明他手里有更加先进的装备,这是我观察他的行为那么久以来得出的结论。我不愿意考虑这种可能xìng。”说完莫里亚蒂径自又回到原先的思路上,“而且现在德国背靠苏联,即使我们进行海上封锁,他们也能得到足够的谷物、矿石和煤炭。用海上封锁迫使他们就范的可能xìng现在变得非常低。我认为现在不是个和德国开战的好时机。反正,德国财政和我们比还是有相当的差距,军备竞赛他们终归玩不过我们。就像那位傻乎乎的女王之前指定的计划说的那样,时间站在我们这边,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温思丽闻言大笑三声,随后赞同道:“没错,再被林有德迷得神魂颠倒之前,她确实是个合格的女王。那么,言归正传,教授阁下有什么好办法应对目前的局势?” “就和你刚刚说的一样。”莫里亚蒂给出一个另温思丽眉头微皱的答案,她对疑惑的温思丽莞尔一笑,继续说,“不过,动武的前提是把中华联邦拉进我们这边,和我们一起动手。德国已经知道中国人手里有能威胁他们的天空战列舰的武器,那样他们就不会轻易和我们开战。” “如果中国人不理睬我们的提议呢?” “那样的话,”莫里亚蒂脸上的笑容泛出邪恶的意味,“那样的话我们就在阿尔萨斯制造事端,跳起当地人对普鲁士人的反感,激化法国和德国的矛盾,让他们无暇他顾。” “可能的话,你甚至打算让法国主动进攻德国,对吗?” “有何不可?” 于是,朱尔典带着英国国内的新指示在běijīng开始了新一波的奔忙,而这一次他走动的范围太大,根本不可能保守秘密。 到1908年七月初的时候,中英联军进攻巴格达已经成为一个公开的议题,不光běijīng大街小巷和茶馆里各路茶水政治家在就这个议题高谈阔论,全国各地方都市里这个话题也蔚为热门。 但是这个时候联邦大选在即,谁也不愿意轻易对这种重大的事情表态,结果朱尔典活动了半天,没什么成果。同时,德国皇后在荷浪牙波呆够了,终于带着一身健康的小麦sè和比基尼的白印子,乘坐自己的旗舰抵达了běijīng,对中华联邦进行国事访问。这使得中英联军的组成变得更加飘渺遥远。 与此同时,柏林在维也纳和伊斯坦布尔之间积极的斡旋,康拉德不得不暂时从前线——更正,从距离前线300公里的指挥部返回了维也纳,试图说服维也纳,让内阁和老皇帝弗朗茨?约瑟夫相信继续进攻带来的巨大利益哪怕得罪德国人也是值得的。 而另一边伊斯坦布尔的恩维尔政权则松了口气,这个时候的奥斯曼帝国和满清末期一样,德国那是“洋大人”,洋大人发话了在各路旧官僚那里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所有这些,使得1908年七月初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认为巴尔干危机会就这样收场,德国人是大赢家,奥匈帝国是小赢家,奥斯曼帝国再次输了个jīng光——这样的情况最近一百年来发生了无数次。 林有德的欧洲局收到线报,说英国人的特工准备扮作普鲁士军官,在阿尔萨斯法语区行凶,进一步刺激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反柏林情绪引发争端,转移德国的注意力。 盖世太保和欧洲局随即根据林有德的指示开始行动,准备破坏英国人的图谋。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塞尔维亚人再一次进入各国的视线中。而在背后支持他们的,是谁也不曾想到的幽灵——它似乎不甘心被列强就这样遗忘。(未完待续。。) s ------------ 268 狼烟渐起 5 bsp; 委员们面面相觑,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UC电子书^e^看免费提供^^bsp; 终于,列娜托洛茨基用充满疑虑的声音开口说道:“这样好吗?就算引发战luàn可以削弱资本主义世界的力量,为我们增强自身创造条件,可是,战luàn中受苦的不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吗?战死在战场上的除了少量贵族子弟和中产阶级,大部分都将是各国的无产阶级工农群众啊!” 列娜一席话过后,整个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 她环视诸位委员,可所有人都躲开了她那诚挚的目光,终于,她和乌里扬诺夫娜对上了眼。 乌里扬诺夫娜缓缓的开口了:“列娜,你的想法我非常的理解,但是新生的苏维埃现在是靠着帝国主义的矛盾才得以存在,但是这些坏家伙随时都想着要吞并我们,看看外面的市场吧,一开始是中国人趁火打劫,趁着我们生产秩序没有恢复的当儿高价倾销他们那些劣质的产品,现在我们的农业生产刚刚恢复,德国人就mō了进来,低价吃进我们的农产品。还有英国人,他们几乎要把我国的金融业完全纳入掌控中了。帝国主义正在用剪刀差从我们身上剪羊máo,总有一天他们会不再满足于这些成果,等他们形成瓜分我们的联盟那一切都晚了!” “可是……” “列娜!”这次开口的是米雅瓦西里维奇伏龙芝,“你的善良我们都知道,但是有时候,善良并不能帮助我们完成我们的事业。” “没错,一点欧洲各国开战,我们就能得到发展本国工业和农业的绝佳机会,只要我们保持中立,就可以向jiāo战双方出售农产品、生活器具甚至武器。而且开战后英国的财政势必吃紧,我们可以趁机恢复对我国金融的控制权。” 说话的是克伦斯基,由于历史不同了。现在这货在布尔什维克的苏维埃中担当经济部部长,是苏联国内归附苏维埃的小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的代表。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开战。也有别的资本主义国家会获利呢?”列娜看起来还不想放弃,她是苏联四大神姬中看起来最单薄的一位,可在某些方面却异常的执拗,“比如美国。它有现在全世界最强的工业产能和农业产能,再比如中国,它有现在全世界最好的军事科技,而且中国还和我们的领土接壤,一旦它继续强大……” “列娜。”乌里扬诺夫娜柔声道,“中国是肯定会被拖进战争的。记住,他们和英国是同盟,那个林有德还有个法国老婆。”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到底能不能扇动塞尔维亚人。”克伦斯基看起来相当的没把握,“我们的刚刚建国,国内的生产秩序尚未完全恢复,神姬方面更是被可恶的中国人连根拔起。” “这就不用担心了。”约瑟夫钢铁如此说道。“塞尔维亚人只是需要一个看着比较大的国家给他们壮胆。他们早就想要从腐朽好欺负的奥斯曼帝国手中夺取他们垂涎已久的土地了,现在看到奥地利人轻而易举的获得了成功,而且还一副要继续侵吞的姿态,他们肯定已经坐不住了。” “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黑山人,希腊人,保加利亚人。罗马尼亚人,这些信奉东正教的民族都有不少血债要和土耳其人算呢。”话头回到乌里扬诺夫娜手里。她为这次高层密会做了总结,“巴尔干是个火yào桶。给点火星他就会炸。” 赛琳娜德拉古廷迪米特里维奇是塞尔维亚统一与死亡会的会首,同时也是塞尔维亚排名第二的神姬。她总是一身纯黑sè的洋装,洋装的左臂永远都带着一个纯白sè的袖标,上面有个黑sè的、恐怖的手印,那是又被称为“黑手会”的统一与死亡会的标记。 她的脸上永远是与洋装异常相得益彰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她是泛塞尔维亚主义的坚定信奉者,坚信塞尔维亚将成为整个巴尔干的东正教教徒的庇护人。她甚至梦想着能占领伊斯坦布尔,并且将它重新改名为君士坦丁堡,恢复拜占庭帝国的荣光。 正因为这样,赛琳娜对俄国——现在叫苏联——的使节并没有多少兴趣,她冷冷的看着苏联人,不动声sè。 但是,同一间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显然需要这些穿着廉价衣服的苏联人,赛琳娜搞不懂,既然苏联已经穷到只能给使节穿这种衣服了,怎么还有余力来支援塞尔维亚。 苏联人还在慷慨陈词:“俄罗斯人和塞尔维亚人同为斯拉夫人种,同样信奉着东正教,对于你们反抗土耳其异教徒压迫的斗争我们自然应该给予百分百的支持。但是迫于本国严峻的生产形势,我们只能向你们提供裁撤后的俄军留下的步枪与火炮作为支援。我们已经获得了罗马尼亚的允许,只要你们决定对奥斯曼帝国开战,马上足够武装两个师的武器就会途径罗马尼亚送到贝尔格莱德。之后还会提供数个军的装备,以及充足的弹yào。” “可是,”塞尔维亚的民选首相尼克拉帕希奇看起来还有些犹豫,他是一个长相和头脑同样jīng明的老头,cào控塞尔维亚政局已经两年,“以我们塞尔维亚公国一国的力量,和奥斯曼帝国对抗……” “不止你们一个国家!”苏联人打断了帕希奇的话,“只要你们站出来,保加利亚和希腊就一定会加入你们。保加利亚人一直希望奥斯曼帝国能给予有大量保加利亚人居住的sè雷斯地区自治权,希腊则对奥斯曼帝国的马其顿行省怀有浓厚的兴趣,认为那里是希腊自古以来领土的一部分,只要你们站出来,保加利亚和希腊自然会紧随其后,你们可以组成一个同盟,彻底将土耳其人从巴尔干地区赶走!” 不得不承认,苏联人的话非常有道理,也很有yòuhuò力,就连一直保持不屑的神情的赛琳娜也不免有些心动。 可是,赛琳娜不喜欢保加利亚人,她一直认为如果外部势力完全退出巴尔干,那么塞尔维亚人唯一的对手就是保加利亚人。 其实这个时候赛琳娜有自己的计划,她准备在奥匈帝国刚刚占领的bō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搞鬼,她准备故技重施,让奥匈像土耳其那样大肆屠杀bō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塞尔维亚人,从而进一步扇动这些地区塞尔维亚人的统一热情,顺便在国际上造势,赢得国际同情。 赛琳娜并没有天真到认为现在的塞尔维亚能和奥匈帝国正面抗衡,但她觉得如果不继续削弱奥匈,挑拨奥匈内部斯拉夫人的反抗情绪,那么塞尔维亚恐怕永远没有能正面对抗奥匈帝国的时机了。 正因为这样,赛琳娜将试图给予奥匈帝国内部斯拉夫人政治权利,建立三元帝国的弗朗茨斐迪南大公视作眼中钉。她正在策划一次大胆的针对大公的刺杀行动。 她觉得这个计划比苏联人的提案靠谱多了,还不用沾保加利亚人的光,可是帕希奇和另外几位塞尔维亚权利派人士似乎对俄国人的计划充满了兴趣。 赛琳娜叹了口气,心想也许有两个计划也不错,有备无患。 反正,光是黑手会自身就能完成刺杀的一切准备。 这时候,和几位权贵小声密谈了一会儿后的帕希奇重新转向苏联使节。 “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 苏联人没有强求,只是说了句“那我们就等消息了”便站起身来,爽快得令人生疑。 “你觉得怎么样?”苏联人离开后,帕希奇问赛琳娜,毕竟此时统领塞尔维亚军队的拉多米尼普特尼克元帅正在奥地利度假,整个塞尔维亚境内最高级的神姬就是赛琳娜,她的意见无论如何都会有一定的份量。 赛琳娜想了想,谨慎的答道:“我觉得有一点非常奇怪,苏联人在这个提议中完全没有获利,所以我无法信任他们。利益jiāo换是信任的保障,单方面的好处只能令人起疑。” 帕希奇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苏联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们还是再观察一下。” “同意。”赛琳娜点头,她很少这样干脆的同意帕希奇的决定,在她看来帕希奇行事过于稳重,显得迂腐过时。 见帕希奇和赛琳娜都表态了,其他几名权贵也赶忙表示支持他们俩的共同决定。 于是,苏联人在塞尔维亚的劝yòu似乎失败了。 可是他们在别的地方却取得了成功。 1908年7月10日,巴尔干众小国中最小的一个小兄弟,黑山公国的国王尼古拉大公向奥斯曼帝国宣战,发誓要解放奥斯曼的阿尔巴尼亚行省。 黑山军随即越过边境线,沿着亚得里亚海的海岸线向着都拉斯推进,它那支小小的海军还派出了几艘炮舰,勇敢的炮击土耳其人的港口。 此时阿尔巴尼亚境内拥堵了一堆从bō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溃退下来的土耳其败兵,面对黑山公队的攻击立刻陷入了一片húnluàn。 这时候,塞尔维亚人坐不住了。未完待续。。 sm ------------ 269 狼烟渐起 6 .== 由网友上传== 林有德看着地图上的巴尔干半岛,心中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书友上传』 “尼玛你们还真是说打就打啊” 林有德本来是打算扮演他的和平大使,在德国人调停的时候也出来调停一把,刷一刷世界舆论的好感度然后对约瑟芬也有个jiāo代 结果还没等他行动呢,黑山人就给了他个惊喜林有德知道上个时空第一次巴尔干战争也是这个剧本,黑山人打阿尔巴尼亚,然后演变成一群小字辈群殴老头奥斯曼帝国,把土耳其人打得翔都出来了,却没想到这事儿提前发生了 从学术上讲,这充分说明了两件点:第一历史具有必然xìng,所以两个时空黑山大公国打的都是阿尔巴尼亚——他只有这一个选择,而他也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第二,这还说明历史具有偶然xìng,一些必然发生的事情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偶发事件或者蝴蝶效应而在细节上完全不同 这不是历史这个小姑娘反过来调戏想要玩nòng她的林有德了 林有德站在地图前,当着自己幕僚们的面mō着下巴,搜索着在上个时空积累的历史知识,结合这个时空的政局状况高推演着未来的局面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林有德说:“这只是一个导火索,黑山这么弱小的国家都开始行动了,只要他们稍微获得一些战果,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和希腊就会闻风而动我认为他们很可能会形成一个巴尔干同盟,联合发动对奥斯曼帝国的战争奥斯曼帝国没有办法挡住他们的攻势” 这主要是根据上个时空的展开做出的推论,上个时空奥斯曼帝国在土耳其青年党进行了三年多的改革后依然大败而归,这个时空连改革都没开始,国内还一片húnluàn的奥斯曼帝国不可能挡住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和希腊的联合攻势了这三国都怀有解放被土耳其人压迫的同胞的理由,民族主义驱使下部队的士气根本不是土耳其那支糜烂的军队能比的 “然后,”林有德走到地图跟前,抬手指着柏林手指一路滑到伊斯坦布尔,“德国人好不容易才获准将铁路延伸到bō斯湾,这条铁路现在会被几个不受德国控制的国家截断英国很可能会chā手巴尔干同盟达到完全切断这条铁路线的目的,他们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合法的机会比起在bō斯湾跳起的战争,这样做要划算多了黑山的攻击在莫里亚蒂看来应该就仿佛天降福音一般 “柏林也不会坐视这条铁路被切断他们改变自己现在的政策,怂恿维也纳狠狠的教训下这些小字辈,为自己打通铁路” 林有德一番话,他的幕僚们连连点头 不点头怎么办林有德这等于是开了半个上帝视角,当然有道理了而且过去那么多年,林有德对国际局势的判断虽然被历史小姑娘玩nòng了几次,但总体上来说还是准确的,有前例可以参考 再就是林记的幕僚们潜移默化中对林有德的判断有种信赖感,哪怕是最严格的巴也是如此 “那么接下来,”陈海辉接过林有德的话头,“伦敦不会坐视维也纳把巴尔干同盟给打垮,他们会对维也纳施压,甚至动用一些过jī的手段,柏林也会以牙还牙,最后演变成欧洲大战?” 欧洲大战这个词从陈海辉口中蹦出来的瞬间房子里的欧洲人脸sè都有些黯淡 可没想到地图前的林有德却摇了摇头 林有德知道一个此时房间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情报——哪怕维克托莉亚也不清楚奥地利军队根本打不过巴尔干这帮民族主义者 上个时空康拉德几次集结远过塞尔维亚举国兵力的军队进攻塞尔维亚,都被塞尔维亚人挡了回去后来康拉德想要找俄军的麻烦,结果被装备都不齐全步枪都不足的俄军打得满地找牙——要知道几乎同一时期德国在东普鲁士可是用一个集团军的有限兵力面对俄军两个集团军,结果获得了坦南堡大捷这样的压倒xìng胜利实际上东线最开始的时候,俄军以平均每月23万人的度损失部队,德国人抓的战俘能从柏林排队一直排到汉堡——好这是个比较夸张的说法 就这样的俄军,碰到奥匈军队立马就各种凶悍打得奥地利人和匈牙利人哭爹喊娘 奥匈军队有个巨大的缺陷,那就是中高级军官非常的坑爹俄军在几乎占领喀尔巴阡山俄国侧的领土后有个奥地利要塞还在坚守,这是奥匈军队在东线打得最亮的一场战役,他们竟然坚守了相当长的时间后来俄国人终于攻破了要塞进去一看,发现奥匈帝国的军官依然过着贵族一样的生活,而他们的士兵全都衣衫褴褛食不果腹 要换了中国士兵,早就“莫道石人一只眼”砍了军官造反了,真亏了这帮奥地利人能忍到俄军破城 有这样的军官,其他像是火炮旧hún杂编排补给的时候一个马车运几种不同规格的炮弹这种事,那都是小事了 总之一战中欧洲有三废,就是意大利、罗马尼亚和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那种谁都能随便欺负的就连废都算不上了而奥匈帝国的实力,是这三废加一残疾中最强的 正因为这样,上个时空康拉德在塞尔维亚碰了一脸灰,几次进攻都大败而归,望贝尔格莱德兴叹,最后德军和奥匈军队一起进攻,外加保加利亚出兵,才把塞尔维亚灭了 林有德觉得,这个时空的奥匈帝国也好不了多少,至少从情报看一马车运n种炮弹的事情还存在,它估计也就能打一打土耳其,和巴尔干联盟打那根本不可能 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林有德不同意陈海辉的判断 “恰恰相反,维也纳会被巴尔干同盟打得满头包,之后的发展还要看情况” 为了不减损自己的权威xìng,林有德没把话说死,反正他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看热闹,真的爆发一战了他也是和美国那样先卖军火发战争财,然后才为了保证自己的投资能被顺利收回而参战 “不需要提高我们的战备等级?” “完全不需要,”林有德摆摆手,“海军继续执行夏秋远航训练,陆战队则按计划准备和阿兹特克的联合军事演习” 林有德想了想,有加了句:“不过,杜琪峰你开始进行产能微调,提前做些准备同时减少南洋银行的放贷比率,增加储备金” “明白” “然后选个可靠的人去担任特使,到去巴尔干晃一圈,表达我们希望巴尔干维持和平的意愿” “明白” “好了,就这样,散会” 于是林有德的高级幕僚们鱼贯离开当做会议室的林有德的办公室,只有约瑟芬、伊莎贝拉和薰留下了 “你其实认为,欧洲大战不可避免了,对吗?”约瑟芬这样问林有德 林有德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但我们可以试着推迟它,”林有德说,“或者缩减战争的规模,减少参战国家的数量亲爱的,我答应过你会尽可能的减少你的同胞受到的损失,我不会食言的” “我知道,”约瑟芬微笑着看着林有德,“你是我选中的丈夫嘛” “法国得到了保证,”伊莎贝拉chā进来,“那英国呢?欧洲大战开始之后,你要怎么减少我的同胞遭受到的痛苦?” “我保证,会站在协约国一方”林有德坦白的说,“我会和英国法国并肩作战但参战的时机还不确定,在正式参战之前,我会尽我所能的向英法提供战略物资” “简单来说,你要发战争财” 林有德耸耸肩,算是默认,这时候他从英国妹和法国妹两人脸上的表情中读出了微妙的差别于是他开口问道:“奇怪,伊莎贝拉你不希望我尽可能拯救你的同胞吗?” “我希望啊”伊莎贝拉很奇怪的反问,“我怎么可能不希望呢?” 接着她突然醒悟过来,瞄了眼约瑟芬之后说:“啊,你是这个意思啊这个嘛,我是统治一国的nv王,约瑟芬是守护一方的骑士,所以我们看问题的角度有所不同” “这样啊” 林有德点点头,然后他走近两名nv孩,伸手把她们俩一起揽进自己怀中 “可是现在你们既不是骑士,也不是nv王了你们都是我的nv人” 说着林有德把两人推向薰,于是四人撞在一起,林有德最终把三名nv孩一次过都压在了墙壁上 然后林有德伸出右手,手掌从排成一排的xiōng脯前拂过,就像钢琴家用手指划过琴键一般依次传来的六团温软柔软的物体的触感,让林有德心情大悦 “也许我还不能兼济天下,”林有德说,“但你们几个人的个人幸福,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三个nv孩互相看了看,都笑了,就连约瑟芬也暂时放下最近越来越多的困扰她的忧虑,向林有德lù出纯洁阳光的笑靥 林有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表示:“今晚来一次久违的四匹?”未完待续) s 【注册会员可获sī人书架,看书方便】 我的民国不可能这么萌的第四卷凤凰旗飘扬269狼烟渐起6【五】 ------------ 270 狼烟渐起 7 就像林有德预料的那样,塞尔维亚公国很快就向奥斯曼帝国宣战,生怕打晚了抢不到ròu。~~(UC电子书免费手打网)~~紧接着保加利亚和希腊也加入战局,奥斯曼帝国瞬间在巴尔干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这一下全世界的神经都被挑动了。 ** 维也纳的内阁会议上,气氛相当的紧张。 康拉德已经站到会议桌上,借此来取得对斐迪南大公的“高度优势”。斐迪南大公吹胡子瞪眼睛,一度想要站到椅子上继续俯视矮冬瓜总参谋长,但被两名内阁部长合力拽住了。 匈牙利总理伊斯特万?蒂萨坐在会议桌的中段部分,刚好居于两人中间,他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丝毫没有参与争论的打算。 “我们必须开始战争总动员,”康拉德居高临下的瞪视着斐迪南大公,“然后勇敢的奥匈军队将按照我制定的完美的作战计划将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蝼蚁彻底消灭!不管是黑山还是塞尔维亚,亦或者保加利亚!” 蒂萨微微皱起眉头,他知道康拉德所说如果成真,等斐迪南大公继位成为奥匈皇帝时候,斯拉夫人将会严重威胁到匈牙利人在帝国决策体系内的地位。所以他开口了:“这样不妥吧?且不说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和希腊可都是有相当的实力啊,尤其是希腊,靠着地中海的贸易发展得相当不错,军队也装备jīng良训练有素。同时和这几个国家开战是不是有些鲁莽?” 蒂萨这话说完,外jiāo大臣贝希托尔德就轻轻点头,但他没有将自己的赞同用更加明确的方式表现出来。贝希托尔德除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之外,他还是个较为软弱的人,他肯定不希望和打了胜仗此时风头正盛的康拉德为敌。 当然,不管是蒂萨还是贝希托尔德,内心其实都觉得就算真的开打,最后也是奥匈赢得战争,只不过付出的代价会比较高昂罢了。作为政治家,除了考虑输赢。还要考虑回报率,以此来判断一场战争应不应该被发动。 康拉德非常的不悦,她看起来想要挥动自己的马鞭来chōu打一下会议桌加强语气。却临时想起来这是正式会议所以马鞭被她自己jiāo给了副官,于是她只好跺脚用鞋跟敲打桌面发出响亮的声音,然后才用盛气凌人的口ěn说道:“你们是怀疑我的指挥能力吗?还是在怀疑我军将士的勇气?” 老实说这话由一位服务于哈布斯堡王朝的元帅说出来相当的诡异,毕竟奥匈帝国从来都不是以武功见长。 可是此时此刻。康拉德xiōng前挂着弗朗茨?约瑟夫皇帝刚刚授予她的勋章,背后还有着维也纳和布达佩斯的报纸给她加上的各种头衔,她这话竟然一下子就镇住了场子。 这时候,斐迪南大公开口了:“战争,战争。你就知道战争!我们明明可以有其他更加文明的方法来获得这些利益,很多东西明明可以藉由高明的外jiāo手腕来取得!” “外jiāo胜利才是真正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康拉德立刻反驳,“您还看不出来嘛,皇储阁下,现在欧洲,全世界,都处在一种严酷的丛林法则之下,没有哪个强国在想要取得某项利益的时候首先考虑外jiāo手段的!这是懦弱的象征!外jiāo是军事胜利之后的事情。没有军事胜利的支持。一切外jiāo胜利都只是虚构的泡影。相关的例子难道还不够多吗?弱国无外jiāo,这就是当今世界铁一般的事实。” 斐迪南不说话,只是愤怒的瞪着康拉德。 康拉德见状立刻抓住机会继续奚落大公——她现在的地位让她即使面对皇储也能如此的飞扬跋扈。 “皇储阁下,您不会忘了吧,就在不久之前,您还把先皇后那美貌的孙nv送到荷làng牙bō。试图通过一场自降身份的联姻来拉拢崛起中的东方人,结果呢?茜茜公主现在正在荷làng牙bō教中国人的儿子弹钢琴!弹钢琴!” 康拉德冷笑一声。继续说:“您竟然打算用这种手段,去拉拢一个俾斯麦一般的铁血人物。那可是一个在自己还很弱小的时候就敢悍然发动对西班牙人的战争的家伙!他的成就几乎都是建立在一个又一个的军事胜利的基础上,没有那支威震太平洋的军队,他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势力。 “从他身上,你们看不出来现在世界的形势吗?战争,才是聪明人应该选择的方式,它可以简单直接的解决高谈阔论和多数派决议所不能解决的问题。先生们,帝国需要战争!因为帝国需要巴尔干!” 可是斐迪南大公并没有被说服,他恶狠狠的盯着康拉德,一字一顿的说道:“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要妄想能进行军队总动员。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将奥匈帝国拖入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可是,”贝希托尔德缓缓的开口了,“柏林昨天给我们的外jiāo照会表明,他们已经开始转变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了。我认为,今天之内,德皇御前会议就会做出决定,到时候会有正式的照会过来。德国人应该会比较希望我们向巴尔干同盟宣战,以保护他们的铁路线。” “只要从巴尔干同盟那里获得保证柏林到巴格达的铁路畅通的承诺,德国人就没有bī迫我们动武的理由了。”斐迪南大公如此说道。 贝希托尔德仍然皱着眉头:“可是,我不确定英国会不会干预。但伦敦显然希望柏林到巴格达的铁路被切断。如果英国干预,只怕让巴尔干同盟做出这样的承诺会变得非常的困难。” “那也要先试试再说,必要的话,我会亲自访问贝尔格莱德去挨个说服他们!总之,在所有的努力都被证明无效之前,我绝不会允许奥匈帝国迈入战争的深渊!” 斐迪南大公的固执把康拉德气得直跺脚,但是此时弗朗茨?约瑟夫皇帝因为身体不适去疗养了,维也纳现在是皇储说了算。 “我会给皇帝陛下发电报的。”康拉德只能悻悻的丢下这句话,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这让斐迪南大公明显的松了口气。 “散会吧。”他说。 内阁大臣和将军们离开后,斐迪南一个人坐在会议桌前,用胳臂支撑着脑袋,一脸苦闷的闭目养神。 这时候他的妻子索菲亚推mén进来,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丈夫。 “索菲亚……”斐迪南看见妻子,脸上的苦闷随即减少了不少,但他的声音仍然透着疲惫,“为什么他们就不明白,现代的战争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呢?” 斐迪南大公其实是一位相当有才华的人,他是当时欧洲高层中少数几个认识到工业化时代列强之间的全面战争是多么可怕的事情的领导人之一。技术的革新已经将人类的战争水平推进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哪怕是几十年前的普法战争和奥萨战争都完全无法比拟。 正是因为对工业时代的战争缺乏认知,列强的政客们才普遍的将战争视作诸多达成目的的手段中的一种,并且不介意使用它。 上个时空一战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它会迅速结束,他们把这场浩劫当做放大版的普法战争,没有人认为它会变成后来那种亡国灭种不死不休的大战。所以就有了这么一则趣闻:一战刚开始的时候,一位英国探险家带着探险队开始了征服极地的征程,他和世界失去联系一年半,等他领着自己勇敢的队员重回文明世界的时候,第一句话是:“大战结束多久了,谁赢了?” 结果人家告诉他:“大战还在进行,欧洲疯了,世界疯了。” 所以说,一战会爆发,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欧洲的政客对工业化时代的全面战争缺乏概念。也正是因为这样,一战过后欧洲列强才会如此畏惧全面战争,这种畏惧,构成了后来英法等国对纳粹德国的绥靖政策的心理基础。 而斐迪南大公正是少数几个认识到全面战争破坏力的欧洲政客之一,他也刚好处在一个可以制止战争的位置上,但上个时空,很不幸的,他在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被黑手会的刺客打死了。 而这个时空,斐迪南大公正在全力的发挥自己的作用,希望能阻止即将到来的战争。 可是,几乎没人理解他,除了他心爱的妻子索菲亚。 索菲亚并不算漂亮,最初她吸引斐迪南大公的,正是她那颗温柔善解人意的心,现在她来到大公身边,轻轻的搂住苦闷中的丈夫的肩膀,用体温安抚着他的疲惫。 “哦,索菲亚,如果没有你,我无法想象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斐迪南大公不愧是哈布斯堡的种,说起这种情话简直就像在念莎士比亚戏剧里的台词,当年淳朴的索菲亚就是被他这种夸张的表达攫住了心弦。 “我也无法想象没有你的世界。”她在丈夫耳边柔声说。这名坚强的nv人即使面对整个宫廷的鄙视,也绝不lù出软弱的一面让丈夫挂心。 这对欧洲宫廷中少有的幸福一对就这样相拥着,度过了这天的午后时光。(未完待续。。) ------------ 271 狼烟渐起 8 此时,法国的约瑟夫?卡约是另一位意识到工业化时代列强全面战争的可怕的政治家。\\ \\ 而这主要得益于他的一位朋友。 这位朋友现在就正和卡约一起,坐在香榭丽舍大街侧面一条优雅小巷中喝着lù天咖啡。让?饶勒斯是一位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还不到五十岁的他脑袋上已经可以看见屡屡银丝。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是一位典型的中产阶级绅士,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一位工人领袖。 法国是一块富有革命传统的国家,而且在这个国家工人党派是合法的存在。让?饶勒斯领导的社会主义阵营在巴黎的政局中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而约瑟夫?卡约正是看上了这点才主动接近这位微胖的绅士。 但现在,卡约把饶勒斯视作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参谋,出身会计的财政部长敬重饶勒斯在经济学方面的造诣,喜欢和他讨论财政政策,并且经常听取他的意见。 “也就是说,”卡约正试图总结之前他们俩的讨论,“一旦投入全面战争之中,法国将很可能破产?” “所有参战国都将面临破产,”饶勒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强调道,“之前我曾经去中国考察那位林有德施行的工人福利政策,但是,在中国最吸引我的不是那位东方天才对社会制度和经济体系的绝妙构想,而是他的军队在墨西哥战争中恐怖的物资消耗量。你知道中国人在墨西哥的弹yào消耗量有多少吗?参考他们的消耗速度,法军现在储备的炮弹会在一周内打个jīng光。” “这难道不是因为中国炮兵的准头不太好吗?”卡约有些不以为然。他不懂军事,在他看来中国人在军事方面仍然落后于欧洲:他们曾经侥幸打败了俄国,后来又被俄国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至少在卡约看来是如此。这位财政部长认为,中国人领先的只是那些给小姐们使用的神奇道具。而这还是因为美丽的法国小姐约瑟芬嫁给了林有德。 可饶勒斯显然并不这么想。 “伙计,”他用上对熟人才用的称呼,“中国人并不笨,他们投shè那么多弹yào是为了消灭敌人并且减少自己的损失,欧洲如果开战,同样不笨的欧洲人也会这么干。我们打不起这样的战争,至少战争持续的时间超过一年,所有参战国都会破产而亡。最好的情况下。这将会变成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大家推倒一切重新来过,而最坏的情况,这场战争将让某些别有用心保持中立的国家获得大量的利益。可能是美国,可能是中华联邦,也可能是苏联。” 饶勒斯最后一段话,让卡约陷入了沉思。他抬起头,看着夏日巴黎那澄澈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从香榭丽舍方向飘来的芬芳。 终于,卡约对饶勒斯说:“是的,我们不能让法国陷入这样一场战争中。别说战争了,现在正在进行的军备竞赛就已经让我们够呛了。” 法国议会刚刚批了一大笔款项给法军建造天空战列舰。议会批款子倒是轻松,可是郁闷坏了负责筹措这些款子的财政部。这更加坚定了卡约要改革法国税制增加政fǔ收入的决心。所以现在,卡约虽然不认同饶勒斯对战争的物资消耗量的估计。但对于“战争将会使法国破产”这个观点还是相当赞同。对于会计出身的卡约来说,破产是最可怕的事情之一。 “现在内阁正在面临重组。”卡约对饶勒斯说,“普恩加莱可能在未来几周内下台,我准备竞选新一任的法国总理。现在看来,我很有可能当选。” 在上个时空,卡约确实当选了,然后他在1911年摩洛哥危机中强硬的表现为他赢得了巨大的声誉。 “我像你保证,”卡约继续对友人说,“当选以后我会尽全力阻止局面向战争的方向变化,并且试着说服欧洲各国停止这该死的军备竞赛。” 饶勒斯脸上表现出明显的失望:“不,这不是你当选以后才要做的事情,现在巴尔干正在失控的边缘,我们必须现在立刻就做些什么。” 卡约摇摇头,对饶勒斯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无能为力。我是财政大臣,对外jiāo政策的影响力有限。更重要的是,巴尔干没有我们法国chā手的余地,我们确实从奥斯曼帝国手中夺取了不少殖民地,但那些离巴尔干都太远了。” 卡约说的是实话,此时法国是欧洲列强中唯一还置身事外的国家,巴黎公众现在最关心的是一桩国内的政治丑闻。丑闻的主角是个huā心萝卜,抛弃了前妻娶了另一位有夫之fù,然后怀恨在心的前妻向费加罗报的编辑加斯顿?卡尔梅特提供了这位政治家当年追求自己时的书信,将他横刀夺爱的全过程展示在公众面前,并且预言将来政治家还会抛弃现在的妻子,另寻新欢。 这则新闻在巴黎沸腾了一周左右,就在爱热闹和làng漫的法国人对事件热情冷却准备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比如巴尔干危机——上时,事件发生了神展开。 政治家现在的妻子恼羞成怒,她买了一把****,闯进费加罗报的编辑部,当着加斯顿?卡尔梅特的面对着地板开了六枪,打算吓唬一下这个编辑。倒霉的是,这位编辑一看到****就按照他学过的防御枪机的知识,向着地面扑倒,正好就趴在了这位太太的枪口下,最倒霉的是,这位太太扣扳机前把眼睛给闭起来了…… 于是奇怪的状况出现了,从各种情况看,这位太太都是在卡尔梅特面对自己的时候拔的枪,可编辑身上的弹孔却是从背后shè入从身前shè出,而且入shè角度非常的奇特。 全巴黎的人都在争论这位nv士有没有罪,直到最近大陪审团才非常有骑士jīng神的宣布这位nv士无罪,这个判决立刻又引起了大范围的讨论。整个事件里,有神转折,神展开,有政治丑闻还有xìng,法国人最爱这种东西了,至于巴尔干半岛上那遥远的战火,谁管啊。 (注:这个事件并非作者杜撰,而是就发生在约瑟夫?卡约身上,开枪的是他第二任妻子汉芮雅迪?卡约,事情发生在一战前大约半年的时候,这里作者做了一些处理) 公众不关心,政客的注意力又都在新总理的人选上,难怪卡约无法答应自己的友人尽全力阻止战争。 饶勒斯也清楚现在的状况,他叹了口气表示:“幸运的是,现在情况还不算糟,维也纳还没有决定参战,德国也很安静。” “没错,我们只能祈愿在新总理人选确定前不要再发生什么倒霉的事情就好了。” ** 比起对社会主义者比较宽容的法国,容克贵族jīng英控制下的德意志,就完全没人有机会意识到全面战争的可怕了。 卡约和朋友喝咖啡的同时,德皇正在bō斯坦宫发脾气——他最近似乎总在发脾气,似乎威廉明娜不在身边让他感到某种空虚,他不得不用怒气来填补它。而这几周中威廉二世这种毫无理由的暴怒因为荷làng牙bō传回的消息而变得更加频繁。 在循规蹈矩保守的普鲁士贵族眼中,林有德发明的比基尼简直是一种下流到了极点的服装,和赤身**没有两样。所以当威廉明娜穿着比基尼和林有德一起出现在吕宋岛的沙滩上时,整个德国朝野都震惊了。 爱慕虚荣的威廉二世收藏了许多款式各异颜sè多样的帽子,但他显然不喜欢绿sè的帽子。 但是,威廉明娜又是他极度真爱的娇妻,所以他一面以维持与荷兰的联合为由压下朝野内不满的声音,一面用暴躁来抒发内心那种憋屈。 “斐迪南这个hún球!”本来德皇和斐迪南大公关系相当不错,两人sī下是好朋友,可气头上的威廉二世把两人的友谊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过去还需要担心俄国给巴尔干上的斯拉夫人撑腰,可那时候奥匈帝国并没有畏惧,他们和英过一起在克里米亚打败了俄国人,挫败了俄国南下的图谋!可现在俄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苟延残喘的苏联,他们竟然不敢打了!我们必须要采取措施,向维也纳施压,务必让他们明白我们保护柏林巴格达铁路的决心!” “也许,”外jiāo大臣齐默曼表示,“他们是在畏惧和英国的对抗?” “胡扯,英国连陆军都没有!” 其实英国有陆军,德皇威廉二世这样说只是为了报复英国人对德国海上力量的轻视——这种轻视一多半是威廉二世自己幻想出来的。 面对愤怒的皇帝,群臣都知趣的不说话了,他们安静的等待威廉二世做出决定。 “告诉维也纳!如果他们不把巴尔干打通,我们就把他们打通!”威廉二世几乎咆哮着下达了命令。 可就在大臣们犹豫的当儿,他又收回了这条命令。 “不,”他一面制止正要领命离去的齐默曼,一面一屁股坐回他的大椅子上,“还是不要这样。先给他们一个强硬的表态,我会另外起草给斐迪南大公的sī人电文,劝他改变主意的。”(未完待续。。) ------------ 272 狼烟渐起 9 斐迪南大公背着手,背对着自己的书桌,看着窗外暗云密布的天空。\\\\ 书桌上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柏林来的措辞强硬的照会,另一份是他在荷làng牙bō的侄nv给他发来的电报。 前一份内容自不待言,后一份茜茜明确的告诉斐迪南大公,荷làng牙bō正在为新的战争做准备。斐迪南认为茜茜的电报肯定经过荷làng牙bō方面的审查——事实上也却似是——所以这意味着荷làng牙bō方面正以这种方式向斐迪南表达他们的态度。 斐迪南认为荷làng牙bō方面不希望奥匈去趟巴尔干的浑水。 在斐迪南看来,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和英国为敌也就意味着与荷làng牙bō为敌,虽然不知道荷làng牙bō方面多大程度上代表着中华联邦的态度,但光是荷làng牙bō本身的军力就够令人担忧了,他们只需要派出自己的神姬部队参战,就能有效的影响战争的天平。 虽然斐迪南背后有德国的支持,但是他一点也不想成为德国争取重新划分世界版图的努力的牺牲品。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很简单了,如果拒绝柏林的要求,德军会不会越过奥匈的边境?他们在半个世纪前已经痛扁过奥地利人了,现在斐迪南大公一点也不认为自己能挡住德军的攻势。 “果然,只能用别的方法来达成柏林的愿望了。”斐迪南如此低语着。 只要能保证柏林巴格达铁路的畅通,德皇威廉二世就没有抱怨的理由了。 拿定主意之后,斐迪南大公转身在办公桌前坐下,开始起草给挚友威廉二世的亲笔电报。 “亲爱的维利,我认为我们可以通过战争之外的方法来保证柏林巴格达铁路,为此,我将会在本月晚些时候或者下个月初,前往bō斯尼亚的萨拉热窝,和巴尔干同盟的代表商谈这一问题,请您稍安勿躁。等到我的佳音。” 这封电报刚发出去,就被时刻侦听着各国首都之间电报通讯的欧洲局掌握,然后原封不动的被送到了荷làng牙bō林有德的办公桌上。 ** “尼玛。” 由于妹子们恰好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林有德此时一个人呆在他的书房兼办公室。所以他可以非常夸张的表达出自己的震惊。 斐迪南大公会前往萨拉热窝这个情报,让林有德有种“命运的齿轮***开始转了”的感觉。明明这个时空的历史进程都已经被改变成这样了,一战竟然还是要从萨拉热窝的刺杀开始? 这种想法,彻底抹杀了林有德想要推迟一战的念头:名为历史的小姑娘都用这种方式表现自己的“忠贞不屈”了。那还调戏个máo啊。 不过林有德想了想,觉得斐迪南大公还可以抢救一下,便拿起了电话。 “让维克托莉亚现在立刻到我的书房来。” 没过多久,维克托莉亚就出现在书房里。 “怎么了?”少nv眨巴着自己的红眼睛,奇怪的问林有德。 “你知道斐迪南大公要去萨拉热窝了?”见维克托莉亚点头。林有德继续说道,“塞尔维亚公国有个统一与死亡会,他们会在萨拉热窝刺杀斐迪南大公。我要求盖世太保立刻接管萨拉热窝的一切工作,全力以赴粉碎这次刺杀。” “呃,这……”维克托莉亚皱眉头,“我们并没有获得刺杀相关的情报啊。” “所以你应该鞭打你的欧洲专员,让他对巴尔干多上心一点,现在开始立刻动手收集情报。记住了。主谋是塞尔维亚大公国的统一与死亡会,也叫黑手会。刺客会从贝尔格莱德出发,并且是多人。” 在维克托莉亚满脸狐疑的离开后,林有德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来吧,他想,让我们看看命运的齿轮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可阻挡。 ** 1908年八月一号。萨拉热窝。 斐迪南大公于两天前抵达萨拉热窝,并且视察了驻bō斯尼亚奥匈军队的演习。 而这一天。大公和随行的妻子索菲亚准备乘车通过整个城市,表现一下作为“解放者”的奥匈帝国对bō斯尼亚群众的重视。游行从大公下榻的饭店开始。通过萨拉热窝全城,最后在萨拉热窝市政fǔ前结束。到时候斐迪南大公将会在市政fǔ广场上发表演说,表达奥匈帝国的善意,一切都结束后,他将会和早就等在市政fǔ里的巴尔干联盟的代表会谈,商讨柏林巴格达铁路的相关事宜。 车队在早上九点准时出发。 这是一个清爽的早晨,夜晚的雨已经停息,空气中充满了湿润的泥土气息。 斐迪南大公穿着一件不是那么合身的奥匈陆军大元帅军装,他那壮硕的身躯把军装整个撑了起来,他头戴一顶装饰得异常夸张的头盔,这使他看起来略微有些滑稽,像是在虚张声势一般。 他的妻子索菲亚穿了一件明显不适合她这个年龄穿的洋装,她显然想要让自己年轻一点,漂亮一点,说不定还幻想着自己能像当年的奥地利皇后茜茜公主那样,用自己魅力征服心怀不满的人民。但她显然打错了算盘。尽管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天太阳不会特别猛烈,可苏菲亚还是撑了一把装饰着蕾丝huā边的纯白阳伞,太过有少nv情怀的阳伞让她显得和丈夫一样虚张声势,反而意外的相称。 大公夫fù坐在车上,根本就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侵略者的皇储和太子妃,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对和蔼的老夫老妻,拿着礼物准备去给小孙子过生日。 也许这正是斐迪南大公想要达到的效果也说不定。 而萨拉热窝的人民似乎也比较给斐迪南夫fù面子。 在热烈友好的气氛下,车队开始了游行。 ** 布里诺维奇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他有肺结核病——实际上,他所属的黑手会行动小组的六个人中,有五个都有肺结核病,这是他们被选上参加这次注定有去无回的任务的关键因素之一。黑手会将他们视作死士,认为他们不会因为贪生怕死而向恐惧和紧张低头。 布里诺维奇自己也这么想,直到他听见车队接近带来的嘈杂。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这个行动加上他那本来就苍白的外表,让路过的警察停下来。关切的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布里诺维奇差点就大叫出来,还好他忍住了。 “我没事。前两天发烧刚好,所以身子有点虚,我靠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警察显然不放心,他靠近布里诺维奇。抬手要抚mō他的额头,看起来是想试试他有没有发烧。 “不,警察先生,谢谢您,我真的没……” 布里诺维奇不说话了。他的嘴chún拼命的哆嗦着,两眼突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警察那张有点东方人特征的脸。 “我我我我……” 警察抬手轻轻的堵住他那竭力想要发出声音的嘴。这时候速效毒yào已经完全生效,这名塞尔维亚爱国青年的生命彻底消散在风中。 警察将他的尸身靠在街边的墙面上,让他看起来就像在小憩一般,随后转身离开。 “这里是伍兹七号,威胁排除。” “明白。” ** 加普里诺?普林西普越来越焦急。他是刺杀行动的小组长,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刺杀位置。在他前面的五名同伴本应利用炸yào试图刺杀斐迪南大公。可是到现在,一点响动都没有。 统一与死亡会早就获得了大公今天的行程表,按照这份行程表上记录的时间,游行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原先的计划,是让前面五人吸引奥匈警备力量的注意力,给人造成一种刺杀者都使用炸yào的错觉——实际上。面对有神姬护卫的目标,炸yào和毒气是最好的选择。当护卫神姬们的注意力都被引到防范炸yào上。全部低飞注意街头的人群是,普林西普就使用步枪远距离狙杀大公。 可是现在。竟然一个炸yào都没响,奥匈帝国的神姬也依然在空中巡逻,普林西普根本就连步枪都不敢亮出来,只能和其他人一样装作在远观游行。 这样下去可不行。 在视线中终于出现游行车队后,普林西普痛下决心,他关上窗,然后取出从中国人那里买到的左轮****,检查了一下子弹然后揣在怀里,下了楼。 在楼下,普林西普hún在人群中,艰难的向车道旁挤去,等他终于挤到路边时,车队已经近在眼前。 车队的前导车缓缓驶过普林西普面前,前导车后方不远处,就是斐迪南大公夫fù乘坐的敞篷车。 普林西普深吸一口气,正要掏出怀中的枪,一股寒意窜上他的后脑勺。 几乎同时,在路对面的一名风衣客掏出了****,枪口指向普林西普。 子弹命中普林西普的肩膀,让他疼得大叫起来。 普林西普知道,这一枪只是那人打得太快,仓促间没打准,下一枪那位埋伏着的便衣密探一定会准确的命中自己的头。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奥匈帝国的神姬从天上俯冲下来,投出手中的冷兵器击倒了那名便衣,让他的第二枪打在了普林西普头顶的街灯上。 “刺客!”神姬大喊。 前导车上的士兵勇猛的跳下车,扑向还在地上挣扎的便衣。 斐迪南大公直起身子,探出脑袋想要查看状况,却被从后面的车上赶来的卫士挡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马路另一侧,根本没人注意受伤的普林西普,就连大公卫士们也忘了在马路另一边组一个人墙。 普林西普忍着剧痛,掏出左轮****,对准了斐迪南大公扣动了扳机。 他只来得及打了两枪,就被不知道哪儿飞来的步枪子弹贯穿了头颅。 ** 第二名刺客开枪后,和大公同车的bō斯尼亚地方警备长官紧张的回头查看大公夫fù的状况。 他发现他们俩都好好的端坐在位置上,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候,大公剧烈的咳嗽起来,大量的鲜血从他嘴里涌出。 索菲亚似乎被吓到了,她惊呼:“哦,天呐,你怎么了?” 然后就向旁边倒去。 地方长官以为大公夫人只是受惊昏倒,毕竟她身上看不到什么明显的伤痕。可是斐迪南大公不知道凭借什么力量察觉了真实的情况,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对妻子喊:“索菲亚,别死,活下去!” 然后,他也倒下了。(未完待续。。) ------------ 273 狼烟渐起 10 最先得到萨拉热窝的消息的不是维也纳,甚至不是离得比较近的贝尔格莱德,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荷làng牙bō。\\\\ 斐迪南大公咽气没过多久,行动失败的暗语就传回了盖世太保总部。 维克托莉亚马上去向林有德报告,然后她看见这位海军部长很诡异的仰天长叹:“果然,这就是命数啊。但愿级的盒饭里有加蛋。” “什么?”维克托莉亚一脸狐疑的问。 林有德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在意。接下来要多注意巴尔干的动向,每天要给我一份状况简报。” 说完林有德示意维克托莉亚可以离开了。 从林有德的书房出来,维克托莉亚一边走一边陷入了沉思。 太奇怪了,如果欧洲局和盖世太保都不知道黑手会的刺杀行动,那么肯定没有别的人能给林有德提供这些情报,没人比维克托莉亚更清楚这一点——林有德的行动,也是维克托莉亚监视的重点之一,她很确定林有德没有和可疑的人接触过。 但是林有德不但准确预言了这次刺杀,更是连刺客的数量都掌握得非常的jīng确,这简直就是…… 维克托莉亚摇摇头,她只相信科学和逻辑,坚信总有一天就连神姬的力量都能被科学所解读。可正因为她对逻辑的近乎病态的推崇,让她的思考不可避免的走向一个极端。在印度的时候,维克托莉亚遇到了一位英国nv孩,她出手帮助了危及中的维克托莉亚,并且掩护她了好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中,维克托莉亚和这位英国nv孩有了相当深入的接触,她的一句话让维克托莉亚印象非常的深刻:“当其他的可能xìng都被排除,剩下的最后一种可能就算再荒谬,那也是事情的真相。” 现在维克托莉亚正面临这样的状况。 她不由得想起没能逃出瓦格纳教授魔窟的挚友的话:“到龙身边去,龙会庇护我们。” 这么多年来,维克托莉亚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如果。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他凭什么只给nv人神的血统? 如果上帝或者安拉或者别的什么神,其实并没有对nv人格外的垂青呢? 那么男人当中。理所当然的也应该有带有神的血统的幸运儿,只是这种血统非常的隐蔽,全世界都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 神选之人,真龙天子。阿拉降世……这些名词接连不断的掠过维克托莉亚的脑海。 这是最简单的解释不是吗? 这个时空的历史上,总有那么些男人特别的幸运,出生入死都没有半点伤痕,总有那么些男人很不可思议的能吸引众多高贵的高阶神姬无怨无悔的跟着他,发誓身心都属于他。哪怕这个男人是个罗圈tuǐ的小矮子! 想着这些,维克托莉亚陷入了húnluàn,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事物她的整个世界观都崩溃了。她向走廊外的天空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结果被vf飞行留下的翼云吓了一大跳,以为看见了中国人奉为至高神兽的神龙。 这个时候,死去挚友的声音填满了维克托莉亚的脑壳。 “龙会庇护我们。” “到龙身边去。” “龙……” 维克托莉亚扶着窗台,用尽全身的力气维持着站立的姿势,额头上满是汗水。 “龙会庇护我们……”维克托莉亚默念道。“那个龙。原来不是指崇拜龙的民族,而是指龙的血脉吗?既然如此……” 这时候有nv仆出现在走廊上,维克托莉亚立刻止住自己不由自主的低yín。她迅速的调整自己的状态,当nv仆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过去那张扑克脸。 可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的瞳孔中。多了一丝教徒般的虔诚。 ** 奥匈帝国皇家行宫。 弗朗茨?约瑟夫刚刚得知斐迪南大公夫fù的死讯。 他放下写着电报的纸,双手支撑着椅子的扶手打算站起来。旁边的shìnv立刻上来扶他,却被老皇帝严厉的喝止了。 “别过来!我还没有老到站都站不起来!” shìnv受到惊吓。往后连退三步,连道歉都忘了,当她终于想起来应该赔罪的时候,老皇帝已经凭着自己的力量站起,转身颤颤巍巍的走向书房那紧闭的窗户——老皇帝身体不好,受不得风寒。 他双手扶着窗台,抬头看着窗外那黑云压境的天空。 这时候,他的shì从官问:“维也纳还在等候您的指示,该怎么回复他们呢?” “就说我身体不好,神智已经模糊不清了。”老皇帝用清楚的声音命令道,“随他们去吧。” “是。” “你们都退下。” “可是……”皇家医生看起来有些疑虑。 “退下!”老皇帝大吼,这一刻他似乎又变成了当年刚刚登基的那个十八岁少年,满怀着干劲,孔武有力。 可随后,这一切都消失了,迟暮的老者佝偻着背,站在窗前,侧脸上写满了在场所有人都读不懂的悲伤。 shì从们安静的退出了房间,把老皇帝一个人留在屋里。 “死啦,又死啦。”弗朗茨?约瑟夫念着无人聆听的独白,“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人生,是如此的孤独。” 说罢他抬起手,拉起窗户的chā销,然后猛的推开窗户。 奥地利乡间那寒冷的风立刻灌进房间,将窗帘文件还有其他所有能吹起来的东西全都吹起。 风呼啸着。 窗外,有雷电闪过。 老人迎着狂风,向着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张开双臂。 “茜茜!”他呼唤着去世多年的美丽皇后的名字,“哦!我美丽的茜茜!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多么多么的想念你……” 窗外,回应老皇帝的,只有惊天动地的雷鸣。 ** 康拉德得知斐迪南大公遇刺的消息时第一句话是:“太好了!” 随后她有些尴尬的干咳了几声,然后恶狠狠的瞪了身边的几名参谋一眼。 “我的意思是,真糟糕。不过。我们必须为死去的大公报仇!让那些该死的塞尔维亚人血债血偿!你们几个,现在立刻开始准备进行战争总动员。” “可是,元帅。”一名参谋小声说道,“刺杀事件的真相还未查清啊。” 根据传回来的情报,刺杀的过程中有疑点,似乎有不知名的势力想要阻止刺杀的发生。不过康拉德对此并不在意。 “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终于有理由有借口对塞尔维亚人动手了。” 另外,以康拉德现在的声望,斐迪南大公一死。除了弗朗茨皇帝之外就没人能阻止康拉德让内阁同意发动战争了。 而皇帝那边发来消息,说老皇帝神志不清,不能主事了,那么现在整个奥匈帝国中,就没有人能阻止康拉德了,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这才是她刚刚大叫“太好了”的最主要的原因。 她终于可以发动期待已久的全面战争了,她坚信,通过这一战。她肯定能永远留在人类军事史上。 “通知贝希托尔德和蒂萨。我们要召开内阁紧急会议。”康拉德如此对自己的传令兵说道。 ** 德国,bō茨坦宫。 威廉二世得知斐迪南大公的死讯后,情绪明显的低落。 虽然他不久前才大骂这货是个hún球,可现在对旧友的哀思显然占据了上风。他沉默了许久,才问一直在旁边待命的贝特曼:“那么,奥匈帝国肯定会开始战争总动员了?” “恐怕是这样。陛下。” “好,很好。”威廉二世有气无力的说道。“向维也纳表示,德国将尽可能的向他们提供援助。帮助他们打败巴尔干同盟。” “陛下,”外jiāo大臣齐默曼开口建言道,“我们应该促成奥匈和奥斯曼帝国的同盟,以便两军联合作战,这样胜算会更大。” 威廉二世皱了皱眉头,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向了战争大臣法金汉和总参谋长小máo奇:“有这个必要吗?” “恐怕有。”德国的将军非常的不客气,“奥匈帝国已经老得连关节都嘎吱嘎吱作响了,而巴尔干同盟几乎肯定会得到英国的支持。” “但是如果促成维也纳和伊斯坦布尔的同盟,很可能罗马尼亚会加入巴尔干同盟对奥匈帝国宣战。”贝特曼说出自己内心的担忧,“罗马尼亚能动员至少六十万的部队,这样会不会得不偿失?” “到那时候我们可以出面向罗马尼亚施压,”齐默曼不同意贝特曼的意见,“罗马尼亚人背后没有了俄国人,他们不敢违抗我们。” “那就这样。”威廉二世拍板道,“敦促维也纳出兵,促成他们和伊斯坦布尔的同盟,这两件事要立刻办,然后让驻罗马尼亚大使给罗马尼亚人打个预防针。” “是,陛下。” 这时候,威廉二世的心情似乎又好了起来——他这样yīn晴不定也已经是常态了,所以将军和大臣们都没有对此表示惊讶。 “一次代理人战争!”威廉二世说,“这很好,我们成功的避免了和英国的直接冲突。这很好。” ** 1908年八月三号,也就是斐迪南大公遇刺后第三天,奥匈帝国政fǔ和帝国总参谋部下令,全国开始进行战争总动员。 在上个时空,斐迪南大公死了以后差不多两个月,奥匈才开始战争总动员,这个时空只用了两天,这也是历史的诸多微不足道的变化之一(未完待续。。) ------------ 274 狼烟渐起 11 对于萨拉热窝事件,伦敦的关注点和柏林略有不同。^UC电子书^e^看免费提供^^[找素材就到] 这主要是因为英国人拥有比德国人和奥地利人更好的情报机关。所以他们比德国和奥匈都更早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对此莫里亚蒂深感忧虑:“中国人的谍报机关比我们想象的能力还要强大,今后除了提防密电码被破译之外,必须要进一步提防林有德的渗透。” 当然莫里亚蒂不知道,萨拉热窝这次纯粹是林有德个人开外挂,还把他自己的谍报总管给吓坏了。 奥匈帝国开始战争动员,柏林撮合维也纳和伊斯坦布尔,巴尔干同盟严阵以待如临大敌,这基本上就是巴尔干这个时候的事态。 在贝尔格莱德,有极近份子建议抢在奥匈帝国总动员完成之前发动进攻,却被拉多米尼?普特尼克严词拒绝了。这位塞尔维亚猛将认为贸然进攻奥匈帝国会白白làng费塞尔维亚的兵力,只有防守,利用塞尔维亚人本土作战的优势,才能更好的对抗奥匈帝国。 拉多米尼开始着手在塞尔维亚和bō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的边境线上加强工事。他深受林有德的军事思想的影响,决定在防御战中效仿林有德的做法:大纵深阶梯状布阵,奥匈帝国突破一道防线,防线上的守军就化整为零分散到乡间,在当地群众的支持下袭扰奥匈帝国的部队和后勤补给队。[找素材就到] 拉多米尼的思路在塞尔维亚朝野上下jī起一片反对的làngcháo,可是她在军队的声望太高,所以这些命令依然被忠实的执行了。 这里要简单的解说一下这个时候的世界军事cháo流。 虽然林有德和他的部队打了几场jīng彩的战役,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欧洲的重视,但这几年过去了,欧洲又偏向于认为林有德的胜利多是靠新武器取得,所以他的战例没有多大的参考价值。只有美国人老老实实的派出留学生和军官团到林有德那里去取经,学习他们那套现代战术理论。 现在的欧洲,主流军事思想的特征有二:其一是战略上强调预防xìng战争,就是在你能打我之前先把你打垮。非常简单明了的思路;其二是战术上极度强调进攻。 以法国为例,福煦曾经担任法军总教头,他就是鼓吹进攻的一把好手。而他的学生格朗迈松更是提出了“不顾一切的发动进攻”的新教条,并且这个教条被已经厌倦了“法国的出路就是防守德国战争机器”的说法的法**官们广泛的接受。 在法军内部,只要不支持这种进攻学说的军官,一律都遭到了冷遇。比如在福煦担任法军总司令之前担任总司令的迈克尔,再比如上个时空凡尔登的功臣贝当,以及上个时空为了守住巴黎立下汗马功劳最后被累死在岗位上的老将加利艾尼——这位老将军直到战后他的功绩才被人注意到,并且被追授元帅军衔。(找素材就到) 总之这个时候在欧洲各国的指挥官看来,进攻才是获得胜利的基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防守只能导致失败——防守反击这个词根本就不存在于他们的字典上。而欧洲的文学家和哲学家们也纷纷出来支持这种观点,曾经获得过诺贝尔奖的法国哲学家亨利?柏格森就公开鼓吹说:生命具有神秘的力量,只要法国能控制生命的力量,并且将之发挥出来,就能打败强大富有的邻居德国。 类似的思cháo在欧洲横行,所有人都坚信士兵的血ròu之躯能对抗铁丝网和机关枪。 在上个时空,俄国本来在日俄战争中见识过了现代战争应有的状况。所以对这种思cháo不太感冒。但是随着俄国国内局势稳定,以及沙皇那个恐怖的每年增加百分之四十的兵力的计划的出台,俄国将军们也逐渐忘记了铁丝网和机枪的可怕,开始信奉只要用士兵的生命去填坑最后总能把胜利填出来。 正是因为这种思cháo的影响,上个时空一战初期才会发生这样一种奇怪的状况:jiāo战双方都在进攻,德军在西线的西段进展神速。法军则在西线的东段疯狂的进攻德国人的防线——直到霞飞发现德国人要把自己彻底包围了,才开始组织撤退。 这个时空。这种思cháo同样流行,所以老将拉多米尼为防御所作的准备被视作懦弱的象征。以赛琳娜?德拉古廷?迪米特里维奇为首的统一与死亡会成员坚决的反对她的做法,随时都在策划这把她从总司令的位置上拉下来。 可是准备工作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塞尔维亚的政fǔ已经撤出了距离边境线太近的贝尔格莱德,转移到内地,同样被转移的还有大量的平民。 而奥匈帝国方面,战争动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这个年代进行战争动员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尤其对于奥匈帝国来说,更是如此。奥匈帝国本土地势高低不平,运输困难,而作为主要运力的铁路系统又因为奥匈帝国官吏的无能和内部复杂的权利纷争而建得杂luàn无章简直像一坨屎——也许在富有技术天赋的奥地利人看来这样不规则的铁路让他们的铁路路线图有一种特别的艺术感,但对于总参谋部负责制定战争动员计划的参谋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总之,两个国家都在为战争做着准备,谁都知道它们之间要打仗了,可双方都没有宣战——奥匈帝国要等自己那已经老朽的肌ròu和筋骨缓慢的活动起来,而塞尔维亚则不敢贸然进攻。 终于,1908年8月25号,觉得准备差不多完成的康拉德向内阁报告,说可以宣战了。 于是维也纳向塞尔维亚政fǔ发出了宣战电文。 可这个时候,一件巨囧的事情发生了:奥匈帝国驻塞尔维亚大使因为急着在宣战后立刻乘火车离开塞尔维亚,所以一直留在贝尔格莱德,然后他知道塞尔维亚政fǔ已经迁往内地了,却不知道他们迁去哪儿了,于是只能试着把电报转发给罗马尼亚外jiāo部和保加利亚外jiāo部,请求他们帮忙转发。 维亚纳得知这个消息后,觉得囧雷无比,赶忙又补了一封电报给依然在和外界保持联系的塞尔维亚外jiāo部。 于是1908年8月25号下午,正在塞尔维亚一处乡间旅馆吃饭的塞尔维亚首相帕希奇以二十分钟的间隔连着收到两封宣战文书。 帕希奇囧得无以复加,开始怀疑宣战文书的真实xìng,毕竟在他看来奥匈帝国作为列强之一不至于如此掉链子,于是他问跟着塞尔维亚政fǔ转移的德国大使是否知道维也纳宣战的事情。 偏偏维也纳因为工作失误,忘了通知柏林正式宣战的消息,于是德国大使很无辜的表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样折腾了快一天,塞尔维亚人终于确定,维也纳宣战了,战争开始了。 帕希奇大惊失sè,赶忙询问拉多米尼边境的情况,拉多米尼却告诉他边境一片平静,根本没看见奥地利人的影子。 塞尔维亚人又等了一天,奥匈帝国的炮火才终于落到了塞尔维亚的土地上。 ------------ 275 拉多米尼保卫贝尔格莱德 1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UC电子书域名--请大家熟知」” 边境附近一处山脊后方的反斜面上,日沃伊诺维奇蜷缩在掩体里,斟酌着诗句。 奥地利人的炮弹接二连三的从他头顶上飞过,留下刺耳的呼啸声。 “是啊,仿佛暴风雨就要来了。”日沃伊诺维奇的传令兵伊格尔随口接了一句。 没想到塞尔维亚军上校喜出望外:“好,这个好,换一下韵脚就能很押韵。” 伊格尔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上校先生,您还真有闲心啊,这种时候竟然还能作诗。” “为什么不?奥地利人从来没有侦察过我们的阵地分布,你看他们的炮火,根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没人的空地上luàn转,哪儿有什么威力啊。” 这时候仿佛专mén为了反驳日沃伊诺维奇的话,一发奥地利人的炮弹刚好落在了掩体附近,炸起的泥土劈头盖脸的糊了两人一脸。 “呸呸,”伊格尔吐出嘴里的沙子,“上校你看,奥地利人生气啦,你把他们惹恼啦。” “哈哈,现在他们还会恼,过了今天,他们就只会怕我们。”上校刚说完,头顶上的呼啸戛然而止,几秒钟后,一直在耳边滚雷般鸣响的爆炸声也渐渐消褪,只剩下不远处倒霉的伤员的呻yín声。 日沃伊诺维奇从掩体里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随即扭头对伊格尔下令:“命令部队进入阵地,火炮准备结束了。奥地利人要攻上来了,动作要快!” 伊格尔应了声“是”立刻猫腰钻进掩体的联络通道,一边奔跑一边大喊:“进入阵地,敌人要进攻啦!” 日沃伊诺维奇将手中的日记本阖上。然后把chā在钢笔屁股上的笔帽摘下,盖上笔头拧紧。他正要把钢笔塞进口袋里,却半路改变的主意,将这支从他爷爷手中传下来的钢笔塞进他屁股坐着的随身物品箱中。 “但愿找到你的奥地利人能好好对你。”日沃伊诺维奇说完,把日记本塞进军装的口袋,拿起摆在桌上擦得锃光瓦亮的驳壳枪,纵身一跃就跳出了来不及建造顶盖的指挥所掩体。 “快!”他挥手催促正在纵向联络沟中奔跑的战士们,“机枪架起来!子弹都准备好。那边那个,你去检查一下电话线,我要保证我们能呼叫到炮兵的支援!行动起来!让奥地利人知道,塞尔维亚人绝不会轻易屈服!” 日沃伊诺维奇的话产生了明显的效果。塞尔维亚战士加快速度,奔向自己的战斗岗位。 这时候,一名身穿黑sè教袍的老者从战壕中钻出来,向日沃伊诺维奇打招呼:“早上好,上校先生。” “早上好。主教。”日沃伊诺维奇礼貌的对老者回礼。 老牧师对军官笑笑,然后从跟着他的男童手里接过圣经,开始战地布道。 在布道声中,塞尔维亚人以惊人的速度完成准备。然后他们又等了二十分钟,奥地利人的散兵线才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看到奥地利人的模样后。日沃伊诺维奇整个人都惊了——奥地利人的散兵线密度出人意料的大,并且行进速度非常慢。奥地利人穿着崭新的军服,身上挂满了huā里胡哨的玩意儿,背后还背着行囊。更令日沃伊诺维奇惊讶的是,散兵线当中竟然还有一个小乐队在演奏掷弹兵进行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时光倒流到了拿破仑战争的时代。 日沃伊诺维奇突然觉得未来又充满了希望,也许奥地利人的进攻会被挫败在边境线上,他和他的部下还能返回贝尔格莱德和家人重逢。 “沉住气!”日沃伊诺维奇对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机枪位喊,“把他们放近了再打,让我们狠狠的教训一下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侵略者!” ** 炮火准备开始后没多久,康拉德就离开她设在距离前线数百公里的大后方的司令部,去和司令部所在城镇的贵族小姐们打马球去了。 参谋找到康拉德的时候,她正在庆祝自己上演帽子戏法打进了第三个球。面对来打搅自己兴致的参谋和传令兵,康拉德显得非常的不悦。 “我不是说了吗,没有重大的变故不要来找我!”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怒斥部下,“难道塞尔维亚人真的翻起什么大lànghuā来了?” “不,元帅阁下,我军在大部分地方进展顺利。可是在某些地段我们遭到了jī烈的抵抗,进攻被迟滞。” “前线的指挥官手里的后备部队是干什么用的?这种事情还要来打搅我吗,你们这些无能的废物!”骑在马上的元帅挥起马鞭就要chōu打来找自己的参谋,却被年轻参谋灵活的躲开了,这让她脸上的怒气变得更浓了,“hún蛋!调动后备部队上去,把塞尔维亚人的抵抗彻底击垮!你们想让我的元帅权杖méng尘吗!我集中了40个师的兵力,比塞尔维亚人的总兵力还要多十个师,火炮的数量更是他们的数倍,这场进攻毫无难度,我们只是去贝尔给来的进行一次盛大的武装游行,你们连这种简单的工作多做不好吗?” 年轻的参谋看起来满肚子的话想说,不过面对怒气冲冲的元帅,他退让了。 “是,我这就转告总司令部。” ** 贝尔格莱德,拉多米尼正在应付赛琳娜的怒火。 “为什么不让没有受到攻击的地段发动反击?”黑手会的头目质问拉多米尼,“反击能够打luàn奥地利人的部署!能够减轻奥地利人主攻方向的压力,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反击甚至有可能让我们获得攻击奥匈军队侧翼,一劳永逸的击溃奥匈军队!这才是赢得胜利的关键。防守等待我们的只是失败!” 拉多米尼慢悠悠的给自己的烟斗填着烟草,这位元帅虽然是神姬,却像男人一样对烟草和陶瓷烟斗有着病态的热爱。 装满烟斗后,她才慢条斯理的抬起头。看了赛琳娜一眼,缓缓的说道:“康拉德是个蠢货,但是她还没有蠢到在非进攻地段不设防的地步。我们本来就缺乏火炮,尤其是重型火炮,我们不具备摧毁奥匈防线的能力,我们的士兵只会在机枪和壕沟前白白的làng费生命。” “那你也不能命令没有遭到攻击的部队主动放弃阵地啊!你这是叛国!我要弹劾你!” “我们本来就是要消耗奥地利人的兵力,疲惫他们,用空间换时间。如果我们不赶快撤走没有受到攻击的阵线上的部队。防线被突破后这些部队就会面临被包围的危险,遭遇攻击的地段的战士们的奋战,就是要为我们保存兵力争取时间。放心,奥地利人不会发觉我军已经从那些局势较为平静的地方撤退的。我们会利用阶梯状的阵地一点一点的消耗他们。” 赛琳娜瞪着拉多米尼,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然后她转身,一甩裙子丢下一句“走着瞧吧”就出了拉多米尼的指挥部。 拉多米尼撇了撇嘴,ōu了一口之后靠在她非常喜欢的那张藤木椅子上,悠然的向着天huā板吐出一个烟圈。 “不过,这个战术,确实对不住那些用生命坚守阵地的士兵们。”她一面用空着的左手在地图上无意义的画着圈。一面自语道,“愿上帝接纳他们的灵魂。该下地狱的只有我一个人。” 说完,拉多米尼把烟斗换到左手。用右手在xiōng前虔诚的划了个十字。 ** 日沃伊诺维奇沿着战壕巡视,眼前的惨状让他几度想要下令部队放弃阵地向后撤退。 奥地利人最初发动了三bō进攻,都被塞尔维亚人轻而易举的击退,塞尔维亚的阵地前堆满了穿着灰衣服的尸体,一面被烧得破破烂烂的奥匈帝**旗就那么斜chā在塞尔维亚人阵地前不远处,和漫山遍野的尸体一道构成了一副凄惨无比的画面。 可随后奥地利人再一次发动了炮击,塞尔维亚人根本来不及沿纵向jiāo通壕撤回山坡反斜面上的避炮掩体,被炸得够呛。 更要命的是,阵地上的机枪被这轮炮打坏了一半,奥地利人一定有个不错的炮兵军官在附近矫正火炮的落点。 然后战斗就变得残酷起来。 奥地利人cháo水般冲击着塞尔维亚人的阵线,多段战壕陷入了白刃战,双方都伤亡惨重。 但日沃伊诺维奇的部队依然击退了灰衣服的奥匈帝**,塞尔维亚的军旗依然飘扬在这道低矮的山脊上空。 可日沃伊诺维奇知道,自己的部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沿着战壕走来,发现一半的战士都受了伤,另外一半虽然手脚健全但全都和他自己一样筋疲力尽。 而这个时候,更加严重的问题摆在日沃伊诺维奇面前。 “上校,”伊格尔飞奔过来,气喘吁吁的报告,“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弹yào了,机枪手们平分了剩下的弹带,每tǐng机枪只有200发子弹可以打了,战士们的步枪也全都空了。” “那就捡奥地利人的步枪来用。”日沃伊诺维奇如此说道,“总之我们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们绝不向奥地利人低头!” “可是……”伊格尔看起来有些犹豫,大概年轻的他还无法慷慨赴死——毕竟,对他来说,生命还有太多太多的jīng彩在等待着他去体验。 其实,对谁来说不是这样的呢? 日沃伊诺维奇环视周围,目光挨个掠过战士们疲惫憔悴的面庞。 他突然意识到,再继续在阵地上防守,这些人肯定会支持不住,他们要么溃退,要么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向奥地利人投降。 “真可恶,”日沃伊诺维奇心想,“要是对面奥地利军队数量和我们相当,我们早把他们打垮了。” 这种不甘心,将日沃伊诺维奇脑海里撤退的选项给否决掉了。 他猛的跃出战壕,站在一块被炮弹炸翻起来的大石头上面,清了清嗓子,对士兵们高声说道: “士兵们,同胞们!所有活着的塞尔维亚人!” 日沃伊诺维奇刚开口,就有人高声打断了他的话:“奥地利人!他们又进攻了,数量比上次还多!” 这话在塞尔维亚的残兵中引起明显的恐慌,许多人就像日沃伊诺维奇那样陷入了动摇。 日沃伊诺维奇提高声音,嘶喊着,竭力压过奥地利人带来的恐慌。 “同胞们!土耳其人欺负了我们五百年!我们付出了多少鲜血才把他们赶走,获得了塞尔维亚的独立!今天,奥地利人又想要取代土耳其人!他们想要奴役我们!就像他们奴役他们自己国家里的斯拉夫人那样!他们想让我们的孩子成为奴隶,想要抹杀我们东正教的信仰,想要将我们的家乡变成他们的农场! “想想你们家中的妻儿老小吧!难道你们甘心让她们沦落为奴隶?” 战士们面面相觑,可是日沃伊诺维奇想要达到的效果并未出现,但恐慌明显减少。 于是他继续说:“现在,奥地利人是仰攻,他们付出的伤亡比我们更大,如果我们感到疲惫,那么他们肯定更疲惫!他们拿出了那么凶狠的炮火,动用了那么多的兵力,却奈何不得我们这一道小小的山脊,他们肯定比我们更沮丧!所以现在,我们面前有一个机会。” 日沃伊诺维奇一挥手,指着山下正在爬山的奥地利人。 “我们冲下去,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很简单!撤退是下山,冲锋也是下山,但是,撤退的话我们即使懦夫,不但我们是懦夫,那些已经英勇战死的兄弟们也会因为我们的撤退而méng羞!而从这一面下去,我们就是英雄!哪怕未来塞尔维亚公国不存在了,这片大地也会永远铭记着我们!” 这个时候,前进中的塞尔维亚人开始乒乒啪啪的向突兀的站在高处的日沃伊诺维奇shè击,子弹嗖嗖的从他身边飞过,但他毫不畏惧,将这一切视若无睹。 他chōu出腰间的指挥刀。 “塞尔维亚人,上刺刀!” 话音未落,整个阵地上响起一片chōu刺刀的声音——这个年代欧洲军队普遍mí信刺刀越长越好,所以刺刀全都变得像短剑一样,对shè击影响极大。 为了将长刺刀装在步枪头部,塞尔维亚人纷纷站了起来,将上半身探出战壕。 于是奥地利人面前呼啦一下多了一排由人组成的栅栏,闪亮的枪刺排列如林,在阳光下闪着凶光。 奥地利人的散兵线推进明显放慢,从军官到士兵都一副诧异的模样,不知道塞尔维亚人打算做什么。 日沃伊诺维奇把指挥刀高高举起,然后向前斩下,大吼:“为了母亲塞尔维亚!” “冲啊!” 震天的高呼震撼着天地,塞尔维亚人跃出战壕,端着早就没有子弹的步枪,tǐng着亮晃晃的刺刀,如出笼的猛虎,朝着奥地利人冲去。 许多人都挂着彩,可是绷带和血迹丝毫不能减慢他们冲击的速度。 日沃伊诺维奇的传令兵伊格尔扛着塞尔维亚的军旗,紧跟在勇猛的指挥官身后,他中弹了,向下跪倒,可他的膝盖刚触到地面,他手中的旗帜就被另一名士兵接过来。 塞尔维亚人紧跟着军旗,狂叫着,奔跑着,在他们前面是疯狂溃退的奥匈阵线。 奥地利的军旗被砍倒了,这让塞尔维亚人时期变得更加高亢,他们一路冲到山脚,还在继续前进,冲过奥地利人的前线炮兵阵地也没有停下。 他们冲锋,冲锋,直到子弹shè进xiōng膛,直到tuǐ再也使不出力气,直到血液从伤口中流光。 虽然最后,塞尔维亚的军旗还是倒下了,但恐惧,已然留在了奥匈士兵们的心间。(未完待续。。) ------------ 276 拉多米尼保卫贝尔格莱德 2 驾驶将风甲进行跳跃的时候,托德少尉心情异常的兴奋。[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可算是碰上战争了,他想。 之前进攻bō斯尼亚的时候,托德少尉正在家里养伤——官方记录上写着他在训练时拉伤了tuǐ,但实际上那是在驻地附近酒馆里为一个nv招待争风吃醋时被一个壮硕的陆军中尉给打的——就因为这,托德丧失了到bō斯尼亚和土耳其人作战的机会,当他风尘仆仆的从老家赶回驻地的时候,奥地利皇家第一将风团已经奉命出击,驻地里只留下一堆老弱病残。 这一度让托德非常的沮丧。 托德今年28岁,自认风流倜傥,可是至今都没能找到他的另一半。来提亲的人不是没有,可托德看不上那些“村姑”,他家的古堡虽然年久失修,很多部分都不能住人了,但这也不是在城里开机械磨坊公司的暴发户家的nv儿能拥有的东西。 托德渴望参加战斗,他认为那样就能让那些真正高贵的仕nv对他这个没落乡间贵族的继承人青睐有加。 现在,他终于得到机会了。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出发前托德这样对同伴说,“塞尔维亚人输得太快,导致我们不能获得足够的荣誉。” 而越过国境之后的遭遇,让托德越发担心这次真的要空手而归。 “他们真是不堪一击。”托德一面观察远处的一个塞尔维亚村庄,一面用无线电对战友说。“就像康拉德元帅说的那样,这将会是一次无聊的武装示威。” 回答托德的是一片静电噪音,他不喜欢中国人的这套设备,有着光荣历史的奥地利皇家将风部队从几百年前开始就依靠互相之间的默契来配合作战。无线电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不过托德承认,自从部队装备了这些从中国人那里买来的设备后,作战行动因为可以聊天而变得不再烦闷无聊。 这时候,托德的耳机中传来上司的声音:“别放松警惕,我刚刚收到消息,有些地段遭到塞尔维亚人顽强的抵抗,损失惨重。” “顽强抵抗?”托德完全把这当做一个笑话。 就在这时候,在他右手边的五号机突然开火了。 “怎么回事。考斯?” “我看见前方村庄有人在逃跑,”考斯的声音传来,很明显可以听出他的兴奋,“那一定是塞尔维亚的军人。他们看见我们吓得落荒而逃。” “别luàn来,考斯!”小队长高声制止部下,“也许那只是受惊的平民。” 托德撇了撇嘴,平时他就觉得小队长是个虚张声势的人,喜欢摆nòng古典的骑士jīng神。什么事都喜欢上纲上线。 而考斯的反应更直接,他又shè出了一串炮弹,同时,托德的耳机里传来他那hún杂着兴奋的喘息的声音:“不。队长,你看他们卧倒了。这说明他们训练有素。他们一定是塞尔维亚军人!” “够了,考斯!”小队长厉声道。“不想上军事法庭就给我停火!” “好吧好吧。” “嘿,”托德在这个时候chā进对话,“说不定那些人里面有nv人呢?你也不想杀nv人吧?” “欧,这倒是。” 托德摇摇头,准备进行下一次跳跃,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不远处树林边上站着个——毫无疑问,那是一名穿着长裙长发飘飘的nv人。 “嘿,猜猜我看见什么了?” 托德立刻在脑海里推翻了刚才选定的跳跃方案,他要跳到那个nv人面前,帅气的落地然后像个骑士一样询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美丽的nv士。” 简单的cào作后,托德起跳了,他越过尚未到收获季节的农田,漂亮的落向nv人面前的空地。 这将会是一次完美的落地—— 这时候,那个nv人扭头跑进了灌木丛中。 托德来不及调整姿态,他的前脚已经踩到了地面上——然后地面整个陷下去了,一阵令人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儿的震颤之后,托德发现自己掉进了一堆矿山炸yào里。 “哦不!”托德刚来的及对无线电大吼,炸yào就爆炸了。冲击bō让将风甲表面的符文装甲整个熔毁,没被吸收完的冲击力瞬间把将风甲挤扁,名为托德的奥地利人的**就这样和一堆钢铁hún杂在了一起,融化的符文装甲灌入扭曲的机体的每个部分,将属于托德的ròu块瞬间烫熟。 “贱人!”距离托德的机体最近的一台将风甲立刻起跳,向着正在往灌木丛深处逃跑的nv人扑去。他正好落在nv人身后,将一棵灌木整个撞断。它抬起枪管对准nv人的后心。 这时候,将风脚下一块草地向上翻开,塞尔维亚人的符文炮小组对着将风甲的关节结合部就来了一炮。 惨叫声随即通过无线电传遍整只部队。 “啊啊啊啊!我的脚!我的脚断了!” “有埋伏!”队长大喊,力图让自己的声音盖过这惨叫,“敌人在树林里,散开阵型,要为后续部队清除威胁!” 喊话的同时,涂装与其他人不同的队长机起跳,落向灌木丛前方的小土堆,显然他准备占据制高点掌握状况。 可他忘了托德是怎么死的。 塞尔维亚人早就在这个可以俯瞰伏击区的制高点上准备了一份大礼。 队长机在冲天的爆炸中化作另一尊充满了后现代风格的钢铁雕塑,整个小队都陷入了动摇之中。 紧接着,塞尔维亚人的将风甲出现了。 斯拉夫人的装备带着明显的万国造特sè,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把什么地方的战争博物馆给洗劫了。 他们肯定没有无线电,但是展现出来的默契远胜奥地利人。 与此同时,隐藏在灌木丛中的塞尔维亚部队也倾巢而出,勇敢的用ròu身向将风甲发动冲击,不断的把符文子弹shè到奥地利人的将风身上,消耗奥地利人的符文装甲。 奥地利人起初还试着抵抗,但在像风一样的损失了另外三台新式将风之后,他们的士气崩溃了。 显然,娇生惯养的奥地利少爷兵不是战斗民族斯拉夫人的对手。(未完待续。。) ------------ 277 拉多米尼保卫贝尔格莱德 3 拉多米尼在指挥部里对着地图沉思。 塞尔维亚的指挥系统与荷浪牙波那种超二战水准的指挥体系完全是两个次元的东西,他们连无线电都没装备多少,和用公主从林有德那里换来大量通讯设备的奥匈军队都没得比。所以拉多米尼此时就像上个时空一战的指挥官那样,不得不面对一团浆糊的战场。 由于大多数情报都要靠传令兵来传达,此时拉多米尼完全不知道奥匈军队究竟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也不知道自己的部队表现如何,将自己的作战计划执行到了什么程度。 她的参谋们正在从各方面传回来的残破不缺的互相矛盾的情报中举步维艰,艰难的想要整理出战场的势态,而她本人就只能对着地图干瞪眼。 奥地利人的兵力是拉多米尼的数倍,虽然此时此刻仍然有民兵源源不断的抵达贝尔格莱德,但塞尔维亚人面对的局势绝对说不上乐观。 一旦走错一步,就会全盘皆输。 其实拉多米尼对自己制定的且战且退层层削弱奥匈军队最后决战贝尔格莱德的计划也没有太大的信心,毕竟整个欧洲还没有人进行过这样的作战,而且这个计划体现出来的战术思路,和现在欧洲的主流战术思路完全相悖。 万一,这次是主流思路赢了呢?旁门左道并不总是能获得胜利。 拉多米尼此刻真想立刻升空亲自到前线去看看情况,但现在双方都按照往常的规矩没有投入神姬部队作战。拉多米尼担心自己飞往前线会造成奥匈帝国方面的误解,刺激他们投入神姬。 现在的情况,奥匈帝国越晚投入神姬部队,对拉多米尼就越有利。 奥匈帝国虽然在新式装甲的装备数量上远逊于列强。但塞尔维亚的神姬部队装备的新式装甲更少,而且缺少替换的部件。 虽然英国承诺会给塞尔维亚提供支持,但英国人需要时间把东西运过来。 这还不是主要的,现在巴尔干同盟其实并非铁板一块,保加利亚和希腊对于同奥匈帝国开战也持谨慎态度,而贝希托尔德在这个问题上终于表现出一个外交家的合格手腕,他没有向整个巴尔干同盟宣战,而是单独宣了和奥匈矛盾最大的塞尔维亚。虽然德国在敦促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结成同盟。可维也纳明显在磨洋工,打的就是让巴尔干同盟分裂的主意。 拉多米尼需要一个胜利,用这个胜利来告诉巴尔干半岛上的斯拉夫兄弟们,奥匈帝国并不比腐朽的奥斯曼帝国更加可怕。 最后。阻止拉多米尼自己升空去前线查看情况的原因还有一个:她年岁已高,虽然大家认为神姬不会老神姬的力量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弱,但拉多米尼自己知道,在某些方面她已经不行了:她对新式神姬装甲的适应非常的糟糕,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大不如前。看起来虽然身体不会老,心灵却依然会老。 拉多米尼害怕自己一旦被击落,塞尔维亚军队的指挥权落入赛琳娜的手中后,她利用自己的死来扇动部队向奥匈帝国发动进攻。 那种方式。就算能赢,也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塞尔维亚是小国。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这个赌注对他们来说太大了。 所以拉多米尼只能焦急的在作战室里踱步。等待参谋们整理情报,等待前线传来新的消息。 ** 另一方面,在距离拉多米尼的司令部不远的原塞尔维亚皇宫中,赛琳娜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前线的消息。 这座皇家建筑现在已经成了塞尔维亚统一与死亡会的总部。 在这将近一个月的备战中,统一与死亡会的组织得到大规模的发展,触须伸到了民兵部队的方方面面,只要赛琳娜愿意,她马上可以获得除了正规军之外的所有民夫和民兵部队的指挥权。但那样做并不会削弱拉多米尼的声望,反而容易在拉多米尼的战术失败后给她一个推脱的借口。 赛琳娜自己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所以在她看来所有人都是卑鄙的,所有人都会在需要的时候使用任何下三滥的手段。中国有句古话就是专门给这种人准备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正因为这样,赛琳娜此时正在等待拉多米尼的失败,在那之后将无人能阻挡她拥有整个塞尔维亚。 不过,赛琳娜内心有一点绝对无可置疑,那就是她深爱塞尔维亚,爱国之心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只不过她不爱具体的每个塞尔维亚人,她能够毫不犹豫的为了伟大的塞尔维亚,将无数塞尔维亚人送上死地。 正因为这样,赛琳娜的焦虑比拉多米尼要轻不少,她根本就不相信老元帅的计划能行得通:防守就是懦弱的表现,懦弱就意味着失败。 她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母蜘蛛,张开了大网就等拉多米尼进网。 可是,这一天黄昏,统一与死亡会的间谍们传回一条让赛琳娜心情十分复杂的消息。 似乎大部分塞尔维亚部队已经按照拉多米尼的计划撤退到了第二条防线附近,而那些正好倒霉撞上奥地利人枪口的部队则发挥了惊人的战斗力,给予奥地利人大量的杀伤。 这个消息让赛琳娜坐立难安。 她对自己的副手马卡洛夫说:“这很好,当拉多米尼失败的时候,我们可以把这些坚决抵抗的塞尔维亚战士获得的战果作为宣传材料。这说明采取进攻战术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击溃奥地利人,他们就是一群纸老虎。” 可是和赛琳娜相处甚久的马卡洛夫看得出来,赛琳娜真正担心的是。拉多米尼的战术可能凑效了。 ** 几乎同时,康拉德正在自己的司令部里为第一天的进展大发脾气。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只完成了一半的目标?”说着康拉德把手里的马鞭“啪”的一声拍在地图上黑塞哥维那边境后面不远的一个山脊,“第三集团军为什么只前进了这么一点路程?不就是一个山脊吗?他们应该很简单就能突破这个不高的山脊然后一鼓作气的冲向塞尔维亚腹地!我们伸出了三个拳头,要在贝尔格莱德汇合。第三集团军是所有攻击部队中需要奔袭的距离最远的一支!这样的进度难以令人满意!” 参谋们面面相觑,实际上此时奥匈帝国的指挥系统也一片混乱,康拉德的总部对前线的了解并不见得就比拉多米尼多多少——尽管他们有着从中华联邦买来的先进的通讯设备。这其实不怪奥匈帝国的高级军官和参谋,单纯是因为康拉德的总部距离前线实在太远了。 所以康拉德并不知道,第三集团军的第一梯队完全被塞尔维亚人打散了,火炮和弹药损失惨重,集团军司令部正在全力以赴的调整部队的进军次序,用第二梯队替换已经完全崩溃的第一梯队。这使得集团军控制的地域的交通陷入了一片混乱。 而该死的塞尔维亚的雨季让这一切变得更加糟糕——第三集团军负责的区域从傍晚开始降雨,道路变得非常的泥泞。 不过,康拉德的总部还是有人比较清楚前线的状况,这位参谋试着向康拉德说明第三集团军面临的窘境。却被萝莉元帅打断了。 “啰嗦啰嗦啰嗦啰嗦!”康拉德用手中的马鞭拼命的敲着桌子,“你想质疑我的计划吗?下雨又如何?就是为了对付泥泞才给你们配备强壮的骡马不是吗?” 这霸气四溢的发言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中,谁也不敢出来告诉元帅就算骡马也无法在泥泞中拖动大炮。 恰好这个时候,机要秘书拿着新的电文进入作战室。 “怎么回事?又有哪个愚蠢的指挥官发来对作战延误的解释了吗?那样的电报不念也罢!”康拉德额恶狠狠的样子,着实吓了年轻的机要秘书一跳。 “呃。不、不是的……” “那还不快念!”康拉德瞪了机要秘书一眼。 于是机要秘书颤抖这打开文件夹,开始念道:“原本担任防御任务和作为战役总预备队的第四集团军报告,他们发现当面的塞尔维亚军队已经丢下阵地撤退了,集团军司令询问是否改变计划。发动攻击?” “真的吗?”康拉德先是一惊,随后马上摆出疑惑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了防止被我们攻击侧翼所以提前撤退了?” 康拉德低头查看地图,片刻之后又说道:“如果三个集团军都进展顺利的话。那确实有这种可能,为什么这样糟糕的进展塞尔维亚人却撤退了?” 康拉德挨个扫视她的参谋,可参谋们都避开了她的目光,没有答话。 “奇怪。”康拉德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难道说……他们士气崩溃,自己放弃了阵地?” 参谋们面面相觑,他们当中或许有人确实有一定的军事才华,但他们接受的军事思想教育,让他们无法猜透拉多米尼的计划。 没错,就算他们觉得康拉德的推断过于武断,也无法提出更有说服力的假设。 所以他们再一次选择了沉默。 这时候,康拉德已经得出了结论:“嗯,合理的解释是,我们的攻击虽然进度糟糕,但已经给塞尔维亚人巨大的杀伤,他们不得不主动收缩防线。” 这个结论看起来比“士气崩溃主动弃战”要靠谱多了,于是得到了参谋们一致的首肯。 所以第二天一早,维也纳的报纸开始宣扬,奥匈军队在进攻开始第一天获得了“史无前例的巨大胜利”。(未完待续。。) ------------ 278 拉多米尼保卫贝尔格莱德 4 由于林有德吩咐要重点关注巴尔干的状况,所以维也纳早上出的报纸,当天下午远在第一另一边的荷浪牙波就拿到了完整的文本。 剪报汇总完成的时候,林有德刚好在海军总参谋部作战室和参谋们一起研究讨论巴尔干战局,于是报告就直接送到了作战室。 林有德粗略的浏览了一下摘要,就把整打文件递给身边的约瑟芬,约瑟芬才翻了两页就被伊莎贝拉给夺走了。 “哈?重大胜利?”伊莎贝拉高声惊叫,“他们脑袋有问题吗?” 伊莎贝拉夸张的反应让参谋们都乐了,轻松的气氛笼罩着作战室。 得益于奥匈帝国那糟糕的反间谍工作,林有德早就掌握了康拉德的作战计划,相反塞尔维亚人那边倒是做得不错,不管是欧洲局的间谍还是盖世太保的特工,都没能得手,只能从他们准备工作中小心翼翼的挖取蛛丝马迹,拼凑出了大概的轮廓。 林有德认为这是个诱敌深入的作战计划,他觉得拉多米尼可能要像上个时空太祖那样诱使敌人出现失误,导致某一路军过于突出,然后发挥内线作战兵力集结快的优势迅速集中局部优势兵力打歼灭战。 谁知道拉多米尼根本就不会玩这套,她拿出的只是一个纵深防御用空间换时间以逸待劳的计划。 按理说塞尔维亚这种地形,就适合玩上个时空土鳖这套战法。他们又是本土作战,有当地人民的支援。如果换上深受林有德从上个时空照抄过来的积极防御思想影响的中国指挥官去指挥,那奥地利人不单只要吃亏,而且是要吃大亏。 林有德还纳闷呢,他知道上个时空拉多米尼是一员猛将。可从没听说过他会玩这套,这个时空变成神姬妹子了连战法都进步了啊。 林有德还美滋滋的想,这说不定是他林有德这只蝴蝶带来的诸多变化之一。 相反,约瑟芬对这个问题看得到比较透彻。 “这根本不是你那套积极防御的策略,”林有德的老婆兼军事顾问非常肯定的对着大号沙盘说道,“我认为拉多米尼只是打算让奥匈军队筋疲力尽,然后再用贝尔格莱德坚固的城防攻势给他们迎头痛击。” 不管怎样,现在维也纳的报纸鼓吹辉煌胜利。这很可能是塞尔维亚人将会取得胜利的信号。 而塞尔维亚人如果胜利,那么一战恐怕就真的要全面爆发了。 想到这林有德瞄了眼正在和参谋们热烈讨论维也纳报纸内容的约瑟芬,悄悄的叹了口气。 这时候伊莎贝拉在他耳边小声说:“以约瑟芬的性格,你恐怕保持不了太久的中立吧。” “是啊。”林有德点点头,“毕竟我可不想看到老婆一怒之下丢下我和儿子回国从军的戏码。” ** 德皇得到消息比林有德要稍微晚一点,不同的是,德皇完全没有塞尔维亚方面的情报可以做参考。 这一天晚上威廉二世显得相当的兴奋,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许多个来回。还在来自维也纳的电报旁边写下了这样的批注:“很好,非常好,只要维也纳能迅速取得胜利,我们就不需要和英国为敌了。” 德皇威廉二世向来有这种在文件旁边写批注的习惯。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的手下知道促使他做出某种决定的情绪,比如他就曾经在一份外交照会上用批注评价英国外交大臣格雷爵士。说:“他是一个虚伪的无赖。” 威廉二世对英国有一种奇怪的感情,他一方面觉得英国在蔑视德国。并且为此感到愤怒——这种愤怒很莫名其妙,另一方面他又对英国异常的羡慕嫉妒恨,而且偶尔会表现出一种亲切感。这恐怕是因为他身上,来自他那血统纯正的英国母亲和血统同样纯正的普鲁士血统的爷爷的影响互相交错,最终杂糅在了一起。 威廉二世此时想从英国手中夺取殖民地,想要从这个世界帝国那儿分一点什么,但却又不愿意和母亲的娘家翻脸,不愿意和英国开战。这种矛盾使得他在奥匈帝国进行战争准备,巴尔干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状态时折磨着他。 现在,他觉得一切都已经明朗化,德国不会和英国起过于剧烈的冲突,更不会有欧洲大战。 而且,更令他高兴的是,威廉明娜马上就要从中华联邦返回了。 威廉二世站起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来到波茨坦宫那修整得过分干净整洁的庭院中。 这是他一个月来首次觉得庭院里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鸟儿的鸣叫又是那么的悦耳。 ** 如果威廉二世知道此时伦敦正在严肃的讨论要不要向巴尔干派出英国远征军的问题,他估计就愉悦不起来了。 英国内阁仍然存在分歧,半数的内阁大臣们认为不应该贸然直接和德国对抗,至少在英国拥有同样数量的天空战列舰之前不应该这样做。当另一方面,英国人也都同意,不能让德国人在波斯湾拥有飞空战列舰补给基地。 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支持巴尔干同盟挡住奥匈的攻击,但现在看起来塞尔维亚人要挡不住了。塞尔维亚人垮了之后,希腊人和保加利亚人肯定会怂,这两个国家还没有准备好和奥匈帝国这样的欧洲列强开战,也对奥地利人和匈牙利人没有什么仇恨——毕竟这两个国家的国境线并没有贴在奥匈帝国边上,而奥匈帝国境内的斯拉夫人也和他们存在一定的文化上的差异,没有太多的认同感。 希腊人正在忙着把土耳其人赶出马其顿,保加利亚人此时则攻入了奥斯曼帝国的本土,正在向着伊斯坦布尔前进。 ——没错,他们正在向着伊斯坦布尔前进,并且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土耳其军队能挡住他们了。 所以为什么保加利亚人要和自己背后的欧洲强国为敌呢?除非塞尔维亚人证明自己能挡住奥匈帝国的攻势,保护保加利亚的菊花,不然保加利亚人绝对第一个从巴尔干同盟中脱离,和奥匈帝国重新建立比较可靠稳固的关系。 伦敦不希望这样。 不管是台前的英国绅士们,还是隐藏在幕后的莫里亚蒂,都不愿意看到这种状况。 大英帝国必须要做点什么,比如派遣一只远征军,或者宣布塞尔维亚受到英国的保护,用外交手段向奥匈施压。但英国人很清楚,自己对奥匈帝国的影响力绝对没办法超过德国,而派遣远征军显然又太晚了,等英军登陆,塞尔维亚已经渣都没了。 英国绅士们为此争论不休,而厌倦了无休止的论战的温思丽?丘吉尔在这天的会议进行到深夜的时候突然站起来说:“该死的,我们直接跟德国宣战,然后皇家海军冲进波罗的海,把德国人炸个底朝天不就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了吗?” 温思丽这番话显然带有说笑的成分,可当天与会的绅士们基本都没有笑。 他们忽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英国和德国有矛盾,而这个矛盾现在看来几乎无法化解。 那么,为什么不发动一场战争,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呢? 历史上,同样的情景多次发生,比如英国和西班牙人,最后这个矛盾通过一场伟大的海战解决了,再比如英国和荷兰人,这个问题也是通过多场伟大的海战和一系列零散的战斗解决了;然后英国和法国人又有了矛盾,而这一次,英国陆军的龙虾兵解决了它,迫使法国放弃了在美洲和印度的大量殖民地。 而上个世纪,英国和拿破仑又有了矛盾,威灵顿公爵永远的解决了他——在滑铁卢。几乎同一时期,美国人发动了被他们称作第二次独立战争的战争——实际上是美国打算吞并加拿大的一次对外侵略战争,结果龙虾兵们打进了华盛顿,火烧了白宫,于是加拿大摆脱了悬挂星条旗的命运。 除了这些大矛盾,英国和俄国在中亚为了波斯和阿富汗基本每过一段时间都要打一打,在巴尔干又打了好几回。 英国的绅士们突然发现,战争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大英帝国一直都在靠战争拓展着自己的疆域,维护着自己的利益。 所以这天晚上,历史再次和上个时空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上个时空,英国一直摇摆不定到了战争开始前最后一刻,直到德国人那笨拙的外交走漏了他们将会进攻受到英国保护的中立国比利时的信息,才触了英国人的逆鳞。 而这个时空,由于天空战列舰和其他一些变化,英国绅士们已经开始倾向于战争。 只不过他们还要想一想。 也许等到维也纳占领了贝尔格莱德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 最后,法国人此时依然在关注着他们自己国内的竞选,看起来竞选不出个结果,他们就不会去关注巴尔干的动荡局势。 而美国似乎打定了主意,这次就准备打酱油了。(未完待续。。) ------------ 279 拉多米尼保卫萨拉热窝 5 硝烟尚未散去的战场上,雨不大不小的下着。\\ \\[] 由于奥匈帝国自顾不暇,部队根本没有时间清理战场,塞尔维亚人的尸体就那么堆在路边。他们甚至都没有去确认这些尸体是否全都是死人。 所以,日沃伊诺维奇侥幸的活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名字和长相都和上个时空那位南斯拉夫硬汉演员异常的像,所有得到了命运之神的特别垂青。 日沃伊诺维奇在尸体堆里潜伏了整整一天半,这个时候终于等到他期待的机会了。他缓缓的爬出尸体堆,向着不远处缩着脖子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这该死的雨和更加该死的司务长的奥匈士兵mō过去。 一道雷电撕裂天空,随之而来的闷雷盖过了哨兵那不成声的悲鸣。 几分钟后,日沃伊诺维奇换上了一身奥匈的灰军装,手里也拿上了中华联邦产的冲锋枪。由于日沃伊诺维奇比那位倒霉的奥地利士兵要高大不少,这件军装被整个撑了起来,显得鼓鼓囊囊的。 不过,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里,没人会注意到这点。 日沃伊诺维奇端着冲锋枪,行走在雨幕中。修建工事的这些日子,他早就把这附近的地形都给mō透了,别说大雨天黑这种小儿科了,你méng上他的眼睛他都能用手mō着地面给你找到路。 日沃伊诺维奇首先想到自己应该穿越奥匈军队的战线,回到自己人那边去。继续参加保家卫国的伟大战争,继续为了保卫贝尔格莱德出一份力。但在他前面的微小光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找素材就到] 五名灰衣服的奥匈士兵正聚集在一个小帐篷下面烤火,他们旁边停着很多辆马车,看起来像是辎重车。 日沃伊诺维奇改变了主意。他决定给奥匈一个小小的惊喜。他拉了拉枪栓,确定手里的武器确实能运作之后,悄悄的向着光源的方向mō了过去。 几匹马察觉了日沃伊诺维奇的到来,它们抬起头,却不知道是太过疲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并没有发出更大的声响。 塞尔维亚人竖起手指et做了个“嘘”的动作,便绕过这些马匹,借着辎重车的掩护安静的向着奥匈士兵靠近。接近到还有两辆马车的距离时。一小队巡逻的奥匈士兵出现了。 为首的军官对着正在烤火的士兵们发出一通怒吼。 日沃伊诺维奇德语说得非常好,所以他立刻听明白了,那名军官咒骂士兵们是因为他们竟然在炮弹车旁边生火。 在军官的呵斥下,带领这一小撮士兵看守炮弹车的中士极度不情愿的把火熄灭。这让潜伏着的塞尔维亚人心中一阵暗喜。 接着,那名奥匈军官问中士,有没有看见一名落单的哨兵,那哨兵似乎受不了大雨开小差了。 日沃伊诺维奇mō了mō身上那件略小的军服,心说:“他不是开小差了。他是永远的回到了他的故乡,和他的先人们团聚了。” 巡逻队离开后,中士骂骂咧咧的开始生火,这时候日沃伊诺维奇开始了行动。[找素材就到] 他把冲锋枪反挂在背后。空出双手绕过一辆马车,从背后接近站在最外面的奥匈士兵。他看起来像个匈牙利人,正看着中士徒劳的划火柴的样子傻笑。日沃伊诺维奇伸出双手。缓缓的从两侧包围他的脖子。 塞尔维亚人的手相当的白净,哪怕是沾满了血与泥之后,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双属于富家子弟的手。在参军之前他一直都打算做个教书先生。可是这双白净的手有着绝不输给任何人的力量,这力量瞬间遮断了匈牙利人的脖子,让他连一声悲鸣都没有发出。 日沃伊诺维奇缓缓的将匈牙利人的尸体靠在马车上,然后顺手chōu出匈牙利人腰间的短刀,bī近下一个目标。 第二名奥匈士兵很快就步了同伴的后尘。 然后此时就剩下两名一边用德语jiāo谈一边起哄催促中士快点生火的奥匈士兵,和蹲在还在冒青烟的火堆旁愁眉苦脸的中士了。 日沃伊诺维奇看准对谈的士兵中的一人别过头去的瞬间,猛扑上前用刀子割断了第三个士兵的喉咙,然后顺手一个飞刀将刀子扎进另一名士兵的肩膀。 那名士兵向后仰倒,一头摔进泥水里发出巨大的声响。 中士受惊了,猛的回过头,却正好看见赤手空拳的塞尔维亚人以猛虎出笼的架势向他扑来。 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最终滚倒在地上,把刚熄灭的火堆都给撞散了,四散的火星短暂的点亮了被四具尸体包围的空间,紧接着黑暗统治了一切,只听见扭打的声音。 大约两分钟后,日沃伊诺维奇从地上站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那超过二十辆装满炮弹的马车,嘴角不由得挂起了微笑。 ** 开战第七天中午的时候,拉多米尼总算搞清楚了战场上大概的局势。 奥匈帝**的进攻进展得比想象中要慢得多,这使得大部分塞尔维亚军队都顺利的且战且走,给予奥匈军队巨大杀伤的同时有效的保存了自己的实力。 尤其引起拉多米尼注意的是,奥匈帝国第三集团军的进展特别的缓慢,短短一周时间,他们已经被另外两个集团军和后来才越过边境的第四集团军抛下很远了。 根据审讯俘虏得到的情报,第三集团军的士兵们当中似乎流传着一个恐怖的“幽灵”的传说,这个幽灵炸掉了大量集团军的炮弹,还端掉了好几个奥匈军队的中级指挥所,多名校官和一名将军丧生在他的枪口下。 奥匈第三集团军的士兵们都在传说,塞尔维亚人出动了吸血鬼来对付他们,以至于整个军团一旦入夜就立刻停止行动,士兵们以班为单位偎依在一起瑟瑟发抖。大蒜和胡椒成了第三军团最抢手的物资,许多士兵都在枪托上刻了十字架和各种圣经上的词句来祈求上帝的保护。 第三集团军缓慢的行动,使得奥匈军队中路主攻的第二集团军的侧翼暴lù了出来。 这个时候欧洲的军事战术思想还停留在排队枪毙那个年代,在排队枪毙的时代,整齐排列的步兵排枪阵是陆军版的“战列线”正规的jiāo战就是双方规规矩矩的排成两列互相对shè,而在二十世纪初,欧洲人把这种思想放大到了整个战役层面。 一个集团军一个集团军密集的排开,差不多每一公里的阵地上都有人驻守。然后取胜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攻击敌方集团军的侧翼。 在拿破仑之后,欧洲人很长一段时间都走的击溃战的路线,很少说包围歼灭敌人的,上个时空一战中德国人进行过或者试图进行的包围战只有寥寥几次,一次是坦南堡,那是一个出sè的战略包围,另一次是战争初期,小máo奇在获知法军于阿尔萨斯和洛林正面开始进攻的时候制定的一个把法国人放进口袋里然后包围歼灭的作战计划。后面这个计划由于当时指挥负责包围作战的两个德国集团军的威廉皇储和巴格里亚皇储贪图眼前的功勋提早发动攻击而失败——他们只是击溃了法军,而没有将法军歼灭。 后来法金汉发动凡尔登战役的理由也是基于“击溃战”他准备占领一个法国人不得不出动大量兵力去夺回的良好阵地,然后用炮火击溃反击的法军,让法国人付出远比德国人大的伤亡,要“流尽法国的血”。 至于同盟国方面,更是从头到尾都在进行击溃战,穿chā?战略包围?那是什么,好吃吗? 而这个时空,欧洲的这种传统依然存在,所以拉多米尼在发现奥匈军队lù出自己的侧翼之后,她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就决定集中部队,针对奥匈中路第二集团军脆弱的侧翼展开反攻。(未完待续。。) ------------ 280 浩劫的开端 1 ---------.. 收到塞尔维亚人反击开始的消息时,林有德知道,欧洲走到了岔路口。*\\UC电子书阅读器:无广告、全文字、更新快\\* 从各方面的情报看,奥匈帝国的士兵在一周的进攻中伤亡惨重,疲惫不堪,而且因为大雨和道路的泥泞处于某种程度的húnluàn之中。而塞尔维亚人以逸待劳,各个jīng神抖擞,满怀保家卫国的热情,而且他们占据了两大战术优势:侧翼攻击和出其不意。 就算没有上个时空带回来的记忆,也可以断定奥匈帝国这次有大麻烦了。 “这一下,奥匈不得不投入自己的神姬部队了吧。”林有德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tuǐ自言自语道,“拉多米尼将面临最后的考验,如果她tǐng过去了,欧洲基本就玩完了。” ** 康拉德陷入了某种狂躁之中。 她终于坐着华丽的飞空舰,从三百公里外的总部来到了前线,对着第二集团军的高级指挥官们大吼大叫。 “你们到底怎么打仗的?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你们的肩章到底怎么来的!”说着康拉德把一摞代表兵力值的蓝sè筹码放在地图上奥匈军队一边,“你们有这么多的部队!” 然后她被另外一叠少得多的红sè筹码放在地图另一边:“而拉多米尼一共只有这么多的正规军!剩下的都是连枪都配不全的民兵!就算这样,你们一个集团军的兵力仍然和他们的总兵力相当,炮兵火力更是凌驾他们之上!到底要多么愚蠢才会让塞尔维亚人的反击撵着走啊!我让你们前进。你们慢得像蜗牛,现在拉多米尼要你们后退,你们就跑得像兔子!我看让她来指挥你们好啦!” “元帅……”一名上校看不过去了,“我们的部队非常的疲惫。由于大雨和塞尔维亚人的焦土政策,大部分人几天没有睡好了……” “开枪是一件特别需要jīng神的事情吗?没睡好就不能向敌人开火了吗?你以为你们都是神姬吗,累了就不能打仗了?”康拉德连珠炮一般对那上校吼道,她想要挥舞马鞭chōu他一家伙,却发现自己手上没有拿着那件道具,这才作罢。 “够了!我受够了!你们这帮饭桶根本就指望不上。”说着康拉德猛的转身,随手一扯自己洋装前方的蝴蝶扣,于是一直像骑士的铠甲一样把她那娇小的身躯包得严严实实的洛丽塔风格长裙整个松开。她再一扯一甩手。洋装就像一块布一样从她身上脱离,被甩进早就准备好的勤务兵怀里。 脱下洋装后,康拉德上身只剩下一件无袖紧身衣,她那骨干十足的身材显lù无余。而下身则是在奥匈帝国的贵族们看来超级sè情的超短裙——那可是就连林有德都因为顾虑当代社会底线而没有采用的长度。相比上身显得丰满许多的大tuǐ就这样luǒlù在众人的视线中,让许多年轻参谋和警卫兵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告诉姑娘们,该出动了,男人们靠不住。”康拉德一边下令一边用流畅的动作把披散的头发扎起来,然后结果披风围在肩上。回头鄙视的瞥了身后众军官一眼,“你们就等着吧,等我亲手把胜利带回来。” ** 拉多米尼早就知道,这个时候总是要来的。 所以当她来到塞尔维亚那支小小的神姬部队的驻地时。神情显得相当的平静。 “她们来了,”她对姑娘们说。“今天说不定就是我们的死期,让我们慷慨赴死吧。” 这句话勾起了拉多米尼的回忆。 几乎半个世纪前。她还是个黄máo丫头,刚刚从奥斯曼帝国的神姬养成院中毕业,加入奥斯曼帝国巴尔干神姬团,她这个颇有几分男xìng化味道的名字就是那个时期留下的烙印。虽然是塞尔维亚人,但拉多米尼对这片故土并没有什么感xìng,毕竟她被奥斯曼帝国地方官抓走的时候还太小了。 可是那一天,她在极端偶然的情况下,听了化名为吉莉安?萨比的塞尔维亚王爵米洛斯的演说,受到王爵感召的她渐渐倾向于塞尔维亚独立运动,那时候懵懂的她把这当成火热的爱国热情,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只是自己情窦初开时的恋情吧。 那个时候的塞尔维亚虽然得到奥斯曼帝国宪法的承认,但实际上只是帝国下属的一个公国,土耳其人试图用这种方式欺骗塞尔维亚人,缓解民族情绪。但这种计策的效果只持续了不到四十年。 1868年的塞尔维亚,独立思cháo风起云涌,所有人都想把奥斯曼赶出自己的家乡。 终于,独立战争爆发了,国际社会把这场战争称为“一年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拉多米尼确立了自己塞尔维亚最强神姬的地位。当时为了鼓励在各条战线上艰苦奋战的公国战士,拉多米尼把自己装甲涂成了醒目的蓝sè,然后给自己选择了一个非常夸张的标志。 现在,这个标志就涂在在机库里那台专mén为拉多米尼准备的新式装甲上,那是面盾牌,盾牌上画着大号的白sè十字,十字中央有一颗蓝sè的星辰。 这是拉多米尼自己设计的标志,那时候她打算用自己这一生,来守护敬爱的米洛斯和他的后代,成为塞尔维亚最强大的盾牌。 而她第一次为了塞尔维亚出战的时候,已经到了迟暮之年的米洛斯公如此对她说:“今天说不定你再也无法归来,不过没关系,我们所有人都会慷慨赴死。” 回想着这些老黄历的当儿,机械技师们已经为拉多米尼完成了新式装甲的穿戴,并且将她送上了起飞用的高台——塞尔维亚人的装甲多是各国淘汰的初代作,不具备直接在平地上起飞的能力。 随着架子不断升高,拉多米尼置身于hún着细小雨丝的微风中—— 半个世纪前,自己也是在这样的风中头一次走上战场呢。 “啊,这风,这感觉,这是战争的味道,”她说,“这是我的战争。” 这时候,她旁边的支架升了起来,她一回头,正好看见她非常讨厌的赛琳娜。令拉多米尼感到惊奇的是,赛琳娜也全身披挂,那身装甲上墨绿sè的涂装让拉多米尼浑身不舒服。 面对拉多米尼惊讶的目光,赛琳娜毫不在意的检查着手中的武器,同时用满不在乎的口ěn说道:“你可别误会。我根本不想帮你这个令人讨厌的老顽固一把,但是,塞尔维亚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让你这老太太上战场,实在太不靠谱了。” “哼,”拉多米尼冷笑道,“你才是,只懂得政治斗争和勾心斗角的黄máo丫头,别来拖后tuǐ才好。今天这仗我们可输不起,看到奥匈帝国的溃败,希腊和保加利亚今天早上已经出兵,再过一周就能到达战场,可是一旦我们在这里输给了康拉德,一切就会前功尽弃,他们的部队肯定会前队变后队。” “我知道,我知道得比你更清楚。” 赛琳娜白了拉多米尼一眼,然后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看起来,总司令和黑手会会魁之间的气氛依然险恶,周围同样在做起飞前最后准备的塞尔维亚姑娘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赛琳娜突然开口了:“我其实,一直在等待你的战术失败然后全面接管军事指挥权。可是没想到它竟然成功了。你这个老hún蛋虽然令人不爽,但确实有两把刷子嘛。” “哦,听你这么说可真令人高兴啊。” “接下来,就让我见识下四十年前独立战争的英雄在神姬战上面的实力吧!” “那你大可在地面看着,毕竟亲自上阵如果被击落了,那你就永远没有机会接替我了。” 拉多米尼不高兴的说完,还瞪了赛琳娜一眼。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赛琳娜脸上的表情竟然难得一见的诚恳坦率。 “不,我不会放过这个和独立战争的英雄并肩作战的荣耀的。”赛琳娜说,“毕竟,可能今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拉多米尼沉默了一小会儿,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那轻蔑的表情也随之褪去。 “别灰心。”她对能当自己孙nv的赛琳娜说,“只要内心还抱着希望,光明就永远在前方。” 说着,拉多米尼再次环视周围整装待发的塞尔维亚姑娘们,随后大手一挥:“出发,为了祖国,为了家园!塞尔维亚永不屈服!正义与我们同在!” ** 贝尔格莱德近郊,奥匈帝国飞空舰队旗舰阿历克斯号。 “确认塞尔维亚人起飞!”观察哨的声音通过电传系统回响在甲板上,“为首的机体通体蓝sè!” “哈哈哈,勇气可嘉啊,老东西!”康拉德开心的大笑,“那么就让我来彻底击溃你的荣耀吧!你的纹章,将成为我手中具有纪念意义的第一份战利品!” 说着康拉德启动了引擎,这时候一名年轻技师拿着机枪走到她身边。 “hún蛋!”康拉德瞪了技师一眼,“你觉得我需要这种粗鲁的武器吗?你在侮辱我吗?” “呃,这……”年轻人整个愣住,旁边的老技师拼命用嘴型对他说“快道歉”,于是他果断道歉,“对不起。” “他是新来的,不知道您的得意战法。”老技师也开口说清,老头是康拉德的御用技师,康拉德还是蛮喜欢他,所以果断给了他个面子。 “好吧,看在老爷子的份上。” 说完康拉德扭头对早就待命的奥匈帝国神姬们下令道:“出击,把她们统统碾碎!” --------- ------------ 281 浩劫的开端 2 .^^UC电子书^^免费 式装甲给神姬战带来的一个改变就是,把双方的jiāo战距离给拉远了——虽然shè击的时候还是需要尽可能的靠近,像上个时空活塞战斗机缠斗那样互相咬尾巴,但大多数时候双方都处在高机动抢占阵位的状态下【网友分享】 所以过去那种两边的大将一边打一边进行言语上的jiāo锋,打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两人已经变成知根知底的好姬友的状况,在现今的神姬战中基本没可能发生了 好,有无线电的话还是可以打打嘴炮的,可惜塞尔维亚人的装甲上并没有这种高端洋气的设备,让康拉德的无线电变得毫无用武之地——在她看来,无线电就是嘴炮羞辱对面用的 “那就只好用实力来让他们就范了” 说着她拉开背后特制的箱子,无数带有小型导力翼的飞行装置从箱子里冲出来,仿佛一群受到刺jī从蜂巢中涌出的兵蜂 “上,funnel” 大多数高阶神姬都会有一定的倾向xìng,具体表现为某些特殊的能力,而奥匈帝国骑士团第三席的康拉德的能力,便是“广域感应”,她能够在很远的距离上comén针对她的能力特化的导力装备,比如这种小型的导力翼,让微型飞行器在她的感应极限范围内做高机动飞行 这些被称为funnel的微型飞行器上安装了一种特制的导力武器一般神姬用的shè击武器都是将神姬自身的力量集束化之后投shè出去,但康拉德没有办法在远距离上cào作这种武器——如果能做到这点她就完全有能力直接影响敌方神姬导力装备的运作,达到击败敌人的目的,也就不需要别的武器了 funnel上的导力炮,是奥匈帝国jīng良的导力技术的结晶是哈布斯堡家族数百年辉煌积累下来的导力工艺传统的骄傲 这种导力炮可以发shè特殊的针型子弹,这种昂贵的子弹对符文装甲的熔毁加成是通常子弹的数倍,而直接命中人体或者导力部件就能瞬间将其烧毁本来奥匈帝国在研发完成这种子弹之后,一度想要给所有神姬甚至通常部队配备,可是此时的奥匈帝国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钱能玩这种昂贵的东西了 顺带一提,这种子弹相关的技术,一直是林有德的欧洲局密切关注中的目标,欧洲局养的“鼹鼠”们无时无刻不在留意着能够窃取这些情报的机会但问题是这种子弹一旦从枪口发shè,命中什么其自身都会完全溶解,林有德的间谍们连子弹残骸都拿不到 言归正传,奥匈帝国在财政上的窘迫使得这种高xìng能的子弹只有骑士团前五席的高阶神姬才允许使用,康拉德就是其中最适合用这种武器的神姬 她正是靠着这种武器,才从第五席升到第三席 此时此刻,康拉德放出了将近12个携带这种武器的小型飞行器,将整个贝尔格拉德上空都置于自己的攻击范围内 她的战术很简单用funnel来攻击敌人,自己则靠着式装甲提供的机动xìng跑路,躲避敌人的攻击 正由于康拉德武装的特殊xìng,奥匈帝国的其他神姬都远远的跟在康拉德身后等待元帅发力之后再进场请教漏网的杂鱼 康拉德发动了第一bō攻击她只能大概的分辨塞尔维亚神姬散发出来的bō动,所以funnel并没特别锁定某个人只是对着首先进入康拉德的领域的塞尔维亚人开火 这些小东西以极高的机动力迅突破塞尔维亚人的防御火网,在极近的距离发shè针弹瞬间就取得了第一批战果 一名塞尔维亚神姬屁股上的发动机被命中,立刻燃烧起熊熊大火,她虽然马上抛弃了发动机,可丧失机动力之后她便立刻遭到了奥匈帝国姑娘们的围殴,丧生在机枪的弹雨中 另一名塞尔维亚神姬被命中了手臂,单薄的装甲立刻被融化成火红的铁水,淌过她的肌肤,疼痛让她晕厥过去,失去了控制的式装甲立刻变成了大铁坨,砸向地面 最后一位塞尔维亚姑娘最倒霉,她被打中了控制活塞发动机朝向的赛可谬骨架,一边的发动机立刻从骨架上脱离,旋转,锋利的旋翼轻而易举的切断了她的双tuǐ “哈哈哈哈哈,”看着陷入惊恐中的塞尔维亚人,悬停在四个警戒用的小飞行器正中的康拉德狂放的大笑,“看到了吗,巴尔干的杂种们这就是奥匈帝国的力量哈哈哈哈” 仿佛受到这令人不寒而栗的狂笑的影响,奥匈帝国的姑娘们一时士气大振 拉多米尼深吸了一口气 奥匈帝国长久以来都是塞尔维亚的假想敌,所以塞尔维亚人对奥匈帝国的情报收集一直都做得非常的细致赛琳娜的xìng格或许令人很不爽,但在工作能力上绝对是一流的这些年统一与死亡会掌握了大量奥匈帝国的第一手资料,和神姬相关的在其中占了很大的份额 所拉多米尼早就考虑过对付最可能直接上前线的康拉德的办法了 为此,他才会在自己的机体上安装从英国买来的最大功率的式活塞发动机 “她的控制范围有极限,越靠外灵敏度越低后退,远离她,姑娘们”拉多米尼一边冲着自己这边的姑娘们大吼,一边将发动机的功率推到极限 购买这台发动机的时候,英国人警告拉多米尼,全功率运作的时候她的油箱存油只能支持很短的时间,奉劝她要么换个功率小一点但耗油量低的发动机要么就增加油箱的体积 但拉多米尼没有听从英国人的劝告 减小发动机功率会降低度,增大油箱则会增加载荷从而降低度一切降低度的事情都和她的目的背道而驰 她根本就不准备和康拉德长时间缠斗,尽管康拉德这套系统决定了她的jīng神力消耗肯定会比一般使用式装甲的神姬高,理论上可以靠着拖延战术取胜但塞尔维亚人没有那么多的神姬,每一个塞尔维亚姑娘的生命都是极其珍贵的 拉多米尼耗不起 所以只能反其道而行之追求决战 ——反正,我的生命也没几天了 康拉德一直以来都觉得她不能很好的适应式装甲是因为心理上的衰老,无法接受的装备,可就在几天前,她在地图室中焦急的等待前线反击的报告时,她突然产生了所有神姬在临终前都会产生了的预感 死亡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按照神姬世界的惯例来推断,她最多只有两个月的生命剩下了 看起来无法适应式装甲,只是死亡的诸多前兆罢了 拉多米尼和其他众多神姬一样,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老到她这个岁数,死亡根本就没有任何令人恐惧的地方了因为它随时随地就在你身边,死神就像最亲切的朋友那样常伴你左右,任何时候都可能过来取走你的xìng命 甚至,拉多米尼还有一点庆幸,庆幸自己可以选择一个加光鲜的死法——神姬都是美丽了一辈子的姑娘所以往往都无法忍受生命最后一刻自己那急剧枯萎的容颜,她们要么选择隐居起来,孤独的度过最后两个月的时光,要么就抢在衰老突然降临之前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拉多米尼得到了一个让自己的自我了断获得非凡意义的机会 正因为这样她完全放弃了机体的装甲,只保留机动和火力用可怕的度朝着康拉德杀了过去 ——决不能被命中,因为那意味着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拉多米尼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般敏捷她仿佛化作了风的使者,在康拉德的弹雨中翩翩起舞 康拉德终于注意到这名全蓝sè的老战姬,那惊人的突进度连同那台高功率发动机排出的滚滚废气,让康拉德脸上的狂妄化作了惊讶 她调动全部的飞行器来拦截这蓝sè的流星 刚刚还被压着打的塞尔维亚姑娘们振奋起来,向着突然失去了主帅的武装掩护的奥匈帝国姑娘们杀去 拉多米尼非常满意,她的突进起作用了,但还没有达到目的她继续翻滚着,以布朗运动躲避着shè来的致命弹yào,发动机的废气在空中形成一连串怪异的轨迹,看着仿佛什么派chōu象绘画 康拉德现在后悔死没有带机枪了,她拼了命的想要拉开和拉多米尼的距离——就像拉多米尼对她知根知底那样,她也很清楚这位当年塞尔维亚**战争的英雄有什么拿手好戏 决不能进入她的突进距离,没有人的度能够完全躲过那样的突进 可是拉多米尼还在飞快的拉进距离,康拉德的小伙计们发shè的弹雨根本就不能阻挡她 康拉德心脏狂跳着,脑袋完全luàn掉了,以至于她竟然忽视了“小伙计”的弹yào携带量,不分青红皂白的攒shè飞快的耗尽了它们的弹夹 完蛋了,康拉德想 这个时候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反正都完蛋了,干脆赌一把 她就算没有这些小伙计,也是欧洲顶尖的神姬,她的骄傲化作巨大的勇气支撑着她她放弃了对所有小伙计的控制,将jīng力完全集中到面前的事情上来 这时候,拉多米尼抛弃了自己的活塞发动机 康拉德并不知道那是因为拉多米尼的发动机没油了,她把这当做拉多米尼要开始突进的信号 她也抛弃了自己的发动机——在拉多米尼的短距突进面前这玩意毫无意义,反而会严重阻碍身体在小范围的行动 这个决定确实救了她 拉多米尼瞬间突进到她面前,将手中涂抹了毒素的刺向她的肩膀 “休想”康拉德大叫,全力扭动身体,剑擦过她的肩膀,却很幸运的只是在她的皮肤上划了个很浅的口子 神姬对战如果要荼毒,那肯定是涂效毒,因为很多神姬的**恢复能力很高,生效慢的毒素效果不好 于是康拉德的半边肩膀都麻了,但显然这么浅的伤口沾染的毒yào并不足以致命 这时候,康拉德的佩剑刺进了拉多米尼的腹腔 “如何?”拉多米尼不顾血正从她的嘴里流出,对康拉德说道,“我这杂种,实力还可以?” 这时候,赛琳娜绕到了康拉德的背后 康拉德不得不丢下剑,躲开赛琳娜的shè击,奥匈帝国的姑娘们迅冲上前来保护只能靠腰部的导力翼勉强飞行的康拉德,而赛琳娜一把抓起拉多米尼,向着己方的大队退却未完待续) s 【注册会员可获sī人书架,看书方便】 我的民国不可能这么萌的第四卷凤凰旗飘扬281浩劫的开端2【二】 ------------ 282 浩劫的开端 3 空中的战斗jī烈进行中。== 由网友上传==* 地面上所有还留在贝尔格莱德的塞尔维亚人都在抬头仰望着天空,密切关注着战局。 这个时空,所有人都知道,神姬对战的结局,很可能会影响到战争的胜负,神姬们打败了还逆转的强者不是没有,但那样的状况往往胜利者都付出了极其严重的损失,根本不能被称之为胜利。 比如著名的汉尼拔同学。 所以空中的战局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大家都看到那有着显眼蓝sè的机体向着仿佛君临天空的王者一般的奥地利神姬突进,也看见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看见了一直在保护奥地利神姬的闪光的小玩意一瞬间悉数堕落。 一开始塞尔维亚人以为拉多米尼元帅取得了胜利,他们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将手边可以找到的一切丢上天空,可随后的发展却让他们的热情迅速的冷却。 奥地利人明显还能自己飞行,拉多米尼元帅却只能由另一名墨绿sè的神姬拉着撤退。 yīn云笼罩在塞尔维亚人的头上,意志脆弱的人已经开始抱头痛哭,祈求奥地利姑娘们从天空中降下时不要屠杀得太狠,祈求自己能幸运的逃过屠刀。 不过,也有人在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里是猎狐犬”伪装成吉普赛人的东方人丝毫没有看天空,他小声向什么地方报告着,同时飞快的穿行在贝尔格莱德的小巷中“目视确认一个‘小东西’落在我附近。正在前往。” “收到。”东方人的耳机里传来一把nv声“立刻回收。英国人也已经行动起来了,小心点。” “可以使用武器吗,凯申小姐?” 耳机里的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可以,我以现场最高指挥官的身份授权你使用一切武器攻击一切你认为必要的目标。另外,别叫我凯申小姐,我的代号是铃兰。这次是情报部第一次外勤行动,别搞砸了,让盖世太保的人笑话,他们可潜藏在暗处看着呢。*” “放心吧。”东方人掏出****,拧上消声器。拉动枪栓上膛。 这时候他转过一个拐角,迎面就碰上跑得气喘吁吁的英国绅士。 “呃……” 猎狐犬一枪放倒了英国人,旁边路过的塞尔维亚人看起来要尖叫,于是他手臂一转甩给他一枪。 然后猎狐犬飞快的越过两具尸体。翻过眼前低矮的土墙。 目标就在眼前。 可是旁边蹲了个梳着羊角辫的小nv孩。 猎狐犬愣了愣,随即放下****,他从口袋里掏出装成吉普赛人用的小道具,递给小nv孩。 小nv孩被漂亮的小玩意儿吸引,从地上那件导力制品旁边离开。向着猎狐犬走了两步。猎狐犬上前一步,将小玩意塞进nv孩手中,然后拿起地上的导力设备,两枪打坏导力翼。只留下安装了shè击武器的主体。 他把主体用步包好塞进怀里,回头对小nv孩做了个“嘘”的手势。 随后转身风一样的离开了。 ** 回到天空中。 尽管双方的主将都暂时退场。但两边的姑娘们还在凶狠的厮杀中,塞尔维亚姑娘都发了狠劲。虽然数量比较少,却一点没在场面上输给匈牙利人。 赛琳娜带着重伤的拉多米尼回到了驻地。 “对不起,没能干掉康拉德……”拉多米尼用虚弱的声音对赛琳娜说道。 “别说话。”赛琳娜对她摇摇头“我们已经派人去摧毁堕落的小型装置了,如果情报正确,康拉德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另一批新的装置。”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导力设备都不是流水线标准化生产的产物,每个都有自己独特的细节,就算是出自同一个工匠之手也往往在细节上大不相同。(找素材就到)一般的导力设备并不会因为这种细节问题而面临使用上的困难,但康拉德用的这些“浮游炮”那对感应jīng度的要求非常高,换一批就要重新适应一次。 所以赛琳娜告诉拉多米尼这点,是为了让元帅宽心,不要说话,专心让医生处理伤口。 可是拉多米尼没有如她所愿的闭上嘴。 “没用的,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与其迅速的衰弱,像干尸一样死去,不如就这样英勇捐躯,而且……”拉多米尼笑了“这伤我知道,谁也治不了,我失血已经太多了。” 虽然最后康拉德并没有chōu出她的刀再离开拉多米尼,虽然康拉德的刀根据神姬之间对战的传统礼仪并没有血槽那样的东西,但拉多米尼依然在“搬运”的过程中失血过多。 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赛琳娜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塞尔维亚,就jiāo给你来守护了。记住,我们人口本来就少,所以……不能随便làng费国民的生命,就算战胜了奥匈帝国,若是我们自己血也被流尽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要说了……我……” “虽然我现在,还是不喜欢你,可是,没有别人有力量让塞尔维亚团结在一起了,只有你……所以,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你都要……” 老元帅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手失去了力量,松开,跌落在担架上,脑袋也无力的歪向一边,只有那双眼睛依然不依不挠的圆睁着,似乎还想传达那些未能用话语传达的意志。 赛琳娜很惊讶,不是为元帅的死,她无数次设想过这样的情况了。她惊讶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狂喜,也不需要逢场作戏,泪水就这样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紧接着,愤怒支配了她的内心。 “奥地利人!”她咬牙切齿的发出诅咒“你们的帝国一定会崩溃!你们全部都会下地狱的!” 她马上把老元帅的嘱咐抛在了脑后,大吼着:“今天就和你们死战到底!” ** 康拉德狼狈不堪的在战舰上降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麻痹已经扩展到她的整个手臂,这让她严重的分心。她决定还是让医生好好的看一看,做一些处理。 反正拉多米尼死定了塞尔维亚神姬数量本来就少,装备还差,蹦跶不了多久了。 战局已定。 虽然这次多费了不少周章,但最后胜利还是会属于她康拉德,套在她身上的军事天才的光环将变得更加耀眼,而且还要加上一个骁勇战姬的头衔。 这样一想,康拉德的心情就迅速好了起来。 她决定就在甲板上处理伤势,这样可以一边处理一边欣赏塞尔维亚人的失败。 就在这个时候,无线电里传来一名具备远视能力的奥匈帝国神姬的声音:“元帅,东北和西北方向发现两只飞空舰队正在快速靠近!” “什么?”康拉德大惊“不可能,我们并没有接到英国决定参战的信息啊!这……不会,绝对不会的,我们这边还没有分出胜负,这绝对不可能的!” 她把无线电话97ks.筒丢给勤务兵,抓过望远镜就往船舷边跑,到了栏杆旁便伸长脖子向着远方眺望。 起初他只看见一片云海,堆成山峰一样的高积云似乎预示着又有新的暴风雨即将袭来。 紧接着,她看见高积云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反shè着阳光,她的心脏猛的一紧。 “不可能……”似乎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状“希腊和保加利亚只是在做样子让塞尔维亚宽心,他们不可能在塞尔维亚人还没证明自己能挡住我们的神姬攻击时派出自己的神姬部队!” 就在这个时候,望远镜里还只能看见小黑点的两只飞空舰队上,有什么东西升空了。 那是一枚烟huā,它在空中炸出了希腊的蓝白条纹十字旗的图案,紧接着另一发烟huā在天空中爆炸,代表保加利亚的皇冠图案出现在蓝sè的背景下。 “这……” 康拉德的表情凝固了,给人的感觉是,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lù出什么样的表情,所以面部肌ròu处于当机状态。 这时候,她的勤务兵跑到她身边,再次把无线电的话筒递给她。 康拉德粗暴的抢过话筒问道:“什么事!” “元帅,我想,我在西方看见了另外几艘飞空舰,它们没有向我们飞来,只是停在极限视距上。我认为……那个涂装……应该是英国皇家骑士团马耳他派遣团的涂装……” “啊哈哈哈……”康拉德chōu风一样的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是这样!” 康拉德不傻,她几乎马上意识到在战场之外,那个名为国际社会的巨大jiāo易所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英国还不打算直接参与这场战争,但他们显然给保加利亚和希腊提供了某种保证。 “我说你们哪儿来的胆子,原来是从英国人那里借来的!” “元帅”由于康拉德并没有拿开话筒,这番话被所有装备了无线电的奥匈神姬听在耳中,其中一位询问道“现在怎么办?” “现在?” “就算加上保加利亚和希腊,数量上也只是均势,我们……” “我不能升空,谁来对付希腊那位红发战姬?” “这……” 康拉德沉重的叹了口气。 “撤退吧”她疲惫的说“我们被全世界联手坑了。” 她不无夸张的抱怨道。 ------------ 283 浩劫的开端 4 奥匈帝国的神姬部队鸣金收兵后,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塞尔维亚人的反击了。「UC电子书域名--请大家熟知」 不过这时候这个年代大规模战争中通常都会发生的事情也出现了:高歌猛进的反击一方伤亡竟然和被反击的一方差不多……奥匈帝**官虽然不咋地,但让士兵们趴在掩体后面用机关枪突突突还是会的,所以将近一周的反击后,塞尔维亚人不得不停下来,将进攻中溃散的部队重组——没错,进攻中溃散的部队。 上个时空有个著名的理论:军队伤亡达到百分之四十就会失去战斗力,但实战中这个数据会根据部队的组织度和战斗意志有所不同。就有的军队打到最后一个人都不会溃,这个例子还是蛮多的,有的军队死伤个百分之十就溃了,这个例子也很多。更有甚者,有的军队你都不用打它人,把它运面条的辎重车给炸了它就溃退了…… 所以这个百分之四十大家听过就算。 塞尔维亚人在反击中付出了8万人的伤亡,只比伤亡了12万人的奥匈好那么一点,但考虑到塞尔维亚部队的总数只有奥匈几分之一,这个恐怖的伤亡比率让塞尔维亚的部队基本都处于0组织度的状态,再也不能向前推进了。 所以开战半个多月,战线又基本恢复了奥匈军队开始进攻前的状态,很多地段塞尔维亚人回到原先他们建造的工事里,发现半个月前撤退时丢下的坛坛罐罐竟然还在里面没动。只是装着的食物什么的都不见了。 塞尔维亚人准备进攻bō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他们肯定会进攻,但他们需要再编成部队,给民兵们相当于正规军的训练,以及武器和弹yào。 保加利亚和希腊对进攻bō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兴趣不大。但也留下了一支数量还可以的联合部队,准备给塞尔维亚人做后援。 而在北边的罗马尼亚此时也蠢蠢yù动,奥匈的溃败似乎让罗马尼亚国王卡罗尔一世认为解放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罗马尼亚人的时候到了——本来特兰西瓦尼亚和瓦拉几亚公国以及摩达维亚公国一样,都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名下的自治领,居民大多是罗马尼亚人,后来后两者合并成罗马尼亚大公国,前者则被匈牙利王国吞并。和渴望获得bō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的塞尔维亚人一样,罗马尼亚人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解放特兰西瓦尼亚的同胞。建立统一的大罗马尼亚国。 康拉德的军事失败,导致奥匈帝国必须要面临险恶的状况:它必须同时对付有英国提供支持的巴尔干四国联盟。 当然康拉德本身不介意同时打四个人,此时维也纳依然把康拉德视作战争英雄,因为他亲自升空击毙了塞尔维亚的最高指挥官和第一神姬拉多米尼。而且奥匈军队的伤亡率比塞尔维亚军队要低很多。至于失败的原因,理所当然的被归结为“不合时宜”的大雨、希腊和保加利亚的不宣而战以及英国的介入。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维也纳政fǔ缺乏一个能制衡康拉德的人,唯一能勒紧她的缰绳的老皇帝继续在他的夏宫疗养不问世事,而匈牙利的布达佩斯现在正因为特兰西瓦尼亚受到威胁而急需鼓舞国民的士气。给战争造势:这种时候当然不适合宣扬战败。 不过,就算是康拉德,也没有傻到单独和英国为敌的地步,她知道那样等于自寻死路。 于是康拉德发电报给柏林。电报的内容用中国人比较熟悉的语言来表述就是:哥们,拉兄弟一把。 ** 德皇威廉二世很少见的出现在德国政fǔ的会议室里。他一般都会在他的bō茨坦宫里处理军国大事,而这个“变异”。让首相贝特曼、外jiāo大臣齐默曼以及匆匆赶来的法金汉小máo奇等人非常的不安。 德皇威廉二世经常喜欢干预那些他没有知识和能力去干预的事情,瞎指挥。被威廉二世赶走的前宰相俾斯麦就曾经这样说过:“皇帝是一个气球,如果你不抓牢他的绳子,他就会飞到谁也不知道的陌生地方去。”而很遗憾,俾斯麦死了以后,整个德国都没有人有能力抓到威廉二世的绳索了。 本来德国人曾经希望威廉明娜能抓住德皇的绳索——实际上这个nv人在这方面表现还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中华联邦访问归来之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偷偷关心政事,而是专心的去做个全德意志最富有最有地位的阔太太。 这一天,9月14号,聚集在首相府的德意志高官们本能的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威廉二世首先对巴尔干的战况发了一通抱怨:“他们到底怎么搞的?为什么几倍于对方的兵力,竟然会打得大败而归?在那个弹丸小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康拉德到底是个天才还是个饭桶?啊?要我看他就是个渣渣!” 说着威廉二世把手里的笔狠狠的摔在地图上,然后用颤抖的手摘下眼镜。 “我到首相府来,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多么的愤怒!” 说完威廉二世好像耗尽了力气,他坐在椅子上,yīn郁的低着头,仿佛破产以后负债无数走投无路的小工厂主。 片刻之后,他问小máo奇:“那么,我们现在有没有一个可以不用进攻法国的总动员计划了?” 小máo奇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又让他想起年初时候俄国危机时他受到的侮辱,不过他把这种个人情感强压下来。 “是的陛下,我们现在有一个不用进攻任何国家的战争动员计划。” 德皇威廉二世最后犹豫了一下,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那么就把他拿出来吧。记住,这是一种威慑,并不是真的要发动战争。齐默曼,你的外jiāo部务必要让法国和英国明白这一点。我们是做给巴尔干那帮hún蛋看的。” 1908年9月15日,德皇正式签署命令,德国开始战争总动员。 消息传到荷làng牙bō,林有德如此评价道:“威廉二世做了他平生最愚蠢的决定,他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 ------------ 284 多米诺骨牌 1 ---------.. 其实,上个时空很多人对一战存在误解。^UC电子书^e^看免费提供^^尤其在本朝,大多数人都跟着课本相信“帝国主义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导致了战争的爆发”,并且坚信萨拉热窝事件后各国就心急火燎的开战了。 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 矛盾确实存在,而且也确实非常的严重,德国人像得了被害妄想狂一样害怕俄国和法国一起夹击德国把德国灭了,法国人在普法战争中被打怕了,害怕比普法战争时更强的德国再来一次,俄国更是提出了丧心病狂的扩军计划,准备每年让总兵力的增加百分之三十到四十…… 但俄国人觉得自己能在1918年左右准备好一场全面的战争,其他国家差不多也这么想。 所以1914年的时候谁都不认为会爆发大战,即使在斐迪南大公被刺之后。 萨拉热窝事件后,在整个bō斯尼亚,虽然有发生一些奥地利人针对斯拉夫人的报复,但整个局势非常的和平,许多斯拉夫人自发的和奥地利人一起吊唁这位皇储。斯拉夫人不傻,知道皇储是改革派,是准备把斯拉夫人拉进奥匈帝国政治体系中建立三元制帝国的人。而德皇在得知好友死讯后立刻中断休假,回到bō茨坦宫准备注意局势的发展,可没几天后他又回去北海度假了,因为当时他觉得不可能爆发战争。 而这基本上代表了萨拉热窝事件发生后最初一个月中所有人的看法。 那个年代政客被刺杀太正常了,在萨拉热窝时间前的二十年中。美国总统被刺杀过,俄国沙皇被刺杀过,法国总理被刺杀过总之很多人被刺杀过,所以没人会为了一次刺杀大惊小怪的。不像现在。 之所以,这次刺杀在三个月之后发展成了大战,主要有两个原因。 首先,欧洲各国迈入工业时代之后就没有打过全面战争,不知道这玩意这么可怕。其次就是各种各样的误会。 德皇希望维也纳采取果断的、强硬的措施,在其他国家能chā手之前迅速解决问题,然后他的首相和外jiāo大臣理解为德皇希望奥地利采用极端手段,维也纳则干脆认为德皇希望战个痛。而实际上德皇是当时整个欧洲的君主中最不想打仗的,德国也是当时列强中最后一个开始战争动员的国家。 然后奥地利人觉得俄国不会支持塞尔维亚,因为上个时空的1908年奥匈吞并bō斯尼亚的时候,塞尔维亚向它的保护国俄国求援。俄国人怂了,后来第一次巴尔干战争中,俄国人又怂了,第二次巴尔干战争还是怂。所以维亚纳觉得圣彼得堡这次还要怂一回,可是此时圣彼得堡对前面几次缩卵耿耿于怀。决定这次要强硬到底。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误会,比如沙俄的战争动员分为很多个阶段,因为它的领土太广阔部队太多。比如说。它有个叫做“预备战争动员”的玩意,其实那并不是真的要全国总动员了。只是让各个军区提高战备等级,准备迎接后面送上来的部队。当时俄国也只是发布了预备战争动员的命令而已,实际上本土根本没有征兆预备役,也没有调整运输调动战争物资。但是德国却误会了,以为俄国已经开始战争动员。 总之,在上个时空,所有这些误会加在一起,导致了一战的爆发。上个时空1914年八月一日,德国俄国宣战之后,德国驻俄国大使和俄国外jiāo大臣萨索诺夫拥抱在一起,同声痛哭,像一对生离死别的基佬。 而这个时空,同样的事情也正在上演。 9月16日凌晨两点的时候,巴黎所有印刷厂都接到各自合作伙伴的通知,立刻停止印刷当天分的报纸,排字车间开始重排头版。 于是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正在等待政治丑闻和绯闻的最新进展的巴黎群众猛然发现头版头条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可当他们看清楚那豆大的标题,并且理解到标题背后的意义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中。 德国开始战争动员了! 那个曾经入侵法国,在sè当要塞生擒法国国王拿破仑三世,并且凶残的围攻巴黎的普鲁士,再一次开始战争总动员了! 那个割占了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德国再一次开始战争总动员了! 许多法国人自发的聚集到协和广场上那至今还méng着黑纱的斯特拉斯堡雕像面前,虔诚的祈祷,希望这一次上帝站在法兰西这一边,抛弃那些新教徒。 克里méng梭的《自由人》报以闪电般的速度发了号外,上面只有克里méng梭亲自撰写的战斗檄文,他在文章的字里行间填满了他的高声呐喊:“法兰西绝对不会屈服!” 《自由人》报在法国拥有相当不错的发行量,而这份号外更是在德国人动员的消息的推bō助澜下,成为整个巴黎最受欢迎公众出版物。人们聚集在街头巷尾,讨论者德国的总动员,一个词在人群中传递、扩散,如瘟疫一般蔓延开来: 战争! 这个时候德皇的本意是怎么样的已经不重要了,法国人就是觉得德国人又要来上我们了,巴黎没有哪个普通民众能把德国的战争总动员和远方巴尔干半岛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逻辑关系是这样:德国人战争总动员》德国人要打仗》离着最近的是法国》德国要和法国打仗。 那么在公众眼中,法国剩下的选择已经不多了: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但是,法国的政治家们都是明白人,他们知道德国是在威慑巴尔干四国,给奥匈帝国撑腰。但他们又不能和公众的想法背着干,因为他们是民选政fǔ的官员,共和制的体制下,官员可以去绑架民意。但民意反过来也能绑架官员们的决策。 不过,此时此刻法国的总理改选已经结束了,卡约如愿以偿的取代了普恩加莱,成为法国总理,所以法国政fǔ总算是没有陷入被民意完全牵着走的地步。 从16号开始,卡约就在和全体内阁成员开会,商讨对策。 阁员中大部分人都认为应该谨慎的顺应民意,一边跟柏林沟通。另一边则低调的开始战争总动员,只有被卡约任命为财政部长的让?饶勒斯持有不同意见。 饶勒斯在内阁会议上慷慨陈词:“既然我们知道柏林只是在威慑巴尔干,只是在做给英国看,公众只是误解了柏林的意图。那么我们就应该向公众解释,让公众明白这一点,而不是也用危险的,容易让柏林误解的行动来回应!” 卡约不动声sè的看着友人,饶勒斯是个理想主义者——社会主义者一般都是理想主义者。但卡约不是,卡约知道要让已经被扇动起民族情绪的公众平静下来是多么的困难,所以他并没有回应友人寻求支持的目光。 这时候,外jiāo部长开口了:“我们会向柏林解释……” 外jiāo部长刚开口。就被饶勒斯打断:“那德国的公众会怎么想呢?” “德国是个帝制国家,只要德皇相信我们没有敌意。那么一切都没有问题。” “真的吗?”饶勒斯非常lù骨的反问,“你真的认为是这样吗?” “这……”外jiāo部长沉默了。 是的。没人能保证柏林不误解法国的意思,或者说,没人能保证德国不故意误解法国的意思。 “所以,我认为,任何主动刺jī战争的行为,都是愚蠢的!我和公会的领袖们都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情!产业工人这边,会由我出面来解释,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接受这个事实,并且安下心来。”饶勒斯的语气坚定不移,这让与会的大多数阁员皱起了眉头。 法国政坛虽然容许社会主义者存在,可大多数政客都不喜欢他们,但又不得不承认,社会主义者们控制的工会非常有力量。 这种力量,让饶勒斯的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理想主义了。 于是卡约开口了。 他没有直接支持好友,而是选择了“曲线救国”。 “我想,大家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们曾经的盟友俄国消失了,苏联现在是德国的朋友,法国没办法单独应付不用两线作战的德国,我们都认同这点,不是吗?” 内阁阁员们面面相觑。 “所以,我们应该确认英国和中华联邦的想法,然后再做决定,不是吗?” 卡约一说完,饶勒斯就对他投去感jī的目光。 “好吧,”卡约装没看见,“今天就先到这里。” 让?饶勒斯从政fǔ侧mén出来,迎面碰上了正在路边汽车旁和别人闲聊的前总理普恩加莱。 饶勒斯从来不喜欢这位偏向大资本家的政治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他准备装作没看见普恩加莱,安静的离开。 可是普恩加莱却少见的叫住了饶勒斯。 “我说,让,”普恩加莱从来没有这样称呼饶勒斯,“太晚啦,该做的都做了,你的尝试不会有任何的意义。” 饶勒斯非常不高兴的答道:“不,我将会继续尽我所能,来阻止战争。” “不必了,”普恩加莱说,“没有什么你需要做的了,有人会在这个街角刺杀你。” 上个时空,另一位保守派政治家对饶勒斯说过同样的话,然后饶勒斯就死了,法国失去了最后一个准备阻止它走向战争的政治家。 但这个时空的饶勒斯仍然不信邪。 “那样又如何,从巴黎公社以来,我们就从未畏惧过死亡。”说完饶勒斯昂首阔步的走向普恩加莱说的那个街角。 于是,一枚点三八温切斯特子弹shè进了他的心脏。 随后,法国开始战争总动员。。。) s --------- ------------ 285 多米诺骨牌 2 9月18日一大早,威廉二世正在小会客室里和皇后威廉明娜一道享用早餐。^^UC电子书^^免费[找素材就到] 这时候,他听见半开着的mén外响起纷luàn的脚步声。他抬起头,刚好看见一身特别正式的军礼服的法金汉和小máo奇走进mén,后面是呼啦啦一大票高级将官,紧接着,条顿骑士团的高阶神姬姑娘们也涌入了mén中。 紧接着,文官们也进来了,他们被军人挤到一边,只能用密集的站位来表现自己的团结。 德意志帝国继承了普鲁士的军事传统,军人在帝国的政治体系中有很大的发言权,总参谋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制定作战计划和动员计划,完全不必征求文官们的意见。俾斯麦给德意志留下的这套军队政治分离的二元系统对文官首脑的个人能力要求非常的高,他必须要有极其高明的政治手腕才能制衡军人们。而现在,德意志的文官系统中并没有任何人具备这样的手腕。 简单来说,整个政fǔ只有德皇能对军队的军官们指手画脚,文官们基本管不了军队的事情。 而现在,这一点尤为明显的体现在德皇面前一大群人身上,军人们仿佛要取代文官一般站成一堵墙,德皇不伸长脖子都快看不到首相贝特曼的脑袋了。 这种状况,让来自更加开明的荷兰王国的威廉明娜非常的不悦,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站起来,然后弯下腰轻轻亲ěn了一下威廉二世的脑mén。[找素材就到] “你们忙。”说完皇后就转身领着此时还在房间里的shìnv们离开了。 “怎么回事?”威廉二世一边从脖子上把餐巾chōu离。一边问道。 “法国开始进行战争总动员了。” “什么?”威廉二世手中的餐巾掉在了地上,“为什么?” 他扭头瞪着齐默曼:“你们没有告诉法国人,我们这只是要威慑巴尔干半岛上的四个国家吗?” “我们提jiāo了照会,还让驻巴黎大使亲自去见了法国总理和外jiāo部长。”齐默曼一脸无辜。“我认为我们的意图已经清楚的传达到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动员?”威廉二世看起来震惊极了,“为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提出这个问题,可是文官们当中没人能回答。 这时候,条顿骑士团第一团团长亚历山德拉?冯?克卢克上前一步,双tuǐ并拢向德皇行礼,然后说道:“我认为,法国人想打仗。(找素材就到)” 她的话刚说完,俾斯麦的孙nv。凯瑟琳?冯?俾斯麦就接口道:“我爷爷早就说过,割占阿尔萨斯和洛林会让德法在半个世纪后必有一战。现在差不多半个世纪了。” “胡说!”威廉二世用力敲着桌子,让桌上的餐具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俾斯麦确实是个极度优秀的政治家和外jiāo家。可他不是预言家,更不是巫师!” 面对威廉二世的愤怒,将军和神姬们都铁青着脸,不答话。 德皇憋了一肚子火,又找不到理由发。只能坐在那里对着盘子里还没吃完的煎蛋大喘气。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 “那么,你们这么大阵仗的涌过来。是想做什么?” 将军们互相看了看,才由小máo奇代表所有人开口说道:“陛下。我们希望您马上下令重启施立芬计划。” “你们要我下令进攻法国?” “没错,”这次换战争大臣法金汉。“普法战争中,máo奇阁下在确认部队集中状况后,就向您的爷爷提前祝贺胜利。整场战争获胜的关键就在于我们比法国人动作更快,集中的兵力更多。所以,这一次我们也必须抢在法国人动员完成之前发动攻击。” “我知道你们那套预防xìng战争的理论,”德皇威廉二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我还知道俾斯麦还活着的时候说这个概念‘简直就像因为畏惧死亡而自杀一样可笑’;我也知道普法战争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如果我们进攻法国,英国介入怎么办?” “英国不会介入的,”法金汉自信满满的说,然后才解释道,“因为没有等到她们准备完成,我们就会将法国打趴在地。” 法金汉的自信让威廉二世一时无语,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海军司令提尔皮茨上前一步:“陛下,德国海军已经准备好和天空战列舰队一起与英国皇家海军一决雌雄了。” 威廉二世盯着提尔皮茨,当年正是这位老将向他提出建设大海军的战略,之后这位老将也倾力支持天空战列舰的建造,更重要的是,这位老将军是少有的几个让威廉二世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对自己的轻视的容克贵族——由于自身的残疾和童年的yīn影,威廉二世总会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尤其是在那些正牌的容克贵族面前。 德皇盯着老将看了几秒,随后目光扫过他的将军们。 “我明白了,”他说,“你们想要战争,你们只要战争。普法战争是个辉煌的胜利,但是那时候你们大多只是孩子,被父辈们的荣耀晃到了眼睛,所以现在你们想要获得属于自己的荣耀!你们想要像父辈们那样在巴黎耀武扬威,想要那些漂亮的勋章,是这样吗?” 军人们不说话,因为德皇说的其实都没错,对德国面临的威胁的忧虑,和对荣耀的渴望,hún杂在一起构成了这些军人们心底最基本的主观动因。 “好吧好吧,”威廉二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那么,就让我们开战吧。” 于是,9月18号中午,德军总参谋部叫停正在执行中的新版本的动员计划,开始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动员——准确的说,这是一个修订版的计划,小máo奇在过去的九个月里,除了制定新计划之外,还根据状况修改了老计划,大量的增加了用于右翼突破的兵力。 当然,施立芬计划本来的思路就是在俄国准备好发动进攻之前先全力打垮法国,所以留在东线用来防御德国的部队并不多,这些兵力都被小máo奇放到了右翼。 1908年9月20日,完成计划调整的德国开始行动。 一队德国骑兵越过卢森堡的国境,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式开始了。(未完待续。。)rx ------------ 286 第一滴血 1 卢森堡是一个不设防的国家,它太小了,而且已经很多年没有神姬降生了。 德国人派出的先锋骑兵团的任务本来只是占领卢森堡的铁路系统中枢,控制停在场站里的十来个车头和上百节车皮,结果这个骑兵团的司令官发现他可以把卢森堡整个占领下来。 由于没有神姬,卢森堡人爽快的投降了。 在这个骑兵团越过国境的同时,德国政府向比利时发送了最后通牒,要求比利时国王艾伯特允许德军通过他的领土。可德国人显然并不打算等待比利时人回复,通牒刚刚发出,聚集在边境的德国军队就已经进入了比利时的国土。 艾伯特通过越洋电报新询问海峡那一边的保护国英国,英国人表示如果你在战后还想保留王位,那么你就必须抵抗德国的入侵。于是艾伯特下令自己的军队进入战争状态,他们开始炸毁各处的桥梁,执行焦土政策,并且向着可以得到英国海军支持的海港城市退却。 但有一个地方英国人要求艾伯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那就是扼守默兹河上一出狭窄通路的烈日要塞。 烈日本来只是欧洲众多堡垒城市中的一座,但现在它突然成了所有这些堡垒城市中最重要的。只要烈日要塞还控制在比利时人手中,德军挥出的右勾拳就会被挤在出发阵地上施展不开,所以,德军想要速胜法国。就必须迅速攻克烈日要塞。 但烈日要塞并不是一个会被简单拿下的目标,比利时人以原本的烈日小镇作为要塞的核心,在周围修建了十二座坚固无比的现代化堡垒,每个堡垒都用水泥加固。并且修筑了装甲炮塔,炮塔内装有九门重炮。 杰勒德?拉曼将军指挥的烈日防御部队有三万两千人,其中八千人隐藏在12个堡垒中,其他两万四千人作为机动部队部署在烈日镇上。 比利时人坚信,就算是强大的德军,也无法轻易跨过这座要塞——比利时建造这座要塞的初衷,就是挡住德国人直到保护国英国的援兵跨海抵达。 年轻的国王艾伯特对烈日要塞非常有信心,他曾经多次视察要塞的防御。对拉曼将军的工作非常的满意。他和拉曼将军都认为,烈日可以坚守至少一个月。 可是这个世界上,出人意料的事情比比皆是,数不胜数。这次艾伯特和他的臣民们就遇上了。 9月21日早晨,当比利时人醒来的时候,德国的飞空战列舰就已经出现在烈日要塞上空了。德国人出动了12艘飞空战列舰,伴随护卫的神姬超过200。这点让年事已高的拉曼将军非常的不解,在这位老将军脑海里。战斗仍然遵循过去的那套规则:在双方神姬力量相当的情况下,双方会尽可能的避免将神姬投入作战,而是使用常规部队尽可能的取得优势,迫使对方先投入神姬部队支援常规部队作战。 在他看来。比利时本身神姬力量不强,而且完全没有经济能力和工业力大规模换装新式神姬铠甲。所以20号晚上比利时国王艾伯特已经下令比利时王家神姬团前往英国接受训练和换装新式铠甲。尽管如此,德国人不可能不顾虑比利时身后的英国人。更不可能在现在正和德国处于战争状态的法国没有投入神姬之前投入自己的神姬。 这位老将军不知道,新式装甲的投入使用,已经改变了神姬对战的形式,精神力不再是需要首先考虑的问题,双方的指挥官都可以更加自由的使用手中的神姬力量。 另外,德国人其实也没有打算真的把神姬投入地面作战,这些姑娘只是给飞空战列舰舰队提供护航,防备来自英国神姬的突袭。 对要塞的主攻,由飞空战列舰发动。 9月21日这天早上,第一颗超重型炸弹滑出飞空战列舰舷侧的弹药挂架。 上个时空不管一战还是二战,大型轰炸机的水平轰炸精度都令人汗颜,这主要是因为投弹的机体本身在移动,而且弹药投放速度过快,根本没有进行“试投”和修正的可能性,只能用大机群地毯式轰炸来弥补那坑爹的命中率。 但飞空战列舰的对地投弹攻击就没有这些问题,尤其是在敌人完全没有防空力量的情况下。 德国人的12艘天空战列舰分别悬停在12个堡垒的上风处,投下一颗炸弹就根据落点微调自身的位置。在第三轮投弹后,一颗重型炸弹命中了东南角的邵德方单堡垒,炸弹直接贯穿了堡垒的装甲炮塔和炮塔下面厚厚的混凝土,一头扎进弹药库,然后才被延时引信引爆。 地面上的比利时人感到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距离邵德方单堡垒最近的比利时军人甚至清楚的看见堡垒中安装的巨炮被整个掀到半空中的惊人场面。 堡垒中408名士兵只有7人逃脱。 随后德军又进行了几轮投弹,烈日要塞那引以为傲的十二座现代化堡垒就彻底化作了燃烧的废墟。 德国人将剩下的炸弹一股脑儿的倾泻在烈日镇中后,就鸣金收兵消失在硝烟弥漫的天空中。 9月22日,一队德国骑兵出现在烈日要塞东南方。 比利时人的骑兵将德国人击退后,拉曼将军下令,残存的部队全部向比利时主力靠拢,而他则把自己反锁在烈日镇上的司令部里,吞枪自尽。 据说至少能抵挡德军攻势一个月的现代化要塞,就这样在新式武器的攻击下,两天就陷落了。 ** 就在德军先遣部队挥出准备已久的右勾拳时,小毛奇和他的参谋们正在德国西部边境上集结部队。小毛奇把他的集团军从右翼到左翼以数字编号,整齐的排列在德法边境线德国一侧。 在德军最右翼的是亚历山大?冯?克卢克将军率领的第一集团军,这位老将军是神姬亚历山德拉?冯?克卢克的老爸。 老克卢克今年64岁,从军那么多年从未在参谋本部干过。他本来只是东普鲁士一个连容克贵族都算不上的平民家族的孩子,但是因为生出了有高级神姬血统的女儿以及东普鲁士人的身份最终获得了“冯”代表贵族的尊称。随后他在部队里从步兵干起,一路靠着功勋升迁,连军事学院都没有去过。 正因为这样他总是和柏林军事学院毕业出来的女儿吵架,两人对步兵战术的理解截然不同,在战略思想方面更是有着天壤之别。老克卢克尽管老,却没有什么教条,他很欣赏中国人提出的那套积极防御的理论,同时也更倾向于在进攻的时候选择大穿插大包围的歼灭战。 可能正是因为看中了这点,小毛奇才把克卢克那支三十万人的集团军安排在最右翼,这支庞大的部队将一边集结一边派出部队向西沿着先遣部队开辟的道路前进,穿过比利时的国土,包抄法军的侧后。 在所有七个德国集团军中,克卢克的部队要前进最远的距离,这意味着他必须驱使自己的部队不断的前进前进再前进,就算遇到敌人也不要恋战,击溃或者驱赶之后就继续前进。 老克卢克的左翼是卡尔?冯?比洛将军率领的第二集团军,而他的右翼什么都没有,几乎就是个诱使人铤而走险的“空门”——他是整个德军战线的最右端。 但是德军总参谋部一点不担心这点。因为克卢克在进攻的时候,他的右翼不可能有任何法军或者英军部队,而当他穿过了比利时国土,开始转向南方推进准备包抄巴黎的时候,他的右翼又变成了大海。 卡尔?冯?比洛的第二集团军需要前进的距离比克卢克要近不少,他们的任务是从正面推向巴黎,然后和克卢克包抄部队形成合围的态势。 而比洛左边的第三集团军则被小毛奇当做了整个右翼突进部队的总预备队,随时准备在需要的地方投入战场。 德军左翼的第六和第七集团军只准备发动有限的牵制性攻击,以便阻止法国人向自己的左翼增援,或者弃守国境线后方的阵地向有着更好的堡垒作为防御支撑点的法军第二道防线撤退。当然,第六第七集团军还有个任务就是在法军反击的时候阻止法国人重新夺回阿尔萨斯和洛林。 而布置在中间的第五和第四集团军的任务也基本一样,第五集团军的指挥官是普鲁士王子、德国皇储威廉,第四集团军则由巴格里亚公国皇储马克思负责指挥。 宣战当天,除了集中在比利时卢森堡边界外的德国常备军之外,所有的德国部队都没有准备好。 七个集团局的指挥官们手中只有一个军官组成的部队核心,士兵们还在列车上或者甚至还没应招入伍——即使是德国这样的工业巨人,要集结和武装百万人的部队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小毛奇觉得自己等不起,他认为给法军准备的时间越多,施立芬计划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必须瞬间把法国人打趴下。 现在,烈日要塞已经被拿下,一旦克卢克和比洛的部队集结完成,那就再没有人能阻止他们插向法国人的命根子——巴黎。(未完待续。。) ------------ 287 第一滴血 2 ---------.. “谁敢进来我就卸了谁的肩膀。\\ í群4∴80656178\\” 这么对走廊上的人说完后,约瑟芬砰的一声关上林有德书房的mén,然后回头看着林有德。 林有德这才注意到老婆专mén化了个比往常要jīng致得多用心得多的妆,衣服也显然挑选过,而且还刻意松开了前襟的蝴蝶扣,让林有德最喜欢的部分多lù了一大截出来。 此时的约瑟芬堪称百分百的xìng感尤物,是男人视线的最佳猎手,光是走在街上就能引起追尾车祸的红颜。 林有德挠了挠后脑勺,把手里翻看到一半的状况简报丢在桌上。简报册靠着自然力恢复到合拢的状态,于是第一页上“英国对德国、奥匈帝国以及奥斯曼帝国宣战”的字样就暴lù在窗外shè入的晨光中。 约瑟芬也不说话,就堵在mén口看着林有德。 林有德憋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约瑟芬似乎把这视为某种信号,她用坚决的声音说道:“我现在不希望你做什么和平努力,我知道现在做这些已经没用了,战争已经无法避免,欧洲在燃烧。我现在希望你能答应我,让我回到法国参加保卫家园的战争,我的同胞正在流血牺牲,我的国家正面临危机!我不需要带走任何装备,只要你派一艘小型飞空舰将我送回去就可以了。” 林有德心想这下完了,本来以为这姑娘会试图说服自己立刻参战,没想到她闭口不谈这点。直接要求回国参战。 “我要是不允许呢。”林有德试探着问。 “我就死给你看。” 约瑟芬高昂着头,那姿态让林有德不禁想起“高卢雄jī”这个词——不过这个雄jī是个雌的,而且xiōng脯略大。 林有德再次叹了口气。 本来他这里可以拿出许多许多的说辞,来试图说服老婆。可他犹豫了一下,终究决定将那些通通抛诸脑后。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忽然觉得一身轻松,简直就像新书月票战拼杀一月终于结束后的起点写手一样。 “过去,我总觉得商纣王之类要美人不要江山的都是傻缺。”林有德撇撇嘴,脸上是自嘲的笑,“真正到了自己面对同样的情况时,我才发现我并不比前人聪明。” “诶?”约瑟芬看起来相当的诧异。 她瞪着眼睛。盯着林有德,看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接近自己。 最终,林有德站到她面前。几乎紧贴着她。林有德的手从她腋下伸过去,扭动mén把手将mén打开。 林记的高层、海军部的高层、陆战队的高层全部云集在走廊外,他们本来是要到林有德的书房开紧急状况会议的,却被约瑟芬堵在了mén外。 “先生们。”林有德伸手搂住老婆的腰,同时用坚定的、没有一丝疑huò的目光扫视走廊上的要员们。“十一年前,我在夺取荷làng牙bō之前,就预言了欧洲必有大战,当时我的打算是趁着欧洲大战壮大自己的实力。在欧洲打得jīng疲力竭的时候,再出手渔翁得利。可是。这十一年,我们干得比预想的要好太多了。我们不需要等待欧洲自我毁灭,就可以出手去夺取我们希望的利益。” 林有德顿了顿,然后脸上严肃的表情随之松懈,变成轻松的笑:“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虽然并没有牵强附会强词夺理,但我想大家都猜到了,促使我做出决定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让我的老婆自己一个人回国参战。作为男人,这样太失败了。” mén外的高级官员和将官大多数都跟林有德一样面lù微笑。 如果是别人这样做这样说,估计会死无全尸吧。但林有德是荷làng牙bō事实上的独裁者,而且这种独裁并不是通过强权和暴力来维持,荷làng牙bō对他的个人崇拜,足以让他刚刚这番“真心表lù”从臭棋变成妙手。 “先生们,”林有德看时机已到,便宣布,“让我们开战吧。” 这个含糊不清的命令立刻收到了效果,走廊上的众人立刻向走廊两侧散去,散去的过程中身穿同样制服的人们聚集成堆,一面快速疾走一面商讨着具体的行动事宜。 没有人问为什么不支会北京的中华联邦中央政fǔ——在法理上讲,宣战的权利属于拥有外jiāo权的北京联邦中央政fǔ。 可是荷làng牙bō的高层根本不在意这点。林有德已经下令了,这就够了。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巴,她盯着林有德看了许久,叹了口气,脸上lù出似乎温柔的笑容。 “拿你没办法,竟然这样就决定把一个国家推入全面战争……” “你没听我刚才说的吗,”林有德也笑着回应道,“我刚才那些理由,可不是牵强附会强词夺理啊。反正主战场在欧洲不是么,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卖给法国人武器,同时把德国与原荷兰的殖民地给清理一下。别的不说,这荷属东印度群岛我们可是渴望了十年了啊。” “所以我才没有反对你啊。”留下这样的话后,巴转身,沿着走廊离开了。 林有德这才低下头看着一直趴在他怀里没说话的娇妻,却没想到她主动ěn了上来,她的双手死死的环着林有德的脖子,力道大得林有德的肩膀都被nòng疼了。 让淬不及防的林有德几乎窒息的长ěn之后,约瑟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灼热湿润的气息直勾勾的吹在林有德的脸上,滚烫滚烫的。她那剧烈起伏的xiōng脯一次又一次的挤压着林有德的xiōng膛,柔软yòu人的触感让林有德直接支起帐篷。 约瑟芬对此毫不在意——本来嘛,都老夫老妻了。 “亲爱的,嫁给你真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说着她有ěn在林有德的嘴角,“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这是骑士的誓言,绝不会食言。” 林有德用手抚mō着妻子滚圆xìng感的tún部,心想开战的第一个好处已经拿到了,约瑟芬的好感度算是彻底刷爆了。 爪哇岛,万丹城。 当地殖民政fǔ突然接到中国人的准军事部队汞合金的联络,声称他们的一名士兵失踪两天,要求进城搜索这名士兵的下落。 殖民当局对此不以为意,汞合金是中国人借着保护当地侨民的名义成立的准军事组织,殖民当局因为德皇对荷làng牙bō暧昧的态度而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但这些年来这帮人都很安分,只是在华人居住区执行类似于治安巡逻的任务。 所以接到报告的官员按照一般的程序,将中国人的要求排进了要给总督过目的文件中,准备走正常的公文处理流程。 可他没有想到,这正好中了中国人的下怀。 下午四点左右,当总督大人终于拿到写着中国人要求的文件时,万丹外围驻扎的原荷兰殖民军部队打来电话,电话里一个军官用不成声的语调高喊:“坦克!该死的,中国人坦克!漫山遍野都是装着中国人的坦克!” 紧接着电话就断了,总督的秘书对着话筒声嘶力竭的大叫了半天,都没有半点回应。 “怎么回事?”总督一脸奇怪的问惊恐不已的秘书,刚好这个时候,一发炮弹落进总督府的大院。 féi胖的总督吓得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了出去,多亏了这个“机敏”的动作,他躲开了被炮弹冲击bō砸碎的窗玻璃。总督秘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名非常好看的荷兰小伙子被一块大玻璃碎片在脸上划开一个恐怖的豁口,皮肤整个翻起来,lù出下面粉sè的ròu,鲜血瞬间涂满了他半张脸。 他趴在地上哀嚎着,可那声音马上被鞭炮般的爆炸声淹没。 “中国人!”虽然还没有从秘书那里听到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也没有得到中国人宣战的报告,但总督依然得出了正确的判断,“该死的中国人!他们这样是违反国际法的!该死的中……” 这时候一发迫击炮炮弹正好落在总督办公室的屋顶上,那丧心病狂的爆炸力立刻将大半个办公室都给炸塌了,总督也和他那尚未说出口的咒骂一道,被埋在了瓦砾之中。 凶狠的迫击炮轰击持续了将近半小时,上千发大口径迫击炮炮弹落入这座并不算大的城市中,把总督府、警察局、电报局等关键目标炸成了废墟。 炮声刚刚停下,惊恐未定的白人们又听到了另一种更加令他们恐惧的声音。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钢铁的怪兽吐着黑烟驶入城中,彷如长角的通讯天线上红旗如血。 一名穿着德意志警察制服的巡官从街角隐蔽处钻出来,迎着钢铁怪兽走去,以大无畏的勇气打算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过,他似乎并非有勇无谋之辈,因为他摊开双手,试图让坦克上的成员明白自己没有携带武器,并无敌意。 “这里是德意志帝国荷兰王国的领……” 坦克的同轴机枪开火了,大口径机枪弹从巡官腰间扫过,巨大的威力瞬间把他的腰部折断。巡官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倒在地上,上身还下身弯成不自然的角度。 以此为开端,枪声雨点般的响起。 汞合金不是联邦正规部队,他们是雇佣兵,红旗上既没有联邦的凤凰,也没有荷làng牙bō的胜利之星。 林有德给他们的定位就是:纯粹的杀戮机器,所有不光彩任务的执行人。 这一天是1908年9月25日,随着荷làng牙bō独断专行的加入战局,欧洲大战正式演变成世界大战。。。) s --------- ------------ 288 第一滴血 3 黄麟杰在机要室里,焦急的等待机要员完成最后的译码步骤。「UC电子书域名--请大家熟知」* 尽管脚下的甲板非常的平稳,可黄麟杰还是觉得自己仿佛感受到了海面下的暗流冲击艇身带来的轻微晃动。他总这样,面临压力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的产生一些幻觉,并且坐立难安。和他搭档的白羽扇赵国凯总笑话他这当艇长的“心理素质不佳”还多次半开玩笑的建议他去接受心理辅导。 “辅导中心的nv白羽扇们可漂亮了。”赵国凯曾经信誓旦旦的跟黄麟杰保证“前凸后翘好正点的。” 黄麟杰没理他。 不过,现在黄麟杰当真觉得自己应该听从赵国凯的建议,结束这次战斗巡航之后好好去作下辅导了。 他大口的吸气,深呼吸,想要压下内心的焦虑,让自己那颗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可这似乎没什么作用。正相反,他越是深呼吸,心脏就突突突的跳得更快。 造成黄麟杰这种状态的罪魁祸首,就是机要员正在翻译的这封电报。现在离联邦海军每天的定点联络时间还早着呢,有电报来就说明出事情了。而海军军官们受林有德的影响,对国际局势的关注度普遍比袁世凯的陆军要高得多,黄麟杰这周出航前就知道,欧洲恐怕要开战,而林大人很可能要加入其中一边。 他本能的预感到自己即将亲历期待已久的真正的战争。 黄麟杰家里三代华侨,从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在美利坚打拼。从码头装卸工开始,一路辛辛苦苦终于在bō士顿拥有了一间小小的杂货铺。可是小日子还没红火上多久,意大利人的黑帮就扩展到了黄家所在的街区,西西里人飞扬跋扈。哪怕黄麟杰的爸爸jiāo足了保护费他们仍然想方设法的刁难黄家,想把他们的铺子夺走,给一个意大利家庭。 百般无奈之下黄家向致公堂bō士顿总堂求助,没想到bō士顿总堂派出了一支十来红棍组成的打狗队,拿着冲锋枪把惹事的意大利家族的别墅给扫成了筛子。 从那以后黄麟杰就铁了心要跟着致公堂大佬司徒美堂走,而司徒美堂铁了心的跟林有德走。所以黄麟杰在1902年来到了荷làng牙bō,并且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海军讲武堂。 毕业之后,黄麟杰热切的期待着战争。他差一点点就能赶上墨西哥战争了。可他被分配到了当时还在进行最后的舾装工作的第三艘主力舰上,而那艘船根本就没有参加墨西哥战争,只是在战争快结束的时候运送〖中〗国代表团去檀香山开了个会。 这让黄麟杰异常的不爽。 他渴望战争,渴望得到机会痛扁那些白皮蓝眼的外国人。[]林大人那套民族平等互利〖自〗由的理论确实说得很对,黄麟杰举双手赞同,可他还是想要痛扁白皮猪,放他们的血,干他们的nv人。 当然。像林大人那样通过个人魅力征服白种nv人也不错,所以黄麟杰可以保证以人道的方式来对待白人nvxìng,白人男xìng嘛…… 简单来说,黄麟杰是个种族主义者。这样的人在林有德的军队里其实蛮多的,只是被林有德的个人崇拜光环给压制住。没有将自己的种族主义表现得太明显罢了。 种族主义者渴望战争,渴望用异族的鲜血换取荣耀和财富。黄麟杰也是如此。 但现在,他竟然因为战争即将来临坐立不安到这种地步,这让他自己都觉得异常的惭愧。 就在黄麟杰下定决心这次巡航结束就去心理咨询中心要求辅导矫正的当儿,机要员表示电报译码完成。 黄麟杰急忙抢过机要员手中的纸片。 他两眼看完上面的内容后,转身钻进uss80艇的指挥中心。 “我们该向哪个国家的船开火?” 早就等在里面的赵国凯直截了当的问。 “德国。”黄麟杰也言简意赅的答。 他走到海图桌前,用圆规比划了一下就向航海长下达了命令:“新航向230,提升到第一巡航速度。” “新航向230,提升到第一巡航速度。”航海长重复艇长的话,同时转动看起来像是汽车方向盘的舵盘。 uss80的艇身微微倾斜,强力的电动机推进潜艇在50米深的海水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形。 赵国凯看了看海图,笑道:“直奔德国远东舰队的锚地?这可够大胆的啊。” “哼,不入虎xùe焉得虎子。” “可是,猎手大人您的手在颤抖呢,还很明显。” 黄麟杰低下头,果断发现自己的右手在chōu风一样的颤抖,不是赵国凯提醒他都没有察觉! 他让右手握拳,竭力压抑这种颤抖,同时表示:“我这是〖兴〗奋,奋勇杀敌的时候终于到了。” 话音未落,和指挥舱用小mén连接的声纳舱中传来声纳员的高喊:“三点钟方向螺旋桨音,双车叶,声纹听起来像德国远东舰队达莎比号战列舰。(找素材就到)” “呃”声纳员犹豫了“我肯定是军舰……” 他选了保险一点的说法。 黄麟杰骂了一句,开始查看海图。 赵国凯建议道:“我们升起潜望镜确认下?” “不”黄麟杰摇摇头“记得我们出发前拿到的情报部提供的德国海军巡逻计划表吗?这如果是德国战列舰,那肯定不是例行巡逻,他们也是因为突发状况而出动的,林大人的部队肯定已经开始行动了,它们是去救火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战列舰上搭载的神姬肯定已经升空戒备。潜望镜升上去会被发现的,现在又不是夜间。” 这个年代。视力特化的神姬被视为反潜的最佳手段,而新式神姬装甲使得神姬们可以在天空中长时间的滞留而不必担心jīng神疲劳,所以在林有德把潜艇战玩得尽人皆知后,各国都建立了以神姬为主的针对大型舰只的反潜体系。 只是各国不知道。林有德让山叶寅楠建立的声学实验室早就改进和强化了声纳的能力,搭配小型化的神算,中华联邦海军的潜艇部队已经具备了最初级最简单的声纳攻击能力。 顺带一提,这个山叶寅楠就是上个时空雅马哈集团的创始人,19世纪末〖日〗本最杰出的乐器制造者和声学专家。后来大红大紫的虚拟偶像初音未来就是靠着雅马哈的人声合成技术才获得“最初的声音”。 黄麟杰准备进行声纳攻击。 赵国凯不无担心的问:“万一这是英国的战列舰呢?” “没事”黄麟杰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这儿是德国远东舰队的活动区域,如果林大人决定对德国开战。那么英国肯定已经对德国宣战了,英国战舰在jiāo战国德国的舰队活动区域内沉没,那肯定是德国人打的嘛。” 赵国凯想了想,说:“也对。反正林大人早晚要和英国开打。” 赵国凯作为白羽扇,思想其实比黄麟杰还要jī进,他是林有德的白羽扇讲习班的毕业生,深受林有德那套思想的影响,而且狂热到了钻牛角尖的地步。他不但认为林有德现在倡导的各民族平等有爱的思想是为将来行驶霸权主义准备的舆论借口。还进一步曲解林有德的想法,认为林有德是想建立在汉文化支配下的世界“大同”所谓的“求同存异”就是把“异”存进博物馆,从而达到求同的。 黄麟杰对搭档的想法不赞同也不反对。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指挥上。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抖了。心脏也跳得无比的稳定,强健有力。 “启动主动声纳。”他说。 片刻之后。安装在指挥舱里的神算开始运作,打孔机咔哒咔哒的吐出一长条记载着目标舰艇航速和航向数据的纸带。 赵国凯把纸带撕下来,一面查看一面抱怨:“听说新的艇上开始用显示器来显示这些数据……我们却还得忍受这种原始的装备。敌舰航向……” 赵国凯读数的同时,黄麟杰用娴熟的动作在海图上进行纸上作业,很快,他放下圆规和对数尺,下达了新的命令:“新航向145,最大战速。” “新航向145,最大战速。” “换灯。” 武器管制官立刻伸手将灯光控制闸拉下,于是整艘潜艇中的灯光都转变成了淡红sè。 这是潜艇特有的战斗警报,于是刚才还在铺位上chā科打屁的潜艇兵们鱼贯奔出舱室,向着自己的战位狂奔。 没有人说话,轻柔整齐的脚步声和潜艇的机械声一道汇聚成了世界上最安静的战歌。 “航向就位,达到最大战速。”航海长看着面前的仪表盘报告。 黄麟杰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怀表,计算着潜艇抵达攻击阵位的时间。 一时整个指挥舱陷入了沉寂,只有各人紧张的呼吸声。 终于,黄麟杰阖上怀表。 “第二轮主动声纳探测。” 第二次的数据很快出来了,根据这组数据黄麟杰亲自指示鱼雷shè击诸元。 “鱼雷舱,设定完成!鱼雷发shè管已注水。” “shè击!” 鱼雷的发shè过程相当的平稳,荷làng牙bō的水下鱼雷发shè技术经过了反复的实验和实战验证,可靠安全高效。 一分钟后,鱼雷舱报告全弹发shè完毕。 “紧急下潜。”黄麟杰如此命令道。虽然荷làng牙bō的电动鱼雷没有尾航迹,不容易被空中的神姬发现发shè位置,但多小心一点总不是坏事。 航海长复述命令后,将手中的“方向盘”向前推去,于是uss80艇的艇身向前倾斜,一个猛子扎向深海。 武器管制官死死的盯着鱼雷命中倒数秒表。 “命中前十秒。”他说“九八七……” 沉闷的爆炸声从听课外传来,听起来像有人用宽背刀的刀背劈开了一个西瓜。 黄麟杰和赵国凯对视了一眼。 “声纳室,怎么回事?” “不知道,紧急下潜产生的涡流和空泡使得声纳灵敏度大幅度降低。我们也只听见了爆炸声。” 这时候第二声传来,这次像是有人把皮球砸在了大鼓的鼓面上。 “至少我们打中了两发。”赵国凯用乐观的口ěn说道“虽然不知道打中了啥。” 话音未落他们脚下的甲板剧烈的晃动起来。 “我们被攻击了!”武器管制官大叫。 然后航海长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了他:“不,我们坐底了。” 黄麟杰róu着脑袋上刚刚和收拢状态的潜望镜亲密接触留下的大包,扫了眼海图上标注的水深。 “这他妈哪个hún蛋测量的海文地理数据?” 这时候,比刚才两声闷响响亮无数倍的炸雷在他们头顶炸响,声bō引起的共振让艇内的照明都一阵闪烁。 “声纳室?” 尽管不抱希望,黄麟杰依然发出了询问。 “别问我们,现在水里一片húnluàn,爆炸的声bō打在海底地形上形成了复杂的回声,我们什么都听不见。我们现在和聋子没区别。” 黄麟杰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巡航结束后,他不但要去看看心理医生,还要去给自己找个更靠谱的声纳长。 赵国凯则小有兴致的推测到:“这响动,该不会是弹yào库爆了吧?” “没听说过鱼雷还能打爆弹yào库的。”黄麟杰白了赵国凯一眼。 赵国凯不以为然的答道:“也许是震断了输油管线,或者造成了电路短路引发火灾呢?或者干脆把上了引信的炮弹给震倒了呢?我们的鱼雷爆炸威力多丧心病狂你又不是不知道。” 黄麟杰撇了撇嘴,心想也对。 于是他对一直在指挥室待命的实习制图员下令:“在航海日志上记下坐标,我们击沉了一艘国籍不明的战列舰。” ------------ 289 第一滴血 4 宣战第一天,荷làng牙bō战果斐然。\\\\[] 在苏mén答腊附近巡航的uss80报告击沉一艘不明战列舰,结果海军总参谋部汇总了一下情报一查发现尼玛那是德国远东舰队旗舰,远东舰队司令可能就死那上面了。 然后另一艘编号uss94的潜艇守在苏禄岛附近的海叉子,正好撞上了想要去游击一下看看情况的德国快速巡洋舰编队,潜艇艇长一看德国人多势众,没开火,只是报告了位置,结果德国人迎头撞进了联邦海军的伏击圈。 联邦海军这边都是装巡,皮厚炮狠,还有天眼和神算,德国人那些老式快速巡洋舰在林有德的新船面前跟luǒ奔一样,丢下一半的船只后德国人好不容易靠着速度和jīng湛的规避行动逃出了装巡的shè击圈,就碰上了还等在原地的ss94和用水面航行高速赶来的ss95和ss98。 这批快速巡洋舰喂鱼之后,德国在东亚的海军力量可以说名存实亡,没人能阻止林有德彻底占领马来群岛了。 实际上,林有德的准军事部队已经摧毁了爪哇岛的行政中枢,并且在苏mén答腊控制了一个桥头堡。 现在,林有德唯一担心的,就是敌人神姬部队的负隅顽抗,他可不想让那些德意志姑娘高唱着“只有那忠诚的战车会给我们一个钢铁的坟墓”然后不顾一切的屠杀常规部队,用自己的生命换〖中〗国人的生命。(找素材就到) 虽说〖中〗国人多。但也不能这样làng费宝贵的生命。 所以当天下午林有德的旗舰白sè木马号就出现在德意志神姬们的驻地上空,林有德现有的四台rx全部出动,在德国人头上做飞行表演,然后白sè木马为首的飞空舰队就远远的停着。周围是穿着新式装甲的〖中〗国姑娘们组成的密集阵型——可能有人说巫nv们呢,废话,现在巫nv们也是〖中〗国姑娘了。 然后德国人…… 德国人投降了。 林有德在内心中大呼:“导演你拿错剧本了吧!” 不管林有德信不信,反正所有人都信了。林有德在受降仪式上见到德国神姬的指挥官,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德意志妹子,当林有德问她为什么不选择像个真正的普鲁士军人那样死战到底,她惊讶的反问林有德:“我们为什么要毫无意义的làng费掉自己的生命?” 林有德一想也对,本来她们人就不多。血统高的更少,面对四台rx确实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然后德国妹子又问:“我想问一句,您准备什么时候将我们遣返回德国?” 林有德一愣,随后才意识到在这个时空这样做才是常态。[]其实就算上个时空。在一战之前战争还是多少带着点骑士风采的,就连一战进行的过程中,也发生了不少骑士风采的小chā曲,让这场残酷的大战多少有了点人情味。比如在第一次伊普尔战役中,初次上阵的英军竟然排着密集的阵型向德军的战壕涌来。结果当然被扫得东倒西歪。可德军指挥官在确认英军进攻部队已经没有继续攻击的**后,下令停止shè击,德国人友善的目送英军一边救护伤员一边撤回了自己的出发阵地……后来德国人为这个决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所以面前这位很傻很天真的德国小姐的问题,在这个时空的原著住民看来非常的正确非常的合理。 但林有德很不幸就不是这个时空的原住民。 “抱歉。小姐”林有德说。“你们恐怕不得不被软禁到德国战败了。” “你!”德国妹子脸sè大变“你说什么?你这样不符合战争礼节!” “小姐。”林有德冷冷的打断了她“从次以后,战争将再没有礼节可言。” 德国妹子盯着林有德,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终于,她缓缓的说:“既然如此……” 话还没说完,她就chōu出藏在身上的刀向着林有德刺来。 说实话,如果是普通人,这下绝对死定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上逃脱能担任一只地方部队指挥官的神姬的刺杀基本不可能。 但不幸的是很多年前林有德面对一个国家最顶尖的神姬的刺杀时都幸存了下来,不但如此还俘获了那名神姬的芳心,让她心甘情愿的变成自己贴身nv仆人体暖chuáng袋。 说起来,大多数伟人貌似都有免疫暗杀的隐藏属xìng呢,尤其是近代的。 而现在,和薰来刺杀的那个时候比,林有德的身体受到了充分的锻炼,反应速度更快,力量也更强,开了子弹时间之后已经不是马克思大叔附体了,是尼奥附体——好吧,林有德还闪不了机枪子弹。 所以,区区地方部队首脑的刺杀根本上不了林有德分毫,不但如此还狠狠的帮林有德刷了一把好感度。巫nv队那帮妹子眼睛都快变成心形了。 然后薰差点把德国人干掉,还是林有德眼疾手快阻止了她。 林有德走到手上挨了一刀倒在地上的德国妹子跟前,一面向她伸出手一面说道:“暗杀对我是不起作用的,更大的阵仗我都见识过了。” 说着林有德瞄了薰一眼,少nv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德国人lù出一副绝望的模样,她似乎终于认命了。 ** 维克托lì亚站在木马号舰桥上,用望远镜静静的观察着受降仪式上发生的一切。 她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不屑的冷笑。 “没错”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凭你们怎么可能杀得掉他?他可是天命加身的人,是龙的化身,是注定要在这个世界书写传奇的存在。不,他本身,就是传奇啊。” 说着维克托lì亚放下望远镜。 实际上,维克托lì亚这段时间重新调查了一遍林有德的经历,她发现不光是面对薰那次,林有德多次涉险都能用匪夷所思的运气化险为夷,除了“天命加身”之外根本找不到别的解释。倒不如说“天命加身”这个解释反而更容易让维克托lì亚相信。 而现在,她终于亲眼见识过了林有德面对暗杀时的表现,她很确定那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很明显,荷làng牙bō的主人不正常。 “错不了的”维克托lì亚满脸虔诚,红sè的双眸中透着狂热的光“您就是世界的主宰,神姬是您的配偶,而我们红眼一组,就是神给您准备的左膀右臂,是您的使徒。”(未完待续。。) ------------ 290 人类希望荷浪牙波 姬部队投降后,林有德用了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就右并了菲律宾周围所有的岛屿。\\ \\[找素材就到] 同时,荷làng牙bō的战争动员也在继续一暂时林有德还没有调整荷làng牙bō的工业生产,因为他不想让美国人太早从荷làng牙bō的商品减产中得利。但是部队的征召和集结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到十月初,林有德把自己手里的陆军部队扩充了一倍,而且还在继续扩充。 由于本土基本不用担心被打,海军总参谋部正在研究应该从哪儿捅德国人刀子的问题。 伦敦明显希望林有德捅德国的拖油瓶奥斯曼帝国,把巴格达拿下来,这个时候的伦敦还认为这个大战不会打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而是跟以前一样一边打一边勾搭妥协最后商量好了双方就鸣金收兵,输的一方认倒霉并且蓄积力量等以后再打过,赢的一方切蛋糕。 而这个时候巴黎却没有本妻孤悬欧洲之外有海峡和庞大舰队保护的英国那么游刃有余了,烈日失守得太快,克卢克和比洛的两个集团军正在快速的通过比利时的国土,福煦摆在正面的六个法国集团军的左翼完全暴lù给了德国人,这使得法国人感到一场像普法战争那样的惨败近在咫尺。 法国人希望林有德立刻马上派出援军,帮助法军挡住德国人的攻势。 顺带一提林有德的老婆也是这么想的,每天晚上都要给林有德吹枕边风。 可这个时候,要迅速往法国派遣军队,就只能通过飞空舰队了,可林有德的飞空舰队速度快是快,可运力不足啊,再加上中间可能还要面临奥斯曼帝国的神姬部队的拦截奥斯曼的常规部队可能了烂透了,但神姬可不差,只不过腐朽的官吏不愿意把自己〖镇〗压人民的利器轻易的用在对外战争中就连恩维尔这个土耳其青年党的领袖也不能逃脱这个窠臼。[找素材就到] 恩维尔并不是一个伟人,他因为机缘巧合被推上了风口làng尖,却没有与之对应的能力。 虽然对未来的行动还没有拿定主意,但海军的动员径然在继续。 阿兹特克国,新泉州城。 一大群红皮肤的印第安人聚集在中华联邦驻泉州总领事馆大mén前。 这些印第安人和刚迁移过来时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脸上一点尘土不见”皮肤光洁健康,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更好的料子,整齐干净一说实话,印第安的传统服装nòng得这么干净看起来当真有点怪怪的。 领头印第安壮汉服装更是怪异,他竟然戴了一顶〖中〗国式的小圆帽,和他身上的衣服搭配起来简直笑果非凡。 他正在用口音浓厚的英语对领事馆参赞说:“为什么不能安排我们参加联邦军队?我带来的全是族里最bāng的猎手,用你们〖中〗国人的枪一定能百发百中”只要有一柄猎刀就能单独对抗雄狮!为什么不让我们加入阿兹特克雇佣兵团?” “呃,这,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 面相和善身材微胖的参赞的话被印第安人打断了:“你们难道不是在进行战争动员吗?战争动员不就是让一切愿意参加军队的战士都招入军队里吗?” “可是,我们羊没有在进行战争动员啊” 虽然林有德已经和德国开干了,但北京还没决定好该不该加入协约国。这种状况让德国非常不爽,齐默曼的外jiāo部三天一谴责五天一威胁,而抗议更是天天都有,都快成德国抗议部了。[] 不过印第安人显然还不习惯从这种大的角度去看国际事务,他们还是个国的时候哪有什么国际社会啊,而有了国际社会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欺负了几百年”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接触更加高层的东西一这个年头英语在印第安人中已经普及了不少,但还有许多印第安人根本不能和白人流畅的jiāo流。 这对一个民族来说,非常的悲哀。 所以印第安首领继续大呼小叫:“你们难道在歧视我们吗?你们在看不起印第安的战士吗?我们都是红皮肤的人,所以我们才想和你们并肩作战!” 参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肤,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候,他身后的mén开了,恰好正在新泉州办事的司徒美堂走了出来一司徒美堂最近终于丢掉了美国大使的头衔,现在他是林有德在美洲的“大管家”。 “你们热情,我已经了解”司徒美堂用英语对印第安首领说道”“我这就电告荷làng牙bō,安排船只送你们过去。…, “不”印第安首领大叫“不止我们,所有印第安部落的战士,都愿意与你们并肩作战。” 说着首领右手握拳按住心口,用生疏的中文念出了林有德最近经常挂在嘴边的宣传口号:“求同存异,和平共处,天下大同。我们愿意为这个理想而战。” 司徒美堂一时间眼睛有些湿润其实就连司徒美堂自己都搞不清楚,林有德是真的如他对心腹所说的那样只是把这个当做舆论宣传,还是把它当成一种理想一种信念。 但是,司徒美堂想,偶尔丢开现实主义的逻辑,沉浸在这种高尚的理想主义中,不也不错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司徒美堂也一脸真诚的将握拳的手放在心口:“这也是我们的荣幸。” 吾郎跪在自家道场榻榻米的正〖中〗央,等待爷爷的训话。 吾郎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作为会津藩的武士参加过维新战争,江户无血开城后老头转变成了死硬的军国主义分子,中日甲午战争的时候他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上了战场,并且在儿子战死沙场后,竭力想要把孙子培养成他理想中的“武士”。 可想而知,这样的老头对吾郎决定参加中华联解海军陆战队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一想到即将面对爷爷的愤怒,吾郎就满头大汗,心里直打鼓。可是,他仍然准备据理力争,他准备向爷爷诉说他在学校里接受到的那些思想,说服爷爷只有成为中华的一份子,〖日〗本才有能力和世界列强平起平坐一这边的〖日〗本可是在打败俄国获得列强承认之前就败给了林有德。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jī烈争论,少年的心气就渐渐的高昂一尽管头上和背后的冷汗一直没有停。 可是老头不说话。 虽然年事已高,但老头依然身手矫健,可以打得道场里的小字辈嗷嗷叫,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不怒自威,能震住场子,就连街坊邻里也经常请老头去律裁纠纷,没有人敢质疑老头的决定。 所以,老头的沉默反而给吾郎巨大的压力,让他那正坐的身形越缩越小。 终于,老人开口了:“正坐的时候别骆背!” “是!”吾郎猛的tǐng直背。 “哼”老人用这声鼻音来表现自己的不满“我听说了,你报名应征了,对不对?” “是,可是爷 ……” “闭嘴!”老人一喝,吾郎浑身哆嗦了一下,只好乖乖闭嘴”“我呢,对第二次日清战争(〖日〗本顽固派都这么叫)非常的不服气,直到现在我也依然相信,再打一次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中〗国人这些年,干得不错。中华联邦渐渐的有恢复盛唐的辉煌的意思了。” “误?”吾郎非常的震惊,他小心翼翼的从低垂的刘海的缝隙中看着爷爷的表情,揣度着爷爷的用意,可仍然不敢说话。 “我是武士,我从来尊重强者,不自欺欺人。当然,不甘心还是不甘心,但是,〖中〗国人的成就我必须要承认,不得不承认。” 老人显然思路luàn了,有点语无伦次,说是好,这样的老头耍起傲娇来一点都不前。 “总之,今天叫称来,就是准备将我们家族的宝刀” “联邦军队已经取消军刀了。”吾郎没忍住,chā了一句嘴。 正要把放在榻榻米上的那把传了两百年的宝刀拿起来的老头愣住了,随后狠狠的瞪了吾郎一眼。 “我知道!不用你说!”说着老人把刀放下,颇为苦恼的思考了一会儿,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把胁差,双手捧着,递到孙子面前。 “记住,在联邦军队里,不许给大和人丢脸。” “是!”吾郎接过刀,放在自己身边,然后双手三指并拢放在榻榻米上,向爷爷郑重其事的磕头行礼。 站起身来的时候,少年的心早就飞出了这间道场,飞过大洋,飞到那伟大的荷làng牙bō。 他握紧爷爷的馈赠,坚定不移离开了道场。 ------------ 291 出征 中华联邦中央政府的大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决不能加入协约国对德奥宣战。”陈少白的慷慨陈词,在这沉闷的气息中显得相当的突兀,但他显然不在意这点,“如果我们加入了协约国,并且宣战,那么将来就没人会把中央政府当回事了!” 陈少白话音刚落,袁世凯来了句:“别担心,这不是马上就要选举换届了嘛。” 袁世凯这慢条斯理的一句话,把陈少白着实噎得不轻。这话也让原革命派的要员们大皱眉头,因为袁世凯这等于是在暗示,下一届政府没你们什么事了。 袁世凯这一句,让本就沉闷的气氛又上了一个新台阶,而且原本被掩盖在沉闷之下的角力也露出了冰山一角。 这时候,孙雯开口了:“你们这样子都下去,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倒向林有德。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挨个扫过围坐在会议桌旁的“大陆三派系”的首脑们,才继续说道:“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要不要宣战的问题,在那之后的事情不在我们今天的议题上。” “还用讨论吗,当然不……” 陈少白刚开口,就被袁世凯用坚决的口吻打断了:“宣!为什么不宣?德国也好,奥匈帝国也罢,和我们都无陆地上的接壤,他们要来打我们,就必须先把林有德的定海神针——海军——给打垮,在那之前。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没有损失,只有我们打他们的份儿,为什么不宣?” 袁世凯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大串,清楚明白的展现了陆军部的意图。显然之前朱尔典的那番游说还是相当的有效果,袁世凯惦记上富有的巴格达了。 袁世凯说完,国内实业财团联合的头子张謇也表态了:“宣战之后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卖给英法各种战略物资,大有赚头啊。而且宣战之后林有德势必迫于英法的压力,不会阻挠我们通过海路运送这些物资,不宣战,难说他会不会暗地里使坏。” 看来国内商人们的立场也相当的明确:不能让林有德一伙独占发战争财的机会。 这下革命派的要员们脸色都变得非常的难看,他们既没有足够的兵力发动远征去抢夺德意志的殖民地。又没有足够的商业能力去发战争财,靠着占领北京的“头功”占有的政治权利现在又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谁也不知道大选之后下一届政府中还会剩下几个革命派。 黄兴皱着脸,坐在那里好半天没吭声了。陈其美一根接一根的抽着卷烟,丝毫不顾坐在他身边的黄馨那越来越厌恶的表情,而孙雯自己的情绪也明显低落不少——这种低落,靠着她的能力,清楚的传递给了与会的众人。 孙雯不适合这种勾心斗角。因为她虽然可以隐藏自己的想法,却不能完全的隐藏内心的情绪。 不管怎么看,这次会议都结局已定。 于是孙雯叹了口气,完全没有当年在讲台上振臂高呼时的气势。她用疲惫的声音说道:“那么,我们就正式加入协约国。对德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以及未来可能加入他们一方作战的国家宣战。散会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 陈少白回到自己的公馆。第一件事就是摔东西。 将玄关附近的瓷器全都毁坏殆尽后,他才转向从刚刚开始就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站在旁边的管家:“怎么回事?” “德国特使马斯先生在客厅等您。” “好吧,我这就来。”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一面思考着如何对德国人解释刚才会议上的状况,一面走进了客厅。 “马斯先……”陈少白热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因为他根本没看见德国人的身影,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是一名戴着黑色宽檐帽身穿黑衣的陌生人。 “马斯先生已经将您和德国达成的协议全盘交给了我们。”陌生人说,“因此,我们认为您犯了叛国罪。” 陈少白转身就跑,结果被黑衣人连射三枪放翻在地。 黑衣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提着带消声器的****走到还一息尚存的陈少白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继续说道:“盖世太保绝不饶恕任何叛国行为。” 话音刚落,黑衣人举枪对着陈少白连补数发子弹,随后绕过他的尸体气定神闲的离开了。 ** 1908年10月6日,中华联邦宣布加入协约国,对德国、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宣战,同时联邦开始战争总动员。 因为联邦方面开始战争总动员了,林有德这边已经进行了几周的战争动员也随之表面化——在这之前林记也好海军部也好,都谨慎的不在公开场合使用“总动员”之类的字眼,动员行动也进行得非常低调。 可宣战之后,这些伪装都变得没有必要了,于是十月七日,荷浪牙波海军大礼堂前的大广场上,海军部公开摆出了一千个应征点,招募士兵。 同时,林记总部也正式向自己名下的所有企业下达了命令,提高工人们的工作强度,减少休假,并且将工资水平相应的提高到“战时水准”。同时,林记开始收购粮食、布匹等战争物资。 林有德在过去十年中一直在有意识的强化林记的战争动员能力,他借用了很多未来的经验,建立了一台复杂高效的战争动员机器,这台机器在过去的几次战争中小试牛刀,现在它完全启动了,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组建和武装一只大军。 ** 终于轮到李得胜登记了,可还没等他说话,坐在桌子后面的海军军官眉头一皱,说道:“小孩子凑什么热闹,回去上课去。” “我不小了!”李得胜张嘴就反驳道,“我十五岁了!” 海军军官哈哈大笑,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身后的牌子上“十八岁以上适龄青年应征入伍登记点”几个大字,然后直接就喊道:“下一位。” “等会等会,”李得胜抓住桌子边缘,“我的字写得很漂亮,我可以给你们写文件!而且我明年要考海军武备学堂预科,所以我自学过炮术和航海,我能算炮角,会用六分仪,还懂摩斯码,你们就招了我吧!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既然如此,”那军官笑着回应道,“那我就更不能把你征召进来了,战争可是要死人的。” 说着军官举起左手晃了晃,李得胜这才发现他的小拇指整个没了。 “这是墨西哥人的炮弹干的好事,我只是丢了个手指,我的兄弟们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别看报纸上整天都报道我们打胜仗,整天都说我们的伤亡和敌人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但是我们还是有许多许多的好兄弟死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莫龙(一个地名)的海军烈士陵园你去看过没?” 李得胜摇摇头,他还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去看看吧,那里有一面墙,上面刻满了这十年来牺牲的军官和战士们的名字,看看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你会有更加直观的感受,孩子。”军官顿了顿,“所以,我更不能让你这个时候就参军,你还是好好的去读书,考海军学堂预科,将来能上大船当军官,那阵亡的机会就小多了。好了,下一个。” “不,我……”李得胜还想说什么,却被后面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农庄农民模样的小伙子一把推开。 于是少年只能心有不甘的从登记处离开。 “真倒霉。”他嘟囔了一句,“去下一个登记处看看好了,这回我要虚报岁数。”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港口方向传来洪亮的汽笛声。 第一声汽笛之后,又有其他的汽笛群起相应。 原本落在屋顶上的鸽子们被这洪亮的声音惊动,全部振翅高飞。 汽笛声依然接连不断的从港口那边传来,就像盛夏荷塘中聒噪的群蛙,又仿佛秋夜中不尽的虫鸣。 这时候李得胜身边的人群中有人喊:“海军主力今天要出发远航!这是它们要出港啦!” 人群开始向海边移动,显然,大家都想一睹联邦海军主力的威仪。 李得胜犹豫了一下,也迈开步子随着人群一起向海边移动。初来荷浪牙波的时候李得胜也曾经为那些大炮巨舰疯狂过自豪过,可现在他更崇拜那些驾驶潜艇孤军游走在敌人控制区里的孤胆英雄们,那些海面下的沉默猎手。 不过,少年对威武雄壮的水面舰队出航的场面,仍然有着几分期待。 他加快脚步,生怕去晚了海边已经挤满了人——不,现在赶去应该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李得胜再次停下脚步,开始回想在自己附近有什么地势比较高的、可以俯瞰港口全貌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有人高呼:“看天上!” 少年抬起头,于是他看见林有德的旗舰白色木马号正通过被道路两侧的楼房切割成长条状的天空,旗舰的底部悬挂着金色的帅旗,清楚明确的告诉地面上仰头观望的人们林有德林大人此刻就在那艘战舰上。 一时间,李得胜的所有思考都被胸中澎湃而过的情感吞没,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带头开始高呼万岁,李得胜想都没想,也跟着振臂高呼起来。(未完待续。。) ------------ 292 燃烧的巴黎 1 林有德最终决定,巴黎我们要救,巴格达我们也要。\\ í群4∴80656178\\* 欧洲局的工作非常的出sè,为林有德提供了大量第一手的情报,荷làng牙bō对战局的把握说不定比法德双方的统帅部还要清晰——师团以下的战术面的情报,两军统帅部不清楚,荷làng牙bō也不清楚,但军级以上的战略面的情报,荷làng牙bō了解得就比两军要清楚多了。 另外,欧洲局在两边都有支部,鼹鼠们遍布德法两国关键部mén,所以荷làng牙bō对整个战场的局势的掌握比只能依靠前线部队反馈的两军统帅部要好得多。 所以荷làng牙bō知道,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巴黎撑不过1908年最后几个月。而一旦丢了巴黎,几乎就意味着法国大半个国土都将落入德国手中,法国将会失去百分之六十七的钢铁产能,百分之九十的铁矿,百分之四十的糖羊máo和化工生产能力,而谷物ròu类等农产品的损失连荷làng牙bō也无法统计出具体的数据。 更致命的是,一旦巴黎被攻克,正面一线排开的六个法国集团军将会被包抄,难逃被彻底击溃的命运。而法国的最高指挥官福煦此时正沉浸在狂热的进攻**中,她把德国人在比利时的行动看做一次牵制攻击,并且认为此时已经登陆的英国远征军就足够把这只实际上异常庞大的德**队给挡回去。 福煦的计划是向当面的德军发动攻击,用勇猛的行动夺回半个世纪前失去的阿尔萨斯和洛林。 欧洲局在给荷làng牙bō的报告中附加了一行批注——这样的批注往往代表欧洲局高层的主观判断——他们认为福煦会如此热衷于进攻。很可能是因为一旦成功夺回这两个地区,她毫无疑问将成为法国人的民族英雄。 约瑟芬赞同欧洲局的判断。 但是福煦下面的高级指挥官中,还是有人做出了准确的判断,他就是布置在整个法军阵线最左端的第六集团军总司令查尔斯?朗勒扎克。[]这人曾经是约瑟芬的部下,尽管比约瑟芬年长许多却依然狂热的追求过她。 正因为这样,当朗勒扎克向福煦建议,把自己的集团军向西移动以应对德军的动作时,福煦却以“会增加战线长度减少我军发动进攻的兵力”为由拒绝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约瑟芬非常的愤怒,她在总参谋部的指挥室里当着所有参谋的面大骂远在地球另一边的法国同僚:“她这是在葬送巴黎,是在葬送法国!” 林有德对此到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上个时空霞飞因为过于独断专行倒台以后。法国的两大名将福煦和贝当一个擅长进攻一个擅长防御,而贝当在凡尔登之前hún得非常非常的惨,根本拿不到多高级的指挥权。 10月1日,初步完成集结的法军开始向阿尔萨斯和洛林进攻。人类战争史上神奇的一幕在这个时空再一次上演:战争开始后,jiāo战双方都在进行大规模的战略进攻。这种奇怪的现象在这之前或许发生过,但在这之后是肯定不会再发生了。 无论如何,林有德都必须拯救巴黎。 其实林有德早就预料到了这点,所以早在九月中旬德国开始进攻的时候。他就下令加快白sè木马二号舰最后的测试和调整,接到命令之后苏菲和苏芳亲自下工场指挥工作,终于用半个月时间保质保量的完成了原本计划要用三个月来完成的事情。 确认自己能动用两条高xìng能大型飞空母舰后,林有德下令组建第一特hún舰队。 他计划chōu调神姬营的骨干编成一支jīng锐的神姬部队。同时将四台rx中的三台配置在白sè木马号上,二号舰飞马号则搭载荷làng牙bō仅有的八架vf原型机。 林有德的想法很简单:以jīng锐的神姬力量驰援巴黎。让非常规战力的平衡向协约国一侧倾斜,以此来阻挠和迟滞德军的进攻步伐。为法国人赢得看穿德国人〖真〗实意图的时间。(找素材就到) 如果法国的统帅执mí不悟,林有德不介意像当年对付伊莎贝拉那样给她一巴掌。 林有德的计划得到了全票通过,这并非是因为他的声望,而是荷làng牙bō的高级官员们确实想不出来其他更好的方法了——从海上运送庞大的部队前往法国需要时间,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做点什么来拖延德军的前进步伐。 而进攻巴格达则被放到了明年chūn天,海军舰队将先行出动摧毁德国在印度洋上那微不足道的海上力量,并且炮击奥斯曼帝国在bō斯湾的防御体系。林有德和他的参谋们并不担心海军舰队遭到德国天空战列舰的攻击,因为德国此时要和英法两国的神姬死磕,不可能chōu出足够的神姬力量来掩护他们的飞空战列舰。 而荷làng牙bō的防御方面,巴会和她的rx留守荷làng牙bō,因为她本身肩负大量的内政工作。伊莎贝拉也同样被留在荷làng牙bō,这一方面是因为她的rx过于复杂还没完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法国大多数高级神姬都见过伊莎贝拉,对她都tǐng熟悉的,伊莎贝拉去了法国就等于正式宣布“英国nv王被掉包了伦敦王位上的是假货”林有德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冒这个风险。 林有德的计划被迅速的执行,到中华联邦〖中〗央政fǔ正式宣布加入协约国的那天,特hún舰队已经基本准备完毕。 这个时候林有德的一个决定却在幕僚中引起了轩然**ō。 ** “请各位先离开一下。”巴对满屋子的林记和海军高层说道“我和我丈夫有点sī事要谈。” 这帮高官一句话没说,站起来就往外走,其中一些还对巴投以“jiāo给您了太太”的目光。 约瑟芬看了看林有德,叹了口气,也和伊莎贝拉一起离开了。 等屋里就剩下林有德和巴时,林有德裂开嘴,给了巴一个灿烂的笑:“怎么,之前约瑟芬给我来这套,所以你也想试试对不对?” “严肃!”巴板着脸,完全一副“鬼嫁”的态势。 林有德赶忙收起嬉皮笑脸,坐直了身体,非常的严肃。 于是巴开始直入主题质问道:“为什么要搞亲征这种事?你不是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和你现在对整个荷làng牙bō的影响力。万一你遇到了危险,别的不说,民意肯定会变得狂躁,局势很有可能会失控。作为我们的最高领导人,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任!” 林有德耐心的等老婆说完,斟酌了一下,决定说服巴。 巴和约瑟芬不一样,她讲道理,所以林有德觉得完全能够靠陈述自己的意图,以及其中的利害来说服她。 “亲爱的,你听我说”林有德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同样站着的老婆身边“我亲自指挥舰队前往巴黎,可以提振军民的士气。” “我认为,我们的士气已经很高昂了,不需要搞这种‘御驾亲征’的戏码。”林有德得刚说完,巴就铿锵有力的反驳道“这个理由不成立,我不接受。” “我去的话,就能更加直接的了解到欧洲的态势……” 这一次他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反驳:“我们不需要你把态势了解得那么清楚!你不一直都是奉行把具体的事情jiāo给对应等级的领导人去决定吗?你不是只处理战略大方向这一等级的事情吗?所以现在应该继续贯彻你的原则,巴黎的事情就jiāo给约瑟芬,她绝对能够胜任,不会让我们吃亏也不会让她的祖国吃亏。” 林有德一时语塞。 被巴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没有亲征的理由,他仔细的回想自己做出决定的心路,越来越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想要亲历这场人类历史上规模第二大的战争。 他脸上的表情带上些自嘲的味道:本来想说服巴,却没想到自己反过来被说服了。 可没等林有德说话,巴再一次开口了。 “你遇到危险的话……我一定会彻底陷入húnluàn的,就之前你在受降仪式上遇袭,我当时就在旁边,可我被吓得根本动不了你知道吗?我头一次知道自己那么脆弱,头一次知道我有多么害怕会失去你!”说着,巴毫无预兆的就哭起来,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流,肩膀也不安的缩成一团。 林有德果断伸手抱住妻子,让她把脸埋入自己xiōng膛,这样做之后巴哭得更夸张了。林有德突然擦觉了一件连巴自己都可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她其实不是在反对林有德亲征,而是反对林有德没有带她一起去。 两个人拥在一起,就这样过了几分钟,待巴渐渐停下哭泣后,林有德稍稍把她的身体从自己身上拉开,然后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亲ěn她的嘴chún。 巴本来是极度抗拒在办公室之类的地方过于亲热的,可现在却任由林有德ěn着她的chún,轻轻的tiǎn掉她脸上的泪痕,乖巧得令人难以置信。 面对突然暴lù出软弱一面的二老婆,林有德心中顿时溢满了爱意,于是他更加深情的ěn着老婆,抚mō着她的背脊。 “不要去了,好吗?”巴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 可林有德此时又重新燃起了要亲自体验下世界大战的战场的想法:只能说,男人果然到死都是孩子。 “不,我要去。” 巴的肩膀猛烈的颤抖了一下,林有德赶忙补上下一句:“可我会带你一起去。” 说完林有德轻轻转身,将妻子推倒在他那张大得过分的办公桌上,然后开始脱她的上衣。(未完待续。。) ------------ 293 燃烧的巴黎 2 “那么,就留你看家了。[网友为您提供更新]”登舰前林有德对薰说。 “是,请您也多保重。”薰向林有德鞠躬行礼。 虽然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得体,可在林有德看来,她身上透着一抹淡淡的不安,也许还有些许的寂寞。 之前林有德喜欢留洛天依留守,其实还有个原因是那小姑娘虽然被宠得无比任xìng,但遇事有主见,敢于采取行动,面板上的政治之类的属xìng也很高,不用担心被人算计。这次洛天依闹得太厉害,把薰留下实属无奈,还好伊莎贝拉也留下了,能稍微让林有德放心一点。 薰旁边伊莎贝拉的状况则完全相反,她清楚的表现出自己的不舍和对林有德安全的担心,但却给林有德一种“后方的事情就jiāo给我吧”的可靠感。 “我走了。”林有德对两个可人儿敬了个礼,转身走向铺着红毯的跳板,跳板最上方,此次跟随他出征的三名近卫神姬已经等候多时了。 林有德刚上舰,正想对约瑟芬说点什么,却一眼看见有个东西缩在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箱子后面,只lù出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 林有德叹了口气。 “塞拉,你又淘气了。” 林有德话说完,小家伙就从自己的掩体里钻出来,一脸淡定的开始拍打衣服上的灰尘,大有“反正被发现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的架势。 约瑟芬看起来非常的惊讶:“我根本就没察觉到她在附近!而且,我刚才全面检查过船内的每个部分。她到底是怎么……” 这时候林有德两步走到塞拉面前,蹲下去轻轻抚mō塞拉的头发,塞拉眯起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简直就像猫咪一样。 “你很想跟着一起去吗?” 林有德说完。塞拉伸出手,拉住他衣服作为回答。看这样子小姑娘想表达“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的意思。 林有德咂了咂嘴。 “好吧,”他说,“那就跟着来吧,反正只要呆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姑娘虽然还是一张扑克脸,但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林有德站起来,牵起她的手就往舰桥方向走。后面是洛天依惊讶的声音:“诶诶诶!为什么啊!为什么就对她那么好呀,我也是娇小体型的神姬呀!” 林有德回头来一句:“你太腹黑了。” “我哪有!” “那我换一个说法,你聪明过头了!” “呃……”洛天依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破罐子破摔的对林有德喊。“你这种又像是在夸我又像是在损我的说法太狡猾啦!” ** 来到舰桥上,林有德松开塞拉的手,然后指了指舰桥后部专mén给客人准备的椅子,自己则走向舰桥正中央那把他在战舰设计阶段要求加入的指挥座。 可他刚在舰桥上坐稳,塞拉就跟过来爬上他的膝盖。一屁股坐进他怀里,然后转动小脑瓜好奇的看着舰桥上的cào作员和各种仪表。 而舰上的年轻人们也偷偷的回头看着林有德膝盖上的小可爱,ī语的内容嘛不用说就是那些,大家都懂的。反正林有德神姬猎手的传说又多了新的内容。 林有德也懒得管这些,他伸手抱住塞拉的腰。虽然他已经抱过无数美nv的小蛮腰了,但塞拉的腰部给他一种清爽的感觉。和她的腰比起来,就算约瑟芬和巴的腰也显得稍微有那么点臃肿。 另外,林有德的妹子们身高都不低,像这样坐在怀里的话头部一定会挡住林有德大半的视线,可塞拉坐在林有德怀里脑袋只能碰到林有德的下巴。 小家伙在林有德的怀里简直就像一只宠物,煞是可爱。 “出发吧。”林有德对旗舰的指挥官说道,“按照计划,首先在城市上空微速巡航一圈,然后我要发表讲话。” “是。” 军官说完,林有德脚下的甲板就微微颤动,这意味着战舰正在离开海岸,缓缓升空。 ** 就在荷làng牙bō所有人都在仰望天空中的战舰,自发的发出“万岁”的欢呼的时候,遍布荷làng牙bō的扩音系统中传来响亮的蜂鸣音。 这座现代化城市的居民们都知道,那是即将有重要广播播出的提示,便都安静下来,等待着下文。 短暂的寂静后,扩音器里传来甜美的nv声:“接下来,海军部长、林记总掌柜、洪mén大佬林有德将发表宣战讲话。”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接着林有德的声音便通过扩音器传遍了荷làng牙bō的街头巷尾。 “海军战士们、工人们、农民们、青年学生们、同胞们,今天,我在这里向你们发表讲话。 “如大家所知,欧洲现在已经陷入了规模巨大的战争之中,在未来数年的时间里,那块小小的大陆上将有无数人失去自己的生命,无数人无家可归,无数的城镇化作废墟。整个欧洲,面临着浩劫。 “这是欧洲人永远无法逃脱的报应,最近的几百年,他们确实在某些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可是他们的心智却仍为得到足够的开化,仍然停留在茹máo饮血的祖先留给他们的强盗文化之上。 “他们建立了一套形而上的礼节,并且因此而以‘绅士’自居,但实际上,他们的文化依然充满了幼稚。在欧洲人看来,弱ròu强食的丛林法则天经地义,正因为如此,他们在最近几百年中干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在美洲,印第安人给遇难的探险家送来食物,帮助他们修理舰船。可是这友善的举动,换来的是欧洲白人长达百年的大屠杀。” 林有德说到这里的时候,集结在海边准备登上另一艘飞空舰作为jīng锐步兵团一同前往巴黎的阿兹特克雇佣兵团发出了震天的战吼,群情jī昂。 “在非洲。他们仗着先进的武器,向猎杀牲口一样围猎黑人,用最粗陋的工业产品冒充宝石欺骗非洲的酋长们,换取黑奴。从罪恶的黑奴贸易中,欧洲人用黑人的鲜血换来了大把大把的黄金,才获得了如今的繁荣。 “最后,趾高气昂的欧洲人,闯进了我们的家园!闯进了拥有五千年文明历史的东方古国的庭院!他们像暴发户一样炫耀着手里的武器。自以为比我们更高明! “可实际上,他们就像偶然间得到了强大力量的小孩,炫耀着自己的武力,却不知道一只脚已经迈入了毁灭的边缘!他们作为一个文明。不具备支配现代工业文明赐予他们的强大力量的智慧!长此以往,他们只会走向毁灭!” 实际上就算在林有德穿越前的年代,毁灭都没有来临,可是这个时空没人会知道这点。 “于是有人会说,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不就行了?我们何必去蹚浑水呢?确实。冷眼旁观欧洲人的厮杀,坐收渔翁之利才是面对欧洲战争最正确的做法,如果我们一直保持中立,直到欧战结束。我们肯定能成为欧洲最大的债权国之一,全欧洲都会欠我们的钱。 “可是我们不能这样做。因为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是拥有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先进文明的中国人!最近几百年。我们在某些方面落后了,但我们的文化依然是全世界最成熟的文化! “正是这种文化,让历史上我们处在巅峰状态的时候,依然和周围的少数民族和亲,而不是侵略、奴役他们!正是这种文化,形成了我们好客的传统,不管语言肤sè任何人在我们的土地上都能得到善待!正是这种文化,让语言、文字和风俗习惯完全不同的五十六个民族,形成了一个伟大的统一国家!这在欧洲是多么罕见的事情!要知道,欧洲的国家只要有超过两个民族就一定会纷争不断! “这种文化,正是我们比欧洲人更成熟的证明!而我们的传统要求我们有一颗兼济天下的心!最初的时候,天下对我们的祖先而言只是中原,后来扩展到塞北,扩展到江南,而现在,对我们而言,天下就是世界! “所以,我们参战,并不是为了攫取利益!为了利益的话,我们早就作壁上观,坐看鹬蚌相争了。我们参战,是因为使命,我们有义务停止这种因为无知和幼稚而产生的浩劫!我们有义务教导白人正确使用手中力量的方法!退一万步讲,成年人看到小孩打架,难道不应该出手去阻止吗?” 又是短暂的停顿,接着林有德开始干穿越者的“本职工作”: “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这个世界不再有纷争,所有人平等的拥抱这同一片蓝天,不论信仰、不论语言、不论肤sè。 “我梦想有一天,在佐治亚的红山上,昔日奴隶的儿子将能够和昔日奴隶主的儿子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 “我梦想有一天,甚至连巴尔干这个正义匿迹,压迫成风,狼烟终日不见消退的如同沙漠般的地方,也将变成自由和正义的绿洲。 “我梦想有一天,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共同探讨他们对安拉教义的理解。 “我梦想有一天,欧洲对犹太人的态度能够有所转变,尽管现在欧洲的绅士们仍然满口异议,继续将犹太人视作世界的毒瘤,但有朝一日,佩戴大卫之星的男孩和nv孩将能与白人男孩和nv孩情同骨ròu,携手并进。 “今天,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lù,满照人间。 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地球上再无战luàn,所有人都作为地球人平等的生活在一向星辰大海的伟大梦想共同奋斗。 “到那时候,千百年来,我们中华的祖先所怀抱的“天下大同”的理想将真正得到实现! 到那时候,所有人都是地球母亲的儿nv! “今天,我们便是为了这个梦想出征!并非是为了掠夺和奴役,这便是我们泱泱中华文明,和野蛮人的区别!中华联邦万岁!中华五千年文明,万岁!” 比方才还要震耳yù聋的万岁声震撼着整个荷làng牙bō,山岳为之动容,大海都为之倾覆。 对于此情此景,法国记者埃尔热写道:“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冠冕堂皇的出征布告,再没人能像林有德这样粉饰战争的意义。可是,很奇怪,我竟然也被他打动了。”(未完待续。。)rq ------------ 294 燃烧的巴黎 3 林有德放下话筒后,约瑟芬咳嗽了一声。^^UC电子书^^免费 “娶了我这个蛮夷nv人还真是对不起你啦。”约瑟芬叉着腰,昂首tǐngxiōng的瞪着林有德。 舰桥上已经有人在窃笑。不过林有德看出来了,老婆并没有在生气,所以他也用开玩笑的口ěn回应道:“你不一样,你已经深受中华文化的影响,摆脱了愚昧。” 约瑟芬叹了口气,然后对林有德lù出笑容:“相当震撼人心的演说,不过在欧洲政治家和公众耳中恐怕会显得无比的刺耳吧。” “现在的话恐怕确实如此,可等他们领略到战争的恐怖之后,他们就会觉得我说的是对的。” 林有德对此相当不以为意,从现在欧洲局掌握的欧洲舆情看,欧洲的报纸正在开足马力宣扬战争的正义xìng,歌颂战争,没人会愿意把jīng力放在林有德这篇将战争形容为“一场浩劫”的演说上,因为公众不喜欢看。 这个时候的欧洲,每一家报纸每一天都要收到数以百计的诗歌投稿——毕竟欧洲还没有广播和电视,所以人们消费的文娱产品的主体就是和诗歌。 这些诗歌中满是伟大的理想、伟大的征程和伟大的战死,字里行间全都是空dòng的、演绎得有些过分的英雄主义。如果投稿中没有包含这些内容,那么这份稿子就绝对不会得到付诸铅字的机会,就算是那些有名的诗人,也被告知一定要在作品中包含战争的高尚之处。 在英国。阿斯奎斯政fǔ召开了一次针对界的“座谈会”——好吧,实际上不是叫这个名字,但林有德习惯xìng的这么称呼这次聚会或者沙龙之类的玩意——政fǔ要求界的大腕们,要“告诉民众为什么要战争。为什么要热情的拥抱光荣的死亡”。而英国的文豪们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政fǔ的要求。 而德国人的表现也不遑多让。上个时空曾经获得过诺贝尔奖的托马斯?曼在给报纸的文章中写到:“这是一次净化〖运〗动,是一次解放,它给予我们巨大的希望。德意志的灵魂本质上就是与和平主义的文明观念相对立的。看看今天欧洲社会的**和糜烂,难道和平不是导致现状的罪魁祸首之一吗?” 如此**luǒ的宣扬战争,粉饰杀戮,从某种意义上印证了林有德的演说。 林有德对这些一清二楚,因为上个时空托马斯?曼也说过一样的话,而约瑟芬也通过欧洲局的报告了解到大部分的内容。 “欧洲明显已经生病了。而我们正要去医治它,顺便收取一些医疗费用。” “你这恐怕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医疗收费了。”巴说。 林有德耸耸肩。 ** 加里艾尼走进客厅时,沙发上的菲娜?阿修莱特?贝当(……)立刻站了起来,而他爸爸飞利浦?贝当慢了半拍。 “怎么。”加里艾尼有些打趣的味道“卡约走了之后换成你们父子两个来求我担任巴黎城防司令了吗?” “巴黎危在旦夕。”菲娜抢在爸爸之前开口道“福煦总想着进攻,她想成为圣nv贞德那样的民族英雄,荣誉已经mí住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见巴黎面临的危险。” “可是”老将军加里艾尼看着有着一头银sè长发的年轻神姬“就算让我来担任巴黎城防司令组织防务,也不能保证德军无法攻克巴黎啊。而且。我们现在连德国人究竟投入了多少部队包抄巴黎都不知道,万一福煦说的是对的呢?那只是投入少量部队发动的牵制xìng攻击。目的在于吸引我们将兵力调往左翼,真正的进攻将在正面甚至右翼发动——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又打算怎么做?” “就是因为不知〖道〗德国人究竟投入了多少兵力,才需要找一个可靠的人来担任巴黎城防司令啊。” 加里艾尼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将目光转向一直站着没说话的飞利浦?贝当。 “那样的话,你父亲不也是相当合适的人选吗?在组织阵地防御方面,他可比我还要内行。”加里艾尼一向以善于识才闻名法军内部,他退休之前推荐了许多人才在法军中担任要职,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法军那套僵化的军官选拔制度的负面影响——在上个时空,这套制度终结在加里艾尼老人举荐的法军总司令霞飞手中,但这个时空霞飞去给林有德暖chuáng了…… 言归正传,老人话音落下后,一直表现得非常沉稳的贝当终于开口了:“我确实对组织防御有些自信,但是现在国内的资源都被福煦调动到了前线去,以我现在在军中的影响力根本就争取不来一mén大炮一tǐng机枪,而没有这些光靠hún凝土工事是没有办法挡住德国人的攻击的。” 加里艾尼陷入了沉思。 和上个时空一样,贝当因为军事思想偏向防守反击,坚定的反对法军内部盛行的攻击学说,所以hún得相当不如意。上个时空他这种老资格的家伙竟然还只是个上校,并且在开战前都准备要退休了,战争开始才凭借优良的表现一路升任集团军指挥官。这个时空因为他生了个神姬nv儿,情况有所好转,只好hún了个将军当,但依然被放在没有实权的闲职上。要让他从福煦手中抠出资源来组织巴黎防御,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加里艾尼不由得叹了口气。 “菲娜,左翼前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加里艾尼看着银发少nv“你应该升空看过状况吧?” 菲娜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终于吐lù实话:“法军总参谋部和骑士团本部都担心未来我们不得不用神姬来阻止德国人的飞空战列舰队侵袭前线,所以禁止我们离开驻地上空的对空应急范围。” 德国的飞空战列舰在攻克烈日是的表现让协约国的指挥官突然意识到。这些巨舰的存在会为空中神姬对抗增加一项因素:这些飞空战列舰可以对地面目标造成非常有效的伤害,德国的神姬们只要全力保护这些战列舰,让战列舰支援地面,就能为地面上的德军部队提供强而有力的支援。也就是说德国神姬们不需要等把法国的神姬完全打垮。就能以这种方式有效的支援地面部队。 所以德国神姬们只需要专注于空战上,法国的姑娘们却不得不分出力量来攻击这些庞大的飞空堡垒。 由于没有实际测试过飞空战列舰的防御能力,手中的情报也寥寥无几,法国人只能参照将风甲的防御能力来推算飞空战列舰的防御力,结果把福煦都给吓到了。 所以在法军高层看来,德国飞空战列舰对法国的威胁,都要胜于德国陆军此时正在进行的迂回作战。 “所以”加里艾尼听完菲娜的讲述后。“福煦认为德国人的〖真〗实意图是借用飞空战列舰的恐怖能力迅速突破当面法军的防御,所以打算抢在德国人进攻之前率先攻击,彻底摧毁德军的进攻能力?哼,又是‘预防战争’这一套!” 沉yín了一会儿后。加里艾尼深吸一口气,随后郑重其事的说道:“好吧,好吧,我来担任巴黎地区卫戎司令官,飞利浦你来当我的副手。我会给你nòng来大炮、机枪和足够多的hún凝土。还有大批大批福煦看不上的预备役兵和民兵。你的任务,就是把巴黎给我围成铁桶!” ** 夏尔?戴高乐少尉正在战马上就着夕阳的光给他新婚的妻子依芙娜?戴高乐写信:“朗勒扎克司令官认为德军的主攻方向其实实在比利时,他违抗了福煦nv士的命令,下令让整个集团军离开作战计划中指定给我们的支援位置。向着比利时移动,准备阻击德军的攻势。我认为朗勒扎克司令官的判断很可能是正确的。我们毫无疑问将会在比利时的灌木、沼泽和低地中经历残酷的战斗。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见到你,如果jiāo给你的这封信上带有鲜血或者其他污渍。请你不要介意。 “在这样的时刻,我深刻的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爱你,思念你……” 戴高乐的妻子依芙娜是一名神姬,他们俩在圣西尔军事学院相遇,最终结为情侣,这一段身份差距悬殊的恋爱在年轻军官中传为佳话。 而现在,戴高乐以少尉军官的身份来到前线,他迫切的想要用赫赫的战功来证明自己,获得和妻子的神姬血统相对应的身份和地位,这种迫切的心情,使得他的心脏〖兴〗奋的搏动着,源源不断的将血液输送进因为强行军而疲惫不已的身躯——戴高乐直到刚刚都把自己的马让给一个发烧的士兵骑,现在那名士兵的病情让医生判定他不适合继续跟随部队作战,便被留在了路过的村子里,戴高乐这才拿回了自己的马。 所以戴高乐非常清楚士兵们有多么的疲倦,可是据说走在他们前面的部队已经和德国人jiāo火了,战斗进行得非常的jī烈,强烈的责任感和民族主义jī情迫使戴高乐不得不无视士兵们的疲劳,敦促部队继续前进。 这时候,胯下马匹的一个趔趄,让戴高乐手中的铅笔直接戳穿了信纸,戴高乐刚想咒骂一句这匹该死的路都走不稳的马,可马却整个向前跪倒,把戴高乐连人带笔一块摔了出去。 戴高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马中弹了。 德国人呐喊着,黑压压的就从路旁的小树林里冲了出来。 “别慌!”戴高乐挣扎着爬起来,对陷入惊慌的部队大喊“他们只有步枪,大概是二线部队!用冲锋枪还击!火力我们占优!” 枪声噼里啪啦的响起,刚刚还恬静优美的田园风光刹那间就变作残酷的战场。(未完待续。。) ------------ 295 燃烧的巴黎 4 名为“录音机”的机械中传出的话音消失后,巨大的房间陷入了仿佛停尸间一般的寂静之中。[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房间挂着厚重的纯黑窗帘,窗外的阳光完全照不到房间里面的世界,黑暗笼罩的房间中,只有燃烧得不温不火的壁炉提供的微弱红光。 墙壁上,白sè的大卫之星在这昏暗摇曳的光芒中若隐若现,而围坐在壁炉旁边的人们的脸,却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 “‘佩戴大卫之星的男孩和nv孩将能与白人男孩和nv孩情同骨ròu,携手并进’,这个梦想真的非常非常的yòu人,海军部长阁下。”终于,yīn影中的一人如此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如此慷慨jī昂如此热情洋溢的演说了,它让我又回想起年轻的时候,那一瞬间,我的血液似乎又沸腾了起来,差点让我这老迈的血管承受不住。” “但是,”黑暗中另一人开口道,“我们真的能相信这份宣言吗?真的能相信中国人的善意吗?欧洲的政fǔ在需要我们的金钱和经商能力的时候,也曾经做过这样那样美好的许诺,可现在,那些许诺无一例外都成了人xìng虚伪的例证。” “是啊,人xìng虚伪。”第三人接口说道,“在我的一生中,见过太多太多的欺骗,简直让人怀疑人类是否已经失去了上帝的爱。” “但是,即使是这个丑陋的世界,也依然有美丽的事物存在。”第四人似乎在用隐晦的方式表达对前面两人的不同意见。 于是,壁炉旁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柴火燃烧发出的劈啪声时不时的在房间里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初开口的老人说道:“德国政fǔ发布了新的命令,允许我们参加军队并且担任军官。年轻人们正在磨掌擦拳,想要通过浴血奋战换来德意志人的认可。为我们在德国社会中获得一个合适的地位。我想,我们在转而求助那位东方人之前,为什么不给欧洲人最后一次机会呢?” “哼,最后肯定又是另一次欺骗。” “但我们已经习惯了,主教会了我们忍耐。” “同时,主也教导我们要永远心怀希望。” 看起来,四人之间达成了协议,于是为首的老人从沙发上tǐng起身。让自己的脸庞第一次出现在火光之中,那是一张苍老而睿智的脸,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窝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他拿起摆在桌上的圣经,手按住牛皮封面上那烫金的十字架。虔诚无比的说道:“愿主保佑我们,阿mén。” “阿mén。”其他三人如此应道。 ** 老人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密议的房间mén外,有人正蹲坐在走廊上,悄悄的用从mén底下伸进房间的小玩意偷听他们的话。 “嗯……”nv孩捣鼓着手里的小玩意。“可恶,根本听不清爷爷他们在说什么嘛!” 说着她生气的把这东西丢在身边的地上,两手架在并拢的膝盖上,扬起脖子看着天huā板上jīng致的浮雕——即使在普遍富裕的犹太人中。能住上如此华丽房子的也是凤máo麟角。 “不过,那个东方人的演说倒是听得很清楚。” 刚刚房间里老人们播放是林记的翻译机关重新翻译录制的英文版。录制的时候还加入了许多现场声效,所以此时少nv以为林有德演说的时候讲的就是英文……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lù,满照人间。多美的句子,多美的梦想!”少nv复述着刚刚听到的语句,脸上稍微有些陶醉了。 ** 回到战场。 德军右翼攻击集群的克卢克将军和比洛将军陷入了困huò当中。他们的部队在右翼进展还算顺利,虽然推进速度比预期的要慢,但还处于可以接受的范围内,máo奇和法金汉也发来电报对他俩的工作表示满意。 让克卢克和比洛困huò的是,他们的部队在进展顺利的情况下,伤亡却比预估的要大许多。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克卢克专mén造访了战地医院,询问伤兵们前线的状况,试图搞清楚这过大的伤亡是怎么来的。 很快,克卢克如愿以偿的nòng明白了状况:法国人手里的冲锋枪给了德国人巨大的杀伤。在林有德于中俄战争中广泛投入这种单兵速shè武器以来,各**队纷纷效仿中国人给部队装备冲锋枪,但各国装备的规模却大不一样。 德国人认为这种武器在训练不足缺乏经验的士兵手中就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làng费弹yào,一个流行的观点就是普通的大头兵手拿冲锋枪就只会一通luànshè,打光身上所有的子弹都消灭不了一个敌人。所以德国的冲锋枪都装备给了jīng锐部队,与此相应的,德国人的冲锋枪结构复杂shè击jīng度和shè击稳定xìng都非常的好,价格也比较昂贵,制造工时也更多。 法军的冲锋枪则主要从荷làng牙bō采购,结构简单价格低廉打起来子弹满天飞,准头差极了。崇尚进攻的法国指挥官认为猛烈的火力可以有效的增加士兵们在进攻中对敌人的杀伤。所以法军一线部队冲锋枪装备数量和林有德的海军陆战队相当,火力凶猛得很。 德军部队吃亏就吃亏在这上面了。 法国人的小股部队遇到大股德军往往都会用冲锋枪猛扫,扫到没有子弹了就很干脆的举手投降,这种行为给德军造成了可怕的伤亡。 而这也让德军基层指挥官终于意识到之前他们犯了什么错误:缺乏训练的新兵,就算拿着máo瑟98这种shè速慢jīng度高的枪,也不一定能在打光子弹之前消灭一个敌人。 所以现在,德军一线部队都捡法国人丢下的中国冲锋枪用,他们发现中国人生产的冲锋枪和他们的máo瑟军用****的枪弹竟然是通用的,于是前线对máo瑟军用****弹的需求突然大增…… 了解了这点之后,克卢克一面打电报给德军总部要求立刻开始仿制缴获的中国冲锋枪,一面要求自己的均需官增加给前线部队的máo瑟军用****弹供应。 于是渐渐白热化的德军右翼出现了这样一种状况:双方部队都在使用中国产的廉价冲锋枪对shè。 尽管承受了远超预期的伤亡,但是德军部队展现出了他们远超一般欧洲军队的素养,很多第一线部队建制都已经散了,但是士兵们仍然在基层的军士们的带领下向着攻击目标前进。 德军不愧是欧洲单兵素养最高的军队,如果换做法军或者英军,他们绝不可能在遭受如此伤亡,部队组织húnluàn到这种程度的时候,还维持着进攻的态势,不需要停止前进重整部队。 1908年10月13号,第一线的德军已经处在极端的疲惫中,法军也一样。法国人疲惫不堪的撤退,德国人疲惫不堪的进攻,他们hún杂在一起,满山偏野都是,德国人甚至都懒得向出现在自己视野中同样在跑路的法国人开火,法国人倒是想开火,但是他们已经没多少弹yào了。 10月14号,克卢克第一次碰到了坚决的抵抗。 ** 杰克少尉率领英国远征军的一个排在这片灌木林边缘挖掘战壕已经五天了。 杰克的父亲是一位诗人,他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写了许多热情洋溢的诗歌来歌颂抵抗德国暴行的诗歌,并且以无上的热情说服了部队征兵官员,同意让年仅十七岁并且眼睛近视的杰克加入英**队,成为一名少尉。 军队生活和杰克的想象有些不同,他的排全都是布尔战争出来的老兵,根本就不把杰克当回事,总用“小máo头”之类的在杰克看来带有侮辱xìng的称呼来称呼他,对杰克的命令则不屑一顾。 这让杰克非常的苦恼,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杰克躺在那根本算不上舒适的行军chuáng上,就会想起温暖的家,学校,友善的同学和严厉但不乏慈祥的老师。所有这些都显得如此的遥远,现在他身边只有粗鲁的抠脚大汉难闻的香烟味儿和肮脏的战壕。 “糟透了,”杰克在日记中写到,“这所有的一切都糟透了,我多么希望战斗尽快开始,那样至少我还有事可做,而不是整天在这战壕里被人嘲笑。” 仿佛有什么人在冥冥中听到了杰克的愿望,10月14号清晨,杰克被突然闯进来的抠脚大汉毫不客气的摇醒了。 “德军,少尉先生,德军出现了!” 非常奇怪,杰克并没有从眼前这位中士身上感受到往常那股对自己的蔑视,这让他怀疑这是不是这帮老兵油子设下的一个陷阱,为的是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取乐。所以他强作镇静,用淡定无比的动作拿起眼镜擦了擦,戴上,才慢条斯理的问道:“距离我们有多远,看清楚有多少人了吗?” “不远了,再有十几分钟他们就能走到我们面前。整整一条散兵线!后面树林里还不断有人走出来!” 杰克从老中士脸上读到了动摇,同终于确信这不是逗他玩的玩笑,同时他近乎本能的意识到,这老兵正习惯xìng的从军官身上寻求jīng神支持——在下连队之前,营里的少校曾经对杰克说过:一旦战斗爆发,哪怕是菜鸟军官都会成为士兵们的依靠,士兵们看着你,看着你的肩章和大盖帽,他们需要你展现出勇气。 于是杰克深吸一口气,拿出他从未有过的威严,对中士下令道:“别慌,我们有工事,而且德国人走了那么远,肯定已经疲惫不堪了。让我们狠狠的痛击他们!”(未完待续。。) ------------ 296 燃烧的巴黎 5 杰克爬出帐篷,钻进战壕,随手抓住一名正在跑动的军士大声询问:“机枪呢?机枪在哪里?” 早在进驻这里的时候杰克就报告排里需要一tǐng机枪,可是直到现在上面还没有把那可爱的“黑猪”送来——黑猪是士兵们给马克辛起的外号。~~(UC电子书免费手打网)~~[找素材就到] “没有机枪,少尉。”军士同样对杰克大喊,“我们只能靠步枪来对付德国人了!” 杰克的脸sè看起来相当的不好,他就算不用望远镜,也看得出来正在进攻的德国人数量比自己这个可怜的排要少得多,远征军才进入此地不久,对战场的事态一无所知,所以远征军司令官弗伦奇下令首先抵达的部队在广阔的战场上散开形成一系列松散的防御点,一旦受到攻击就向后发报告,以便远征军司令部掌握德军动向。 杰克所在的营就是这倒霉的“首先抵达的部队”之一,整个营散开在一块英军战术教条中应该由一个师驻守的宽大地段。 当然,这个年代一个师的防区比起后来可要小得多。如果英国人有林有德的海军陆战队的火力和通讯联络水平,那一个营在敌人没有重炮的情况下防御这样一块阵地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杰克趴在战壕边缘,用望远镜看着远处敌人的动向,由于他的部队刚刚抵达此地几天,战壕还没来得及深挖,一旦敌人发动炮火急袭那他们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所幸敌人的炮兵和步兵部队脱节了。 杰克身边的中士拍拍满脸忧虑的杰克的肩膀:“放轻松,少尉先生。你到现在都表现得不错。剩下的jiāo给我们,我们可是皇家jīng锐步枪手。” 中士的自信并非毫无根据,这支部队参加过布尔战争,而布尔战争中布尔游击队那jīng准的枪法让英军吃尽了苦头。所以战争结束之后英军疯狂的cào练部队的枪法,杰克的连队里大部分人都是熟练枪手,有大概三分之一人是皇家陆军中最jīng锐的“夏普枪手”——也就是后来英军狙击手的前身。* “有德国人瞧的少尉,看着吧,有他们瞧的。”中士再次用力拍了拍杰克的肩膀。 多亏了这位中士,杰克那颗狂跳的心脏渐渐安分了下来。 “准备战斗!”说着他chōu出****。 这个时候德军已经推进到距离杰克的部队不到两百码的地方,他们似乎丝毫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英军阵线,丝毫没有意识到英军jīng锐shè手正将准心对准他们的心脏。他们许多人把步枪或者冲锋枪背在背上。一面走一面轻松的jiāo谈着,脸上满是疲惫却挂着轻松的笑容,仿佛他们不是在打仗,而是在进行一次郊游。 杰克趴在战壕里。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衣阵线,呼吸越来越沉重。紧张感顶着他的喉咙,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终于,德国人越过了他们挖战壕时堆起来的距离标示物。 “shè击!”杰克大声吼着,同时用****向着德国人开火。可是这个距离要用****命中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不过英国的不枪手们表现确实不错,第一轮排枪让德国人阵线中部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豁口,吓得剩下的德国人全都就地趴下,以为自己遭到了机枪攻击。 英国的jīng锐shè手们在第一轮排枪之后就完全进入了自己的shè击节奏。能多块就多块的发shè子弹,噼里啪啦的枪声听起来还真就和机枪shè击没两样。 他们迅速有效的杀伤着德军。哪怕德国人趴在地上也没有用。五分钟的shè击后,德国人开始撤退。他们站起来,发疯了似地向后猛跑,其中很多人被英军shè手从背后撂倒,但杰克的部队毕竟只有一个排,很快,德国人就跑出了他们的shè程。 杰克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英国的媒体一直在试图将德国人渲染成不知疲倦的战争狂,不知道恐惧和怜悯的机器人,可现在他们竟然就这样被打跑了!杰克抑制不住的笑起来,过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的笑容看起来相当的扭曲。[找素材就到] 中士平静的看着这位年轻的少尉,他知道每个人第一次经历战斗基本都这样,有的人严重一点有的人则反之。 这时候杰克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对中士说:“快,派人向指挥部报告,我们遭遇了德军,要求增援。可能的话,一定要把机枪给带上来。” ** 这一天遭遇德军的英军部队不止杰克他们一支。远征军的防区整个和德军的进攻前锋撞上了。英国的步枪手以自己jīng准的shè击技术给了疲惫的德军狠狠一击,迫使克卢克的部队开战以后头一次停下前进,重整建制,等待炮兵跟上。 代表遇敌的红叉贴满了远征军指挥官弗伦奇的地图,让这位顽固的英国绅士大为光火:“怎么回事!福煦不是说比利时突破的德军只是侧翼袭扰部队吗?究竟什么样的袭扰部队才能在整条战线上和我们同时接火?” 按照弗伦奇的想法,在前线报告德军具体的攻击位置后,他就投入远征军主力,对德军的这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袭扰部队进行反包围,可现在他突然发现,德军到处都是,红sè的叉子从海岸边一直延伸到英军战线的东部尽头,难怪他会如光火了。 这时候,机要员进了他的指挥室,对他敬礼,然后报告道:“法军朗勒扎克集团军向我们发来电报,他们在我们的右翼布阵,并且已经与德军遭遇。根据对俘虏的审讯,他们正面的是德军比洛集团军。 “比洛……”弗伦奇冲到桌前,翻出一份文件迅速浏览了一遍,随后用力把文件甩在桌子上,“那如果军情处的情报没错,在我们正面的就应该是德军的克卢克集团军!这根本不是什么袭扰行动!福煦那头母猪整个搞错了!德军的主攻方向在这里!” 说着弗伦奇看了眼指挥部窗外渐浓的夜sè。 “给我把所有的军官都轰起来!部队立刻向前线强行军!明早之前我们要在德军前方形成一条可靠的阵线!动作快!另外,给愚蠢的法国母猪发报,告诉他们这里的状况!” ** 费迪南德?福煦正在打理她那头只能用金碧辉煌这种词汇来形容的卷发,她刚洗完澡,被浴巾包裹的丰满躯体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 有人敲mén。 “进来。”福煦如此吩咐道,然后转向正在帮她给头发上油的nvshì,“稍微多上一点,今天我去了前线视察,头发在可是受了一轮日晒的摧残。” “是的小姐。” 与此同时,另一名nvshì拿着电报推mén进来。 “英国远征军司令官弗伦奇来电。” 福煦眉头一皱。 “那个骄傲的小老头?这种时候他来电做什么?念。” “我军于今天与德军克卢克集团军主力遭遇,敌军兵力巨大,绝非单纯的袭扰部队。考虑到我军右翼的贵军朗勒扎克所部也与德军比洛集团军遭遇,我认为德军的主攻方向在西线,比利时绝非单纯的袭扰作战。德军的目标是巴黎。” “哦?”福煦来了兴趣,她站起来,这个动作过于猛烈,让她丰满的xiōng部剧烈的抖动起来,原本就系得不是很稳的浴巾就这样从她xiōng口脱落,滑到地上。如果此时有男人在场,定力稍微差点的恐怕已经鼻血喷薄失血而亡了吧。 福煦丝毫不在意的**着身体,站立的时候还把两tuǐ岔开,粉嫩缝隙就这样暴lù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地图。” 她这样说。 于是两名shìnv拿着地图进入浴室,然后拉着地图四角将地图展开在福煦面前。 福煦走到地图跟前,那步子仿佛她正处于舞会上,只不过此时她身上并没有华丽的洋装,所以这高雅的完全符合上个世纪宫廷标准的步子完全没有半点高贵的气息,反而让她那身媚ròu妖冶的扭动着,香yàn满点。 “这里是克卢克的集团军,这里是比洛的集团军……嗯,看来德军确实选择了从比利时绕了个远路来进攻巴黎。可是,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德军为了保证进攻的顺利,一定在他们的右翼配置了优势的兵力,反过来说,他们的左翼一定非常的薄弱。这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时机!” 说着福煦两手收拢抱xiōng,手臂无意识的托举之下她那丰满得有些过分的xiōng部变得更加突出。 “哈哈哈,máo奇准备了一个相当冒险的计划,比起绕道比利时,我们这边直接打穿德军的防线之后,可是立马就能威胁到德国的心脏地区啊!既然德国人那么热情大方的留下了这个空mén给我们钻,那我们就毫不客气的突破过去!” 说着福煦单手叉腰,两tuǐ大劈叉站着,右手猛的一挥摆出一个向千军万马下达进攻命令的姿势:“传令!我们要提前展开攻势!在气温下降到不能作战之前,以疾风迅雷般的凶猛攻击,让德国人为他们大胆的计划付出代价!” “那……巴黎呢?”其中一名shìnv小声的问,福煦的shìnv因为经常帮她处理军务,对军事都略有所知。 福煦想了想,说:“加里艾尼不是在到处nòng大炮吗?提供给他!不但如此,他要的hún凝土机枪还有弹yào也全部提供给他。另外从我们的后备步兵师中chōu调三个师归他指挥。加里艾尼的副手贝当是个死硬的防御派,让我们看看他的本事吧!”(未完待续。。)^-^無彈窗閱讀^_^ ------------ 297 燃烧的巴黎 6 第二天清晨,德军开始对英国远征军的阵地进行火力准备。== 由网友上传==//免费电子书下载// 可能重炮还没有跟上来,德军的炮火并没有杰克少尉之前想象的那么猛烈,但英军昨天晚上连夜加固的防御阵地也相当的不靠谱。更要命的是,英军虽然身经百战,但还从来没有和另一支现代化军队死磕的经历——俄国人在巴尔干可没有进行长时间炮火准备的习惯,都是砰砰一打就高喊乌拉冲上来了。 所以英**队的指挥官们竟然没有一个想到要让部队先撤出阵地避炮。 并不深的战壕在德军的炮火面前一点用没有,英国大兵们被炸得七晕八素。杰克少尉身边连续落下多颗12磅以上的炮弹,昨天的战斗中一直陪着他的中士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没了人形。杰克抱着头,蜷缩在战壕底部,发出充满恐惧的嚎叫——不这样的话,恐惧恐怕会将他整个压垮。 没人注意到少尉的失态,因为战壕里其他人基本也是这个状态,最淡定的竟然是随军牧师,这个威尔士人手拿圣经,端坐在战壕里背诵着旧约中的句子。 德国人的炮击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等炮声渐稀,杰克爬起来清点部队人数的时候,发现自己麾下的士兵已经减少了一半。昨天晚上增援上来的其他部队的状况看起来也非常的糟,但是正在把“黑猪”泥土里拽出来的机枪手们的身影给了杰克信心。 昨天只是用排枪就让德国人撤退了,今天有机枪了。不会有事的——年轻的少尉如此安慰着自己,同时伸手去mō装在口袋里的眼镜。 不会有事的。 杰克戴上眼镜,随后扫了眼正在把机枪安装到位的机枪手们,继续安慰自己道:经历了昨天的场面。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时候,阵地前方几百码外的森林中传来成片的哨音,接着黑衣的德国兵就拍着散兵线从森林里走了出来。 “德国人进攻的时候,也是吹哨的啊。”杰克低声嘀咕着,他口袋里也有一个银sè的小哨子,专mén用来在进攻前发布开始攻击的命令。 杰克探出头,想要观察一下德军的队列,结果一发来自德军特等shè手的máo瑟98枪弹击穿了他的头颅。 ** 在弗伦奇的远征军和朗勒扎克的法军和德国最强的两个集团军打成一团的同时。福煦的大规模进攻也开始了——和这次进攻相比,之前两次进攻只能算是试探xìng的攻击。 福煦的目标就如同她在确认德军真实意图之后的那个晚上所说的那样,是突破正面德军防线,收复斯特拉斯堡。然后转向北方,向着德国重工业心脏鲁尔区前进。法军也有越过比利时攻击德国的计划,对法国人来说这个计划最大的优点就是打过去之后直接就闯进了德国最重要的重工业区,打烂了鲁尔区,德国的战争潜力就变得不足为惧了。但后来英国的干预促使法军统帅部放弃了这个很有吸引力的计划。 现在福煦准备通过另外的途径来实现攻占鲁尔区的目的。 上个时空福煦就以疾风迅雷的攻势闻名。而这个时空的福煦对进攻更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正是她提议法军改变传统的步兵进攻战术,转而采用一套类似林有德的海军陆战队那样的三三制攻击战术:一个步兵班三人一组摆成品字形,以便充分的发挥手中自动武器的火力优势。 10月16日,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法军开始梅斯至埃皮纳勒之间的多个进攻点上进行火力准备。随后,福煦的攻势开始了。 ** 德国皇储威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要我们撤退?” 和他同处一个指挥部里的符腾堡皇储也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机要员。 “法国人正在进攻,máo奇和法金汉不给我们调遣后备部队就算了。竟然要我们撤退?” “大人,电报上就是这么写的……”机要员看起来非常的委屈,毕竟这个命令又不是他下的,“我很确定自己的译码没有问题。” 威廉皇储还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挥了挥手,示意机要员离开。那年轻人当即如释重负,逃也似的离开了气氛相当紧张的集团军司令部。 威廉皇储和他爸爸不一样,他从小就受到严格正统的容克主义的教育,而且体格健壮,完全符合霍亨索伦家族继承人的所有标准。他是勇敢沉着的军人,从不像他父亲那样神经质,焦虑也似乎与他无缘。 “法金汉和máo奇让我们从现在的防区撤退。”皇储威廉对符腾堡皇储马克思说,“我估计隔壁的巴戈利亚集团军也接到了类似的命令,我想他们很可能是打算让法军深入我军领地,然后再发动侧翼攻击,打一次包围战。” “可是,在法军昨天的进攻中,我们在前线的阵地上已经伤亡了6万人,现在放弃阵地的话部队会出现动摇的,他们会觉得自己的同胞白死了,并且因此怨气冲天。” “而且还会遭到法军的追击,溃不成军。”威廉皇储来到地图桌前,查看自己的防区,“所以我们需要一次凶狠的反击,让法国人以为我们要和他们拼命,然后再行撤退。” 威廉皇储拿着圆规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随后将圆规的尖角chā在地图中的一点。 “就是这里,我们不是新配备了一支坦克部队吗?就让我们看看这些中国人的发明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效吧!” ** 布兰多一屁股坐在德军的战壕里,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刚才他用机枪扫倒的那个德国佬的面容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德国兵看起来一点不像日耳曼人,反而更像是布兰多的邻居。 在布兰多扣动扳机前他似乎哀求了些什么。布兰多没听清——可总觉得,那不是德语,而是法语……听说阿尔萨斯和洛林的人有很多青壮年被德**队抓了丁当炮灰,那家伙该不会就是其中之一吧…… 布兰多这样想着。心情变得更加抑郁起来。 “真奇怪。”他对在他身边坐下的同乡让说道,“我们这算是打赢了吧?把德军赶出来阵地,明天一早就能想着阿尔萨斯和洛林向着斯特拉斯堡高歌猛进了,可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诗歌里说的那种‘胜利’的满足感呢?” 让哼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块弹片,开始刮他靴子上那hún合着血的黑泥。 “血和泥泥和血,”他说,“从进攻开始之后我们看到的就净是这些。能感觉到满足才怪了。我现在就想大喊‘去***战争’然后把武器一丢,回家继续种我的地。要我看,就应该让大xiōng脯的福煦小姐和德国的小姐一对一,或者把两边的将军们叫到一起。一人给一把剑,让他们互相砍……” 布兰多猛的捅了捅让的腰。 让赶忙闭嘴,两个人就这样看着面相凶恶的司务长走到他俩跟前。司务长白了让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就继续沿着战壕向前走去。大皮靴在被血水浸湿的地面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看司务长走远,布兰多才开口道:“福煦小姐的身材,真bāng啊。你说,如果我们作战足够英勇。得到了勋章,到时候福煦小姐会不会亲自来给我们授勋啊?” “得了吧。”让不以为意的对友人说道。“那可是高级的神姬,就算是军官阁下。名字里没有‘德’或者‘拉’的都不要想引起她的注意。” “可是,那个中国人不是娶走了霞飞小姐吗?” 让拍了拍布兰多手里的冲锋枪:“你能造出足够武装整个法**队这玩意,那你也可以试着跟福煦小姐提亲啊。” 布兰多刚要答话,让就竖起手指按着嘴chún对他嘘了一下。布兰多按下到了嘴边的话语,不知所措的看着凝神谛听的同乡。 这时候,他自己也听到奇怪的轰鸣声了。 一开始那声音听起来像是苍蝇群在飞舞,可渐渐的就变成了奔腾的野牛群,就连布兰多脚下的土地也开始不安分的颤抖起来,战壕底部的血水上dàng起一圈圈涟漪。 两名同乡好友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候,有人大喊:“东北方!有东西从东北方出现了!” 两人赶忙站起来,趴在战壕边缘朝东北方望去。 他们只看见漫天飞扬的烟尘,制造烟尘的东西却被一个凸起的小山丘挡住了——按照连长的说法,那个小山丘是明天他们的进攻目标。 “骑兵?”布兰多说,“德国人发动骑兵冲锋了?” “不知道。”让摇摇头,继续看着烟尘的方向。 突然,一台黑sè的机械绕过小山丘,向着一面发出钢铁的咆哮一面向着布兰多他们所在的地方呼啸而来,它背上chā着的那面旗帜上,德意志的鹰徽在夕阳的余晖中闪亮得异常刺眼。 钢铁猛兽接二连三的从小山丘后面冲出,在平原上组成骑兵们喜欢的菱形冲击阵型。 “哦老天啊!”法军中有见多识广的士兵发出了惊叫,“那是坦克!是德国人的铁甲骑兵!” 这时候,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旗车喷吐出火舌,德国的坦克兵们显然对移动shè击的技术掌握不佳,但这一发偏到姥姥家去的炮弹的爆炸仍然严重的动摇了法军的军心。 “妈妈!”有士兵这样哭喊着爬出战壕向着后方夺路狂奔,却被军官从背后一枪撂倒。 “别慌!”军官们大吼着,“拿出法兰西的勇气来!” 德国坦克开始用机枪扫shè法军阵地,而缺乏重武器的法军只能用步枪弹徒劳的回击。 当德军坦克的履带碾过战壕的时候,法军的士气终究还是崩溃了。(未完待续。。) ------------ 298 燃烧的巴黎 7 雷诺小队赶到命令上写明的位置时,只看见一片火海。\\ í群4∴80656178\\ “司令部。”虽然法军一般部队的无线电装备数量远不及林有德那么丧心病狂,但将风甲部队一人一无线电还是基本有保障的“我想我们来晚了,德军的装甲部队已经突破过去了,这个补给点只有死掉的人和即将死掉的人。” 德军部队的突破点选在法军两支进攻主力之间的结合部,距离最近雷诺小队几乎在德军开始进攻后就在往突破口赶,但依然没能赶在德军冲过法军后卫线之前追上这支装甲部队。 而雷诺知道,凭借将风甲的机动能力,恐怕是追不上绝尘而去的德军装甲部队了。 将风只有跳跃和走动两种移动方式,走动不用说了,极速甚至赶不上人类跑步前进时的速度,而跳跃前进对驾驶员的注意力要求极高,一个不小心落地的时候就会摔断tuǐ,或者整个机体陷入软地面中,所以一般不能长时间维持。而且跳跃前进对机体关节的损耗也相当大,所以只能用来做战术机动,战役级别的机动都是——步行或者坐火车。 而铁甲骑兵只要还有油料,就可以依靠履带维持高速前进。 雷诺本能的意识到出大问题了,这只德军装甲部队既然能如此彻底的将眼前的补给点破坏,那它就能破坏其他的补给点、后续部队集结地,甚至可以给正在以行进状态前进或者正在准备宿营的后续部队造成恐怖的杀伤。 而法军的将风甲全都配置在进攻锋线上,后备的将风营远在凡尔登要塞中。 法军可能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迫切的问题:他们没有任何机动力量可以用来拦截这只冲过了战线向纵深tǐng进中的德国铁甲骑兵。 ** “你说什么?”威廉皇太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握着听筒的手甚至因为〖兴〗奋而微微有些颤抖“你再说一遍你在哪里?” “在福尔科盟镇,距离梅斯还有八十公里!”话筒那边,铁骑部队指挥官的声音透过静电噪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我们至少击破了三支法**队,摧毁了两个物资集散地,我们……” 静电噪声越来越大,终于吞没了部队长的声音,皇子对着话筒“喂喂”喊了几声,摇摇头把话筒还给报务兵。然后他回到地图桌前,脸上满是〖兴〗奋。 “他们竟然打穿了法军的防线!这是个机会,我们必须把握住!” “那。撤退命令呢?”符腾堡皇储一脸谨慎的询问道。 “撤退?”威廉皇子抬头看了同僚一眼,用力摇了摇头“辉煌的胜利就在眼前,你竟然要我把它就这样拱手放掉然后撤退?我们不但不能撤退。还要给统帅部打电报,要求把后备兵力派上来。他们的油料应该还够跑半天,我们要趁着他们制造的húnluàn,狠狠的教训一下法国人!命令炮兵立刻开始对法军占领的我军阵地进行炮击!” “现在?殿下,天已经黑了。” “那不重要。只要让法国人留在这些阵地上就可以了!我们手中几个建制完整的步兵师立刻向突破口〖运〗动!动作要快!” 于是jī战了一天刚刚陷入沉寂的战场再次陷入了喧嚣之中。 ** 福煦穿着一件睡袍,披散着头发冲进了指挥部。 “情况如何?”她问站在地图桌旁边的副手。 副手摇了摇头:“不知道,傍晚的时候天气突然变坏,雷雨云干扰了我们的无线电通讯。而且黑暗中传令兵的效果也大大降低。我们现在只知道有一支德国装甲骑兵越过了战线,正在向我们纵深tǐng近。另外和我们保持电话线联络的几个军级指挥部报告他们听到前线方向有德军的炮击。” “夜间攻击?” “这……恐怕……是的,是一次夜间攻击。” 福煦两手往地图桌上一支。没有束xiōng依托的双峰随即在薄薄的睡衣下面剧烈的晃动起来。 许多年轻的参谋都不由自主的扫了眼总司令那yòu人的峰峦,又马上埋头于工作之中,以此来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们疯了吗?”福煦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部下们视jiān“夜间进攻对部队的协调能力要求那么高,他们不怕变成一场灾难吗?” 夜战除了对部队的夜间观瞄能力有要求外,对部队的组织度和协调xìng也有非常严苛的要求,所以一战的时候几乎没有大规模夜战的战例。 难怪福煦会如此的惊讶了。 不过,这并不阻碍她迅速做出决定。 “命令第十一第十二两军立刻调动部队把他们之间的口子给堵上,告诉他们稍有怠慢等待他们的就是军法处置!” ** 特吕克的率领着自己的连队在漆黑的夜间行动着,本来他们连进驻了一个小村庄,村庄里德语系的老百姓早就跑光了,剩下的乡亲们热情的接待了特吕克的连队,可还没等他坐下喝口热腾腾的ròu汤,新的命令就下来了。 命令要求他立刻率领部队向西移动,去填补一个德军反击之后留下的豁口。 特吕克带着骂骂咧咧百般不愿意的部队就出发了,然后——他发现自己mí路了。远方有炮声接连不断的传来,特吕克听不出来那是自己这边的炮还是德国人炮,不过有一点毫无疑问:这炮声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的糟糕。 “晚上应该是喝*啡打桥牌的时候!这帮野蛮的德国人!”这位留着jīng致漂亮的小胡子的法军军官恶狠狠的咒骂道“他们难道一点规矩都不懂吗?在这样漆黑的晚上,连地标都不好辨认,非要在这种时候进行军事行动,他们难道不怕走岔了路反倒向柏林发动进攻吗?” “听说德国人都有狼的基因”说话的是特吕克的勤务兵,这孩子没读多少书,但脑袋里街头艺人的奇怪故事倒是一堆一堆的“他们在晚上双眼会像狼一样发出青光,所以能看清楚路。” 特吕克用力叹了口气,一副拿自己副官没办法的口气说道:“够了!够了!德国人也是人,不是狼!你别再说那些愚蠢的段子了!” “可是,他们是人,那就不会在这种晚上进攻啊……” “他们是人,可他们也进攻了!” “可是……” “别可是了!” “老爷……” “我现在是上尉!” “上尉老爷,如果德国人不能像狼一样在晚上看清楚,那他们在夜里进攻肯定也会像我们一样mí路啊,他们比我们还要不熟悉……” “我们没有mí路!”特吕克生气的纠正自己的仆人“我们只是在旅途上稍微耽搁一会儿,但乌云散去月亮出来我们就会回到正确的路上!” “那还是mí路了呀……” 就在特吕克愤怒的想要用手杖敲打仆人的脑袋的刹那,从前方那模糊的山丘轮廓后面一道闪光冲上天际。特吕克马上展现出他身为军官的素养:“是将风甲!散开隐蔽!” 话音刚落他的仆人就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圆滚滚的军官帽子一下子滚没影了,lù出他那油光发亮的光头,一刹那就连黑夜都似乎变亮了几分。 “你扑我干什么……哦天呐!” 从另一个方向起跳的将风甲正好落在特吕克前方的地面上,冲击造成的震颤让一颗被炮火炸歪了的小灌木横倒下来,正好盖在趴在地上特吕克和他的勤务兵身上。 特吕克抬起头,从灌木那尚未完全落光叶子的枝桠间看出去,正好看见那台将风甲将头顶的暗光灯转向他们连队隐蔽的方向。 那暗光灯在黑暗中看起来就像一只发着红光的独眼,萦绕着一股恐怖、凶险的气息,让特吕克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哪个孬种害怕得大叫起来,歇斯底里的将手中的冲锋枪对准将风甲疯狂的扫shè。 “哦天呐,哦天呐……”特吕克的勤务兵小声哀鸣“老爷,我们都要死了……” 将风甲将身躯转过来面对着特吕克的连队,装在左臂上的克虏伯机关炮喷吐出长长的火舌,闪烁的火光中将风甲xiōng甲上的条顿十字若隐若现。 落在不远处的另一台将风也随即开火,两台将风形成的jiāo叉火力把特吕克的部队钉死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一步步的滑向灭亡的深渊。 特吕克面前这台将风一边开火还一边缓缓向前走动,它从盖着特吕克的灌木旁边走过时军官和勤务兵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金属弹壳掉落在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响在他们听来仿佛地狱的丧钟。 特吕克不知〖道〗德国人的机关炮扫shè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当死亡的飓风平息时,夜空中满是同胞的哀嚎。 特吕克听见有人用德语说了句什么,随后还传来笑声和一声单独的炮声。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和勤务兵一起继续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就连德国人再次起跳离开都没有发觉,更没有想到要去扑灭远处德国将风部队为了给后面部队指示前进道路而留下的篝火堆。 等他们从惊恐中解脱出来,背着行军包头戴安装了独角的钢盔的德国士兵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 德国人把她们俩拽起来,看着他们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开心的大笑着。(未完待续。。) ------------ 299 燃烧的巴黎 8 雷诺的小队终于追上那支德国铁骑部队——准确的说,他们终于碾得德国人耗光了燃油。\\ \\//最快更新// 德国人占领了一个地图上没有注明的小村庄,把居民都从chuáng上轰起来赶出村子,然后在村里建立防线,看起来是准备把这个村子当做他们的防御据点。 雷诺指挥小队进行了一次试探xìng的攻击,结果一台机体肩膀的符文装甲彻底被消耗殆尽,手臂整个损毁,其他机体的符文装甲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消耗。而他们攻击的效果则不甚明显,村里一度燃起火焰,但很快就被扑灭。 退到安全地带后,雷诺认为以自己这个小队的将风甲攻击这支明显携带了火炮等重武器的装甲部队过于冒险。 雷诺并不是一个热心军事武器改革的人,实际上,他在军官当中属于保守派——几乎所有的将风甲部队指挥官都是保守派,很多人家里是历史悠久的贵族,死硬派的保皇党,直到现在还对拿破仑三世的帝国变成法兰西第三共和国耿耿于怀。 但是雷诺也不是一个顽冥不化的人,实际上,很少有人在见识到具体事实之后依然顽固的坚信那些明显已经不合时宜的信条——智商正常的人类都是有学习能力的。雷诺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这些携带了火炮的机动装甲单元对将风甲地位的威胁,虽然将风甲在战术层面仍然有明显的单体优势,但这种中国人称之为“坦克”的武器有一个将风甲永远无法比拟的巨大优势:它们是科学技术的产物。是可以通过现代工业体系大规模生产的装备。 而将风甲不是。 未来将风甲肯定会遇上数量是自己几百上千倍的坦克,在这样的情况下,将风甲几乎毫无胜算。 就像现在这样。 雷诺知道在增援抵达之前自己肯定没有办法拿下这个村庄,所以他命令部队占领了村庄附近的高地。严密监视村庄中德国人的动向,同时想办法联络指挥部派遣增援。 可他并不知道,此时法军各级指挥部都luàn成了一锅粥。 ** 福煦看着指挥部里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参谋们,脸上的表情大为光火。 “德国人到底在多少个地方发动了进攻?有没有人能给个准确的说法?”她拍着桌子对着屋里的人大吼着,可这一次没人有余裕去关注她xiōng部的抖动了。 入夜以后德国人在整条战线上发起了炮击,炸得法国人抱头鼠窜,紧接着德军发动攻势的报告雪片般的飞向法军各级指挥部。 可是福煦知道,德军是不可能在整条战线上发动全面进攻的。 “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部队!当面的德军兵力比我们还少。他们的主力在比利时!在巴黎的北面!所以这些攻击中,肯定绝大多数都是今天白天被我们赶出阵地的德军部队发动的牵制xìng攻击!为的是隐藏他们真正的局部反攻的位置!现在给我立刻搞清楚那个反攻到底在哪里!” “也许是在今天傍晚德军铁骑部队突破的位置?”福煦的参谋迈尔松说。 福煦白了他一眼:“万一德国人就是想让我们这么想呢?你能保证那不是个佯攻吗?如果那是一次组织严密的反击,为什么后续部队会和突破的铁骑部队脱节?我了解德国人,参谋阁下!他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德国人或许确实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但是……事实是,德国人根本就没料到铁骑部队的突破能力会这么强……毕竟此时全世界的坦克都受到荷làng牙bō的设计的影响,薄皮大炮跑得快,德国人的仿制品虽然皮略厚了一点,但仍然被高级军官们评价为纸糊的玩具。谁也想不到这些用点五零大口径枪械说不定都能打穿的玩意儿。竟然有如此强的突破力。 法国人没想到,德国人也没想到。 在这之前,欧洲列强的军事家们都认为林有德在墨西哥的装甲闪击战会成功是因为墨西哥兵少战区辽阔,给了中国人可以进行突破的空隙。所有人都觉得在“拥挤”的欧洲战场。铁甲骑兵这种新兵种不会有太大的作为。 德国人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想错了。 但福煦不知道这点。 她继续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没来得及上油的金发卷看起来远没有往日那么“金碧辉煌”,而松垮垮的睡衣也完全体现不出她那ròu感十足的躯体。只有那对失去了束xiōng的约束而自由的晃dàng着的xiōng部依然在向人强调着她的好身材。 又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福煦终于再次不耐烦的发作了。 “够了!我受够了你们这些饭桶!通知神姬营,我要升空去前线视察,让她们准备好我的装甲。” 一瞬间整个指挥部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福煦,手里的活儿也都暂时停了下来。 迈尔松代替大家说道:“这样不好吧?开战到现在双方的神姬都只是小规模的接触,只有少数几个姑娘受伤,如果您带着护卫出现在战场上,德国人那边恐怕会闻风而动吧?一旦神姬方面开始出现大量的伤亡,这战争……” 此时法军也好,德军也好,都认为战争会迅速完结——实际上全世界的政要们除了林有德之外差不多都这么想。所以双方一直避免神姬部队进行大规模的接战,因为一旦神姬方面出现重大伤亡,恐怕战争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像现在,奥匈帝国和塞尔维亚公国就只能打到一方亡国灭种了。 所以双方都有意识的在避免神姬方面的大规模接触,归根结底,这个时空的欧洲列强此时对战争的看法和上个时空一战初期的列强几乎一样。谁也没想到战争最后会发展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现在福煦姬要亲自升空,并且还是去前线“视察”,德国方面不可能没有行动,他们至少会起飞一名以上和福煦同等级的神姬作为对抗。 这样很容易就会演变成大规模的神姬luàn斗。 这正是此时指挥部中众参谋担心的事情。法军的军官们也许打仗不是那么行,但在政治方面的嗅觉却比德国的同僚们敏感太多了。 福煦扫视整个指挥部,然后反问道:“那你们倒是告诉我,除了亲自升空沿着前线低空绕一圈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迅速了解前线的状况?迫使我不得不升空的最大因素,不正是你们的无能吗!还不快去工作!在我抵达神姬营驻地之前,你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搞清楚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 德国占领区,梅林村条顿骑士团第11空中骑士大队驻地。 戴着尖角钢盔的士兵们将大喇叭从当做仓库的马厩里推了出来。两名士兵一起摇动喇叭后面的摇杆,驱动转子产生电力,然后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呜呜”的响起来。 一时间,整个驻地灯火通明。从睡梦中惊醒的军官们钻出房子,还来不及扣好衣服上的扣子就开始吹着哨子催促士兵们奔向岗位。 对空探照灯一盏盏亮起,巨大的光柱在压得很低的漆黑云层上打出一个个光斑。 用来起飞装备新装甲的神姬的架子被从库房里推出来,拉着武器弹yào和油料的驴车飞快的从仓库区朝整备库房奔去。 第十一大队的大队长曼芙蕾娜?冯?里希特霍芬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然后推开她的单间的mén。出现在已经赶到她屋外的地勤少校面前。 “怎么回事?” “法国方面间谍报告,法军总司令福煦准备沿战线巡视。” 曼芙蕾娜挑了挑眉máo,然后抬头看着天空:“巡视?在这样的天气?那位法军总司令发什么神经?” “呃……”地勤少校沉yín了一会儿,才有些犹豫的说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东西,只是……” “但说无妨。”曼芙蕾娜很潇洒的一挥手。示意道。 “是这样的,威廉皇储阁下的集团军和巴格里亚皇储阁下的集团军在今天晚上似乎发动了对法国人的反击……” “今晚?”曼芙蕾娜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莫名其妙了。“他们疯了吗?我们在战线这一端的兵力处于劣势啊,防守都来不及竟然还反击?” 在德国,男权主义比欧洲其他国家都要严重。在别的国家高阶神姬担任军队统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就算神姬本身没有足以成为统帅的军事才华,其他国家往往也乐意让一名血统纯正的漂亮姑娘坐在没有实权的统帅位置上jī励士气。 但德国不同——准确的说,普鲁士不同。在普鲁士的军队里,从来没有神姬担任指挥官的先例,一些声名显赫并且确实富有才华的神姬可能会对常规部队的运用拥有一定的发言权,但常规部队的指挥官一定是由普通人——或者说,男人——来担任。 神姬在普鲁士的军队中只是高端战力的体现,她们仍然要接受男人的领导。 但是这并不是说普鲁士的神姬就没有领导能力和军事能力,曼芙蕾娜在担任第十一大队首席骑士之前,曾经在德国陆军士官学院学习,并且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据说她的毕业分数在陆军士官学院的历史上排名第二,同时也是在士官学院取得成绩最好的容克贵族子嗣。 历史排名第一的是一名普通农民家庭的孩子,叫埃里希?鲁登道夫。 总之,曼芙蕾娜在军事方面有着相当不错的素养,所以她才会对威廉皇储的行动感到不解。 遗憾的是,此时此刻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曼芙蕾娜叹了口气。 “算了,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命令全大队,准备完成后立刻升空,让我们来会会那个法国人。”(未完待续。。) ------------ 300 燃烧的巴黎 9 她很不喜欢把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头发盘起来的感觉,虽然今天她的头发没来得及打发油没那么重,但脑袋后面鼓两个包实在让她不爽。在换装新装甲之前福煦都喜欢让头发在飞行中就这么飘散着,虽然有时候会被风扯得很痛但那种飘逸的感觉她打心底里喜欢。 可现在,她如果不把头发盘起来,那金sè的发丝就会搅进发动机里,头发给搅断了是小事,发动机卡了是大事,战斗中卡这么一下那可是致命的。 正因为这样,福煦非常不喜欢新式装甲。 而现在这糟糕的天气则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 乌云压得很低,福煦和她的护卫们简直就像贴着乌云的底部飞行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水汽,让福煦感到一阵阵胸闷。 最致命的是,能见度相当不好,整个大地漆黑一片,地面上的火光虽然照亮了一定的范围,却没能照出敌人的踪影——大概听到引擎声德国兵都藏起来了,在这样的夜里就算有侦查专jīng的神姬恐怕也没办法迅速辨明敌人的动向吧。 “真是糟糕透了。”福煦低声的咒骂道。 如果使用的是老式装甲的话,至少不会被人听见引擎声——她这样想的瞬间,有东西闯进了她的感知。 德国的神姬! “来得正好!”福煦裂开嘴大笑,“我正想找个人发泄下心中的不快呢!” 说着她猛的一挥手。法国人便两人一组散开阵型。 这时候德国人进入了视野,双方的第一轮交火随即展开,曳光弹组成的火网在天空中交错,却理所当然的没有获得任何战果。 福煦凭着感觉迅速锁定了一名敌人。她认为那应该是德国神姬的指挥官,她将两台发动机的转速提升到极致,迅速拉近和目标的距离。目标显然也发现了福煦,她刻意离开友军,进入一块较为空旷的空域然后减速, 这种颇具骑士风度的做法立刻赢得了福煦的好感,她回头对一直伴随着自己的僚机做了个“你去支援其他人”的手势,然后孤身一人冲向德国人。 “法军总司令、罗兰骑士团高等骑士福煦!”对着无线电话筒高声报出自己名号后。福煦就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目标。 目标在空中划出不规则的运动轨迹,跳舞一般的躲过了福煦的机枪扫shè,随后在空中一个华丽的转身——使用新装甲在高速运动中做出这个动作可不简单。 “条顿骑士团,曼芙蕾娜?冯?里希特霍芬。”透过无线电传来的声音异常的清澈。福煦甚至觉得就连那浓重的德国口音也因为说话人的嗓音而变得不是那么难听了。 “很好,”福煦说,“你就成为我开战以后的第一个战国吧!” 就在这时候,有闪电划过她们头顶的云层,福煦呆住了。因为她这才发现德国人的装甲涂成了显眼的全红sè,头上不知道为啥还加了一根独角一样的饰物。 福煦抬起机枪对着德国人劈头盖脸的扫过去,却被德国人用一串匪夷所思的奇怪机动闪开。 “不开火的话,再能闪也没用的哦!”福煦的话音刚落。德国人手中那把长得略微有些过分的长枪开火了。 并非是机枪连shè,而是单发的点shè。 子弹呼啸着擦过福煦的前胸。将衣服扯掉好大一块,让福煦雪白的左胸就这样裸露在夜晚的寒风之中。红sè的粉点下方一大块烫伤的痕迹清晰可见。 在自己高速机动的同时单发点shè命中也处在高速运动中的目标——这样难以置信的事情这位德国神姬竟然完成了! 福煦大惊,赶忙提升发动机的功率,开始无规则机动,同时继续向敌人发shè牵制的弹幕。 德国人的第二发呼啸着从她耳边飞过, 她意识到这样远距离交战对自己太过不利,于是开始试着拉近距离。 “你那把枪是导力武器!”福煦通过无线电对对手说道,“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是……” 第三发子弹打碎了福煦的耳机,抱着头发布被子弹上的灼烧符文点燃,虽然火星迅速被呼啸的狂风吹灭,但福煦那夸张的长发就这样散开了大半,然后毫无意外的卷入左发动机的旋翼之中。 那贵族卷当即被削掉大半,飞散的发丝有许多被搅入轴承之中,少量还被发动机的进气口吸入。左发动机当即发出令人不安的爆音,随即吐出大股的浓烟。 “我的头发啊!”福煦发出凄厉的惨叫,“你这家伙!我要杀了你!” 这时候,第四发子弹shè来,准确的命中速度大大下降的福煦,却打在了她腰部的赛可谬骨架上,强大的冲击力还是向一击重拳打在福煦的腹部,让她喷出一大口呕吐物,而赛可谬骨架当即融化解体,连接在骨架上的两台发动机从福煦身上脱落,跌向地面。还好福煦已经启动了身上的导力翼,才没有一块落向那黑暗的大地。 红sè的骑士在距离福煦数百码的空中悬停,以流畅的动作拉动手里长枪的枪栓,将弹壳从枪膛中排出,然后顶上新的子弹。 一瞬间,福煦感受到了名为绝望的情绪——这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该死的新式装甲!”她低声咒骂道,“如果是旧式装甲的话,至少还能……” 德国人举起了枪,福煦知道她不可能打偏,这样的神shè手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失手。而此时天太黑,她的护卫们又都陷入了激战之中。没人会注意到她需要救援,如果无线电还在的话也许还能呼救一下,但是…… 绝望攫住了她的心,紧随而来的是对死亡的恐惧。她等待着敌人扣下扳机。每一秒钟都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她甚至看到了传说中的走马灯,可惜全都是无关紧要的场景,而死神在每个场景里对她微笑,那笑容啃噬着她的内心…… 这时候,德国人收起了枪。 “我不杀没有战斗**的人。”她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来,随后,红sè的骑士利落的转身,双马尾在闪电的光芒中甩成一个金sè的同心圆。 德国人转身离开的瞬间。福煦捂住嘴,把混含着庆幸和不甘的呼号堵在嗓子眼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刚刚尿了,湿漉漉大腿和马裤将成为她永远的屈辱。 就在法德交界地区上空爆发大战之后的第一场大规模夜间神姬大战的同时。地球另一侧的荷浪牙波正处在温和的阳光下,一派和平。 伊莎贝拉坐在林有德的办公桌前,正在阅读杜琪峰提交的报表。 伊莎贝拉并在内政方面能力平平,但好歹干过那么长时间英国女王,政治家应有的基本素养她还是有的。再加上来荷浪牙波以后又耳濡目染受了不少影响。又有杜琪峰这个大管家在,伊莎贝拉此时代替林有德总览荷浪牙波的大局倒也做得还算顺手。 伊莎贝拉终于看到报表的最后一页,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拿起笔在最后签下名字。随后她把整叠卷宗往桌上一丢。整个人往后仰躺进椅子里。 “两周了……”伊莎贝拉扭头看着墙上的挂历,上面林有德率领特混舰队御驾亲征的rì子被红圈明显的标注出来。 “应该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吧?” 虽然林有德的特混舰队每天都有定时联络回来。可伊莎贝拉还是不禁有些担心。 “我的rx为什么造得这么慢嘛……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共赴战场啊……哪怕藏在船上不能出来见人也没所谓呀……” 这样自言自语着,伊莎贝拉将鼻子贴着椅子的靠背。用力吸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最近几天每当伊莎贝拉这样做,总觉得能闻到林有德的味道,她贪婪的用鼻子挤压着椅子的软靠背,想要让更多的“味道”溢出来。 这样做的同时,她的左手不由自主的开始揉着自己的胸部…… “他喜欢这样做……”伊莎贝拉自语着,左手捏着胸口的小豆豆,将它整个按进去,“然后是这样……” 伊莎贝拉的右手伸向股间,由于洋装采取连体式设计,她只能隔着一层层的罩裙和衬裙抚摸自己,可光是这样就让她觉得无比的舒适。 伊莎贝拉整个人在林有德坐了十年的椅子上扭动着,发出娇媚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薰打开门走了进来。 “杜先生说,这些卷宗是……呃……”薰拿着一堆文件呆立在门口,整张脸涨得通红。短暂的呆滞之后她反应过来,转身把门关上,随手反锁。 伊莎贝拉也站了起来,满脸的尴尬。 “我……我只是……” “其实……我也很想念林大人,”薰低着头,满脸通红的说道,“那、那样的事情,我可以理解,真的……” 然后,尴尬的沉默降临了,整整两分钟,两个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态站在房里纹丝不动。 终于,伊莎贝拉假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要不……”她微微偏过脸,目光转向侧面,盯着屋里的地球仪,“我们今晚……来做一次?就是那个……既然林不在,就只好互相,解决问题了,不是吗?” 薰的目光偏向另一边,仿佛刻意要和伊莎贝拉的目光形成平行线一般。 “嗯,我……我没问题,不,我……请务必这样做……”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伊莎贝拉动起来,她走到薰身边,伸手抱住了整个人都僵住了的东方女孩。 两个被林有德留在荷浪牙波的妹子就这样相拥着,做着平常林有德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要求她们做的事情:她们互相吻着对方的唇,而且丝毫没有林有德在场是那种半推半就的感觉。(未完待续。。) ------------ 301 燃烧的巴黎 10 林有德正陪着约瑟芬在甲板上看地中海的落rì,.电子书/\/\../\/\ 林有德回头一看她的脸sè就知道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便松开搂着约瑟芬的手,转身面对巴问道:“怎么了?” “法德两国神姬昨晚爆发大规模夜间战斗,双方都有相当死伤,法军统帅福煦损失自身装备,但勉强生还,似乎是德国人手下留情了。” 约瑟芬猛的转身,看着巴。 “福煦被打败了?”她看起来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谁干的?被德国人围攻了吗?” “不,详细的情况不太清楚,但‘鼹鼠’从法军低级神姬那边套的口风看,可能是单挑中被击落。” 约瑟芬眉头紧皱,看起来她相当的担心法国前线的状况。 林有德不由得开口安慰妻子道:“这不是生还了吗?虽然败了但没被俘虏,法军的士气不至于因此受到太大的打击……” “不,”约瑟芬摇摇头,“我不是在担心法军的士气。福煦她比较喜欢钻牛角尖,有时候需要有人狠狠的抽她几个巴掌她才能转过弯来,我是怕她不在状态贻误战机,甚至葬送掉整个法军……” 林有德盯着老婆看了两秒,决定幽上一默,便笑着说道:“需要人狠狠的抽她几个巴掌?这个我在行,当年就是这么修正伊莎贝拉的……” “然后你还要跟她上床对不对?”约瑟芬摆出生气的模样瞪了林有德一眼,但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做样子。 所以林有德也摆出严肃的模样。问约瑟芬:“你跟我说实话,福煦漂亮吗?” 这样问的同时,林有德还用手在胸前比划着。 巴轻咳两声,林有德赶忙停手。约瑟芬摇摇头。叹了口气,有扭头将目光投向法国海岸所在的方向。她的侧脸看起来如此的忧心忡忡,让林有德不由得心生爱怜。 他上前抱住妻子,小声安慰道:“没事的,亲爱的,没事的。我们一定赶得及。” 菲娜?阿修莱特?贝当冲进法军总指挥部。 聚集在指挥部里的将军和参谋们从地图上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年轻的神姬姑娘。 “福煦小姐呢?”菲娜扫视了一圈,随即质问离自己最近的参谋。“在这样的时候她跑去哪儿了?” 参谋指了指指挥部大地图室通往里间的门。 “昨天晚上出击归来后,福煦小姐就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见人,问她军事相关的事宜她一律回答‘你们看着办不要来问我’。” 菲娜又扫了眼指挥部大地图室内部的众人,随后目光落到那张外行人看上去都能感觉到情况不乐观的大地图上。 菲娜叹了口气。 “你们继续组织部队做该做的事情。我来说服她。” 说着菲娜迈开大步穿过地图室,走到通往里间的门前。一直等在门边的侍女赶忙表示:“门从里面上锁了,福煦小姐说她会把打搅她的人给轰飞……” 侍女话还没说完,菲娜就一抬脚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踹在门上,把厚厚的、包着皮革的橡木门给踹变形了。向里面轰然倒下。 里面正蹲在墙角的福煦显然吓了一跳,她猛的站起来,一脸惊慌的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银发少女。 “给我振作一点!”菲娜对着不管资历还是军阶都远比自己高得多的神姬一通怒吼,“我不知道昨晚在天上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不是你消沉的时候!法军的士兵正在浴血奋战,小伙子们正在用血肉和德国人争夺每一寸土地!他们需要你的指挥!” “需要我的指挥?”福煦摇了摇头。“像我这种无能的指挥官……” 菲娜猛的冲进房中,两手紧紧的拉过福煦的衣领:“老爸他啊。可是亲口对我说过,说福煦小姐你是个出sè的值得信赖的指挥官!你打算连我父亲的名誉都玷污吗!还有我爷爷的名誉!昨晚不管打成怎样,你还活着,你回来了!如果你现在不去指挥部队的话,昨晚你就应该自己在地上撞死!这样今天指挥权就会由别的有才华的人来接任,法军还会有统一指挥!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看清楚,屋外那些将军们谁也说服不了谁,谁来统一他们的意见?最后弄得各自为战,只有德国人会高兴!” “那你来指挥不就好了,你不是总分第一的高材生吗?”福煦在担任总司令之前,是法国巴黎军事学院的总监,菲娜?阿修莱特?贝当是她的学生之一。 “我阶级不够!外面这些人每一个从军的年龄都比我长,我能指挥得动谁?”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菲娜完全不给福煦说话的机会,“昨天晚上受到的屈辱,就在战场上加倍的讨回来,让那个放过你的德国人追悔莫及!这才是最好的做法。亦或者你可以现在就去神姬营的驻地,再弄一台新式装甲飞上天,和那个德国人再打一架,拼个你死我活,怎么样都比你现在一个人呆在这里消沉要来得好。” 菲娜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终于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福煦盯着她的脸,渐渐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沉稳起来。 “谁拍你来说这些的?”再次开口的时候,福煦的声音稍微恢复了一点往常的气场,“贝当还是加里艾尼?” “我自己来的,不可以吗?” “这是严重的越权行为,不过,这一次我不追究你。”说完福煦深吸一口气,丰满的胸部鼓起又缩回,然后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脸sè这才恢复到昨晚以前的状态。“你说得对,不管我再怎么失落,再怎么沉浸在屈辱之中,都不能逃避肩上的责任。” 福煦走过菲娜身边。进入指挥部那特大号的地图室,环视自己的将军和参谋们。 “谁能告诉我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大家一轮面面相觑之后,一位年老的参谋代表所有人回答道:“昨晚德军在两个主要的地段突破了我们的防线,但是我们仍然掌握着阿尔萨斯和洛林边境附近的大多数阵地,德军似乎没有足够的后备部队来扩大他们的突破口,我们已经稳定了突破口周围的阵地。” “果然,”福煦说,“他们在战线这一侧的兵力确实不足。这是机会,我们应该立刻制定一个作战计划,将突破我军阵线的德军部队包围歼灭!” 巴戈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在发动攻击这天下午驱车赶到了威廉皇储的司令部。 “我们的后备部队在哪里?”鲁普雷希特一进门就对威廉皇储喊道——他和威廉是好朋友,互相之间没有什么禁忌。都这么直来直去。 威廉皇储一脸苦闷,他身边的符腾堡皇储马克思也差不多一个表情。 “法金汉和小毛奇不同意我们的进攻计划,他们要我们把部队撤回来。除非我们按照他们最初的计划诱敌深入,创造在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土地上围歼法军主力的机会,不然我们不会得到后备部队的支援。” 威廉说完鲁普雷希特就不耐烦的咒骂起来:“该死。司令部在想什么?右翼已经有那么多的部队了,足够彻底碾碎法国人的抵抗包围巴黎,而我们现在正面临一个击溃当面法军主力然后和右翼克卢克、比洛集群夹击法国人的机会!” 鲁普雷希特抬起双手做了个钳子合拢的动作,然后一拳敲在桌子上。 “现在叫我们撤退?”鲁普雷希特看起来确实气坏了。他像所有年轻的王族一样渴望得到战功,让他放弃就在眼前的功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想。”这时候符腾堡皇储马克思开口了,“威廉你应该给你父亲发个电报?让他给法金汉和小毛奇施压?” “不。”威廉连连摇头,“我不会给我父亲发电报的,这样越级报告不符合普鲁士的传统。” “那么我给我父亲发电报。”鲁普雷希特赌气的说道。 现在的德意志是个联邦制的帝国,巴戈利亚公国的国王在帝国内部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 威廉皱了皱眉头,可最终他没有出言劝阻朋友。 “机要员!”鲁普雷希特呼唤道,“来,写一份给巴戈利亚公国的……” 这时候,一个参谋打断了鲁普雷希特的话:“总参谋部来的电话,是个叫鲁登道夫的少将参谋。” 三名皇储对视了一眼,符腾堡皇储马克思说:“我听说过他,他是军校历史总分最高的高材生,据说经常在兵棋演练中使用一些匪夷所思的作战方案。” 于是威廉伸出手,对参谋说:“电话给我。” 拿过电话后,威廉说:“我是威廉皇储,鲁登道夫先生……” “皇储阁下,”电话那边鲁登道夫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威廉的话,“你们确信能够继续突破法军的防线吗?” “不是确信。”威廉皇储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并不是会在礼节之类的东西上过于较真的人,“我们的前锋现在就嵌入了法军的防区之中,而且还在往前推进,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后续部队了。” “很好,我会想办法从更东边的集团军抽调兵力给你们,你们要用凶狠的攻击,保证法军不能对变得虚弱的我军最左翼发动攻击!” “是,鲁登道夫先生,”威廉皇储不由得喜上眉梢,“法国人不会有那个余裕的,我保证。” “那么今天晚上你会得到第一批增援。”鲁登道夫说,“继续进攻,总参谋部这边我来顶着!” ------------ 302 燃烧的巴黎 11 德军的炮声让戴高乐抬起头。^UC电子书^e^看免费提供^^[] 他放下手中的日记本和铅笔,努力驱动酸痛的胳臂,支撑起身子,伸长脖子向外观望,发现德军正用炮火清理法军刚刚撤离的战壕。 “还好跑得快。”戴高乐喃喃自语道,德军昨天那敷衍了事的攻势,让戴高乐意识到德军肯定会有大动作,所以连夜让部队退出了原本的防线,现在他的这个决定显然拯救了无数法军士兵的生命。 可是没人有余裕去感谢他,此时他们所在的后备阵地上,到处都是睡死过去的法军士兵,就算德军汹涌的炮火也不能打搅他们的睡眠。 戴高乐坐回战壕里,这时候一发炮弹不知道怎么回事落到他们战壕的后方,掀起的沙石糊了戴高乐一脸。 在戴高乐用袖子擦脸的当儿,坐在他身边的一名年轻士兵开口了:“长官,这场战争,我们能打赢吗?” “能赢的。”戴高乐非常坚定的回答道,“只要还有一个法国人没有放弃,我们就不会被击败。” 士兵没有答话,戴高乐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在内心叹了口气。 大多数情况下,士气并不是靠指挥官几句话就能积累起来,士气的维持是一mén复杂的艺术,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指挥官能自信满满的说自己已经掌握了控制部队士气的诀窍。不过,很明显的,胜仗不断的部队会士气高昂,而不断被人赶出阵地。被敌人追在屁股后面撵着走的部队,哪怕伤亡比率要低于敌人,士气也会在敌人之前崩溃。 而现在战线西侧的法军就处在这样的状况中。 他们不断的抵抗撤退,然后再次组织起抵抗。虽然成功的减缓了德军推进的速度,却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戴高乐知道,如果战场上再不发生些什么的话,朗勒扎克集团军的溃败只是时间问题。[找素材就到] 戴高乐摇摇头,挥去脑海中不详的想法,他重新拿起日记本摊开,用铅笔在上面写下此时的感想:“经过这些天,我终于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勇气永远战胜不了炮火。” 而在战线的东侧,战斗呈现出另外的状况。 德国人在一天的休整后,并且得到鲁登道夫调动过来的部队的支援后。开始继续向着以凡尔登要塞为核心的法军堡垒线推进,而他们对面的法军在福煦的指挥下一面投入力量抵挡德军的锋芒,一面试图在德军突破口两侧发动,将嵌入法军阵线的德军部队反包围。 jī烈的对攻的结果就是双方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损失部队,每天双方伤亡人数都数以万计。尸体堆满了田野。 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可德国人依然在向法军背后的堡垒线推进,终于,福煦下令中止进攻。法军部队开始全面转为守势。 法军放弃了那些因为德军的突破而变得突出在外的阵地,收缩防御圈。同时福煦工兵部队,开始争分夺秒的加固凡尔登图勒埃皮纳勒等超级要塞。 过去那半个世纪中。法国人对德国人日益增长的军事力量的恐惧完美的体现在这四座超级要塞身上,在攻势理论全面占领法军高层的大脑之前,这些要塞被法国人视为战胜德国人的关键。 现在,它们再一次得到重视,福煦决心利用这些要塞挡住德军的攻势。 实际上这个时候福煦的判断再次发生了失误,她认为既然东线的力如此强大,那德军在西线的部队就不会像朗勒扎克和英国人报告的那样强大,她根本没有想到为了让威廉皇储有足够的部队发动攻击,鲁登道夫非常冒险的把战线最东段紧贴瑞士的那些阵地全都放弃了。 这段并不算短的战线上,鲁登道夫只留下三个骑兵师的力量用作警戒和状况通报,只要有一个法国指挥官脑袋一热,就有可能发现前方德军的防线根本就是一块nǎi酪,一触即溃。(找素材就到) 鲁登道夫是个冒险家,上个时空他和德军的另一位战术家马克斯?霍夫曼中校一起制定了坦南堡战役的计划,这个计划就是赌莱宁坎普的第一集团军不会去救援萨姆索诺夫的第二集团军,因为德**官曾经亲眼看到这两位俄国指挥官在日俄战争中当众打架。所以鲁登道夫非常冒险的只留下一支骑兵部队警戒俄国第一集团军的动向,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第二集团军一侧进行了一次绝佳的包围战。 上个时空鲁登道夫靠着坦南堡大捷一举奠定自己在德军当中的影响力,最后终于以非容克贵族出身的身份,获得了德军总参谋长的位置。 这个时空鲁登道夫故技重施,而福煦毫不犹豫的一脚踩进了鲁登道夫挖的坑。 福煦确实应该选择进攻,只不过攻击点应该选在更东面,法军就可以长驱直入,越过德军那nǎi酪一样的防线之后整个德国都会暴lù在他们的刺刀之下。 那样的话,战场就会变成一个中心对称的镜像,绝对会演变成战争史上最奇怪的景象。 可是福煦没有那样做。 之前她疯狂的鼓吹进攻,现在却又一味的强调防守。 也许,之前败给那位德国王牌神姬的经历,在她心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也说不定。 小máo奇坐在新司令部里,闷着脸看着互不相让的法金汉和鲁登道夫。 担任顾问的兴登堡元帅悠闲的坐在小máo奇对面,老头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小máo奇一度以为他可能睡着了。 德军的节节胜利,使得小máo奇和法金汉不得不两次将德军的总参谋部向前移动。原先他们远在柏林,打算像康拉德那样隔着数百英里来指挥部队行动。可很快德国人发现自己的通讯水平不足以让指挥部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上掌握战场的状况,于是他们移动到了科布伦茨,可是克卢克的推进过于迅速,所以他们不得不再次移动到卢森堡。 这其实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举动。虽然德军为了保护在卢森堡的铁路枢纽,在这里保留了相当有实力的部队,但将总参谋部放在离前线这么近的地方依然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举动。要知道他们现在和法国人的军队只隔着一个阿登森林,万一法军中哪个莽将发了狠,那德军的最高指挥机关就会处于危险之中。 máo奇和法金汉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随时能准确的掌握战场的势态,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证自己对战局的控制力,他们担心麾下的将领的“临场发挥”打luàn整个战役部署。 可是。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máo奇和法金汉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刚好就发生在他们第二次迁移指挥部的过程中。 鲁登道夫趁着德军总参谋部在迁移时留下的指挥真空,向德军左翼的部队下达调动的命令。 这让法金汉大为光火。 法金汉是个典型的容克贵族。和出身市井的鲁登道夫从本质上就完全不同。 法金汉出生在东普鲁士一个中等富裕程度的容克庄园,家里的族谱可以上溯到十二世纪,那时候他的祖先是条顿骑士团的一员。而在腓特烈大帝的时代,法金汉的家族还出了一位将军。正是这样的背景,让他在担任德皇威廉的警卫团团长后没多久。就得到霍亨索伦家族的赏识,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法金汉的长相完全符合他的背景:高大,孔武有力,并且处处透着傲慢。他和市井出身。靠着才华和个人奋斗一路成长为少将的鲁登道夫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同了,这两人的对立根本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讲。发生在这两位高级军官之间的矛盾,正是德意志踏入帝国主义阶段之后国内新兴市民阶层和传统普鲁士容克贵族之间的矛盾的缩影——这个看法无论在上个时空还是这个时空都是适用的。 小máo奇早就看出来这点。并且想办法让德皇把鲁登道夫调走。 但是,德高望重的兴登堡元帅欣赏鲁登道夫的才华。 如果没有兴登堡的支持,恐怕就算是鲁登道夫,也不敢如此僭越,下达在左翼继续攻势的命令。 小máo奇敢打赌,兴登堡此时要不在场,场面绝对不止于如此僵化。 “战争大臣阁下,”鲁登道夫说,“我们必须把总预备队中的大部分,用到东线的攻势当中去,他们伤亡惨重,没有补充就无法继续攻势。” “胡扯!”法金汉立刻厉声反驳道,“东线的任务只是牵制住法军的主力,只要让法军随时处在jiāo战状态就行了!当然,本来他们有彻底围歼法军的机会,可是我们yòu敌深入的命令没有得到执行!现在再投入总预备队只是徒劳的làng费德军士兵的生命!告诉威廉和鲁普雷希特,就用现有的兵力维持进攻,或者让法国人以为我们要继续进攻!他们之前做得很好,所以我相信他们之后也会做得很好!” “如果不进攻的话!”鲁登道夫提高声音,“如果不继续投入部队维持甚至加快现在的攻击速度,一旦等法军退到他们那些要塞后面,他们就会获得重整防线的机会,然后他们可以用少量的兵力来防御那些坚固的堡垒,而把主力转向西线!到那时候别说巴黎,我们甚至都别想渡过马恩河!” “够了!”小máo奇终于开口了,由于此时施立芬计划进展顺利,小máo奇的在德军内部的声望也扶摇直上,没有人能无视他的话语,“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所以我决定,将后备力量平分,一半给克卢克和比洛,另一半到东线去支援威廉皇子。这样就行了,今后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于是,虽然动因不同,但这个时空的máo奇,华丽丽的犯下了和上个时空几乎一模一样的错误。 ------------ 303 燃烧的巴黎 12 戴高乐知道,今天或许就是自己的死期了。\\\\[找素材就到] “士兵们”戴高乐缓步走在小树林前方那简陋的战壕中,对衣衫褴褛的部下们发表演说“法国虽然大,可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我们背后就是伟大的巴黎!士兵们,同胞们,巴黎,是整个欧洲唯一的共和政fǔ的所在地,是〖自〗由在这片大陆上最后的堡垒!**蛮横的普鲁士想要占领它,我们绝不让他们得逞!如果今天我们失去了巴黎,过去那么多天的浴血奋战将变得毫无意义,已经付出的那么多牺牲,都将化作泡影!士兵们!我知道,你们还有太多太多的牵挂,对这个世界还要太多太多的留恋,我也一样!但是今天,我和你们一起,在这里坚守到最后一刻!” 戴高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士兵们的脸颊,却没有看到他期待中的反应。士兵们的脸上,除了疲惫还是疲惫,既没有奋战到底的决绝,也没有慷慨赴死的肃穆。 戴高乐不由得感到一阵绝望,他忽然想要高声质问:过去那支让欧洲闻风丧胆的军队哪里去了,难道都随着老近卫军一起,消弭在滑铁卢的烽烟中了吗?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发现部分士兵的脸上显出异样的神sè,这神sè飞快的扩散,士兵们都看着戴高乐身后,方才的死寂被窃窃sī语所取代。[找素材就到] 戴高乐皱着眉头,他转过身,看见十几名戴着头巾穿着粗布长裙的nv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阵地后方她们手上的篮子里装满了长长的法式面包。 nv孩子们的裙子和鞋子都沾满了泥点看得出来她们为了来到位于最前线的这里着实经历了一番跋涉,可她们的衣裙和士兵们那褴褛的衣衫比起来,仍然显得那样的干净整洁。 看起来像是领队的nv孩子梳着两条粗大的麻huā辫辫子越过肩膀,顺着她的xiōng部的曲线垂在身前。她站在挖战壕时堆起的土堆上,前方就是拉耸着脑袋的马克辛重机枪。 戴高乐看着nv孩的脸,突然意识到她可能听了自己之前的演说。 nv孩俯瞰着战壕中消沉的人们,脸上的表情悲伤又温柔。 她开口了,却没有说话。 “出发吧,祖国的儿nv们!那光荣的一天已经到来!染血的旗帜已经升起!” 起初士兵们只是用木然的表情面对nv孩的歌声少nv纤弱的声音在笼罩着战场的寂静中显得那样的孱弱无力。(找素材就到) 可是少nv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她执着的站在土堆上,一边唱着这首在整个法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歌曲,一边用饱含期待和温柔的目光扫视着士兵们。 这时候,站在少nv身后一个一眼看起来就比较横比较有大妈味道的nv孩扯开嗓子,加入了高唱的行列。姑娘们互相看了看,随即一个个张开嘴高唱这首己经jī励了法国人一个世纪的名曲。 姑娘们唱完第一遍之后,马不停蹄立刻从头开始唱第二遍,这个时候,部队里的旗手一个马赛小伙子站了起来,将随便chā在战壕边上的旗杆扶正。 已经被烧掉差不多一半的三sè旗随即再一次迎着充满硝烟味的风展开好不羞涩的展示着它身上的弹孔和血迹。 有人开始跟唱:“我们对抗独裁和暴政!血染的旗帜已经扬起!旷野上,凶残的敌兵在咆哮,他们的铁蹄踏进我家园!他们的刺刀屠杀我妻儿!” 越来越多的战士加入合唱,很快,整个阵地上都是jī昂的歌声:“武装起来,公民!团结起来法兰西的战士!敌人的脏血将灌溉我们的田地!法兰西的人民,崇高的战士,我们无所畏惧!嗜血的暴君必将后悔与我们为敌!” 《马赛曲》的旋律中,三sè旗飘扬。 戴高乐忘情的投入其中他感到全身的血液沸腾不止,巨大的勇气和滚滚的热泪一同涌出。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一种坚决的无可动摇的确信:只要这首歌仍在,法兰西就永远是〖自〗由的!谁也无法让法兰西屈服! 歌声像瘟疫一样向着其他法军部队的阵地扩散,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他们说不定就会这样一直唱到天黑,唱到嗓子嘶哑口干舌燥。 可就在这时候,一发炮弹落在他们身后塞纳河支流的河面上,jī起冲天的水柱。 比洛的集团军,终于抵达巴黎外围防御圈,这个时空的马恩河战役的大幕正式拉开了。 巴黎在燃烧。 德军从1908年11月1日开始,就在使用一种超级大炮炮击巴黎,炮击的密度并不大,每个小时大概只会落下两到三发炮弹,但是炮弹的爆炸威力着实巨大,而且从早到晚不眠不休,让所有巴黎人的神经时刻处在一种紧张状存。 川月3日,德军装备的其他重炮开始造访巴黎市区。 4日清晨,雨点般的炮弹毫无预兆的就落在塞纳河北岸,大火随即熊熊燃烧起来,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红sè。 到4日晚上,就连圣母院中也能听见城郊那密集的枪声。 这个时候,巴黎的市民们才意识到,自己被政fǔ的欺骗xìng宣传坑了,之前加里艾尼和贝当的备战行为并不是“防患于未然”而是要对抗货真价实的威胁。 中产阶级和小贵族们以疯狂的速度收拾起大包小包,冲出巴黎城,打算逃向北海岸边或者地中海岸边,却碰上了克卢克将军的包抄部队,全都做了德国人的俘虏。 而巴黎的平民们工人和小生产者们则涌向贝当和加里艾尼的民兵营,半个世纪前巴黎公社就和普鲁士干涉军英勇作战过,巴黎的人民发誓不会让前人赢得的名声méng羞。 整个城市都武装起来,勇敢的人们团结在三sè旗下,高唱着马赛曲,发誓要保卫自己的首都,保卫共和,保卫〖自〗由的法国。 巴黎在燃烧! 燃烧的是战火,也是保家卫国的热情!不管之前的战斗中表现如何,在这个德国人兵临城下的时刻,法国人lù出了自己铮铮的脊粱骨。 他们发誓要把燃烧的巴黎,变成德国人的炼狱。(未完待续 ------------ 304 巴黎上空的流星 艾莉西亚从地上爬起来,她的大脑仍然处于恍惚的状态,炮弹爆炸造成的耳鸣将她和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由网友上传==//百度搜索:// 她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茫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看见手上绑着白绷带的两个大叔抬着担架飞奔,她看见被炮弹掀翻在地的马车旁边一匹枣红马正努力的试图站起来,这可怜的牲口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肚子上裂了一道恐怖的口子,内脏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出来。 最后,艾莉西亚的目光落到倒在自己不远处的同龄nv孩身上,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低下头,努力的把散落一地的子弹和手榴弹装进原本用来装面包的篮子里。 耳鸣仍然在继续,才认识一天的同伴那无神的双眼在艾莉西亚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拎起篮子,开始奔跑,接二连三的落在她周围的炮弹丝毫不能减慢她的脚步。 艾莉西亚的哥哥是军校的学生,她知道这种弹幕shè击叫做徐进弹幕,是中国人开创的新式步兵攻击战术的主体,这意味着德军的散兵线可能已经推进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了。 也许艾莉西亚预定前往的后备阵地已经和敌人接火了。 这种可能xìng催促着艾莉西亚,让少nv加快速度,在已经变成瓦砾的街道上飞奔。 终于,艾莉西亚抵达了指定位置的街垒,她刚把装满弹yào的篮子放在地上,远处的街角就出现了身穿法军正规军制服的人。 那些人丝毫不顾德军的炮火。疯狂的向着街垒的方向跑来。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艾莉西亚奇怪的问。 回答她的是机枪扫shè的声音——街垒内民兵打扮的人cào作机枪对着向这边跑来的正规军疯狂的扫shè着。 “你们在干什么?”艾莉西亚惊叫道,她扑向机枪手,“快停下,那些是自己人!” “那些是逃兵!”机枪手用粗壮的胳臂一把推开艾莉西亚。“贝当将军下的死命令,那个街口就是督战线,退过那个街口的正规军都是临阵脱逃,就地正法!” 机枪扫shè还在继续,法军士兵们被割麦子一样割倒。 艾莉西亚再次扑向机枪手:“这太奇怪了!难道你们嫌德国人杀的还不够多吗!就算不用机枪,一定还有别的方法让这些士兵们重新鼓起勇气回到阵地上去!” “这是战争,小姐!”机枪手再一次把艾莉西亚推开,他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候,一发炮弹落进了街垒。 艾莉西亚整个人飞了出去,随后陷入了昏mí中,不过她只昏mí了一分钟不到。又醒转过来。 她爬起来,发现街垒整个不见了,机枪手倒在机枪上,流出的血在枪管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在她身边,法军的士兵们疯狂的向着后方巴黎的街道逃去。 艾莉西亚看见地上有一面三sè旗。士兵们满是泥泞的皮靴不断的踩在旗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黑印子。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艾莉西亚手脚并用爬到那面旗子旁边,她拿起旗杆。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艾莉西亚张开嘴高喊着,可是声音已经传不到她自己的耳中——血水正从她的耳朵里源源不断的向外流出。 但这并不重要。艾莉西亚高举着三sè旗,高喊着。逆着法军士兵们溃退的方向奔跑。 满脸惊慌的士兵们惊讶的看着这名勇敢的nv孩,许多人因此放慢了脚步。 就在这时候,原本隐藏在街垒两侧箱子中,面对此情此景不知如何是好的民兵们冲了出来,高举着手里陈旧的武器,跟着艾莉西亚的三sè旗大步奔跑起来。 工人和手工业者发出了震天的战吼。 士兵们开始调转方向,原本撤退的狂cháo被不知名的力量逆转,督战队的机枪子弹没有做到的事情,一位面包房少nv凭着满腔的勇气做到了。 艾莉西亚引领着这股cháo流,引领着巴黎的军民,一路冲过街角,冲过被炮弹炸得一片狼藉的街区,最终冲上了城外的小丘。 然后艾莉西亚突然怔住了,眼前的景象一瞬间chōu掉了支撑她的力量,让她一头跪在小丘上,靠着旗杆的支撑才没有倒下。 艾莉西亚眼前是漫山遍野的德军士兵,黑sè的散兵线像bōlàng一样从马恩河的岸边一路排到艾莉西亚眼前,而在他们后方,德军的飞空战列舰群盘踞在蓝sè的碧空中,成百上千的德军神姬围绕在战列舰身边,占据了大半个苍穹。 随后,法军的士兵和巴黎市民自卫团的人也冲到了艾莉西亚身边,他们同样被眼前的景象震住,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德军最前方的散兵线被突然出现的人墙震住,推进速度骤然慢了下来,最终停在距离法国人一百码左右的地方。 不知道是基于骑士的礼节还是单纯的不知所措,德国人没有开枪,而法国人——法国人的枪里很多只有五发子弹,要不就干脆没有子弹,所以法国人也没有开枪。 诡异的一幕就这样在战场的这个角落上演:双方士兵就像上百年前拿破仑时代那样面对面站着,似乎在等待开战的命令。 就在这时候,法国人的队伍中爆发出欢呼。 他们看见法军的神姬姑娘们的身影划破天空,向着庞大的德军天空战列舰群冲杀过去。 这似乎是个信号,下一刻,人群高呼着“法兰西万岁”冲下小山丘。 德国人开火了,冲锋枪的扫shè和步枪jīng准的点shè声hún为一谈,却完全无法阻挡法国人的脚步。 ** 菲娜?阿修莱特?贝当一马当先冲向德军天空舰队。 “地面部队的兄弟们浴血奋战,bī得德国人不得不派出他们的王牌!”菲娜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遍成个天空。“接下来该看我们了!都说我们是法兰西的骄傲,今天,便是展现这骄傲之时!” 菲娜刚说完,无线电中就传来凄厉的哀嚎:“我中弹了!我中弹了!是红sè的魔……” 声音被静电噪声取代的同时。菲娜那经过特化的双眼捕捉到一朵橘红sè的礼huā——看起来是发动机直接被打爆了。 紧接着,菲娜看见那个红sè的魅影冲破爆炸的火焰,向着她和她的部下袭来,她像一直红sè的蝴蝶,翩然穿行在法国妹子发shè的弹雨之中。 “那个速度!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线电里有妹子惊呼,“她……” “jiāo给我来对付她!”菲娜不顾一切的大喊,“你们都退下!那是连福煦小姐都对付不了魔物!” 菲娜加速冲向红sè的魅影。 显然对方也发现了她。 菲娜看见对方调转了枪口,她屏气凝神。一面维持现在的飞行状态,一面将特化的视力锁定在对手扣着扳机的手指上。 红sè战姬开火的瞬间,菲娜猛的向下一沉,子弹的弹道穿过她那因为惯xìng而向上扬起的银发。切断的发丝飞散在阳光中,反shè着丝丝光芒。 那一瞬间菲娜看见对手脸上掠过一丝赞赏的笑意,她毫不犹豫的向着那笑脸打出一梭子弹yào。 红sè的对手继续像方才那样翩然起舞,躲闪弹雨似乎被她变成了某种艺术。 第二发子弹飞来,从菲娜张开的两tuǐ之间穿过。滚烫的气息灼烧着菲娜的大tuǐ。 菲娜不知道自己还能闪躲多少发,这短短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充分的理解了对手的强大,如果不是她自己刚好能特化视力,可以借此判断敌人的开枪时机。恐怕她已经步了福煦的后尘吧!一想到这,大量的肾上腺素就分泌出来。让菲娜的心脏狂跳着,她的额头也因为紧张而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必须进行接近战——做出这个判断的刹那。菲娜的眼睛捕捉到德国人第三次扣动了扳机!由于jīng神不如之前两次集中,这次子弹打中了她的肩膀,虽然在最后一刻堪堪避开了神经和主要筋腱,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菲娜不由自主的发出悲鸣。 这时候无线电中传来福煦的声音:“虽然二对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为了胜利,菲娜小姐,让我们并肩作战吧!” 说时迟那时快,福煦领着大批神姬加入战阵,她自己则直扑红sè的敌姬。 菲娜也同时开始行动! 她们两人曾经在神姬竞技大会上组队参加双人对抗,对于这种配合攻击相当的有默契,竟然能bī得德国人几分钟内找不到开枪的机会! 这时候,一bō新的神姬从战场的西面登场! 为首的神姬的装甲采用红白相间的涂装,红sè的长条配上大片的白sè区域,简直就像把苏格兰王国国旗涂在身上一般。稍微有些偏红sè调的金发也清楚的昭示着她的苏格兰血统。她以惊人的速度将自己的部下们抛在身后,如白sè的流星一般杀入战场! 菲娜和福煦几乎同时认出了这位来自英国的友军——她便是整个欧洲唯一能只靠传统导力翼和新式装甲比拼机动xìng的神姬苏格兰民族英雄威廉?华莱士的后裔亚丝娜?华莱士,绰号“闪光的亚丝娜”。(咦,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从作者身上掉下去了) 苏格兰人直冲红sè的战姬,眼看就要形成三英战吕布的局面,就在这个刹那,德国飞空战列舰队开火了。 在保时捷博士设计的同步装置的驱动下,德军舰队的炮火构成了一张密集的火力网,将战场上厮杀做一团的双方神姬完全笼罩。 德国的神姬们显然受过相应的训练,她们迅速集结起来,在炮火专mén预留出来的“通道”之中机动,向被炮火bī得四处luàn窜的法国妹子们开火。 红sè的战姬也毫不犹豫的躲进炮火之中。 不管是法国人还是英国人都从未见过这种舰队炮火和神姬协同作战的战法,说到底他们的思维仍然没有完全摆脱旧时代的烙印,没有意识到密集的常规炮火对新式装甲的发动机的威胁。 这一次,刻板的德国人在战术创新方面走在了传统对手的前面。 装备定时引信的空爆破片弹对弱化防御的新式装甲效果显著,加上德国神姬们抓住机会发起的jīng准突击,法国和英国的姑娘们接二连三的被击落。 一时间,空中战斗的天平向着德国的方向倾斜。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光闪电般的掠过天空,命中德国天空战列舰舰队的先导舰。 先导舰被命中的侧面当即炸开了huā,安装在舰体表面的符文装甲全部变得通红,突然产生的巨量热量让符文装甲内侧的舱室发生闪燃,紧接着引发弹yào大爆炸。 装在舰体底部的炮塔整个脱落,在大地上砸出一朵巨大的尘云! 连锁的爆炸还在继续,巨大的舰体在鞭炮般的爆炸声的陪伴下,拖着浓烟冲向地面。 所有人都呆住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德国人的炮火依然在继续,但德国的神姬却因为这突然的变故而暂时停止了对狼狈不堪的英法神姬的攻击。 菲娜一边躲避德国人的炮击,一边将头转向那道光shè来的方向。 她将自己的视力强化到极限,于是她看见一位陌生的神姬正悬浮在远离战场的天空中,她身穿红白相间的奇特服装,黑sè的长发扎成在脑后扎成一束。她的装甲也采用红白相间的配sè,菲娜从未见过那样子的神姬装甲,但那兼具力量感与优雅的设计马上赢得了少nv的好感。黑发的神姬手持一把造型非常奇特的长弓,弓上流动的光芒让菲娜确信,刚才那超远距离的威力强劲的一击正是由那把弓发出! 突然,天空中同时炸开十八个醒目的小太阳,人造的光点在蓝sè的幕布上排列出醒目的图案。 紧接着,某个物体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闯进了战场上所有神姬的感知中。 白sè的流星闯入巴黎的苍穹。 “你们这帮强盗!”凛然的声音刹那间占据了战场上所有的无线电频段,“从我的家园滚出去!”(未完待续。。) ------------ 305 红与白 德军天空舰队所有的火炮都转向了突入战场的白色战姬,定时引信高爆弹形成的爆炸火光一度淹没了白色机体留下的轨迹。 白色的战姬冲破火网,铠甲上的符文全都亮着暗红色的光芒,散热系统喷出滚滚水蒸气,在空中留下几道长长的白烟。 德军的神姬一拥而上,却被轻而易举的甩开,白色的流星直冲德军飞空战列舰。 第一波火箭从她背后的火箭巢中喷出,呼啸着冲向打头的德舰,爆炸的光芒随即吞没了飞空战列舰的侧甲板,刚刚还在拼命喷射火力的火炮一时间哑火了一半,紧接着大股的浓烟夹杂着火舌从爆炸撕开的豁口和各个舱门中喷出。 德国战舰开始向上拉起,并且缓缓的向后转向。 白色战姬并没有理会这艘受伤的德舰,而是从它舰体下方高速掠过,然后对着后面一艘战列舰发射了另一串火箭弹。 接着她抛弃了已经打空了的火箭巢,冲向第三艘德舰,在撞上的前一刻抛下背后的助推火箭,火箭发动机和剩下的燃料一起按着惯性冲向德国飞空战列舰那粗壮的腰部。 从旁射来的一发子弹准确的命中了燃料罐,使得这枚特大号的“火箭弹”在命中德舰的前一刻爆炸,燃烧的燃料在德国飞空战列舰的下甲板上喷出一大块跳动着赤红色的区域。 红色的德国神姬接连不断的向着继续高速机动的白色战姬射击,枪弹在她的装甲上打出一块又一块猩红的伤痕。 可白色的恶魔完全无视了这种程度的攻击。她绕着第三艘德国飞空战列舰旋转,用装在右臂上的武器疯狂的扫射。 第三艘开始转向,舰体的一些部分开始冒出浓烟,时不时有小规模的爆炸发生。 白色的战姬抛下打空了的弹夹。向着第四艘德国飞空战列舰扑去,却被杀上前来的红色魅影挡住。 无线电中响起德国口音极重的英语:“让我来告诉你,机体的性能不能决定战争的胜负” 白色战姬举枪就射,却被德国人灵巧的躲开——她仿佛能预测白色对手枪口的移动一般,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让过弹道。 白色战姬似乎不打算和她纠缠,打算拉开距离再利用速度饶过她,可她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挡在白色战姬预定要突破的方向上。 终于,白色战姬厌倦了这种纠缠。在红色身影再一次挡住她去路的时候并未减速,而是直接挺着盾牌向她撞了过去。 红白两色就这样撞在一起。 德国人左手抽出自己的佩剑架住盾牌,炼金术和导力技术联袂打造的剑锋深深的没入盾牌之中,右手则把长枪架在盾牌上方。对着白色战姬的头盔开了一枪。 子弹打碎了头盔的面罩,随后弹在氧气罐上,把罐子打了个对穿,里面高压缩状态的氧气泄露发出的尖锐声响同时撕扯着两人的鼓膜。 与此同时,白色骑士旋转机体——德国人这才发现自己失策了。白战姬的盾牌并不是装在手上,而是固定在单独的机械臂上,这个时候机械臂在赛可谬骨架的驱动下伸展翻转,反而将她暴露在白战姬的枪口下。 红战姬果断放弃步枪和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备用的短剑,将电磁炮大半个导轨斩断。 白色战姬也丢开自己的射击兵器。一段圆柱形的剑柄状的东西从她手腕的装甲里弹出,被她握在手中。 精纯化的神姬力量凝结成刀刃。散发出耀眼的幽蓝色光芒。 德国人反应很快,她躲开了削过来的光刃,但却牺牲了引擎——两台引擎都被光刃削萝卜一样齐刷刷的削断。 德国人被爆炸向旁边推去,发动机的碎片在她腰部留下一大块伤痕,但她仍然挣扎着抛弃了新式装甲剩下的累赘,启动了备用的导力翼。 白色战姬杀的兴起,调转发动机正要向她追杀过去,从旁边德国飞空战列舰上射出的炮弹准确的命中了她。 这一次德国人没有使用定时引信,德国炮手将带着触发引信的炮弹准确的打在了白色战姬的身上,爆炸的光团随即吞没了那白色的机体。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红色战姬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爆炸产生的烟雾散去,白色的机体仍然悬浮在天空中,它全身的符文都处于亮红色的状态,很多地方正在吱吱的冒着烟。 面罩半碎的偷窥下,那张有着明显法国血统的脸上笑容因为杀气而略显狰狞。 德国人瞪大了眼睛,她看了眼机体上中华联邦海军的军徽,呢喃了一句:“联邦的战姬都是怪物吗?” 德国的姑娘们冲上来围缀方的王牌。 不过,显然也受到相当损伤的联邦机体选择了撤退,它像来时那样,毫不在乎的穿过德国飞空舰队的弹幕,消失在苍穹的尽头。 但是德国人的噩梦还没有结束。 第二发超远距离的攻击在这个当儿划破硝烟滚滚的天空,命中了另一艘德国飞空战列舰。这一次它似乎没有打中要害,只是让这艘倒霉的德国飞空战列舰拖着浓烟缓缓转向。 这时候,英法两国的神姬部队终于回过神来,一鼓作气的向着阵脚大乱的德国人掩杀上来。 于是,从德国舰队的旗舰上升起三发不同颜色的信号弹,原本目标巴黎的德国天空战列舰舰队开始撤退。 林有德听到无线电中传来“机体的性能不能决定战争的胜负”这句经典台词的瞬间,一口茶喷了老远。 他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让夏亚的原型说夏亚的台词没问题吗? 就在这时候,巴报告:“约瑟芬好像有麻烦了……我要再射一箭。” “我没事。”无线电里几乎立刻就传来约瑟芬的声音,“不过装甲已经快到极限了,武装也差不多都损耗光了。” “那就回来补给。巴,再射一箭。”林有德毫不犹豫的下令道,“差不多了,我觉得德国指挥官除非是个疯子,不然肯定会选择撤退的,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明白。”他的两个妹子同时应道。 这时候洛天依的声音闯了进来:“歡,这就完了?我还没出击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急什么。”林有德说完用手摸了摸一直坐在他怀里的塞拉的头,对小姑娘说,“你说是不是啊,塞拉。” “我不知道。”塞拉非常不给林有德面子,“这些我不懂。” 林有德耸耸肩,然后继续抚摸塞拉的脑袋。 本来林有德对塞拉总喜欢坐自己膝盖这事挺不适应,你说别人上战场要么就带个鹦鹉,要么就带个凶狠的狼狗什么的,就连那格格巫都有个面相凶恶的阿滋猫作伴。他林有德上战场倒好,怀中抱个小萝莉,这叫什么事啊。 托了塞拉的福,不管林有德在指挥座上下达什么命令,都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由于林有德平时一点架子没有,所以白色木马号的士兵们私底下都叫开了,叫林有德“抱妹将军”。虽说因为林有德声望高所以士兵们都认为这“表现了林大人对敌人的蔑视和成竹在胸”,可还是让人觉得怪怪的。 这时候,约瑟芬的机体进入肉眼视距,林有德拿起望远镜。 塞拉动起来,她麻利的跳下林有德的膝盖的同时,林有德站了起来。 “我去甲板上看看。”林有德脸上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候,巴发射了第二发光之箭。 林有德来到整备甲板上的时候,机械师们正在向rx那通红的装甲上倒水降温,白色的水蒸气遮住了林有德三分之一的视野。 约瑟芬正坐在距离机体不远处,两名戴着红十字袖章的医生正在为她包扎伤口。 “伤势怎么样?”林有德关切的问。 约瑟芬抬起头,对上丈夫的目光后立刻露出笑容:“没事,皮肉伤而已。” “腿部的扭伤很痛。”跟在林有德身边的塞拉突然开口。 “是这样吗?”林有德问约瑟芬。 约瑟芬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可随后又立刻补充道:“没事的,这不会影响战斗的,只要rx的维修和补充结束,我就可以继续作战……不,就算补充没有结束,我也可以用通常装甲作战” 林有德伸出手,按住似乎想站起来的老婆。 “好啦好啦,别那么紧张,除了你之外我们还有很充沛的战力。既然我们已经赶到了,那巴黎就不会有事了,相信我。” 约瑟芬看着林有德,沉默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答道:“是的,我知道。我相信。” 她抬起唯一没有负伤的左手,轻轻的抚摸着林有德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这时候巴的声音在扩音器中响起:“德国舰队开始撤退,我认为已经不需要第三箭了。” 约瑟芬的肩膀明显的松弛下来。 “能赶上真是太好了。” “打起精神来,”林有德对妻子说,“挡住德军攻势之后,还有许多别的诚要你出面呢。别的不说,在故乡久违的亮相总不能让人看到一副挫样吧?” “当然。”约瑟芬点点头,再一次露出笑意。欢迎您来rv (UC电子书) ------------ 306 静静的马恩河 1 林有德刚打算离开机库甲板迈回舰桥,扩音器里就响起了里有的报告:“有不带敌我识别的神姬向本舰飞来!” “别紧张。**UC电子书免费提供本书txt电子书下载**”约瑟芬说“是福煦,我的老冤家。” 高阶神姬在互相熟悉了之后似乎都能直接通过她们的“感知”来辨认出闯入的人的身份,像林有德身边这些在一起滚过chuáng单的妹子们都能在视距外辨别对方,洛天依的识别能力差一点,但也没差到哪里去。 所以约瑟芬这么说那肯定就没错了,于是林有德扭头对背着船内用无线电跟着自己的勤务兵说:“那是友军,别紧张。” 勤务兵赶忙转述林有德的话,片刻之后扩音器再次响起:“靠近友军用灯光信号请求着舰。 这次林有德只是冲早就待命的甲板官点了点头,下一刻口令声响彻整个整备甲板,技师们飞快的将还停在着陆区的推开,清理出着陆空间。 然后甲板入口处的灯光信号变换成“允许着陆”的状态,随即一名神姬冲入舰内,一个急刹车后稳住身形,翩然落地。 技师们立刻围上去拆卸她身上的内燃机,法国的新式神姬装甲采用与荷làng牙bō相似的设计,所以拆卸的过程异常的顺利,不到一分钟后福煦就完全解除了身上的装甲,只穿着一身贴身军装站在甲板上。 她一甩自己的金发,随即转动脑袋扫视整个甲板,最后目光落在正在进行包扎处理的约瑟芬身上。 “哼”福煦昂起头“真是难看,用着那么规格外的装备,却如此的狼狈。” 约瑟芬耸耸肩一副“老娘是结过婚的nv人不和你一般见识”的表情,淡然的反击道:“你头上那引以为傲的面包卷呢?” 福煦脸sè随即一变,可马上又恢复了刚刚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一甩扎成辫子的齐腰长发,看起来正打算反chún相讥,这时候,程咬金杀了出来。 “这个阿姨”塞拉一手拉着林有德的袖子,另一手指着福煦的鼻子“她被德国人吓niào了。” “什……”福煦方寸失luàn。 另一边一直套在nx里呆在发shè架上的洛天依lù骨的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吓niào了!这真是一个绝佳的形容!” “塞拉”林有德强忍着笑意,伸手把塞拉指着福煦的那只手拉回来“不可以这样没礼貌。” 看起来林有德和其他人一样把“吓niào了”当做一种形容。 而这个时候,福煦终于注意到一直站在约瑟芬面前的林有德。 “这、这一位难道是……” “这是我的丈夫”约瑟芬站到林有德身边,用完全符合法国上流社会jiāo往礼仪的口ěn和姿势对福煦介绍到“中华联邦海军部部长林记的最高领导人林有德林大人。” 福煦眯眼睛来,上下打量着林有德——以及刚刚出言不逊的塞拉,随后伸出手来:“幸会幸会,我是法军总司令福煦,感谢你们及时的增援。” 这边林有德也在打量着福煦,他对法军总司令的评价直白的反映在他的表情上:小姐滚chuáng单么?滚的话我也送你一个啊! 约瑟芬假咳了两声提醒丈夫林有德这才板起脸,用手握住福煦的手。 “这是身为盟国应该做的,巴黎是我妻子的故乡也是娄一直心驰神往的欧洲城市之一,我们不能放任德国人的铁蹄践踏这座美丽的城市香榭丽舍大街的美景决不能被普鲁士的灰军装玷污。” 林有德一番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立刻把方才他脸上那lù骨表情带来的影响给冲得一干二净。 装腔作势这可是林有德的强项。 握手之后,福煦选择直奔主题:“今天我们靠着贵军的帮助得以挫败德军速胜的图谋,但是情况依然严峻。德军常规部队兵力雄厚战斗力高,士气也正旺,就算他们得不到神姬和天空战列舰的威胁,巴黎也处在危险中。” 林有德本以为这福煦就是专mén来看自己老婆的狼狈样的,所以他也准备好好的视jiān一下福煦姬的*****作为“回礼”没想到人家竟然开始谈正事,一时有些晃神,还好约瑟芬悄悄掐了他一下。 “啊,呃,是这样吗?”林有德清了清嗓子,趁着这个机会找了下思路“据我们所知,东线的形式其实并不算太危急不是吗?凡尔登的堡垒群能给巴黎提供不错的掩护,退到凡尔登之后,就可以chōu出部队来增援西线……” “我正是这样打算,但是德军部队一直在后方紧追不舍,我的部队撤退的速度很慢。”福煦深吸一口气“所以,我希望您能使用您的新式武器,迫使德军停止前进。” 林有德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是说温压弹?你要在法国的土地上使用温压弹?你确定?” “我反对这样。”约瑟芬chā了进来,她双手叉腰,瞪圆了双眼bī视着福煦“俄国人当年抵抗伟大的拿破仑陛下时使用过坚壁清野的手段,我承认那确实很有效,但这种用己方同胞的痛苦换取胜利的方法不到必要的时候却不能使用!” “现在就是必要的时候!”福煦毫不退让,她上前一部,直接站到约瑟芬跟前,两人那tǐng得老高的xiōng脯都快顶到一起去了。 福煦用同样坚决的目光回应约瑟芬的瞪视,口气里半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你根本不了解战场的情况!德国人马上就要打穿我们的左翼了,克卢克已经突破到了巴黎的西面,马上就能完成他的大包抄,弗伦奇的英国远征军已经开始向着加莱撤退,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的危急!必须马上使用温压弹阻止德军的行动为法军争取重整战线的时间!”“真的危急到了这种程度吗?”约瑟芬又上前一步这回两人的xiōng部就真的顶到一起去了,两坨大小互不相让的媚ròu就那样挤成一团,像旺仔qq糖一样变形尽情的展现着它们的柔软和弹xìng。 “如果真的危急到这种程度”约瑟芬继续说“英国人肯定已经落跑了!卖队友这种事他们最擅长了!可是你看,苏格兰的神姬们不是前来助战了吗!我看是你被德国人吓破了胆,错误的判断了局势!”“你说我被吓破了胆?”看福煦的表情她的怒槽已经接近临界值,马上就能放无双luàn舞了,可这时候塞拉一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福煦头上。 “她是被吓niào了。” 本来在欣赏两个法国大妞斗rǔ的林有德赶忙捂住小姑娘的嘴。 “嘘,听话,待会给你喝牛nǎi喝到饱。”小姑娘点点头。 而这时候,正在斗气的两人突然都想起来最终决定权在谁手上,便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面对林有德,异口同声的问道:“林部长,亲爱的,您,你觉得怎么样呢?”“我?”林有德撇撇嘴然后看了眼约瑟芬“我们舰队确实携带了一定数量的温压弹,但是我认为现在还不是使用它们的时候。就像我妻子说的那样,这些是最后的选择,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做一些别的努力。”福煦看起来非常不高兴和约瑟芬的表情形成鼻明的对照。 这时候林有德继续说:“比如说,我们可以故意将舰队携带温压弹的情报泄lù出去,这样应该能对德国人形成一定的震慑,至少他们在部队推进的时候都会带上神姬进行掩护。我认为这样能有效的拖延德国人的进攻。他们右翼的克卢克集团军距离条顿骑士团的驻地已经很远了,德军统帅部应该会命令克卢克暂时停止前进等待统帅部的神姬战力增援吧。”林有德一番话说完,福煦的表情也变得和约瑟芬差不多。 “你这家伙”福煦再一次上下打量林有德“看来,那些对你的赞誉并非空xùe来风啊东方人的狡诈我算是见识到了。” 塞拉指着福煦仰着脖子看着林有德说:“她在称赞你。” “我知道。”林有德对塞拉说。 “谁称赞你了!”福煦看起来非常不高兴。 这时候扩音器中再次传来了望手的声音:“德国神姬基本撤出战斗,英法两国神姬也已经停止追击又有两姬正在向本舰靠近,为首的发出了着舰请求。” “一个是贝当家的姑娘”约瑟芬歪着头,很快辨认出其中一个“另外一个……”“是英国佬。”福煦皱着眉头说道“大张旗鼓的冲过来帮忙,结果到最后什么忙也没帮上,反而和我们一起被德军的炮火打得够啥。”这时候第一姬从入口滑娄的舰内,用和福煦那有些粗暴的动作判若两人的动作翩然落地。 虽然林有德之前就掌握了法国所有高阶神姬的相关情报所以早有准备,但一看这姑娘的外貌还是被惊到了。 而身材高挑、浑身萦绕着不输给约瑟芬和福煦的高贵气场的银发战姬也迅速将目光锁定在林有德身上,两人就这样互相打量着。 就在这时候苏格兰的神姬进入舰内。 林有德眼睛一斜一看另一位的面容直接就喷了。 之前伊莎贝拉跟他介绍英国高阶神姬的时候,只用了姓,根本没说名字和绰号,所以林有德这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也好,林有德心想,这下说不定老子也能体验下劳模级的服务了…(未完待续, :你们老要手办神姬召唤,可实际上那个是我当年没确定书的走向的时候随手留的接口而已现在明显不适合再召唤了,一来解释起来费劲,难以处理,二来容易破坏书里已经够脆弱的平衡*) 所以作为补偿,作者我让一些角sèluàn入了,这其实和召唤手办参战也没什么区别嘛,大家将就一下啦。*) 另外,前天下午接了个短篇的活儿,到现在还没完成,所以今天就只有保底的一更张了。我向大家保证,除非我直接给累倒下进医院了,不然我都会保证每天至少一更。*) 对了,可能有人会问什么短篇,就顺便回答一下:是和正经同人社团合作的东方同人本上的,网络版应该本周内会放出,实体本下半年吧。*) 最后,这个ps很长,但使用的是起点的章节感言功能,是不算在正文字数内的,正文依然是足量的3k字。 *” 以上。 ------------ 307 静静的马恩河 2 自从头一天晚上签署批准动用飞空战列舰舰队改击巴黎以加快攻城进度的命令后,德皇威廉就处于坐立不安的状态。^^UC电子书^^免费 上个时空德皇就把自己辛苦建立的公海舰队当做心头ròu,日德兰一战其实德国海军表现极佳jiāo换比相当不错,而且根本没有伤筋动骨完全可以再战,但德皇威廉却下令禁止海军舰队再次出击,以保存实力。 最后德国海军大舰队只能憋屈的在港内迎来战败这个过程是不是很眼熟?没错,上个时空北洋舰队也是这么走向覆灭的,而德国海军更憋屈一北洋舰队至少是战斗到最后一刻才被〖日〗本海陆军联合击败,而德国人甚至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个时空,德皇威廉也体现出完全相同的jīng神特质,在改克烈日之后,比利时其实还有一个不那么重要的要塞那慕尔,这座要塞有九个配置完全不输给烈日要塞的堡垒,数量只比烈日少三座。可是德皇威廉拒绝再次动用空中战列舰编队改击这座要塞,理由是“敌人已经有了准备,再次出动舰队可能导致大规模神姬战斗提前爆发”。 德皇威廉的这个决定给协约**队争取了异常宝贵的时间,那慕尔虽然不像烈日那样能把德军的进改步伐整个挡住,但有六条扶路枢纽在它这里jiāo汇,如果不能摧毁这座要塞,德军将无法从原荷兰王国的领土获得直接补给。 德军不得不从奥地利借来305毫米斯柯达突击迫击炮,把那慕尔周围的堡垒一个接一个的拔除掉,这才彻底占领了这座城市。 正因为这样德军的推进速度比máo奇的要求要慢了整整五天如果克卢克和比洛的军团能按照máo奇要求的速度推进,恐怕朗勒扎克和英国的远征军都来不及形成新的防线来抵挡他们的改击。 巴黎恐怕现在已经是德军的囊中之物了。 可惜,德皇威廉没有让飞空战列舰舰队再次出战他顽固的拒绝一切要求动用这支部队的提案,宁可每天阅读数量惊人的伤亡报告也要让舰队的官兵们在鲁尔区的驻地无所事事。 小máo奇和法金汉曾经希望皇后威廉明娜出面说服皇帝,但威廉明娜对此显然缺乏兴趣。 而威廉明娜从〖中〗国归来后的变化,也影响到了德皇威廉。 威廉其实不傻,他当然知道威廉明娜当初嫁给自己是为了什么,也看得出来年轻的妻子身上发生的变化,于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在他心底里已经形成这个结论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让他变得更加神经质。 有传言说威廉明娜和德皇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当然这种传言一般都找不到源头也抓不到任何证据,但很奇怪的是,大家似乎都愿意相信这种传言,并且都不自觉的为传言的传播多添一把柴火。 而这让德皇更加光火。 也许正是因为承受不了越来越大的jīng神压力,德皇威廉才一反常态的在几天前毫不犹豫的同意调动飞空战列舰舰队把将军们都给吓到了。 而现在,德皇威廉正在等候将军们向他报告动用飞空战列舰舰队所取得的战果。 德皇并没有等很久,法金汉、小máo奇和鲁登道夫就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威廉二世一看到自己的将军们,张嘴就直截了当的问道:“巴黎在燃烧吗?” “是的陛下。”法金汉立刻回答“可是我们还没有改下它。” “没有改下它?”威廉二世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自己桌上的那份文件“损失一艘飞空战列舰,被重创数艘,其他各舰也不同程度受损,还阵亡和被俘了两打以上的神姬付出了这样的损失竟然还是没有改克那座该死的城讧” 将军们互相jiāo换了一个眼sè一显然在应对德皇这件事上,鲁登道夫和两位对手处于同一战线。 “缤下。 ”鲁登道夫用他那刻板的声音说道“我们的弹幕战法被证明是有效的新式的神姬禁甲无法有效的突破飞空战列舰的防空火力,保时捷博士的设想完全可行。” “那为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启程前往巴黎?”德皇气冲冲的反问。 “因为〖中〗国人的援军在关键的时候加入了战斗。我军的损失基本都是〖中〗国人的兵器造成的。” “〖中〗国人!”威廉二世猛的把手中的文件摔在书桌上“准确的说是那个林有德!自从他蹦出来以后,这个世界就变成了一团luàn麻!他现在又来坏我的好事!而你们!几个月前你们才告诉我〖中〗国人参战后会进改巴格达!几天前你们还信誓旦旦的说土耳其人的报告子虚乌有,〖中〗国人的飞空舰队不可能出现在地中海上!现在呢?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看就算找七万个sāofù人当情报参谋都比你们这群饭桶管用!” 大吼大叫一轮后,威廉二世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的喘气。片刻之后,他用虚弱的声音问将军们:“那么,接下来呢?我想你们肯定有一个完美无缺的应对方案了,对吗?” 将军们再一次面面相觑。 这一回,是小máo奇开口了一显然将军们之前就商量好了轮番上阵分担德皇的dps一一一一一“陛下,由于〖中〗国人的加入,战场多了许多不确定的因素。英国人手中的温压弹数量不多威力也有限,但〖中〗国人手中为了避免前线部队遭到温压弹的打击,我们必须将神姬部队的配置地点前移,以便为克卢克的集团军提供空中掩护。刚好,克卢克的集团军也遭受了相当的伤亡,部队一直在推进所以处于极度的疲劳状态,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原地休整重整旗鼓……” “所以我们要停止进改,啊?” “不”小máo奇摇了摇头”“我们要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改,但我们需要短暂的准备时间。” “哼。”威廉二世用这个简单的拟声词表达自己的心情,没有再说话。 于是小máo弃继续道:“另外”为了对抗协约国在神姬数量上的优势,和rx带来的质量优势,我认为我们必须采取两大措施。” “说。” “第一,从奥匈帝国和土耳其奥斯曼帝国chōu调神姬部队加入法国战场。这两国在巴尔干吃亏都吃在常规部队身上,神姬部队都处于优势,尤其是奥匈帝国,他们面对的主要敌人塞尔维亚已经失去了拉多米尼这个王牌”一具康拉德恢复完毕,就能继续保持神姬力量上的压倒xìng优势,我们完全可以从维也纳那里获得神姬战力增援,相应的,我们必须chōu调一些jīng锐的德军部队,去帮助奥匈帝国击败塞尔维亚。” “嗯”威廉二世想了想,点点义”“这没问题。” “第二,必须让飞空战列舰舰队尽快再次投入作战。” “你们还想投入飞空战列舰舰队?”德皇不等小máo奇说完就嚷嚷起来,那模样像极了正在阻止大人抢走他珍藏的玩具的小孩。 “陛下!”这次轮到鲁登道夫说话,鲁登道夫虽然出身市井之家,但xìng格方面比真正的容克还要容克”实际上,在上个时空的历史中,他除了政治和外jiāo方面能力基本为零之外,其他责面都像极了德国曾经的那位扶血宰相。 “保时捷博士的想法已经被证明是有效的!所以我们必须要充分的加以利用!保时捷博士使得我们在战术上取得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领先优势,在敌人想到办法消弭这种优势之前,每一次运用这种优势的机会都非常的宝贵!” 德皇不知道是被鲁登道夫的气势镇住了还是气méng了”总之他瞪着眼睛和鲁登道夫深情对视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出了让步。 “好吧,你们拿去吧!但是”如果付出了巨大的损失还不能拿下巴黎的话!”德皇威廉二世指着将军们的鼻子,憋了半天还是没能把最后的威胁说出口。 不得不说,这是威廉二世这人的悲哀,他足够聪明所以知道支撑自己统治的其实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军阆们,而他有没有足够的魄力和胆识却驱使这些军阀们完全听命于自己。 “还有什么事吗?” 将军们摇摇头。 于是威廉二世摘下眼镜,右手开始按摩自己的睛明xùe,同时用左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将军们离开。 “他们真的停止了前进。”福煦站在林有德旗舰的指探室里,看着地图说道“老实说我根本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林有德心想废话我可是玩slg的高手好不好,嘴上却在谦虚:“这是因为德国人做事刻板,行为规律比较好掌握。” “误”福煦转过头,笑着看着林有德“照你这么说你在面对同样的情形时,不会让部队停止改击咯?” 林有德耸耸肩,没有作答。 这时候,一直站在舷窗旁欣赏塞纳河的落日的约瑟芬转过身来,看着丈夫:“虽然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但是形式依然严峻,还不到松口气的时候。” “没错”林有德赞同道,他站起来,走到福煦身边,拿起铃笔开始在墙上的地图上比划…”虽然德军的左翼被凡尔登等堡垒群挡住,暂时无法与他们的右翼汇合,但是已经抵达巴黎城外的比洛集团军的实力仍然强大到不可忽视。而克卢克的集团军现在也处于一个非常有威胁的位置,而他们后面,作为德军右翼改击集群总预备队的第三集团军尚未投入作战,光看兵力对比的话,巴黎仍然处在危险之中。” “那么”福煦耐心听完林有德的话之后,用带着期待的声音问林有德“来自东方的战略家先生,又有什么妙计呢?” “暂时还没有,不过如果福煦小姐您给我一个拥抱的话” 在旁边的约瑟芬和巴都开始摇头,福煦则笑着张开双手,给了林有德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林有德肆无忌惮的大吃一轮豆腐之后,重新转向地图。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法国的战场太狭小了,双方投入的部队又太多了,积极防御那一套比较难施展开,但也不是全无对策。” ------------ 308 静静的马恩河 3 月黑风高的夜晚,林有德站在锤泊在寒纳河中的白sè木妈的甲板上,/ 在他身边除了他的老婆们,还有法军总司令福煦,在一群大波妹的簇拥下林有德觉得自己不是在检阅部队而是在炫耀水晶宫。 尤其是塞拉,这小姑娘固执的占据了林有德侧边的位置,牵着林有德的手,像极了女儿在领着爸爸遛街一好像有哪里不对但这个时空的土著们却好像对此习以为常。林有德仔细一想觉得也对,这个时空自古以来豪杰们就都是靠后宫打天下的,在这个时空,你要不能一次过领着三五个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超级美女走红毯检阅部队,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一方豪强。 这就是所谓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他林有德也乐得“入乡随俗”。 林有德想着这些无所谓的东西时,其他人在关心其他事情。 “这支部队”福煦的rì光在jīng神抖擞的朗德贝尔士兵脸上来回转,表情看起来有些担牟”“士兵们的士气很高,但看起来都没有什么经验,他们知道实战是什么吗?” 林有德耸耸肩,然后抬起空着的右手随便指了个士兵说:“你,说一下实战是什么?” “是!”那个挂着三级军士衔的士兵啪的一下立正,高声报告道”“实战就是渗透过荷枪实弹经验丰富的敌军部队的阵线炸毁后方关键桥粱铁路弹药库最后全身而退!报告完毕!” “看来我的战士很清楚什么叫实战嘛。”林有德得意的对福煦说。 “可是”福煦看起来还是有些疑虑,最终她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期望你拿出一些天才般的恢弘计划。靠着这样的小部队1真能粉碎德军的计划吗?” “不是粉碎德军的计划…,”林有德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对福煦说”“德军的战略物资储备有限”不可能长时间维持这样的攻势,别的不说,现在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了,虽然法国的冬天不如俄国的冬天那么凶猛,但是德国人依然要给部队配备冬装,除此之外、炮弹和弹药的消耗也很成问题,只要撑过1908年最后的两个月,德军势必会停止攻势,等待补充战略物资。” “你怎么知〖道〗德国人战略物资储备不足?”福煦好奇的问。 “我的情报机关可是非常出sè的。”林有德不无得意的说。 实际上,林有德的这个判断,还得益于上个时空的“经验”上个时空德国不,不只是德国,整个欧洲都错估的全面战争的物资消耗量,一来他们都认为战争最多打个一年,二来他们根本没想到战争的强度会如此恐怖,上个时空俄军开战一个月储备的炮弹就全打完了,俄军总司令尼古拉大公绝望的向沙皇报告为了维持战争俄军每个月至少需要300万发炮弹,这个数字把沙皇内阁的所有人都吓屎了。 上个时空的第一次马恩河战役”霞飞只是挡住了德国人,却没能击败德国人,所以当德国人从马恩河畔撤退的时候法国人自己都非常惊讶一而德国人撤退的原因么,就是他们没有足够的炮弹维持攻势了…后来德国人经过差不多半年的调整,终于将国内炮弹产量提升到每月400万发,这才开始发动新的攻势,而这时候已经到了1915年。 林有德根据欧洲局的情报,认为本时空差不多也是这个剧本,然后果断决定用这个来表现自己的战略眼光一简单来说就是装逼。 福煦看起来依然将信将疑,她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只要撑过了这几个月”我军就可以转入反攻进而获得胜到?” 林有德真想叹气,穿越前他看战史的时候,总觉得一战各国将领那种互怕卖萌的节奏很奇怪一一战开战后头两年,那简直是双方将领在比天然呆的程度,德国人表现稍微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战最初一年多,表现最亮眼的将领竟然是塞尔维亚的那位老元帅现在林有德到了这个时空,好么,协约国这边那些卖萌的天然呆将领竟然真的变成了萌妹子…… 你还别说,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林有德这么想着,就下意识的又扫了眼福煦那诱人的胸脯。说起来,按他老婆的说法,这福煦还是个大龄纯情少女啊约瑟芬咳嗽了一声,提醒林有德。 “不不”林有德猛的反应过来”“福煦小姐,我想您有一个巨大的误区。” “什么?”福煦歪着头,那好学少女一样的表情着实惹人怜爱。 “这场战争,并不是可以迅速获得胜利的战争。这场战争和诸位过去经历过的战争完全不一样,它将会异常的漫长。没有人能依靠战术上的优势迅速的获得胜利,而最后决定战争胜负的也不是各国的军队的实力和指挥官的聪明才智,而是参战国的战争潜力。” “哦?”福煦的兴致看起来更高了,看来之前林有德对德军动向的成功预测确实大大提高了她对林有德的信任度。 于是林有德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这里不是详谈的好地方,我们还是先结束检阅,回到指挥室在说,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林有德心里有个小恶魔在高叫着:“不如一步到位让我在床上好好的教导下你把福煦小姐!” 陪伴在林有德左右的约瑟芬和巴都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她们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福煦则对此浑然不觉,欣然应允道:“好啊,勤务兵,通知司令部,我今晚会晚一点回去。” “福煦小姐”回到指挥室后,林有德就拿出了在荷浪牙波的学校里给jīng选出来的学生讲课的调子,给法军总司令上起了课“我认为,工业时代的全面战争有个基本的特点。那就是谁也无法轻易的击败谁。以现在正在进行的这场战争为例,德军光是在西线的克卢克、比洛两个集团军就有75万人的兵力,而将近一百年前惠灵顿在滑铁卢击败拿破仑皇帝的时候不过才六万人。整个法国前线,双方投入的兵力都突破的两百五十万。 “在这样的情况下,歼灭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人都没有办法改变战局,传统的依靠一两次溧亮的战术上的胜利从而获得战略上的胜利的思路,在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中已经行不通了。在这样的战争中,没有哪一方能保证自己总是伤敌一万自损三千,交战双方付出的代价将无限接近,甚至会出现胜利一方伤亡远远高于失败方的状况。” 林有德差一点脱口而出“例如苏联的卫国战争”还好临时把嘴巴的拉链拉上了。 他顿了顿,看了看福煦的表情,发现法国妞正一脸专注的听着自己的话,显然之前一个多月的战斗让法国妞多少感受到了林有德这话中蕴含的“正确xìng”。 确认自己的意思确实传达到之后,林有德继续说:“因此在这种规模的战争中,决定战争胜负的不再是战术上的胜利与失败,或者说,战术上的胜利与失败只能影响双方的战损比,而胜负将由双方的战争潜力来决定。而所谓的战争潜力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它涵盖了交战双方的人口、工业生产能力,掌握的自然资源等方方面面。所以我现在可以明确的断言,德国为首的同盟国的失败是必然的结局。因为同盟国在人口总数、工业生产能力和最关键的自然资源控制量方面,都居于绝对的劣势。 “从现在得到的情报看,就算有苏俄提供粮食和其他消费品,同盟国也必将在开战半年后实施生活资料配额制,开战一年后同盟国将连居民的取暖用的煤和柴火都不能保障。如果我们对苏俄施加一定的压力,迫使他们将谷物出售给协约国而不是同盟国,开战第二年德军只能吃树皮和野菜了。” 这并不是林有德的危言耸听,上个时空开战第二年德国还真就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多亏了一种叫做“甘蓝”的野菜他们才能把战争维持到1918年。 “所以”福煦接过林有德的话茬”“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拖?” “不。”林有德摇摇头“以上的结论,是建立在双方的部队都没有被迅速击溃的基础上,实际上在开战最初的阶段,战争潜力较弱但军事实力较强的一方还是比较有可能依靠短时间的优势迅速的达到目的结束战争。这也是导致战争潜力较弱但军事实力较强的一方先发动攻击的主要原因。因此,只要挫败了他们速胜的企图,我们就已经赢得了战争。 “所以,我把现代的全面战争分为“战略防御“战略相持“战略反击,三个部穿。” 林有德毫不犹豫的盗用着上个时空伟人们的学说。 “只要撑过了1908年最后这两个月,就会进入战略相持。同盟国和协约国双方没有人能迅速的获得胜利,但在经历惨烈的战略相持阶段之后,战争潜力较强的协约国必将转入战略反击,胜利之星将照耀着我们。” 林有德说完后,他的老婆们都习惯xìng的接了一句:“胜利之星将照耀着我们。” 这话在海军部的部队中地位类似星战中“原力与你同在”。 而福煦则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林有德,来了句:“看来你能在东方叱咤风云,并不只是靠运气。” “当然。” ------------ 309 静静的马恩河 4 为了维持大军的行动,德军总参谋部有一份详细的补给计划,根据这份计划,这份计划中大多数物资都需要依靠铁路来运输。//百度搜索:// 那慕尔便是这条补给线上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六条铁路在这里交汇,而且这里还设有火车头维修厂,每天进出车厨行检修的车头就超过两位数,而调度场站里更是常年停着几百节等待编组的车皮。 可以说,那慕尔就是整个德国战争机器中最重要的部件之一,一钓问题很可能导致连锁反应,甚至使整个战争机器停摆。 正因为这样,德军总参谋部把右翼作为预备队的第三集团军的总部放在那慕尔,集团军的部队很多也驻扎在那慕尔周围,时刻防备靠着英国海军舰炮支持据守海岸城市的比利时残兵的突袭。 1908年11月初的一个晚上,一列装满伤员的列车驶近那慕尔,停在距离城市只有十分钟距离的一个小站上等待那慕尔车站的调度室空出站台。 小站上只有寥寥几个德国兵在站岗,灯火通明的车站主屋里时不时有粗鲁的大笑传出来。 此时德军上下都认为胜利在望,运气好甚至可以在巴黎过圣诞节。 士兵们都在想着进入巴黎之后去尝一尝传说中的法国美女的滋味,军官们则在幻想即将戴在自己胸前的勋章。 没人认为法国人还能翻出什么大浪,而中国人哦,那衅皮小 矮子有什么可怕的?高大的日耳曼战士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打仗 当然,就算胜利在望,德军依然是那个纪律严明的德军,骄兵会犯的那些事,德军可不太会犯。此时车站警备这么薄弱,并不是德国人的疏忽,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特种作战的概念。德军不管是最底层的士兵还是最高级的将军们,都从没想过后方设施有可能遭到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小股部队的攻击。 这和欧洲乃至整个西方世界的军事传统有关。在十九世纪以前,欧洲列强的战争规模都有限,部队的供给问题没有那么突出,就算后勤补给被切断也可以通过就地征粮来解决,直到法国人打俄国的时候,俄国人才用出了坚壁清野的绝招,然后在冬将军的配合下击败了拿破仑。在那之前,欧洲的军事家们很少在后勤补给方面动脑筋。 当然这和战争的形式也有关,冷兵器时代补给就是粮食,相对比较好解决,也就中国这个奇葩几千年前就动辄点兵十万,所以才生出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军事准则,相比之下欧洲人这方面的观念就薄弱得很。 进入热兵器时代,开始有了弹药消耗这条,但排队枪毙的时代步兵自己背的弹药就差不多能打满整场战役了,直到一战之前欧洲的军事家们都没几个人预见到未来的战争中弹药消耗会呈几何级数增长。 简单来说,福煦也好小毛奇法金汉也罢,就连鲁登道夫此时都没意识到打击后勤系统对战争的影响有多大。 这其实并不奇怪,大多数时候人类都那么短视,林有德要不是从未来簇来的外挂男,估计也没有办法在完全没有可以参考的经验之前就未卜先知。 但问题是,林有德就是个穿越回来的外挂男,特种作战的理念已经深入他的内心,精锐小部队四两拔千斤可是他最爱的桥段。 他早就建立了一系列旨在进行特种作战的单位,并且开发了各种昂贵的导力装备配发给他们。 比如被士兵们称为“鬼衣”的光学迷骆。 正是这种迷彩,让几个魅影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了站台上那几个孤零零的德军巡逻兵。 悄无声息的杀戮之后,魅影解除了隐身,对身后的灌木丛做了几下手势一由于德军也装备了一定的无线电装备,渗透进来的ecoas部队采取无线电静默以防万一。 下一刻,树丛中钻出来一排鬼影,他们以敏捷的身手跳上列车,三两下就爬到车顶上隐蔽起来,完全没有惊动车厢里的伤员和护士们。 就在这时候,列车似乎接到了那慕尔运兵司令部的命令,车头喷出一鼓蒸汽,拉着车厢缓缓的向前移动。 没有一个德国人发现列车上已经多了一批不速之客。 十分钟后,列车驶入那慕尔车站。 大批德国兵和抓来的比利时劳工冲上来,开始转运列车上的伤员。 而靠着光学迷彩潜伏在车顶上的鬼魅们也开始了行动。 一个小队跳下铁轨,借着列车车体的掩护摸向站台尽头的补给物资堆栈,另一个小队则直接爬上了横跨铁道的天桥,以利落的动作摸掉了天桥上的巡逻哨,随后响着设置在车站上的这兵司令部摸过去。 而第三只小队一直在车顶上趴着,等到德国人把伤员运完再次启动列车,这个小队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那慕尔的列车调度场,停在调度场内等待编组的车皮和车头便是这个小队的目标。 德国人拿着水管上来开始冲洗伤员们留在车皮上的血和其他污渍的时候,这个小队展开了行动。 不过,意外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一名德官听到动静,拔出手枪对着黑暗大喊:“谁在哪里” 光学迷彩的表现其实相当出色,这名德官明显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听到什么动静,他只是发挥德国人死板的特性决定喊一嗓子。 但这时候,福煦担心的缺乏经验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第三小队一名下士没沉住气开枪了,虽然抢上带着消声器,虽然子弹准确的命中了德官的心脏,虽然其他队员见状立刻开火击毙了其他洗车的德国兵,但是德军军官倒地的同时,他的手部肌肉的自然收缩,还是扣动了毛瑟军用手枪的扳机。 枪声在夜色丰格外的响亮。 德军展现出自己极高的纪律性,场站上几个探照灯马上就同时往这边打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光学迷彩的效果出现暂时性的波动,探照灯旁的一名德军中士发现了问题。 他用德语高喊起来,随即被射来的子弹扫到在地。 消声冲锋枪精准的射击瞬间灭掉所有的探照灯,第三小队小队长首次打破无线电静默:“我们被发现了,所以我们会尽可能的闹大,把德国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边来。”话音刚落,他的小队的战士就丢出了手雷,爆炸声彻底惊动了整个车站。 “拿掉消声器”小队长关上无线电,对自己的士兵们大喊“利用夜色各自为战,第一目标是破坏各种车头” 警报声响彻夜空的当儿,第二小队已经到了距离德国运兵司令部只有一幢建筑物的位置。 “没时间了”队长对部下说“直接滑过去。”于是十来根飞矛被射到运兵司令部所在的建筑物的窗户上方。 队长率先解除光学迷彩一这是为了防止突击过程中误伤…然后将钩子往缆绳上一挂,一蹬腿就滑了过去。 队长破窗而入的瞬间司令部里的德国人张大了嘴愣在原地,所以队长选了个看起来官最大的就扣动了扳机。 紧接着战士们纷纷破窗而入,消声武器的秋秋声不绝于耳。 子弹扫倒德国人、打烂了电话机还把堆满每张办公桌的运输调度计划打成一片白色的天女散花。 这时候德国人才想起来要卧倒隐蔽。 一名上校一边掏枪一边掀翻桌子当掩体,动作充满了上个时空黑帮片的范儿——可惜的是,木质的桌子显然挡不住冲锋枪的子弹。 何况ecoas的突击队员还有枪榴弹,林有德把上个时空玩游戏得来的室内战经验传授给了ecoas的士兵:对着天花板打枪榴华。 自上而下几乎垂直的破片雨瞬间夺去了司令部里最后的几名德国参谋的生命,这时候卫兵才反应过来,撞开司令部那两扇厚厚的项目大门冲进来。 刚好这时候ecoas的士兵都打完了弹夹,离门最近的战士眼疾手快掏出手枪几个点射,把德国人放倒在地。 “燃烧弹”队长大吼。 于是几发燃烧弹被丢在屋里最大的几堆文件上,冲天的火光腾空而起,舔着天花板的吊灯。 “撤”队长一声令下,战士们原路翻出窗外,启动了光学迷彩。 早在林有德的舰队在开罗补给的时候,情报机关就送来了那慕尔的平面图,参加袭击的部队早就研究好了撤退的路径,所以他们迅速化整为零没入夜色的掩护中。 几乎同时,弹意方向传来恐怖的爆炸声,巨大的火球冲向天空,将大半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而调度场方向也有爆炸声接连传来,激烈的射击声仿佛春节的鞭炮。 那慕尔的大火一直烧了三天,德国人后来清理火场的时候翻出来不下一千具尸体,而当晚停在那慕尔的几十个火车头全部报销,几百节车皮也被烧得差不多了。 更要命的是,运兵司令部被歼灭,德国人突然发现他们找不到一个了解完整调度计划的参谋了 ------------ 310 静静的马恩河 5 ---------.. 巴金斯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多特méng德作为鲁尔区重要的工业中心之一,比德国的其他城镇更早感受到战争的影响。德国的川月已经相当的寒冷,但城市的取暖用煤和柴火却陷入了供应短缺,因为通往城市的运力需要优先满足军用物资生产和转运的需求。 街上的人们行sè匆匆,战时工作制导致的疲惫就那样明晃晃的挂在人们的脸上。 “战争”巴金斯摇摇头“战争从未改变。” 巴金斯不由得又想起几天前那一幕。 巴金斯旧岁的小孙子弗罗多不顾老头的劝阻,最终决定响应总参谋部的征召令,加入德军奔赴战场。那一天出发前,弗罗多穿着崭新的军装站在走廊的穿衣镜前,美滋滋的打量着镜中帅气的自己,而老巴金斯则和挂在走廊墙壁上的大卫之星一起看着孙子,心中百感jiāo集。 德皇威廉二世发布总动员令时,一同发布的还有一条特许犹太人参军以及担任军官的谕令,像巴金斯这种老jiān巨猾的老犹太人立刻就意识到德皇这是要富有的犹太商人踊跃购买未来肯定会发行的战争债卷,可犹太的年轻人们却不这么想。 年轻人们以为犹太人这些年来为融入德意志社会做出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把这纸谕令看做德国社会对犹太人的肯定。大量的犹太青年因此走向征兵站,志愿加入德军,誓死报效国家。 巴金斯对此感到十分的担忧。 自打小孙子决意要参军那时候起过去遭受迫害的惨看回忆频繁的造访巴金斯的脑海让他夜不能寐。 正是这种担忧,促使巴金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而现在,这个决定和街头上那因为战争而变得肃杀的气氛一起,让巴金斯十分的忐忑不安。 他两手jiāo握在一起,右手的食指婆娑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用肌肤感受着刻在戒指表面的希伯来文。 巴金斯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也许那个东方政权放出来的许诺又是一张空头支票就如同历史上欧洲政权在需要犹太人时做出的承诺。 不过,林有德开出来的承诺太yòu人了,而中华联邦在墨西哥帮助印第安人光复阿兹特克的做法更是点燃了巴金斯内心的希望,如果〖中〗国人能够像帮助印第安人那样帮助犹太人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巴金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报答〖中〗国人。 不管如何,值得一试,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德国政fǔ榨干犹太人血ròu要好。 “巴金斯先生?”突然钻入老人耳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老人循声望去,猛然发现一名陌生的男子不知道何时坐到自己身边。 “你是……” “我去年买了块表。” 听见接头暗语的时候,巴金斯面lù惊讶他用怀疑的目光反复打量坐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然后他脸上的疑huò变得更重了。 “我以为和我接头的会是个〖中〗国人……” “那样太引人注目了。”陌生人说”“但我确实是〖中〗国人,你看到的外表是易容术的杰作。” “易容术?”巴金斯相当的惊讶,不过他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所以他迅速控制住自己,开始单刀直入谈正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tǐng厚的大信封,刚要jiāo给陌生人,却被陌生人制止了。 “别直接给我,放在椅子上。然后随便塞给我一点别的东西。” 巴金斯一愣,随后乖乖的照做。 易容后的〖中〗国人接过巴金斯递过来的报纸后压低声音对老人说:“你被跟踪了,不过没关系,我们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等我说你可以走的时候请你站起来,用正常的步速沿着街道一路向西走别停下,第一个十字路口有人接应你。” 巴金斯用力咽了。口水。 “你说我被跟踪了,这……” “德皇的秘密〖警〗察,你的儿孙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巴金斯做了两次深呼吸,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对他这个年级的人来说,这么刺jī的展开多少有点承受不住。 “我会怎样?”他问陌生人。 “不知道”陌生人很坦白的回答“能不能活下来全看造化,不光是你,我也一样。别急,还没行。” 巴金斯再次大口深呼吸,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实在有些坐立不安,便再次开口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你们,拿到了我家工厂的平面配置图之后准备做什么?” “我们会彻底瘫痪这个工厂。” “你们疯了,工厂已经jiāo给战争部和总参谋部共管,就连我都不能〖自〗由进出。” 听了巴金斯的话,陌生人摇摇头笑了。 “只要有充分的准备和详细的计划,有时候一个人就能代替一支军队。好了,巴金斯先生,请您现在出发,站起来。开步走!” 巴金斯立刻像弹簧一样站起来,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拔tuǐ狂奔的**,按着刚才陌生人的吩咐,尽力装作正常的样子离开了街心公园。 早就等在街对面的密探马上丢掉手里的烟头,开始追踪巴金斯。 留在原地的陌生人看巴金斯走远了,才站起来,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另一名密探马上跟了上去。 两拨人都离开后,一只狗跑过来,叼走了留在长椅上的信封。 当天晚上,设在多特méng德的大型犹太人炼金工坊发生大火,这间工坊生产的炼金产品是德军生产天空战列舰外装甲的关键成分。 获得盖世太保行动成功的消息时,林有德正在前线实地讲解自己的新防御体系。 “像这样,整个防御正面只有一系列能够形成互相掩护的机枪堡垒。防线这个部分的目的不是挡住敌人的攻势,而是尽可能的杀伤敌人的攻击部队,削弱敌军的力量。这样当敌人抵达我军部队主力驻守的第二道防线时,将成为强弩之末。” 林有德本人并不喜欢阵地战,对阵地战也没有什么太深入的研究,所以此时他说的这套防御体系完全没有加入他个人的想法,百分百照搬上个时空德军在战争中后期总结出来的弹xìng防御的原则。 不过,既然是刻板认真的德国人总结出来的防御原则,那肯定会有效果,实际上,德国人这套新防御原则在战争中后期有效的减轻了他们的防御压力。 林有德的讲解,福煦听得异常的认真,可当林有德一停下,她立刻就用高亢的声音发问道:“这样的话,不就等于放弃了驻守在第一道堡垒带中的士兵吗?”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林有德很干脆的回答“但是他们的牺牲将换来防御战的胜利,从结果上讲防御方的伤亡率将得到大幅度的降低,战损比会向着有利于防御方的方向倾斜。” “所以,每当我们命令某只部队驻守在第一线,就等于命令他们去死?”福煦稍微提高了声音,双手叉腰大小姐架子全开“这样我们这些下命令的指挥官不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吗?” 林有德挑了挑眉máo。 他小有兴致的看着福煦,本来他觉得上次故意泄lù自己有温压弹的情报那一招,已经成功的震住了法军总司令,将她nòng上chuáng指日可待。 但最近林有德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福煦对林有德的认可似乎集中在战略方面,一提到战术面,这大小姐便又恢复了高傲的派头,处处跟林有德较劲。 这样也好,林有德想,要知道登山〖运〗动的魅力,一大半要来自它的挑战xìng啊! “福煦小姐”林有德顿了顿,环视云集这小小的前线炮兵观察哨的法军高级军官,才慢条斯理的对福煦说道“同样的事情,你们不是早就做过了吗?” “哈?”福煦眉头一皱,xiōng脯不由得又往上tǐng了几分“林先生何出此言?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命令士兵迎着敌人的机枪冲锋,徒劳的làng费士兵生命的指挥官,就不要再说什么命令士兵去死就等同于杀人凶手了。按您的说法,福煦小姐,您和在座的诸位早就是恶贯满盈两手鲜血的杀人凶手了。” “这”福煦的眼睛登得老大,怒不可遏,可林有德看出来了,她有些词穷了,只是在用怒气虚张声势。 于是林有德乘胜追击。 “说到底,这可是战争。指挥官的任务,不就是决定谁去死,然后让这些士兵死得更有价值,能换来更多士兵的生存吗?而对于士兵来说,谁会不想活着,谁不怕死啊?但这是战争,战争不是请客吃饭,一定有人会死,摊上谁就是谁。如果士兵们摊上了马上就怕死了,就怂了,那这个国家就没救了。” 林有德顿了顿,继续说道:“不抵抗就不会死,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诸位愿意向德国人举手投降吗?” 没有人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福煦双手jiāo叉在xiōng前,本来就很大的xiōng部被手臂托起来,显得更大了,但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娇媚多么xìng感,而是一mén心思的注视着林有德。 “你”终于,她说“果然是个演说家,你说服我了。那就按照你的弹xìng防御原则,重新布设阵地。可是,德国人会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吗?” “他们会的。”林有德自信满满的对福煦保证道。 --------- ------------ 311 静静的马恩河 6 11月13日早晨,林有德被炮声从睡梦中惊醒。== 由网友上传==tbsp; 他已经从军舰上搬下来,在巴黎南区约瑟芬娘家的别墅中设立了自己的指挥部。 按理说他林有德在荷làng牙bō的总部也够豪华的,从设计到建造都是请了名匠来负责,可是住进霞飞家这栋两百多年历史的豪华老宅之后,林有德才知道同样都是豪华的房子,历史积累造成的差别依然存在。 比如那些经多少代园丁之手修剪维护的爬山虎常chūn藤什么的,就是林记总部不具备的景sè。 当然林有德住过颐和园,可那是中式皇家园林,和霞飞家的老宅从根本上就不一样,不能拿来比较。 另外,更让林有德惊奇的是,这老宅只有十名大约三十岁的nv仆,竟然有好几人不吃他的光环,这个免疫率简直不能直视。后来他一问约瑟芬才知道,霞飞家的nv仆从小接受的教育和贵族子弟差不了多少,而且很多人一家几代都服shì霞飞家,耳濡目染之下各方面水准都直bī正统的贵族大小姐。 林有德反观自己的nv仆队,除了最初跟着自己从广州出来,现在已经升任高级nv仆长的那几位之外,还真就没办法和霞飞家的老仆相比。 正因为以上这些理由,林有德搬进这宅子之后,住得那是相当惬意——好吧,他身边两大美nv相伴现在还多了个沾人度max的塞拉,到了哪里应该都相当惬意。 惬意过了头。林有德都差点忘了自己身处战场。他现在非常理解为什么上个时空一战初期各国指挥官都表现得那么萌了,整天享受荣华富贵过着贵族一样的生活的高级指挥官能打得好仗就见鬼了。 而这天早上的炮声,再一次提醒林有德自己正身处战场的事实,德国人的兵锋里这里已经不远了。 林有德睁开眼睛后。现两个老婆都已经不在chuáng上,他一骨碌爬起来,这个动作惊动了蜷缩在他身边的塞拉——她大概是在约瑟芬和巴起来以后chōu空溜进来的。 小姑娘像是受惊的猫一样浑身一抖,然后整个人弹了起来,可能起身的动作太剧烈导致脑袋瞬时缺血,她坐在那,呆呆的看着林有德。 “塞拉。”林有德有些无语,“说了不要老是跑来钻我的被窝。” 塞拉不说话。继续一脸恍惚的看着林有德,这时候窗外传来第326章中在仍然掌控在法军手中的北岸阵地上。” “德军控制的那几个渡头有动静吗?”林有德问。 “暂时还没现。” 林有德点点头,又问:“现在我们听见的炮声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炮弹直接落到市区当中了。”约瑟芬回答道。“看起来,德国人把他们的远程重炮直接推到了前线阵地上。这太疯狂了。” “让vf起飞,侦查一下那些火炮在哪里。准备动用突击队把那些火炮连阵地一块拿下来。” 阻止了对巴黎的炮击这种事,可是很能提高法国人对中**队的好感度,这种事情在林有德看来没理由不做。而且,这种炮击对军民的士气打击其实相当大,没有人民的支持,要守下巴黎的难度可就直线上升。 约瑟芬领命刚要离开,巴就推mén进来了。 巴做了一个和约瑟芬如出一辙的动作:她看了眼坐在chuáng上的塞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才开始说正事:“法国总理卡约来访。” “他来干什么?”林有德撇了撇嘴,来法国这么些天,法国政坛的老老小小林有德都拜访完了,该谈的事情该说的客套话也都说完了。 巴耸耸肩,答道:“似乎是打算来邀请我们和法国政fǔ一起迁往大西洋岸边的bō尔多。” 林有德皱起眉头,不管是亲自见到卡约之后的印象,还是上个时空带过来的记忆,都让林有德觉得卡约是条汉子,所以他本来认为这个时空的法国政fǔ不会迁离巴黎,还想着未来说不定会上演德军兵临城下,然后卡约淡定的在协和广场阅兵jī励士气的戏码。 没想到德国人的炮声一响,法国政fǔ就要跑了。 林有德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卡约死撑着,法国政fǔ早就跑了,从福煦下令从边境后撤,退守凡尔登一线的时候起到现在几十天,法国内阁已经有两名部长以身体不适为由辞职闪人。 寻思了一会儿后,林有德对巴说:“让他稍等一下,我这就穿衣服出去。” 林有德一进会客室,卡约就站起来,热情的向林有德伸出手。 握手之后,林有德率先开口:“德国人炮击正猛,卡约先生在这样的隆隆的炮声中登mén,让我不胜惶恐啊。” “我出mén的时候,德国人的炮击尚未开始。”卡约非常淡定的接过林有德的话茬,“林大人,虽然我已经对夫人阐明了我的来意,不过在这里容我再向您正式的出邀请,我们在bō尔多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一间舒适的庄园,庄园附近有海湾可以停泊您的飞空战舰。” “想必庄园的地下还有个历史悠久的酒窖,里面满是陈酿的bō尔多红酒,对吗?”林有德竭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像是讥讽,而他这种努力似乎收到了效果。 卡约一副自豪的模样答道:“是的,您喜欢红酒吗?” “喜欢啊。”其实林有德对酒没有特别的要求,“但是,比起bō尔多的红酒,我还是更喜欢勃艮第的产品。” 林有德这话根本就是在给卡约难堪,因为勃艮第大区就在凡尔登图勒贝尔福等三个堡垒群组成的防御线的后方,现在也和巴黎一样处于德军的威胁下。 卡约又不傻,当然听出来林有德话里的潜台词,他轻咳两声,强按下作的**,对林有德说:“战略后撤是迫不得已,我们也不想给公众留下临阵脱逃的印象,但是,一旦德军完成了对巴黎的包围,政fǔ再要转移就困难了,一旦失去了政fǔ,法国将处于húnluàn之中,你们中国不是有个谚语叫‘群龙无’嘛。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林有德懒得吐槽法国人对“群龙无”的理解的误差,他单刀直入的反问卡约:“如果巴黎被攻陷,请问偌大的法国还有哪里可以用来防守?丢了巴黎就等于丢掉凡尔登图勒贝尔福埃皮纳勒构成的防御线,剩下的法国领土就是一片大平原,你们要靠什么来抵挡德国的大军?” “军事的事情归将军们管。”卡约毫不犹豫的针锋相对,“法国的将军们全部会留在巴黎,和城市共存亡。” “所以政fǔ就可以跑?你们是共和国,在公众们心中国家的象征是你们共和政fǔ,而不是将军们。你们一走,巴黎的人民会认为你们抛弃了他们。” 卡约不说话。 林有德乘胜追击:“啊,话又说回来了,巴黎的人民早就习惯了被政fǔ放弃和出卖。大革命的时候是这样,普法战争的时候是这样,巴黎公社的时候还是这样。就是因为一次次被放弃,法国人才会选择那个永远身先士卒的科西嘉人当他们的皇帝。” “听您的意思,”卡约终于憋不住了,“您难道不准备走吗?” “当然,”林有德昂tǐngxiōng,两手背在背后,“我是商人,是政客,同时也是整个荷làng牙bō的最高军事统帅,我绝不会临阵脱逃。” 卡约瞪着林有德,看起来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嘴chún一个劲的chōu搐着。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mō进房里的塞拉突然开口了:“拿破仑bō拿巴!” 塞拉的音很奇怪,感觉有点像俄国糙汉用伏特加麻硬了的舌头在捧读法语,林有德差点没听出来她喊的是那位伟大的小矮子的名字。 林有德回头奇怪的看着塞拉,而塞拉也看着他,对视了几秒后小姑娘说:“我可以用手来指吗?” “不行。”林有德说。 塞拉撅起嘴。 随后林有德把脖子转回来,看着卡约,却现法国总理脸上的表情非常奇特。 “这位小姐是……”他看了眼塞拉,又转向林有德。 林有德想都不想就表示:“这是我的新宠,怎么了?” “她是神姬吗?” 林有德点点头。 然后他眼看着卡约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呃,林大人,”方寸大luàn的法国总理用有些惶恐的声音说道,“政fǔ迁移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所以,容我告辞了。” “好吧。”林有德对一直在身后待命的巴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卡约领着自己唯一的随从,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会客室。。。 s ------------ 312 静静的马恩河 7 德军开始攻击的第一天,林有德在霞飞家的老宅里无所事事。\\\\//百度搜索:// 法军的指挥系统他chā不上手,他自己带来的军队就那么点,现在全停在塞纳河上飘着,深入敌后的小队又处于自主活动的状态,靠盖世太保和欧洲局的潜伏人员联络。简单来说,林有德突然就处于一种被架空的状态,当然他还是可以向荷làng牙bō下命令,可是林有德觉得自己离着几千公里,瞎指挥不太好。 于是,林有德在德军隆隆的炮声中,坐在huā园的小亭子里和塞拉下棋玩。 “你……不怕炮落到这里来吗?”塞拉奇怪的问林有德。 林有德耸耸肩:“这样的距离,就算有空中校准也很难jīng确的命中某个人,简单来说对人类个体来说,中弹与否完全是个概率问题,而且概率还不高。” 其实林有德真正想说的是“哥有外挂谁怕谁”,真有炮弹会命中自己那只怕在那炮开火的前一刻就会进入子弹时间,他有的是机会躲避。 塞拉盯着林有德,看了半天才将目光转向棋盘,下了一手很怪的棋。 林有德眉头一皱,他跟约瑟芬下了十年西洋象棋,按理说水平已经相当可以了,可是现在他完全mō不透塞拉的棋路,虽然凭着经验勉强还能压制住小姑娘,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这小姑娘的本事。 如果好好教育的话,小家伙肯定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用之才。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林有德就在琢磨。这小姑娘会不会是传说中的思维特化型的神姬。一开始林有德觉得小姑娘可能会读心,最初他要和小姑娘下棋就是为了试探小家伙能不能读出自己内心的棋路,但下了那么多盘之后林有德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然后他考虑到自己是外挂男说不定外挂把小姑娘的能力给挡住了,就让毫不知情的约瑟芬和巴陪小姑娘下棋。结果也没抓到什么证据。 另外,从荷làng牙bō到巴黎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舰上生活,小家伙基本和林有德形影不离,这种长时间的近距离观察也让林有德觉得这小家伙确实没有那种一眼看穿别人想法的能力,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林有德一度想要直接问小姑娘她的能力怎么回事,但有觉得这种问题俄罗斯修道院的嬷嬷们肯定问过了,小家伙那时候没说现在可能也不会说,而且。万一这小家伙其实是个超级影帝表面上那种单纯又不羁放纵爱自由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背地里其实腹黑得很——真要这样的话,直截了当的去问估计肯定得不到答案吧。 不过,今天早上卡约那副样子。估计是把塞拉当做有读心能力的神姬了。 正是这件事,让林有德决定还是问一下的好,林有德找塞拉两人独处下象棋的目的就在于此。 此时棋盘上的局势塞拉占优,象棋这东西,就算实力差距很大的选手对弈。也有可能出现弱者反而占据优势的情况,更何况塞拉和林有德的实力差距并不大,又喜欢走出人意料的怪招。 眼看胜利在即,小家伙的心情明显很好。虽然脸上还是往常那样一副对大多数事情毫无兴趣的感觉,可她那不断晃动的tuǐ还是出卖了她。 林有德推动棋子的同时。不经意的问道:“塞拉,你是不是能看出人内心的想法?” “偶尔。” 林有德敏锐的注意到。回答完后塞拉的tuǐ就不晃了。 小姑娘也不走棋,就看着林有德,脸上的表情有些忐忑。 林有德犹豫了一下,决定继续问:“偶尔的意思是……不是经常能行?” “我能知道别人是高兴还是悲伤,但不知道为什么。”塞拉说,“偶尔会感受到一些奇怪的东西,然后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啊,是这个人的感觉’。” “比如‘拿破仑?bō拿巴’?” 塞拉点点头。 她看着林有德,脸上的忐忑变成了好奇。 “你,不失望吗?” 林有德眨巴眨巴眼睛,反问:“如果我失望你能感觉到吗?” 塞拉点头。 林有德伸出手,轻轻抚mō塞拉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这一番jiāo流后,他对这小家伙的喜爱又上了一个档次。 而塞拉发挥她我行我素的风格,直接爬上桌子,从棋盘上面爬过,坐到林有德的膝盖上,然后小脑袋瓜靠在林有德的前xiōng。 林有德越来越觉得小家伙像猫一样,所以逗nòng小家伙时的动作感觉也完全和逗猫玩时一模一样。可就连林有德那几位贴心善解人意的老婆们都不相信他会带着如此纯洁的想法和塞拉亲热,约瑟芬甚至明确的警告过林有德至少要等塞拉成年。 林有德正逗塞拉玩呢,约瑟芬出现在庭院里。 “去侦查的vf找到敌人火炮的位置了。” 塞拉直起身子,在林有德耳边嘀咕:“她刚刚有点生气。” “现在呢?” 林有德小声问。 塞拉歪着头看着约瑟芬。 “嗯……开心的吃蛋糕咬了一口却发现里面有榴莲可是实在喜欢吃蛋糕所以吃完了竟然觉得榴莲的味道其实还不错……类似这样的感觉吧……” 林有德抚掌大笑。 这一次约瑟芬真的lù出怒容了。 “你……大敌当前,给我正经一点啊!”这还是结婚这么多年来,林有德第一次享受来自约瑟芬的河东狮吼,他当时就愣住了。 塞拉还在旁边添luàn:“她现在很生气。” 林有德心想这用你说! 林有德站起来,轻咳两声正在思考该怎么安抚老婆,约瑟芬自己开口了:“部队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下令攻击德国人的炮兵阵地了。” “呃,啊,好。”林有德点点头,正要下令,却猛然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一下,“那啥,突击完成之后的撤退方案呢?” “刚刚我跟贝当将军电话沟通过了,他手里有一个新组建的军,我们突击造成敌军húnluàn的后,这个军会发动攻势,借机拿下那块嵌入法军阵线的突出部。” “嗯,很好。”林有德点点头,“开始攻击吧。” ** 白sè木马二号舰在接到林有德的命令后,立刻启动引擎飞上天空。 舰内那面积比白sè木马号还大的维修甲板上,林有德的jīng锐部队,阿兹特克外籍雇佣兵团正整装待发。 印第安萨满正在念着稀奇古怪的咒文,围着专mén用煤油桶点燃的大火跳大神,而她的助手们正拿着装满散发出奇怪味道的彩sè罐子,挨个给印第安战士们的脸上画油彩。 仪式在萨满一声怪叫之后走向尾声,然后一名钢盔上chā着很多羽máo的壮汉站到战士们前方,用印第安语开始训话:“林大人教会了我们,怎样才能活得有尊严,现在他给了我们为尊严而战的机会!我们要让欧洲人知道!印第安战士绝不比他们差!” 和林有德这种政客文化人的演说不同,印第安酋长的话简单直白,却依然在战士们当中引起一阵欢呼。 这时候,维修甲板舱mén上方的信号指示灯从红sè转变为绿sè,同时扩音器里响起发音有些生硬的印第安语:“确认风向正常,天候适合空中突击。重复,确认风向正常,天候适合空中突击。” “我们准备好了!”酋长用生硬的中文对甲板cào作台前的甲板官喊道。 于是,舱mén开启前的电铃响彻甲板。 接着夹着硝烟味的狂风从开启的舱mén缝隙中灌入。 舱mén完全开启的同时,甲板上的中国士兵和机械师们全都立正向印第安人敬礼,甲板官代替所有士兵对红皮肤的战友说道:“愿胜利的星照耀着你们!” 酋长向甲板官回礼,然后率先一个短助跑跃入舱mén外的天空,紧随他之后,印第安战士们下饺子一样跳出舱mén。 他们张开双臂和双tuǐ,于是滑翔服的翼膜被大风吹开,上百名jīng锐印第安战士化身飞鼠,在地面腾起的漆黑烟柱组成的丛林间飞翔。 他们迅速越过巴黎上空,与此同时,vf在目标的德军炮兵阵地上空投下了信号弹。 在距离德军阵地百米左右的极近距离,一马当先的酋长拉开了降落伞,德国人的大炮发shè的炮弹几乎贴着他的降落伞的边缘飞过,差点扯断降落伞的绳子。短暂的缓冲后,酋长双脚着地——这个瞬间他发现自己开伞开晚了一点点。 于是他当机立断向前扑倒,在地上翻滚,借着翻滚缓冲落地的冲击。 德国的炮手全都méng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咕噜噜滚到炮座旁边的不明物体,直到印第安人借着最后一点滚动的惯xìng在地上半跪起来并且chōu出长刀的刹那,他们才意识到自己遭到了突袭。 印第安人手起刀落砍倒三名炮手,这才躲进大炮的yīn影里,开始解固定在背后的冲锋枪。 更多的印第安战士从天而降,很快德军的前进炮兵阵地上就充满了机枪扫shè的声音,以及印第安人杀戮时那独特“aaaagh!!”的战吼。 ** 当天晚些时候,法军按照约定发动了攻击,德军对此淬不及防:他们根本没想到法国人会在德军开始进攻的炮火准备之后还能顶着炮火抢先发动攻击。 从这天开始,德军的炮火再没有造访巴黎市区。。。) ------------ 313 静静的马恩河 8 德军开始攻击的第二天,林有德依然无所事事,不过为了不让两个老婆念,他把和塞拉下象棋的地方搬到了指挥室。本来林有德带过来的参谋就没几个,可因为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就这几个参谋此时也都处在和林有德差不多的清闲状态。 林有德的远征队里,最忙的恐怕就是军舰上的机械师,然后是负责擦甲板的列兵们。 大概早上九点,德军又开始炮火准备,虽然昨晚法军投入了一个军发动局部反攻,但这似乎并不足以让德国人改变他们的进攻时间表。 不过昨天反击的效果也相当的明显,此时林有德听见的炮声都来自很远的地方,并没有德国人的炮弹打搅巴黎市区。 大概九点半的时候,约瑟芬进入地图室。 “怎么了?”林有德看了眼妻子,发现她很少见的一脸无聊的表情,便问道,问完他又低头看着棋盘。 约瑟芬叹了口气:“我和巴换班了,然后发现没什么事可以做。我已经不想再去检查部队的备战状况了,去得太多会让士兵们的神经过分紧张。” 林有德笑了。 “去串串亲戚怎么样?霞飞家应该有些远亲在巴黎吧?那些和霞飞家关系密切的巴黎本地家族也是极佳的拉拢对象啊。” “不行”约瑟芬摇摇头“虽然不值班,但我必须呆在可以快速赶回舰上准备升空的地方。” “这样啊。”林有德暂时将注意力从棋盘上移开,看着老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 “待会换我来和塞拉下吧。”不愧是相处十年以上的老夫老妻,约瑟芬瞬间意识到林有德想说“那我们就来吧”并且立刻高声打断了林有德的话。 林有德眨巴眨巴眼,然后表示:“好啊,不过塞拉和我下都很少能赢,和你下的话……” “没事。”塞拉开口了,小姑娘看了约瑟芬一眼,又低头看棋盘。眉头微皱,一副苦恼的模样——这个时候她的局面不太妙。 就在这个时候,作战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霞飞家的老宅可没有这种先进的东西。这是林有德进驻之后临时装的。 约瑟芬伸手拿起电话:“喂,我是约瑟芬。嗯,好,知道了。让她进来。” “怎么了?”林有德问。 约瑟芬放下电话,转向丈夫,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微妙:“福煦过来了。真奇怪,这个时候她不在法军指挥部老实呆着跑这边来干嘛?” “也许是对我的思念太过强烈难以压抑所以……”林有德还没说完就被约瑟芬瞪了,所以乖乖的住嘴。平时约瑟芬对林有德这种色迷迷的玩笑话完全不在意。还经常顺着林有德的话说着玩,他俩这么夫唱妇随那别的妹子开玩笑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比如他们就经常这样逗伊莎贝拉和薰——但好像福煦是个特例。 正说着呢,地图室的门开了,林有德还没看见门外福煦的人呢,声音就先从走廊里传了进来:“听说你拒绝和政府一起搬迁到波尔多?” 话音落下的同时,福煦噔噔噔的走了进来,那架势仿佛在视察她家的厨房。 “是啊”林有德瞄了眼福煦那饱满的胸部。“怎么了?我这个决定有什么问题吗?” 福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动脑袋让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这才说道:“为什么?你留在这里基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不是吗?你们本来就没有多少部队,而神姬的指挥大可以交给——” 福煦看了眼约瑟芬,胸脯挺得更高,才继续说道:“交给神姬的指挥官,不是吗?你根本就插不上手。还是说。这其实是东方人的狡诈之一,是为了拉拢法国人民而故意做出的姿态?” “做出姿态当然是留下的目的之一。”林有德坦然的承认道,然后他也看了眼约瑟芬。“不过,于我个人而言,我不能把我的妻子们单独留在前线,自己却躲在安全的后方。福煦秀,你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战争的残酷性,对吧?” 福煦脸刷的一下就涨红了。 “呃……这,我……”她不安的看了眼塞拉,见小姑娘没有开口的意思脸上的局促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她轻咳几声,又做出那个几乎成了她标志的双手托胸的动作“说得也是。想、想不到你还挺有骑士风度的嘛” 林有德盯着福煦的胸,这些天来多次造访他脑海的那个想法再次冒了出来:记得这货是未婚吧,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在勾引我去揉她的胸吧…… 这时候约瑟芬的声音传进林有德的耳朵。 “那当然,他可是我引以为傲的丈夫。”不知道是不是林有德的错觉,感觉约瑟芬在丈夫这个单词上的咬字特别的重。 林有德看了眼自己妻子,差点笑出来。 约瑟芬也有样学样的双手交叉托胸,完全是和福煦针锋相对的架势。 这俩该不会从以前开始就是冤家对头吧? “呃”林有德决定先岔开话题“暂且不说我,我毕竟闲人一个,在哪儿都没问题。倒是福煦秀您,在德军进攻在即的关头,离开法军司令部没问题吗?” 林有德这一句让福煦面露颓丧。 “其实……从几天前开始,我就被架空了。”她说“巴黎的城防由加里艾尼负责,老头声望本来就比我高,而卡约的政府不满意我之前的表现,所以提拔抗命向北移动的朗勒扎克为法军副总司令,其他的将军们也默认了这种架空我权力的做法,我虽然还有最终拍板权,但是……” 福煦摇摇头,对林有德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林有德印象中这位总司令一直都是很强势的,所以突然看见她软弱的一面时那强烈的反差感让他不由自主的对福煦心生怜悯。 可这个时候约瑟芬突然开口了:“所以你就从司令部跑掉了?你连这最后的拍板的权力都打算放给朗勒扎克等人,对吗?” “怎么可能”福煦咋看像往常一样在反驳,可林有德听得出来她的底气严重不足。 林有德叹了口气,他抢在妻子再次开口之前对福煦说道:“就算被架空了指挥权,身为总司令的你应该还有不少别的事情可以做吧?” “当然”福煦的回答有婿乎林有德的意料“我随时准备升空作战……” “不不”林有德连连摇头,打断了福煦的话“那是你身为神姬应该做的事情,除了你之外其他神姬姑娘也能做。我说的是,只有身为法军总司令的你能做的事情。” “比如?” “去前线视察一下,鼓舞下士气怎么样?” 福煦愣住了,显然她从没想过这件事。其实不光福煦,约瑟芬要是没有嫁给林有德,多半也不会想到这种事吧,在欧洲神姬是高贵的存在,开战以后像女武神一样引领大家冲锋陷阵并不罕见,但在没有开战的时候跑去视察底层的大头兵这种事根本想都别想,神姬要下基层部队那一般都是去检阅的,受阅的部队至少要从前线撤下来先休整个两天,拾掇干净了,再找个宽敞的广场什么的列出整齐的队伍。 让神姬钻战壕慰问浑身脏兮兮的一线部队那根本不可能,尤其是福煦这种能够担任总司令的高级神姬。 所以难怪福煦会这么惊讶了。 “你是说,要我去检阅部队?” 林有德再次拨浪鼓一样的摇头:“不不不,我是要你深入第一线,去慰问部队。” “这……这不符合传统……”福煦还在犹豫。 “但这能有效的提振士气。”林有德站起来,走近福煦“当年拿破仑陛下不也喜欢在战前到第一线去鼓舞士气吗?” “可是……” “更何况”林有德完全不给福煦说话的机会“福煦秀您如此的美丽,您能出现在第一线的战壕中,战士们一定会高兴到发疯的。您知道吗,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近距接触到像您这样的高级神姬,很多人浴血奋战就是为了在授勋仪式的时候让高级神姬亲手为自己带上勋章而这些人当中大半都会在未来几周内死去,您难道不觉得应该稍微满足一下他们愿望吗?” 福煦看着林有德,憋了半天才憋出最后的抵抗:“可是,我的将军们很多都是顽固的贵族,他们不会同意我的做法的……” “所以可以我去视察部队,你只是陪同我而已。” 福煦稍微退后了一步,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着林有德的脸。 “总觉得……你有什么阴谋……而且,你要用什么理由去视察法军的部队?” “学习法军的先进步兵防御理念。”林有德毫不犹豫的答道。 福煦一脸无语的表情,她看了看约瑟芬,后者则用“他一向如此无节操我习惯了”的表情回应她。 于是福煦叹了口气。 “好吧,那我就听你的,去视察下前线。鼓舞下士兵们的士气。” “就这么定了”林有德扭头对参谋说“联络法军司令部,说我要去前线看一看。” 参谋领命离开后,林有德回头看着福煦,发现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情绪明显比刚刚来的时候好不少。 “希望你的建议能有效,海军部长阁下。” “肯定有效。”林有德成竹在胸的答道。 (UC电子书) ------------ 314 静静的马恩河 9 林有德的随从们很快做好了出行的准备。144书院无。,弹窗144go. 本来,林有德还在烦恼怎么劝说塞拉留在公馆,没想到转眼间小姑娘就不见人了,让林有德不由得感叹,这幸伙果然是属猫的,不羁放纵爱自由,说不见就不见了。 可是等林有德坐着汽车出发后,才发现自己高兴早了。 塞拉骑了个小矮脚马,一溜烟的跟上了汽车,就跑在汽车旁边,和林有德隔着窗户深情对望——法国汽车的普及度不高,公路路况不好,汽车跑不快。 林有德摇下窗户,正要对塞拉说话,就被尘土糊了一脸。 在林有德吐尘土的当儿,塞拉开口了:“我突然想骑马。” “然后刚好和我们同路对吗?” 塞拉连连点头。 这幸伙,太鬼了,难怪能一次次逃过嬷嬷们的监视到处跑。 林有德拍了拍司机的靠背,说:“稍微开慢一点。” 福煦笑道:“您真是如传说中一般溺爱女儿呢。” “不,”林有德摇摇头,“这不是我女儿,是……” “是他的新宠。”约瑟芬抢白道,话语里不无讥讽的意思,“真是服了你了,喜欢成熟女性就算了,像这种注定一辈子发育不起来的雏鸟有什么乐趣可言嘛。” 林有德真的很想问老婆,她知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发言问题很大…… 不过最终他没开口,只是扭头看着车窗外真的开始享受起骑马的乐趣的塞拉。林有德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吃多了大鱼大肉,开始向往粗茶淡饭的感觉。 抵达前线的时候,前来迎接的法军阵地指挥官吓了一跳。 “福煦秀您这是……” “呃……”福煦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指挥官。 于是林有德插进来表示:“福煦总司令是陪同我来视察阵地,向我讲解法军步兵防御战术。” 此时法军指挥官的表情非常的古怪。光从这表情就能看出来,他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正奔腾而过——现在法军的防御体系就是根据林有德的建议来设置的,哪儿还有一星半点的法军步兵防御战术的影子啊。 实际上,最近几年法军疯狂崇拜攻势作战,连防御战术都快丢光了。 所以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林有德在睁眼说瞎话。 指挥官看看福煦,福煦明显心虚的错开了目光。 “带路吧。”林有德见状如此催促道。 “好的,”指挥官撇了撇嘴,似乎决定不再纠结这些“高层的事情”。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这边走。由于之前一直在加紧修筑第一道杀伤带和第二道主战壕,纵向的联络壕沟建设大幅度滞后,所以大家小心脚下。呃……” 这时候。法军指挥官才发现林有德身旁还跟了个小不点。 法国人的表情更加复杂,林有德觉得他一定非常想吐槽说:“你丫是来视察阵地的还是拖家带口春游的啊” 进入联络壕沟前,福煦拉住林有德,小声问道:“我到底该做什么?” “亲切的和士兵们握手,对他们说‘辛苦了’。”林有德顿了顿,“还有,最重要的,要对他们微笑。” “为什么我要对他们做这些事情啊” “感谢他们的英勇奋战啊。”林有德看着福煦。而后者脸上那副不情愿的表情让他稍稍有些不悦。 果然,福煦下一句话让林有德真的生起气来:“作为士兵。英勇奋战不是不是他们的职责吗?所以只有那些特别英勇的才会得到嘉奖,而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人将死在督战队的枪下。所以……” “福煦秀。”林有德一把抓住福煦的肩膀。“听着,人类是生物,求生是人类的本能。害怕死亡是所有人的权利没有人应该理所当然的送掉性命,也没有理所当然的勇敢士兵们没有溃败,就是一件值得赞赏的事情难道连一声辛苦了和一个微笑都换不来吗?” “这……” “身为上位者,不能体恤最底层群众的心声,那等待你的就只有悲剧的结局。就好像不懂人类感情的亚瑟王那样” “亚、亚瑟王?” 林有德自己都想打自己嘴巴子,这都穿越十几年了,没有动画没有电子游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四千多个,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段子还是时不时从他嘴里冒出来。 “这不重要只是个例子”林有德非常强势的把疏失一笔带过,“拿出你的笑容来,安抚一下每天在德军的炮火准备中心惊胆战的士兵们,可以的话再对他们发表一些‘德军已无可战之兵’的讲话,明白吗?” “实在不行,”约瑟芬说,“你看我怎么做。” 林有德这才想起来约瑟芬在嫁给自己之前也是非常有名的法军战姬,而她出门前专门回房换了一套法军神姬部队的礼服,只是把绶带上的标志换成了海军部的十八星。 福煦瞪着约瑟芬。 “才不用你来教我,霞飞” “我现在姓林,谢谢。” 这俩又针锋相对,一副要斗乳的架势。 好在这时候已经走远了的法军指挥官回头催促道:“海军部长阁下,福煦总司令,你们在做什么?” “这就来” 林有德一行进入横向的主战壕的当儿,德军的炮击再次开始。 “不愧是德国人啊,”林有德看了看手表,赞叹道,“进行火力准备都是严格按照时间来的,准时开始,准时中场休息,准时结束。” 话刚说完一发炮弹就落到他所在战壕的外缘,崩落下来的土盖了他一脑袋。 老实说,林有德此时相当的兴奋,就像在玩使命召唤一样。 ——这就是真实的战场 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让林有德此时相当的愉悦,可跟着他的三个妹子就不这么想了。 塞拉像被淋了水的猫一样拼命甩自己的头发,想把混进头发的土渣子甩出来,福煦则在拼命的抠自己胸前的沟壑,一副恨不得把洋装的前襟整个往下翻开,亮出裸乳抖一抖的样子,约瑟芬要好一点,她早就经历过战场,炮弹落地的时候就用手挡住了容易进沙子的沟壑,可她也因为渗进洋装里的沙子而苦不堪言。 躲在战壕两侧猫耳洞里的法军士兵看着两个大妞清理身上的沙土,眼睛都直了。 “混蛋”陪同的法军指挥官对那帮士兵大吼,“这是我军总司令福煦,和率队千里驰援的中华联邦海军部长林有德还不赶快滚出来敬礼” 士兵们刚要出来,约瑟芬就用法语止住了他们:“不必了,你们已经很辛苦了。” 士兵们看着约瑟芬,神姬脸上的笑容让他们全都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德军不知道我们采用了新的防御体系,”法军指挥官对林有德和福煦说,“他们的炮火大多集中在第一线,所以德军两天来的炮击造成的伤亡并不多,我们这一段阵地上只有大约四百人伤亡。”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林有德说完,法军指挥官做了个“请”的手势,就领着林有德往前走。 林有德刚迈步,却被塞拉拽住了,他回头一看,发现小姑娘的鞋子陷在土里了。此时法国的冬天已经降临,也有几场不算大的雪降临在马恩河两岸,融雪让战壕底部变成一片浅浅的泥泞,这泥泞吸住了小姑娘的鞋子。 塞拉弯腰把鞋子拔出来,重新套在脚上,然后抬头看着林有德,用表情对林有德说“可以走了”。 林有德二话不说抱起幸伙,把她放在自己肩膀上。 “头缩低一点,小心炮弹弹片。”林有德刚吩咐完,小姑娘就整个人趴在林有德的头顶上,下巴搁在林有德的脑门前面。 “你们这样视察部队,说不定会对士气产生反效果啊。”约瑟芬一副无力的口气说道。 实际上,此时法国人已经在对林有德指指点点了,还有轻微的笑声传来。 林有德耸耸肩,对妻子说:“有什么关系,这样还能让士兵们稍微放松一下。” 就这样一行人沿着战壕一路前进,每到一处都能引起不小的骚动,士兵们对视察的反应基本符合林有德的预期。 一开始福煦还游戏拘谨,可看着士兵们热烈的反应,渐渐的也放开了,她甚至真的像林有德说的那样,开始对士兵们发表一些简短的演说,“士兵们德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疯狂进攻,他们和我们一样疲惫,他们已无可战之兵”——诸如此类的。 林有德听着福煦的演说忍不住直摇头,他总算明白了,这位总司令阁下根本就不擅长这种演说,演说的过程中充满了各种空泛的说辞,而且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套,连花样都不换。 好在此时有德国人的炮火做背景,再加上福煦演说时胸前那不断晃动的洁白,成功的抵消了演说的空洞,结束的时候每每都能换来士兵们的欢呼。 就连约瑟芬都不得不承认:“以她的水平来说,干得还不坏。”。。m (UC电子书) ------------ 315 静静的马恩河 10 福煦进门的时候林有德忙不盘的拿她打趣道!”你这两天往我的司令部跑得挺勤啊。” “问问你那亲爱的约瑟芬吧,她的高徒朗勒扎克因为老师的强势回归,已经把本该由我来负责的事情都揽了过去。”福煦叹了口气,看起来多少有些失落“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我升空作战被德国人打得满地找牙,约瑟芬一登场就大杀四方,作为神姬,这个对比实在太明显了,我的威望已经丢得差不多了。 林有德看着福煦,说实话他也没料到约瑟芬的飒爽登场会造成这样的影响,看来法军内部的山头主义的严重性比林有德了解的还要可怕一毕竟林有德看的都是后世的史料,肯定不可能分的了解〖真〗实的情况。由此看来,上个时空霞飞担任总司令之后整顿法军内部,到处削山头的做法果然意义重大。 “既然如此”林有德刚开口,窗外就传来炮声,他看了眼墙边的座钟,感叹道”“真准时。” 福煦耸耸肩,然后她扫视一眼作战室,奇怪的问道:“那个总和你在一起的小不点呢?” “在赖床。”林有德笑着摇摇头”“她的行动飘忽不定,就像野猫一样。” “是嘛”福煦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句,然后将话题转了回来”“刚刚你想说什么?” “啊,我想说,既然如此你娶不要嫁给我?我送你一台。” 参谋中已经有人在小声偷笑了,福煦则一脸撞到鬼的表情,整个人愣在那里”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怎么做:“海军部长阁下,请你开玩笑的时候稍微注意下场合。” 林有德撇撇嘴,他本来以为福煦满脸通红的大吼“谁、谁要你送我啦”看起来法国人果断是有种族天赋的啊”就算是带有傲娇属性的大小姐也不可能像伊莎贝拉那样被轻易的攻破防御。 所以林有德果断顺着福煦的话说下去:“在淑女情绪低落的时候,开玩笑逗她高兴,这是绅士的义务。” 福煦笑着摇摇头。 “那么绅士先生,在这样时候,可否陪我暂时打发一下时间?” “当然”林有德把手里一直没怎么看下去的件往桌上一丢,欣然应充”“那么,你想做点什么呢?这里刚好有足够的人,可以开一桌桥牌。” 福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的高手,不过你应该注意下场合,这样才会更有效。” 其实林有德哪里会**啊,对福煦这番话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建议打桥牌那是因为他真的这么想”上个时空三十多年养成的不正经的习惯在这个时空变本加厉,他可是真的能干出大战在即却在指挥部打桥牌摸麻将的这种事只不过之前一直有老婆在身边盯着。 现在约瑟芬在值班,巴去处理远征特混舰队的后勤补给问题去了,没人管他了自然他就无所顾忌了。 哪知道福煦竟然得出个“林有德很会**”的结论林有德抬手摸摸后脑勺,心想自己的情圣传说看来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点作榫 ……, “好吧”林有德耸耸肩“不打桥牌的话,我们要如何度过这漫长的白天呢?” 福煦闻言,走到林有德正对面,拉过一张棒子隔着桌子坐下,然后把丰满的胸部往桌上一放”两手往台面上一支,摆出一副好学少女的架势看着林有德。 “呐,就说说你对眼前这场战争的看法吧。” “我已经说过了吧”这是一场持久战。战争会一直持续到双方精疲力竭,最终谁也不是胜利者,整个欧洲……” “是的你说过了”福煦打断林有德的话“我关心的是,你真的在十几年前就预见到了这一切吗?” 林有德看着福煦,眼睛在她那张老实说看着还不错的脸蛋和看着相当不错的胸脯之间往返。福煦显然察觉到林有德这毫不遮掩的目光她扭动了一下身子,让胸前的沟壑被挤压成更加诱人的形状。 “好吧”林有德说”“是的,我在十几年前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况,并且为此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按照这份计划,我们的国家会在欧洲陷入战端之中的时候,取回我们在亚洲失去的一切,并且狠狠的发一笔战争财。” “但是事情显然并没有完全照你的意思走。” “没错。”林有德笑了“我们前收回了我们失去的一切,并且能以一列强之一的姿态加入这场战争,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福煦沉默着,盯着林有德看了半天,才垂下目光,一面玩弄着自己垂在桌上的发丝,一面问道:“你十几年前,就靠这个预测和天方夜谭一般的计划,打动了那个霞飞9…, “算是吧。”林有德耸耸肩,这时候他注意到作战室里所有的参谋都安静了下来,这帮年轻仔表面上都在埋头处理公,可实际上心思全在林有德的话语上,林有德笑笑,继续说“当时我们可是觉得总有一天会成为对手,甚至最终在战场上相见呢。” “为了印度支那?” “为了印度支那。”林有德点头肯定道”“不过现在看起来没有这个必要了,印度支那早就成了我们的经济殖民地。” “而她也已经成了你的娇妻。” 林有德哈哈大笑。 福典也跟着一起笑,笑完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在这时候,电话97ks.铃响了。 参谋接起电话97ks.,简短的应答之后,他挂上电话97ks.转向林有德。 “前线观察员报告,德军弹幕开始发生变化。” 林有德背后一个激灵:从无差别的覆盖式弹幕转变成有重点的徐进弹幕,这说明德军的步兵攻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终于来了。”林有德站起来,看着同样站起身来的福煦,换上了公事公办的口吻“您是继续留在我的司令部呢,还是回自己的司令部?” 戴高乐是整个阵地上首先发现德军弹幕新乇的军官。 “进入阵地!”他沿着壕沟奔跑着,把还赖在地上抱着脑袋的法国士兵拽起来“敌人的弹幕变成徐进弹幕了!德国的步兵攻击波一定已经出发了!给我起来,你们这群猪猡!想想昨天!福煦总司令都亲自下来视察了!给我拿出男人的骨气来!” 戴高乐的话渐渐的起了效果,士兵们开始从各种洞穴掩体里跑出来,沿着纵向的联络壕沟奔向各自的战位。 戴高乐沿着壕沟跑了两回确认没人还窝在后备壕沟里之后,也钻进挖得不深的纵向联络壕沟。刚好这个时候德军的弹幕向后延伸到了他附近,次第落下的炮弹就砸在他周围的土地上,隆隆的爆炸声仿佛死神的咆哮。 在这样的轰击中没人能保持正常的心智,戴高乐往前一扑趴在战壕里,双手抱头。 可这个动作让他通过大地感受到了德军的炮击的猛烈凶狠,开战两个多月戴高乐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凶狠的炮火,他发誓德军今天发射的炮弹可能比之前两个月中发射的都多。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戴高乐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各处的神经都处在一种极端〖兴〗奋的状态。 他不得不通过大喊来释放内心交杂在一起的恐惧和〖兴〗奋,而这喊声轻而易举的就被炮声吞没,消失无踪。 终于,徐进弹幕缓慢的从戴高乐身边通过,开始向着后方萨动。 这位勇敢的指挥官,未来〖自〗由法国的领导人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嗓子火辣辣的痛,耳朵则干脆被呜呜的蜂鸣整个填满。 他用了足足一分钟才站起来,随后发现前面的联络沟被整个填平了一做下这“好事”的炮弹只要再往前落一点点,夏尔,戴高乐的传奇人生就将终止于井。 戴高乐在胸前画了个十,然后翻出联络沟,猫着腰一路跑向自己的部队。 他跳进主战壕的时候,第一线的杀伤地带已经开火了,各个火力点喷射出的交叉火力正疯狂的杀伤着德军的散兵线。 戴高乐伸着脖子观察战况,虽然火力点被德军的炮击摧毁了不少,但剩下的机枪正有效的给德军带来伤亡。 比较可惜的是,德军的榴散弹把杀伤带前面的铁丝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一本来仓促间法国人就没在阵地前拉多少道铁丝,这两天的火力准备又那么凶猛,晚上忙活一晚重新弄好的铁丝第二天又给炸个七零八落。 戴高乐估算着德军的伤亡速率,很快他就意识到会有远比计划中多的德军抵达主战壕。 “该死,〖中〗国人的方法也不是总是那么高明”戴高乐刚说完,一道火龙就从德军散兵线中飞出,摧毁了在他左前方数码处的一个机枪掩体。 “火箭筒”戴高乐低声嘀咕“看来从〖中〗国人那里得到启发的不止我们……” 话音未落,观察手的高叫闯入戴高乐的耳廓:“东北方!敌人将风甲正在跳跃推进!” ------------ 第四卷 凤凰旗飘扬 316 燃烧的马恩河 1 “对将风甲作战准备!” 下达命令的同时,戴高乐脑海里满是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步兵与将风甲的协同攻击具有莫大的杀伤力,就算有工事戴高乐也不觉得自己的部队能挡住德军的攻击。 所以他抓住一名中士大吼:“你马上从纵向壕沟回去,到炮兵观察所让他们立刻用电话向司令部报告,我们这里是突破口。说完以后你不要回来了,直接去司令部口头再报告一遍!” 这个时候戴高乐已经把自己和自己的部队都当做死人了,在后方待机的法军后备部队和将风甲部队会立刻上来填补突破口,但那个时候他这只部队肯定已经不存在了。 戴高乐掏出妻子的照片,深情的盯着妻子的笑容看了许久,将耳边呼啸的子弹视若无物,直到战壕里有人大喊“将风甲距离我们只有一个跳跃”的时候,戴高乐才轻轻的亲吻妻子的脸,然后将照片放进军装紧贴心口的位置。 这时候将风甲的导力炮命中了戴高乐不远处的战壕,还没来得及用混凝土强化的战壕壁被整个炸塌,大量的沙石泥土瞬间将战壕堵住了大半。 可以听见这一炮在德军中激起的欢呼。 “上刺刀!”戴高乐扯开嗓子,对自己的士兵们大喊。 “前线报告,突破口在n1区。”无线电中传来队长机的通告,林觉民迅速回忆任务简报中n1区的位置和地形。与此同时,通讯还在继续从队长机处传来,“可以肯定会发生对将风甲作战,同时可能要压制敌军步兵。采用三号作战预案,重复,三号作战预案。” “收到!”林觉民和其他战友一起回应道。 “进入攻击航线。” 随后,飞在最前方的队长机开始转向,林觉民推动操作杆,小心的控制脚舵,跟着队长机转向。 vf的速度很快,所以抵达战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林觉民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看着夹在仪表盘上妻子的照片,默念了一句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情话,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约瑟芬的照片。低声说道:“愿胜利的星照耀我们。” 林觉民没有关无线电,这句话遍传到了所有飞行员的耳中,于是无线电中传来一片参差不齐的应答声:“愿胜利的星照耀我们!” 然后队长机改入了稿,其余的机体也跟着队长机进入稿之中。 林觉民早已熟悉稿的感觉,只不过扑面而来的大地看起来相当的陌生。这让他觉得相当的新鲜。林觉民跟着长机穿过一道粗大的烟柱,然后满目疮痍的战场完整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他踩下脚舵,麻利的控制机体变形,减速。然后对着黑色的德军散兵线发射出凶猛的弹幕。 装有高爆杀伤弹头的火箭弹在巨大的圆形范围内炸出一片烟尘组成的灌木丛,德军的散兵线被彻底的吞没。林觉民甚至看见一名倒霉的德国兵被火箭弹直接打中。于是一片白色的“灌木丛”中多了一株血色的“灌木”。 林觉民第二次减速,同时操作襟翼。让vf的机身向旁边侧滑了一小段,避开个弹坑,稳稳的落地。 四架vf射出的弹药覆盖了相当广阔的地面,德军的步兵攻击波被阻断,已经突入法军第二道阵地中的德军将风甲和少量步兵一下被割裂开来。 利用这个空挡,配合步兵歼灭突入阵中的将风甲,便是三号预案。 林觉民操作机炮,将带有灼烧符文的弹药射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德军将风,同时踩下脚舵开始奔跑。 vf的行走机构比传统将风要优秀许多,加上有更加强力的喷射引擎,地面交战时vf也比传统将风更具机动优势。唯一不足是,vf的防御能力较之传统将风有所不足——比如说vf就没有装备盾牌——但这个可以用火力来弥补。 林觉民的机炮攻击迅速撕裂了目标将风的肩甲,将它的整个手臂切断开来。失去了连射火力的德军将风立刻成为法军步兵集中攻击的目标,一名勇敢的法国人滚到它脚下,拉响了**包。 林觉民一面祝那位勇敢的法国人好运,一面将目标转向下一台德军将风。 这时候德军抢先向他发射弹幕。 林觉民起跳了——一般的将风绝不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跳起来,更不可能在空中利用机翼上的襟翼和喷口的推力矢量来进行机动。林觉民作为一名文艺青年,机动动作相当的花俏——用队长的话来说就是“无用的部分太多”,可是当这样的机动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却有着提振士气打击敌方的绝佳效果。 看着林觉民在空中行云流水的闪避德国人的弹幕,法军阵地上发出一阵欢呼。 德国人急了,拼了命的扫射,结果没两秒机炮卡壳了。 林觉民的vf直接落在它面前,飞起一脚踹翻沉重的德国将风——世界上的将风甲也只有vf能做到这个动作——紧接着林觉民将机炮的炮口抵着德国人的胸部装甲,连射七八发。将风甲的符文装甲承受不住这么集中的猛烈攻击,在高温中融化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洞里传来德国驾驶员那凄厉的嚎叫声。 林觉民再次起跳,却发现自己的队友在自己耍酷浪费时间的当儿,就将其他突入阵地的德国将风解决掉了。 这时候,林觉民看见一名法**官从战壕里跳了出来,他高举手中的指挥刀,将锋镝对准德军的阵线。 林觉民听不见他在喊什么,他只看见法军的士兵从战壕里鱼贯爬出。端着上了明晃晃的刺刀的步枪,向着前方仍然在逼近的德军步兵攻击波发动了反冲击。 林觉民操作自己的vf,落向德军步兵集群,开始用手中的机炮疯狂的扫射。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德军部队此时也终于动摇了,片刻之后,刚刚还在前进的步兵攻击波就演变成了撤退的狂潮。 “打仗就像潮汐,”文艺青年林觉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我站在战场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林有德的指挥部里是另一番景象。 虽然没有指挥部队的权力,但林有德的情报人员和参谋们依然在全力以赴的工作。将战场的信息汇总到这间远比荷浪牙波的大作战室小得多的司令部中。 德军在马恩河沿线发动了全面的进攻,法军多处阵地被突破。距离巴黎最近的两个突破口林有德投入了自己的vf部队,所以法军防线依然维持完好,但德军在其他地段显然都取得了相当的成效。最成功的一支德军部队竟然向法军阵地深入了一公里。 “看来你的弹性防御没有想象中有效嘛。”福煦看着不断更新的地图上那代表德军攻击的小红旗,对林有德说。 “等看到德军方面的伤亡再说这话也不迟。”林有德表面上胸有成竹,心里其实也在嘀咕“上个时空德国人的办法不靠谱啊”,不过他决定暂时将话题从这上面引开,“先不说这个。福煦秀你就这么呆在我的司令部没问题吗?” “没问题,”福煦扭头看了林有德一眼,随后又转向大地图,“本来我是决定回去的。但是现在看来,我在这里对战场的掌握反而会比在法军司令部更好。我现在是真的切身体会到。你们在技术方面的优势是多么的巨大,武器什么的我们绝不比你们差。但这个情报收集和处理能力实在太强了,和你们的通讯指挥体系一比,我们简直就像原始人。” 福煦的赞叹之情溢于言表。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我在你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回去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指挥部队了。” “实际上你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很好的指挥法军的部队,因为法军部队的通讯水平依然停留在——嗯,原始人的阶段。” 林有德说完,福煦就忙不迭的点头道:“没错,所以我已经命令朗勒扎克和贝当他们带着参谋们过来这边,不过……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执行这道命令我就不得而知了。他们现在肯定正为了搞清楚德国人的动向忙得焦头烂额,被各种自相矛盾含糊其辞的情报弄得动弹不得寸步难行。” 说着福煦再次将目光转向林有德。 “我是越来越理解霞飞为什么会嫁给你了,就连我,现在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体验下指挥像中**队这样的部队作战的感觉了。” “那就嫁给我吧。”林有德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福煦笑道:“战争结束后我也许会考虑的。” 接着她的话锋一转:“对现在的局面,林部长阁下有何高见?我们应该如何挡住德国的攻势?” “你应该知道,我是崇尚机动作战的,在防御方面我其实更加赞成机动防御,阵地战不是我的专长,也不是我的部队的专长。” “突然就谦虚起来了?” 林有德笑笑,他走到地图前,转过身来看着福煦,福煦也小有兴致的看着他。 “白天德国人的攻势确实凶猛,可以预见今天德国人将取得足以令他们的将军感到满意的战果,但当夜幕降临,战场就会变成我们的主场。中**队可是以擅长夜战著称的。” 其实这个时空还根本没有中**队擅长夜战这个说法,但林有德不在意这点,因为过了今晚这就会成为欧洲将领们的共识——他有这个信心。 福煦则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带来的常规部队,只有将近一个团而已吧?” “相信我,只要运用得当,这点部队就能发挥出巨大的效果。”。 (UC电子书) ------------ 17 燃烧的马恩河 2 一战有许多在现代战争中难以想象的“潜规则”,比如说,双方大部队会在天黑以后准时偃旗息鼓,洗脸刷牙睡觉,而那些白天睡足了的部队此时则出发去双方阵地之间的地带搞破坏,剪铁丝网抓舌头什么的。144书院无。,弹窗144go. 第二天早上这些夜袭队回来睡觉,常规部队则起床了,开始刷牙洗脸,准备好了之后双方的炮兵开始打招呼…… 当然现在战争刚开始,还没能形成后来那种死板的战壕线,但是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范儿却已经初具雏形。 马恩河边上,一段德军占领的阵地上,后勤工兵部队正在做第二天渡河攻击的准备,而战斗部队则在庆祝今天取得的胜利。当然,做事严谨的德国人依然派出了自己的哨兵,面对河面进行警戒。 在德军控制这段阵地西侧最边缘的哨位上,一名来自符腾堡哨兵正在打呵欠。德军部队一般按照兵源地进行编组,普鲁士人的部队一般就全是普鲁士人,符腾堡公国的部队也是一样。但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例外,这名符腾堡哨兵就是如此,他阴差阳错的被编入了全是普鲁士人的部队之中,这让他苦不堪言。大部分普鲁士人相当的高傲,有写轻德意志帝国的其他公国的人民。 哨兵呵欠连连,心里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调回符腾堡的部队去,实在不行去巴戈利亚人的部队里也成,只要能摆脱该死的普鲁士人和身为容克的低级军官。他做什么都愿意。 想着这些事情的他注意到身边的响动时已经太晚了,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三只泛着微弱的暗绿色光芒的“眼睛”,他只来得及张开嘴,惊叫还没发出,就被人堵住嘴巴用匕首划破了喉咙。 有三只眼的“鬼”将德军哨兵的尸体轻轻放到地上,自己也蹲下来,用他那泛着黯淡绿光的眼睛仔细查看当面德军阵地的情况。随后。他对伸手做了一串手势,手势以并拢食指和中指指向当面德军阵地作结。 下一刻,他身后的黑暗之中出现一片暗绿色的眼睛。蛰伏的狼群露出了獠牙。 这只大概只有百人的部队迅速行动,带着消声器的冲锋枪射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此起彼伏。 终于,处在作战行动中的德军工兵部队发现情况不对。一名工兵少校命令护兵向天空中发射了一枚照明弹,然后他惊讶的发现篝火旁边的德军战斗部队已经死伤得差不多了,而他的工兵队已经被身披各种树枝和伪装网头戴奇怪装备的部队包围。 “缴枪不杀”发音极为生硬的德语在天空中炸响,“中队优待俘虏” 工兵少校把枪准备反抗,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 这时候照明弹的时间过去,世界再次重归黑暗,中国的士兵藏身于黑暗之中,只有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黯淡绿色光点提醒着德国人他们就在这里。 终于,一名德军中士率先放下手里的武器,阵地上剩下的数百名工兵和士兵就这样向中国的突击队缴枪投降。 同样的夜间袭击在整个战线上发生。不足千人的中国部队通过夜袭拿回了四段主要的渡头,摧毁了德军准备用于明天渡河攻击的装备和弹药。 第二天天一亮,林有德就来到作战室,却被塞满作战室的法国人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他问守在门边的约瑟芬。 “好像是福煦昨晚回到司令部之后,把从我们这里得到的信息告诉了法国的将军和参谋们。于是她建立联合指挥部的提案就通过了。” 林有德看了眼老婆,心想也对,法国将军们只是喜欢卖萌,又不是真的傻,这边有先进他们那么多的战场情报收集和统计能力,没理由不来沾个光。 正想着呢。林有德面前的法国参谋群中钻出一个大胸部——哦不,钻出一个福煦,法国妞伸开双臂,直接就抱了上来。 “哦,林,你们中国部队的表现太优秀了。”福煦的胸部就在林有德胸口挤做一团,说话的时候热气直接吹在林有德的脸上,那笔挺小巧的鼻尖就在林有德眼皮底下晃悠。 刚好林有德这边晨勃的尽头还没过去,这一下直接又挺了,然后他和福煦此时又贴得那么紧,于是法国妞稍微拉开一点距离,维持着胸部只能勉强碰触到林有德胸口的状态,对林有德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看来,”福煦瞄了眼约瑟芬,“昨天林你不够满足啊。” “晨勃而已,”林有德一看老婆这是要炸的样子,赶快自己把法国妞推开,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问老婆,“昨晚酗子们伤亡如何?” “37人受伤,”约瑟芬瞪着福煦的同时答道,“无人阵亡,不过有三人伤得较重,可能要截肢。” “嗯,这三人全部记特等功,其他伤员一等功。部队集体优异服务勋章一枚。” “我已经下令了。部队现在已经从前线撤下,占领的阵地由法军接手。”约瑟芬终于将目光转向林有德,“另外,今天早上收到海上的电报,从阿兹特克启程的船队今天下午就能抵达布雷斯特,上面运载了一个只有二类装备的印第安师。” “很好,”林有德很高兴,他这里的二类装备的部队,但就单兵火力配置来说已经达到欧洲一类部队的程度,加上印第安人本来就善战,这支部队能派上不少用场,“命令部队抵达布雷斯特之后休整一天,然后向巴黎运动。” 这时候,窗外又传来德军的炮击声,看来昨晚的攻击并不能阻止德国人继续发动攻击。 “林,”福煦又凑了上来,问林有德,“你对德军今天的攻势怎么看?” 林有德耸耸肩,答道:“还能怎么看,双方部队围绕阵地死人呗。” 其实林有德也挺无奈的,上个时空的第一次马恩河会战是一场运动战,实际上是由一连串互相关联度不大的战斗组合而成的大混战,而这个时空由于他林有德的加入导致的蝴蝶效应,马恩河会战变成德军以优势兵力围攻巴黎周围防线的攻坚防御战了,他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多。 “我们只要坚持坚持再坚持,直到德军的后劲耗光,他们自然就会撤退。”林有德的说法在在场的法国将军和参谋们当中引发一片议论,林有德听不懂法语,他猜测这其中一定有许多人说的是“一派胡言”。 林有德也无所谓,他的根据来自上个时空的记忆和这个时空得到的情报,德军并没做好进行长期战的准备,而盖世太保和朗德贝尔的“人类狩猎部队”在敌后的破坏行动又进一步的削减了德军持续战斗的能力,所以林有德坚信这个时空的第一次马恩河会战也会像上个时空一样,以德军毫无预兆的突然撤退结束。 福煦盯着林有德的脸看了半天,然后她笑道:“嗯,我相信你的判断。” 这又在法国将军和参谋们当中引起一片议论。 罗伯特尼韦勒看着正在和中国人交谈中的福煦,重重的哼了一声。 尼韦勒自视极高,自认为自己才是可以统领法国获得胜利的军事天才,他是攻势学说的坚定信徒,这使得他在曾经同样信奉攻势学说的福煦手下平步青云。当福煦下令停止攻势并且开始进行防御的时候,尼韦勒就成了福煦最坚定的反对者,他坚持认为福煦的决定是导致现在困难局面的元凶。 “我们的总司令被那个中国人俘获了。”尼韦勒对福煦的副手德卡斯特劳说道,“她在中国人的官邸里呆了那么多日子,怕是早就臣服在中国人的那玩意之下了。那个中国人可是最擅长虏获高阶神姬的心,把她们从高贵的骑士变成婊子。” 德卡斯特劳不由得蹙眉,他的家族是从波旁王朝时代延续下来的正统贵族家庭,从小的教养让他无法忍受尼韦勒这粗俗的话语。 但他什么也没说,旧贵族的身份在共和国里可不讨喜,正因为这样德卡斯特劳只能一直给各路总司令当副手,军衔已经好久没升了,他可不想再得罪一个风头正盛的将军。 “那个婊子会把我们都卖给中国人”尼韦勒继续说,“我们必须向政府施压,让他们撤换总司令,然后用坚决的攻势把德国人从法国的土地上赶走” 尼韦勒看德卡斯特劳不说话,就转向站在另一侧的副司令朗勒扎克:“我觉得,让您来担任法军总司令是个不错的选择,您在战争开始之前打抗命行动充分表现出您具有足以拯救法国的军事才华。” 朗勒扎克看了尼韦勒一眼,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睥睨,显然他知道尼韦勒真正想让自己当总司令。 “不,尼韦勒先生,”朗勒扎克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认为,如果政府要换总司令的话,最好的人选就是加里艾尼老将军。” “那个老顽固?”尼韦勒一下没刹住闸,说完马上就露出后悔的表情,他轻咳两声,“加里艾尼老将军不管资历还是威望确实都足以胜任,但年事已高,怕是承受不起过度的操劳啊……” 朗勒扎克没说话,只是冷笑一声,就别过目光。 这也是一战的一打特色了,前线打仗,后方政治斗争一刻不休。 (UC电子书) ------------ 318 燃烧的马恩河 3 听说战争开始的时候,里昂就不顾家人的反对,登记入伍,准备从遥远的法属阿尔及利亚回国参战。 但是开战之后法国内部各系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法国人可没有德国人那么严谨可执行度这么高的动员计划,他们的计划更有弹性,相应的也比德国人要杂乱无章许多,再加上政府部门对动员计划的执行力度远不及德国人,法国的动员和德国一比简直就是一团糟。 实际上,就连林有德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动员计划比德国人的更棒。 正因为以上这些原因,里昂直到几周前才登上回国的轮船,在海上颠簸了远超他预期的时日之后,又被撂在海岸边上的小城里长蘑菇,连枪和军服都没拿到。等到十一月初,法国政府里似乎终于有人想起来岸边上还有这么一群怀着热血从殖民地归来的拓荒者。 里昂领到了一套做工不怎么样的军服,连换洗的军服都没拿到。他去找司务长理论,那个看起来非常凶悍脸上还有没好干净的伤疤的老兵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你先从第一场战斗中活下来,再来找我要换洗军服吧。” 然后里昂和战友们就被塞上火车。 一路上他们看见漫山遍野的难民,每个人都面如死灰,表情木讷呆滞。 铁路之旅的第二天,里昂看见一个老太太追着车子一边跑一边喊:“别去啦别去啦你们都别去啦想想你们的家人,为了他们别去啦” 虽然火车开得不快。但老人还是很快透支了体力,她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三个儿子啊……” 车上的年轻人默不作声的看着渐渐被甩在后方的老人,表情都相当的阴暗。 “嘿,”和里昂一起报名参军的江波儿拍了拍里昂的肩膀,“别这样,那位老妈妈只是刚好比较倒霉而已。” 江波儿是个乐天派。他拿出口琴,吹起了欢快的乐曲。 车厢里的气氛多少有泻和,但谁都知道。阴影已经投下,大家脑海里那充满骑士的浪漫与光荣的战场已经被抹上了一层不详的色彩。 火车接近巴黎的时候,里昂听到了炮声。 隆隆的炮声听起来就像打雷。这让里昂想起阿尔及利亚的雨季。里昂在法国出生,可从他记事的时候起,他就已经跟着家人生活在法属阿尔及利亚,此时此刻,他开始莫名的思念起那片土地。 列车并没有进入巴黎市区,而是开进了马恩河南岸一个小镇上的车站。 里昂跟着同车的几千名士兵一起下车,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一发炮弹就落在车站上。他和所有新兵蛋子一样张大嘴巴,看着破碎的人的肢体和各种杂物一起被抛上天空。 “老天”江波儿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们直接把我们送上了前线?这不对。我们应该先接受军事训练在老家我只打过而且什么都没打中过” 车站上有人在吹哨,里昂向着哨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名大个子军官正站在一辆马车的车斗上,里昂认不出他的军衔。 军官拿着喇叭对人大喊:“跟着指示走到河边去坐船留在这里会被炸死” 仿佛德军刻意配合那位军官的话,另一发炮弹直接落在军官头上。把他连人带马车炸个稀巴烂,喊话用的喇叭上沾满了鲜血和其他不知名的东西,落尽人群之中。 人群像挨了鞭子的马匹一样开始行动,向着河边涌去。里昂被夹在其中,而且还和江波儿走散了。 到了河边,他和人群一起上了一艘渡船。开始航向马恩河对岸。 他的船刚,德军的炮火就覆盖了渡口,没来得及上船的新兵们瞬间变成一片片被砸烂的西瓜,炮弹爆炸扬起的尘土都是血红色的。 里昂开始呕吐,船上许多人也一样。 他总算明白那名司务长的话了,确实很多人没有必要多拿一套换洗的军装。 开在里昂乘坐的船前面的另一条渡船被德国人的炮火掀翻了,于是站在里昂身边的军官爬上渡船的船舷,挥舞着手里的,对落水的新兵大喊:“往那边游谁敢往回游就枪毙谁” 里昂以为这只是个威胁,没想到下一刻军官就真的用对水里开火了。 噼里啪啦的枪声响做一片,所有的军官都在对着水里开火。 里昂抱着头,在心里一遍遍的大喊:“太疯狂了,这个世界疯了” 好不容易到了岸边,里昂和其他新兵一起被军官们驱赶到停在岸边的几辆马车旁,马车上又站着一个拿话筒的军官,他对新兵们大喊:“一个人拿枪,一个人拿子弹” 里昂领了一个弹夹的子弹,就被后面的人群推着继续前进。 他听见枪声,机枪的射击声比想象中的要低沉许多,但这时候里昂本能的意识到那沉闷的突突突的声音,就是死神镰刀挥过留下的风声。 里昂被推进了战壕,又被推着沿着横向的战壕走,他一路经过几个挖掘技术很烂的地下室,能听见里面传来伤员的呻吟,他还看见医生正在给一个伤员截肢,被上了麻醉的伤员用无神的眼睛和里昂对视,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一个地下室里竟然有电灯,里面的军官喝着咖啡正在对着地图争论着什么。 接着里昂进入了纵向的联络壕沟,很快又进入另一道横向的战壕。 这战壕和前面最显著的不同便是那惊人的恶臭,里昂很快发现恶臭的根源:战壕里的尸体根本就没来得及掩埋,就那么堆在战壕边上的猫耳洞里,成群的苍蝇发出的嗡嗡声甚至要压过德军的枪炮。 相比之下,脚上的泥土都是红色这种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里昂握着弹夹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不得不换了一边手拿弹夹。 “听着”一名军服已经脏得像叫花子一般的士官出现在里昂他们面前,“福瑞兹们一个钟头前攻占了我们前方一百码处的战壕。我们炸毁了战壕间的联络壕沟。现在我们要发动反击,把失去的阵地夺回来不要怕,老兵们会和你们一起冲锋” “福瑞兹?”里昂下意识的问出口,这让那士官用凶狠的目光瞪了他好一会儿。 “就是德国人”士官说,“当然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他们猪猡”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在战壕里,福瑞兹就是德国人我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叫的现在闭上你的嘴,深呼吸,等汽笛一响我们就冲锋” “可是,”里昂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连武器都没有……” “那就去捡”士官往战壕外一指,“冲锋的路上有的是武器,捡把沾的血少一点的就可以用” 这时候,汽笛声响起。 “为了他娘的法兰西,冲啊”士官大喊着率先爬出战壕,然后直接被流弹打中大腿倒在地上。 战壕里的新兵们都愣住了,这时候旁边的战壕段里的新兵已经和老兵们一起爬出战壕怒吼着冲锋。 倒在地上的中士把枪对准新兵们,拉了拉枪栓:“***给我冲,谁不冲我现在就打死谁” 里昂横下一条心,率先爬出战壕,向着敌人奔跑。 这个时候里昂终于明白为什么老人故事里骑士冲锋总是“战吼震天”,因为不这样就无法驱散心中的恐惧。 里昂嘶吼着,将肺部的空气完全挤压了出去,就算这样也依然无法驱散攫住他喉咙的恐惧。 就和士官说得一样,冲向德军控制的战壕的路上满是武器和人的尸体,里昂弯腰随便捡了一把,这个动作让他逃过了死神的镰刀。 他再次直起身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身边已经没了战友,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法军士兵像割麦子一样被放倒。 里昂突然觉得这一百码的距离是那样的遥远,遥远到永远不可能达到。 这时候他看见有人转身向着出发的战壕逃去,于是他也跟着转过身,跑向阵地。 只是短短一瞬间,攻击的浪潮就变成了溃退的浪潮。 德国人的机枪停了,可就在里昂觉得德国人似乎并不像报纸上说得那样残暴的刹那,法军阵地这边的机枪就响了起来。督战队开火了,法国的机枪手把来自殖民地的新兵们成片成片的扫倒。 这一瞬间,里昂心中充满了绝望,他整个人爬倒在地上,头紧贴着散发出腥臭味儿的泥土,大声哭喊着:“妈妈……妈妈……” 这时候,法军侧的机枪也停了。 里昂听见空气中隐约传来带着陌生口音的英语:“我们长官让你们停下他说这样除了增加同袍的伤亡之外不会有任何用处,另外,他还让你们赶快去通知你们的长官,说中华联邦海军陆战队阿兹特克第一雇佣兵师抵达前线,要和他们商量下联合进攻的事情。” 里昂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于是他发现在法军阵地上那面破破烂烂的军旗旁边,多了一面新的旗帜,那鲜红如血的旗帜上有个古怪的星形标志。。 c (无弹窗)s(UC电子书) ------------ 319 燃烧的马恩河 4 从美洲运过来的第一阿兹特克雇佣乓师实际上还包含了海军部派驻阿兹特克的“协防”部队,本来这些海军部的正规军就准备从阿兹特克撤退,把维护联邦在阿兹特克的利益的任务交给当地华人组成的准军事部队,以此来配合林有德的宣传。这回倒好,直接和就地征召的阿兹特克雇佣兵一起编成一支部队,塞上船运到欧洲来。 正因为这样,部队的指挥官和大部分中级军官都是中国人。 此时担任师长的正是海军陆战队还是南洋军时代的战斗英雄贺老六,老头今年六十多了,但一点不显老态,腰板挺得笔直,站在法军的炮兵观察所里有木有样的拿个望远镜观察着德军的阵地。 原本在观察所里负责为炮兵指示目标的法军中尉相当的惊奇一他的惊奇不是因为这样的老头子还在服役,因为一战的时候各队里大把老头子将军,他惊奇的是,这样一名明显应该呆在后方司令部里被一帮勤务兵照顾着的老将军竟然跑到激烈交火中的第一线来了这名法国中尉当兵也有些年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多亏了法国人那不要命的冲锋”贺老六用中文对自己的参谋们说”“德国人的机枪位布置都暴露无遗,我们自己不需要做试探性攻击了。 “是啊”贺老六的副手点点头”“光是这一点就能为我们减少上千的伤亡,真得好好感谢一下法国人。” “我觉得就在我们前方就有一条不错的进攻通路”贺老六放下望远镜,用手指给副官看“从这个弹坑到那个弹坑,中间还有一段可以利用的沟子”只有很少一段距离会暴露在德军的机枪火力下。” “嗯,是。现在就派出突击队吗?,… “不不”贺老六摆摆手“这里是法国人的地盘,先看看法国人的脸色,我们不好这样喧宾夺主嘛。而且,火力支援什么的”能争取一点就争取一点,多少都能降低我们的伤亡。” 这时候,观察所外面的战壕里传来什么人骂骂到咧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都被引向观察所的大门,仿佛算准了这个时机一般,指挥当前地段所有法军部队的维尼将军走进了观察所。同样是接近六旬的老头,法国将军有着滚圆的大肚子,腮帮子上满是肥肉。他拿着洁白的手帕按着鼻子”脸上写满了厌恶。 “为什么没人把尸体清理出去非要战壕里开始流行瘟疫你们才高兴吗?”维尼将军痛斥身后的副官,随后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中国将军。 这一刻在场的法国士兵突然都不想执行维尼的命令了,而中国的士兵和参谋瞬间变得非常自豪一同样是将军,对比太明显了。 这其实挺正常”法国虽然上个百年动荡不断,但也算是老牌资本主义帝国,任何东西一旦和“老牌”车上关系就意味着一定会有迂腐的地方,所以法军内部像维尼这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庸将比比皆是。相反,林有德的南洋军从无到有,高级将领大部分都是打出来的”自然和金汤勺们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场。 贺老六一看法军司令那样子就皱眉头,不过他立刻扭过脸,用和翻绎说话来掩盖自己一瞬间露出的厌恶和轻蔑:“这头猪刚刚说什么?” 法国人根本没准备中文翻绎”所以贺老六毫无顾忌,这让中国的参谋们都憋笑憋得很率苦。 翻绎对贺老六说:“长官,他在抱怨为什么不及时清理战壕里的死尸。” 贺老六咂了咂嘴,悄咕了一句:“看来我们还是准备靠自己的力量攻坚吧。” 贺老六的副官立刻赞同道:“我也这么想。” 这个时候法国人开始说客套话,贺老六一看表情就猜到这么回事,便也摆出一副亲切友好的模样耐心的听着那一串卷舌音。 法国人说完,翻泽开始翻,才翻了两句贺老六就示意可以停了,随后他直接切入正题:“司令官大人,我们准备向当面的敌人发动反击,夺回失去的阵地,希望你们能提供炮火支援。” 经过翻泽之口后,维尼表示:“我们的军属炮兵炮弹消耗特别严重,已经没有力量提供支援,而集团军下属的炮兵部队不归我指挥。” 贺老六听完摇了摇头,说:“那我们就自己干吧。” 这时候一直在观察所里的无线电兵向贺老六报告:“林大人联络,可以为我们提供舰炮支持,不过口径不大不要太过期待。” “好好好”贺老六一听喜出望外,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胸口那信的林有德头像胸章”“口径不大没问题,准就行,准就行命令部队,准备开始攻击 维尼将军很快就因为受不了战壕里的味道离开了,他的副官里面只有最近才因为战功调任军参谋的戴高乐选择了留下来。 戴高乐是贝当的得意门生,而贝当所信奉的防御反击原则在法国将军们当中普遍受到轻视,维尼也是如此。这位胖子将军总觉得戴高乐非常的碍眼,所以他也乐得暂时把这年轻人踢出自己的指挥部。 戴高乐不懂中文,好在中国人的部队包含了印第安士兵,所以很多命令都会被翻泽转述成英文下达。 戴高乐首先注意到中国人的指挥系统和法军大不一样,他几乎没看见跑来跑去的传令兵,所有的命令都通过无线电下达。他大概看出来了,观察所里五个戴着耳机的无线电兵中,四个人负责的是具体部队的联络,另外一人则明显正在和这个师指挥部的上级机关保持联系一戴高乐猜测这个上级机关大概就是此时在巴黎的中华联邦海军部长林有德。 戴高乐还发现,大多数中国士兵并没有在进行冲击准备,相反他们正忙着让自己在战壕上爬得更舒服,戴高乐知道这一般是为了进行步枪射击时能打得更准,同样的动作法军在执行防御作战的时候才会去做。 就在戴高乐看得云里雾里的当儿,天空中传来呼啸。 一娄炮弹落在视线远处德军阵地的后方。 戴高乐意识到这是在试射。 第二发落在了德军阵线前方,在炮兵观察所里的那名中国将军看起来挺着急,双手羊用对报务员和较射军官比划着,以极快的语速说着戴高乐听不懂的话。 第三发炮弹准确的落在德国人控制的战壕附近。 紧接着,弹幕就落了下来。 火炮的数量和口径都不大,但明显中国人的火炮准头很好,就在戴高乐赞叹的当儿,中国开始进攻了。 他们派出了一支只有十几人的小分队,这只轻装小分队灵巧的跃出战壕,然后飞快的冲进距离战壕不远处的弹坑,然后在弹坑里隐蔽一会儿之后再一跃而起冲向下一个弹坑。 德国人终于发现了这只小分队,德国兵不顾中国人还在进行弹幕轰击,开始向中国的突进部队扫射。 几乎同时趴在战壕里的中队也开始还击。 戴高乐听到一种声音比法军的马克辛还要沉的重机枪的射击声,他猜测中国人应该装备了一种比马克辛口径更大的重机枪,不过他此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战况上。他高举着望远镜,密切关注着中国突击队的进展,他看见有三个人被扫倒了,其他人在匍匐前进,从一个弹坑滚进另一个弹坑。 尽管中国人的压制火力非常凶狠,但德国人依然在顽强的射击着,本来就不多的突击队员一个接一个的被打中,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但是,一个人成功的抵达了德军阵线前方。 他开始丢手榴弹。 比火炮射击更加精准的爆炸在德军战壕中一个接一个的开花。 这时候,中国人派出了第二只突击队。 这一次,饱受手榴弹骚扰的德军让三名突击队员冲到了战壕前的弹坑里。 中国人的火炮射击在这个时候悄然停止,这显然让德国人做出了中国人即将进行大规模进攻的判断,他们决定先干掉来到战壕前的中国突击队员。 大批德国士兵跃出战壕,结果被冲锋枪干净利落的放倒,这边阵地上中国人的机枪一刻不停的怒吼着,支援着前方那支只有四人的小部队。 这时候中国人派出了第三只突击队,这支突击队每个人身后都背着长竹竿样的东西。 戴高乐靠着他的军事本能,判断那应该是某种爆炸物。 这一次,有半数突击队员抵达了德军占领的战壕前。 五分钟后,德军阵地上发生剧烈的爆炸,就算不用望远镜,戴高乐也能看见许多德国兵和各种武器一起被炸上了天空。 和戴高乐同处一室的中国将军高兴的大吼一声,把戴高乐吓了一跳,可紧接着这位将军做了更加让戴高乐震惊的事情:他一把抓过护卫兵的冲锋枪,熟练的拉了一下枪机,然后直接掀开炮兵观察所那木质的顶盖,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戴高乐说:“卧槽” 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沸腾,那种感觉简单概括就是:尼玛这样的老头将军都冲了我还蹲毛啊。 于是他拔出自己的手枪,望远镜也不要了,跳出战壕就怪叫着向德军的阵地冲了过去。 (UC电子书) ------------ 320 燃烧的马恩河 5 ---------.. 传令兵进入指挥所的时候,维尼将军劈头就问:“他们被打回来了?” “呃……”传令兵一脸为难的样子,这小伙子当传令兵两年多,在司令部混久了比较清楚这个地方的生态环境,他知道将军想要什么答案,犹豫再三之后,他决定照实报告,“不,他们夺回了德军占领的战壕,现在正在向前驱赶德军部队。” 维尼猛的抬起头,瞪着传令兵,随后他眼珠一转,转身对自己的参谋说:“向司令部报告,经过浴血奋战,我们重新占领了失去的阵地。同时,让司令部向中国远征军司令部转达谢意,感谢中**队在关键时刻给予我军支持。” 参谋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明白维尼将军刚刚那番话意味着什么。 “想想我军付出的巨大伤亡!”维尼对指挥部里所有人说道,“就算是为了那些牺牲的士兵,也不能将这个功劳拱手让给中国人!” 维尼肯定没有想到,林有德的总司令部得到战况报告比他还早。 “干得不错嘛。”林有德心情非常好,“不枉我专门给他们提供了那么长时间的弹幕轰击。” “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吗?”福煦一脸好奇的看着林有德,刚刚报务兵用中文做的报告,她听不懂。 林有德来到地图前。 “我们的部队刚刚发动了一次成功的反击,夺取了这一段被德军占领的阵地。现在他们正在向前方512高地前进。准备拔掉在那里的德军炮兵阵地,这样我们在马恩河上就有一个不受德军炮火威胁的渡头,可以架设浮桥了。” 福煦盯着地图,一边看着林有德的参谋更换上面的标示,一边对林有德说:“反击是……由刚刚抵达战场的那个阿兹特克师完成的?” “实际上只有半数印第安雇佣兵,师的主体是我们驻阿兹特克的治安维持部队。” 这时候一名参谋递给林有德一张纸:“初步的损失统计。” 福煦伸着脖子,一看上面罗列的阿拉伯数字就猜到那是什么东西了。 “战损如何。你的师还能作战吗?” “两百四十人阵亡,六百多人受伤,还可以接受。”林有德刚说完就猛的皱起眉头。他叫住准备回自己办公桌的参谋,“这个师长贺老六负伤是怎么回事?” “报告,据说贺师长亲自参加了冲锋。所以被流弹打中了腿,军医报告是轻伤。” “他亲自冲锋?”林有德一脸无语,心说果然是和菜刀宗师贺龙一个姓的,够猛啊,德军士兵看到估计都被吓尿了。 “怎么了怎么了?”福煦现在似乎变成了好奇宝宝,凑过来一个劲的问,由于她和林有德贴得实在是紧,让林有德的参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林有德对参谋挥挥手,转向贴过来的法国妞。 “我的将军亲自参加了冲锋,然后被打到腿了。现在正坐着担架让人抬着指挥战斗。” “将军亲自冲锋?”福煦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嗯,六十多岁的老将军,”林有德耸耸肩,摆出一副“这种事情在我们中**队里太正常了”的表情,“我认识他。因为他是战斗英雄,我给他授过好几枚最高级别的勋章。从占领荷浪牙波那时候起他就在我的军队里服务,那时候他只是个步兵士官,后来参加了中俄战争,率领一支小部队在俄军占领区游击作战,消灭了大量的俄军。再后来又参加了墨西哥战役,我的军队经历过的大战争他基本都参加了。” “原来是这样,”福煦脸上充满了军人对军人的崇敬,“这真是一位历战老兵啊。” 这时候,一名法国参谋来到福煦身边,对她敬礼。 “维尼将军报告,经过浴血奋战,他们重新占领了失去的阵地。同时,他让司令部向中国远征军司令部转达谢意,感谢中**队在关键时刻给予我军支持。” 福煦一听眉毛就吊了起来。 “他说什么?” “这……”参谋被福煦散发出的逼人气势压倒,犹豫了一下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经过浴血奋战,他们重新占领了失去的阵地。同时,他让司令部向中国远征军司令部转达谢意,感谢中**队在关键时刻……” “够了!”福煦一声暴喝,然后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这个动作让她胸前两团媚肉大幅度的上下摆动,尽显波涛汹涌,“人家中国的将军亲自带队冲锋挨了枪伤,他个呆在司令部里什么都不干的无能蠢猪竟然还想抢功!” 偌大的指挥室里鸦雀无声,不管中国人还是法国人目光都集中在暴怒的福煦身上。 福煦还在发火:“像维尼这种人,除了让士兵白白牺牲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贡献吗?抢功却抢得比谁都快!你告诉维尼,他要拿着枪到前线亲自冲锋一下,我就直接把他提拔为上将,给他所有我能批的勋章,然后让他滚回家养老!” 因为过于愤怒,福煦的神姬力量发生了轻微的暴走,她身边几公尺内的纸片、羽毛笔和各种其他轻便的小玩意都浮了起来。 因为担心被直接丢出去,此时谁也不敢上去安抚福煦——除了林有德。 林有德像个没事人一样拨开那些悬浮的小部件,用手按住福煦的肩膀:“好啦好啦,也许是维尼将军对前线状况判断有误呢?毕竟他也发动了多波次的攻击,可能他以为是这些攻击波奏效了呢?” “怎么可能?”福煦刚开口声音还有些冲,“他虽然是头猪。也没有蠢到这种地步!这明显就是想要抢功啊!这样也没问题吗?明明是自己的军队获得的战功,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也没问题吗?” “这有啥问题?”林有德的回答远远出乎福煦的意料,“你们法军奖励你们法军的功臣,我们中华联邦奖励我们中华联邦的功臣,这不就完了么?在法国你们大可以宣传维尼将军获得的胜利,在中华联邦,我们也会拼命宣传阿兹特克雇佣兵师一参战就获得了辉煌的胜利。这两者之间并没有矛盾,不是吗?” “可事实是……” “事实如何并不重要。”林有德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吻,“法国人民、法**队都需要一个‘胜利’来鼓舞士气。过去的几个月你们已经败得太多了。同样的,我需要一个胜利来鼓动国内的青年踊跃参军,鼓动国内的战争热情。我们各取所需就行了。” 福煦这次回过头。看着林有德,末了她叹了口气。 “以政客的角度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 “我就是政客啊,稍微懂点军事的政客。”林有德耸耸肩,毫不犹豫的承认道,说稍微是一种自谦,在二十一世纪他林有德撑死是个业余军事理论爱好者的水平,在一百年前的现在他可是正宗的大拿——何况这十年他经历的大小战争可一点不少。 显然这种自谦在福煦那里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原本福煦看林有德目光中那种异样的感觉顿时就少了。 “没错,我得承认你是个合格的政客。”福煦最后看了眼林有德。又转向自己的将军和参谋们,“但是我是军人!我不能容忍这种窃取他人浴血奋战的战果的行为!所以告诉维尼,他被革职了,他的集团军暂时由他的副官指挥!让他该去哪儿去哪儿!” 福煦说完,她身边那些浮在空中的东西才稀里哗啦的掉落下来。她转过身,将目光投向墙上的地图,赏给法国的将军和参谋们一个背影。 所以福煦没有注意到,尼韦勒、弗兰奇和朗勒扎克等高级将领交换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第二天,福煦受到召唤,不得不乘坐小型飞空艇赶往此时的法国政府所在地。 接待她的是法国总理卡约。 “福煦小姐。”卡约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双手十指交叉,“政府接到许多报告,这些报告指出,你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法军的总指挥。” 福煦没有说话。 卡约盯着福煦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 “看来您对这种状况早有准备。” “下令全面退守凡尔登一线,全面准备巴黎防御战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天总会到来了。开战几个月中我的表现,让我深感惭愧。” 福煦说完,就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代表法军总司令职位的胸针,放在她和卡约之间的茶几上。 卡约看了胸针一眼。 “不,福煦小姐,决定撤换您的原因并非是您下达的撤退命令,也与您在开战最初几个月的表现无关。实际上,政府认为您的表现还算可以接受,您既没有让法军主力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也没有丢失任何比较重要的城市——至少现在还没有。我们要撤换您是因为,多位将军联名上书表达了他们的忧虑,他们认为您已经让您的个人感情影响到了法军的作战行动。” “哈?”福煦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什么意思?” 卡约不说话,只是用他那在情场上饱经考验的目光注视着福煦,就这样维持了老半天的目光攻势后,他才开口解释道:“就算同为男性的我,也能看出来那位林有德阁下,是一位非常富有魅力的男性。您觉得呢?” 福煦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白炽灯灯泡。 这个时候就连卡约都觉得那帮将军们很可能是在胡说,他以自己的经验判断,福煦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但现在不是这样了。 “你们竟然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撤换我!”福煦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不,”卡约赶忙说道,“只是有人这样向内阁反映,所以才叫您来实际考察一下,内阁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 “够了!”福煦“哼”了一声,“正好我也厌倦了和那些虚伪的家伙打交道。我的新任命是什么?” “所以说,内阁还没有……” “暂时没有新任命的话,我就在巴黎参加防空巡逻和常规训练,你们决定好了再通知我。” 说完福煦一甩裙角扬长而去。。。) s --------- ------------ 321 燃烧的马恩河 6 “所以你就跑到我这里闲晃来了?”林有德看着坐在椅子上悠然的翘着二郎tuǐ喝茶的福煦,脸上的表情和他身后的巴一样无奈。\\ í群4∴80656178\\ “不欢迎吗?”福煦反问。 “怎么可能,只要是美nv我这里都欢迎啊。”林有德实话实说,“但是你看,你不是因为被怀疑和我有……那啥……不正当男nvjiāo往……” 福煦一下笑出来:“不正当男nvjiāo往?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个奇怪的词组是怎么回事?” “我把中文直译成了英文而已。”林有德耸耸肩,实际上这个时代中文里也没有这样的说法,“反正你刚刚因为这个原因丢了官,不应该避下嫌吗?” “如果选择避嫌的话,别人一定会说‘这么刻意的去避嫌肯定有问题’,反而会愈演愈烈。” 林有德挑了挑眉máo,偏头看了眼作战室里的法国将军和参谋们——虽然总司令被撤换,但法国人似乎并不想从林有德的司令部搬出去,就连最顽固的法国将军也不得不承认,中**队的通联能力确实比法**队要好太多了,和中国远征军组成联合司令部对法军的指挥有着莫大的帮助。 而现在,卸任之后却依然出现在林有德跟前的福煦显然成了法国人关注的焦点。 “我觉得,”林有德说,“你这样不避嫌,对你的谣言也会愈演愈烈。” “没错,不管怎样都会愈演愈烈的。我做什么都没用,尤其是费加罗报之类的报纸,他们总能找到理由来制造他们需要的新闻。”福煦看起来一脸坦然,“所以干脆不理会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你想做的事情就是到我的司令部来喝茶?” “当然,我还tǐng喜欢中国茶的。” 这时候巴开口了:“这是抹茶,在隋唐时期兴起。流行了相当一段时间,但是后来中国大陆全面转向冲泡茶,所以抹茶的技艺由大和民族传承。当然。现在大和也是联邦的一份子,抹茶也回到了中华的传统之中。” “欸,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福煦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立起来的茶梗,“说起来,日本和朝鲜在并入联邦之前都是中国的属国吧?” “算是吧。”林有德点点头。 巴则进一步解说道:“在日本,有文化的人不一定会说中文,但一定会使用汉字,读书人都以会阅读和书写汉字为荣,用汉字创作仿唐诗在日本的文化界一直都很流行,就算是那些俳句诗人也有仿唐诗传世。” “这很奇怪啊,”福煦耸耸肩,“在欧洲。藩属国的知识分子各个都恨不得永远在自己的家乡消灭宗主国的文化,而热血喷张的年轻人都以丢炸弹炸死宗主国的高官为荣。难道你们东方人就这样甘于被人统治,屈居人下吗?” 林有德眉头微皱。 而巴则笑了笑,明确的用表情表示“这已经超出我能解释的范围了”。 稍微思考了一下后,林有德这样回答福煦:“在东方。大一统的观念深入人心。东方的文化比起个体更加强调集体的力量,放到民族国家的层面也是一样。几千年来,东方人深知一个大一统帝国的力量,只有一个大一统的帝国才能比较长时间的保持和平和安宁。 “回想一下吧,欧洲最近千年的历史中,有哪个百年是没有大规模战争的?可在东方。只要新的大一统帝国形成,就算对边陲用兵,帝国的内地也能保持比较安稳的状态,人民的生活安定,最多就是税款和徭役多一点而已,却不会颠沛流离。另外强力的帝国能够有效的剿灭内地的盗匪,欧洲最近几百年才达到的治安状况,中国早在上千年前就达到了。 “所以中国人向往大一统帝国,百姓作为一个群体知道只有大一统帝国才能提供他们想要的东西,才能让杜绝兵荒马luàn的动dàng。当然这也和民族xìng有关,你们欧洲是一群蛮子起家,早先的罗马帝国早就断了根,现在的欧洲人大多是法兰克人的后裔,你们的血管里流淌的血来自海盗游牧民族和各路山贼,你们靠着劫掠起家。就算罗马教皇给你们加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福煦此时的脸sè相当的不好看,但她却依然默不作声的听着林有德的话。 “相反,”林有德指了指自己,“我们中国人是农耕民族,你们的祖先还在树上摘果子吃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种田了。比起劫掠他人,我们更喜欢靠着自己的勤劳和智慧丰衣足食。所以比起不稳定的分裂,我们更喜欢一个稳定的大一统帝国。所以就有了‘中央之国’,有了现在的中华联邦。” “你……把这些话都说给霞飞——说给约瑟芬听过吗?” 面对福煦的问题林有德一脸坦然:“当然,我对老婆可是毫无保留的,不信你问她。” 林有德冲房mén方向努努嘴。 福煦扭过头,正好看见约瑟芬站在mén边。 见众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约瑟芬动起来,她对巴说:“换班了,洛天依那家伙还在赖chuáng,只能你去了。” “嗯,没问题。”巴说着向mén口走去,路上顺手抱走了从约瑟芬身后溜进司令部的塞拉——小家伙在场会让整个房间的法国人惴惴不安,所以林有德只能对小家伙下了禁足令,不准她进入司令部,为此林有德不得不每天睡前chōu时间出来陪小家伙。 约瑟芬来到林有德身后站定,转身就对福煦说:“我最初也对他这番说辞不太满意,觉得他侮辱了我的出身。” 说着约瑟芬扫了眼司令部中的法国人。 “但是我在中国呆了那么长时间之后发现,他说得其实有道理。不亲自去一趟中国你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广东和福建是中国两个挨着的省份,但两个省份的人说的话完全不同,粤语和闽南语放到欧洲,绝对会发展为同一个语系下的不同语种,但在中国,这些都只是‘方言’。像这样的情况广泛的存在于中国全境,来自国内不同地方的人如果只用方言jiāo谈的话,很可能互相听不懂对方的话。 “不但语言有着巨大的差异,文化风俗方面也完全不一样。就算是那些全国通用的风俗,也存在这巨大的差异,比如中秋节吃月饼在中国是一项全国xìng的习俗,但月饼却有着非常明显的南北分野,南方的月饼和北方的月饼完全不一样。再比如豆腐huā,中国大多数地方都有早餐吃豆腐huā的习惯,可有的地方这东西是甜的,另一些地方则是咸的…… “你能想象么,福煦小姐,有着这样巨大差异的人们,居然将自己视作同一个民族:汉族。而在欧洲,这样的情况绝不会出现。这就是中国最神奇的地方,不亲自体验一下就无法理解他们对大一统的执着。正是这种执着,让中国不至于落入欧洲这样越打国家越多的境地,这种执着维系着中华联邦。” 说着,约瑟芬脸上隐隐浮现出些微的自豪感,仿佛她正在赞颂的是她的祖国一般。 “嗯,”福煦看着约瑟芬,点头道,“看来我确实应该去实地体验一下这个东方国家的神奇。” 约瑟芬一听方才脸上的自豪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警觉和戒备:“你打算来中国?” “不行吗?” 林有德来回看着互相瞪视的两人,赶在她们之间迸shè出电火huā之前chā了进来:“话说回来,在这种时候讨论这种话题不太好吧?” 林有德说着竖起拇指一指身后的窗户。 “窗外德军的炮声像滚雷一样,我们却在这里这么悠闲的讨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觉得对前线奋战的将士们很失礼吗?” “可不聊这些,又能做些什么呢?”福煦将目光从约瑟芬身上移开,看着林有德,“我已经是彻底的闲人一个了,德军不发动大规模的神姬攻势我就会一直闲着。而你唯一的一个师现在钉在前线上,根本动弹不得,不是吗?” 法国将军抢功很顺溜,却没有安排部队去接替林有德的部队,所以现在第一阿兹特克师和法军的残兵一起守着那一段防线,现在正面临德军的猛攻。 法军的指挥官们甚至没有想过要重新整编一下损失了那么多兵力的部队,再编成一下还活着的士兵。好在有一位年轻的法国参谋正好呆在前线,把这些事情都做了。得知那名法国参谋的名字时,林有德直在心里感叹:“戴高乐啊戴高乐,你不愧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这就是命啊。” 不过总的来说,福煦说得没错,林有德现在又是一个无兵司令,手下除了少量jīng锐直属队之外就只剩老婆们能打仗,在战场上确实没啥能干的事情。 既然没少能干的事情,那就干人吧,林有德这样想着,就对福煦发出了邀请:“不如我们一起去医院慰问下伤兵?” “嗯,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福煦瞄了眼约瑟芬,欣然应充。。。 ------------ 322 燃烧的马恩河 7 决定了去慰问伤员后,林有德稍微吩咐了一下留守的参谋和军官,就起身往司令部外走。//更新最快78xs//同一个司令部的法国人对此丝毫不感到惊奇,因为在一战的时候,高级指挥官在酣战的时候离开司令部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上个时空法军的霞飞干过、贝当干过,英国远征军司令黑格干过,德国的兴登堡、法金汉也干过,奥地利和俄罗斯的将领们更是把这当做家常便饭。 整个一战,也就鲁登道夫一人身为总司令还保持着工作狂的特性,一点都不优雅。 林有德身边有带着无线电的神姬,倒了哪里都能和司令部保持联系。 一出司令部的门,林有德就看见塞拉坐在门边的墙根底下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身边站了好几个女仆。 一看林有德出来小家伙似乎吓了一跳,从地上弹起来转身就要跑,却被林有德叫住了。 “塞拉!” 小姑娘站在原地,看着林有德。 “难道我不让进司令部的时候,你就都这样呆在走廊上?” 点头。 林有德当即父爱爆发,他一把抱起小家伙放在肩上,然后对待命的女仆们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走,我们出去玩。” 林有德刚说完,身后的福煦就质疑道:“出去玩?我们可是去看伤兵,那样的场景还是不要让小孩子看到比较好。” “我不是小孩子了。”塞拉的声音里明显透着不高兴的意思。 “对对,我们家塞拉已经十六岁了。”说着林有德扭头看了眼还有话要说的福煦。“伤兵们看到这么可爱的神姬小妹妹去探望他们,也会高兴的啊。身为神姬,鼓舞士气也是本职么。” 于是福煦不再说什么。 而约瑟芬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我就知道说啥也没用”的表情,没有表态。 ** 德军第二集团军司令部中。比洛将军正在会客室里挨个打量面前的几位部下。 “你们说,攻不下那块该死的渡口的原因是驻守在那里的是中国部队?” “是的,他们的火力配置实在太强了,”一名少将带头回答比洛的质问,“中国人一个师的机枪配置数量就比我们整个军都多,俘虏告诉我们他们有超过三百挺机枪,每个班组都有冲锋枪,每个连队都有连属重机枪排。他们在团一级的单位装备了一种大口径长程机关枪。能直接打穿我们的沙袋掩体。” “胡扯!”比洛大喝道,“总参谋部的情报指出,你们当面之敌只是中国人一个二类师!可你刚刚说的,简直就像你们对上的是海军陆战队的精锐甲种师一样!” 几名德军军官面面相觑。显然没人愿意直面集团军司令的怒火。 终于,一名少校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开口道:“将军,中国人的战术思想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们极端强调火力。我相信总参谋部的情报没有错,因为中国人没有什么炮兵支援。重武器明显不足,但他们在轻武器的配置方面……我认为他们的标准和我们的标准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照你的说法,他们的甲种师不就是每个排都有重机枪,人手一只冲锋枪的怪物了吗?”比洛高声反驳道。 这位德军老将不知道。林有德的精锐师还真就是这样,不但人手一只冲锋枪。每个人背上还有一杆一次性40火。林有德的信条就是:我宁可用一万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也不搞一命换一命——这是典型的美军逻辑。但林有德很喜欢它。而在海军部的系统中,林有德喜欢的原则就是最高原则。 实际上,上个时空一战的过程中各国渐渐的也有些明白火力的重要性了,战争结束时,主要参战国每个标注师的机枪配置数量都超过三百挺,和刚开战时的装备数量对比异常的悬殊。 而这个时空,德军比较不幸,本来应该两边的军队都在战争中学习火力的重要性,结果德军突然遇上了从百年后偷师来的中国军队,当然打得各种不适应。 “为了拿下这段阵地,”最开始说话的那名少将开口对满面怒容的比洛说道,“将军您必须给予我们足够的炮火支援,否则我们的进攻都只是徒劳的浪费兵力而已。” 这个要求让比洛皱起眉头。 “这是不可能的,”比洛张开双手,压住巨大桌子的两端,身体前倾俯视着排排坐的部下,“我们的炮弹存量已经不多了,不可能为了一个几乎就要夺下了的渡口浪费重型榴弹炮的炮弹。你们要么用步兵的生命拿下那个该死的渡口,要么就等着两侧的其他部队的有所进展,使得中国人为防止被包围而撤退。” 比洛挨个看着部下们。 “损失惨重的胜利,和不名誉的胜利,你们选一个吧。” 比洛面前的德国军官们沉默了。 ** 自从战争开始,“愉悦”这种心情,似乎就永远的从德皇的身体里消失了。开战后这三个月,德皇要么是在发脾气,要么就是在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研究地图,再不然就神经质的在他那巨大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把名贵的土耳其编织地毯踩得面目全非。 而现在,他正对着法金汉、小毛奇还有鲁登道夫拍桌子。 “什么叫法军的抵抗烈度超过预期?”威廉二世瞪着将军们,便来就说不上好看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几周前谁跟我说法军的常规部队会在我军的常规攻击面前迅速崩溃的?他们崩溃了吗?看着我说,他们崩溃了吗?你们还说。英国远征军会在我军发动猛烈攻势后为了自保向着海边退却,准备撤回英国保卫伦敦,那么现在呢?横在克卢克面前的那支带着草帽一样的钢盔的军队是谁的军队?另外,谁跟我保证中华联邦的地面部队至少要等待明年春天才能加入欧洲战局?谁?” 一通歇斯底里之后。德皇威廉二世向后一靠,整个人倒进他那张宽大的椅子里,他看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而他面前所有德军的高级将领全都不敢作声。 德意志是一个军阀国家,不管德国的高官们对德皇威廉二世有多少不满,威廉仍然是整个国家最强有力的军阀,他依然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 于是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就剩下德皇那说不上好听的、沉重的深呼吸声。 等了一会儿之后。法金汉看德皇的面色有些缓和,便开口道:“陛下,从各方面的情报看,法军已经非常疲惫。他们的战备物资差不多消耗完了,尤其是大炮的炮弹,综合前线的报告,法军各炮兵阵地的炮击频率已经大幅度降低,弹幕的密度和烈度都有明显的下降。再坚持几周,我们一定可以……” “你以为,不向我报告我就不会知道前线的具体状况吗?”威廉二世稍微坐直了身体,摆出一个侧着的姿势面对法金汉。“法军也许真的就要被耗死了,可我们自己的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们下面的军官已经越权将前线炮弹告急的报告直接投给了政府的军工生产部门!要炮弹都要到贝特曼那里去了!” 德军将军们的表情说明他们都在想同一件事:妈的哪个混蛋把我们卖了…… “关于炮弹。”鲁登道夫稍微上前一步,对威廉二世说。“实际上,俄国已经同意向我们出售一批旧沙俄军队的库存弹药,我们有部分榴弹炮可以使用这些俄军制式的弹药……” “你们和俄国达成协议了?”威廉二世瞪着鲁登道夫,“外交大臣齐默曼从没跟我报告这点。” “呃,那是因为我们没有通过外交部,而是直接由我军驻莫斯科的武官出面和苏军总参谋部进行协商……” 鲁登道夫及时的管住自己的嘴巴——就算是一向行事死板并且毫无政治头脑的他也看出来这个时候不适合继续说这个话题。 “你们竟然绕过了外交部……”不知道是不是受自己那英国母亲的影响,德皇威廉二世作为普鲁士容克贵族的首领,对贝特曼之类的文官的态度却和其他容克贵族大不一样,上个时空他一直支持被军方诟病的贝特曼,要不然这位逐渐认识到战争的危害的政治家早就被军人们赶下台了。而这个时空的德皇显然也有同样的倾向。 “这一次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外交的事情就交给外交部,你们军人就只管把胜利带给我就好了。” 威廉二世顿了顿,再次开口道:“那么,得到炮弹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做?有什么新的计划吗?” “是的陛下,”法金汉说,“我们决定一鼓作气,发动一次开战以来规模最大的攻势,在这次攻势中,我们将会投入新组建完成的二十个步兵师,以及我们手中其他所有后备兵力。” “希望这次获得的战果能对得起你们投入的兵力和我的期待。”德皇说话的时候显得相当的有气无力,让人觉得他此时最大的期待就是赶快找张床好好睡一觉。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毛奇开口了:“当然,陛下。我们认为,这次可以在圣诞节前结束战争。” 显然,小毛奇并不知道,“xx节前结束战争”在未来的百年中,将成为战争中最不可能实现的诺言之一。 如果北欧神话中的英灵殿真的存在,小毛奇一定会在那里遇到一个叫做麦克阿瑟的美国将军哭着对他说,平安夜的名字是骗人的,战争不会因为圣诞老公公而有所改变。另外,蒙哥马利和艾森豪威尔会在旁边默默的点个赞。。。) ------------ 323 燃烧的马恩河 8 伊莎贝拉醒来后,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身边的位置,同时发出轻柔的呢喃“林~”,可她摸到的却不是坚实的肌肉,而是软乎乎的峰峦。 “早上好,伊莎贝拉小姐。”薰笑着对睡眼惺忪的伊莎贝拉说。 伊莎贝拉坐起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美少女,过了半晌才从恍惚中醒转过来:“啊,早上好。” 说完,伊莎贝拉继续呆坐着,看着薰起床开始收拾床铺叠被子。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伊莎贝拉摇摇头,露出自嘲的笑容。 “我真是完蛋了,只是离开那个家伙这点时间,就觉得仿佛已经过了一辈子,对他的思念也强烈得无以复加。” 薰看着伊莎贝拉,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害羞:“我也一样啊……之前我还从未有过这么长时间和他分别的经历呢。这样一对比,巴小姐真的很厉害。” “是啊。不过这次很厉害的巴不惜哭鼻子也要跟着丈夫走呢。”伊莎贝拉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说罢她扭头看着窗户,却发现窗帘依然没有拉开。薰马上走过去,拉开窗户,让冬日的阳光落入房间,照在伊莎贝拉光溜溜的美乳上。 “法国那边,还是夜晚……现在那家伙,应该正在和自己的老婆吧?”伊莎贝拉轻轻按住胸口,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晴空。 而实际上,此时林有德正准备和塞拉一起洗澡。 塞拉一脸好奇的看着林有德胯下的玩意,用充满学术探究的声音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我没有?” “这个嘛……因为性别不一样……” 林有德刚打算解释,小家伙就直接伸出手去拽林有德那东西,而且是用“试一试能不能拔下来”的力气拽。林有德瞬间hp归零,惨叫一声后捂着那玩意整个人蹲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林有德浴室的门瞬间被拆了。她两个老婆一起冲进来,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怎么了,刺客在哪里?” 两人明显也正准备进来和丈夫一起洗澡,身上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一瞬间就让整个场景充满了香艳的气息。 “不不,”林有德依然维持着跪姿,“没有刺客,只是……” “我拉了一下他身上多出来的东西。”塞拉指着林有德。对两人实话实说,脸上的表情巨淡定,明显完全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有什么别的意味。 林有德的老婆们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爆笑出来。 “我们还担心你对塞拉做什么。看来完全没必要嘛。”约瑟芬拍着丈夫的肩膀,笑得胸部乱颤不已。 巴则一边笑一边在林有德身边跪下来,伸出手似乎准备查看一下林有德的命根子被拉坏了没有。 这时候依然赖在林有德的司令部里喝茶的福煦匆匆赶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福煦站在门口,一看浴室里的状况。整个人都石化了——从她的视角看,林有德全裸跪在地上,他的老婆半裸跪在身边,正伸手握着他的命根子。另外同样全裸的小家伙站在不远处,瞪大眼睛盯着林有德那个部位…… 福煦转过脸去。一副为难的口吻说道:“虽说我作为客人不便说什么,但是……你们这也太奔放了吧?直接给这么小的小姑娘演示……那什么。不太好吧?” “不,你误会了……” 林有德刚打算解释,福煦直接走掉了。 第二天一早,在司令部见到福煦的时候林有德稍微有些尴尬。 “呃……昨天……”林有德看了眼同处一个司令部的法国参谋们——将军们此时都还在家里没到。 这时候福煦开口了:“约瑟芬她后来跟我解释了,抱歉,好像误会了你。” “啊哈哈哈,”林有德尴尬的笑笑,“这个嘛……没啥啦。” “话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男性那个部分……” 福煦这下一句话把林有德吓一跳,旁边竖着耳朵听这边对话的中法两国年轻人也纷纷hold不住向这边投来诧异的目光。 福煦自己对此浑然不觉,脸上是和昨天塞拉一模一样的充满了学术意味的表情。 “这个……”林有德也算伶牙俐齿,此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而此时他内心有种狂野的念头在怂恿他:“直接上,霸王硬上弓,用身体教会这个老处女身为女人的快乐!” 那边法国人还在自言自语:“我从出生开始周围就只有嬷嬷,成年离开修道院之后一直生活在神姬营里……” “没有试过恋爱?”林有德这时候也渐渐的恢复了淡定,“我印象中法国人和西班牙人都是比较浪漫和开放的……” “恋爱么……”福煦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无奈的意味,“这个问题你没有和约瑟芬聊过吗?我们是神姬,不管出身如何,血统纯度怎样,身为神姬的我们都是国家的象征,我们的婚姻受国家支配。像约瑟芬那种出身名门贵族的尚且有人上门提亲,这是因为约瑟芬的家族对她的婚姻有相当大的话语权。而像我这样本身没什么背景的神姬,男人们最多在舞会上和我逢场作戏一下,吃点豆腐,并不会认真的来追求我,因为他们知道,我一定会被嫁给功勋卓著的军人。” “原来如此。” “同样的,因为我是神姬。”福煦说着扫了眼司令部里的法国参谋们,这帮小伙子立刻都低下头,做出一副醉心工作的模样,福煦耸了耸肩,继续刚才的话题,“因为我是神姬,就算我表现出进一步发展的意愿,男人们也会严守最后的底线,他们害怕承担相关的后果,没有和我尝禁果的胆量。” 林有德看着福煦,没有做声。 这个时空虽然有着神姬这种特殊的存在,但因为神姬的稀少以及神姬产生的不可确定性,社会仍然是男权社会,就连神姬都要受到男权社会的影响,福煦刚刚的自述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这些年来,”林有德说,“难道法国政府一直都没有试着把你嫁给什么人吗?” “有,但那个时候我还有拒绝的余地。这场战争如果没有开始的话,我估计很快就会被迫嫁给哪个我可能根本不认识的人了吧。反过来说,这场战争结束后,我肯定要嫁给某个战功卓著的年轻将军或者校官。” 林有德仔细看着福煦的脸,发现她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这样的未来。 “本来,如果我在总司令的位置上表现比较好的话,我还能挑选下丈夫,但是我已经搞砸了。” 林有德撇了撇嘴,开口说道:“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嫁给我。现在如果我以加大对法国的援助力度作为交换,法国政府有很大可能同意这点。” “哦不,海军部长阁下,”福煦笑着摇了摇头,“你已经有那么漂亮的老婆了……而且据我所知,在你的大本营荷浪牙波,还有两位绝色的美女在等着你归来,太贪心可不好。” 林有德大笑三声,然后稍微调整下坐姿,让身体前倾更接近福煦。 “福煦小姐你这话说的不对。男人的野心是无止境的。更何况,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阁下的近卫队可是有十八位姬元帅,我算上塞拉也只有六人而已,这才三分之一呢。” 福煦看着林有德,陷入暂时的失声状态。 片刻之后她反问道:“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当然是认真的。”林有德用无比认真的表情答道,“不考虑下吗?加入我这边的话,以你的血统纯度肯定会有一台专属的rx哦。” 福煦看着林有德,脸上的表情相当的微妙。 这时候,有人在林有德耳边小声说:“她动摇了。” 林有德一扭头,腮帮子就撞在塞拉鼻子上。 被撞到鼻子的小家伙发出非常可爱的声音。 而福煦一看到突然出现在林有德身边的小家伙脸色骤然大变——她和大多数法国人一样,以为塞拉是真正的读心神姬。 “我……这……”前法军总司令语无伦次的当儿,窗外响起隆隆的炮声。 林有德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 “今天开始得比较早啊。”林有德内心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站起来目光在司令部中扫视了一圈,然后毫不意外的发现法国将军们还没有一个抵达司令部,于是他指着目光所见的范围内军衔最高的法国人说道,“派人去催一下你们的将军们,德国人今天早上可能有大动作。” “是。”法国人点头应了句,扭头对在门边待命的传令兵们喊出一串法语。 这时候约瑟芬一面整理头发一面急匆匆的走进司令部:“今天的炮击开始很早啊,德军说不定有什么行动。” 林有德点点头,他看着正忙着联络前线观察员了解德军炮击重点地段的参谋们,用平静的声音对约瑟芬说:“我也这样认为。这应该是德国人的最后一搏,马恩河战役就要结束了。” “你这样认为有什么根据吗?”福煦问。 林有德耸耸肩。 ♂♂ ------------ 324 燃烧的马恩河 9 贺老六一瘸一拐的冲进指挥所,随手抓住一个参谋的衣领就问:“怎么回事?” “林大人直接向我们下达命令,要求我们撤出现在的阵地。” 贺老六伸长脖子从指挥所边缘往外看了看,随后叹了口气。 “我们就算想撤,也得德国人允许才行啊。” 老头话说完,指挥所里所有的参谋和军官都面露苦笑。德军天还没亮就试图偷袭阿兹特克师的阵地,他们的工兵已经把进攻战壕挖到距离中国军队阵线不到百米的地方,双方光是对射就有不少的伤亡。 德国人顺利的刷新了贺老六等南洋军老骨干对“洋大人的少爷兵”的印象,整个师不管老兵新兵现在都再也不会小瞧敌人的战斗力。 一些有文化的军官开始管德国人叫“秦兵”,典出杜甫的《兵车行》中“况复秦兵耐苦战”一句,由此也从一个侧面看出德国兵多么勇敢善战。 现在德军已经冲入了部分战壕,阵地上双方正在进行极其惨烈的接近战,而其他地段也面临德军攻势的压力。此时根本不可能后撤,后撤的结果必然是部队陷入完全混乱,在德军的追击中遭受巨大的损失。 “就算要撤,也得留人断后。”贺老六来到指挥所前那张粗糙的阵地结构示意图前,“但是……我们几乎所有的部队都和德国人接战了……” “是的,”一个参谋说。“能立刻走的只有师部直属队和野战医院。” “那就让他们马上走!”贺老六一挥手,然后转向机要员,“司令部没有说为什么要我们撤退?” 机要员摇摇头。 就在这时候,一名印第安少尉提着枪冲进指挥所,用生硬的英文说道:“报告指挥官,西侧河湾上的法军阵地刚刚飘起了德军的旗帜,德国人正从那里用轻型火炮攻击渡口的船只!” 这下整个指挥所里的人脸色都变得严峻起来——大多数参谋都懂英文。只有贺老六需要翻译。 “原来是这样。”贺老六看了这些天一直坚持和中国军队一起作战的法军代表戴高乐,“看来法国人顶不住了啊……” 戴高乐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他立刻说道:“你们可以现在撤退。我和我的战士们将为你们断后。” 贺老六不等翻译官把话翻完,就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个没用了,除非我们能重新控制河湾突出部。不然渡口根本就不能用,谁也走不了。可是要夺回那个突出部谈何容易啊……” 老头扫视不大的掩体中的众人,等待有人提出异议。可是没人说话,因为谁都知道此时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调用,除非他们让伤员拿着武器重回战场参与进攻。 “向指挥部发报,简单描述一下我们面临的状况,请求林大人指示。” ** 阿兹特克师的联络传来后,林有德站在地图前,沉默不语。 一名参谋向林有德敬了个礼,说:“空中侦查报告。巴黎西北和东北方向的道路上挤满了溃退的法军。” “知道了。”林有德说。 约瑟芬站在他身旁:“看起来,就算福煦能从法国将军那里要到部队,也没有办法去接应阿兹特克师。现在要撤走他们,只能动用飞空舰队了。” “那可是一个师。”林有德打断妻子的话,“我们要走多少次才能把他们全运出来?而且德军的炮火已经控制了马恩河河面。我们连降落的地方都没有。我们的飞空舰本来就是为了在有海和其他大型水体的地区使用而设计的,根本没有办法在陆地上着陆。” 实际上,这边的世界除了德国人的飞空战列舰之外大型飞空舰还真就没几艘是能在陆地着落的。能在陆地着陆的都是小家伙,林有德的特混远征舰队里也有,但用那些小家伙要把一个师运出来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被困在敌阵中了。”林有德瞪着地图老半天,才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我应该早一点让他们开始撤退的。” 约瑟芬从背后抱住林有德,丝毫不顾忌此时参谋部内闲杂人等的目光。 “这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料到法军会崩溃得那么快。”约瑟芬的话语里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我们都相信德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却忘了法军也一样。” “是啊。” 这时候,福煦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不行了,那帮饭桶完全指望不上,他们今天给几段阵地调配去了新组建的后备师,结果现在那些师团全部被堵在了去前线的路上。新任总司令尼韦勒已经下令放弃巴黎北面和西面的阵地,用全部兵力来维持巴黎周边防线,以及完全突出在德军阵线中的凡尔登要塞。” “这样啊,”林有德看了看福煦,“还是要感谢你。” 林有德又盯着地图上那个孤零零的屹立在一片红叉之间的蓝色区域,沉思了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 “我们不能放弃他们。”林有德说,“告诉贺老六,要他们坚守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们会给他们空投武器和弹药,并且尽可能的提供炮火支援。还告诉他们,他们的位置正好钉在德军的死穴上,德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要坚持下去,他们就一定能脱出重围。” 说完这话林有德的眼睛已经红了,他知道这个命令下达之后,许多士兵的生命就要消逝在那块渡头,这必将成为光辉的海军战史里血腥味最为浓厚的一个片段。可以的话,他多想自己也前往那块阵地,多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士兵们知道自己并未放弃他们。可是他不可能这样做,就算他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他的老婆、他的参谋和其他军官们也一定不会执行。 御驾亲征是一个美好的童话,就算拿破仑也是在安全绝对有保障的时候才会到前线鼓舞士气,大多数时候他都坐在战场上安全的地方,拿着他的望远镜。 但是,林有德多么希望能有一种方式。来像那些身陷重围的战士们表达他的心情…… 这时候,司令部门口方向有人大喊:“报告!” 林有德一看,是自己的特种突击部队的指挥官。 “ecoas全员。要求前往增援阿兹特克师!” “不行!”林有德毫不犹豫的拒绝道,“那个师马上就要被德国人合围,他们只能在敌后孤军奋战……” “报告长官!我们ecoas从建立之初。就是为了在敌后孤军奋战而受训的!”指挥官昂首挺胸,“我们天生就是要深陷重围的!” 突然冒出来的《兄弟连》的经典台词让林有德一时陷入错愕之中,这时候门边又有人大喊“报告”。 “陆一师特遣队少校潘达威,代部队要求参战增援友军!” 林有德看了眼少校,然后发现他后面还站着阿兹特克雇佣兵团的酋长团长,显然也是来请战的,只是碍于中文不好没开口。 林有德想了想,说:“你们集合自己的部队,我有话要说。” ** 霞飞公馆那巨大的院子里,齐刷刷的占满了中华联邦的战士。 林有德站在公馆二楼的露台上。俯瞰着自己的军队,南洋军的十八星旗在他身后随风飘扬。 远处密集的炮声为整个场景增添了好几份肃杀,和军人们那严肃的脸庞倒是相得益彰。 “士兵们!”林有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庭院,“你们向我请战,我很感动。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可比炼狱的绝境,在那里,你们当中大多数人都将死去,再也看不到故乡那熟悉的田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妻子、儿女、父母!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们。在这样规模巨大的战役中,你们这点增援简直杯水车薪,很可能根本无法改变战局的走向,你们的生命极有可能就这样白白牺牲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所以,你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牺牲自己,选择留下没有人会怪你们!没有人! “即使这样,你们也要主动请缨,去祝那些身陷敌阵的同袍一臂之力吗?” 回应林有德的是寂静,只有远方的炮声依然在鸣响。 其实这才是没有经过事先排演的誓师大会的常态吧,林有德想,有那么一瞬间幻想着自己一通高呼之后能换来震天战吼的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林有德既没有表示失望,更没有露出愤怒,他只是默不作声的转过身……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哪个部队的队列中有人开始唱林有德从百年后的世界山寨过来的军歌《我们会在废墟下被找到》。 “当房屋的残骸被双手托起,那轰鸣的炮声仿佛在为我们送葬。 “立刻会有如雪片的电报,向亲人通报噩耗。 “他们的儿子不会再回来,不会再回来。” 下一刻整个广场上所有战士都跟着最初的声音开始齐唱。 “老妈妈在墙角哭泣,老父亲满面蹉跎, “爱人不会知道勇敢战士的结局,不会知道他被埋在废墟下 “落满灰尘的书架上,摆着泛黄的照片,里面是他英武的笑容。” 林有德重新转过身,看着齐唱节奏缓慢仿佛哀乐的军歌的战士们,眼眶中挤满了热泪。 一曲结束,一位军官高呼:“我们不去,将来如何面对被我们放弃的同袍的家人?” 林有德双手撑着露台的栏杆,俯瞰着部队,过了许久,才用低沉的声音对一直等在身边的巴说:“传令,部队登船,马上出发。”。。) ------------ 325 燃烧的马恩河 10 德军士兵们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中。 他们无比疲惫、野战供给的短缺让三分之一的人饿着肚子、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冬装,在法国那并不算太冷的冬天里都冻得够呛,手都快握不住枪了。但德国人很兴奋,他们马上就要看到巴黎了,在他们看来那就意味着所有苦难的终结。 这种兴奋和乐观支持着他们,成为促使他们向前推进的最强动力。很多地段德队根本就和溃退的法军混在一起,但却完全没有交火发生,法国人没有勇气打了,德国人累得不想开枪。所有人都在向着巴黎进发。 但是担任主攻任务的第二集团军司令比洛将军却高兴不起来。 “这个该死的渡口怎么就攻不下来呢?”比洛对司令部里所有人发出怒吼,“德人的脸都快给你们丢尽了!” 吼完比洛开始在司令部里来回踱步,转了有这么五个来回之后,他下达了新的命令:“把总部刚刚送过来的两个后备师投入到对渡头的攻击中,不惜代价把这个渡头给我拿下!” 比洛的命令让参谋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忍不住开口建议道:“将军,我们应该将这两个师投入到巴黎方向,前线的部队已经筋疲力尽,需要后备部队来打开局面,而现在的状况下,那个渡头是否在我们手中已经不重要了……” “法国人正在溃退!已经没有局面需要打开了!”比洛打断了参谋的话,“而我们要拿下这个渡头。这样通往前线的补给路线会更加畅通。”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说我们要拿下这个渡头,明白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必须要拿下它!” 法国,马赛。 陈海辉的大皮靴踏上法国的土地后第一句话是:“火车在哪里?” 来迎接的马赛市长面露难色:“阁下,现在铁路系统已经满负荷运作了,实在抽调不出车皮。而且。就算有车皮,北上巴黎的铁路也不能指望……现在一切都乱套了,包括铁路的调度系统……” 陈海辉用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然后把剩下的部分往地上一丢,一脚踩灭。 “那我们就走路北上。” “长官,”年轻的副官有些疑虑。“部队现在非常疲惫,我认为最好在岸上休整一到两天之后再出发会比较好……” 陆战一师的先遣部队为了赶时间,一路上除了在亚历山大港补充燃料之外,就没怎么停下,而部队更是连船都没有下过,就这么在海上漂到现在。长时间生活在狭小的空间中和没完没了的晕船呕吐,让所有人都一脸菜色。 可是陈海辉完全不为所动。 “你不知道前线什么情况吗?我们不快马加鞭的赶过去,战争说不定就要输掉了。通知部队整理装具,只带轻武器和一个基数的弹药、压缩干粮,其他全部留下。我们今天就出发。” 林觉民从昏迷中醒来,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受伤。 他推开驾驶舱的舱盖,爬出已经扭曲变形的焦黑的机体,滚进战壕里。 这几天林觉民早就把阵地的状况摸熟了:最开始阵地的大小还能让f在每天晚上起飞回到舰上补充弹药,当阵地缩小到没有足够空旷的地段供f起飞后。林觉民和他们就直接落到阵地上和步兵们同甘苦共患难了。 林觉民从战壕里的尸体身上解下冲锋枪和弹药,武装了一下自己后,回头向着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战机敬了个礼,随后猫着腰沿着战壕飞快的移动起来。 首先要弄清楚自己昏迷的当儿战况的进展。林觉民记得自己被导力炮命中之前,德军应该正在对这块阵地进行猛攻,可是现在整个阵地都太过安静了。既没有德军也没有联邦军。 林觉民决定先去师指挥部问个明白。 可是林觉民刚开始行动不久,德军的炮火就落下来。 林觉民就近躲进一个猫耳洞里。 既然德军的炮火还会落在这片阵地上,那就说明德国人认为这块地方仍然由联邦军控制,联邦军肯定是在打退德国人之后,为了更好的利用剩下的兵力收缩防御线,才主动放弃了这块阵地。 林觉民在猫耳洞里等到德军的炮火开始向后延伸,然后再一次开始行动。 只要抵达主阵地…… 林觉民这样想着,稍微把脑袋探出战壕,往德军阵地方向扫了一眼。 德军的散兵线正在向前推进。 必须得快一点了,林觉民缩回脑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到达主阵地的时候,林觉民发现状况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 他看见一个机枪位上,机枪手已经没了双腿,他把自己绑在一个担架上,担架的一头和机枪的三脚架困在一起。他面色坦然,熟稔的调整着机枪的标尺,将正在逼近的德军散兵线纳入机枪的射界内,就等着他们进入最佳杀伤带。 林觉民从机枪手身旁走过,在附近的战壕里寻了个好位置趴下,开始检查武器。 这时候一名头上帮着绷带的军官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飞行员?” “是。”林觉民点点头。 “去师部,师部的报务员都死光了,需要一个会摆弄那些机器的人。你们飞行员应该都会摆弄那些玩意吧?” 林觉民再一次点点头。 于是那军官把他拉起来,伸手向着战壕深处一指:“沿着战壕一直走,遇到往左的拐弯拐进去,再一直走就到师部了。” 这时候,林觉民身后那名断腿机枪手开始射击,枪声撕裂了到刚刚为止还统治着整个战场的寂静。 “快走!”军官抓住林觉民的肩膀,用力推了他一把,“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去师部!” 林觉民迈开脚步,沿着战壕疾奔,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那名机枪手,看着他将一串串子弹射向林觉民视线外的敌人,最后看着他被一发子弹贯穿头颅。 林觉民赶到师部的时候,整个阵地已经像开了锅一样,到处都是枪声和喊杀声。师长贺老六一看林觉民进来,首先大喊一句:“没挂彩的还不给我赶快上前线!等下,你……” 老头用还能动的左手一把抓住林觉民的飞行夹克。 “你是飞行员?” “是!” 林觉民的回答让贺老六的表情整个亮了起来,他拉着林觉民来到指挥所一角那台被血迹染红了一半的无线电前。 “你会摆弄这玩意吧?快,跟指挥部联系,告诉指挥部我们还在坚守阵地,我们需要炮火增援!***,昨天和指挥部断了联系,今天就一点炮火没给了……” 林觉民拉开摆在无线电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就开始摆弄眼前的设备,可他很快发现这机器已经不能用了。 林觉民提起枪,对贺老六说:“这机器已经不能用了,我到阵地上去逛逛,也许有其他的无线电还能用,我会把它带回来。” 贺老六想了想,点点头:“好。不过,找到了就不用往回带了。仗打到这个份上,阵地上哪儿都一样了,你就在找到无线电的地方猫着,指挥炮火好了。” “是!”林觉民刚要走,却又想起了什么,他转回来,从飞行夹克里掏出叠好的信纸,交给贺老六。那正是他当年第一次参加作战行动前写的《与妻书》,这两年来只要参加作战行动,他就一定会带在身上。 老头接过信纸,却又转手还给了林觉民。 “你自己留着吧,现在,还不定谁能活着出去呢。”说着老头向林觉民露出大无畏的笑容,“万一要是你活着出去了,回了荷浪牙波,记得替我去看望我那小孙女。” 林觉民点点头,向老头敬了个礼,扭头钻出了指挥所。 “和阿兹特克师联系上了!” 通讯兵高叫着,一直等在通讯室的林有德马上一个箭步冲去,抢过耳机和话筒。 “这里是远征军司令部,你们那里情况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回答林有德的是一片静电噪音。 “我是林有德!”林有德不由得加大声音,“你们那里情况怎么样!报告你们的情况!” 这一次,静电噪音中传来模糊嘶哑的声音:“报告指挥部,我们这……兹兹……我们还在坚守,我们还在坚……兹兹……还在……” “他们还在坚守。”林有德抬头对巴和约瑟芬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又低下头,对着话筒说,“陆战一师的先遣队正在往你们那里强行军!他们会在德军意想不到的方向展开攻击,你们再坚守一天!再坚守一天!” “……明白……我们需要炮火……” “没问题!我们已经集中了法军剩下的全部远程火炮。你们必须提供射击坐标和较射,重复,请提供射击坐标和较射。” 林有德的耳机里又是一片沙沙声,林有德耐心的等待着,就在他的耐心快要耗尽的当儿,那把沙哑的嗓音穿过静电噪声。 “没有什么坐标了……也没有人能提供较射了……” 一瞬间,林有德的神色整个沉了下来,通讯室也被一片死寂笼罩。 这使得无线电那头传来的最后一句话显得格外的清晰,掷地有声:“为了胜利,向我开炮!重复,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 ------------ 326 凌冬将至 1 陈海辉骑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马,赶到渡口,一下马伸手就拽住林有德的肩膀。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怎么不能跑这里来?”林有德甩开陈海辉的手,一只脚踏上跳板就要上船,却又被拽住。 陈海辉随便往远处炮声传来的方向一指,说道:“德军虽然在撤退,但是他们还保持着战斗力和组织度,甚至有能力打反冲击。他们就在几里外,这里很危险!” “不危险我还不来了呢,这十几年什么大风浪没见过,你太小瞧我了。”说完林有德再一次甩开陈海辉,走上跳板。 陈海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约瑟芬和巴阻止了。 “有我们在,放心好了。”约瑟芬这么多陈海辉说,同时亮了亮藏在军装下面的便携式装备。 看林有德上了船,陈海辉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上跳板。 片刻之后,林有德来到河对岸,走下船的时候刺鼻的味道让他不由得眉头一皱。硝烟的味道林有德早已习惯,可是尸体的味道、烧焦的人肉的恶臭,等等这些都折磨着林有德的鼻子,让他的胃抽动不已。 他知道恶战过后的战场肯定不好闻,却没有想到这股恶臭会如此的恐怖。 巴立刻诵唱了一小段言灵,用自己能力张开一个小范围的结界,大幅度的减轻了恶臭的程度。这让林有德松了口气,用目光对妻子道谢的同时。林有德也对能在这样的战场上坚守的士兵们多了许多分敬意。 林有德在妻子提供的加护下沿着刚清理出来的一条道路徒步前行,很快就来到原阿兹特克师指挥所所在地。他站在这个小小的土包上,放眼望去,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林有德站在这里,默不作声的对着这片满目疮痍的景色看了许久。 终于,他叹了口气,转向一直站在身边的陈海辉:“你们找到多少活着的人?他们都在哪里?” “所以我就说你不该来。”陈海辉毫不客气的说道。“找到的伤员都被第一时间转送到我们的野战救护所了,这里只有死人。你要慰问战士跑错地方了。” “不,”林有德摇摇头。“我不是来慰问战士的,我是来最后看一眼那些战死的英雄们。看一眼他们战死之地。” 林有德迎风而立,在他胸中涌动的某种情愫。推着他轻声吟唱那首在后世红遍大江南北的名曲。 “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 本就是老艺术家创作的良曲,加上林有德此时充沛的情感和外挂的加成,一出口立刻就吸引了周围人的全部注意力。 “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人民战士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 这时候,有人打断了林有德。 “报告,这是在一名战士怀里找到的。”说着,那名满含热泪的士兵将一面破烂的十八星旗交给林有德。林有德抖开这旗帜。发现它已经被弹片削掉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上满是弹孔和难看的血渍,世界上任何一块抹布都远比它干净漂亮得多。 林有德动作缓慢的将旗帜一点点叠好,交给身后的妻子。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这时候天空开始飘下细雪。却挡不住林有德的吟唱。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过去林有德曾经在音乐课上对老师吐槽过,说《英雄赞歌》第二段太夸张,并且在全校合唱表演的时候发挥中二特性唱这段的时候偷偷划水。长大以后他还曾经调侃说这段简直就是龙傲天附体…… 可是现在林有德完全理解词作者创作时的心情,也许一个人做不到歌词中那些事情,可问题是。歌中的英雄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整个群体,所以他们应该比龙傲天还无所不能。 怀着这样炽烈的感情,林有德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热泪,吟唱出那曾经被无知的自己嘲笑过的第二段歌词。 “英雄猛跳出战壕,一道电光裂长空。地陷进去独身挡,天塌下来双手擎,两脚熊熊趟烈火,浑身闪闪披彩虹。” 这一次林有德切入副歌部分的时候,一些听了他唱第一段的战士跟唱起来,朗朗上口的旋律在开始在阵地上扩散:“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林有德不知道那位发出“向我开炮”的怒吼的战士最后怎么样了,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他塑造成这个时空的王成。 这不是单纯的政治宣传,这是对英雄的敬意,他们的英勇值得用最彻底方式来宣传,他们的事迹就是应该家喻户晓。 “一声虎啸炮声隆,翻江倒海天地崩天地崩。双手紧握爆破筒,怒目喷火热血涌。敌人腐烂变泥土,勇士辉煌化金星。” 这一句一出,很多人下意识的抚摸起军装上微缩的十八星徽章。 一曲结束,林有德的心情依然无法平复,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冰冷的空气让他好受了许多。 又这样呆了一会儿,他才转过身,对陈海辉说:“走吧,去看看还活着的勇士们。” 一进医务所的门,林有德就和贺老六打了个照面。 “林大人!”贺老六吓一跳,就要站起来给林有德敬礼。 “不不不,”林有德伸手把老头按回位置上,“我都不知道你还活着,这是今天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我倒是想用这老骨头,换几个年轻娃娃哟。”贺老六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他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叠好的信纸,交给林有德,“这是一个飞行员,最后交给我的信。陈大人的部队上来以后,我找了他好久,连尸首都没找到……我不认字,林大人您搭把手,转交给他的妻子吧。” 林有德接过打开一看标题,当时就明白是谁留下的文字了。 “明白了,”林有德顿了顿,将信折好收进怀里,“我会转交到的。” ♂♂ ------------ 327 凌冬将至 2 林有德下令,动用自己的飞空舰将战死将士的尸骨运送回荷浪牙波。 起飞的当天,巴黎人民自发送别,一夜之间巴黎所有的烟囱和教堂的尖顶上都飘满了丝带,早上战舰起飞的时候教堂的钟声长鸣,所有还留在巴黎的男女老少都走上街头,摘下帽子,目送林有德的旗舰缓缓消失在天边。 巴黎人都认为是这只勇敢的〖〗国部队拖住了德军的进攻,最终和赶来的另一只〖〗国部队一起拯救了巴黎——尽管事实并非如此。但群众不关心事实,他们需要一个拯救巴黎的英雄,上个时空这个英雄叫约瑟夫?霞飞,这个时空她叫约瑟芬?林。 至于为什么不是林有德,其的原因相当的复杂。法国政客又不傻,他们已经没有办法让民众相信是法军赶走了德国人,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民众相信是法国人率领外**队赶走了德国人。 让政客们头疼的是,这次战役,似乎让法军当产生了一些不太妙的苗头。 在法军基层军官和士兵当,许多人似乎一根筋的认为〖〗国人用两个师就彻底打垮了德国人,他们开始神话〖〗**队的战斗力,许多老兵声称他们亲眼看见〖〗**人使用了一种新式铠甲,就穿在军装下面,这些铠甲让〖〗**人刀枪不入,只有直接打头部才会毙命。 可实际上,陈海辉的陆战先遣队的出现,只是按下了一个开关。让原本就已经处于强弩之末的德军疲态尽显。 而这又导致法军高级军官另一种不太妙的苗头。 尤其是法军最高统帅部的年轻军官和参谋们,他们都知道林有德早就预言德军的攻势维持不了多久,只要撑过十一月最初的两周,情况就会好转。 现在这些参谋非常敬畏林有德,认为他是当世最杰出的战略家。 其实这也没大错,光是纸上谈兵的话林有德有先天优势,穿越男么。反正德军开始撤退后。林有德那些军事著作的法语版立刻就变得非常抢手,在法国当局恨不得把所有印刷机都弄去印战争宣传画的此刻竟然有三个出版社同时开始启动了再版计划。 所有这些,让法国的将军们开始担心林有德对法军的影响力。约瑟芬虽然在嫁给林有德之前就已经从法军退役,但她毕竟曾经是法军高级将领,现在的形势重新归来担任法军总司令并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事情。 为此法国政府不得不撤销了刚刚下达的总司令任命。转而任命资历比约瑟芬老得多的加里艾尼担任法军总司令。 这一举动让尼韦勒为首的一批法军高级将领非常不满,于是他们迫不及待的开始了窝里斗。 ** 几乎同时,德国首都柏林也在上演窝里斗。 窝里斗的双方和上个时空如出一辙:法金汉和小毛奇指责鲁登道夫越权指挥,将原本要调动到右翼加入攻势的部队交给了威廉皇储和巴戈利亚皇储;而鲁登道夫则在兴登堡的支持下反唇相讥。 双方一直闹到德皇威廉二世的御前会议上,把原本是要反思战役失败的经验教训的会议给变成了倒脏水推脱责任的大会。 德皇威廉二世看着内讧的将军们,以及围观状态的官众,心情非常沉重的止了会议。 回到寝宫,他看见老婆威廉明娜很少见的出现在他的书房,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安静的读书。一看威廉二世进门,威廉明娜马上合上书。抬头看着丈夫。 “我认为,我们应该趁这个时候与协约国和谈。” “和谈?”威廉二世皱起眉头。 可是威廉明娜完全不为所动,继续试图说服丈夫:“我们已经失去了尽快赢得战争的机会,继续交战只会让我国陷入一场漫无止境的浩劫。战争会拖上很久,会有无数的人死去。欧洲大地会变成一片焦土……” “这是那个〖〗国人的论调!”威廉二世对着妻子大吼起来,这在之前可从未有过。 威廉明娜一瞬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抚丈夫的怒气。 威廉二世来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烈酒,一举杯一饮而尽,然后他胳臂靠在酒柜的边缘。转过身来看着妻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会赢得胜利的,军事上普鲁士不会输给任何人!我们有着世界上最训练有素的军队,最精良的武器!这一次只是准备不足,低估了战争对炮弹的消耗量,下一次我们就会有足够的炮弹!” “你的对手也一样!”威廉明娜高声打断丈夫“他们也在不断的将年轻人编入军队,他们的工厂也在不断的生产大炮和炮弹!” “法国的工业产能有一半已经在我们手里!” “可英国还有〖〗国的工厂都毫发无伤!” 威廉二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瞪着妻子。 威廉明娜站起来,来到丈夫面前,张开双臂抱住他那因为身体缺陷而显得瘦弱单薄的身躯。 “停止吧,亲爱的。这是一场可怕的浩劫,我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威廉二世的身体颤抖着。他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也不是一个战争狂,他只是竭力想要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正统的普鲁士军阀——他一直都是这样。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拥抱在一起的姿势,任凭房间里的座钟的指针走过好几个刻度。终于,威廉二世沉重而又疲惫的叹了口气。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一旦我们提出和谈,英法肯定要求我们全部放弃现在占领的土地,不管是将军们还是民众。都无法容忍这样的结果。如果我下达这样的命令,我一出门就会被激进分子用炸弹炸死,就算龟缩在波茨坦宫,将军们也会想办法给我下毒。而我们不同意放弃这些土地,英法是肯定不会和我们和谈的。除了赢得战争,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威廉明娜不说话,她继续抱着威廉二世。几秒后才松开自己的双手。 她缓缓后退了三步,看着威廉二世的目光包含怜悯与悲伤。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皇帝的书房。 威廉二世一个人呆在书房里。他瘫坐进自己那张宽大的椅子,用骨瘦如柴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 另一方面,德国波恩。 “太完美了。这真是一件杰作。”保时捷博士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 在他面前,是完全解体的vf的残骸,无数烧焦了的零件就那样摊开来,摆满了博士面前的整个地板。 “有许多绝赞的想法,设计这东西的人是个天才!”说着保时捷博士转过身,对自己唯一的听众同时也是他的助手继续说道“尤其是它的能源装置,竟然是直接将热能转换成电能,一定要尽快分析出他们用来完成这种转换的金属的构成,如果我们能生产这种金属的话。我们的天空战列舰的动力系统将会得到〖革〗命性的提升。它会变得更轻,更强力!相应的我们就能往上面装更多的武器和装甲!” 助手飞快的记录着博士说的话——这是保时捷博士的助手主要的工作之一:帮博士记研究笔记。 “这是什么?”保时捷博士捡起一块方形的东西,他的拇指轻轻一按,那零件的表面便荡起一圈“波纹”“有趣。这种材料似乎是固体,但……嗯,有趣。问题是,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必须全面检测这种材料的特性。” 说着保时捷博士把手里的零件丢进“立刻分析”的分类筐里,那筐子马上被两个助手抬走,换上一个空的新筐子。 保时捷博士继续自言自语的挨个检查摊在地上的vf零件。而他身边,一整个实验室都在按照他的命令全速运转着。 大多数实验室的员工都意识到,1908年的圣诞节恐怕要与自己无缘了。 ** 随着圣诞节的邻近,林有德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自从十几年前埋葬夏家的管家时起,这还是林有德头一次因为牺牲而如此动感情。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还活着的人也不能总是沉浸在悲愤。 心情平复之后的林有德开始为未来做打算,他召集在巴黎的几位幕僚开会。 “法国战场的兵力其实已经饱和。”林有德指着挂在作为会场的书房里的大地图,对陈海辉和两个老婆说“法军、英国远征军还有我军,三只军队挤在一个正面只有数百公里的战场上,加上德国那一侧的兵力,这种密度的兵力会使得双方分界线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人防守,整个欧洲战场会变成战壕战。” “除非我们能用坦克部队在局面变成这样之前完成一次强力的战略突破。”陈海辉看着林有德“我们为什么不试着在欧洲也来一次墨西哥那样的胜利呢?” 林有德心说我有二战水平的坦克我也想啊,给我几百辆t34或者谢尔曼那种等级的坦克,还有足够的石油,绝对闪击给你看。但问题是,林有德现在手里的坦克那真是拖拉机啊,欺负下墨西哥还成,欺负德国还是有点困难。 最开始进行突破估计会很顺利,但突进去没多久估计就没劲了。 好在陈海辉似乎也不打算在这方面多纠缠。 “所以接下来我们的战略重点将放在东。”林有德从地图前离开,来到放在书柜旁的地球仪旁边“目标是科威特、巴士拉、巴格达。” 约瑟芬皱着眉头,她作为火热出炉的保卫巴黎的英雄,显然她仍然想要说服丈夫优先结束欧洲的战事,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欧洲战场正面的兵力确实已经饱和…… “亲爱的”约瑟芬对林有德说“那个地方确实很富有,但和欧洲战场太远了,基本无法影响欧洲的战局。我认为我们应该在爱琴海附近寻找一处海滩登陆,击败奥匈帝国,威胁德国的侧翼,迫使德军……” “巴格达有石油。”林有德看着妻子,言简意赅的说道“巴士拉和科威特也有。那个地方是全球最大的石油产区。”。。) ------------ 328 凌冬将至 3 会议结束后,勤务兵告诉林有德福煦正在会客室等他。 “好的,我就来。”林有德刚说完,陈海辉就冲他神秘的一笑,竖了个大拇指。 林有德耸耸肩,从偏门离开了书房,刚到走廊上,约瑟芬就跟了上来。 “你就打定了主意要把福煦抱上床?” 林有德扭头看了眼约瑟芬,然后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她的胸部不错,比你的都大,人也长得挺漂亮,不是吗?她一定能给我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是,没错。”约瑟芬很干脆的承认道,“但是她这个人很浮夸,我不喜欢她。她现在可以因为你的聪明迅速的迷恋上你,将来也可能因为你的一个过失而觉得自己看错了你。她就是一块不稳定的化合物,附送名为高傲的催化剂。” “你这比方是跟苏菲学的?” 约瑟芬摇摇头,这次她直接挡到林有德面前:“亲爱的,你已经有了我、巴、薰还有伊莎贝拉,然后那个乌克兰姑娘看起来很快也会成为你的盘中餐,你还不满足吗?” 林有德撇撇嘴。 “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最后,他决定实话实说,“说实话,现在已经没有哪个女人能用美色来让我惊叹了,我有自信所有的美人计对我都没有效果。但是,福煦是送上门来的高阶神姬……” “她很可能会开着你的rx跑掉,”约瑟芬打断了林有德的话,“新式的装甲有着很长的航程,rx也一样。” “但那时候我们已经采集到了她的数据。”林有德反应也很快,“凡是血统顶尖的神姬数据都是很珍贵的,而且随着我们在这方面展现出越来越强大的力量,采集各国高阶神姬数据的机会会越来越少。我们不能放走福煦,她是法国顶尖的神姬之一。” “就算那样你也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啊……” 林有德拥抱还想继续说服他的妻子,约瑟芬一开始想要推开他,却很快放弃了。 “我不喜欢这样。”她把头埋在林有德的臂弯里。柔声说道,“一点都不喜欢。” “我去泡别的女孩的时候你的反应,和现在差别可真大。”林有德半开玩笑的说。“你之前和福煦有什么过节吗?” 约瑟芬没答话,只是用脸轻轻蹭着林有德的肩膀。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尽可能忽悠福煦来接受全面的数据采集而不推倒她。” “……真的?” “我是说。尽可能……” 约瑟芬抬起头,在极近的距离仰视着林有德,就在她打算开口的当儿,她身后传来咳嗽声。 “你们也真是的,”洛天依双手抱胸。一副“你挡着我道了”的表情,“大白天在走廊上唧唧我我,注意下影响啊现在可不是只有我们在使用这个公馆,法国人都在看啊” “好好。”林有德放开妻子,“说起来,今天霞飞家派来的法国厨子到了,你不去厨房看下有什么好吃的吗?” “休想用这种事打发我。” “口水流出来了哦。” 洛天依马上抬起手腕用袖子疯狂擦拭嘴角,然后才发现上当了。 林有德大笑起来。 林有德一进会客室。福煦就站起来。 她这天穿了一套非常华丽的新裙子。看起来着实在打扮上花了一番功夫。林有德目光在她胸前裸露的大片洁白上停留了一会儿,才上移看着福煦的脸。 福煦骄傲的挺了挺胸脯,脸上的笑意显而易见。 “林,”她一面呼唤着林有德,一面张开双臂,给了林有德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你真是太令我惊讶了,德国人真的如你所言撤退了。” “这只是情报上的胜利罢了。”林有德谦虚了一把。 “可是。果真如你所料的话,欧洲的浩劫才刚刚开始。”福煦稍稍拉开和林有德的距离。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你不打算做点什么来改变这点吗?我相信你的部队让德国人的撤退提前到来了,所以我认为你应该也能让未来的浩劫变得不那么漫长……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我认为如果你的海军陆战队在阿尔巴尼亚或者黑山,甚至克罗地亚登陆的话,你就能迅速的击溃奥匈军队开辟第二战场,进逼维也纳,逼迫德国开始和平谈判……” 林有德扭头看了眼刚刚在幕僚会议上提出同样方案的约瑟芬,结果约瑟芬别过脸去不表态。 “不,我们不打算那样做。”林有德摇摇头。 “为什么?”问这话的时候,福煦扭了扭身子,于是她那道深深的沟壑就在林有德面前变得更加清晰诱人,压在林有德胸前的那股弹性十足的触感随之变得更有存在感。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心里暗自佩服面对这直白的诱惑竟然依然保持淡定的自己,就如他刚刚对约瑟芬说的那样,现在他林有德的好色进入了另一个境界,能收能发,能屈能伸。 “福煦秀,”林有德一副淡定的模样,他松开搂着福煦的手臂,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翘起二郎腿,“在地中海发动一次两栖登陆作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从荷浪牙波远道而来,补给线漫长,部队在海上饱受风浪之苦。而另一方面,巴尔干半岛的地形不适合我军发挥。我的军队擅长在平原上打仗,山地作战我们的火力优势发挥不出来。” 福煦维持着站姿,看着林有德说:“所以你打算继续把部队运到法国来参战?” “这个嘛……”林有德耸耸肩,“这是我们中华联邦内部的军事机密,即使对于福煦秀您,我也无可奉告。” 福煦笑着摇了摇头:“不,别这样。你知道我已经打算接受你的提议了。” 林有德装出一副意外的模样:“我有提议过任何事情吗?” “你当然有。”福煦说着瞄了眼表情复杂的站在林有德身后的约瑟芬,然后动手轻轻把林有德翘着的二郎腿搬下来,接着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坐到林有德的膝盖上,整个人靠进林有德的怀中,“你邀请我成为你的近卫神姬。” “近卫神姬可不等于你要把腿张开。”约瑟芬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在我们有配rx的近卫神姬中。也是有洛天依这样和我丈夫完全没有那种关系的女孩存在。” “那个很可爱的中国小姑娘?我想那一定是因为她长得太瘦了。” 林有德抬头看了看老婆,用目光对她说“你看肉山大魔王自己送到泉水里来了不打白不打啊”…… 约瑟芬叹了口气,她把目光转向福煦。冷冷的说道:“福煦,我才知道你这么没节操。” “住口,我保持处女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 林有德咂了咂嘴,他知道这俩估计又要开始斗嘴了。为了阻止这件事,保护自己的听觉,他把手伸向福煦的胸部。 那触感,即使是抚胸无数的林有德也不得不为之赞叹。福煦发出相当夸张的惊叫,她的表情让阅女无数的林有德瞬间确定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有目的的主动触摸胸部。而且看起来她的胸部相当的敏感。林有德只是用力捏了两把她的呼吸就完全乱掉了。 福煦的表情让林有德异常的满足,他决定更加彻底的享受眼前的肉山——反正她自己也说了准备答应他的邀约,还主动坐进他林有德这声名在外的“神姬猎手”的怀里,那可不就是“一切ok”的意思么…… 于是林有德把福煦的洋装的前襟整个翻下来,让那对美乳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 这时候林有德听见身后约瑟芬的叹气声。 “欢迎加入中华联邦海军部长的近卫神姬部队。”她用有气无力的声调,对新同伴如此说道。 虽然福煦已经同意加入林有德的近卫神姬部队,但明面上她还是法兰西共和国的神姬战力,要正式“过户”恐怕得等战争结束了。 不过这对林有德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反正人他已经吃干净了。等过些日子让他的宝贝女儿带着设备过来法国收集一遍福煦的数据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就算福煦变卦或者法国政府不放人他林有德也稳赚不赔。 当然按照苏菲和苏芳俩人的说法,长期监测高阶神姬的数据变动对研究来说也非常重要。 不过,林有德对法国人的天性了解得还不够透彻,法国人最喜欢浪漫了,尤其是和性相关的。 林有德头天才把福煦摊开在茶几上干完。第二天法兰西两位顶尖神姬为了林有德争风吃醋的段子就在整个巴黎都传开了,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表示他晚上起来拉夜尿的时候清楚的看见约瑟芬和福煦两人在夜空中决斗。 以酷爱八卦著称的费加罗报更是用了大量的版面来报道相关的消息。他们的记者采访了霞飞老宅的女仆和联合司令部的法国参谋,把林有德和福煦在战斗当中的那些暧昧行为全都挖了出来。 而福煦本人那完全不避嫌的态度更是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她一点不避讳。不需要巡逻执勤的时候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往林有德这边跑,还每次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招摇过市。 终于,费加罗报的编辑长亲自出马采访了福煦,结果这妞毫不犹豫的表示:“我和约瑟芬是同僚,她作为我敬重的对手,选丈夫的眼光也相当的出色。如果当时担任法属印度支那军事首长的人换成我,我也会嫁给林。所以,是的,没错,战争结束之后我会主动从法军中退役,成为林的近卫神姬。” ♂♂ (UC电子书) ------------ 329 凌冬将至 4 十二月初,协约国首脑们在加莱举行会晤,未来一年的行动,林有德当仁不让的作为中华联邦的代表参加了会议。 抵达会丑林有德一行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年轻的神姬几乎没有。”约瑟芬在林有德耳边小声说,“担任各国领袖护卫的差不多全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家伙,只有几个不得不出面的神姬比较年轻一些,你这回可真是声名在外了。” 林有德眯缝着眼睛打量着站在明显是政客的男人身旁担任警戒的神姬,心中的感觉相当的微妙。那些神姬明明有着可人的外表,竟然都是老家伙……更让林有德不自在的是,这些“老家伙”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林有德,目光十分的火热—— ——注意节操啊,各位老奶奶 这时候一个戴着高礼帽的中年人迎了上来,向林有德伸出手:“林先生,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 巴在林有德耳边小声介绍:“劳合乔治,大英帝国……” “财政大臣,我知道。”眼前的中年人几乎和林有德看过的史书上的画像一模一样,林有德当然认得出来。他可是一战中大英帝国最重要的政治家,正是他调整了英国的工业体系和产能,让老迈的大英帝国能适应工业时代的全面战争,在他动手之前,英国差点到了破产的边缘。 林有德握住这位杰出的英国绅士的手:“劳合乔治先生,久仰久仰。” “我研读了您的经济学著作,真是一部非常有想法和有见地的作品,我真希望有机会能和您尽情的聊一聊经济学相关的话题,不知道今天会议结束后您有没有空闲的时间呢?” “难道今天会议结束后没有舞会的安排吗?”林有德故作惊讶的反问。 “毕竟是战争中嘛,”劳合乔治耸耸肩,“法国政府担心举办舞会会让记者们抓到口实,虽然他们加强了对报纸的监管力度,但总有那么一些刺头儿不好对付。” 说话时劳合脸上一副“我什么意思你懂的”的表情,林有德只是笑笑。 劳合乔治之后。是现任英国首相,名字林有德一时没想起来——不过这不重要,反正他应该很快就会被换掉。就像上个时空那样。 和英国首相打完招呼之后,林有德面对的下一位身穿红色的洋装,肩披厚厚的貂皮坎肩——温思丽丘吉尔微笑着向林有德伸出手来。 林有德握住温思丽的手,随口开了个玩笑:“您应该是在场的神姬中除了我的太太们之外最年轻的一位了吧?” “如果您之前稍微有询问过您太太。您就会知道,我也绝对不能算年轻了。”温思丽神色自如的应对道。 林有德爽朗的大笑,同时松开温思丽的手,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反正已经声名在外,也就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了。 温思丽露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然后给了林有德一个热烈的拥抱。 借着拥抱的机会,林有德在温思丽耳边小声说:“伊莎贝拉要我给你带个好。” “谢谢。” 拥抱过后,林有德转向大英帝国代表团的最后一位。 有着柔顺长发的苏格兰神姬摆出一副戒备的态势瞪着林有德,仿佛随时会拔剑挫败他的一切不良企图。 林有德尴尬的干咳两声,然后规规矩矩的伸出手。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眼前就有一个等身大可工口的亚丝娜我却不能拥抱…… 不知道是不是战争的影响,会议开始之后没多久就直入正题——政客和将军们开始严肃的讨论应该如何在1909年赢得战争。 可是严肃讨论开始没多久,会议就变成了各不相让的争吵。 法国政府和法军的将军们希望能增加在法国战场的兵力。然后发动一次强大的攻势。一劳永逸的把德国人从法国的土地上赶出去。这个强烈的意愿体现了法国国民的要求:由于德国占领了大片法国的国土,杀死了数量庞大的法军军人,现在法国全国上下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和德国人战个痛快。 就连法国国内那些温和的和平主义者这个时候也开始受到影响,实际上在现在的法国社会,和谈被视作叛国。在击败德国人——或者被德国人彻底击败之前,没有和平的可能。 法国政府和将军们忠实的反映了人民的这种诉求。 而英国政府不一样。 在马恩河战役中。英国远征军总司令弗伦奇就一度准备全军撤回英国,和海军一起保卫英国本土。在弗伦奇看来法国没救了,德国人马上就要占领巴黎——他的这个看法让他在马恩河战役结束后干脆的丢掉了官职,他的副手黑格将军接替了远征军指挥官的职位。 在英国人看来和谈是完全有可能的,只要德国人同意放弃占领的中立国国土,退回战争开始前的出发线之后,那其他一切都可以谈。所以英国人的计划是开辟一个新的战场,打掉德国人的盟友,或者迫使德国面临多线作战的危险,从而使德国人坐到谈判桌前来。 英国人拿出了两套方案:温思丽丘吉尔认为皇家海军应该勇敢的突入波罗的海,和德国公海舰队进行战略决战,彻底摧毁这只舰队之后海军陆战队将在德国北部沿岸登陆,直接威胁柏林。 温思丽的方案立刻遭到全员的反对,甚至英国人自己都不喜欢这个方案——拿皇家海军主力舰队去冒险是一忱赌,尤其是在德国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飞空战列舰舰队的当下。所以尽管温思丽据理力争,但这个方案很快被束之高阁——这也是第一天会议上否决的唯一一个方案。 而以基钦娜为首的英国陆军将领们则认为柿子要挑软的捏,而同盟国当中最软的柿子毫无疑问就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强大的皇家海军应该突破达达尼尔海峡,冲进马尔马拉海,进逼伊斯坦布尔。 伊斯坦布尔是一座整个建设在海边的城市,马尔马拉海与黑海之间的狭窄航道还贯穿整座城市。世界上再没有那一座城市如此适合海军力量展现自己的对陆攻击能力了,强大的皇家海军就能让奥斯曼帝国政府放弃这座辉煌的古都。 基钦娜认为这已经足够让软弱的奥斯曼帝国就范。 当然,为了让奥斯曼就范,大英帝国不介意投入一些陆上力量,比如从亚洲运送过来的澳新军团,响应帝国征召的澳大利亚人和新西兰人已经通过了苏伊士运河,正在亚历山大港集结。 英国有自己的算盘,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要阻止德国人拥有从柏林直达波斯湾的铁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就范之后,这个目的就达成了——此时此刻的英国政府上下,没人认为协约国能彻底的击败同盟国。 实际上,与会的人里除了林有德之外,没人认为战争会打到一方亡国灭种的地步——就连叫嚣着要反攻反攻再反攻的法国人也不这样认为。 由于林有德的计划和欧洲战局基本没有关系,他选择了保持沉默。可实际上,与会者大部分都通过这样那样的渠道了解到,中队很可能会在波斯湾沿岸登陆。 虽然中队可以在占领巴格达之后,沿着巴格达通往柏林的铁路推进,但所有人都觉得那太过遥远,等到那时候欧洲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不过,法国的将军们似乎对中队不会过多的干预欧洲战场这点很满意——他们已经被一个嫁给中国人的婆娘抢走了马恩河的荣耀,可不想再被抢走更多了。 所以随着会议的进行,渐渐的变成英法吵架,林有德打酱油的局面。 从会议室里出来,约瑟芬重重的叹了口气。 林有德过去搂住妻子的腰。 “这些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的是什么”约瑟芬一脸愤慨的说道,“他们还在想着荣誉,想着个人的利益,想着政治资本他们根本不把近在眼前的浩劫当回事。明明已经有那么多的人死去了,将军们还在想着让更多的人去送死。”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林有德手上加力,更紧的抱住妻子,“而且从刚才的讨论看,法国将军们会在进攻中投入坦克……” “我不觉得他们能够像你和你的学生们那样运用坦克。”约瑟芬的声音充满了疲惫,“我还在法军军中的时候,就不止一次想要把那帮酒囊饭袋从军队里清理出去,他们就算说要学习某种新战术,也只能学个皮毛,除了参加舞会和喝酒,他们简直一无是处。” “那样的话,约瑟芬秀您直接指挥法军不就好了?”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林有德一行吓了一跳。 约瑟芬和巴都条件反射的手按武器摆出戒备的姿态,同时和林有德一道循声望去。 身穿黑色洋装的娇小少女在两名随从的陪伴下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泛着猩红色光芒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有德。 “莫里亚蒂……”林有德小声呢喃。 “没错,终于见面了呐,统治西太平洋的王。”说着莫里亚蒂轻提裙摆,向林有德屈膝请安。 ♂♂ (UC电子书) ------------ 330 凌冬将至 5 林有德看看莫里亚蒂,然后对自己的妹子们做了个“放轻松”的手势。 “真意外”林有德一边说一边向莫里亚蒂伸出手“我以为在伊莎贝拉重返伦敦之前,我们都不太可能碰面。” 莫里亚蒂轻描淡写的笑笑,答道:“我会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我对能把女王陛下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感兴趣。另外,我个人身为一个女人,对世界第一的花花公子也非常的好奇呢。” 不知道为啥“世界第一花花公子”这个称号让林有德觉得有些无语,虽然他确实是这个时空头号后宫王,但总觉得和花花公子沾不上边…一提花花公子第一印象要帅得掉渣,像贾斯丁碧波那样连男人都会忍不住上按倒他爆他的菊花,这样才够格称花花公子么,他林有德如果没有那些吓死人的头衔,也就一普通中年大叔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这样。 林有德耸耸肩,决定忽略这个其实无关紧要的问题。 “既然如此”他对莫里亚蒂说“要不要到我的公馆小坐片刻?”霞飞家虽然有钱,但也没有到是个城市就有公馆的地步,所以林有德为了参加加莱的这个会议,直接在城郊买下一栋别墅。 “嗯,当然。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不少话可以聊。”莫里亚蒂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林有德的邀请。 一进新别墅的门,塞拉就迎了上来。 林有德心说来得正好,表面上却表现得像个工作一天回到家,面对女儿的迎接喜形于色的爸爸。他抱起塞拉,亲了亲小姑娘的脸蛋,随后向莫里亚蒂介绍道:“这是塞拉,我的近卫神姬中最小的一个。”“哦?”莫里亚蒂的表煌,有婿乎林有德的意料“这就是那个能心的小姑娘?” 莫里亚蒂眯起眼睛,盯着塞拉的小脸,红色的瞳孔闪责妖冶的反光。 林有德感到怀中的少女在颤抖,终于,塞拉一把挣脱林有德的拥抱,跳到地上一溜烟的跑掉了,仿佛背后有什么厉鬼在追着她一般。 林有德看了看塞拉消失的方向,随后转向莫里亚蒂,表情十分的复杂。 “啊,不好意思。/”莫里亚蒂不无得意的对林有德说“好像吓到了你的宝贝儿呢。” “你让她看了什么?”林有德知道塞拉只能感受到一些强烈的印象,不过别人不知道这些,所以林有德也乐得将计就计搅混水。 “没什么,至少向她展示了一下我的。”莫里亚蒂说完,向林有德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林有德撇撇嘴,对莫里亚蒂做了个请进的手尊。 进了客厅分主宾坐好,林有德首先开口道:“不知道莫里亚蒂秀对当前的战局有什么看法?、,林有德选择了一个看似要紧其实无关酸痛的话题作为切入点。 “我的判断基本和你一样。我是说“基本,和你一样。”莫里亚蒂翘起二郎腿,她那条裙子的长度相当微妙,使得她翘腿的动作显得性感十足,这时候林有德才注意到莫里亚蒂的裙子采用的是他林有德设计的款式。 “您能喜欢我的设计,我深感荣幸。”“你不觉得你发现得有点晚吗?” 莫里亚蒂嘴上这么说,却看不出半点的怒容,所以林有德也只是耸耸肩。莫里亚蒂稍微调整了下翘腿的姿势,看着林有德继续说道:“林先生现在应该很高兴?欧洲就如同你计划的那样陷入了浩劫之中,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渔翁得利,的时机终于到来了。所以你驰援法国,阻止了德国速胜的企图,让战争进入漫长的相持阶段,以便更加彻底的消耗欧洲的实力,想必这称劫结束之后,欧洲将再无力量和强大的亚洲争锋,世界的重心将从欧洲转向环太平洋。真是激ng彩的计策啊。” 说着,莫里亚蒂自己鼓起掌来,同时不怀好意的看着林有德身边的约瑟芬。 可是约瑟芬面不改色,这似乎让莫里亚蒂觉得很无趣。 “莫里亚蒂秀”林有德对莫里亚蒂昂起下巴“我很失望,我以为你是个更加聪明的人。”“……………”莫里亚蒂表现出明显的不快。 莫里亚蒂不快了,林有德就愉悦了,他也翘个二郎腿,摆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面对犯罪天才:“但是很明显,你也只是比那些穿着绅士外衣的猪强一些而已。你过分高估了德国人的实力,也高估了我的作用。没错,我确实挫败了德国人的空中攻势,并且吓得德国人在之后的整场马恩河战役中不敢再使用他们的飞空战列舰舰队和神姬力量。但我的作用也就仅止于此了,德军被阻挡在巴黎城下可以说是一种必然,和中队参战并没有什么联系。其系,我认为就算我没有及时赶到,巴黎人民也会在德军的轰炸之下顽强抵抗。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德国就没有速胜的可能性,虽然他们一度非常接近这个结果了,可接近并不等于到达。而我的作用,主要是大大降低了法国人的遭受的损失。“林有德的话,让约瑟芬脸上浮现出些微的骄傲不清楚她是在为自己丈夫的远见卓识骄傲,还是在为自己祖国人民的伟力骄傲,也许两者都有。 “欺~”莫里亚蒂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红色的目光在林有德和他夫人之间来回游走“真不赖,这种情况下还不忘讨好自己的女人,该说果然是花花公子么~” “如果你把这当做“讨好女人,的行为,……………” “我知道我知道。”莫里亚蒂打断林有德的话“在最近几个月中,我深入的研究了你的学说。你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基础上发展出了一套你自己的理论,试图用自然科学那样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方式来解社会现象,你试图将社会的运作归纳为一连串简洁明快的“定律,的组合,老实说,这个想法相当的有意思。而你的成就说明,这一套理论确实有其过人之处。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你如此确信战争会持续数年以上呢?在我看来,德国只要再打一年,就会完全破产,战争可是烧钱的,没钱谁也不能将战争继续下。” “你错了”林有德毫不犹豫的说道“这场战争并不会因为某一方破产而结束,实际上随着战争的推进,大部分参战国都会进入破产状态,但它们依然可以维持战争机器的运转。你的错误,就是将和平时期的观念套用到全面战争当中。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你依然不理解什么叫做工业时代的全面战争。” 林有德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笑,莫里亚蒂应该算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人了,她已经看得比上个时空一战前后所有的政客思想家都远,但遗憾的是,林有德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光比智力林有德也许比不过莫里亚蒂,但人类几代人的智慧积累,让林有德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俯瞰着眼前的赤眼女孩。 林有德的想法影响了他的表情,这让莫里亚蒂的不快变得更加明显。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知道你我究竟谁才是正确的。 ”莫里亚蒂说。 林有德两手一摊:“耍打个赌吗?“可以啊”莫里亚蒂毫不犹豫的咬钩“赌什么?” “赌我们手中掌握的技术如何?”林有德身体微微前倾“我输了,就给你全套nx的图纸和相关说明,你输了就向我公开你的秘密研究,如何,很公平?” “很公平。”莫里亚蒂对林有德露出一个魅惑度满点的笑“不过我最初以为你会和我赌人呢?” “很遗憾”林有德故意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莫里亚蒂的胸部“我对平胸没有兴趣。” “哼,喜欢大胸部是人类身为动物的烙印,在我看来这简直是人类的耻辱。”莫里亚蒂顿了顿“而且我们一族,想来都是以头脑,………” “我家苏菲长得很快,虽然比不上她的妈妈们,但也有c杯了哦。”林有德说着在自己的胸前比划着“另外,苏芳哦,就是现在为我服务的那个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孩,她可是有一对绝对傲人的双峰哦看起来,你们一族并非只有头脑值得自豪嘛” 莫里亚蒂那双红眼瞪着林有德,显得相当的凶悍,这一次她毫不掩饰的将敌意全都散发了出来。 她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我们走着瞧。” “不不不”林有德冲莫里亚蒂咧嘴一笑“没有什么“走着瞧,的必要了。你看,我刚刚狠狠的摆了德国人一道,所以德国人肯定欲除我而后快,对?所以德国派出间谍来制造一次针对我的暗杀,这合情合理对?因为我身边总有高阶神姬陪伴,所以选择爆炸袭击,这也很合理对?” 林有德的话让莫里亚蒂脸色整个严峻起来。 “我是不知道你安排了什么杀手锏来保证和我见面时的安全啦” 林有德站起来,张开手摆出一副反派**oss的经典pose“但你这样送上门来,我没理由让你这么轻易的就回,对?莫里亚蒂秀,你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我的邪恶度。” 话音刚落,会客室的落地窗户就被巨大的冲击破坏,紧接着洛天依的解除了光学迷彩,在众人面前显出了身形。 (无弹窗)u (UC电子书) ------------ 331 凌冬将至 6 莫里亚蒂一副玩兴大起的表情。 “我超喜欢这个展开啊” 话音刚落她身边的护卫兵之一的身体就开始暴变。 “杀了她。”林有德简短的命令刚下达,洛天依的光剑就懒腰切断莫里亚蒂的护卫。因为莫里亚蒂也在场,林有德料定这货不会自爆。 但是惊人的时期发生了,莫里亚蒂的护卫身上迸发出一股力量,这力量不管是范围还是方向都控制得非常精准,它完美的抵消了光束兵器的刀刃,为本体躲避创造了时间。但是洛天依完全不给她出招反击的机会,她启动引擎,用盾牌将正在突变成某种异常生物的英国神姬整个撞在墙上,强大的冲击力把厚实的墙壁整个破坏,如果是正常人早就因为五脏六腑完全粉碎而死亡了,但那神姬——那生物依然发出了恐怖的嚎叫…… 就在这个当儿,莫里亚蒂的另一名护卫以疾风迅雷之势冲向林有德,速度之快连约瑟芬都为之咋舌。 电光火石间一切都结束了,洛天依抽出实体剑斩下了被压在盾牌下面的对手的头颅,而莫里亚蒂的另一名护卫则冲破了客厅的外墙,整个人滚进内院花园,约瑟芬立刻追了出。 “所以这就是你的底牌?”林有德拉着巴的手站起来,看了看被划开的上衣,轻轻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如果刚刚瞄准的是我的要害,我估计就危险了。” “你这家伙……”这一次莫里亚蒂真的面露惊讶,“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林有德故作惊讶,“您这话问得真的很哲学呢,从亚里士多德时代开始哲学家们就一直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现代的心理学家们也为人类的自我和意识……” “人类是不可能躲开那一击的你现在应该已经身中剧毒不得不哀求我提供解药”莫里亚蒂对林有德怒吼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回答我” “原来如此,不得不说这个计策真是非常的恶俗,我很失望啊,教授,非常失望,你安排的剧本我只能给你零分。” 其实有些时候,计策会落俗套并不是什么很媳的事情,因为大多数时候决策者面前都会有一个“最优方案”,莫里亚蒂确实选了个最可靠的方案来搭配她的冒险举动,只可惜碰上了林有德这个无耻开挂男,人民币玩家。 “还有什么招吗?”林有德两手一摊,“尽管使出来吧。”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无视莫里亚蒂的质问了。 莫里亚蒂把自己的嘴唇都给咬出血来了,她一抖手,于是她的洋装整个爆炸开来,白色的雾气瞬间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是……”巴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整个身体直接倒向林有德,几乎同时林有德听到洛天依的方向传来悲鸣和重物碰撞的声音,他估计是rx的腿部支撑机关失动力导致机体跪地。 相反林有德却完全没有事。 林有德看着巴痛苦不堪的扭曲着的脸庞,立刻意识到这应该是某种对神姬专用的毒气。被摆了一道,万一这毒气具有长效性或者其他更糟糕的属性,那这下可亏大了…… 就在这时候,林有德听见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钻头钻破了地面——他近乎本能的意识到这是莫里亚蒂给自己安排的脱出手段。这要被她跑掉那就是自己的完全败北。 林有德的脑袋高速运转,刹那间,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海。 下一刻他直接跪倒在地,发出痛苦不堪的咳嗽声——反正巴发出什么声响他就跟着学。 片刻之后,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林有德面前。 “果然,有神姬血统的男性,这很有研究价值,喂你们几个,快把他……” 林有德突然发力,单手卡住莫里亚蒂的喉咙,拉到身前当做盾牌,同时拔出枪对准烟雾。 几乎同时,子弹时间就如同林有德预料的那样开始了。 林有德这个外挂不能让他看穿烟雾,但是却会有箭头指着威胁来袭的方向。所以林有德做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对着箭头的方向开火。 子弹时间结束的同时,红色的瞄准线穿透烟雾,只有林有德的精锐才有这样的装备——同时他们还装备了第一代热成像仪。 一轮精准的步枪点射之后,周围安静了下来,同时烟雾也开始散,看起来这种烟雾在空气中的稳定性不太好,即使没有什么风也会迅速分解消失。 林有德把手枪插进枪套,然后低头看着因为呼吸困难脸整个憋成了紫色的莫里亚蒂。莫里亚蒂停止了挣扎,怒目圆睁瞪着林有德。 这时候,林有德的部队包围了那个打洞机器,并且往机器的舱门里丢了一颗手榴弹,同时医疗兵冲上来,开始查看跪在地上的巴的状况,和医疗兵一同出现的是约瑟芬。 “我本来要冲进来,但发现这烟雾不对劲……”约瑟芬的话语中满是愧疚。 “没关系,反正我们赢了。虽然代价有点大,但还是赢了。”林有德面露狰狞的笑容,他收紧钳着莫里亚蒂的脖子的手,“教授秀,把解药交出来。” “你……想都不要想……” 林有德松开手,让她呼气的同时一把将她按倒在地上,整个人跨坐在她的肚子上。成年人的体重直接压在她那娇小身躯的腹部让她发出极端痛苦的悲鸣。 但林有德完全不管这点,他趁着莫里亚蒂张嘴哀嚎的当儿,再次拔出手枪把枪口插进她的嘴中。 “你有两个选择,死,或者马上给我解药。我知道你有,而且就藏在药效弄出人命之前可以拿到的地方,不然刚刚你就不会那么气定神闲的让你的部下来抬我了。” 莫里亚蒂在林有德胯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死死的瞪着林有德。 终于,她含着枪管说话了:“钻地机驾驶舱有个标着共济会标志的箱子,药在里面,祈祷你的士兵刚刚的手榴弹没有毁掉箱子吧” “你不会把这种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手榴弹能毁掉的箱子里。 接下来林有德骑着莫里亚蒂,看着士兵们把药取出来给痛苦不堪的蜷缩着身子的巴和洛天依使用。随即两人的状况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安定下来。 “身体状况已经稳定,”医务官对林有德说,“至少现在看起来两位秀只是睡着了。” 林有德长舒一口气,然后盯着依然含着他的枪管的莫里亚蒂,露出胜利的笑容:“我赢了。完全彻底的赢了。” 莫里亚蒂死死的瞪着林有德,目光里满是愤怒和屈辱。 第二天。 “真的没大碍吗?”林有德握着病床上妻子的手,关切的问道。 巴对丈夫露出温婉的微笑,柔声道:“没事,虽然暂时不能使用力量,但身体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从西医的观点看,我现在已经是个健康的人类。” 在这边的世界,中医的观点对神姬身体的条理和医护方面有着独到的长处,用中医的观点来看,巴就是经脉紊乱,要是换成武侠就是所谓的内伤,总之不调理上一段时间是恢复不了了。 不过,林有德其实并不太关心战力的损失,一下子损失两部rx的战斗力只不过是让协约国在神姬战力方面的优势不要那么过分罢了,并不会让非常规战力的天平倒向对协约国不利的方向。 林有德关心的是自己老婆本身,他可不想失这么棒的妻子,他这想法清楚明白的写在脸上,都被巴看在眼里。 于是巴看林有德的目光当即又温柔了几分。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的当儿,一把声音不识相的插了进来。 “真好啊,只是暂时不能用能力就得到百般关爱。我这边可是连腿都断了” “你只是骨折……” “我腿断了都没人来关心一下”洛天依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叫一边捶着床铺,“我干脆找个腌臭豆腐的缸子跳进淹死算了” 林有德摇摇头,站起来转到洛天依的床边,伸手摸着她的脸颊。 “这次辛苦你啦。” “别以为这样就能算了,我可不吃这种糖衣炮弹我……” 林有德轻吻洛天依的脸颊,于是她整个人怔住了。 “……呃……嗯……别、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明明平时对我不闻不问我都脱光了和你一起洗澡了,你的那、那东西竟然一直都是蔫掉的状态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这时候洛天依突然意识到此时还有很多无关的人在场,比如医生挨士啊,这些人平时都接触不到林记的高层,更不清楚林有德这些私生活。意识到自己完美的自爆之后,她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掀起被子钻进就不动了。 林有德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探望完两个伤员后,林有德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莫里亚蒂就在书房的沙发上坐着,身上穿着林有德精心挑选的洋装,脖子上套着一个非常显眼的机械项圈。 “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林有德不无得意的对莫里亚蒂说,“那里面装了特殊的爆炸装置,只要你离开我的旗舰上的发信机的信号范围,你脖子以上的部分就会被炸得粉碎,而站在旁边的人则会毫发无伤。当然,任何试图破坏项圈的行为都会导致同样的结果。从今以后,你就只能一直和那个项圈为伴了。” 莫里亚蒂阴沉着脸,用和昨天毫无二致的声音质问林有德:“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你长得挺漂亮的,像个等身大陶瓷娃娃一样,放在书房里当摆设正好。” 莫里亚蒂脸上毫无意外的出现几丝怒意。 “你……你就一点都不想得到我的技术?” “一点不想。”林有德毫不犹豫的答道,“那点战力提升,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神姬姑娘们的美貌和笑容比那有价值多了。”书书屋,书书屋手打,书书屋提供本书txt下载。 林有德一屁股坐进自己的大皮椅,翘起二郎腿。 “或者这样说吧,你通过那些古怪的药物,通过让神姬发生变异获得的战斗力,我通过常规技术的进步也能获得,在我看来你完全走错路了。” 就在这时候,林有德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可他没有接,只是按下了免提键。 “林大人,英国海军大臣温思丽?丘吉尔前来拜访。” “知道了,让她直接到我的书房来。”切断通话后,林有德笑嘻嘻的对莫里亚蒂挤了挤眼。 (无弹窗)t (UC电子书) ------------ 332 凌冬将至 7 温思丽一进林有德书房, “我来介绍一下,”林有德说,“这位是莫里亚蒂教授。” 温思丽看起来吃了一惊,本来她正打算落座的,林有德的话音落下后她就停在客人用的沙发旁边,扶着沙发的靠背盯着莫里亚蒂。 “你是说,这就是那位制造了震惊整个英国的金库大劫案的犯罪天才?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林有德想大笑,根据伊莎贝拉所说,温思丽和莫里亚蒂一起坑了他,所以她根本不可能现在才认识教授。倒不如说,昨天莫里亚蒂被抓之后,她应该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这家伙的演技,那绝对是奥斯卡级别的。332凌冬将至(7) 莫里亚蒂露出要杀人的目光,她正准备向温思丽扑过去,林有德就按下了手中的按钮。莫里亚蒂当即发出惨叫,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大张着的嘴巴口水横流。 “刚刚忘了跟你说了,这个项圈还有管教你的功能,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 “噢,虽然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温思丽一边说,一边款款落座,“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以符合人道主义的方式来对待她。” “所以我才没有囚禁她,相应的准备一些手段来防止她利用我们的好意,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吧?” “嗯,这个解释完全说得通。那么,我们来谈正事吧,我不知道您是如何抓到这位臭名昭著的罪犯的,不过我知道,您有着非常厉害的秘密jǐng察机关。因此,我不打算询问个中的过程,我只关心您今天叫我来的目的,您是打算引渡这名罪犯,让她在英国伏法吗?” “恰恰相反,”林有德也一副小有兴趣的模样,“我的情报机关认为她和德国人串通一气策划了针对我的谋杀行动,并且导致我的两名近卫332凌冬将至(7)神姬身受重伤。所以,我认为她首先要在中国接受中国法律的制裁。” 温思丽微微昂起下巴,一副“哦我懂了” “我会代为转达您的意思。我想,这样一名罪孽深重的罪犯,只要她得到了应有的制裁,英国人民不会在意由谁来惩罚她的。” 林有德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丘吉尔不愧是二十世纪上半叶最狡猾的人,哪怕是个娘版的,这种狡猾也丝毫未变。刚刚这一番对话,温思丽实际上把莫里亚蒂给卖了,英国的共济会群龙无首,她这猴子要当大王了。接下来可以预见——不,也许昨天她就已经开始肃清教授的亲信,开始夺权了。 莫里亚蒂太自信了,竟然把这种jiān雄养在自己身边…… 不过话又说回来,莫里亚蒂绝逼没想到他林有德是个开挂男——玩网络游戏的人都知道,人民币战士那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啊! 何况林有德这已经不是人民币战士的等级了,这货是得到了gm垂青的男人。 这个时候,林有德和温思丽都知道,协议已经达成,林有德得到了莫里亚蒂,温思丽得到了她的组织,按理说这时候应该开一瓶勃艮第陈酿,好好的庆祝一番,但可惜两人的协议处于心照不宣的状态,谁都不打算捅破那层窗户纸。于是两人又轻松愉悦的扯了会儿蛋,温思丽就起身告别了。 林有德对正在向书房门走去的温思丽说:“替我向伊莎贝拉陛下问好。” 温思丽回头看着林有德,向他甩出一个微笑:“我会的。” 双方都知道,这个对话应该反过来,不过在这种状况下,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现。 温思丽离开后,林有德看着一脸不爽的坐在地上的莫里亚蒂,嘴角挂着嘲弄的微笑:“看起来,你的亲信们不太可能组织起对你的营救了。”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他们。”莫里亚蒂说完,咬牙切齿的念道,“温思丽,总有一天我要她好看!当时我就应该给她也注shè……” 林有德按下手中的按钮, “这一下是替伊莎贝拉按的。”林有德说,“她可是我最宠爱的女人之一,你最好不要让我太过经常的想起你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 莫里亚蒂四肢着地趴在地上,抬着头恶狠狠的看着林有德,脸上依旧是满满的愤怒与屈辱。 而林有德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她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某个开关很可能被打开了。 “来,”他稍微往后坐了点,然后拍了拍膝盖,“坐到我这里来。” “为什么我要……” 林有德轻轻按了按手中的按钮。 莫里亚蒂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我会让你十倍奉还……” 林有德再次摸了摸按钮,于是莫里亚蒂发出悲鸣。然后林有德再一次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说:“来,坐到我这里来。” 莫里亚蒂扶着身旁的椅子,艰难的站起身来,走到林有德面前转过身,坐到林有德的膝盖上。林有德一手抱住莫里亚蒂的腰,另一手把控制器远远的放到桌子另一边。莫里亚蒂的手比林有德短很多,根本够不到那控制器。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可不会让自己一起被电到。”林有德说着双手抱住莫里亚蒂的腰,一用力把只是坐在他大腿靠前部分上的娇小少女整个拉进怀里。 “你想干什么?”莫里亚蒂还是那副凶巴巴的口气。 林有德也不回答,只是把右手上移,轻轻抚摸着她的胸部——不,那扁平骨感的部位根本不能被称之为胸部了。 “你竟然比塞拉还要平……” 莫里亚蒂突然用双手抓住林有德的右手,一用力推到嘴边一口咬了上去。 “哦,”林有德发出略微有些惊讶的声音,“你这家伙,就连口腔肌肉都没什么力气呢,平时很少吃比较有嚼劲的食物吧?” 莫里亚蒂更加用力的咬林有德的手,可这反而让林有德大笑起来。 “除了头脑和那自大的脾气,你根本就一无是处嘛。” 说着林有德还动起手指,用指尖抚摸着她的脸颊——林有德被咬的是拇指根部那一块肉,其他四指一弯刚好就能碰到莫里亚蒂的腮帮子和脖子。 莫里亚蒂被气得满脸通红,她开始扭动身子拼命挣扎,怎奈腰部被林有德牢牢的扣住。林有德可是被两个老婆联手逼着锻炼了十年,那身体素质,简直可比森之妖jīng王比利海灵顿,以莫里亚蒂的身体能力根本挣脱不了。 这部林有德还在那儿悠哉游哉的给教授火上浇油:“哈哈,你可比塞拉好玩多了。” 突然,莫里亚蒂停止了挣扎,换了一副妖冶的口吻:“呐,要不要和我玩点更加刺激的‘游戏’?” “我才不会给你咬我那伙计的机会呢。”林有德一边说一边用还带着齿印的右手抚摸莫里亚蒂的脑袋,“而且,我这里像你一样的幼儿体型可不少,有一个还一天到晚想着要诱惑我推倒她,你这招对我没用。” “……” 莫里亚蒂完全沉默了。 林有德歪着脑袋看了看她的侧脸,决定再逗她一下。 于是他右手顺着莫里亚蒂的头发下移,划过她的肚子,插进她****,隔着长裙的裙摆,轻轻抚摸着她的鲍鱼。纵使隔着厚厚的布料,林有德的指尖依然能清晰的辨认出那部位的形状,千人斩积累的经验让他准确的找到了位置。 “你不是对幼儿体型没有兴趣吗?”莫里亚蒂冷冷的说。 “但我对你的反应有兴趣。”林有德凑近莫里亚蒂的耳边,刻意让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能够吹到她的耳根,他在这样的距离低语道,“你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没猜错吧?” 莫里亚蒂没答话,而是用愈发沉重的喘息来回应。 可林有德却笑了。 “你骗不了我,这方面我经验压倒xìng的占优势。只是这样女xìng并不会特别有感觉。” “哼。” “对了,据说稍微被电一下的话,感觉会更加敏锐。”林有德毫不犹豫的把里番中得来的“知识”抛出来,“我们来验证一下?” 林有德拿起控制器——只是拿起,毕竟这时候他和教授还保持着身体接触,他可不想自己也被电。但莫里亚蒂却稍稍缩了下脖子,这个动作非常的微小,如果林有德此时不是紧贴着她,估计都不会发现。 林有德笑了。 “你知道巴普洛夫的学说吗?”林有德问莫里亚蒂,这让她的身体微微一颤。 “啊~”林有德故意发出夸张的声音,“你猜到我刚刚想到什么了对不对?你做过相关的实验对不对?所以你知道,只要手段正确,人类也是可以像巴普洛夫的狗那样被调教的,对不对?” 莫里亚蒂不说话,但是林有德觉得自己猜准了。 他一面用更加直接的动作抚摸莫里亚蒂的下身,一面在她耳边低语:“通过昨天的较量,你应该知道,我绝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而且,你对伊莎贝拉用过的药,我们已经复制出来了,药物加电击,我想这一定是一段令人愉快的过程……” 其实那药根本没复制出来,但这个时候林有德毫不犹豫的拿出来吓唬莫里亚蒂。 这时候,林有德的大腿感受到一股温热。 “噢。”林有德说。 紧接着,莫里亚蒂在巨大屈辱的逼迫下,在林有德的怀里呜咽起来。!!! ------------ 333 凌冬将至 8 333凌冬将至8 半夜时分,莫里亚蒂按照自己睡前下达的自我暗示,准时醒来。\\ í群4∴80656178\\ 接着她从枕头下面拿出白天偷偷藏进裙子里的小物件。莫里亚蒂虽然不是物理学专jīng,但电学方面的造诣并不输给当代一般的工程师,而林有德的行动总部里电子元件到处都是,根本不需要偷就能随意入手。 要逃走首先要对付的就是脖子上的项圈,只要能模仿发信机的信号…… “没用的。”突然在房间里响起的声音,把莫里亚蒂吓了一跳。 维克托莉亚解除了光学mí彩。 莫里亚蒂看起来相当的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会在最需要我的地方。”说着维克托莉亚跳上chuáng,在莫里亚蒂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她按倒在身下压了个结实,“我和手无缚jī之力的你可不一样。另外,就算你能破解这个项圈,你也无处可去。失去了你的领导,你布置在这个城市的谍报网简直不堪一击,你就算顺利逃脱,也没有人能接应你,我的密探会立刻抓住你,然后把你带回那位大人身边。” 维克托莉亚的双眼就像猫眼一样泛着黯淡的红光,她的笑容在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下略显张狂。 “不过,”维克托莉亚继续说,“我来这里并不仅仅是要告诉你这点。准确的说,你知不知道这点根本不重要。我会来见你,是因为你也发现了,我知道你发现了,发现了‘龙’。” “龙?”莫里亚蒂发出轻蔑的笑声,“你大费周章跑来,是为了和我探讨这种无聊的幻想生物?真是无聊透顶……” “用你的智慧去思考我的话!”维克托莉亚一把抓住莫里亚蒂的肩膀,手指透过薄薄的睡衣直接扣进她的皮肤,“用你最引以为傲的头脑去思考!这根本不是什么幻想什么天方夜谭!指引我找到真相的恰恰是逻辑!严谨无缺的逻辑!想想那些不合理,想想汇聚在林有德这个人身上的异常,那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异常。只要引入一个元素,这一切都可以得到完美的解释!” “这不可能,我的对神姬用毒气对他没有用。”莫里亚蒂刚说了两句,却自己停了下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维克托莉亚看起来对这个状况相当的满意。 “你果然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有正视它。没错,就是这样,他不是神姬,却能一次次的从神姬的刺杀下逃生——不,说逃生并不准确,因为每一次他几乎都毫发无伤。你已经实地体验过了,不是吗?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特别的。” “可是……” “再想想历史!历史上那些建立了传奇功业的男人!不觉得奇怪吗?在古代,导力技术不发达,神姬没有现在上天入地的能力,可相应的一般人的战斗能力也远比现在要低得多,加上人口数量方面的巨大差距,形成神姬统治普通人的母系社会才符合逻辑,不是吗?可是历史上男xìng统治者的数量并不比神姬统治者少,更是诞生了日耳曼这种从头到尾都是男xìng唱主角的民族,历史学者对此的解释是,男人在一般的社会生产中占据绝对领导地位,并且神姬不具备可继承xìng,等等等等。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真的是这样吗?那样的话,要如何解释伊斯坎达尔大帝查理曼大帝苏莱曼大帝拿破仑大帝的事迹?为什么那些伟大的征服者全都是男人?” 莫里亚蒂瞪着维克托莉亚。 其实从刚刚开始她的右手就握着偷来的叉子,她一直在等待能用这唯一的武器一击逆转的时机。如果能击伤维克托莉亚并且将她挟持的话,就可以和林有德赌一把,赌林有德会不会真的启动项圈——莫里亚蒂依然相信,林有德垂涎她的科技成果,不会轻易杀死她。 但现在她握着叉子的手渐渐放掉了力气。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维克托莉亚的表情让莫里亚蒂确信,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手中拿着叉子。 “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莫里亚蒂质问维克托莉亚,“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可维克托莉亚的回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期待?不不,我根本不期待你做什么。我只是在传播信仰,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莫里亚蒂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维克托莉亚的脸,她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这种恐惧林有德说要用yào物和电击来调教她时她感觉到的恐惧完全不一样,这是某种更加令人胆寒的存在。维克托莉亚那虔诚而又狂热的面容,让莫里亚蒂本能的产生了某种抵触,她内心的某个部分发出尖锐的警告。 这时候,维克托莉亚从她身上站起来,跳下chuáng,走到mén边手握mén把回头对她嫣然一笑。 “晚安,教授。” 说罢维克托莉亚悄无声息的开mén离开了。 莫里亚蒂这才发现她出了一身冷汗。 “那就是宗教的狂热……吧?”莫里亚蒂低声呢喃,她不是没见过虔诚的信仰上帝的信徒,但像那样的狂热她还是第一次见。说起来,共济会本来也是个带有宗教xìng质的秘密结社呢,不过现在共济会的一般组织看起来更像是个互助团体,而共济会的高层组织则成了富有并且拥有权力的人们互相勾结jiāo易满足sīyù的平台。 但说不定最初的时候,共济会就是由像那样的狂信者为了某个目的而建立的团体。 这样想着,莫里亚蒂又回想起刚才维克托莉亚说的话。 为什么历史上伟大的征服者,全都是男xìng而不是神姬? 第二天清晨,nv仆们进来叫醒莫里亚蒂,伺候她梳妆完毕之后就全部离开了。看起来林有德当真是准备在自己的宅子里“放养”莫里亚蒂。于是莫里亚蒂在食物香味和饥饿感的指引下,进入了林有德临时行营的餐厅。 她看见林有德正在喂坐在他膝盖上的塞拉吃东西。 塞拉一看见莫里亚蒂第一时间缩了下脖子,可随后她脸上的表情却变得非常微妙。莫里亚蒂猜测她正在读取她心中的想法,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懒得像昨天那样故意编织一些“景象”来欺骗林有德的小宝贝。 果不其然,塞拉抬起头看着林有德身上脖子把嘴巴凑到林有德耳边,嘀咕了些什么。 “真的?”林有德皱着眉头问塞拉。 “嗯。”小姑娘点点头。 莫里亚蒂决定无视林有德。她拉开离林有德最远的一张椅子坐上去,然后大大方方的摇了摇摆在餐具旁边的摇铃。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林有德笑着说。 “如果我做得不对,你尽管电我啊。”莫里亚蒂毫不犹豫的反chún相讥。 林有德眯着眼睛看着莫里亚蒂,这让莫里亚蒂非常不自在,她不由自主的开始猜测刚刚塞拉究竟和林有德说了什么。这时候,塞拉又伸长脖子在林有德耳边嘀咕起来。 “真好用呢,那个会读心的宠物。” 林有德耸耸肩,答道:“一般般。说道宠物,现在你也是我的宠物啊。” 说着林有德ěn了ěn塞拉的脸颊,就把小姑娘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他看着莫里亚蒂,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莫里亚蒂狠狠的瞪了林有德一眼,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走到林有德面前,坐上他的膝盖。 林有德抱住她的腰的同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看起来,条件反shè已经形成了呢。” “什!” 莫里亚蒂想要站起来,但被林有德紧紧的抱住腰,完全没办法挣脱。 林有德伸手拿起一块蛋糕——为了喂给塞拉,他刚刚已经把盘子里的蛋糕都切成了适合小nv孩一口一个的小块。 “来来,昨天你就没吃什么东西,肯定已经饿了。” “哼。”莫里亚蒂不理林有德。 于是林有德在她耳边低声说:“电流和yào物。” “你!我跟你说,我可不是第二次……”莫里亚蒂高声喊到一半,林有德就趁机把蛋糕塞进她嘴里,于是她的话变成了“呜呜”的声音。 “味道不错吧?这可是非常有名的法国厨师制作的蛋糕哦,这个厨师的曾爷爷可是拿破仑皇帝的御用厨师。”林有德一边说,一边把手指从莫里亚蒂嘴里chōu出来,然后他非常自然的伸出舌头tiǎn掉指尖残留的nǎi油。 接着他又拿起一块,送到怀中少nv嘴边。 “我不会再吃第……” “真是学不到教训呢。”林有德这样说的同时,把第二块塞进她嘴里。 莫里亚蒂一脸愤恨的表情,腮帮子却在蠕动着,蛋糕的味道还是战胜了她的自尊心。 “味道如何?”林有德问。 “……法国名厨名不虚传。” “不,”林有德再一次tiǎn干净手指上的nǎi油,才继续说,“我问的是我的唾液味道如何。” “你!” 林有德开心的大笑。 接着他拿起了第三块蛋糕,送到莫里亚蒂嘴边。 莫里亚蒂瞪着蛋糕,也不说话。这时候,她的肚子发出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鸣叫。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情绪一瞬间涌上莫里亚蒂心头。 她张开嘴一口吃下林有德指尖的蛋糕。 “哦,真乖。”林有德赞叹道,刚要挪开手,这时候莫里亚蒂用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伸出舌头一点一点的把他的手指tiǎn了干净。 这次轮到林有德一脸惊讶了。他伸出手,戳了一手指nǎi油,凑到莫里亚蒂跟前,随后用看新鲜的目光盯着莫里亚蒂的侧脸。 nv孩犹豫了一下,随后伸出粉sè的小舌头,像在tiǎn牛nǎi的小猫那样,把林有德指尖的nǎi油tiǎn了个干净。 “我说,”林有德一副不解的语气,“塞拉跟我说你今天和昨天很不一样,所以我有点心理准备了,可是……你这变化太大了吧?昨晚发生了什么?” 莫里亚蒂沉默了一会儿。 “什么啊,”她说,“这家伙只能读到这种程度的内容啊……” “呃……莫里亚蒂小姐?我在问你话……” “没发生什么,或者说,发生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说着莫里亚蒂往林有德身上一靠,脸上又变成最初见她时那副老娘最叼的表情,“继续喂我,下仆。” 林有德眨巴眨巴眼,心想这什么,完全放弃开始自我催眠了?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嘛,反正她也只能嘴上逞下能了。 他又拿起一块蛋糕送到莫里亚蒂嘴边,却在莫里亚蒂要吃的瞬间又拿远了一点。 “今天晚上,”他在莫里亚蒂耳边说,“要不要尝尝你从没吃过的美味?宠物大人?” “你不怕我把它咬掉的话,就尽管拿来吧。”未完待续。 ------------ 334 凌冬将至 9 林有德被人从睡梦中一巴掌扇醒了。 他一睁眼,看见今天刚驯服的“新宠物”正坐在自己的肚皮上,由于被子被掀开,丝丝寒意浸染着林有德皮肤——巴暂时不能用能力,就没人给林有德调整室内温度了,这个年代的供暖设施略不给力。 “我能够通过给自己暗示,让自己在定好的时间醒来。我体内的生物钟异常的精准,基本上我想在什么时候醒来都全凭我自己的意志。” “嗯,”林有德打了个喷嚏,随后真心实意的赞叹道,“真是个了不起的能力,如果我的部队都能通过训练掌握这种技能,就不用担心强行军休憩时有人睡得太死导致掉队了。” 莫里亚蒂皱起眉头。 此时林有德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尽管窗户上挂着不算薄的窗帘,但透帘而入的月光依然让屋内的亮度处于令人满意的状态,想必此时窗外必定皓月当空,景色宜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莫里亚蒂那光溜溜的身体在一览无余,从胸部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隆起,到胯下那引人遐想的鲍线,林有德不得不承认,看惯了丰乳肥臀的妻子们那曼妙的曲线,这种特有的带着青涩味道的线条也别有一番风味。 更赞的是,少女此时并非真的一丝不挂,她脖子上的项圈简直就像那点睛的一笔,顿时让她那硬邦邦的线条变得色气满溢。 林有德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下腹,拇指婆娑少女冰晶玉洁的肌肤的触觉让他异常的满足。 “你的脑子里只有精虫了吗?”莫里亚蒂皱着眉头,“你给我搞清楚状况啊,竟然不让神姬呆在身边,还这么大大咧咧的就睡死过,刚刚我有一千种方法轻而易举的杀掉你,你知道吗?” 对,如果林有德没有外挂的话,确实如此。可现在如果莫里亚蒂想要杀林有德,他的外挂估计会直接停止时间,等到他睡饱了自然醒来…… 不过林有德绝不会告诉莫里亚蒂这点,他摆出开玩笑的表情,对教授一摊手:“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正在天堂,而你也因为杀掉我而被赶来的警卫爆头,也和我一起蒙主召唤?” “你这我明天晚上绝对杀给你看” “也就是说明天晚上你还打算被我干一炮?”林有德轻轻捏了捏教授的屁股,“看起来我的技术得到了认可嘛。” 莫里亚蒂扑上来想要掐林有德的脖子,结果被轻而易举的制住,可能由于这个行动太过没有威胁,林有德的外挂都完全没反应。 林有德把她拉进怀里,随手把杯子带起来盖住两人的身体。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莫里亚蒂的脑袋一半埋在被子里面,这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总有一天你会为这几天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你放心,”林有德把手臂伸过少女的肩头,将她整个揽在怀中,形成俗称的“肩枕”的势态,“等你研究出怎么对付线圈的时候,我自然就会对你有所戒备。而现在,你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的,要不然的话,最初你就不会告诉我解药在哪儿了。虽然是猜的,不过,我认为你应该有不得不活下的理由或者目的。” 怀中的少女不说话,林有德也沉默着,轻轻抚摸着她背部的肌肤。 “很痒,给我住手,下仆。”莫里亚蒂恶狠狠的说道。 林有德很干脆的住手了,但这是因为他确实困了。他打了个呵欠,然后一翻身大腿就跨过少女的身体,把她当抱枕抱起来。 “这样很难受的” “安静,不然明天我就给你上电击和药物。” “哼我猜你没这个胆量,下仆。”不知道是不是混熟了还是怎么着,莫里亚蒂这一次没有被吓到。 林有德轻声笑了笑,随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莫里亚蒂能躺得舒服一些。 “我已经发现了,”莫里亚蒂伏在林有德胸口,说话的时候湿润的气息吹在林有德那并不多的胸毛上,有点酸酸的,“你只是非常好色,只是看起来很邪恶,但实际上你是个所谓的好人,你还有良知。用药物和电击调教我这种事,你不会做。” “嗯。”林有德含糊的应了一声,这个时候睡魔牢牢的攫住他的精神,让他的眼皮像灌了铅一样。他就这样顺从睡魔的旨意,沉沉的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有德被怀中人翻身的动作弄醒。 他悄悄睁开眼睛,看见莫里亚蒂下了床,来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立刻瀑布一般的倾泻进来,给她那赤luo的镀上一层圣洁的银色,在这样的月光照耀之下,就算是约瑟芬或者伊莎贝拉那种人间尤物一丝不挂的站在那里,也只能让人生出对人体之美的赞叹,月光就仿佛净化的圣光,驱散了一些污秽的念头。 少女仰望着皎洁的皓月,脸上满是和她的身形完全不匹配的沧桑。 林有德突然意识到这要是恋爱游戏绝对已经到了选择肢,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保证教授路线处于开启状态。 以最快速度思考之后,他做出了决定。 他稍微酝酿了一下,开始吟唱:“far_over_the_misty_mountains_cold.” 林有德根据气氛选择的这首《霍比特人:意外之旅》的插曲《翻越冰冷的雾山》——莫里亚蒂的表情总让林有德想起电影中唱这歌时的矮人王子索林?橡木盾。 从莫里亚蒂的反应看,林有德这个选择并没有错。 仔细一想也对,红眼一族的境遇其实和中土世界的矮人很相似,都是寄人篱下处于漂泊状态,族人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星散四方。 一曲结束,林有德和莫里亚蒂在月光下对视。 “那歌,是你刚刚完成的?”莫里亚蒂问。 “不,实际上,这是我为了拉拢犹太人所作的歌曲,还没正式发表。”林有德毫不犹豫的扯谎,他信口开河的技术和脸皮都已趋化境。 “这样啊,”莫里亚蒂又扭头看着窗外的皓月,“还不坏。看起来你的艺术天分并不完全是吹出来的嘛,单是这一点,确实够格当我的下仆。” 林有德笑了。 “您能喜欢是我的荣幸,宠物大人。” 莫里亚蒂转过身,走回床边,然后钻进被窝。她用背贴着林有德,用命令的口吻说:“再唱一遍给我听,下仆。” 林有德再一次以抱抱枕的姿态将她收入怀中,随后在她耳根边上却没有开口唱,而是像电影中的和声那般,用低沉的男低音哼唱着曲子的旋律。 没想到莫里亚蒂自己合着林有德的哼唱,唱起刚刚林有德唱过一遍的歌词。而且她还对歌词的声调部分做了一些微调,以便适合她那比林有德要高要细的声线。 与此同时,维克托莉亚也在不远处的隔间中,戴着耳机听着他们的声音。 维克托莉亚脸上的表情和方才仰望月亮的莫里亚蒂如出一辙,没人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那北国的风雪和长夜。 (无弹窗)t (UC电子书) ------------ 335 凌冬将至 10 335凌冬将至(10) 俘获莫里亚蒂之后, 两周间协约国的首脑会议一直在进行,可能因为莫里亚蒂被抓,英国方面的立场突然变弱了,海军大臣温思丽更是连续缺席会议,后来连陆军的基钦娜也不见了,只剩下劳合和阿斯奎斯首相,以及远征军的将官们在撑场面。 英国忙着内斗,而林有德下一步准备自己登陆中东,根本不打算对欧洲战场指手画脚,于是会议的主动权就渐渐转移到法国人手中。 法国人认为用海军突破达达尼尔海峡的想法很赞,既能打击德国的盟国又不会抽调走珍贵的陆军兵力,所以这个计划可行,法国海军会和英国海军地中海舰队一起进行突破作战。至于神姬,海军的神姬向来不喜欢受陆军调遣,那么就让她们和英国女孩一起与奥斯曼的神姬死磕好了。 而在陆地上,法国人准备发动规模巨大的进攻作战,似乎就连老将加里艾尼也没办法压住下面军官们的进攻**——进攻思想统治法军高层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算刚刚过去的马恩河战役那巨大的伤亡也没办法抵消它的影响。 福煦从巴黎赶到加莱,试图说服法国的将军们在新的一年中坚持守势,等待德国耗尽自己的战争潜力,但这个时候法军高层和法国政客们都把福煦看做“东方人的*子”,根本就没人听她的话。实际上,就连加里艾尼都对福煦有所成见——加里艾尼是约瑟芬的恩师,本来就不太喜欢飞扬跋扈的福煦。因此林有德认为,福煦的到来其实反而让加里艾尼决定成全手下的将军们,发动攻势。 而英国将军黑格也赞同法国人的意见,他准备在伊普尔发动针对德军的攻势。 “黑格将军。”几天来一直保持沉默状态的林有德,在会议最后一天突然开口了,“如果我没有弄错,你准备在1909年2月发动在伊普尔的进攻?” “是的。”高傲的英国将军皱起眉头,显然他不喜欢被一个黄种人打断自己的话,但林有德的老婆在法国人当中声望正高,他得给林有德和法国人一个面子,所以耐着xìng子问,“有什么问题吗?” “”林有德站起来,走到地图边,一把拿过黑格手中的棒子,点着地图说道,“你选定的战场是一片低洼地,二月正好是比利时的雨季,整个战场会充满积水泥泞不堪,你的部队会在泥里动弹不得,冲锋的时候速度会被大幅度削弱,成为德军机枪手的靶子。而你的大炮和炮弹的运输会受到严重的阻碍,伤员的后送也会变得无比的困难。你最好是等雨季过去之后地面变得干硬的时候再发动攻击。” “泥泞同样会影响到德国人,这不是问题!” “德国人在战壕里,”林有德强势的反驳道,“他们的战壕会修在较高的地势上,这是防守时的常识。所以雨季对德国人的影响就是他们的战壕底部会有积水,仅此而已,而你的部队则会在低洼处的泥泞中面对德国机枪手居高临下的攻击!” “我们的炮火会摧毁德军的防御!” “不,你们不会。”林有德再一次毫不犹豫的反驳,“你们连足够的炮弹都没有。” 历史上英国的炮弹供应,是劳合?乔治开始负责整个军需品生产之后才充足起来,如果这个时空的英国还有教授在,也许会有所不同,但现在莫里亚蒂戴着项圈被圈养在林有德的官邸里。 而林有德话显然让黑格陷入了极端的愤怒之中。 “我们会有足够的炮弹,而且我们也会赢得战役的胜利。”黑格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我们拭目以待。” 林有德耸了耸肩,转身回到座位上。 “你所做的和福煦简直如出一辙。”约瑟芬小声对林有德说,“你坚定了英国人发动攻击的决心。” “这就是我所期望的。”林有德同样小声回应。 “” “不,”林有德摇摇头,“伊莎贝拉和你不一样,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林记帝国的王妃,而不是大英帝国的女王。” 约瑟芬看了眼林有德,没说话——她其实也知道林有德说得对。 于是,漫长的加莱会议结束了,英国人会在1909年二月发动攻势,目标是将德军阵线的突出部磨平,此举会让英军的阵地缩短五十公里,从而释放出相当的兵力,以便将这些兵力投入到法军将于1909年中旬发动的庞大攻势之中。 在林有德看来这个计划充满了典型的一战思维,没有突破,没有长驱直入的大规模机动,有的只是“把阵地缩短一点释放出兵力以便在另外一个地方把另一段阵地缩短一点”的腐朽思想。 不过林有德也知道,在目前的状况下,要让欧洲的军队完成大兵团机动作战几乎不可能——大兵团机动作战的基础是先进的指挥系统,上个时空人类到二战前后才拥有能支撑这种作战的通联手段,而这个时空的1909年,只有荷浪牙波的部队拥有同等的能力。 正因为这样,不管哪个时空的德国人都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们的部队差一点就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兵团侧翼包抄作战,差一点就打爆了法国人。 能达成这项成就不是因为德国有惊人的电讯通联能力,而是因为德国人有惊人的纪律xìng和严密得令人发指的计划,在整个作战过程中,大多数德军单位其实都处在半隔绝状态,但他们依然将作战进行了下去。 法国和英国的士兵和指战员绝对办不到这点。 从会场回到宅邸,林有德第一眼就看到莫里亚蒂坐在二楼露台上看书。 于是林有德直接通过大堂的楼梯上到露台,来到莫里亚蒂的椅子旁边,扶着她的椅背说道:“心情不错嘛。” 莫里亚蒂看了眼约瑟芬,理都不理林有德就又把目光重新投向书本。 林有德耸耸肩,开始跟莫里亚蒂报告会议最后一天的内容。 “浪费士兵的生命是身为将军的浪漫,”莫里亚蒂简短的评论道,“不过他们其实也有无奈的地方,泰晤士报已经把德国人渲染成了无恶不作的恶魔,鼓吹击败德国是大英帝国身为世界头号强国义不容辞的责任,而极近一点的报纸则声称德国人是灭亡伟大的罗马威胁西方基督教文明野蛮人的后裔,英国的将军们可都是政客,他们懂得审时度势。恐怕,法国的情况也差不多吧。” “就是这样。”约瑟芬走到莫里亚蒂椅子的另一边,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项圈,这个动作让莫里亚蒂本能的缩了下脖子。 约瑟芬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无良丈夫带坏了,她这两周是整个宅邸里第二号喜欢捉弄莫里亚蒂的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抱着莫里亚蒂然后说“早知道我也生个女儿好了,儿子现在都不让我抱了”。 林有德看老婆玩得兴起,自己也伸出手抚摸莫里亚蒂的脑袋。 “你们两个……”教授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总有一天……” “你要为我生个儿子?”林有德抢白抢得异常的顺溜,技巧可谓已趋化境。 “谁要给你生儿子啊!” 林有德笑着拍了拍莫里亚蒂的肚子,道:“可是,说不定里面已经有了哦。” “呃……” 约瑟芬说:“如果出现异常的呕吐感的话,第一时间和我说。” 莫里亚蒂不说话,只是扭过头恶狠狠的瞪着约瑟芬,不过从她的角度,大概只能看见约瑟芬胸围胸部的底部……这好像让她更不爽了。 这时候,巴出现在露台上——除了不能使用能力之外,巴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不像洛天依,还得老老实实躺在床上静养。 巴扫了眼莫里亚蒂,随后摇了摇头,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入正题:“运送第一阿兹特克师烈士遗体回国的舰队圣诞节前会返回巴黎,薰会作为战力补充随战舰一同到来,苏菲和苏芳则想要见一见莫里亚蒂小姐。” “伊莎贝拉呢?”林有德关心的问,“我的电报让她回心转意留在荷浪牙波了吗?” “目前看起来是。” 林有德长舒一口气,伊莎贝拉要过来了碰到莫里亚蒂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而莫里亚蒂则一副很遗憾的模样。 “我本来想和这位前女王陛下再次交手一番的。她落败时那屈辱的模样,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关于这点,”林有德说,“我同意你的看法。伊莎贝拉一面承认失败一面因为心有不甘而生气的时候最可爱了。” “哼,”莫里亚蒂似乎因为和林有德取得了共识而十分不爽。 “顺带一提,你现在也很可爱。”林有德毫不犹豫的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伊莎贝拉是同一类型的角sè呢。” 莫里亚蒂啪的一声阖上手里的书,一把推开约瑟芬搂住她脖子的手,站起来气鼓鼓的走掉了。 莫里亚蒂走后巴才露出担忧的表情:“就这样放着她不管没问题吗?我认为对她严加看管并且加以审讯才是稳妥的做法。” “你看过三国演义吗?”林有德问二老婆。 “看过,怎么了……”话说到一半巴就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她猜到林有德要说啥了。 “诸葛亮七擒孟获最终获得了孟获的信任,而我现在要做的正是类似的事情。” “可是,”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红着脸说道,“诸葛亮并没有干孟获的屁……” 林有德差点摔一跤。 “我也没有干啊,”林有德说,“至少目前没有。”( ------------ 336 章节名什么的真的那么重要么? 336章节名什么的真的那么重要么? 从荷浪牙波来的舰队抵达巴黎当天,巴黎人全都跑到塞纳河边看热闹——其实主要还是看中国人又带来了什么新装备,很多法国人都被林有德长达十年的宣传攻势忽悠瘸了,都以为只要林有德愿意, 林有德领着大帮人等在岸边,看着舰船缓缓靠岸。 然后苏菲就开着林有德在她小时候送她的那台玩具飞下来,刚着陆就把玩具丢一边,冲上来给了林有德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而且一抱就不打算松手了,不断用脸蹭养父的胸口。 “好啦好啦。”林有德摸着养女的脑袋,“才几个月不见而已嘛,这么夸张别人还以为我们父女几十年没见了呢。” “我听说爸爸你又被刺杀了。” “我被刺杀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林有德和苏菲交换着略有些微妙的问候的同时,苏芳从跳板上走了下来。她看了眼还赖在老爸怀里的苏菲,耸了耸肩然后将目光转向林有德身边穿着黑sè洋装脖子套着项圈的女孩。 “……嗯,难不成这就是莫里亚蒂教授?真的和夏洛特小姐的描述一样娇小可爱呢!那个项圈是怎么回事?个人审美吗?” “”莫里亚蒂瞪了苏芳一眼,“你说的夏洛特,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她。在波西米亚我曾经和她有过合作哦。” 教授咋舌,一脸不爽的样子。 “在波西米亚帮助她的那个家伙就是你吗!” “那啥,”这时候林有德看起来和养女亲热完了,和苏菲稍微分开一点之后,他把目光转向苏芳,“看起来你们两个是旧识?” “不,”苏芳对林有德露出微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实物,之前只是听人说起过而已。老实说我对英国最邪恶的头脑非常好奇呢!” 说着苏芳上前一步握住教授的手:“呐,你的对神姬用毒气究竟是什么成分,如何制取?还有之前给伊莎贝拉用的药到底……” 林有德干咳一声,苏芳这才停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的连珠炮发问攻势。 这时候,最后下船的薰悄悄的来到林有德身边,站在她以往经常站的位置。 “不拥抱一下吗?”林有德对薰说。 薰愣了一下,林有德将少女拥入怀中,在把脸完全埋入林有德胸膛中之后,薰小声说:“可以不用在想象中和大人相见,薰就已经很幸福了……” 林有德完全没想到能听见这种标准的后宫台词,不过老实说,怀中的妹子用包含温情的口吻说出这话实在太有感觉了,加成极高,如果不是深知薰的xìng格林有德说不定会怀疑这是妹子为了提升自己的好感度特意为之的举动了。 林有德这边还没过够瘾,薰就轻轻推开林有德的胸膛,红着脸低下头,站到稍远一点的位置。 林有德撇撇嘴,心想没关系今晚一定要把你舔个遍,才转向苏芳。 看林有德的注意力转了过来,苏芳马上拉开话匣子:“本次运送过来的除了薰的机体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荷浪牙波的生产全部转入战时体制,资金方面也全部注入到武器生产和研发上,我们掌握的资源突然就多了,很多计划的推进速度都大大加快。战争这东西,真棒啊。” “真棒?”一直没说话的约瑟芬突然开口了,她满脸愤怒的瞪着苏芳,“有无数的人死掉了,数百万人被迫背井离乡,无家可归!你竟然说‘真棒’?” “呃,”苏芳一时语塞,“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反正你只要能实验新武器就觉得开心了对不对?哪怕全人类都在遭受浩劫都无所谓对不对?看看你们这些科学家和工程师做的事情!就是你们让战争变得越来越残酷!” 林有德伸手搂住老婆的腰。 “约瑟芬,相信我,这不是苏芳的本意,她只是太专注在自己的领域,一时没想到别的而已。” 约瑟芬深吸一口气,丰满的胸脯大幅度的起伏。 “抱歉。”她说。 林有德用眼神示意苏芳继续。 “呃,嗯……总之我们的很多计划的进度都大幅度的加快了,而且还有多余出来的资源来实现一些之前被搁置的想法,所以我们带来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这时候,工人们完成了加固式跳板的设置,于是一台坦克模样的东西从战舰维修库的侧舱门中开出,沿着加固跳板开到了码头上。 “你们造了一种新坦克?”林有德一边说一边打量眼前这玩意,它看起来和普通的坦克不太一样,林有德来这边世界十几年了,一眼就能确认这货用了不少导力技术。 “实际上,这是一台将风甲,只不过像vf系列那样混合了导力技术和科学技术。它使用和vf类似的动力系统,而且可以变形。” 林有德眯起眼睛,想在坦克的外装甲上找一找霸天虎的标志。 就在这时候,坦克变形了!几秒钟后,林有德盯着这玩意完成变形之后的形态,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微妙。 “痛击”攻城坦克? 照这样下去二战要变成星际争霸的人族内战了好么! 苏芳完全不知道林有德内心的想法,还在那儿兴奋的讲解着:“这辆坦克装备了结合了我和苏菲的智慧的新式电磁投shè炮,实际上这是约瑟芬小姐的机体上装备的同类武器的弱化版,我们降低了炮弹的初速,但大大增加了炮弹的重量,只要配备外接电源,这门炮可以将一点五吨重的炮弹投shè到五十公里外。而且因为不用担心火药爆炸影响尾翼,我们为这种炮设计了特别的尾翼稳定炮弹——实际上没有膛线造成的旋转效果的电磁炮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保持炮弹飞行的稳定xìng,约瑟芬小姐的机体上的那门炮因为初速高炮弹质量小不需要这种设计,但对这种低初速的榴弹炮来说,炮弹飞行时的稳定xìng会严重影响jīng度。当然我们也考虑过做纯粹的球形炮弹,但试验部队的炮兵军官表示那样装填起来非常的蛋疼……” “总之,”林有德打断了解说得越来越high的苏芳,“我把这理解成一种超级大炮就对了?” “明年法军的进攻战役中,它应该能有效的降低我军的伤亡。”约瑟芬已经从刚才那激动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开始用职业军人的目光审视眼前的新武器。 “为什么要等到明年法军开始进攻呢?”林有德看了眼老婆,“我们现在就可以试一试这种炮的威力啊,算是给德军的圣诞礼物呗。”( ------------ 337 继续试一试章节名的重要性 戴高乐自己也很惊奇,马恩河最后那场壮烈的坚守战,..。时隔一个月,他就被从医院踢出来,接受新的任命。 他现在管着一个中文翻译组成的联络小组,负责协调法军和中**队之间的行动——虽然现在法军最高指挥部在借用中国人的指挥通联系统,但基层部队之间的战术协调还要靠戴高乐这样的人用比较原始的方法来进行。 所以戴高乐才会在圣诞节将至的当儿在这荒郊野外享受夹着雪花的寒风。 一支刚从中国国内调来的部队昨天晚上突然部署到法军阵线后方——也就是此时戴高乐所在的位置。中国人的行动没有通知法军,就连和中国人共用一个司令部的法军统帅部都完全不知情。统帅部的将军们都在家里睡觉,值班的参谋不敢打扰中国远征军总统帅林有德和他那已经家喻户晓的勇猛妻子,于是戴高乐不得不从妻子的温柔乡中爬起来,带着他仅有的几个部下披星戴月的赶到现在的位置。 忙碌了一夜戴高乐就知道几件事:第一,中国人在建造一个阵地,戴高乐学过炮兵科,他一眼就看出来阵地最核心的部分是为某种重炮准备的发shè基座,从基座的敦实度判断,这种炮不会比德军用来轰击凡尔登要塞的巨型榴弹炮要小多少。 第二,中国人不希望走漏风声,他们似乎有什么秘密。 戴高乐对中国人部署在法国的军队的数量多少有些了解,所以他完全不理解这帮东方人此举的意义所在——这种等级的重炮应该是进攻xìng武器,用它来发shè榴散弹攻击冲锋中的敌人步兵实在太过浪费,而且这种重炮的shè速必定低得可怕,攻击运动中的敌军锋线并不合适——那是速shè炮的任务。 这种重炮只能用来进攻,可中国人并没有足以发动进攻的兵力。 还是说,中国人认为只要一个加强师就能撕碎德军的防线?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戴高乐想,当中国人的海军力量超过英国的时候, 不。他们或许已经在征服世界了,用他们的钱和文化。 戴高乐在病床上看了不少关于中国的书,从黄祸论者的抨击之词到亲中国派的溢美全都读了个遍,从这些互相矛盾的言论中,戴高乐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渐渐的总结出了自己的看法。 中华联邦这个国家。在推销自己的价值观。 他们吞自己邻居的时候用的还是比较粗鲁的方式。但很快,他们会用如和风细雨一般的手法吞掉更多的土地。澳大利亚人已经在羡慕联邦的生活方式了,阿兹特克人则对联邦民族平等的口号趋之若鹜——戴高乐亲眼见证了印第安人和联邦士兵在战场上并肩奋战亲如兄弟的景象,所以他坚信联邦在美洲拥有一个加盟省是迟早的事情。 另外。随着联邦军队在法国的英勇奋战,越来越多的法国人会把联邦当成友好的国家。 戴高乐从中闻到了yīn谋的味道,他从自己的同学口中得知,中国人下一步的目标是奥斯曼帝国在中东沙漠里的富饶行省,而且林有德认为欧洲战场今后将进入相持阶段。那么林有德继续在欧洲投入兵力的行为就很不合理了。 但如果这是某种拉拢法国民众,为将来中华联邦的扩张做准备,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当然,法国人和印第安人不一样,要拉拢法国加入联邦恐怕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可戴高乐总觉得,中国人有那个耐心:他们的历史延续了五千年,比欧洲所有列强的历史加起来都要长,现在看来,时间是站在他们那一侧。 “但是我们有上帝。”想到这里。戴高乐小声安慰自己。 就在这时候,戴高乐听到机械的轰鸣。 那是某种东西倾轧满是积雪的大地时发出的声音,戴高乐从篝火边站起来,走出那几乎没有发挥作用的帆布顶棚,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眺望。 结果他的表情变得更加疑惑了。 他看见了几辆坦克。 ** “早。”坦克部署到位之后。一名军官模样的中国人来到戴高乐所在的小棚子里用英语和他打招呼。戴高乐依然没办法分辨中国人那古怪的军衔章,他只知道那壁虎一样的东西是将军,而眼前这位年轻军官的军衔他就完全认不出来了。 大概是个校官吧。 “早。”戴高乐也用英语回应这位陌生军官。 “天真冷,要在这种时候出任务。真不幸呢。”说着那军官把拿在手里的奇怪道具往地上一放,一拉。那道具竟然就变成了一张小凳子。 这时候那军官注意到戴高乐的目光,所以笑着解释道:“这东西官方英文名叫‘联合先进高机动xìng多用途轻型单兵低姿体位维持系统臀部支撑单元组件’,不过我们一般叫它……呃,我不知道翻译成英语怎么说,音译就是‘mazha’……” 戴高乐非常无语的看着中**官,实际上刚才那一长串英文单词他根本都记不过来,只觉得碉堡了。 “哈哈哈哈,”中国人看着戴高乐的脸大笑起来,他非常自来熟的拍了拍戴高乐的肩膀,说,“这是装备开发部那帮人一贯的伎俩了——不对,应该说这是林大人一贯的伎俩了,再简单的东西,都一定要有个看起来非常复杂的官方英语译名,就是为了忽悠你们列强的。” 说着中国人一指身后:“比如说这‘坦克’,中文就是很简单的两个字,两个音节,据说是‘通往克敌制胜的坦途’的缩写倒装而成,但英文名字就叫‘多功能地面装甲突击单元’,然后通过埃尔热先生发布的简单译名则叫做‘铁甲骑兵’,充满了中世纪的审美和浪漫,可实际上哪一个都不能准确的描述这种武器。” 戴高乐看了看中国人,又将目光转向他身后正在抬起炮管的‘坦克’。 “那么,那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把这几辆坦克部署在这种地方?” 中国人抬起手,看了看手表。 “嗯,已经这个时间了,应该不用保密了。”说完中国人回头看了眼正在忙碌中的他的部下,“这几台坦克,确实可以发挥一般坦克的作用,但那样就太浪费它们装备的电磁炮了。你就把这几个家伙看做火炮就行了。今天德皇准备视察德军在康纳尔的核心阵地,他们在那里新修了个堡垒,我们准备在德皇快要抵达的时候摧毁那个堡垒。” 戴高乐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是个优秀的军官,能把整条展现上的关键地点倒背如流。 “那个地方离这儿有五十公里远!你们要怎么……哦,你们打算用炮击?” “没错,我身后这些大家伙能把三吨重的炮弹投shè到五十公里外。”中**官看起来非常自豪的说道,然后他非常自豪的把冻得苍白的手伸到火堆上,非常自豪的烤着火。 “将三吨重的炮弹……”戴高乐难呐自语的同时再次望向中国人的武器,本来他还觉得眼前的中**官是在吹牛,毕竟东方人非常狡猾,可他这一望,正好看见中国人在用吊车给坦克吊装炮弹。 那种个头的炮弹,恐怕连法国海军的舰炮炮弹都要自愧不如。 这时候中国人还在热情的解说:“本来坦克自带的装弹系统最多只能填充300公斤的炮弹,一般都是发shè100公斤甚至更小的弹头……” “弹头大小竟然可以调整?” “当然,因为发shè轨道的宽度是可调的嘛。如果发shè标准弹的话,可以达到一分钟20发的shè速,也就是说,一辆这种坦克的火力和你们一个炮兵连相当。而且,坦克本身只要收起来就能以非常高的速度越野机动,虽然我自己说有点自吹自擂的嫌疑,但……这真是一种棒极了的武器。” 何止是棒极了,戴高乐想,这货简直吊炸天。 “可惜,”中国人叹了口气,“就是造价太可怕。” “造价?” “当然,造一辆这玩意的钱能武装一个甲种师,还有剩。” 说着中国人从兜里掏出一个锡纸抱着的小包裹,用力拍打了几下,又揉了揉,于是那包裹的锡纸包装就在戴高乐面前膨胀了起来。 “哦哦,好烫好烫。” 中国人把小包裹在两手间来回倒腾。 “那是什么?” “‘全天候自动加热式单兵综合口粮套装高热量版’。” 说着中国人把小包裹撕开一个小口,于是一股浓香从那口子里飘了出来。 “该死!”说着中国人查看了下包装上的字体,然后用戴高乐听不懂的中文骂开了,“***竟然拿错了午餐包!还是川菜口味的!我讨厌吃辣的……” 说着中国人站起来,草草对戴高乐说了声再见,就向着他们的辎重车走去。 戴高乐喝了一口咖啡。 这时候,一直在他旁边没吭声的一名中文翻译小声说:“我不想和那样的军队打仗,一点都不想。光是他们的后勤水平,就让我感觉我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戴高乐没答话,继续喝他的咖啡。。 ------------ 338 进击的巨炮 那一天,德国人终于体验到了,科学的超电磁炮的恐怖。 威廉二世并非一时兴起才决定来前线视察。 但这次视察,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中国人的炮击以一枚烟雾弹开始,那颗重达两吨的烟雾弹在堡垒附近的软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可怕的坑,喷涌而出的红色雾气在夹着小雪的狂风中升腾弥漫。 在那之后他们预留出了半个小时,让德皇从堡垒中撤离。 接着炮击就开始了。 威廉二世已经撤退到了所谓的安全区域,但是他仍然感受到强烈的震撼。那威力大得难以置信的炮弹爆炸时形成的冲击波扫过威廉二世所在的区域时已经大幅度减弱,但它形成的内外气压差还是让威廉二世的耳朵疼痛不已。 被爆炸抛上天空的物件在炮击结束后形成一阵为时五分钟的“雨”,被化解成零件的武器和人肉的碎块混杂在一起,掉得到处都是。 威廉二世刚刚视察过的堡垒,和勇敢的选择了坚守堡垒正面面对轰炸的德军部队一起,永远化作了尘埃。 炮击结束后,威廉二世从掩体中走出,呆呆的看着远处那还在燃烧的废墟。 “陛下。”陪同德皇视察的鲁登道夫说,“我们刚刚收到明码的无线电信号,中国人声称这是对阵亡在马恩河战役中的中国士兵们的祭典。” “埃里希,”德皇没有回头,看着废墟轻声说道,“你熟悉炮兵吗?” 鲁登道夫点点头:“陛下,我在军事学院里选修了所有的科目,并且都拿到了优异的成绩,包括炮兵科。” “那么,什么样的大炮才能造成这样的毁伤?我们有这样的炮吗?” “陛下,克虏伯超重型迫击炮确实能造成这样的效果,但……它打不了那么远。这里是我军防线深处的战略支撑点。中国人就算把他们的炮兵部署在法军阵线的最前方,其射程也超过了二十公里。而且我们也完全没有收到他们在阵线上部署这种巨炮的消息,恐怕他们的发射阵地在我们无法侦查的法军阵线腹地。陛下,我想我们不得不承认,中国人拥有一种恐怖的远程火力。” 鲁登道夫的话。让德皇威廉二世握拳的手不断的颤抖。 “这是挑衅!是完全的挑衅!他们竟然不在我视察的时候直接轰击!而是给了我撤出的时间!这是对我们的蔑视!” 也许就连威廉二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被愤怒支配。他只是猛然间想起来,只是十年之前,他还把这个国家看做德国绝佳的新殖民地,磨掌擦拳准备在这个国家抢夺新的租界。对比现在的状况。威廉二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告诉克虏伯和保时捷博士!我们也要造巨炮,然后用这种巨炮从我们的阵线腹地直接轰击巴黎!我要炸烂那个中国人的司令部!” “陛下,那样的话我们必须要有一种射程达到上百公里的巨炮……” “你是说我们造不出来吗?” 鲁登道夫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不,陛下。我们造得出来,可是这毫无意义。” 威廉二世大口大口的喘气,几个深呼吸之后,他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也冰冷了许多。 “埃里希,我的决定无法更改,我们会有这样一种大炮的,我们一定要有这样一种大炮。为了德意志的续存,我们必须向世界展现我们的实力!” 林有德临时行营饭厅。 “看起来。”林有德看着面前德国外交大臣最新发表的措辞强硬的通电,“让德皇吓破胆从而实现和平的计划失败了。” “那样的计划会成功才有问题吧。”坐在林有德膝盖上的莫里亚蒂伸手抢过林有德手里的报告书,用她的速度翻看起来。 林有德两手一摊,将目光转向不远处正在布置圣诞树的女人们。 聚集在一起的窈窕倩影立刻让林有德感受到莫大的满足,他一面欣赏妻子和准妻子那曼妙的曲线。一面搂住莫里亚蒂的腰,开始抚摸教授的肚子。 “放手,下仆。” 可能是知道林有德不可能乖乖听话,莫里亚蒂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完全没动。 这让林有德变本加厉起来,他轻轻捏了捏教授的下腹。随后皱着眉头说:“你要加强锻炼了,你看,脂肪都这么厚了。” “你很啰嗦。” “每天早上和我一起做仰卧起坐怎么样?几个月下来就能有腹肌哦,我跟你说……” 林有德的话,被从背后伸过来搂住他脖子的手打断了。 “爸爸,早上好。”苏菲双手收拢,把林有德的整个后脑勺都压进自己的怀中,那柔软的触感让林有德切实的感受到自己的女儿的成长。 “早上好,苏菲。” “我的胸衣有点紧了。” “又紧了?你应该早就过了成长期了啊……还有,这种事情跟薰说就好了嘛。” “我想让爸爸第一个知道。” 林有德撇撇嘴,抱着莫里亚蒂的手下意识的上移,按了按教授那依然骨感十足的胸口。 “我咬你哦。”教授说。 “早上好!”饭厅门口又传来软趴趴的声音,苏芳打着呵欠走进屋来,身后跟着在不断揉着惺忪睡眼的塞拉。苏芳看了眼林有德,脸上马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林先生你看你,太宠莫里亚蒂小姐了让苏菲吃醋啦。” “她如果体重减轻个三分之一,我也不介意整天抱着她啊。”林有德刚说完,苏菲就从他头上拔下几缕头发,“靠,很疼的!苏菲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不尊敬爸爸了?你的逆反期应该早过了才对……别别,别再拔了……” “苏菲,”这时候巴过来给林有德解了围,“到自己的位置上,早餐要上桌了。” 于是苏菲松开手臂,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椅子坐好。莫里亚蒂也推开林有德的手跳到地上。来到长桌最末尾属于她的位置。很快约瑟芬和薰也从圣诞树那边过来,在林有德左手边落座。看大家都坐定,林有德对一直等待餐厅角落里的女仆点了点头,片刻之后端着早餐的女仆们从餐厅侧门中鱼贯而入。 “看这丰盛的餐桌,”约瑟芬说。“简直无法相信我们正处在战争之中。” “实际上。昨天开始巴黎城就实行面包配给制度了,铁路系统因为连日降雪而效率大幅度降低,又要承担军队的运输和补给,已经没有多少运力分给民用物资了。运河运输的情况也类似。这个圣诞节,对巴黎市民来说,会异常的难熬吧。”巴说完,做了个悲伤的表情摇了摇头。 “说不定这个时候,”莫里亚蒂虽然坐在餐桌的最末席。却毫不在意的加入对话,“外面的雪中正发生着凄惨的事情。比如说为了从黑市商人那里弄到一根高价面包,年幼的女孩不得不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中出来卖火柴……” “好了,够了!”约瑟芬不轻不重的将手中装牛奶的杯子拍到桌子上,打断了莫里亚蒂的话,她不高兴的瞥了眼一脸坏笑的教授,“我吃饱了。” 林有德一把抓住想要离席的妻子的手臂。 “别这样,你是神姬,要担当战备值班任务。万一德军在圣诞节前后要用神姬和飞空舰队高点什么鬼名堂,你就要升空作战。所以好好的给我补充好营养。” 约瑟芬瞪着林有德,而林有德也用毫不妥协的目光回应她,两人就这样互不相让的对视了半天之后,约瑟芬叹了口气。 “好吧。亲爱的,我明白了。” 约瑟芬又回到饭桌上之后,一度因为这个变故而暂停的早餐会再度开始。 可没过多久,苏芳就一边蠕动着腮帮子一边瓮声瓮气的开口了:“那啥。我们不能运粮食过来出售吗?我们在墨西哥不是有大片大片的拧,而且还获得了大丰收吗?虽然法国人不喜欢吃玉米。但这种非常时期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吧?” “你刚刚没听吗?”苏菲立刻反驳,“除了产能,还有运输的问题,玉米和其他谷物运到港口却转运不出,那就只有坏掉。” “运输压力主要集中在铁路和运河上吧?给居民的粮食供应只要走公路就行了嘛,我们可以出动工程队帮助法国人修缮公路,我们还可以向他们提供汽车……” “说的简单。”这次答话的是约瑟芬,“战争可是非常花钱的,虽然我不管钱……” 约瑟芬瞄了巴一眼,继续说:“但是我对战争的花销之巨大可是非常的清楚,所以就算是我,也不会要求向法国政府提供汽车来补充运力,我们又不是慈善家……” “我们确实不是慈善家,”林有德打断约瑟芬的话,他看了眼约瑟芬,又把目光转向苏芳,“确实,你说的办法确实能解决目前法国面临的大问题,我觉得可行。不过,我们不是向法国政府提供汽车,法国政府必须要购买这些汽车,他们没有钱的话,我们就贷款给他们买,贷款的抵押物么……我看,法属印度支那的主权就不错。” 约瑟芬用微妙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 林有德撇了撇嘴,对妻子说:“亲爱的,别这样,如果我没有娶你的话,现在这种情况我多半在同时给两边提供武器,做我的死亡商人。” 不知道为什么,林有德这番话让莫里亚蒂开心的大笑起来。 (UC电子书) ------------ 339 欧洲的地道战剧本果然有问题 整个欧洲战场在沉静中度过了1908年月1909年的交界线。 为了尽可能的释放出兵力参加来年的进攻,战线两侧都在疯狂的挖战壕——不管德军还是协约想法都一样,优秀的防御工事能用更少的部队守住更宽的正面。 协约方面,主堑壕被设置在距离双方战场分界线约一公里的地方,主堑壕和战场分界线之间有多道较浅的战壕。协约的防御部队主力都部署在这道主堑壕之中,按照协约国司令部的想法,他们将在主堑壕中躲过德军的炮火准备,然后迅速进入主堑壕前方的防御阵地进行防御。 林有德的弹性防御原则基本上被放弃了,因为协约认为现在都采用徐进弹幕攻击,弹性防御中防御部队会被阻断在弹幕后方,无法及时进入阵地。 对此林有德没有表示异议,反正他的整套战术理论都不是针对堑壕战这种奇葩的战术形态,中华联邦海军陆战队习惯进行机动作战,积极防御,而不是挖坑做穴居人。 主堑壕后方,是第二道用于支援主堑壕中的部队的堑壕,这里部署了医疗站、食物配给站和后备部队。再往后,在德军火炮的预计射程之外,部署着协约的大炮,这叙炮根本无法打到德军阵地的深处,主要的用途是在德军进攻主堑壕的时候进行火力遮断。 协约对这套防御体系很有信心,不管是英军还是法军的将军们都坚信。马恩河战役中法军防御不利的主要原因是战壕不够坚固,于是他们在每公里正面投入了超过4000的劳工建设战壕。 新的战壕将完美的抵挡德军的攻击,保证协约在1909年的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与协约相反,德军在战斗中发现了弹性防御的好处,所以德军的战壕和协约的完全不一样。 距离战场分界线最近的是一道“岗哨线”,这道岗哨线是一系列和战场分界线垂直的坑道,坑道远离德军主堑壕的一端是机枪堡垒。这杏道挖得非常深,而且两侧墙壁处于垂直状态,并且灌了混凝土。如果有协约在进攻中跳进坑道,他们会发现他们已经被困在这狭窄的坑道中。坑道的两端等待他们的是德军的机枪火力。 在岗哨线后方很远的地方,才是德军的主堑壕,这道主堑壕也挖得非常深,主要的地段上方都有顶盖。德军已经意识到步枪射击在防御战中意义不大,战壕的主要战斗力是各种突出地面的机枪位和轻型火炮炮位。不使用机枪的德军步兵的任务是对付那绣过了火网进入战壕的协约,至于趴在战壕边缘啪啪啪的向外放枪这个动作,已经永远从德军的战术操典里消失了。 不过正因为战壕挖得比协约国深,德军不得不投入更多劳力来进行工程。 整个1908年年底和1909年初,前线就沉浸在这种大挖特挖的节奏中。到处都是工人和混凝土水泥罐,挖出来的土在主堑壕后方堆成一座座小山。炮兵观察所就设置在这些人造的小山上。 这段时间双方的伤亡主要产生自两种战术行动:第一是夜间的摸哨作战,中队的夜战能力给德军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德军开始组织精锐的夜袭部队,他们不断的投入装备冲锋枪的小股部队在夜晚渗透过战场中间的无人区,攻击协约的岗哨,而很快协约也决定用同样的方式还以颜色。 另一大伤亡产生点,则是——如厕。由于赶工期,双方都没打算给部队修建真正的厕所,只是在每一段堑壕的端头深挖一个坑。这些简陋的厕所根本就没有卫生这回事。更糟糕的是,由于整一段战壕往往就两个坑可以用,所以坑边经常人满为患。很快,这些厕所就成了对方前置轻型火炮的攻击目标,双方都有不少人在如厕的时候被炸死。 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到战壕两头如厕,一开始他们用各种罐子代替。用完就把东西丢出战壕,但很快战场上的罐子就用光了——后方罐头的产量跟不上了,双方都是。 于是不愿意去厕所的士兵只好爬出战壕,用弹坑来方便。结果就成了不定时轰炸的牺牲品。 除了如厕,战壕里很快产生了各种其他的问题。 比如说,战壕中的士兵吃到的面包都是一个星期前生产的东西,虽然天寒地冻所以面包不至于变质,却硬得无法下口。尤其是法军部队,本来法式面包就是著名的长又硬,经过一个星期的运输,到了战壕里面简直可以用来当铲子挖战壕。 为此协约国的士兵相当的不满,这种不满在来自后方的罐头供应渐渐陷入短缺的时候爆发了出来。 另一个问题是“战壕脚”。不管协约还是德军,双方的战壕对排水的重视都严重不足,德军的战壕有盖子还好一些,至少雪下不进来。协约国的战壕因为下雪,整个战壕底部都处在一种半泥泞的状态,许多士兵的脚因为这种情况被真菌感染,最终产生坏疽。一整个冬天有超过一万名英军士兵因为这个原因被送到医院,法军的数字则更夸张。 不过很快协约国士兵发现往脚上擦鱼油能有效的应对这个问题,于是战场上非常奇特的一幕发生了:每天都有许多士兵从主堑壕爬到第二道堑壕去擦脚…… 除了战壕脚,英军中还发生了“战壕嘴”这一奇怪的症状:军医发现越来越多的士兵因为牙齿大量脱落而前来就医,后来调查发现,这是因为士兵嚼了太多口香糖…… 本来英军士兵喜欢以打桥牌来应对无聊的战壕生活,但这种行为被军官以非常严厉的态度制止了。 于是他们只能嚼口香糖解闷。 在这段相对平静的时期,对战壕中的士兵而言,最可怕的生物不是敌军士兵,而是老鼠。 老鼠成千上万的繁殖,许多长得比猫还大,它们成群结队的在战场上穿梭,啃食来不及收拾的尸体,并且因此对还活着的人类毫无恐惧感——谁会对食物抱有恐惧呢? 无数的士兵们在噩梦中看见自己被老鼠吃掉的景象,然后在哭喊中醒来。 这样的状况下,许多人的精神开始崩溃,变得神经兮兮。很多人患上了所谓的“炮弹休克”,但军官们却把这种心理疾病当做士兵为了当逃兵而故意为之的行动。 战壕的恶劣环境,使得基层部队开始对分界线那一侧的敌人产生了同情,协约国的士兵对德军的称呼也在这个并不算太长的冬天中发生了改变:他们开始亲昵的称呼德军为“杰瑞”,新征召的新兵蛋子如果敢在战壕里叫德国人汉斯或者福瑞兹,就会被老兵狠狠的教训一顿。 很多地段双方形成一种默契,前置的轻炮兵把炮弹打在无人区,或者在炮击前先开一炮警告,等敌人藏好了再开火。 个别不太被将军们关注的地段,双方甚至会在早晨暂时停火,到无人区去收拾昨晚死掉的哨兵和夜袭部队的尸体,顺便交换一些需要的小物件。德国人手里的打火机和香烟广受协约士兵的欢迎,德国人则更喜欢协约国的朗姆酒和红酒——德军一般只发放白兰地。 在这样的状况下,士兵们最希望的事情是受一个不伤筋动骨,但又足够让自己失去战斗力的伤。英军把这样的伤称为“女王的馈赠”,法军叫“邻家女孩之吻”,德国人比较严肃也比较无趣,称为“回家的枪伤”。 在这样的状况下,产生厌战情绪几乎是必然的,虽然此时爱国豪情尚未衰退,对胜利的渴望依然维持着双方的士气,但是一些最敏感的军官已经察觉到士兵当中隐含的厌战思想。 不过,双方的士兵几乎全都是吃苦耐劳的产业工人和贫农,这样的生活尚未超出他们的忍受底线。 另外,协约国的基层军官们不得不面对另一件难题。 协约国方面除了英法两军,还有两个师的中华联邦部队。这些部队从来不蹲战壕,士气良好补给充足。凡是和中国部队有过接触的协约部队,军官们都必须面对士兵的质问:为什么我们不能享受那些部队的待遇? 为什么同样是行军干粮,他们随时随地能吃到美味的热食,我们却只能啃硬得像木头一样的面包? 为什么他们移动都是坐汽车,我们却必须要走路? 为什么他们行军作战只带武器和干粮,我们却需要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为什么他们每个班都有能用来听歌的喧器我们却没有?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们能在战场上随意移动,到处袭击德国人,打完就回巴黎休整,我们却必须蹲在战壕里? 抗议雪片一样飞向林有德,最后林有德不得不叫停陈海辉的“部队热身行动”,停止对德军阵线的各种袭扰。 “霞飞家在勃艮第有个挺大的庄园,”林有德这样跟陈海辉说,“把我们的两个师都带去,实在闲得慌就让士兵下地帮雇农干蓬。” ♂♂ (UC电子书) ------------ 340 英军的指挥官不可能这么呆! 1909年2月,英军开始对德军阵地进行炮火准备。 上个时空西线战场上,所有的进攻都没有突然性可言——要把几十个师的攻击部队集中在那么短的攻击正面上实在是一件难以完全保密的事情。尤其是在双方都引入空中侦查之后,所谓的进攻的突然性就变成了一种纯粹的纸面概念,只有德军顺利的把对凡尔登的攻击隐藏到了进攻开始前两周左右——在那之后对德军的动向有所察觉的法军开始加固凡尔登的防御,可是法军缺乏有效的运输手段,没能赶在德军开始攻击前将大炮送回要塞。 这个时空状况也差不多,虽然因为神姬的存在空中侦查几乎不可能,但视力得到特化的神姬却很好的承担了本来应该由飞机来执行的任务。 所以德军知道当面的英军正在准备攻击,在炮击开始前数周他们就开始有计划有目的加固战壕。更重要的是,他们把主要部队从容易遭到炮击的一线撤离,留在岗哨线上的部队比其他阵地更少,相应的,留在二线待机的部队实力则更加强大。同时德军统帅部还将相当多的后备兵力部署到阵线后方的纵深地带。 英国人正面是一堵铜墙铁壁。但英军的高级指挥官们却都认为自己能干净利落的突破德军的防线。在突破防线之后,骑兵出身的英国将军们准备用庞大的骑兵部队进行纵深机动,打击德军的腹地。彻底摧毁德军的后勤补给和指挥系统。 这一次林有德没有出言相劝,反正劝说也没用。他只是派出了自己的军事观察员和联络员,坐看英国人进攻的成效。 ** 冯玉祥把吉普车直接开上60高地,停在英军炮兵观察所旁边,然后拿着望远镜跳下车。 “停在这有点不好吧……”还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中尉看起来有点犹豫,“德军如果开炮还击的话,难保不把这里当做重点照顾的目标啊……” “会重点照顾是因为这里能看清楚战场,”冯玉祥往小山下面一指,“还有哪个地方能有这条件?而且下面到处都是烂泥。会弄脏鞋子。我今天才打的鞋油。” 中尉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冯玉祥举起望远镜,开始观察前方英军的弹幕。 这时候,一名英国军官从炮兵观察所里钻了出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英文。 中尉翻译道:“这位上尉邀请我们进入炮兵观察所避雨。” “你跟他说,”冯玉祥放下望远镜,将目光转向英国军官。“他们的榴散弹没能完全清除掉德军阵地前的铁丝网,他应该立刻上报英军指挥部叫停今天的攻击。” 中尉翻译完之后,英国人皱起了眉头。 “他说,”中尉一边翻译英国人的话,一边挑了挑眉毛,“他们已经将这个情况上报了。但是远征军司令部仍然命令按照计划展开攻势。司令部认为徐进弹幕会让把步兵前方的德军都给清空,步兵有足够的时间从容的通过榴散弹打开的铁丝网的豁口。” “胡闹。”冯玉祥咒骂了一声,但中尉并没有翻译这句话。 这时候,两发信号弹升上天空,那是步兵攻击开始的信号。 刚刚沉寂下去的炮声再一次响起。与此同时,大批英军步兵从60高地前方的协约国战壕中涌出。 冯玉祥一脸见鬼的表情。 “他们这是进攻还是搬家?” 每一名英军士兵都背着一大包“行李”。冯玉祥观察了半天都没猜到英国人背的什么,只好让中尉询问那名英国炮兵军官。 片刻之后,中尉一脸困惑的对冯玉祥说:“他说士兵们携带各种必须的东西,包括占领德军阵地后用于加固阵地的木板和铁丝网,救援伤员用的担架,设置……” “我的天呐,”冯玉祥打断了中尉的话,“这些东西加上武器和弹药,没有哪个士兵能从这片泥泞上跑到德军阵地前,他们全都疯了……” 很快冯玉祥发现他想错了,因为英军的士兵根本不跑,他们排成间隔很窄的散兵线,高唱着军歌向前齐步前进。接近一百年前,惠灵顿手下的龙虾兵就是踩着这样的步伐,打败了拿破仑的老近卫军。 “问下那个英国人,他们的士兵为什么在战场上齐步走。”冯玉祥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疲惫,仿佛已经厌倦了这一切。 简短的交谈之后,中尉对冯玉祥说:“他说,这是为了和徐进弹幕的推进速度配合,步兵每分钟前进的距离有严格的规定。” 冯玉祥完全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憋出来一句话:“鸦片战争里我们就是被这种货色打败了?” 中尉也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样。 ** 防御伊普尔的德军第59师师长突然发现师属炮兵的射击声听了下来。 “炮火为什么停了?”师长是个典型的容克贵族,说话的时候声音非常的低沉,充满了威严。 “报告,”守在电话旁边的参谋向师长敬了个礼,“炮兵指挥官表示炮手认为继续向英军士兵射击实在太过残忍,所以拒绝开炮。” 德军师长皱起眉头,这个表情让参谋下意识的绷紧了脸,做好准备承受上司的怒火。 可是,这位师长却选择了沉默, 他拿起望远镜,从掩体的观察口向外观察,脸上的表情和他那正统普鲁士军人的做派大相径庭。 片刻之后,他说:“命令机枪也停止射击,直到英军越过阵地前一百米的标线。” 没有人反对师长的决定,一方面服从命令向来是普鲁士军人的天性,另一方面,眼前英军的惨状所有德国军官都看在眼里,所以谁也不认为英国人还有胆量向德军的战壕前进一步。 “英国士兵打仗就像狮子。”德国师长由衷的称赞着对手,随后却摇了摇头,“可惜的是,他们被一群猴子统率着。” ** 林有德的指挥部。 得到英军进攻失利的消息后,林有德只是耸了耸肩。 “我就知道会这样。”林有德一边说一边走到地图前,用手指敲了敲英军发动进攻的伊普尔,“地面泥泞不堪,没有足够的炮弹摧毁德军的防御工事,糟糕的单兵火力以及复古的步兵攻击战术,这样的进攻除了增加伤亡数字之外,毫无意义。” “他们得到了今天的教训的话,应该……” “教训?”林有德挑了挑眉毛,笑着看着约瑟芬,“不不,他们不会得到那种东西的。高傲、自以为是、不知反省的家伙怎么可能从区区几个伤亡数字里得到教训?他们会把今天的失败归结为投入的兵力太少,明天他们会把更多的士兵赶上战场。” 说着林有德毫不犹豫的剽窃了上个时空劳合?乔治的名言:“血和泥,泥和血,他们除了这些什么都不会。” ------------ 341 共济大叔与丘吉尔 伦敦,共济会秘密会所。 约翰逊爵士进门的时候屋里所有人的身子都颤了一下,确认冲进门的不是苏格兰场的警探后所有人又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 “该死的温思丽?丘吉尔。”有人用充满愤恨的声音嘀咕,“要不是我们根本没料到教授会在林有德手里翻船所以全无准备,现在根本轮不到她蹦跶!” 约翰逊白了说话的人一眼,他不明白这样的家伙是怎么逃过丘吉尔的搜捕。 这时候坐在长桌上首位的老绅士咳嗽了一声,压下房间中回荡的低语,然后才转向约翰逊。 “怎么样,弄清楚莫里亚蒂教授的下落了吗?” “是的,”约翰逊皱起眉头,他暂时压下话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专门预留给他的位置旁,拉开椅子坐下,“我在法国活动了一个月,总算打探到了。” 这时候女仆给约翰逊送上红茶。约翰逊瞄了眼女仆端茶的手上黑色的字母纹身,这纹身表明她是共济会靠药物控制的众多奴仆之一,一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出现在共济会的高级集会上的。 “其他的女仆呢?”约翰逊问。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老人用低沉冷酷的声音答道,“一月的时候,一名女仆向苏格兰场透露了我们秘密集会所的信息,导致12名绅士被捕。这些女人根本不值得信任,只有药物制造出来的奴隶才是最可靠的。” “你把那些女仆怎么了?”虽然发现老人想要避开这个话题的意图。但杰克逊依然不依不挠的问了下去。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答道:“爵士,这种非常时期,为了从温思丽?丘吉尔那个狡猾的狐狸手中保护组织,必须抛开伦理和道德。我亲自下令处分了组织内所有没有使用药物的女性成员,把她们沉在了泰晤士河中。” 约翰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好了,这个问题就此打住。”老人继续说,“告诉我,爵士,你在法国发现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约翰逊爵士的表情从难看变成阴沉。他端起桌上的茶杯,随便搅了搅就一口全部喝干——这种完全不顾礼节和体面的做法让在座的不少绅士都皱起眉头。 喝完茶,约翰逊一抹嘴,深吸一口气。 “我……抵达法国之后,就开始着手调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调查的过程非常的不顺利,林有德的情报机关和他的……盖世太保一直在阻挠我的行动,盖世太保还几次试图暗杀我……” “你确定吗?暗杀盟国公民这可是大问题,公布出去的话会……” “不,”约翰逊摇摇头。“我不确定是不是中国人干的,实际上。那几次看起来完全是意外,我如果不幸没能逃脱那百分百会被当做事故处理。但是,连续发生足以致命的意外……总之这如果是中国人干的,他们实在做得太完美了,唯一的缺陷就是没能把我杀死。” 这时有女仆上来帮约翰逊倒茶,他习惯性的跟奴隶说了声谢谢,理所当然的,他没有得到回应。 “虽然遭遇各种阻挠,但是我最终还是查明了情况。确认教授被掌握在林有德手中。” “我们收到一封署名是你的电报,但因为这电报直接走的公共电报局,我们不确定这是不是敌人的计策……” “那就是我发的,”约翰逊咬了咬嘴唇,“当时我觉得我们在巴黎的会所已经不安全了,而且,你知道的。中国人拥有拦截电波的技术。” 其实林有德只有监听和破译电波的技术,没有拦截的技术,不过显然约翰逊爵士不知道这点——实际上很多欧洲人现在对林有德掌握的电学技术的认知都有那么些偏差。 约翰逊继续说:“所以我冒险使用公共电报局,毕竟电报局是法国人在运营。林有德也无法干涉英吉利海峡的海底电缆。在发完这封电报之后,我觉得这下林有德肯定会用更加直接的方式来干掉我,就豁出去了。于是我……” 约翰逊又喝了口茶。 “于是我直接登门拜访巴黎中华联邦远征军司令部,我觉得他们不敢在自己家门口收拾我,我要去碰碰运气。林有德亲自接待了我,我直接跟他说,我要见莫里亚蒂教授,然后……” “然后?” 约翰逊咽了口唾沫。 “我见到了教授,她……她当着我的面和林有德接吻,我不确定,也许只是吻了脸颊。她像宠物一样坐在林有德的膝盖上,那样子非常的亲昵……” 在场的绅士们面面相觑。 “那一定是教授的计策。”有人这样说,“用美色诱惑林有德,利用林有德,一定是这样。” 这个说法赢得了相当的赞同。 可约翰逊却摇了摇头:“不,我觉得不是这样。怎么说呢……现场看到他们的感觉……感觉他们之间已经建立了某些东西,也许是某些契约关系,也许是别的什么……总之,教授对我说……” 约翰逊顿了顿,扫视了一圈屏气凝息盯着他的观众们。 “她说:‘你们已经没用了,失去了我的领导连温思丽?丘吉尔都斗不过的无能部下对我的计划毫无意义,我已经和林有德先生建立了新的合作关系,我将和我的同胞一起,实现自己的抱负。’然后她让我立刻离开法国,说她会保证我的安全,在我回国的时候引开苏格兰场和丘吉尔的眼线。” 约翰逊说完,沉默降临了整个会所。 过了许久,此时身为首领的老人开口了:“所以说。女人这种玩意,从来不值得信任!” “尊者,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该何去何从。”一直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黑衣绅士突然开口道,“就算遭到了教授的背叛,共济会依然要存在下去。” 被称为尊者的老人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的站起身。 “英国已经呆不下去了,就算能暂时苟且偷安,我们也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展开活动。幸运的是我们手里依然有莫里亚蒂教授的全套研究笔记和成果,这是我们续存的关键。” “温思丽?丘吉尔不会和我们交易的。”黑衣绅士说,“我认为她早就偷偷的复制了教授的研究笔记。甚至……她可能和林有德也是一伙的,现在她对我们的清肃行动完全就是教授的意思。诸位,我要提醒你们,当初和中国人勾结放走伊莎贝拉女王陛下的就是温思丽?丘吉尔,而莫里亚蒂完全没有处罚她,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想来女王陛下只是莫里亚蒂送给林有德的礼物,她从最开始就准备和林有德苟合,我们共济会和我们的祖国,都被这个犯罪天才买了个干净!” “够了!”老人猛击桌子。打断了黑衣绅士的话,“加入共济会的时候起。英国就不再是我们的祖国了。我们只为全视之眼服务。过去我们维护英国,是因为这个世界帝国符合全视之眼的要求,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时候,许多人本能的察觉到老人接下来要说的话,内心中残存的爱国情操让不少人皱起眉头,可他们全都选择了沉默。 “我想,”老人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德意志帝国会对莫里亚蒂教授的研究成果感兴趣的。” “我不同意!”黑衣绅士站起来。“这是卖国行为,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把……” 他的话语被饱含恐惧的呻吟所取代。 老人抬起手,露出装在腕部的导力部件,导力符文亮起的瞬间,黑衣绅士整个人被提了起来。他双手捂着脖子,拼命扭动身体挣扎着,双腿在空气中徒劳的乱蹬。 过了一小会儿。他的挣扎就完全消失了。 “还有谁对这个决定有异议?”老人环顾全场,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那就开始行动吧。和德国在伦敦的间谍接触。安排出逃的路径。” ** “我们的内线被干掉了。”基钦娜对温思丽?丘吉尔说,“我早说过他不适合干这个工作。多好的小伙子啊,年轻上进,充满爱国心。而且,他对自己的演技过分的自信了,将真实的情报加以扭曲然后用来骗取敌人的信任这种事,如果做多了反而会起反效果。” “但是他的死也让我们获得了极有价值的情报。”温思丽端着酒杯,看着窗外飘着小雪的天空,“那个老狐狸大概终于决定要逃到德国去了,我们可爱的内线小伙子应该按耐不住站起来反对,才被……” “所以我才不喜欢你。”基钦娜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温思丽的话,“现在怎么办?就看着共济会带着那些研究资料逃走吗?虽然我们这边有备份,但是让德国人得到那些……那些令人恐怖的实验的数据,不太好吧?” “这样才好,有那些数据德国人才能和中国人拼个势均力敌。我们需要做的,只是警告欧洲前线的姑娘们,看到情况不对就赶快跑路。必要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单方面撤走部署在法国的神姬部队。不过,德国人要消化那些研究数据,恐怕得不少时间吧。至少我认为1909年内是没戏,所以我们要加把劲,把战争拖到1910年,不要让中国人或者法国人在1909年就攻破德国人的防线。” “我有个疑问。”基钦娜说,“你和伊莎贝拉殿下关系不是挺好吗?” “没错,不过在国家利益面前,我们之间的私人关系再好,又能算得了什么?” ------------ 342 只要是沙漠,就一定会想到查理不会游泳 342只要是沙漠,就一定会想到查理不会游泳 海军情报局中东区专员陈乾生在富丽堂皇的走廊里耐心的等待阿拉伯酋长的接见。 海军拥有两套互不相关的情报系统,两套系统在职能上有相当一部分互相重叠,却有着不同的侧重点。盖世太保是秘密警察和处刑机关,他们关注那些可能的、并且拥有实质形态的危险,情报的重点是关键人物的跟踪和监视,关键物品动向的掌握等。盖世太保的外勤人员一般很精干,人员不多,而且不同外勤小组互相完全没有联系,每个小组都是精干的行动单位,执行破坏任务暴露之后就会从任务地区撤退。 这些小组一般被称为“分裂细胞”,这些细胞在领受任务之后就被部署到任务区域,他们毫不关心其他的东西,专注于眼前的任务,不和任何机关保持联络,盖世太保总部通过当地的报纸、广播或者别的什么单向途径向他们下达命令。 当然有些外勤小组的任务就是监视某地区某一方面的情况,但他们依然不会和盖世太保总部保持联络,只是通过一些安全隐秘但完全不具备时效性的手段将自己的定期报告送到总部,交给情报分析师。只有在发现特别紧急的情况时,这些小组才会直接向盖世太保总部汇报,直接汇报的时机完全由每个分裂细胞的首脑独立判断。 和盖世太保相比,海军情报局的行动方式更像是传统的情报机构:他们在各地设立分局,构建和经营能够持续运转的情报网络,间谍和鼹鼠是整个情报网络的基石。情报局只有很少的行动部队,大多数时候他们只管情报的收集和分析,因此情报网长期潜伏的能力和部分暴露之后的应变与生存能力是情报局特工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 正因为这样,许多情报局高级间谍都有着多重伪装身份,有的甚至处于一种灰色状态,堂而皇之的以情报人员的身份和当地豪族首脑保持着某种联络,以便为整个组织的活动提供掩护。这一点和从头到尾在暗处活动盖世太保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陈乾生正是那些公开活动的高级间谍之一。 为了胜任现在的职位,他用了五年的时间掌握了流利的阿拉伯语和土耳其语,同时认真的研习了《古兰经》以及伊斯兰教的风俗文化。靠着不懈的努力,他终于得到了当地最大阿拉伯部族酋长的肯定,为海军情报部中东局的工作展开奠定了基础。 现在,检验他多年努力的时候就要到了。 酋长的高级侍卫出现在走廊上,对陈乾生点头示意。陈乾生整了整自己的西装,过去几年他已经习惯了阿拉伯和土耳其的服饰,但今天他是代表海军部和酋长见面,所以选用了林有德设计的新款西装。 陈乾生跟着侍卫进入酋长的宫殿。 土耳其官员虽然飞扬跋扈蛮横无理,却也不敢过于得罪当地的阿拉伯大酋长,所以这酋长的宫殿也显得相当的富丽堂皇,让陈乾生不由得想起《一千零一夜》中《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想起四十大盗的宝藏。 陈乾生很奇怪,他在中东那么些年,还是没搞明白阿拉伯酋长们的财富从哪里来的,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黄沙,既不出产粮食也没听说有什么大矿,据说林大人垂涎这块地方是因为这里有石油,可陈乾生几年来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谁在这沙漠里挖出了那黑金。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这些和陈乾生今天的目的没什么关系。 巴格达附近的实际掌控者,大酋长穆罕默德坐在他那奢华的王座上,以阿拉伯人的体格来说他真是胖得有点出格,陈乾生甚至怀疑他已经永远失去了从那王座上站起来的能力。在酋长面前,一长排只穿着透明薄纱的阿拉伯舞女正随着音乐扭动着腰肢。 信奉伊斯兰教的地区总是要求女人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这些舞女会如此的暴露单纯是因为她们根本就没被看做人类。她们是酋长的所有物,是用来款待贵宾的道具。 陈乾生在酋长面前落座。 于是,肥胖的阿拉伯人开口了:“我已经认真的看过你们的条件。” 酋长的目光依然盯着舞女们的腰肢,看都没看陈乾生一眼。 “非常合理的条件,合理到让人不得不怀疑你们的动机。” “酋长阁下,我们是生意人,”陈乾生坦然的对阿拉伯人说道,“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至于我们想从您的领地里得到什么,请允许我说一声‘无可奉告’。这种保密性,也是交易的条件之一,你们牺牲你们的知情权才能换来那些丰厚的回报……” “我很喜欢契约主义。”酋长打断了陈乾生的话,“但是这种理论实际上毫无用处。陈先生,如果我们不配合你们的行动,你的上司会很头疼吧?你们需要我们的合作,来向世界其他民族展示你们的理念,不是吗?” “没错,”陈乾生点点头,“但是您也知道,理念和理论这些纸面上的东西,在现实世界并没有那么重要。舆论这东西是可以被*控的,有你们的合作自然好,你们不合作我们也自有办法应对。在操控舆论这方面,我们走在世界的前列,只要我们愿意就能完全封锁巴格达地区与外界的联系,我相信只要花上一些时间,我们就能找到足够多的素材,靠着这些素材我们可以随意的向世界展现我们想要展现的内容。只是这样做毕竟有风险,我们是商人,低风险和高回报是我们的两大追求。” 酋长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向自己的侍卫做了个手势。深谙阿拉伯文化的陈乾生立刻意识到,眼前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对话的舞女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些舞女本来就是酋长给陈乾生的信号,意思是“我们还没有决定和你们合作”,而现在,一切已经成为定局,奴隶的血将成为保证合作顺利的祭品。 陈乾生现在已经不会为这种事情义愤填膺了,但是如果给他机会,他一定要询问林有德:保留着这种野蛮风俗的民族,真的有必要拉拢他们吗? 但他绝不会把这些表现在脸上。 尤其是现在。 在舞女们摆出一副认命了的表情离开富丽堂皇的大厅之后,穆罕默德再一次开口。 “既然结成了合作关系,我必须要给你们一个警告。控制巴士拉以及大部分海岸线的部族很久以前就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他们甚至连酋长大会都不来参加了。他们现在和德国人合作,并且以此摆脱了土耳其人的统治。” “关于这点,”陈乾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您不必担心。我们会摆平这整个部族,然后将一切都推到德国人和土耳其人头上。有您的协助,做到这点简直易如反掌。” 1909年4月7日,d日。 当然这是海军的叫法,海军总是这么洋气。至于陆军……陆军都在忙着呕吐,北方来的士兵在海上颠簸了那么多天,从普通一兵到将军都吐得胃都快翻过来了,现在换上了小船,那更加剧烈的摇摆让所有人都苦不堪言。 “我终于明白,曹操为什么当年要听庞统的计策,把船都连起来了。”陆军排长马占山狠狠的啐了一口。 开船的海军中士听见了他的话,裂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才这点浪就受不了了?我们可是非常小心的选择了一个浪头小的日子送你们上岸。我说你们也是,抢滩登陆这种活儿就该交给陆战队,你们坐着大船老老实实等陆战队拿下巴士拉再上岸多好,优哉游哉的。” “这可不行。”马占山趴在船舷上,透过高速航行掀起的白色雾气,看着左侧齐头并进的快艇群,“袁大人是要抢功,才急急忙忙把我们塞进大船运到这边来,据说为了登陆的次序唐绍仪先生和你们林大人的大管家交涉了几个月。所以我们就只能遭这罪了。” 海军中士笑笑,随后说道:“不过放心吧,都说土耳其人装备很差,机枪都没多少,而且刚刚舰队那轮炮火早就把他们打歇菜了,你们不会遇到什么抵抗的,这轮颠簸之后上了陆地,那还不是你们的天下?” “那是,我们可是陆军啊。” 话音刚落,登陆艇那小小的驾驶舱里就响起短促清脆的电铃声。 海军中士看了下表,随后放开嗓子对陆军大兵们喊:“还有三十秒!” “检查你们的枪!”马占山也放开嗓子,“确认那些透明的玩意儿都包严实了,到时候进了水和沙子打不响有你哭鼻子的!开门以后一直往前冲,别停下!到了陆上再重新集结!” 这时候登陆艇的艇身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 “我们已经冲上浅滩了!”中士大吼,“我要开门了,祝你们好运!” “兄弟们,沙滩上见!”马占山最后的话语被开门的机械声吞没,随后,阿拉伯的海岸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 343 不是每一段海滩都叫奥马哈 马占山高喊着冲上沙滩,他以为自己会面对暴风骤雨一般的机枪攒射——就像老兵们口中的俄国战场那样。 但是冲到沙滩上跳进弹坑里之后他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有谁中弹了吗?”马占山扯开嗓子大吼。 没人回应,整个战场都安静得可怕。 “有谁中弹了吗?” 这一次有人回应了:“排长,铁柱在我跟前沉底了,我看他没浮起来!” 马占山皱了皱眉头,他小心翼翼把脑袋探出弹坑,向着据说坚固设防的沙滩窥视了几秒,就大着胆子站了起来——很多别的部队的军官也这样干了。 “你,”马占山对刚才回应自己的士兵说,“带两个人回去看看怎么回事,就算人死了,尸体也要收回来。其他人把枪准备好!” 其实不用马占山说,士兵们就已经在撕枪支上的防水包装了。 武装完全之后,马占山领着部队,摸上滩头,结果发现一个人没有,那些碉堡大多都被舰炮整个端掉了,少数几个漏网的看起来也很久没有人使用了。 马占山觉得海军的情报不该出这么大纰漏,想来想去他觉得这八成是海军跟陆军开的玩笑。 “乖乖,”神经放松下来的士兵们坐在碉堡废墟旁边开始扯皮,“海军这大炮打得,一家伙这么大一个坑。” “那是啊,开炮时候我们隔着那么远都能听着动静看到火光。难怪袁大人不愿意和海军为敌了。” “现在那是袁大总统了。” “那还不是大人吗?总之叫大人没错的。” 马占山咳嗽两声,打断士兵们的话。 “别闲着了,我们的任务可不只是占领滩头,我们要向内陆推进,占领距离这里五公里处的村庄并且控制水源。给我打起精神,出发了!这可是沙漠,水喝光了就等着渴死吧。” “水喝光了?这旁边不就是大海吗?”年轻的士兵奇怪的问。 不等马占山回答,就有老兵油子开口教训道:“海水又不能喝,你个傻蛋。” “那海军他们船上喝的水都哪里来的?” “你不懂了吧?那是我们的尿重新虑过了,又弄回来了。所以他们才不让在船舷边上往海里撒尿。” 聊着这些不靠谱的东西。马占山和他的战士们开始向内陆推进。 ** 贝克尔?本?侯赛因听完侦查骑兵的报告后,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侦察兵离开后,贝克尔的三儿子库赛站了起来。 “父亲!我还是反对放弃巴士拉!我们现在还可以趁着他们立足未稳……” “闭嘴。”贝克尔语气非常平静,但他说话的同时瞥了儿子一眼,目光中那冰冷的杀意瞬间就让库赛闭上了嘴。 贝克尔看着明显不服气的儿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库赛,我的儿子。光是勇猛并不能带领部族走向繁荣,一直以来我们以智慧和力量统治整个部族,你应该学会谨慎的使用自己强大的力量。为了赢得真正的胜利。你必须成为引导人民的星。我的生命终将逝去……” “可你现在还没死!”库赛打断父亲的话,也只有最受贝克尔宠爱的他才敢这么做。“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把巴士拉拱手让给那些异教徒。” “我的儿子,你要学会思考。将来有一天,你会像你的哥哥们那样出国留学,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然后你就会知道,在海边和列强的军队作战是非常愚蠢的做法。列强的海军战舰是巨大的移动要塞,它装备了恐怖的火炮,能撕碎射程内的一切敌人。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的军队在作战的时候都必须避开大海。” 贝克尔顿了顿。他满意的看到儿子正专心听着自己的话。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国外留学,暂时没办法赶回来,只剩下勇猛的小儿子能领导部族强悍的沙漠骑兵部队——贝克尔自己毕竟老了,只能带着本队远远的压阵,亲自冲锋这种事他已经没办法胜任。 “我的儿子,”贝克尔继续说,“沙漠才是我们的天下。当他们离开大海的庇护,深入沙漠的时候,就是我们反击之时。孩子,现在要耐心。耐心的等待,像猛兽一样潜伏着,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贝克尔盯着儿子,目光凶狠得仿佛野兽。 ** 迂回包抄巴士拉的战役用掉了陆军部队三天时间,实际上这三天里他们什么都没干,只是被中东的烈日狠狠的“烤验”了一回。 更糟糕的是中东白天热死人,晚上却相当的凉快,这一冷一热让许多陆军士兵叫苦不迭,由此造成的非战斗减员比土耳其人留在巴士拉城的部队给陆军造成的伤亡还要多。 据说一小股德军部队占据的巴士拉电报局附近爆发了激战,负责进攻的老北洋部队吃了大亏,最后上去肉搏才把电报局拿下。但这些和马占山没什么关系。 他一直被部署在巴士拉城外村庄里确保水源。 马占山的排在水源地守了将近六天,除了看见小股浑身包着白布的阿拉伯骑兵在远处冒了几次头之外,基本没看见敌人的影子。 一开始马占山的部下还很好奇的讨论阿拉伯人包那么严实热不热的问题,可没几天下来排上晒伤了好几个,于是剩下的人立刻学乖了,找了当地的阿拉伯人抢了点白布把自己给包起来。 d日之后第七天,陆军部队终于挪动自己臃肿的身躯,开始向巴格达进发。在巴士拉郊外晒了一星期太阳的马占山的部队被排在推进序列的后方,从主攻手变成了后备部队。d日之后第十天。休整了差不多九天的马占山部踏上了前往巴格达的漫漫征途。 在沙漠里走了一周后,马占山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为什么海军把占领巴格达的肥差让给陆军了。烈日、风沙、还有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口渴,每到一个水源点士兵们就会狂喝不止,一副准备把这辈子的水都一次喝够的样子。 另外,马占山终于明白出发前为什么会有海军跑来兜售那种叫墨镜的东西了,这大太阳下白花花的沙漠,简直就是对眼睛的严刑拷打,很多士兵已经出现不适,轻者视野里有各种长期不退的色斑,重者双目流泪不止。 马占山自己到觉得还好。但也会在看到绿色的时候感动不已,目光牢牢的吸在上面就是挪不开。 d日之后第二十五天,这一天又是一个大晴天,马占山领着部队继续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的漫长征途。可这天中午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营部突然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 马占山非常好奇,他的排在队列最后方,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跟副排长交代了几句,就沿着队列向前跑去。 来到连队前方时,三个排长已经聚集在一起。和连副聊着什么。 “怎么回事?” “不知道,”连副摇了摇头。“连长到前面确认情况去了,听说是路上发现了尸体。” “阿拉伯人的?” “怎么可能,如果是那样就直接从尸体上踩过去了。”连副点了支烟,吸了一口之后神色严峻的吐了烟圈,“实际上从昨天开始就接连有不好的消息传回来,奥斯曼帝国的骑兵部队似乎在袭击我们的行军队列。具体的情况不清楚,因为很多传令兵被干掉了。这种时候真羡慕南洋军。” 连副老北洋出身,固执的坚持把海军陆战队叫做南洋军。 “羡慕他们什么?”一个排长不解的问。 “无线电啊。”连副用手比了个话筒的样子,“他们无线电可是放到连排一级。有什么情况立刻就可以呼叫支援。我跟你说,论枪炮我们不比南洋军差,可这无线电要了亲命。所以为什么林大人枪炮都可劲的卖,就是不卖无线电?他怎么能让我们和他的兵一样能打。总有一天林大人是要上岸的,他要当皇帝,你们看着吧。” 就在这时候,连长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怎么样?”马占山抢在连副之前关切的问道。 “一路都是尸体。”连长脸色非常难看,“死了有几千人,马刀砍的,机枪和炮都被卸走了。粮食到没拿走多少。” “水呢?”有人问。 连长摇了摇头。 在这样的沙漠里,粮食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没有水几天你就死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惊呼:“看那边!” 马占山猛一回头,看见身后的士兵们都望向西北方,他赶忙将目光转向西北。 西北方那一串沙丘后面,烟尘遮天蔽日。 如果是现代的北京人第一反应估计是“尼玛沙尘暴”,可马占山一下子拔出盒子炮,高声疾呼:“骑兵!骑兵来袭!” 话音刚落第一骑冲过山丘,他后方跟了三名旗手,新月战旗一瞬间闯入马占山的视野,那鲜艳的绿色在一片苍白的天与地之间是那样的显眼。 “妈的。”马占山拿枪的手里满是汗,枪都快滑出去了。 这种时候他应该下命令迎敌,可是……在这种一马平川的地形上,让步兵和大群骑兵作战实在太强人所难了。更倒霉的是,联邦陆军此时还处于行进队形,一字长蛇摆在沙漠正中央,肯定瞬间就会被冲垮。 “妈的。”马占山再次狠狠的咒骂了一句,训练、意志还有勇气现在都没用了,在战略面上,联邦陆军就输了这一场战斗,战术层面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至少我还能拉一个垫背。”马占山抽出自己的指挥刀,代替被阿拉伯人冲击的气势震撼的连长大吼,“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回应马占山的是眼尖士兵的惊呼:“东方也有烟尘!” 马占山向东望去,果然看见他们来的方向烟尘冲天,看来阿拉伯人还分出了部队包抄后路——马占山觉得这其实没有必要,因为在这沙漠上,谁能逃过骑兵的猎杀呢? 阿拉伯人开始射击。 他们竟然在飞奔的骏马上用步枪射击!第一批伤亡随即产生,部队的动摇也随之提升了一个等级。 在联邦陆军的战士醒悟过来,开始用步枪还击的同时,阿拉伯人抽出了明晃晃的马刀。阿拉伯弯刀那独特的形状,在烈日下形成一大片骇人的反光森林。 骑兵阵冲进长蛇队列的中央,将队列拦腰切断,所过之处一片血肉横飞。 突然,一发炮弹落入阿拉伯人的马队之中。 这点时间肯定是不够师属炮兵把炮卸下来装好开火的。 数百双眼睛转向炮弹射来的方向。 沙丘的顶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物体,看起来像一大一小两个方块叠在一起,屎黄色的沙漠涂装老实说隐蔽性一点都不好。身穿灰色军装的人影从物体上部的舱盖中探出头,似乎在用望远镜观察这边的情况。 突然,那物体抖了一下,随后火炮射击的炮口旋风吹起一大片沙尘,将屎黄色的笼罩其中。 尖锐的破空声之后,炮弹在正在转向的阿拉伯骑兵队中炸开。 “是坦克!”步兵中有人喊。 接着火炮射击时的声音才钻进步兵们的耳中。 阿拉伯人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可他们迅速在新月战旗附近重新集结,然后骑兵大队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冲向孤零零的停在东方沙丘上的那辆战车。 第三发炮弹准确的落入阿拉伯骑兵阵中,至少五匹战马被破片的旋风放倒。可是阿拉伯人毫无惧意,他们出发前嚼了一个上午的阿拉伯茶,此时安非他明支配了他们所有的神经,他们极度兴奋,无所畏惧。 停在沙丘顶上的战车动起来,为了沙漠地形特别加宽的履带在沙丘的缓坡上掀起滚滚沙尘。 单独一骑铁甲骑兵挺着巨炮冲向数千精锐骑兵。 马占山清楚的看见那坦克的车长毫不畏惧在炮塔上挺直身体,丝毫没有钻进战车的打算,反而开始操作安装在炮塔顶部的机枪。 同轴机枪、车体机枪和炮塔机枪同时开火,三个死亡扇面瞬间覆盖战车前方。 阿拉伯人成片成片的被放倒,但有一骑勇敢的冲到了战车面前。 阿拉伯战士从战马上高高跃起,跳向战车的炮塔——然后不幸跳过了头掉进战车后方滚滚的烟尘中。 这时候,马占山率先醒悟。 “快,把机枪架起来!从我们这里刚好能支援到!他们的机枪不可能一直有子弹一直不卡壳一直不过热!” 马占山话音刚落,又一辆屎黄色的钢铁战骑翻过了沙丘,第二辆刚登场,第三第四辆就迫不及待的出现了。 马占山恍然大悟,原来东方的烟尘不是来自阿拉伯人,而是来自这群狂奔中的铁骑! 瞬间战场的局势就被逆转,引擎的轰鸣取代了战马的长嘶。 但是阿拉伯人没有逃跑,他们高呼“阿拉胡阿克巴”,争先恐后的冲向联邦铁骑的铁蹄。 ------------ 344 坦克压倒一切 马占山第一次觉得自己选错了军种。89阅读网.. 马占山当兵之前是马匪,率领自己那支小小的骑兵匪帮和清军周旋了不少时日,他对骑兵战术有一种本能的领悟力。他知道速度和破坏力是支配巨大战场的最重要元素,所以眼前陆战队的铁骑践踏阿拉伯骑兵的景象给他带来的观念冲击甚至更胜于视觉冲击。 铁骑的机动速度,强大的破坏力,以及骑兵所没有的防护能力,所有这些让马占山本能的意识到,这就是未来的陆战之王。 他听到了时代的脚步声。 坦克必将压倒一切,和无线电一起摧毁当代世界已经成型的那一套战争规则。 马占山感受观念冲撞的当儿,铁骑部队完成了对阿拉伯人的屠杀,开始向着依然惊魂未定的陆军队列开过来,宽大的沙漠履带上沾满了鲜血,未干的粘稠液体沾上沙子,让履带变成了土黄色。 最开始出现的那辆坦克直接开到马占山面前,这时候马占山才注意到坦克炮塔旁边的编号102,以及代表铁骑部队“旗车”的白色简化版十八星。 “指挥官是谁?”炮塔上面探着身子的军官问马占山,一边说一边拿下自己的船形帽,当做手绢擦着脸上的汗,看起来很重的大耳机挂在脖子上,挡住了他衣领上的军衔章。 不过马占山依然先举手敬礼,并且用上了对上级军官的口气:“报告,这里是陆军第七师第19旅71团,我们的团长……” 这时候团长出现在马占山的视野里,马占山立刻改口:“这位就是我们的团长。” 坦克上探着头的军官向气喘吁吁的团长敬礼:“陆战队铁骑一师教导团团长朱代珍,奉命前来支援。” 团长大口大口的喘气,歇了好一会儿才回礼然后对铁骑部队的指挥官说:“我们确实有接到命令说陆战队有部队要赶上来,但是没想到……总之,太感谢你们及时赶到了。” “客气。” 朱代珍对马占山的团长笑笑,接着说:“我们刚刚接到命令,在完成支援任务之后,立刻突击奥斯曼帝国在附近的据点。因为补给跟不上,我们团的伴随步兵都还在后面,跟着师大部队行动,所以想请你们借点步兵给我们。” 朱代珍回头看了看在自己身后重新列队的装甲集群,说:“大概借一个连给我们就行了。” 团长立刻看了眼马占山,爽快的下令道:“马占山!你指挥你们连跟着去。” “呃……”马占山一愣,“我只是排长……” 这时候有人轻轻拉了拉马占山的衣袖,他回头一看是二排的排长,二排长小声嘀咕了一句:“连长和连副都死了,这是要提拔你当代理连长的意思,闭嘴升你的官吧。” 于是马占山闭嘴了。 团长领着人离开后,马占山转向坦克。他伸手刚要往坦克上爬,就被狠狠的烫了一下。 炮塔上的朱代珍发出爽朗的笑声。 “晒了一个上午,连车厢里面摸都是烫的。”说着朱代珍给马占山扔下一对手套。 马占山想了想,把那手套又丢了回去。 “我就站在下面说好了。你说要袭击奥斯曼的据点,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据点在哪儿?” 朱代珍不回答,只是指了指天空。 马占山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盯着陆战队的军官看了半天,才手搭凉棚抬起头。于是他看见天上有个鸟一样的东西正在盘旋,马占山对自己的眼力有绝对的自信,就算那东西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他也能看得出来那并不是真的鸟儿。 “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朱代珍说,“我的保密等级还接触不到这么高级的玩意儿,听朗德贝尔飞行部队的人说那是二小姐搞出来的新玩意,林大人叫它曙光女神。” “靠那东西能找到奥斯曼的据点?”马占山还是有些疑惑。 朱代珍拍了拍脖子上的大耳机。 “那东西从今天早上就在沙漠上空盘旋了,奥斯曼的骑兵从哪儿出发的,被打溃散之后的逃兵都逃到哪儿去,都看在它眼里。司令部会分析它传回去的东西,然后用无线电来指挥我们。现在立刻出发的话,说不定天黑之前就能给那些奥斯曼人狠狠一击!” 马占山刚想答话,朱代珍就示意他先安静,装甲兵拿起耳机,仔细的听着。 片刻之后他放下耳机,对马占山招了招手:“快,让你的部队上车,我们要出发了。” 坐着坦克狂奔了几里地,马占山内心已经在叫苦不迭。 颠簸就算了,烫手的问题也好解决,反正坐一会儿习惯了就没事了。但坦克在沙漠里疾驰造成的沙尘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马占山还是坐着旗车跑在最前面的,都被沙子弄得受不了,后面的战士们早就变成“沙人”了。 不过,陆战队的朱代珍团长送给马占山的防风镜充分发挥了作用。有色镜片挡住白花花的沙漠的瞬间,马占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之后,马占山终于憋不住,冒着吃一嘴沙尘的风险开始和装甲兵指挥官聊天。 “你们怎么一开始没上来?” “我们在海上飘着呢,必须等你们的人员装备和补给卸完了才能上来。”朱代珍耸耸肩,“而且开始进军的时候,上面命令我们悠着点,不要让陆军觉得我们要抢功。后来还是你们陆军的曹军长请求我们出动查明情况,我们才加速往前赶。” “这么看来,陆战队有十足的把握抢功,却不去抢?这是为什么?”马占山摇摇头,“只是为了给袁总统个面子?” “不,实际上,我们整个师只有教导团的新式坦克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维持高速前进,跟在后面的师主力可有不少坦克在沙漠里趴窝了。就算我们教导团的新坦克,在这沙漠了也够受的。” 朱代珍做了个手势,指了指舱盖里侧。 “里面跟蒸笼一样,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所以我才整天探着身子,要不然谁愿意吃着尘土啊。” “嗯,在外面有小风吹,还是蛮舒服的。” “就是沙子多了点。” 马占山笑了笑,继续提问:“这么说来,你们一开始其实也不清楚状况?” “我们得到的情报是巴士拉附近有一个倾向于德国的阿拉伯大部族,‘先知’告诉我们……” “先知?” “我们就是这么叫情报部的任务简报官的,总之就是在进入战区前负责向我们讲解战场势态的人。我们还在海上的时候,先知就告诉我们预计会在滩头以及巴士拉周围遭到激烈的抵抗,除了舰队的舰炮支援外,陆战队也必须做好登陆参战的准备。结果你也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那个阿拉伯大部族彻底从巴士拉周边消失了。我想先知们自己也很奇怪。” 实际上,林有德的情报机关在中东的组织确实比较乏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本地阿拉伯部族都比较团结,难以渗透,沙漠的生活环境有那么恶劣,导致情报官都集中在大城市。林记在中东的情报收集对大部族的依赖性很高,比起潜伏的间谍,像陈乾生那样公开活动的情报官反而更能从大酋长那里获得各种情报。 “后来,”朱代珍接着说,“我们开始向巴格达进军之前,先知们又说这个大部族可能退向有德军代表的科威特,甚至可能向着阿尔及利亚方向去了。谁也没料到他们竟然就潜伏在沙漠中,其实这也难怪,谁会想到这样炎热的沙漠里面还能潜伏那么大一支骑兵部队啊……” “也就是说,如果此时向着巴格达推进的不是陆军而是陆战队,损失也不会小。毕竟遭到突然袭击,对方又是骑兵……” “是啊,”装甲兵指挥官坦率的点头,“如果是我们铁骑部队倒也算了,陆战队的步兵部队现在机械化程度不高。” “机械化?”马占山低头看了眼屁股下面发出沉重机械声响奔驰不已的铁马,他马上就理解了这个新鲜词的含义,“你们……准备把所有的部队都变成铁骑吗?” “我认为林大人就是这么打算的。”说着朱代珍脖子上的耳机里传来蜂鸣音,他立刻戴上耳机。 “怎么了?” 面对马占山的问话,朱代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出防水地图。 片刻之后,他放下地图,转向马占山:“敌人的据点就在前面,我认为翻过前面一排沙丘就能看到了。” “好,把我和兄弟们放下去,这次要给这帮家伙好看!” “记住冲锋的时候跟在坦克屁股后面,吃点沙尘就吃点沙尘,可以跑慢一点,注意不要跌倒,坦克的驾驶员看不到在近处跌倒的友军的,”朱代珍叮嘱道,显然他对没有受过步坦协同训练的临时友军不太放心,“坦克屁股后面那个小箱子里面是内线电话,拿起来就可以直接和我通话,不用爬炮塔。” 马占山对朱代珍竖起大拇指,这时候车子停了下来,他跳下车,拉开大嗓门开始集合部队。(未完待续。 ------------ 345 某沙漠的超阿里巴巴 345某沙漠的超阿里巴巴(意义不明的标题才是好标题) 贝克尔?本?侯赛因跪在家族那古老的洗礼池边。 这个池子据说建成已逾千年,每一代家族首领都是在这个池边接受上一代的洗礼和赐福。本来贝克尔很有可能在这个池子旁为最小的儿子库赛洗礼,然后将整个部族交给他统领。库赛有着哥哥们没有的勇猛,又不缺自省所必须的理智,是统治部族的不二之选。正是发现了这一点,贝克尔才把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送到国外去读书。表面上他声称库赛在合适的时候也会去西方世界留学,可实际上他根本不打算这么做。 贝克尔会亲自教导他统领一个部族需要的一切,包括酋长们一代代传下来的古老知识,和西方世界新锐技术。 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溃逃回来的骑兵非常确定的告诉贝克尔,库赛英勇的战死了,战死在远渡重洋而来的中国人的铁蹄之下,连尸体都被那些恶魔一样的钢铁机器碾成了碎片。 贝克尔在受到真主赐福的水池里舀起一捧清水,泼在脸上。清凉的感觉完全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愤怒。 “我们被欺负了一千年、被驱逐出了故土,躲到这茫茫沙海之中。现在,你们竟敢踏足我们的领地……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咬牙切齿的念出这句话的瞬间,贝克尔面前那原本镜面一般平静的水面突然荡起了波纹。 一开始贝克尔以为是安拉显灵,但随即他意识到,这是某种震动通过大地传了过来——贝克尔虽然老了,但依然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同样的情景在他的战斗生涯中不止一次的出现过。 是骑兵,集群机动的骑兵大部队的铁蹄敲打地面形成的震动反映在了水面上。 贝克尔大声呼喊自己的心腹,一个蓄了一把大胡子的高瘦中年人冲进圣水池所在的小房间,他一看水池的水面就意识到贝克尔要说什么,所以不等贝克尔开口就转身准备去集合部队。 “不!”贝克尔叫住了他,“我听说过中国人的那些战争机器,那不是我们的骑兵能对付的怪物,这种时候要请求安拉的帮助。” 在阿拉伯,面对敌人请求安拉的帮助,就是要出动神姬战力的意思。 “可是……”胡子男看起来有些犹豫,“现在让萨米拉出动的话,我们部族保有神姬的事情就曝光了,这下不但中国人会出动神姬来攻击我们,奥斯曼帝国政府也会把我们看做叛逆部族,其他部族也会把我们视作眼中钉……” “如果在这里就被中国人消灭的话,保守秘密又有什么用呢?”贝克尔淡然的说道,胡子男无言以对。 沉默了数秒,他点点头:“您是对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贝克尔的部族在沙漠中的据点从外表上看,是一出巨大的废墟。谁也不知道废墟下方藏着地下水源,所以并没有任何商队会经过这里,即使是最老资格的向导也只会告诉你这是一座死城。 但实际上,这座死城的地下有着完善的公共供水和排水系统,在这个系统的基础上,贝克尔的族人将废墟的地下拓展成了一座地城。他们极少在地表活动,进出地城的时间也都选择在夜间和清晨。 地城有多个入口,每个入口都安装着古老的导力机关,必须说对口令才能开启——这些口令只有部族的高级成员才知晓。由于口令会随着月相的变化自动变更,而每个高级成员都只知道某一个特定月相的口令,他们只能在这个时候打开大门引导自己的队伍进出。 只有部族酋长才知道那句万用口令:芝麻开门。 现在,贝克尔正是用这句口令打开了地城所有入口。 带着古兰经的老人爬上地表废墟那已经半毁的唱经塔,开始用雄浑的嗓音颂唱伊斯兰的圣典。 阿拉伯的战士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唱经塔,他们面朝圣地的方向双膝跪地,献上虔诚无比的朝拜。 这是阿拉伯神姬出击前的必然举行的仪式,阿拉伯人用这种方法,向赐予他们力量的安拉献上发自肺腑的感激与忠诚。 “头,你看!”炮手发出惊叫,同时用力扯着把脑袋探出炮塔的朱代珍的裤子,“那玩意在发光!” 朱代珍一听立刻缩回车里,果然看见悬挂在炮塔战斗室前方的那一小块炼金金属在发出淡淡的蓝光。 “神姬来袭!”朱代珍对着耳机自带的话筒大叫,“注意,神姬来袭!别慌,启动对神姬作战预案!” 话音未落教导团一连长的声音就通过无线电传来:“一点钟方向,目视确认目标!” 一连长刚说完,朱代珍自己也看到目标了。 “快!按照战斗预案行动!释放烟雾!”下命令之后,朱代珍转身对步兵大喊,“对面出动了神姬!我们会放烟雾,你们快上车!” 这时候各车开始发射烟雾弹,眨眼间坦克集群前方的低空就炸出一片白色的礼花。如果是将风甲之类的导力兵器,烟雾没有任何用处,因为神姬能感知到导力机关的运作产生的波动。但教导团装备的新式战车上只安装了用来感应神姬的炼金金属块,并没有导力结构,烟雾将有效的为战车团提供掩护。 当然碰到搜索能力特别强的神姬也是白搭,但大多数神姬都只是特化视力,一旦遮断视力她们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冲进烟雾之后,整个教导团根据作战预案急停,然后通讯兵抱着反神姬地雷从坦克里钻了出来,开始往坦克四周洒这种只对神姬有反应的小装置。世界各国神姬普遍采用的新式装甲防御力不行,而她们的主武器机枪对新坦克的杀伤力有限,所以面对装备新式装甲以空战为主的神姬,需要考虑的主要威胁就是神姬的近身攻击。 反神姬地雷能在感应到神姬的时候向上发射密集的针尖弹,对新式装甲那纸一样的防护相当的致命,近距离挨上一两发就要嗝屁——但是这玩意对装备地面战用重装甲的神姬却没有任何效果。 方才很多人都看见从空中接近的神姬了,可以说正中应急预案制定者下怀。 但是朱代珍依然按照战术操典,向上汇报遭到神姬攻击,要求神姬支援。 “在神姬来之前我们只要拖时间就好。”朱代珍如此对爬上坦克的马占山说,“刚刚看见敌人只有一个,周旋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希望如此。”马占山深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你有过对神姬战的经验吗?我的意思是,完全没有神姬和将风的支援,只靠常规兵器。” “马上就有了。” 话音刚落,地面就猛的抖了一下。 “什么动静?” 马占山虽然当了很多年马匪,但这还是第一次和神姬正面对决,所以声音里多少有些动摇。他望向近在咫尺的朱代珍,却发现这名勇敢的坦克团长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然后地面第二次抖动,这次抖得比刚才还要猛烈许多。 紧接着,一股飓风猛的吹散了笼罩着战车的雾气,让视野骤然开朗—— ——于是马占山和朱代珍一起看见前方的大地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塌陷。 “发动坦克!”朱代珍拍着坦克炮塔的顶部装甲大声催促,“立刻转身,往回跑!不然我们就要被陷里面去了!” 坦克随即发动,在地面划出一个圆润的弧形,向着方才他们来的方向狂奔,这动作太过剧烈使得两名没坐稳的步兵战士从车身上摔了出去! “连长!” 马占山伸手要抓自己的部下,理所当然的没有抓住,只能看着他们被飞速的甩在战车后面然后被地陷造成的滔天黄沙吞没。 滚滚黄沙就像海啸时的巨*追着飞快撤退的装甲教导团,沙浪后面似乎还能听见某种巨兽的咆哮! “油门踩到底,向前冲!她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就像刻意呼应坦克手的话一般,追逐铁骑部队的沙浪突然停止了前进,与此同时,一直向铁骑队方向急速蔓延的地表龟裂也冻结在地上。 可没等坦克兵和搭载的步兵们喘口气,制造了刚才那恐怖沙浪的人就跃上半空,向着还未减速的坦克群俯冲而来。 “阿拉胡阿克巴!”从女孩的嗓子里冒出的这句高呼听起来无比的尖锐高亢,刺耳异常。 “释放剩下的烟雾弹!” 朱代珍下令的同时,烟雾弹就在战车周围炸开。 可是一阵混着沙粒的飓风再一次扫过地面,将尚未完全扩散开的烟雾一扫而空! 阿拉伯的神姬直接撞进了一辆坦克,把这一大坨疾驰的钢铁瞬间砸扁,看起来就像有巨人挥动苍蝇拍打扁了一只苍蝇那样。 随后弹药的殉爆将坦克和阿拉伯神姬一起吞没。 “干掉了?”马占山说,可他脸上的表情表明他自己都不相信会这么顺利。 其他坦克开始向着燃烧中的残骸开火,短105榴弹炮的爆炸瞬间淹没了一切。 下一刻,一阵旋风吹走了浓烟和爆炸的烟尘,安拉的使者对异教徒露出狰狞的笑。。 ------------ 346 夹在敌军神姬和我军神姬之间的惨烈修罗场 这一瞬间,朱代珍看明白了,对方装备的竟然是传统的神姬用空战装甲…… 面对使用新式装甲的神姬时,这种传统装甲简直不堪一击,但现在对于手中只有针对新式装甲订制的技战术装备的装甲教导团来说,反而起到了奇兵的效果。 不过为了对付传统神姬和将风甲,教导团的每一辆坦克都携带了数发炼金散弹,连续用这种散弹命中目标的话,还是有一线生机! 现在必须要散开,然后…… 就在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一声高呼。 “坚持住,我来了!” 虽然风声和传播失真让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但年轻的坦克团长立刻认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你……”朱代珍突然意识到这种时候参杂私人感情并不合适,便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敌人装备旧型号神姬铠甲,可能具有广域攻击能力,能短时间操纵风和沙子。” 说完之后,终归还是没忍住,年轻人又加了句:“你的发动机可能会吸入沙子有些不良反应,小心啊。” “嗯,知道了。”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干练,“你也小心。” 朱代珍把频率切换到教导团指挥频道,大声下令:“我们的神姬在路上,拖延一下时间!全队散开,装填对神姬用散弹!” 说时迟那时快,穿着配色古怪的神姬装甲的阿拉伯女孩已经冲到了朱代珍面前。 不标准的英语钻进朱代珍的耳朵:“你就是这部队的指挥官吧,所以,请你去死吧!” 马占山一手拉着坦克炮塔边缘那像扶手一样的东西,另一手端着冲锋枪,对着阿拉伯人就是一通扫射。 每个携带冲锋枪的陆军士兵都会有20发炼金子弹用来对付神姬之类的目标,这些子弹一般都装在一个很好辨认的红色弹夹里。现在那个红色弹夹就插在马占山冲锋枪的弹夹槽里。 扣动扳机的瞬间战车的履带磕到什么东西,整个车身抖了一下,第一发子弹贴着阿拉伯妹子的脸颊飞过,第二三发子弹则打中了她头上包着的头巾,头巾猛的散开。完全通红的导力发饰断成两截,直接落尽坦克那飞旋的负重轮之中被挤得粉碎。 马占山已经失去了最佳的击杀时机,阿拉伯女孩猛的拉开距离,用灵敏的机动躲避着马占山的射击。 这时候其他车上搭载的步兵也开始射击,交织的火网将阿拉伯人远远的驱离战车大队。 朱代珍自己也操起车顶机枪。对着敌人的方向就开始扫射。虽然没有特殊的炼金弹头,但普通子弹命中一样能增加导力符文的过载。 虽然缺乏对应的装备,但这个时空所有战士都知道面对神姬时的基本作战原则:尽一切可能消耗她的精神力,拖到她筋疲力尽那就是胜利。 过去只能用人命来换神姬的精神。现在有了科技的武装,至少能用子弹和战车的装甲来让人命显得更有含金量一些了。 不过年轻的装甲团长的脑子还在全力以赴的运转。这不正常,如果敌人的目的是消灭战车队的话,早就应该动手了,这种程度的弹幕还不足以像现在这样驱赶着她到处走。显然她试图节省自己的精神力。这也就意味着她得到的命令并不是消灭战车队——突然,朱代珍明白了,这家伙看似凶狠的冲上来,其实只是为了争取时间。 朱代珍进一步推论:阿拉伯人之所以没有装备新式装甲,并不是为了方便镇压自己的部队,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新式装甲,因为她不是奥斯曼帝国的成建制神姬部队的一员——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神姬早就把整个装甲教导团吞没了。 不,如果她是奥斯曼正规神姬部队的神姬,那么就不会穿着旧式空战装甲出现。而应该使用地面战专用的装甲,然后由装备新式装甲的友军神姬提供空中掩护。旧式空战的装甲的防御也就那样,用来进行地面战的话容易发生危险,像刚刚马占山就差点用手里的冲锋枪击毙了对方。 那么,到底为什么这里会孤零零的跑出一名神姬来呢? 在朱代珍打算往深处想的当儿。车内通讯传来炮手的报告:“对神姬用炼金散弹已经装填完毕!” “很好,”战车的颠簸差点让朱代珍咬到舌头,“各车注意,把她往我们的炮口前方逼!” 敌人只想牵制自己。而且不想浪费精神力,那么她一定不想被过多的命中。那完全可以反过来利用弹幕限制她的机动范围将她向预定的方向逼迫。 “喂,”扶着炮塔站在坦克后装甲上的马占山明显不相信朱代珍的命令能办到,“能行吗?那可是神姬,用枪弹就逼迫她什么的……” 说话间阿拉伯神姬就被逼到了朱代珍的旗车正前方,正对着炮口。 “放!”朱代珍几乎是吼着喊出了命令。 炼金散弹设计上就是用来近战的,喷出炮口的瞬间弹头就在早就设计好的结构力的作用下解体,化作无数针尖弹头。炼金弹头不是用来贯穿装甲,而是用自身的炼金材料和附加其上的导力符文来大量增加被命中的导力装甲的附和,导致装甲表面符文过热溶解,所以弹丸不需要质量和速度,只要能命中装甲就完成任务。 也正因为这样,这种炼金散弹对一般装甲目标几乎没用,用来杀伤暴露在空旷地的软目标倒是效果不错。 炼金弹头的针尖云和阿拉伯神姬接触的瞬间,她似乎为了减轻精神的瞬时负担而停止了导力翼的运作。 阿拉伯神姬连人带装甲像快砖头一样载到地面,正好挡在朱代珍的坦克前方。 “不要避让!”朱代珍大吼,“油门踩到底,撞上去!” 发动机发出怒吼,坦克的履带卷起滚滚烟尘,冲向前方唯一的突出物。 突然,突出物像是融化了一样钻入沙地消失不见,下一刻却在朱代珍的战车很远处冲破沙土再一次飞上天空! “不好办,”马占山对朱代珍说,“这沙地是她的地盘!” “她不可能永远有精神用这招的!”朱代珍吼回去。“兄弟们,我们已经打退她一次了!现在让我们上!103你下一个开火!装填炼金散弹,快!” 103号车用一声炮响来回应朱代珍,原本被填充在炮膛里的流弹呼啸着落在阿拉伯神姬的脚下。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阿拉伯神姬向着朱代珍的旗车突进而来!她似乎终于决定拼死换掉这辆棘手的指挥车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发炮弹精确的命中了阿拉伯神姬的侧装甲。 爆炸的烈焰比天空中的沙漠烈日还要明亮。 阿拉伯神姬被爆炸击飞出去好远才稳住身形。她抛弃千疮百孔的手臂装甲的同时,一个猛子扎进沙海里不见了。 朱代珍等了一会儿,没见阿拉伯人再出现,就长长的松了口气 大概她拖延时间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没有必要和重火力刚正面,所以撤退了。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刚刚那一炮到底哪儿来的。 只看那火光,朱代珍就知道那不可能是自己坦克团的坦克炮的炮弹,而天上飞的神姬也不可能装备这么重的炮——别人可以不清楚。他朱代珍可清楚着呢,毕竟他在神姬部队中有一位红颜知己。 朱代珍第一反应是开启无线电,在全频段上喊话:“这里是铁骑一师教导团,呼叫刚刚炮击支援的部队!” 可是朱代珍没有得到回答。 取而代之的是由远而近的机械轰鸣声。 整个坦克团都停下车,安静的听着由远及近的轰鸣,看着远方蔽日的沙尘以惊人的速度接近。片刻之后,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那黑影在四个巨型风扇一样的东西带动下贴地飞行,背上扛着一门醒目的巨炮——毫无疑问那正是刚才对阿拉伯神姬发出致命一击的武器。 机体那厚实的侧装甲上画着朗德贝尔的标志和海军的十八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朱代珍没有见过的标志。 那看起来像是一只双头鹰,朱代珍依稀记得在林有德的课程上看过类似的标志,那是罗曼诺夫王朝的守护神鸟。不过这只双头鹰脑袋上并没有皇冠,鹰的爪子上抓的东西也和罗曼诺夫的皇家徽记上截然不同,这只鹰左爪抓着黑色的曼陀罗花。右爪则握着闪电。 朱代珍的头脑再一次飞速的运转起来:属于朗德贝尔的没见过的装备基本就意味着那是某种尖端武器,会有特殊纹章那说明这货属于一支直属队,它的领导者至少和林家的几位小姐以及林大人的近卫神姬同级别,而这个纹章很明显和俄罗斯有着某种渊源…… 于是朱代珍通过无线电用标准的英语问候道:“娜塔莎?彼得耶维奇?斯托雷平小姐。感谢您的援手。” “不客气,刚好我就在附近的区域。”回应朱代珍的女声听起来非常刚烈。很有战斗民族的特色,那古怪的卷舌音差点让朱代珍以为这是英语之外的别的什么语言。 接着,伍若兰从天空中降下,在朱代珍的坐骑旁停下发动机,只用备用的导力翼悬浮着。 “不是我来英雄救美是不是有点失落?”少女一边说一边对马占山眨了眨眼,步兵马山识相的跳下战车。 朱代珍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脱下帽子用手拨了拨被汗水彻底湿透的头发。 “我今天的任务,”伍若兰继续说,“是给在沙漠里进行适应性实验的大家伙提供空中掩护,刚好在附近,我跟娜塔莎小姐说了下情况,她立刻就决定过来增援了。” “嗯。” “没能让你看到我战斗的英姿,真遗憾呐。” 朱代珍耸耸肩,开朗的笑起来。 ------------ 347 胜星的荷浪牙波 “说起来,那大家伙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 .”伍若兰耸耸肩,“近卫神姬直属队实验的东西,我们不可能清楚底细啦。不过我偶尔听到直属队的地勤谈论那东西,好像叫什么‘帝王影刃’,还有个名字叫‘高速重装甲气垫武器平台’,我猜应该是rx那种近卫神姬专用装甲的地面战版本。” 朱代珍不说话,只是看着缓缓通过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 他听见坦克下面的陆军战士已经在讨论这东西背后那夸张的巨炮了,不管这东西实际作战效能如何,它出现在战场上都会极大的提振友军的士气。 和已经习惯了海军层出不穷的新式装备的朱代珍不同,马占山整个人都震惊了,他从没见过rx那样的巨型飞行铁块,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自然无所适从。 他当然不认得大家伙身上那花里胡哨的标志,但这种时候不了解标志隐藏的信息反而更能产生狂霸酷拽叼的感觉,所谓不明觉厉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当然作为离朱代珍伍若兰最近的人之一,他也多少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虽然对海军的编成没有什么概念,但“近卫神姬”啊“直属队”啊之类的名词马占山还是听得懂。 所有这些信息汇聚到马占山脑海里,最终形成了“这货碉堡了”的想法。他越发觉得自己投奔错了人,早知道当初就直接奔旅顺的海军基地投到海军门下好了。 此时马占山的心情和上个时空二十一世纪应征加入美军的美国青年非常类似,就是想要体验那种碉堡了的感觉,体验用先进武器碾压——哦不现在更流行的说法是“脸压”——脸压恐怖分子异教徒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实际上林有德的征兵宣传走的也是这个路数,只不过宣传片看起来远没实际体验高技术装备在战场上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来得有效率。 “等这仗打完了,有多少人会变得不想与海军一战……恐怕袁总统大人也没有意识到这点吧……”马占山目光追随着渐渐离开坦克部队向着巴格达方向继续前进的重武装,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另一方面,荷浪牙波。 伊莎贝拉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戴着眼镜的巴头也不抬的问道,藏在镜片后的目光依然在手中的文件上快速的移动。薰到法国补充战力之后,巴就乘船返回了荷浪牙波,说是要帮杜琪峰进行后方调度和管理。这姑娘就是闲不住,总要干点什么,仿佛不这样就没办法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实现自己的价值,就是在浪费生命。 和巴一起回来的还有苏菲,苏芳留在法国也能依靠法国的炼金工坊继续工作,苏菲呆在法国却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法国电力产能不足,根本无法支撑苏菲的研究。 所以尽管苏菲老大不愿意,最后还是跟着船一起回到了荷浪牙波。 “呐,”伊莎贝拉看着已经连续工作好几个小时的巴,目光多少透着些敬意,“你连续看那么多文件不会感到厌烦吗?” “当然不会,倒不如说,有看不完的文件真是太令人高兴了。一旦停下来,我就会忍不住去想某人那张吊儿郎当的脸。”说着巴嘴角挂起了微笑。 “喂喂,”伊莎贝拉吊起眼角,“你多少考虑一下和某人分别半年多的我的心情啊,本来还想着莫里亚蒂要是被你们押回来了,我还能狠狠的出口气,结果你们竟然跟我说林要她留在欧洲?说起来没问题吗?把那样危险的犯罪分子留在林身边,她不是搞到你连力量都失去了吗?光靠约瑟芬和薰不能保障林的安全吧?” “首先,”巴终于抬起眼睛看着约瑟芬,“我并没有失去力量,只是暂时不能使用,现在已经在恢复中了。其次,关于莫里亚蒂你大可不必担心,那家伙已经被某人弄得服服帖帖的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办到的,不过,贝拉你和我一样都明白的,那家伙有种奇怪的魅力。” 伊莎贝拉还是一副不能释怀的样子。 “我还是不放心,我得向林提意见,要求替换约瑟芬回来休息,她在欧洲担任了半年多的作战勤务,肯定累了。” 巴叹了口气:“你要发电报的话我没理由阻止你,不过,光是考虑到不能让你和莫里亚蒂见面这点,我觉得有德就不会让你去欧洲的。” 伊莎贝拉撇了撇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柔软的沙发里蔫做一团,看来她也很清楚巴说得有道理。 “看来只能期望德军给力一点了,”伊莎贝拉自言自语的呢喃着,“如果德国人把联军逼到绝境,林就只能向荷浪牙波求援了,然后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到欧洲去见他了。” “说起来,”巴再一次从文件上抬起头,看着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的前女王,“维克托莉亚说的那个全球投送系统怎么样了?” “好像炼金工厂的生产排期都排到了今年11月,而且全都是优先级挺高的项目,所以那个东西只能暂时搁置了呢,毕竟……那个项目听起来太扯了,林在电报里也说根据目前的技术水准,推进那个计划显得过于激进。不过,根本的原因还是炼金产能跟不上,如果世界树完成了就好了。” “是啊,”巴点点头,“世界树彻底完成之后,各个关键项目需要的炼金材料就不再是问题,我们还会有大量的材料多出来,就连vf和攻城坦克那样的东西都能量产呢。” “到那个时候,世界上还会有能与我们为敌的国家吗?” 巴耸了耸肩。 “世界树的建设也是分好几期,现在正在建的只是第一期,当初制定的计划可是要用二十年的时间来完成这座超级炼金炉。第二期工程现在还在规划,配套电厂的选址,以及发电用煤炭的运输和堆放等问题全都没有解决,所以我们离世界无敌还远着呢。” “说的也是,”伊莎贝拉坐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而且,从现在获得的情报看,还有别的国家养着自己的红眼天才,我们现在只是抢到了先机,不知道未来别的国家会不会拿出来什么撒手锏呢。” “嗯。话说,贝拉你完全把自己当中国人了啊……” “喂喂,从我对林打开双腿的那时候起,我就是中国人了啊。”(未完待续。 ------------ 348 金币弹是游戏的一环,不爽不要玩 贝克尔从神姬的房间里出来后, “神姬大人的身体没有问题。”贝克尔首先用这句话安抚众人的情绪,“只是需要时间休息。她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接下来几个月,要靠我们自己了。” 刚刚平静下来的人群又骚动起来。 “族长大人,”受贝克尔的部族庇护的小部族领袖非常担心的对贝克尔说,“酋长会议已经倒向中国人了,如果没有神姬的帮助,我们要如何对抗这些来自东方的入侵者呢?他们手中有着可怕的武器,即使靠着沙漠的庇护,我们也无法与之抗衡。贤明的侯赛因大人,我们需要神姬的力量……” “敌人也有神姬,”贝克尔冷冷的说道,“而且他们的神姬装备的武器还比我们更先进。这种时候,不正是我们用血肉之躯来展现对安拉的忠诚的最佳时机吗?” 如果在别的地方,首领说这话可能要底下人诟病到死,但这是阿拉伯,宗教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每个人从一出生就自然而然的受到伊斯兰教义的洗礼,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无所谓信仰不信仰虔诚不虔诚,安拉和古兰经以及阿拉伯茶早就成了他们人格的一份子。 为安拉献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上个时空没有神姬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伊斯兰份子的信仰都如此坚不可摧,这个时空有神姬来证明安拉的存在,为安拉而死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贝克尔沉默的看着众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而且,无论敌人的装备多么的先进,他们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沙漠是我们最可靠的盟友,我们有的是办法可以避开他们的锋芒狠狠的攻击他们的软肋。在我给你们下达新的命令之前,全部都在沙漠里藏好,昨天我们的秘密据点会被袭击是因为天上有他们的人造老鹰。所以全部人,白天都不能上到地表,所有的活动都转入夜间,好了就这样,你们走吧。” 所有的族内干部一齐起身向贝克尔行礼。然后鱼贯而出。当房间里只剩下贝克尔一人时。他伸手从面前的小碗里拿起一小戳阿拉伯茶,放进嘴里轻轻的咀嚼起来。 有人推开酋长身后的小门,进入房间。 “我已经说过了,”贝克尔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们不会用你们提供的药,神姬小姐是我们阿拉伯各部复兴的希望,我决不允许你那肮脏的科技玷污安拉赐予我们的神圣。” “但是,”刚刚进门的人转到贝克尔面前,像一个真正的阿拉伯人那样坐下。他的坐姿和服饰与他那张典型的欧洲人的脸非常的不搭调,“当中国人占领巴格达,酋长大会就会把整个沙漠拱手送上,他们已经被中国人彻底蚕食了。然后你们的神姬会被中国人抓走,整个阿拉伯世界会被一个比奥斯曼更强大的帝国统治。现在的中华联邦正处在上升期,一旦那种状况发生,至少在你这辈子,是看不到阿拉伯的独立了。” 贝克尔嚼着阿拉伯茶的叶子,没说话。只是用锋利如刀的目光瞪着欧洲人。 欧洲人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我向您保证,这种药物只是增强神姬的能力,并不会留下什么副作用,叛逃到德意志来的英国科学家在叛逃之前就用英国神姬做了很多实验,效果非常良好。” 说着。德国人从怀里拿出一份报纸,放在贝克尔面前。 那是一份以报道各种花边消息为宗旨的八卦娱乐小报,报纸头版的大标题相当的醒目:女王发生了什么事? 贝克尔将报纸拉到自己跟前,详细的阅读那篇报道——贝克尔年轻的时候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在欧洲游学。英文可是相当棒。 那篇报道里罗列了这两年伊莎贝拉女王身上发生的一些小变化,在贝克尔看来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但撰文人用一只生花妙笔让这一切看起来都那样的真实可信。 “叛逃到我们这边来的英国人是这么说的,”德国人看贝克尔差不多看完报道了,便开口道,“英国最强的神姬,女王伊莎贝拉已经服用了这种药物以增强自己的能力,为了不刺激欧洲各国,才谨慎的不使用自己的力量,因为那力量太可怕,不好控制。” 贝克尔盯着德国人的脸,遗憾的是德国人那大理石一般冰冷坚硬的表情不会给他任何有用的情报。 因此贝克尔没能发现德国人隐瞒了一个关键的事实,那就是那种药物会成瘾,可以借此来控制服药的神姬。 顺带一提,德国人自己其实也被骗了,伊莎贝拉被掉包然后又出逃到荷浪牙波的事情,只有莫里亚蒂教授和她的亲信知道,而这些亲信要么在教授被林有德的大师球抓走之后倒向了温思丽丘吉尔,要么就被清洗掉了。 所以叛逃到德国的共济会成员中,大部分都不知道有这回事,都因为女王被药物控制了,而少数几个知情的尊者则选择了沉默,他们似乎认为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德国人比较好。 总之,德国人对英国的情况一知半解,然后他们现在正试图欺骗精明的贝克尔。 贝克尔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非常感谢你们,但是在接受你们的援助之前,我们还是打算用自己的力量来试一试。” “那样的话你的部族和追随你的小部族会付出巨大的牺牲。” “安拉会善待那些英勇战死的战士,就像他善待我的儿子那样。” 德国人盯着贝克尔的脸看了半天,终于摇了摇头。 “看来我是永远无法理解你们这种宗教狂热了。” “因为你们欧洲人已经永远失去了这种它。”贝克尔说,“你们的祖先曾经在同样的狂热的驱使下发动远征。” “那只是因为他们垂涎糜烂的拜占庭帝国的财富。” “恕我直言,这是现代人自说自话的解读罢了,最终的目的是服务于你们在殖民时代产生的新思想,所以我才说你们已经永远失掉了曾经坚定狂热的信仰。而我们不同,这种坚定的信仰会带领我们走向复兴,安拉的光辉会照耀着我们。” 德国人撇了撇嘴,最终决定离开。 贝克尔清楚的听见德国人在出了房间后,对他的随从说道:“这群宗教疯子,可以的话我真不想协助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会成为整个世界的祸害。” 他用的德语,可能以为这样贝克尔就听不懂了。但实际上贝克尔能流利的使用欧洲主要语言,包括德语、法语和俄语。 这种时候贝克尔大可一怒之下冲出门,命令手下剁了那个该死的德国人。 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对这番话有种奇怪的认同感。贝克尔在欧洲生活了太长的时间,尽管他的信仰依然坚定,但现代世界的各种思想依然对他产生了影响。他深刻的认识到伊斯兰的信仰和现代社会的冲突。 贝克尔心中有某个部分隐约觉得,也许巴格达的大酋长们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借着中国人提出的口号,让伊斯兰的世界有一个和列强的世界交融的节点,然后渐渐的融入到现代世界中。 但是,贝克尔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允许他赞同大酋长们的想法。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娜塔莎彼得耶维奇斯托雷平坐在自己的巨型机动堡垒的主驾驶座上。 这个堡垒采用“复式神姬联动系统”,由以娜塔莎为核心的二十名原沙俄神姬共同操作。正因为如此这东西才会有着如此厚重的装甲的同时还能以相当快的速度在大地上飞驰。 唯一的遗憾是还没能解决多神姬并联系统在飞行中的协调问题,这货现在只能依靠气垫在地上狂奔。 但是娜塔莎觉得这完全可以接受啊,反正天上有友军神姬负责制空。而且就算没有制空权,凭着这台帝王影刃的防御能力,敌军恐怕也奈何不得它。 至少在眼前的这片沙漠中没人能阻挡这台怪物一样的东西。 坐在这庞然大物之中娜塔莎头一次觉得为父亲复仇的理想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如此的唾手可得。 如果只是成为一个东方人的情妇,就能让那些从娜塔莎身边夺走了一切的暴徒们付出代价,娜塔莎绝无拒绝的理由。 更何况林有德这人给娜塔莎留下的印象相当不错,虽然长得有点不符合乌克兰姑娘的审美,但他那看似不着边际又奔放的行事方式相当得娜塔莎的欢心。更何况娜塔莎一直都认为,男人本身的实力,也是构成他魅力的一份子。 虽然自己不像林有德身边其他女人那样发自内心的对他一往情深,但只要林有德依旧强而有力,娜塔莎就绝不会背叛他。 乌克兰姑娘想着这些的当儿,通往巴格达道路上最后的关卡已经出现在帝王影刃前方的地平线上。 ps:有人说贝克尔不像阿拉伯名字,嗯,我也觉得不像。不过这货原型是萨达姆侯赛因的爷爷…… ♂♂ ------------ 349 王总坑我千百遍,我待王总如初恋,白板120伤不起啊 349王总坑我千百遍,我待王总如初恋,白板120伤不起啊 朱代珍用望远镜观察远处土耳其军队的防线。. .//// “都说土耳其军队不经打,”站在坦克旁边的陆战队前敌最高指挥官陈洪达放下望远镜,“可是光看这防线的布置,还是有模有样的嘛。” 由于林有德已经决定给新当选大总统的袁世凯个面子,把占领巴格达的功劳让出来,以换取东南五省事实上的自治权,所以陆战队的大部队现在还在巴士拉到巴格达的路上以“清剿阿拉伯残党”的名义磨洋工。陈洪达这个前敌指挥名下只有朱代珍这一个装甲团和为新晋近卫神姬娜塔莎?彼得耶维奇?斯托雷平提供保障和支援的朗德贝尔特殊步兵团,而这个特殊步兵团名义上归陈洪达指挥,但他还没有傻到真的对这个团下命令。 海军系统发展到现在,很多地方已经超出林有德的控制了,林有德一直希望建立一个廉洁高效的机构,彻底根除官僚系统的彼端,但实际上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海军也好林记内部也好,现在错综复杂的派阀关系早已形成,互相之间的政治斗争不见得就比海军和陆军之间、军队与民商之间要简单。 只不过林有德个人声望太高,手下又有一批忠诚度和能力都一流的重臣,所以这套系统内部的矛盾被压制了下来,依然维持着相对高效的运转。 但矛盾依然存在,不可忽视。 所以虽然陈洪达是林有德的学生,属于系统中最有势力的“门生派”,但他也绝对不会冒着让新晋近卫神姬不愉快的风险去直接调动那位小姐的直属队。 所以陈洪达手里其实只有朱代珍这一个装甲团,近在眼前的这场攻坚战他能做的事情实在不多,实际上他也打算就这么在旁边呆着,看陆军的表现。 而基层军官升上来的朱代珍考虑问题的方向显然和陈洪达不同。 他放下望远镜,脸色看起来有些担忧:“这样的防线,如果单纯的以步兵进行攻击,恐怕会损失惨重。我认为应该投入坦克部队,为步兵冲击提供引导。” “没有那样的必要,陆战可是陆军的专长,我们就老老实实看他们发挥好了。” 朱代珍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那至少,让我们抵近前线,为陆军提供直瞄火力支援。这样也能有效降低陆军的伤亡,还能卖陆军一个人情。” 陈洪达想了想,说:“如果陆军提出这样的请求,那就这样办吧。” 朱代珍盯着陈洪达的侧脸,看了半天没说话。 这时候陈洪达开口了:“你应该也知道,我是白羽扇出身,我本来的工作就是搞政工,成为军事指挥官只是情势所迫。对我而言,政治工作才是本职,这也是我会被林大人放在中东,负责这次和陆军的联合行动的主要原因,他相信当年曾经率领南洋军北进支队驻扎天津卫的我能把握好分寸。所以,就算你的建议在军事上完全正确,我也不一定会同意。” 朱代珍点点头。 陈洪达继续说:“林大人似乎非常看好你,这次战争结束,你十有**要被选进他的讲习班。以你的战功,经过讲习班出来你至少会指挥一个师,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也要多学着以其他角度来看待军事问题。” 朱代珍看起来有些惊讶。 “讲习班?我吗?” “当然,”陈洪达咧嘴对年轻的装甲团长笑笑,“甚至还有这样一种说法,说当时选拔坦克兵的时候名单里没有你,是林大人亲自加进去的。不管这说法是不是真的,林大人对你十分关注这点毫无疑问。” 朱代珍不由得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胸前别着的林有德的头像——这头像在陆战队和海军的年轻军官中非常的流行,据说能在战场上带来好运。 陈洪达看着年轻人的举动,笑而不语。 这时候,陆军开始炮击土耳其军队的防线,于是聚集在沙丘上的陆战队军官们全都拿起望远镜。 “这炮打得还挺准的。”马上有人赞叹道,“至少在炮兵训练方面老北洋不见得比我们差。” “他们的第一代炮兵军官一半以上是德国人教出来的,别小看他们啊。”陈洪达说,“另外步兵的战术素养也不见得比我们差,很多老部队都是恶战打出来的。相比之下,我们的基层步兵有点太依靠先进的武器了。” “我们的坦克兵倒是百战精兵呢。”有人这样说。 朱代珍笑了笑,表情有些腼腆。 就在这时候,众人身后传来警卫兵略显惊恐的声音:“呃,近、近卫神姬大人到!” 短暂的一怔之后,众人以整齐划一的动作转过身,向全身戎装的乌克兰少女立正敬礼,虽然是在沙地上,但大皮鞋鞋跟相碰的声音还是响成一片。 娜塔莎左手撑着一把边缘缀满了金色流苏的华丽阳伞,右手拿着纯白的折扇噗啦噗啦的给自己扇着风,近卫神姬制服的前襟一直开到第三颗纽扣,胸前雪白的山峦近乎半裸,柔嫩肌肤上细密的汗珠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为什么我们还不前进?”她丝毫不介意几个年轻参谋的目光,径直走到陈洪达面前用俄国口音非常重的英语质问道,“呆在这炎热的沙漠里实在是一种煎熬,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前面那座城市里好好洗个澡了。” “娜塔莎小姐,按照林大人的意思,这里应该交给陆军负责,如果您觉得酷热难耐,可以先退回后方。” “这是你作为前敌指挥下达的命令吗” “不不,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 娜塔莎不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目光压迫陈洪达,但陈洪达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较量了一会儿娜塔莎率先作罢,她移开目光后,迈步穿过人群,走上沙丘的最顶端,啪的一声合拢手里的折扇,交给她的勤务兵,又接过勤务兵手里的望远镜,开始眺望远处正在被密集炮火轰击的土耳其人的防线。 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她转头看着陈洪达:“我对要塞攻防不太了解,以前敌指挥您的判断,陆军要攻下这个据点需要多长的时间?” “这取决于土耳其军队的抵抗意志。”陈洪达立刻答道,“一般情况下,这样一座重兵设防的城市,面对陆军的装备,能抵抗半个月甚至更久。” “这样啊。”娜塔莎点点头,将手里的望远镜交还给勤务兵,“接下来,我决定用土耳其人重兵设防的城市测试帝王影刃的突破能力,这是我个人的独断专行。前敌指挥阁下,请你这样向海军总部报告,谢谢。” 说罢娜塔莎对陈洪达莞尔一笑,一甩她那标志性的粗辫子离开了小沙丘,留下一堆陆战队军官面面相觑。(未完待续。 ------------ 350 ) 林有德在欧洲小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上个时空法国战场,英法两军一直在互相扯后腿,两边都想对方承担更多地段的防卫,让自己收缩战线,释放出兵力来投入进攻。不但如此,战线上英军和法军基本上都是个打个的,法军在香巴尼和阿图瓦附近前仆后继的送死,英军则在伊普尔周围的平原上和德军死磕。少有的几次联合进攻战役基本都没能做到两军协同,上个时空的福煦就几次在联合军事行动中突破德军防线,但却因为英军没有配合行动掩护他的侧翼而再也无法前进。 上个时空西线战场最辉煌的突破由英国远征军中的澳新军团和潘兴将军的美国大兵完成,来自殖民地的战士的出色表现似乎在预示着老牌殖民帝国的衰弱。不过,这都已经是欧战最后一年的事情了,澳新军团在大战第二年被投入加里波利战场,锻炼出了优秀的基层军官和二战中协约国最猛的将军;而潘兴的美军补给充足,士兵都吃得饱饱的,相应的他们的对手德国人已经饿到会在进攻战中不顾纪律哄抢法军放弃的补给点中的食品。 而这个时空,一切都不一样了。 德国正在从苏联进口谷物肉类还有工业原料,而美国因为对中华联邦的忌惮看起来这次真的打算作壁上观了。 另一方面,战场上英法两军之间的关系比上个时空融洽得多,这大概是因为两方都不想再被中国军队抢风头的缘故。 上个时空两边明明恨不得把防线都交给别人来守,自己专心策划进攻的英法指挥官们,在这个时空竟然放着林有德两个大建制的甲种师在后方吃补给,这简直算得上欧洲战场的一大怪事了。 中华联邦现在在欧洲战场基本就负责保证联军的通讯畅通,另外,那支由几辆攻城坦克组成的炮击部队也蛮受欢迎的——反正炮兵不能占点,不用担心抢功,协约国的高官们心里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林有德也无所谓,打仗要死人,围观却不会,一边看别人送死一边肏*什么的多好。何况现在英法为了借用林有德的战场通讯,组成了联合司令部,林有德的参谋们靠着这个积累大量调动大兵团作战的经验——英法在战役组织方面漏洞是很多,但反面教材也是教材对吧?138看書网不少字 现在让林有德头疼的反而是国内,娜塔莎一个突击把原本林有德准备丢给陆军的功劳给抢了,袁世凯老大不高兴,海陆军的矛盾再一次有激化的征兆,国内的财团们也看到了机会,开始搅屎棍,想把袁世凯手里的军事订单争取过来。 联邦建立四年半,国内的财阀早就和原日本的财团建立了联系,当年林记因为心有不逮没吃进来的那些东西都被加以利用。在林有德带来的新经济思想的刺激下,包括日本在内的地区性财团正在整合,大有形成多个跨地区商业体的趋势,他们利用日本的工人和技术员培植自己的技术力,现在正磨掌擦拳准备从专心备战的林记手里硬掰一块蛋糕。 国内这种状况,让林有德发自心底觉得当初就应该一咬牙把国内推平,不要顾虑后方的发展。 还好林有德手里还有黑科技。 “德国那边应该有一个我们的同胞。”莫里亚蒂坐在林有德的膝盖上,一边吃着林有德喂给她的蛋糕,一边说道,“共济会一直在寻找我的族人,利用我们的智慧来敛财。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那种压榨和虐待会极大的降低研究的热情,探索未知世界需要的是好奇心,而不是皮鞭。另外,阿萨辛教派对我的族人孜孜不倦的暗杀也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往往刚做出一点成绩,伊斯兰世界派出的刺客就到来了。所以共济会这千年来没什么成效,直到我横空出世。” 林有德抱着厉害哄哄的小姑娘,心想你再厉害还不是坐到我的膝盖上成了我的宠物。 “你刚刚在想‘你再强大现在也是我的宠物’对吧?138看書网不少字” 林有德这家伙,在聪明的女人堆里待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对自己心中想法被看破什么的早就习以为常,所以他坦白的点头承认,同时挠了挠教授的肚子。 “哼,”教授用一个沉重的鼻音来表达自己的不屑,然后一口把林有德手上的蛋糕整个吃掉,然后鼓着腮帮子语焉不详的继续说,“现在,谁被谁征服了还说不定呢,你老是和我一起睡,你的老婆都快成怨妇了。” “一起睡的还有塞拉吧,而且不要说得好像我把约瑟芬赶下床了一样啊。” “哼,这种‘在爸爸妈**围绕下安心入眠’的戏码对我可是没用的,我可是比你老婆还年长的成shu女人。” “身高却只有一米四呢。” 教授用后脑勺捶了林有德胸口一下。 “闭嘴,下仆,我还要蛋糕。” 在林有德将一块新的蛋糕送到嘴边后,教授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你非常奇怪,你周围的人面对你时的反应,总给人一种你很有魅力的感觉,尤其是女人。但是我却没有在你身上发现多少有魅力的地方。没错,你很有智慧,也很有胆识,但这些并没有体现在你的外表上,也就是说,按常理来说那种脑袋空荡荡的女人不可能感受到你的魅力。现在在你身边的约瑟芬也好,回国去的那个中国姑娘也好……” “她是日本姑娘。” “那不也是中华联邦一部分吗?大和族不是联邦56个民族之一吗?别打断我,你这下仆。总之,你的近卫神姬们会被你的魅力吸引,这点毫无疑问,因为她们都是有头脑的姑娘,能看到你最强大的地方。但我却找不到理由解释那些脑残女犯花痴的现象,就算你现在是世界著名的音乐家,她们的表现也太过分了。” 林有德暗自吃了一惊,虽然他想过自己外挂让人生疑的情况,但却没有想过会被人从这个方向看破。他决定稍微干扰一下教授的判断。 “这难道不是因为我有钱有势吗?”138看書网不跳字。 “这也说不通,”莫里亚蒂很干脆的否定了,“你这样的财力和势力,本身就会让大多数女人开始掂量自己的斤两,正常的情况是,除了血统有一定水准的神姬之外多数女人都把你当做不可高攀的对象,可现在她们的表现正好与此相反。” 莫里亚蒂说着把第二块蛋糕也吃掉了,然后她动起来,换成骑在林有德膝盖上的姿势,那一瞬间林有德以为她又欲求不满了。 “呐,”教授伸手搂住林有德的脖子,一双红眼在极近的距离仰视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的情报女王现在在搞什么?” “……应该是液体燃料火箭吧。”林有德一不小心对教授泄露了最高机密。 这让教授瞳孔猛的放大了一圈,但显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莫里亚蒂盯着林有德看了几秒,随后摇摇头,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喂,说话别说半截啊……”林有德话没说完,嘴巴就被莫里亚蒂的吻堵住了。 激吻之后,莫里亚蒂拉开半个脑袋的距离看着林有德。 “呐,如果今后一直有这样待遇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的间谍女王解决火箭的化学燃料的问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